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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梦回天阙】【全】作者:紫屋魔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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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排帮之主

  突然,绛仙知道要糟榚了!自己身上穿的衣裳,是从那老沙的包袱里翻出,
表面上看来虽没什么异状,在那老沙的熟识人眼中,却颇有可能出问题;加上这
两个老者表面上不露锋芒,但其举手投足在绛仙眼中,却看得出来,两人武功都
颇为不弱,那帐房先生般的老者,武功还更好一点。只是若从仪表和谈吐看来,
两人应该不是邪派人物,莫非…莫非是老沙的部属、排帮中人?

  绛仙才正想着,那两人已走了过来,坐到了绛仙两侧,夹着再不让她有逃脱
之机。

  「这位姑娘请了,」那帐房先生吹了吹鬍子,微微一笑,「在下草名管桓,
这位是我老友范达理,我两人都是排帮门下,忝居长老之职。见姑娘身穿服色,
系本帮帮主的惯用服装,故此冒昧请教,不知姑娘与本帮帮主有何关系?若是方
便,还请姑娘赐教,管桓感激不尽。」

  「这…」虽知该来的总要来,但一时间绛仙却被管桓这样开门见山的问法弄
了个倒噎。一来前面几日的经过,实在羞的令人难以启口;二来老沙已经身亡,
虽说他和罗维等人一丘之貉,就弄死了也不亏,但绛仙可没那么笨,若她直接告
诉老沙的部属,老沙是在纵淫之后脱阳而亡,一来这话大削排帮面子,二来没个
旁证,天晓得两人会不会乾脆杀人灭口,以维排帮名誉呢?但要临时编个唬得过
去的理由,可也并不容易,这两人身为排帮长老,怕也没有那么容易骗过。

  正当绛仙沉吟的当儿,那貌相粗豪的范达理可忍不住了,虽说帮主沙图向来
就有个每年失踪十来天的习惯,无论他们怎么急也找不到人,总要等他自己出现,
才能处置帮务,可现在偏偏就在他不在的时候,那天门的白宁枫又过来找麻烦,
更是一幅明知沙图不在的样儿,竟是指名找他,完全不屑旁人,弄得排帮的四大
长老又气又怒,又知天门绝惹不得,范达理乃四大长老中最是粗率直爽的人物,
憋了一肚子火,好不容易发现有关帮主的线索,却又吞吞吐吐,那受得了?

  「有线索就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一拍桌子,杯盘似都被弹了起来,不
住叮叮作响,却比不上范达理的声音那般大,震的客栈里头一时再没人敢出声,
只吓得掌柜和小二一阵哆嗦,暗地里互相推来推去,想过来劝阻却又不敢,「有
什么该说的就快点说,老范这儿听着哪!」

  心中正想着该怎么搪塞,冷不防被范达理这么大声一吼,一惊之下的绛仙当
场就吓得哭了出来,她在山上相处的师伯和师父都是文雅人物,就算生气也不会
大声,绛仙以往可从没被这样当面吼叫过,又兼心中有事,一吓之下她的泪水再
也忍受不住,差点整个人都要怕的缩了起来。

  「哎,别哭别哭,他不是故意的,姑娘千万别怕,别怕啊!」原本看绛仙身
带长剑,见她举止也知是武林中人,管桓可没想到这小姑娘胆子这么小,给范达
理大声一吓,当场就哭了出来,登时闹了个手足无措,想拍拍她的背加以安抚,
又怕受人误解,只能在桌底小踢了范达理几脚,「是他不对,不该突然大声,吓
到了姑娘。老范,看你干了什么好事,还不向人家姑娘道歉?」

  「对…对不起啦!是老范忍不住气,吓到了姑娘,千万见谅,见谅啊!」没
想到才一大声,这小姑娘已吓得哭了出来,梨花带雨极惹人怜爱,原本气满胸膛、
一幅虎威雄猛的范达理登时泄了气,忙不迭地向绛仙道歉。自己是何等身份?若
传了出去排帮的长老竟当众大声威吓,把个小姑娘吓得哭了出来,这恃强欺弱的
丑名,可一辈子都摆脱不掉了。「别哭…别哭了,好不好?」

  看绛仙仍在抽抽噎噎地哭着不休,范达理虽道了歉,也不过将绛仙的哭声收
小了而已,那泪水一时间还止不住,连话都说不出口,管桓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样闹下去可怎么得了?偏偏他还没想到办法,哭泣中的绛仙一个不慎,袖子在
桌上一磨,裂帛声起处,一枝金光灿烂的东西落到了桌上,是个雕刻精细的小人
像,手持长篙,一幅正在摆渡的样儿,只看的管桓和范达理眼光瞪直,连绛仙在
一边哭都不管了,两人真没想到,这排帮帮主的信物,竟会藏在绛仙的衣内。

  心中暗歎,这也是司命造化安排,想了一会儿,管桓这才将话儿说出口,还
一边伸手轻扶绛仙,另一边的范达理也伸出了手来,两人看似客气,实际上却是
暗运功力,绝不允许绛仙有任何逃脱的机会,「敝帮帮主失踪了数日,帮中一阵
乱,好不容易发现姑娘身着帮主的衣饰,是以一时发急,冒犯了姑娘,不知管某
能否请姑娘到排帮走一遭,好生向姑娘赔礼?」

  看到绛仙边哭边点了头,管桓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桌下又踢了范达理一脚,
而范达理呢?绛仙的哭泣声已弄得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明知理亏的他也只能一边
挨管桓的脚踢,一边向绛仙赔礼,谁教自己老是这么粗口大声?这样弄糟事情也
不是第一次了,老让管桓来收拾残局。

  待得回到排帮分舵,三人辟室密谈,听着绛仙编出来的故事,管桓和范达理
眉头愈皱。这也难怪他们,当从这小姑娘口中听到,她从客栈中被掳,待到清醒
之际,人已在一处溪畔,正见沙图和两个高手相争,他虽使出全力,搏杀了那使
镔铁棍和使罗网的高手,却也伤重不治,由绛仙为他火葬发放,骨灰送入溪中散
入江河的消息,身为帮中长老的他们,要不皱眉头也难了。

  「原来…原来是这样…」范达理和管桓对望了一眼,已猜到了大概,他们也
知帮主和『无影天罗』罗维与『南阳一怪』单则颇有交情,加上沙图又颇好女色,
一失踪多半是在一起,看来八成是三人联手劫了这小姑娘出来,却为了女色而大
起冲突,最后同归於尽。事后躲在一边的绛仙虽得自由却无衣可穿,也只有先翻
出沙图的衣服穿上,回来寻自己的包袱兵刃,这才遇上两人。

  虽说是帮主之尊,但其实四大长老对沙图的好色早有烦言,听到他身亡的消
息,却也没怎么想为他复仇,反正对方也已身亡,加上绛仙话语中对排帮颇有回
护,隐隐有将事情归於她被两人所掳,沙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样儿,便是传
了出去,倒也不损了排帮威名。但别的不说,该如何应付天门白宁枫那边的需索,
却也是一大麻烦。「这下子…哎…麻烦可大了…」

  眼神一转,管桓突地计上心头,「绛仙姑娘若是无事,能否到本帮总舵盘桓
两日,受我等招待如何?帮主身亡的消息兹事体大,关系帮中人心沉浮…嗯…这
个…」

  「这…这样也好…」原本就在心中打算,一直对该不该去武夷处寻找郑平亚
等人这事情拿不定主意的绛仙,虽不知管桓心中打的是什么主意,不过倒也是个
去处,反正能拖就拖,做下决定的时间能排得愈晚愈好。「就有劳两位前辈了。」

  直到到了排帮总舵,绛仙这才知道,管桓这傢伙别出心裁,竟和四大长老商
议,共推绛仙为帮主,去应付白宁枫!反正排帮内事几年来也是由管桓等人操办,
只要应付得好天门,绛仙这帮主倒可以做得轻松。不过若非四长老都较白宁枫年
长,在这心高气傲的年轻人面前实在拉不下脸子,怎么也做不到对他低声下气,
帮主之尊竟是你推我让,怕再几辈子也轮不到绛仙来担当。

  不过这一招也是错有错着,当白宁枫的大驾浩浩荡荡地来到排帮总舵时,发
觉排帮的帮主竟换成了个初出江湖的小姑娘,也不由得吃惊,原先拿准了对付沙
图的计划再排不上用场;加上绛仙虽是稚嫩,聪明的她言语方面却颇不吃亏,偶
尔还装成个年幼无知的样儿,应付不过就耍赖以对,白宁枫虽是后台硬挺,却也
不愿落个当众对小姑娘逞威的恶名,言谈之中虽没怎么吃亏,但要说到对排帮多
加需索,每年要他们多献几斤金子,却也被堵得严严实实,只有负气以归。

  好不容易送来了白宁枫,眼看时已入夜,绛仙回到了大厅,坐回了上首,招
呼跟在身后进来的四大长老也落了座。

  「还真是好不容易,你说是不,管前辈?」

  「帮主客气,叫我管桓得了。」一边躬身施礼,管桓一边在心中暗自惊歎。
原本当日他之所以拥绛仙为帮主,一方面是因为自己并不想去面对盛气凌人的白
宁枫,二来也是为了和绛仙原无牵扯,若绛仙说错了话、弄坏了事,以四长老联
手之能,随时可以废她再立他人,同时也可向白宁枫交代,什么『因为她身拥帮
主信物,这是老天旨意,要她摄帮主之位』的话,全只是虚言。

  没想到这才被范达理一句大声,便吓得哭泣不止的小姑娘,在面对白宁枫看
似有礼,实则咄咄逼人的言谈当中,竟是言笑晏晏,间中夹几句小女儿的耍赖不
依,弄得向来颐指气使的白宁枫,竟也拿她没法。在他看来,绛仙虽说还算稚嫩,
但着实聪明伶俐,加上年纪虽轻,却善於利用这种娇稚之态,原本只打算应付一
阵的他,此刻竟也想乾脆就立她作真正帮主算了。

  何况绛仙虽是稚幼,却也有一点好处,和帮中错综複杂的人事关系全无关联,
正可让四长老大刀阔斧干事,扫除以往沙图在位时搞出的一堆麻烦。一边想着管
桓一边暗地向坐於末座的中年文士飘过了眼光,只见他的眼神直直地盯在绛仙身
上,全然一幅难掩色心的神情,眼中不仅全没有对於帮主的尊重,甚至一幅只想
拿绛仙上床的表情,连绛仙都有点难耐,不由得撇开了眼睛。

  这中年文士乃是四长老之末,年才刚过四十的风采旬。虽说在帮中的资格极
老,但原本以他的年龄,是绝没可能列於长老之中的,但前任长老乃是他的长兄,
对排帮功业丰伟,虽说和沙图颇不相合,沙图却也不敢轻动他的长老之位。但自
他前年意外身亡之后,沙图全没芥蒂地力举他任长老之位,管桓等人原没意见的,
但风采旬自继任之后,风流自喜的他作风和长兄全然不同,和沙图可说是臭味相
投,合作无间地力抵其余三人在帮中的影响力,三人对他自是颇为不满。

  「礼不可废,何况四位年齿都远在绛仙之上,尔后私下相见,请容绛仙尊称
前辈,公事上再论上下如何?」

  「这样…这样也好…」一边应着,管桓轻轻地、带警告性地咳了一声,总算
把风采旬的心神给拉了回来,一触到其余三位长老带责备的眼光,风采旬暗吞一
口气,低下了头去,没有了一向护着他的沙图,要他自力去面对其余三位规行矩
步的长老,风采旬可连大气都不敢哼一声。反正他容颜俊挺,这新任的女帮主又
是个小姑娘,兼且眉眼中暗含娇媚春光,显是已经人道,早尝过了男女间的美味,
以他的条件,日后可大有机会将她掌握得服服贴贴,也不用先急在一时。

  嘴上不说,其实三位长老认识他许久,早就猜到风采旬打的是什么主意。其
实江湖儿女率性而为,男女间事看的倒是不重;何况本朝不重夷夏之防,一般人
对男女之间的性事并不避讳,虽说数十年前大乱之后,逐渐有排胡的情形发生,
但这方面的影响,也还没传到江湖中来,即便风采旬真打着弄绛仙上床的主意,
若是你情我愿,三长老也没有插入的余地,只是权色向来难以分家,若让风采旬
控制了帮主一方,在帮中独揽大权好来搅风搅雨,管桓等人却是不能不防。

  看到风采旬的神色,彷彿渴想一口将绛仙吞下肚去,对他的心思绛仙倒非全
无所觉,不过管桓等人也不是毫不晓事,自己看来并不需要多所担心。虽说是糊
里糊涂地被送上帮主之位,但对绛仙来说,却也是恰得其所,若因着这儿的事,
暂时免除面对郑平亚,倒也还好;何况若因着自己的关系,让排帮从天门的盟友
转向协助郑平亚,对他而言该也是件好事吧?

  一边想着,绛仙一边轻声细语,将四人的注意力转了回来,「绛仙原也是武
林人,虽说因缘之下任了排帮帮主,这事却也不能不回报师父。若四位不嫌,是
否能派个人代绛仙传信?」

  「这是当然,」范达理笑了笑,从那日把绛仙吓哭之后,这豪汉颇怀歉疚之
意,不只言谈之中特别恭顺,连遇事时也是第一个出言帮绛仙的,丝毫没把绛仙
当外人看,「帮主富贵不忘本,确实是我辈中人,还请帮主修书,达理立刻派人
传信便是。」

  看到管桓神情微窒,绛仙微微一笑,她也猜得出他在想什么,若绛仙趁此机
会,将师门的势力导入了排帮,又变出一派势力,对排帮内部已是错综複杂的人
事状况,只会弄得更乱。绛仙也不出口解释,只是对范达理再作交代,「敝师门
位处偏僻,范前辈所派之人得找个伶俐些的,以免在山中迷路;喔,还有,这封
信传了上去,绛仙的师父和师伯虽绝不会下山管绛仙的事儿,但绛仙在山上还有
个妹子,性子顽皮,多半会趁机来帮里玩玩,还得烦请带份地图上去。」

  听绛仙这么说,管桓一边放松了表情,一边却在心里暗忖,这小姑娘还真能
鉴貌观色,一眼便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还在话语之中暗示他,绛仙的师门绝不会
管到排帮里来,最多是来个她的小妹子,到帮里来玩玩罢了,绝无夺权念头。这
思虑周全的模样儿,还真有点帮主的味道呢!

  「今儿个算本帮运气,」转过了话题,绛仙缓缓道出了心中疑惑,「那天门
的白宁枫白大堂主言谈之中,颇有点儿紧抑着不敢放肆,全不像传言中那般盛气
凌人,倒不知是何缘故?」

  「这个嘛?」管桓微微皱眉,对绛仙这理所当然的疑问,却没什么把握回答
清楚,「据说是因为前些日子,天门门主杨干之子杨逖冒犯了天门盟友,在阴堂
主建言之下,杨逖给杨干依天门门规狠狠地揍了一顿,以儆傚尤,所以其余人等
在出差的时候才提心吊担的,不敢多所嚣张。」

  「阴堂主?」

  「啊…就是阴京常阴堂主,」管桓微微一笑,「以往和本帮的联络,都是由
阴堂主处理,这人年纪比风长老大些,处事老练,待人也客气,比起那白宁枫可
真是天壤之别。」

  「原来如此。」并不想让他们感觉到,自己是在打探天门的情况,绛仙忙转
了话题,「忙了一天,大夥儿都累了,就先歇息吧!等明儿个绛仙再向众位前辈
请教帮内事务,还请指教。」

  月光正见当空,柔和的月光洒下,听外头的打更声,该是已近三更了。

  不知怎么着,或许是因为得到了信息吧?不只郑平亚和赵平予都回到了玄元
门,连绛雪都要来这儿了,也不知心中是兴奋还是其他,想睡也睡不着、索性起
身散步的绛仙缓缓前行,在总舵中晃呀晃的,走到了一间窗里面还映着光的房间
前面,想要敲门进去,却不知怎地总有些犹豫。

  若换做在玄元门时的绛仙,虽没有妹子那般佻皮,生性也是活泼泼的,若是
同样的夜里玉真子房内还亮着灯,怎么说她也会找理由钻进去,探探师父到底在
做什么;但现在却不一样了,虽说绛仙并不想因为身为一帮之主,行事作风就变
成个学究一般,虽说帮主主去探探熬夜的属下乃人情之常,但终究是男女有别,
她一个女孩子家,怎么样也不好探进其他男子的房间里头去。

  男女有别…一边想到这句话,绛仙不由得轻歎了一口气,若换了以前在山上,
她反正可装个幼小样儿,就算是男子的房间也照闯不误,元真子也由着她;可现
在绛仙颇经人事,不但经历了好几场风流阵仗,甚至连床笫之间盗取男人功力、
杀人於无形的阴功都练了,死在她肚皮上的武林高手也不只一个,现在却是连走
进一个男人,还是自己属下的房里探班,都要颇犯踌躇。

  本来绛仙根本不必这样小心谨慎,一来自己年纪幼小,四大长老除最年轻的
风采旬之外,每个都比自己大了至少四十多岁,根本就不用顾忌这么多;二来自
己这帮主虽全靠四大长老扶立,在排帮中全无威望可言,但总是名义上的帮主,
四人就算真对自己有色心,表面上总要客客气气,绝不可能对她强来;再说以绛
仙的床上功夫,他们即便强来,也保证让他们吃不完兜着走。

  不过绛仙在入主排帮之前,连着两三天都承受了平常女子难以想像的淫风邪
雨,虽因奇缘巧遇练了阴功,除失身外倒没真失去了什么,但绛仙的芳心却也颇
受创伤,一时间倒还不想惹上男女关系;二来自己既再不可能和郑平亚配合,就
该在他对抗天门的大愿上多加协助,既有排帮之力为后盾,她可不愿随便多事,
若是惹出了什么麻烦,弄得和排帮关系不好,到时候帮不上郑平亚的忙,这可绝
非绛仙心中所愿,是以她行事特别小心谨慎,生怕不小心就搞坏了关系。

  「外面是那位?若有重要事情就请进来。」似乎是听到了绛仙的歎息,屋里
的管桓发了声,「若非太重要的事,就等明儿个再报,早点去休息吧!夜都深啦!
别在外面乱晃,当心着凉。」

  「既是夜深了,若没那么多要紧的事情,管长老也该早点歇息吧!光会要本
帮主先睡,自己却在这儿猛熬,教我怎么放心?」听管桓的话意,知他多半是把
自己当成了那个没事到处乱晃乱巡的帮中下属,绛仙微微一笑,顺着管桓的话,
关心中微带着点少女娇嗔的顶了回去,伸手轻轻地叩了叩房门。

  若换了平日,绛仙对四位长老都是敬礼有加,除非公开场合,否则绝不摆帮
主架子。只这回可不能这样放松了,管桓在四长老中年纪最长,颇有春秋,又是
历代帮主最为倚重的老臣,许多事务都压在他肩上,偏偏生了个和三国时诸葛孔
明一般的事必躬亲的性子,若绛仙不以帮主之名压他一下,只怕这责任心极强的
老前辈还真会没日没夜地熬着,怎也不肯主动去休息呢!

  「帮…帮主!属下不知帮主驾到,言语失礼,还请帮主恕罪!」听到绛仙的
声音,任管桓向来自诩处变不惊,也不由得吓了好大一跳。这新任帮主虽是四大
长老所共立,与帮中毫无渊源可言,几乎可说是四大长老的傀儡;但正因如此,
他身为四大长老之首,更不能在言语外表上失了礼节,否则帮中诸人还有谁肯听
绛仙的命令做事?连带着在绛仙背后操控的四大长老的话也要随之打个折扣,天
门这强邻正虎视眈眈,若此时帮中分崩离析,这罪可不是随便就担得起来的啊!

  「没罪,没罪,倒是绛仙打扰前辈了,」看管桓忙迎出门来,绛仙倒有些儿
过意不去了,「事情总烦琐得没个完,前辈年事已高,有些事还是放给下面人去
做吧!夜夜这样熬怎么得了?有天门这等强邻在旁,形势瞬息万变,本帮随时需
要前辈多加指导,前辈不保重身子可不行哪!」

  「是…是…」听绛仙以这理由相责,管桓倒不好说话了,只是天门这强邻还
算是排帮的盟友,他虽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慎由友变敌,排帮可受不住天门的
攻势,但这耽忧四大长老虽心知肚明,向来却也只是埋在心中,不敢说出口来,
没想到绛仙却这般轻松地就捅破了这张纸。

  听到绛仙这般说,显然对天门并没多少好感,加上白天才传过来的资料,管
桓心中微微一震,正好现在只有两人在此,又是夜深人静,要讨论机密确是好时
间,也不怕别人以为自己顶撞了帮主。

  「启禀帮主,属下…属下刚收到下面的传书,听说…听说令师兄…」

  听管桓提到师兄,绛仙心中郑平亚的身影马上就跳了出来,另一边赵平予的
形貌也影影绰绰地浮现,绛仙只觉胸中一阵甜一阵苦,也不知该怎么想才好。不
过她也是聪明人,一想到郑平亚对天门的满腹恨火,再加上发现管桓一反常态的
吞吞吐吐,便猜得到他在想什么事情了,「这样也好,趁着没人打扰,我们到你
房中谈一谈这问题,这也是…也是迟早要弄清楚的事情啊…」

  进了管桓房中,两人分宾主坐下,绛仙也不拖延,单刀直入便问出了口,「
我想,天门这般强大,又挨在本帮近邻,共有长江之利,若顺长江而下,两三日
便可到达本帮总舵,有这种强邻总是麻烦,倒不知前辈所想如何?绛仙的二师兄
和天门这梁子结得可深了,怎么也不可能解得掉,绛仙新任排帮帮主,在师兄与
天门的取舍之间,应当如何行止,还请前辈示下。」

  「这…」伸手捋了捋鬍子,管桓也知绛仙所处极难,一边是自己师兄,一边
又是全帮的身家性命,取舍之间确是极不容易,「老朽也知帮主左右为难,其实
本帮向来对此也颇有异言,只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头。原先沙帮主初即位时,
也曾想脱离天门羽翼自立的,可是那个时候…」

  「发生了什么事情?」

  「唉!这大约是十年前的事了,」管桓深深地歎了口气,似是坠入了回忆当
中,「那时风云会才刚完结,天门声势如日中天,沙帮主纵有自立之心,奈何本
帮实力薄弱,实非天门杨干的敌手。因此沙帮主别出心裁,和域外一个教派取得
连系,打算藉其之力对付天门。而那祅派为了入中原传教,又要在中原这儿展露
头角,因此和沙帮主可说是一拍即合,祅教教主、教中十二法王与四大光明使者
都进入中原,那时他们众人就暂居在总舵外十里之遥的一座小庄院里…」

  「然后呢?出了什么事?」

  「也不知怎么泄露的消息,进入中原的三十多名高手,竟在一夜之间被天门
派出奇兵一举剿杀,诛的乾乾净净,一个都没漏掉,连那庄院都一把火烧了,待
本帮人众赶到之时,那儿已变成了一片荒地,只留遍地死屍。说来惭愧,本帮甚
至不知道天门到底派出了多少人力…」

  「这样吗?天门也够狠了…」

  看绛仙的神情,知她并不以为那些高手有多厉害,管桓忙接了口,「帮主切
莫以为那些进入中原的人马不堪一击。老范的性子帮主也晓得,那时他看沙帮主
对那些人无比礼遇,心中窝火,寻故就和那些人起了冲突。以老范的武功,在帮
中也算得第一流高手,没想到那些人武功家数虽怪,功夫却高得离谱,老范和他
们四大光明使者中的一人动手,竟不到二十招便败下阵来。」

  「何况依他们所说,虽是依教理之深湛,而非依武功高下排定位次,但教主
和十二法王的武功自教中典籍而出,却还远胜四大使者,老朽虽未曾身历风云会,
不知风云录高手有多厉害,但看他们身手,教主和十二法王中,怕有四五人足登
风云录。那一仗之后,沙帮主见识了天门的真正实力,从此以后就算心中对天门
有再多不满,在本帮中也不再提脱离天门羽翼一事了。」

  「什么?」一听到这事,绛仙不由得蛾眉紧蹙,在帮中她也见识过范达理的
武功,确实相当高明,和元真子也差不多,管桓的眼光更是精明,所言怕也有七
八成准,三十多位武功强横的高手,竟在一夜之间就被天门灭得乾乾净净!虽有
些难以相信,但料敌须从宽,即便那时天门获胜乃是使用暗算手段,但要一夜歼
此强敌,天门实力确实惊人,若要与之对抗,的确须当谨慎。

  想了一想,绛仙连话声都似带着些许抖颤,在山上时常听郑平亚对天门咬牙
切齿,那时她还以为天门纵有实力,最多只是一个黑道门派而已,那想得到竟是
如此厉害?「那么在此之后,恐怕…恐怕本帮赔了不少财货才平息了此事吧?那
白宁枫看来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那时倒还好,」深深地歎了口气,彷彿整个人都回到了那个时候,心恰也
猜得出来,那时管桓多半已是帮中高位,要平息此事怕也花了他不少心力,「幸
好那时主掌这一带的天门堂主是阴京常,他倒没怎么提祅教的事,只在谈话中暗
示天门不会再追究此事。那一劫虽本帮是轻骑过关,但沙帮主的信心大受打击,
尔后虽是换了白宁枫主事时颇多欺凌,却不敢再启战议…」

  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绛仙想了想,好不容易话才出口,「据我…据我所听说,
天门在建康那边大举招募佣工,说是要运个什么宝贝,我想…是不是把消息捎回
去给师兄,让他派人混进天门,好打探一下消息?算我们先帮他一次,本帮行动
既止於此,两边都有回旋余地。尔后再看尚前辈与师兄的行止,若前辈研判之后,
认为参与那一方对本帮有利,绛仙绝无异言,这样好吗?」

  「多谢帮主大度,老朽自当竭力。」对着绛仙一礼,这回管桓可是真心服了
她,一边是杨干为首的强大势力,一边则是『流云剑圣』尚光弘等高手为尊,两
边排帮都未必惹得起,也真难得绛仙仓促之间能想到这办法,先这样办,至少排
帮暂时不露声色,以后的事再看以后的情况吧!

  时已近夏,春末的日头已算很热,加上潭州一地地势低洼,又是夏雨连绵,
一到夏季可是酷热异常,在这情况下,背着东西赶路可真是一趟苦差。一边小心
翼翼地挑着肩上的槓子,赵平予低眉悄眼,连眼都不去瞧一下众人正抬着的『芸
萝花』异宝,只顾随着众人脚步,一声也不吭的,缓缓向前进。

  原本他也不用装扮成佣工来操此贱役,但一来天门讳莫如深,保密功夫做得
到家,郑平亚靠着『流云剑圣』尚光弘的人的名头,虽能暗地里联络武林各大门
派,组织出对抗天门势力的正派联盟,但若是不知彼,双方一战实是胜负难言,
正巧知道天门在招募佣工,打算浩浩荡荡地将『芸萝花』送回总坛的消息,看来
这可是惟一打进天门总坛的机会了,偏偏郑平亚容貌英俊,怎么也不像佣工,目
下众人之中,找来找去也只有赵平予在乔装之后,还勉强可以干这档事。

  不过说句实在话,赵平予虽说并不排斥卧底的危险任务,加上原先已答应了
杜平殷的遗愿,更没有推托的理由,但只要一想到郑平亚将这任务推给自己的那
幅嘴脸,赵平予总觉得肚子里面一股火不住冒上来。郑平亚那时候的脸上,非但
没有一点为自己的师弟担心的模样,反而还有抑制不住幸灾乐祸的味道,反倒是
尚光弘对这旧友之子还要耽心的多,更别说是小别的蓝洁芸了。

  只是当真到了天门的运花队伍当中,赵平予才知道此任难挨。他倒不是没法
子装佣工,反正自己原先乞丐都当过了,这样靠劳力赚饭吃也不算坏,何况天门
虽是黑道,却不愧是大门派,雇金出得还真是丰厚,一路上还管吃管住,招人时
又不限资格,只要力气够就行,一开始时当真是人山人海,若非早有准备,又兼
身具武功,赵平予还差点争不过前呼后拥来抢这饭碗的闲汉呢!

  不过教赵平予当真受不了的是,虽说早知师尊阴京常会在此带队押阵,可他
压根儿没有想到,走在阴京常身边的压力竟会这么大!虽说自武夷山与蓝洁芸成
亲一年以来,他面上的疤点瘢痕落下了不少,容貌和以往当真差别极大,加上当
年不过受阴京常教导百日,又正值年幼,照理说阴京常怎么也不可能认出现在的
他,否则蓝洁芸和元真子怎么也不可能容许他出这么危险的差。

  但赵平予对阴京常的敬畏,却是自幼种下,无论如何都难轻易抹去,光只是
走在他身边,还得小心翼翼不让阴京常发现是他,那压力已压的赵平予紧张至极,
根本无法保持平常的模样。若非天门对此次任务极其注重,五大堂主中除杨逖外
全员到齐,浩浩荡荡的队伍活像官家出巡一般,赵平予又被排在另外一边,与骑
在马上的阴京常隔着好大一株的『芸萝花』,杂在众多人群之中,比之单独相对
要容易掩饰得太多,怕以赵平予的紧张,早就已经露了馅儿呢!

  虽说是紧张至极,不过肩上的重量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赵平予一边低眉
悄目地走着,一边竖起了耳朵,偷听着身边马上人的交谈。现下天门的运宝队伍
浩浩荡荡长达里余,又兼天门在武林中的声威极盛,根本没人敢下手盗宝,因此
在『芸萝花』周边的四个堂主多半没什么戒心,交谈甚欢,赵平予心想,说不定
从他们的言谈之中,还可以偷听到什么有价值的情报哩!

  「堂主…」此刻正在赵平予身侧的马儿上头,一个国字脸,五官开阔,虽算
不上怎么英俊,但顾盼之间神采照人,身形极其雄壮,虽说看似将逾五旬,却毫
不显老,风霜容色之间反倒更添豪迈之气,颇有领袖风范的男子,正听着身边一
个副堂主服色的人低声下气地请教,「也不知是不是属下多心,我看三堂主一路
上都像有心事似的,连属下向他请安,三堂主的回应都有些敷衍似的,不像以往
那么礼数周到。属下先前都在各分舵转悠,不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他们正讨论到阴京常的事情,原已侧耳倾听的赵平予更加专心了,阴京
常在五堂主中排行第三,而身边这豪迈男子,便是五堂主之首的烈风堂主季韶。
原先赵平予本就把注意力放在季韶的身上,天门的正副门主以下,就数他威望最
尊,乃是当年助杨干打天下的得力干部,从他这边偷听来的情报,只怕比五堂主
白宁枫这年轻人那边的情报,要来得更加准确和完全。

  「老三正烦燥着呢!」嘴上微微一笑,季韶一边向缓缓策马而进的阴京常飘
去了一眼,一边轻轻地歎了口气,「这回出来之前,老三差点和副门主吵上了一
架,连门主都压不下来。」

  「怎么会…」那副堂主服色的人闻言一惊,「照说三堂主平日虽不大理事,
却是最温和的一个人,据说只要不犯他的规戒,干他属下是最轻松的,怎么可能
…和副门主吵架?不会吧?」

  「这个嘛…」放低了声音,倒不是为了避免被偷听,而是要让眼前的人瞭解
到,这事可不是能够随意泄露出去的,季韶虽不认为在这儿谈到此事会有危险,
不过还是小心为上,「你回去后就要调到老三底下,对总舵的事情也该知道些儿,
不然一不小心惹翻了他,老三平日温和,但发起火来,可就难平了,说不定连门
主都未必能压得住呢!你听说过『淫杀千里命七天』吗?」

  「『淫…淫杀千里命七天』?久居黄榜第一人,从无人可制的那淫恶魔头?」
那副堂主闻言大震,连声音都差点压不下来了。

  其实别说是那副堂主了,就连向来沉稳冷静的赵平予,在听到此人的名头之
后,也不由自主地浑身一震,差点没办法压制下闻名之后慌乱的心,其他佣工不
解武林事,相较之下赵平予的慌乱,可真是明显到连他自己都以为会被发现真实
身份,若非季韶忙着要让那副堂主先冷静下来,至少要静下声音,没有注意到身
边其余人的异动,怕早就发现赵平予也是武林中人了。

  黄榜原名皇榜,乃是朝廷皇家用以悬赏抓人的公告。所谓『儒以文乱法,侠
以武犯禁』,武林中人的规矩和朝廷皇家的国法,原就颇有桿格不入之处,是以
朝廷官家和武林人向来犯沖,常有冲突,但能在江湖上行走的武林人物,其中难
免有武功高明之人,朝廷虽是势力遍佈全国,往往也未必有法子对付这些江湖人,
是以常有出重赏抓人的情事,一方面逮到人犯,好向上宪交差,二来也让武林中
人自相残杀,不会合起来和朝廷官员作对,倒也算是一箭双鵰的好计。

  本来这种皇榜,在武林中人的眼中并没有什么价值,有些身份的武林人物更
看不下去,这种抓人领赏的事情一干,虽说官家赏格不少,但日后再走江湖,旁
人的眼光可就难挨得很了,只是引人侧目还算好,最怕就是招了个官家狗腿子的
坏名声,黏在身上可就一辈子洗不清了,到时候就连徒弟子女,都要因此蒙羞,
因此除非手头极紧,否则武林中人极少依皇榜拿人领赏的。

  只是江湖之大,不只卧虎藏龙,行事邪恶之辈亦所在多有,有些人物的行事
不只是官家,连江湖同道都看不过去,为了伸张正义,有些武林世家或名门大派,
也会循重赏通缉的模式,以联合众人之力,对付一些千夫所指的恶徒。久而久之,
皇榜便慢慢变成了黄榜,成为武林中人对一些为人所不齿恶贼的悬赏排行,原先
朝廷用以挑拨江湖廝斗的的本意早无几人知晓了。

  这几十年来,『淫杀千里命七天』的恶名,一直盘在黄榜之首,无人可动分
毫。此人行事神秘,不只相貌,连名字都无人知晓,江湖中人只知此人好色至极,
千里横行之间,每到一处都要奸杀女子,更恶毒的是此魔善用採补毒技,下手从
无挑选,无论会不会武功的女子,被此魔蹂躏之后,都要身负极重内创,从无人
能活过七日,这才搏了个『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名头。

  这『淫杀千里命七天』为恶不少,从无失手,但在三年之前,他掳走了一个
峨嵋门下的女弟子,却没想到峨嵋掌门雪青仪反应极快,竟当众立誓,要和此魔
打个赌赛,若她能够救回被『淫杀千里命七天』蹂躏过的女子,将她延命七日以
上,『淫杀千里命七天』便得退隐江湖,直到雪青仪逝世之后,方得再出。也不
知这『淫杀千里命七天』是真想赌上一把还是怎样,竟在破了那峨嵋女弟子童身
之后,第二日便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送回了峨嵋,硬是和雪青仪赌上了这一场。

  峨嵋派虽也是武林一脉,但和其他的武林人物,行事作风和目标却都大有不
同,与其说她们所重的是武功修为深浅,还不如说是登仙之道,若从这方面来说,
与其说峨嵋中人是武林人物,还不如说她们是修仙之人,兹兹念念的是如何修养
道胎圣体,以肉身成圣、白日飞昇为最终的目标,虽说偶尔也参与武林事,却不
热衷於此,虽也是武林宗派,和江湖同道之间来往并不密切。

  因此,峨嵋派的练功方法与一般武林人相较之下,便要奇特得多,门下弟子
的武功高下更是差别甚大。当日之事之所以动人视听,一方面是因为事涉『淫杀
千里命七天』这魔头,二来若以武功论,雪青仪和此魔均是绝代高手,足入风云
录有余;若非那幻影邪尊的武功别树一格,轻功路子一看便知不同於『淫杀千里
命七天』的身法,差点儿就有人以为幻影邪尊是此魔所扮哩!

  但这一次赌赛,『淫杀千里命七天』可吃了个大亏,那被他破身的女弟子,
在雪青仪的极力救治之下,虽仍不免於死,却足足苟延残喘了月余,这才断气身
亡。不过从这消息传出之后,武林中再不闻有女子被此魔奸杀的消息,显然这邪
恶的魔头虽是作恶多端,倒还愿赌服输,不过他的恶名实在太过张扬,便是退隐
江湖数年,其人在黄榜上的首名地位,仍是无人可以撼动。

  原本当『淫杀千里命七天』归隐之后,这事情应该就会隐下去的,武林之中
风云变幻,又有那件事情能长久引人注目的?偏偏就在五个月前,传出了峨嵋掌
门雪青仪得道升天的消息,登时又掀出了这旧事。虽说黑白不同道,但天门、峨
嵋同在蜀地,加上天门行事向来沉潜知礼,峨嵋门下又少入江湖,双方还算没有
冲突,来往纯依礼数,季韶本身就是天门派去弔丧的代表。

  那日的经验令季韶亲身体验到,这世上还真是无奇不有。照理说已经身亡之
人,已足七七之后,看去和活人该当是大有不同的,即便收殓之人如何努力,也
没办法改变这天然的情形,但那日季韶所见的景况,雪青仪的屍身却是一幅生人
慵懒随意的样儿,雪肤滑嫩、玉鼻挺直,微启的双眼好像也迷濛着一层湿润的雾
气,散发出芬芳馥郁的女体香气,令得一室皆香,满堂清幽。

  季韶虽知那是峨嵋密传『慈航诀』的奇功,据说可长保青春、死而不改,也
知雪青仪武功之高,绝不在本门门主甚至是风云录之首的幻影邪尊之下,却没想
到雪青仪当真有这种功力,虽已死了四十九日,身躯犹如生人,看来连『慈航诀
』修到极处,能保屍身千年不腐的传说,也是真有其事,怪不得老三一直以来怎
么也要把吞灭峨嵋的计划拖着,他的考虑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魔头…怎会和本门扯上关系?」那副堂主给季韶警告之后,发颤的声音
再不敢大起来,害得赵平予想偷听都要多花几分力气,若非他体内有老父和大师
兄所注的内力,又兼与蓝洁芸阴阳双修之下,功力进展惊人,若只纯论内力,并
不输季韶等人多少,怕根本连偷听都没办法呢!

  「难不成三堂主…不可能吧?」

  「废话!」微微地哼了一声,季韶啧了啧舌头,若非知道眼前这将要转入阴
风堂任副堂主的沈世珍,原来乃是白宁枫的麾下,这次关於『淫杀千里命七天』
的事情,又和白宁枫的师父、天门的副门主,也是杨干师弟的杨巨初颇有关联,
生怕这小子一个搅和,弄坏了老三和师叔的关系,那可就麻烦了,萧墙之患向来
最是难处啊!「以老三的性子,怎么可能和黄榜中人扯上关系?是副门主和那魔
头联络上的,偏偏事前又没透信给门主,老三就是去处理后续状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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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1圣邪之欢

  其实这里头的隐情,连季韶都不知端底,事情的始末该推回三个月之前…

  背着双手,犹如庭园闲步一般,一个蓄着山羊尖胡的老者慢慢走着,虽不见
他如何提气作势,踽踽独行在这山腹内地道的石板上头,却连一丝声音都没有传
出来,脚步轻的犹胜狸猫,落足之处毫无痕迹,由此可见他表面上虽是轻松悠闲,
实在小心翼翼,务求一点儿声息都不透出去。话虽如此,若非此人的武功也已臻
化境,换了旁人要将自己的脚步控制到落地无声,可真是难上加难呢!

  若不是这样小心,怕他早已被武林中的正道之士杀了无数次吧!走江湖这么
久,又不爱和旁人相处,除了弄女人的时候不计,怕一年都难得和旁人说上几句
话,他早已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至於那『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异名,若要当成
真正的名字,对他来说也未免太过累赘了。

  虽说向来性子孤僻,但这回他可是真心要感谢天门的副门主杨巨初呢!虽说
自那赌赛输给了雪青仪后,他当真依约不再入江湖,但以他久踞黄榜之首的恶名,
黑白两道避之惟恐不及,那还有人胆敢招惹?即便是对雪青仪再有怨气,以自己
的性子来说,败了就是败了,他也不愿公然上峨嵋挑衅,即使是雪青仪死讯传出,
他也只有失落之感,倒没想到该就此再掀起武林风云。

  没想到就算自己躲的再隐僻,还是给天门探到了消息,他虽不愿因天门的关
系重出江湖,但杨巨初带来的好处却着实令人心动,若能从天门提供的密道暗上
峨嵋,对雪青仪据说仍似生人般的身体『一吐怨气』,就算因此要他再入江湖,
这笔算盘对他也算是够好处了!反正自雪青仪之后,没听说峨嵋派中有什么高手,
况且自己『飘飘欲仙何所似』的轻功身法,在江湖中也少有敌手,只要小心点儿,
就算天门和峨嵋联手,设下陷阱想暗算自己,要逃掉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走到了雪青仪停灵之处的峨嵋洞天,此处乃是峨嵋顶峰之处的山洞,不只阳
光难以入内,最是人兽罕至;兼且洞中有一天然石池,贴着山壁处由石隙间喷出
一道泉水,满池温热、烟气蒸腾,养的池边尽多奇花异草,飞珠溅玉、花露散馥。
这般天然美景,用以衬托修成『慈航诀』法,即便升天也能保屍身千年不腐的峨
嵋掌门,确实是天造地设的奇缘,也难怪峨嵋门下划此处为禁区,绝不容他人进
入观览了,这处的名花胜景,若挤满游人喧闹之声,那才真叫做糟蹋了呢!

  石池当中一方平石之上,端坐着业已坐化入灭的雪青仪,乍看之下,他还真
吓了一大跳,差点就要提气飞奔而出!只见雪青仪一身白衣如雪,端坐平石当中,
神情端庄犹如入定一般。尤其令人骇异的是,明明她已逝世近二月,但现下他眼
中的她,却是精气饱满,晶莹剔透的肌肤白里透红、血气隐隐,微闭的眼眸仍透
精神,比一般女子的外貌还要有生气,若非他大着胆子,确定雪青仪鼻下已无呼
吸,只怕就连走遍大江南北,从没吃亏过的他,也要吓得远走高飞了。

  原本在山腹之中循密道来此的路上,他还一路心中盘算,要如何毁屍泄恨,
把这头一个令自己丢面子的女屍,弄到连她的弟子门徒都不忍卒睹的地步,好做
为再出江湖时,给武林人的下马威。但才一见雪青仪的遗体,他却不禁将那些想
法全盘丢出脑外,雪青仪生前已是武林数一数二的美女,没想到死后不但容貌未
改,连屍身都还保持生人般的气息,完美无瑕的绝艳容姿上头,犹如蒙着一层令
人晕眩的神圣光芒一般,透露着女神般的圣洁高贵,真令人不敢有丝毫亵渎。

  若换了别人,就算原先真有深仇大恨,但在雪青仪遗体那犹似沐着一层圣洁
光芒的映照下,无不生自惭形秽之心,深敬而退;但『淫杀千里命七天』别无过
恶,专好奸淫女子,雪青仪容姿虽圣洁无伦,却压不住他的欲火,反倒使他更加
的淫欲汲汲、爱火狂升,即便是奸屍也好,非得将这圣洁如女神般的人儿干到爽
为止,只可惜雪青仪已经逝世,否则只要想到将她压在身下尽情玩弄,令这圣女
哀吟求饶时的征服快感,他就忍不住雀跃起来,胯下硬顶着裤子甚不舒服哩!

  正想将自身的衣服脱光,把这圣洁如仙的登天女神狠狠地干上一干的当儿,
他突地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望向那平石,平石位於石池正中,池水轻拂其上,
将雪青仪衬得宛如出水莲花般,但这还不是令他吃惊的地方。以池水的流向,该
是从雪青仪身后冲上平石,自她身下滑过,但在雪青仪身前的石面,却是乾的全
没一点水渍,不住流上来的池水,竟全都被女屍给吸去了。

  慢慢收敛心神,他缓缓移到女屍身前,再试了一试,她仍是没有呼吸,但体
温触感却全如常人,如非魂魄已然离体飞昇,她和一般活人还真是没有两样。他
不信邪地轻轻拍了拍雪青仪的脸蛋,触手感觉与肌肤轻弹的模样,真与常人无异。
『淫杀千里命七天』虽不能不对『慈航诀』的神异大起敬畏之心,但美女在前,
还是与他有怨的女子,他怎忍得住不好生玩一玩她的香屍?

  没过多久,『淫杀千里命七天』和雪青仪已是裸裎相见,一不做二不休的他
甚至还将雪青仪的娇躯好好摆佈了一下,让赤裸裸的她跪在石池之中,一双光滑
洁白的玉臂悬空抬起,玉手轻捧着一对白皙坚挺的美乳,似抚似托;这姿势让雪
青仪伸长着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凹凸有致的玲珑曲线更衬出了美乳的饱满与高
挺,修长的颈子微微后仰,秀发如瀑洒落,若未见她的表情圣洁如昔,乍看之下
还真以为这裸女生性淫荡,正轻捧双峰,无言地跪求着面前男子的甘霖佈施。

  仔细地打量着雪青仪这媚浪裸荡的姿势,配上圣洁如仙的神态,那强烈的对
比,令他不由得大起满足之念。仔细赏玩之间,他又发现了雪青仪屍身的奇异之
处:她肌肤光洁晶莹、没有半点瑕疵,身段曲线玲珑,容貌绝美不必说了,也不
知是雪青仪生来如此,还是为她收殓的人特意施为,除了发丝、柳叶眉和睫毛轻
佻外,雪青仪周身竟没半根毛发,不只腋下一片皙白,连双腿之间都是一片肌理
如雪、白玉透明,那一片皎洁在幽谷口似隐似现的粉嫩晕红衬托之下,分外诱人,
令他胸中那股对这浑然天成的艺术般珍品糟蹋蹂躏之意更是火山爆发,再难抑止
了。

  虽说淫心荡漾、再难抑制,但到了此时,他却不由得止了步子,一时间竟难
以决定该如何下手。『淫杀千里命七天』虽说是老於此道,便是三贞九烈的节女,
在他的挑情手段之下也要春情难遏、任由处置,不过那些经验,可都是来自於活
着的女子,无论使用言语或手法,重点都在於挑动对方的生理本能与心理需求,
偏偏雪青仪已然登天,虽说以『慈航诀』的灵异,娇躯犹栩栩如生,圣洁犹若女
神,可要在雪青仪身上爽一回,对他而言却是老鼠拉龟,真没下嘴之处。

  微微咋了咋舌,他气的在雪青仪的乳上狠狠捏了一下,将她娇躯一翻,又摆
佈成另一个模样,上半身仍是双手托乳的娇姿,一双玉腿却大大分开,露出了股
间那泛着粉红嫩光的『唇』。

  他温柔地向着女屍股间的『唇』吻了上去,狂吮浪吸、大展舌功,嘴唇夹住
两片小『唇』轻轻嘶咬着,湿漉漉的舌头在小『唇』间的凹沟中上下滑动,舌尖
不时触碰摩擦着那微茁的嫩芽。这招可是『淫杀千里命七天』的绝学,专门用以
对付意志坚定的女子,寻常女子只要他双手齐施下,无不神魂颠倒;再不然就是
唇齿相接,与之交流,令其魂销;行走江湖数十年来,能让他用上这招的女人,
着实是凤毛麟角,而从一开始便下此绝技的,至今也就只有雪青仪一个人了。

  一边与女屍仍泛着幽甜香氛的胴体接着蜜吻,他双手自不闲着,虽知雪青仪
已无反应,仍忍不住一边一个,将女屍一双高耸入云、粉雕玉琢的美乳拿在手中,
只觉乳肉丰盈,一手一个竟有些握之不住,但那满手的弹性与高挺,却让他更涌
起搓揉的冲动,情不自禁地细细搓弄起来。

  原本他一开始便大施手段,是预想雪青仪既已登天,『慈航诀』纵然神异,
令她永保青春如生,但现在的雪青仪终究是个屍体,一般用以挑弄女子的手段,
对她而言绝无效用,是以一开始便将舌技用上,倒不是为了一口气挑发女屍的情
欲(自己都知道不可能),而是用最原始的方法,以自己的唾液润湿雪青仪的幽
谷,虽有些勉强,到时候干起来,有点润滑总比没有的好啊!

  但『淫杀千里命七天』可真的没有想到,『慈航诀』竟当真神异至此!在他
灵巧无比的口舌舔吸之下,不过一会儿,这女体胯下股间,不知何时开始竟已像
活人动情一般湿了一大片,幽谷更像高潮将至般紧紧收缩,把他的舌头甜蜜地吸
住,舌尖到处的感觉是那般柔嫩而有弹性。他经验丰富,虽说一眼便看出来,雪
青仪必仍保持着童身,可这相试之下,别说是屍体了,就算一般女子的幽谷,也
难变得如此美妙,尤其那汁水甜蜜,还带着汨汨香氛,享受当真美妙已极。

  本来还有些难以相信,但在他舌头四处刮动搔弄之下,雪青仪的幽谷当中,
竟动情的活像女子情难自已的高潮一般,甜美汁液从谷中源源涌出,沾遍了他的
口舌和股间的嫩肌,丝毫无乾涸之象;而在舌头努力之间,那滋味之美,竟差点
使他生出错觉,以为女屍股间那诱人的双『唇』,正一前一后地咬合着,配合上
他的吸吮舔动,将那片雪玉雕就般的阴肌润得香馥异常呢!

  差点被这新发现给吓死,他一时间还以为雪青仪未死哩!只是当他一停下双
手及口舌的运动,女屍的反应竟也随之停摆,连幽谷中的汁水都似慢慢断流了,
『淫杀千里命七天』这才确定,雪青仪的确已然逝世,只是她所修的『慈航诀』
着实神异奥妙,她的修为又高,使得雪青仪虽非活人,但除了没有反应以后,其
余的一切皆与常人无异。其实这对他倒不是坏事,既然雪青仪的娇躯与常人相差
不多,带给他的享受多半也不差,以她体里的紧凑来看,搞雪青仪的感觉或许比
一般女子还要来得美妙哩!他不由得要想,当雪青仪的幽谷里头被他顶挺旋磨的
当儿,那胴体的奇妙感觉,配合上她圣洁的神情意态,边看边淫起来的感觉,真
不知是个怎么样的享受呢?

  反正面对的是个屍体,他也不用等到她情欲沸腾、再行攻陷了,只见他双手
托住女屍柳腰,肉棒缓缓突入,才一进入女屍的幽谷,便觉一股强大的挤压感传
了上来,麻酥酥地爽进了心窝,这女屍的娇嫩幽谷是如此的窄紧温暖,才一进去
便觉肉棒被谷间温热湿滑的嫩肉层层包裹,令他不禁舒服地呻吟出来。尤其出奇
的是,幽谷之中层层嫩肉和其间的皱褶,构成一条条柔软火热的连环,一道道地
紧紧箍住他的肉棒,又像无数条舌头在摩擦舔弄肉棒,『淫杀千里命七天』玩过
的女人几欲近万,其中处女也搞过不少人,但幽谷有这般窄紧火嫩的,也只有雪
青仪一人而已。

  那般强烈的吸引力,即便连淫女无数的他都未曾试过,效力当真惊人,如非
『淫杀千里命七天』淫名绝非幸致,在这方面当真有金枪不倒、历久不衰的神力,
换了个普通男子,只怕光只是这样插入,就要被这魔力十足的幽谷弄到弃甲曳兵
了。只见他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箍住女屍的柳腰,肉棒的进侵虽不甚快,却是
一点也没有迟延,一步一步地突破了女屍的处女膜,逐步深进,探到了她的谷心
深处,顶住了那块敏感已极的嫩肉,熟习而流的磨旋刮搔起来。

  一边在谷里大逞手段,一边享受着那难以想像的窄紧,和嫩肌紧紧裹吸的那
种畅快,狠狠搞了一阵子,他这才从这女屍的魔力当中醒转过来,暗讚此女幽谷
的确厉害,令他竟不由得忘形。

  一边暗骂自己笨蛋,一边在可惜雪青仪已死,否则像他那天赋异禀的奇兵这
样磨旋下来,即便是性冷感,或者像她这样清修久矣,定力绝高的女子,也要被
他撩起情潮爱火,在他身下春泉泛涌,连柳腰都爽到失去力量,什么也不管地放
声高叫起来。『淫杀千里命七天』一面将她压在平石上头,保持着深深顶在她谷
底深处的姿势,毫不放松地顶刮磨挲着幽谷,一面将空出的双手抓在那丰盈娇挺
的美乳上头,大力地抓捏着乳肉丰肌,就当她是个活女人般大搞特搞,尽情地享
受着掌心那曼妙的触感,令女屍在他身下随着他的腰身旋处不住滑动,犹如热情
迎合一般,谷口处一丝丝的汁液,在他和幽谷的紧密契合中旋转溢出,落红在水
中化做一丝红痕,尤显媚人。

  虽说这般磨的痛快,肉体的感觉如此奇妙,但『淫杀千里命七天』一边干着,
心中却不由自主地暗叫可惜,若自己当时在赌赛上赢了雪青仪,不用在这数年来
退隐,怕不早趁机偷上峨嵋,将个活生生、娇滴滴的雪青仪痛快开苞,搞的雪青
仪忘却圣洁的掌门身份,直泄到失神,那需要像现在这样只能弄屍体,虽也弄得
痛快,她却是没有声音也没有反应,实在是不够完美。

  心中虽是可惜,不过他也知道自家事,一来『淫杀千里命七天』虽是淫恶,
却是愿赌服输,既是败了就绝不会厚颜再去找雪青仪的麻烦;二来他武功高强,
兼且狡猾诡智,若换了一般女子,纵然身边有高手护驾,也不可能逃过他的手,
但两人虽未真正交手过,他却不能不有所顾忌,雪青仪武功之高,恐怕不在他之
下,加上『慈航诀』如此神异,难保会有一些他以前从未见识过的武功,若他当
真和雪青仪一战,胜算最多是五分平手,还未必能生擒下这峨嵋掌门呢!

  也不知这样旋磨了多久,一面忍受着那美妙的吸力,一面享受着那爽入骨髓
的快感,『淫杀千里命七天』一面干着,突然发觉女屍竟似回复了生命般,不只
汁水不断,款款浸润着他的肉棒,连谷底都不住颤动,原被紧紧顶住的嫩肉,犹
如鲜花一般娇绽开放,将他的肉棒顶端亲蜜地吻住,若紧若松、节奏明快地吸吮
起来,更别说屍身在他的顶挺旋滑之下不住发热,不住泛出汗水般的湿润,如兰
似麝的香气不住摧发,香满全室,当真像是活人高潮时的动情反应一般。

  若非原先就试过了女屍在『慈航诀』下的神异,除了魂魄不属外,余和活人
绝无异处,怕光这感觉也要让人吓的魂飞魄散了,只享受中的他虽也难免心怀惧
意,更多的却是肉体的快感,反正她死都死了,怕她作甚?等多搞几次,习惯了
之后,再把雪青仪的屍身带回自己的隐居之所,虽是没有反应,不过以触感来看,
恐怕连玩她的屍体都要比一般女子来得痛快哩!

  一边这样想着,他一边更深入地顶紧了她谷底,深深地顶住了那令他背心酥
麻,几乎每一触都有射精冲动的嫩肉,一边双手紧抓着她湿滑的美乳,打算痛快
的舒泄一回。待得他终於忍受不住时,那感觉只比以往的舒泄更加痛快百倍,他
只觉整个人都酥了,灼烧滚烫的精液再无法保留地倾泄在那幽谷内的最深处,而
女屍也不负他所望,活像女体高潮一般,竟也泄了出来!

  虽是头一回奸屍,却没想到会如此舒畅,酥麻的美感直透骨髓,只觉这种满
足感前所未见。

  休息良久的『淫杀千里命七天』吁了口气,双手撑在石上,正打算离开雪青
仪的屍体时,突地张口结舌,活像看到什么诡异情事一般,寒意从背心直透全身,
整个人都像是冻结般地凝固住了,再也不敢多动半分。在他的身下,原本已毫无
气息,死得透了的雪青仪,不知何时已双目睁开,一双玉掌贴上了他心口,虽含
劲未吐,但以她的功力,一旦动念,任他有十条性命,也要立时死在她手上。

  虽是神色如常,完全没透出一点心理的动摇,但其实在雪青仪的心中,早已
不知转过了多少念头,串结了多少想法,她也是好不容易,才将整件事情理出了
个头绪。

  本来以雪青仪的功力之深,便是身染沉痾,也可拖延,何况她向来没病没痛!
但当日的奇病却来得极快无比,雪青仪甚至没怎么来得及反应,已觉体内生机若
断,再无生理,连全身的感觉都如沙尘飞散,从发病到叫人,她竟只来得及留下
几句遗言,便在贴身的几个徒儿悲叫之下,撒手人寰。

  其实现在仔细想想,雪青仪也不是不能明白,若真要说到致死之因,多半就
是因为三年前她逞强救人,这本来不算什么问题,但为了救这弟子,顺道教训那
恶名昭彰的『淫杀千里命七天』,雪青仪争胜之心大起,竟拚着损耗真元,为那
弟子续命近月,硬是把赌赛赢了过来。这一胜不只她大大露脸,连原先看她不与
风云会事,以为雪青仪名过其实的一些武林同道,也重拾对峨嵋的尊重,一时间
声名窜起,连那同属蜀地,风云会后声势如上云霄的天门,都不敢起觊觎之心。

  真元的损耗倒不算什么,峨嵋派也是武林一强,补元益气的药物要多少有多
少,但这争胜之心一起便难消除,何况雪青仪所修的『慈航诀』乃是佛门上乘心
法,最重无欲无求之心,这争胜之念对她的禅心损伤极重,偏是事后心满意足,
整颗心都沉醉在那胜利的快感之中,对此事原先全无所觉,也怪不得奇病一来,
没半刻就夺走了雪青仪风华正茂的生命。

  只是雪青仪全没想到,真正难当的还在后头。这『慈航诀』的诀法虽是高深,
修习者得益不少,但一旦心法有阙,走入岔道,反扑的隐患也愈加深刻,雪青仪
虽已断气,魂魄却不能因此升天,反而困在体内,那种感觉比任何苦刑更加难挨,
眼不能视、耳不能听、鼻不能嗅、舌不能言,连身体的感觉都完完全全地失去了,
只剩下意识还在蠢动,浅薄的像是随时会失去一般。

  不只是身体的和对於四周的感觉,竟连对时间的感觉也失去了,在这段时日
当中,向来虽称不上养尊处优,却绝对是从没怎么吃过苦头的雪青仪,这一次可
当真淒惨,这种完全无法控制自己,什么事都不能做的感觉,弄得雪青仪差点都
要疯掉了!偏偏雪青仪的功力不是白练的,虽是难受至极,但她却很清楚,若是
自己乾脆随波逐流,完全放弃一切,连这最后一点意识也失去,到时候不只是死
透了,再没一点翻生的希望,恐怕不知道会不会有更淒惨的后果在等着自己呢!

  在完全的茫然之中,死死把着那最后一点希望,拚命地维持着意识,晕晕沉
沉中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雪青仪突然地感觉到,自己竟有异样的感觉了!那种
感觉犹如海涛般,一波波地袭上身来,原先还是浅浅的似有若无,弄得雪青仪的
意识当中,差点以为是自己终於支撑不下去,开始产生幻觉了呢!在她意识慢慢
混乱当中,那感觉慢慢地愈来愈大,待得雪青仪真正把握住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时,其力量已如海啸一般狂卷而来,差点将雪青仪苦苦支撑的意识给淹没了。

  那种感觉是如此的诡异而且美妙,当中还掺杂着一点儿怪异的痛楚,但那痛
非但没有减低奇异的感觉於万一,反而像是反衬般,将那滋味烘托得更加圆融润
和,逐步逐步地将她的心给淹没,若非雪青仪知道这恐怕是最后一个求生的机会,
苦苦撑持着不至心神散乱,还利用这种感觉一点一点地将自己的意识全盘充斥的
当儿,慢慢地伸展着自己的意识,去感觉自己的五官和身体,在生时平常无比的
感官,现在竟变得如此困难,连想要去把握,都费了她好一番工夫。

  也因此,直到『淫杀千里命七天』的精液,犹如狂风般席卷而来,热腾腾地
灼进了雪青仪的心窝的当儿,她也只能利用残存的力量,顺着这强烈的冲击,重
新掌握住自己的身体,那奇妙的爽快感虽迅雷不及掩耳地润遍她周身,此刻的雪
青仪却连呻吟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在精液狂灼之后的好半晌,她才终於掌握住自
己,也才发现竟有个男人疲倦而满足地压在自己赤裸的身上!

  身上的他正喘息未休,脸上的表情仍似沉浸在舒泄的满足当中,只知哼喘不
已,全没发现身下的雪青仪已经『复生』,雪青仪一面努力让自己不要沉醉在那
余韵当中,一面在心中暗自飞快地盘算,自己之前练功出了岔子,显已身亡,此
刻竟身处峨嵋诸前代奉灵之处,若非此人深入峨嵋禁地,奸淫了自己的『屍首』,
恐怕雪青仪现在还困在那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险境当中。

  照理说自己死而复生,好生感激於他,便是失身在他胯下,大不了弃了这峨
嵋掌门的名位,隐性埋名与他私奔,已破身的自己总不能再重摄掌门大位。但雪
青仪虽初尝人道,对男体的认识并不缺乏,此刻两人正亲蜜无比地结合着,精元
尽泄之后的他,虽仍紧插在幽谷当中,肉棒也已软了,但死而复生的雪青仪,较
之前更能掌握自己的感觉,那会不知道此人的肉棒生具异禀呢?

  此刻的雪青仪,幽谷仍紧紧夹吸着他,便是不去看,几乎也可以在脑海中描
绘出来他的形状,和普通男子大不相同,不只棒首处膨大如菱角般,虽泄而不缩,
棒身更似包裹了几层硬皮,活像是昆虫身上的鳞片一般。这般异物,雪青仪却对
之并不陌生,当日那小徒儿被送回峨嵋后,她就曾好生检查过,方知『淫杀千里
命七天』生具异禀,那肉棒极有邪力,怪不得老是将女子弄到神魂颠倒,纵没有
脱阴而亡,交合之后内阴深处也要受到重创,难怪会活不到七日之期。

  雪青仪从没想到,自己虽被男人弄得回了魂,但破了自己纯阴之身的,却是
『淫杀千里命七天』这魔头,自己虽能复生,恐怕却也只剩下七日之命了,偏偏
雪青仪之所以急病身亡,原因就在於和此魔争胜。虽说才一醒觉,雪青仪便本能
地双掌贴上了这佔有了自己处子之躯的魔头胸口,但却一直凝力不发,到现在雪
青仪还无法确认,自己和他之间的恩怨,究竟该如何了结?

  若是换了以前,雪青仪根本连考虑都不用考虑,休说此魔趁机偷入峨嵋禁地,
还破了自己珍贵的处女身,光只是他以往的劣迹,久居黄榜之首的恶名昭彰,已
足够死上百次而有余;但现在的她,虽说双掌贴实『淫杀千里命七天』的胸前,
将他的命捏在手上,只要一动念随时可诛此魔,可偏偏这轻描淡写的一掌之力,
她就是发不出来,竟是进退不得,硬是和他僵持在这儿了。

  一边是雪青仪心中百转千回,拿不定主意,另一边的『淫杀千里命七天』可
也没好过到那儿去,才刚奸了雪青仪的『屍身』,没想到她的幽谷滋味如此美妙,
弄得他着实畅快难言,加上原先早试过雪青仪确已断气,犹然沉醉於她美妙的紧
夹当中,警戒之心已松弛下来的他,怎么也没想到雪青仪竟会死而复生,还一掌
就贴上了自己的要害,一时间『淫杀千里命七天』唬得魂都飞了,还以为自己凌
辱屍体,竟然引发了屍变!这事诡谲无比,吓得他一时间动都不敢动一下。

  原还以为不是陷阱就是屍变,自己疏神间已着了道儿,这下子恐怕真的应了
那句『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了的他本闭目待死,但那摧心裂肺的掌力一直
不来,加上雪青仪非只复生,初尝淫欲滋味的她,原本便因修习『慈航诀』而体
具异香,现下在体内未褪的余韵鼓动之下,山洞之中登时异香扑鼻,满鼻的芬芳
让『淫杀千里命七天』一颗悬到了极处的心慢慢稳定了下来。

  照理来说雪青仪死近两月,便是『慈航诀』再神异,一旦屍变,她的肉体该
不会仍是这般的幽香清馥;若是陷阱,以雪青仪这等名门正道,自己又曾害了她
的弟子,照她对自己的怨恨之深,怕不早一掌下来,活活震死自己了。心中一面
想着,虽仍如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淫杀千里命七天』
眼睛睁开了微微一线,只见身下的玉人美眸盈盈,颇具茫然之色,也不知正考虑
着什么,不过看她这样儿,至少自己若不轻举妄动,她大概也不会轻易动手吧?

  但凡人自生至死、由死翻生的走了一回,不只思维多所变异,连以往死守的
价值观怕也会改变,现在的雪青仪就是这样,她虽颇想一掌下去,结果了这个魔
头,在自己再死一回前报了这仇,但心中却有一丝犹豫,令一向果决的她竟下不
了手,甚至没注意到他已经微睁开眼睛,那火热的眼光正仔细地打量着自己一丝
不挂的裸体,眼光甚至还在自己裸露的美乳上不住揩油,欣赏着高潮未褪的她那
泛着粉红嫩光的娇姿,像只发觉了蜜糖的苍蝇般,再也不可能移开来了。

  在心中不住思索,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自己这一掌竟怎么也不愿使出力气,
毙了这一代魔头,想了良久,雪青仪这才想到惟一可能的理由,但这理由是如此
羞人,她虽已猜到了,但却怎么也不敢去承认:这魔头肉棒如此异禀,又久习於
床笫之术,床上功夫可说当世无人可及,自己幸是在未知觉下被他破身,否则那
痛楚必是极为难忍;但这幸处也是不幸处,那种自己前所未试,传言之中往往被
夸的美上了天的云雨滋味,自己竟无缘尝到,偏偏光这狂潮席卷后的余韵,便已
如此美妙,显见传言必是不假,也怪不得自己会食髓知味,不愿亲手放掉再尝此
味的机会啊!

  反正自己已被『淫杀千里命七天』破了处女身,多半也活不过七日之期,时
日无多,又何必假作矜持呢?思索之间雪青仪娇羞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不
想杀他了,一颗芳心里只期待着再度被迫与他交媾合欢,亲身尝试那美妙无比的
性爱滋味,以往那矜持和守戒的想法,如今已全盘消失无踪,只余满腔的欲火苦
寻着发泄之处;芳心之中甚至有一种羞涩的爱慕之意,也不知是因为他是为己破
身的男人呢?还是因为被他勾起了本能的冲动呢?她完全不想去弄清楚。

  虽说不知道雪青仪心底的想法,但『淫杀千里命七天』因着赌赛失利,当真
隐了三年,这三年间从未近女色,向来无女不欢的他早憋得难受至极,刚刚又在
这美如天仙艳若桃李的女屍身上发泄一回,又被撩起的欲火怎忍受得了?方才是
因为心中惧怕,也不知到底是屍变还是陷阱,但现在心放下来了,雪青仪那羊脂
白玉粉嫩娇滑的胴体、微泛香汗饱满光滑的美乳、高潮之后晕红暖热的肌肤,在
在都透出了无比的魅力,像是对他的勾引一般,令他忍不住想和她再战一回。

  加上在他的感觉中,雪青仪不只是有点儿心软了,掌心微微移开,连幽谷中
都像随着绮念再生般缓缓濡湿,慢慢地熨贴上他,浸润的他好生舒服。在『淫杀
千里命七天』的性经验中,这是再明显不过的暗示,身下的女子已情欲再发,正
渴求着他再一回的征服,带给她更强烈的快乐,只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恋奸情
热的反应,竟会出现在雪青仪这等圣女般的佳人身上,心下不由得更为喜慰,峨
嵋掌门、名门圣女又怎样?还不给老子的功夫弄得服服贴贴、春泉滚滚的?

  「哎…你…你这人…」只听得雪青仪一声含羞带疼、婉转娇柔的呻吟,她那
漾着水般的美眸半睁半闭,樱唇轻启,似无力承受又似乐在其中,透出了无比的
女儿娇态。随着男人微一提气,仍和她亲蜜结合的肉棒竟再复硬挺昂然,慢慢地
将她的幽谷撑饱,胀得一丝空隙都不留了,雪青仪柳腰竟不自觉地扭了一下,好
让自己更适切地贴上那肉棒,软了般的双手更贴不住他的胸口。

  原只是拚着性命,想着试她一试,大不了把命送给了雪青仪,本还心中忐忑
的他,在听到了雪青仪的呻吟声后,心中不由大喜,一分是因为自己终於脱出了
死神的掌握,九分却是为了自己巧合之下,竟将这绝色的美人儿弄得情迷意乱、
色欲焚身。一方面为了紧贴住这玉人,一方面也因为从刚刚奸淫『女屍』开始,
双臂便保持着这样撑着的姿势,一直到方纔还是这样休息,浑没半分松弛,便是
他武功高强,也着实累人,『淫杀千里命七天』双手一软,整个人都压到雪青仪
身上,胸口微微画着圆,大胆地轻薄着雪青仪美乳尖上贲起的蓓蕾,弄得雪青仪
又是轻吟声声。

  听到雪青仪嘴上虽娇哼阵阵,不住要他离开,但原推拒着他的手却是那般柔
软无力,给他胸口微微一挤,便柔顺地瘫在身侧,正和他亲蜜地结合着的幽谷当
中,更是汁水淋漓,显见情热如火;再加上随着他的进侵,雪青仪虽是又似难耐
又似享受地嗔着他,语音中却没有半分怒气,反浮着一丝渴望,和脆弱无比、彷
彿正等待着他的突破的薄薄矜持,纤腰更是情不自禁地微微扭动,好更适切地贴
紧了他,『淫杀千里命七天』床笫之间何等老练?怎会不知她心中真正的渴望?

  承受着那前所未有的深入,感觉到那既羞人又舒服的享受,还混着一丝微微
的痛楚,也不知是破瓜时的余威?还是尚未熟练的难堪?雪青仪只觉娇躯酥软,
竟使不出半分力气来推挡着正侵犯着自己的他,何况在体内不住涌现的那种感觉,
是如此令人沉迷,醉人到雪青仪再不愿去推拒。她放松了自己,准备承受他的侵
犯,反正最多七日,就算要死,也要死在这醉人的快乐当中。

  深深地探入了雪青仪那鲜花初放的完美胴体,感觉到肉棒被她的嫩肌夹得舒
畅至极。虽是没多少经验,但雪青仪的幽谷却当真是天生下来就要享受淫欲之乐
的宝贝,像是绞住了般,柔软却又有绝妙力劲地包裹住他,柔软的嫩肌紧紧地吸
住肉棒,就好像生了嘴唇般地紧啜着;尤其那紧吸之间甜美而持续的痉挛抽搐,
触感活像是随时都会在肉棒的淫威之下高潮迭起、崩溃臣服,偏又是那么活力四
射地紧啜着,彷彿像是拚命地想要将这快乐的感觉持续下去,竟不肯轻易败溃。

  忍不住满足地轻嗯出声,『淫杀千里命七天』心中不禁暗歎,这雪青仪不只
娇美圣洁,幽谷更是天生就要取悦男人的好宝贝,当真是令男人绝不想放手的绝
代尤物!让她在峨嵋派这清修之地浪费青春,实在是暴殄天物啊!干她的享受真
比任何女子都要美妙万分,令人沉醉不已。

  不过『淫杀千里命七天』阅人久矣,也不是囫囵吞枣之辈,虽说女屍被他破
了身,但雪青仪回魂之后,仍是毫不抵抗地任他奸淫,嘴上虽还抗拒,纤手和娇
躯的反应却是无比享受,可是这或许还只是她初承雨露之后,情迷意乱中的反应,
若要把这鲜美无比的宝贝好生多享用几回,恐怕自己还要钓她一钓,熬到雪青仪
彻底投降后再来享用,就算她和以前的女人一般,最多熬得七日,至少也还有个
六七日的销魂日子,也不亏了自己远上峨嵋的一番心意。

  「哎…坏…你…唔…坏死了…怎么…怎么这样…」被『淫杀千里命七天』熬
了半晌,早已被他的手段弄得春心荡漾的雪青仪终於还是忍不住,那原本拚命忍
着、绝不愿让他听到的、自己真心的呼唤,此刻已然破口而出,再也遮掩不住。
谁叫已深深佔有着她、正将她温火慢熬,弄得火热难当的他,竟收缓了动作,吊
她胃口般地保持着对她敏感嫩肉的若即若离,即便雪青仪已再矜持不住地挺腰去
迎纳时,还故意轻轻脱离她的渴望,那想吃又吃不到的感觉,真弄得她快疯了。

  不只是峨嵋掌门,也是武林中绝代高手,连风云录都不屑参与,雪青仪冰雪
聪明,只是没想到竟会用在这种地方。偷眼看着身上这大魔头的表情,不经意间
真情流露,本还含羞带怯的雪青仪心中一阵气苦,偏又涵带着无比强烈的羞意。
原还以为他不过是暂息攻势,准备对自己多加拨弄,好搞的自己神魂颠倒,在那
令人心神涣散、飘飘欲仙的交合之后,令自己完全臣服;没想到他的真意,却是
要自己先羞人地承认肉欲的渴求,主动向他投降之后,再对自己迳行佔有,让雪
青仪就算事后反悔,也再离不开他。

  心中是不由得羞气交加,但那肉体上的享受,却像溃堤的洪流一般,一波波
地侵蚀着雪青仪理智的堤防。加上身上的『淫杀千里命七天』不愧一代淫魔,竟
不让雪青仪有半分静下心来思考的时间,一边用手控着她的腰,令雪青仪就算淫
荡地挺动纤腰,也难得舒畅;一边他的大嘴在她耳边轻吁浅吹,一股股热呼呼的
气息,烘着她敏感的耳鼓,弄得雪青仪娇躯发热,浑身上下犹如虫行蚁走般,酥
痒的再难自理,那催眠般的声音,更不断地在她耳边响起,直透心窝般火热。

  「舒服吗?想要我吗?想要更舒服吗?唔…好紧…你真美…夹得真舒服呢!
嗯…真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美女掌门,连穴里头的感觉都…唔…都这么妙…我知道
你想更爽的,是不是?」

  知道这恶魔此时说这种话,是看准了自己已被欲火烧到忘形,再无法抗拒他
的侵犯了,才故意用这种淫语,来打散自己心智的最后一道防线,要她一面承认
自己矜贵的掌门身份,一面又无法抗拒、情迷意乱地向他投降,那种倒置般的错
乱,会让她更无法自抑,在理智崩溃之后,再不会有任何矜持存在身上,做出最
不堪的动作、发出最淫荡的声音,最终完全成为他的俘虏。偏偏重生之后的雪青
仪,生机来自男女交合之间,对这种挑逗勾引最难抗拒;加上反正只剩七日之命,
雪青仪心中只想趁这最后的时光,好好享受以往绝不触碰的欢乐肉欲,此刻更不
可能反抗了。

  虽是这样,但自拜师习武以来,牢据心头的矜持和礼仪之念,仍没有那般容
易突破,雪青仪心中虽是千思万想,嘴上却没有那么容易放松,「不…我…我不
要…哎…放…放开我…唔…」

  就算换了别的男人,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不可能真的放掉雪青仪这
块已到口,不,是已吞下了半块的肥肉,何况『淫杀千里命七天』性爱经验无数,
在这方面的知识眼力再无人可比,一眼便看出雪青仪只是假作推拒,其实这稀世
美女的芳心早已向他降服了。不过他也知道,肉棒上虽是感觉微妙,在她力道绝
妙的吸啜紧夹之下,精关牢固的他竟隐有狂射之势,但此刻绝不可轻易射精,一
定要到雪青仪口服心服,主动向他要求的时候再干,才能真将雪青仪收服。

  「啊…不要…唔…求…哎哟…不要啦…嗯…唔…啊…」嘴上本还在抗拒着,
雪青仪的声音突地高了起来,原还压抑着的娇哼声音,再也藏匿不住了。像是要
惩罚她的嘴硬,『淫杀千里命七天』竟趁着雪青仪不注意的当儿,在她敏感的小
耳上轻轻咬啮着,这突如其来的噬咬由耳根处迅疾无伦地冲入雪青仪体内,原本
便是冲动难抑的芳心如同被蚂蚁爬过,登时酥痒难耐,更引动欲火从耳根处急速
流窜周身,令雪青仪再招架不住,忍不住哀吟起来,还带着些示弱的哭声。

  「真的…不想要吗?可以不要吗?」听雪青仪一声娇吟,却是嗯哼不断,显
然已到了崩溃的边缘,『淫杀千里命七天』不由得加紧了手段,不只在她耳上继
续呼着热气,控在她腰上的手更是不住探索她敏感的穴道,刺激她的春情;而另
一只手则滑到了雪青仪坚挺的美乳上头,不疾不徐地揉捏着,不知何时已轻夹她
的乳尖,大展奇妙淫技,轻勾慢捻、连抹带挑,只勾的雪青仪心花怒放,肌肤慢
慢变得火热晕红,呼吸急促起来,如兰似麝的女体幽香,令人闻之欲醉。

  体内有一股强烈的冲动,逼着雪青仪投降,再加上她其实也不想死撑下去了,
从发觉自己被这恶魔破身之后,雪青仪胸中就有一股放开自己,任由情欲疯狂的
羞人欲求,加上他的勾引挑逗是这般火热,一寸寸地摧破她的防禦。反正迟早都
要投降的,再多撑着也不过是延长被他逗玩的时间,何况…何况自己芳心里真正
想要的,恐怕就是那令人羞到难以承认的、将矜持和面子全盘抛弃,任由他尽情
蹂躏的渴望,自己已是时日无多了,又何必多所撑持、浪费时间呢?

  「求…唔…求求你…不要在这里…」虽是欲火焚身,就算明知身上肆虐的这
恶魔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体内那强扬的欲焰,已将雪青仪的理智焚成了烟灰片
片,四散飞逝,但雪青仪修为不浅,纵是茫然中也有三分醒,这儿可是峨嵋诸代
祖师的停灵之地,最是崇高庄严的地方,自己难耐春情已是过份,怎容得在此行
男女之事,亵渎此圣洁之地?「换个地方…好吧…青仪会…会心甘情愿跟你做…
要怎么样都…唔…都随你…可不要在这儿…太…太过火了…哎…求求你…」

  「不要在这儿?那怎么行…看你都这么热…这么湿了…」猜得出来雪青仪心
中忌惮的是什么,但『淫杀千里命七天』若会因此而暂息欲火,换地方再干,那
才真叫做笑话呢!他就是要让雪青仪在这峨嵋派的圣地当中,被他的高明手段操
控的欲火焚身,情不自禁地主动向他索求,直爽到欲仙欲死为止,只有这种毫不
放松的搞法,才能真把雪青仪仅余的一点矜持摧毁,让这圣洁如冰雪般的女子,
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变成他胯下的玩物,「何况我们都已经爽过一次啦…」

  听到耳边这魔头散着无比热力的话儿,雪青仪娇躯一颤,虽是媚眸半闭,但
才刚被『淫杀千里命七天』破身,还和他亲蜜交接的幽谷口处,那还染在她肌肤
上头的落红点点、津液沾黏,姿态却彷彿映在眼前般,将雪青仪最后的一丝理智
全盘幻灭。此魔说的没有错,这峨嵋派的清净圣地,早在她不知不觉之中,与自
己的处女身同时被他玷污,又怎是移地欢合所能弄得乾净的?

  心中原本的坚持,在这强烈的狠挫之下,雪青仪心中再没办法矜持下去了,
自己的圣地既已玷污,再污上一两回又有何妨?反正自己已剩了七日之命,这滋
味又是如此美妙,令人尝过之后便难以割舍,身后事既管不了那么多,她又何必
自讨苦吃,反弃了这美妙滋味?

  娇躯在他身下柔软地轻扭,既是向他献媚,也是表达自己的需求,更亲蜜地
将他紧紧裹住,再也不肯放开来了。雪青仪只听得自己口中一声娇吟,竟禁不住
地脸红耳赤,白皙如雪肌肤上头泛涨的晕红,当真是再诱人也没有了,「哎…求
求你…我…我想…我想要…唔…真的…啊…」

  「想要什么啊?」从雪青仪幽谷中的本能反应、神色的变化和娇躯的温度,
对此道远较她精熟百倍的『淫杀千里命七天』那有什么不晓得的?只是像她这般
的稀世美女难得,他又自家知自家事,时间无多,对她更不能不好好调教,「说
清楚一点、大声一点,不然我怎么会知道呢?」

  「我…唔…我要…」知道他想听的是什么,含羞带气的雪青仪感觉连耳根子
都烧热了,偏偏灼热难耐之中,却又有一丝甜美的畅快,知道只要那令人难以启
齿的话儿一出口,自己的一切马上就要崩溃,将完完全全成为他身下肉欲的情俘,
那滋味真令人又期待又不由得害怕,逼的雪青仪虽早已下定决心,要放开一切与
他同游巫山,偏却是那么难以出口,憋了好久才轻声道出。

  「我…我要…唔…我要你的…你的棒子…」

  「什么?太小声了,我听不到喔!」

  「哎…坏…」知他只是吊着自己的胃口,偏偏这魔头到此时还不安份,那肉
棒竟在她幽谷当中轻磨浅刮,逗的雪青仪飢渴难挨,偏是不得满足;偏偏羞的要
死的雪青仪,在淫话出口之后,竟有一种完全解脱的感觉,好像自己从什么束缚
中脱开来似的,再也没有任何捆绑,连被他轻磨浅刮时的快感,都像比先才要快
乐上好几倍呢!「青仪…哎…我…我要你的大棒子…」

  「嗯…乖…好宝贝儿…你要我的棒子干什么?」听到『棒子』这般粗俗的话
儿,从雪青仪那圣洁的樱唇中轻呼出来,知道她已完全向自己投降的『淫杀千里
命七天』只觉胸口涌起了一阵强烈的满足感和成就感,胯下的肉棒也更加强壮了,
加上他使出秘技,令肉棒蜻蜓点水般地刺激着雪青仪敏感飢渴的嫩肉,逗的她更
加难挨,只听得雪青仪娇吟阵阵,一声比一声愈发甜美诱人。

  「干…干青仪…唔…干青仪的小穴…干到青仪爆掉…啊…求你了…」淫声一
句句地出口,只羞的雪青仪真想死了算了,但一来她也知道,不这样示弱他是绝
不会饶过自己的,再说雪青仪也清楚,这种话儿极有助兴之效,她既决定在这七
日内尽情投入,享受男女之间那绝佳的肉体享受,就绝不可能再矜持一点儿;何
况连『棒子』这话都已出了口,接下来的淫词又算得什么呢?

  「说的好啊!好宝贝儿,我就来了,你好好接着吧!」

  一双玉腿彷彿僵了似地撑直起来,连想勾在他腰上都没了法子,雪青仪闭上
美眸,两丝享受已极的清泪滑下眼角,随即便被娇躯那狂烈的火热给灼成了轻烟。
这『淫杀千里命七天』真是厉害,也不见他怎么动作,雪青仪只觉幽谷中的肉棒
倏地硬挺了几分,将她整个人都贯穿了,虽说他不即不离地,只在雪青仪谷底深
处左旋右磨地作文章,幽谷壁处那敏感的嫩肌,受不到他怎么照顾,但那感觉已
强烈的令雪青仪忍不住娇吟出声,再也抑不住自己的软语连绵了。

  「哎…好…好美…啊…好…好厉害…你…唔…好棒…真…哎…真是太棒了…
你…唔…你弄死青仪了…怎么…怎么会这么爽的…唔…」被他在敏感的谷心处这
般旋磨刮捻,力道虽是不重,却彷彿下下都直抵芳心深处般,只令雪青仪神魂不
由得颠倒慌乱,随着他的动作飘高落低,再也无法自主,不知何时她已稚嫩地扭
动迎合起来,两人交合之处唧唧轻响,她的口中更是娇声不断,配上他的喘息声,
弄得本是峨嵋圣地的祖师停灵之处,顿时变成了床声连绵的男女行淫之所。

  『淫杀千里命七天』原为此道高手,精擅熬战之术,加上淫话儿出口之后,
雪青仪再无顾忌,淫言浪语纷纷出口,再没一点儿收敛;加上那强而有力的刺激,
一波波地将她送上想也想不到的高潮美境,此般享乐当真前所未有。加上两人鸳
鸯共喜之处,乃是峨嵋派的圣地,那种打破禁忌的偷欢快感,教雪青仪的享受愈
发高昂,两人也不知这样爽了多久,待得她感觉到身上的男子射精之时,雪青仪
已酥的浑身酸软、眼冒金星,茫的再不知人间何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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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2不如归去

  也不知在高潮后的欢愉当中沉醉了多久,等到雪青仪恢复神智的时候,还紧
压在她身上的『淫杀千里命七天』还沉醉在那缠绵之中,动都不想动哩!

  「你…哎…求…求求你…」回复了平时的理智,雪青仪当真是欲哭无泪,她
倒不是为了自己仅剩上七日之期可以尽情欢快而哭,更非为了自己竟失身在这恶
魔胯下而洒泪,她既已放心与他淫乐,便不会再有后悔,早看破生死的她,更不
会在乎七日不七日。令她泪流满面、又羞又气的,纯粹只是看清了环境,发觉自
己一时贪欢,竟将这圣洁之地一污再污,教她怎受得了?偏偏手足兀自酸软,连
推都推他不动,一开口的声音又是一点都硬不起来,软软的彷彿撒娇一般。

  「嗯…」

  「把…把青仪带走吧…」任他亲蜜地吸去她的泪水,雪青仪声音发颤,光这
样亲蜜的举动,都令她胴体火热,真是暗恨自己,平日圣女一般皎洁如玉,怎一
破身便淫荡至此?「这儿终…终非久留之地…何况…」

  「何况什么?」一边轻笑着,一边在雪青仪那晕红的颊上轻吻不休,他满意
地看着这刚刚成为自己情俘的美女。这三年前狠狠胜过自己一回,逼的自己退隐
江湖三年的绝色美女虽然已被他彻底征服,但是他也被她的肉体迷的神魂颠倒,
吹弹得破的滑嫩娇靥,柔弱似水的冰肌玉骨,幽谷宛如活物,紧窄异常、吸力绝
妙。他玩过那么多的女人,没有一个人比的上雪青仪,真令他爱不释手。「何况
这儿是峨嵋圣地,在这儿做爱就像在你师父眼前纵欲淫浪,是不是?」

  「是…求求你…」知道此时示弱最是不该,自己将会完完全全被这人控制,
偏偏他带来的快乐是那般浓烈,令尝过美味的雪青仪沉迷难返,想拒绝都拒绝不
掉,豁了出去的她索性将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全盘暴露,完完全全任这征服了自己
身心的男子施为,「把青仪…带走吧…」

  「那…至少要叫声好听的,别光你呀我的,我们都有肌肤之亲了,别这么生
份嘛!来,叫声好听的给情哥哥听听,别怕羞,刚才你在爽的时候,就唱的很不
错,非常好听呢!」原还想多吊她几下,再在这她心目中的圣地,把这女神般的
玉女掌门玩的欲死欲仙,偏偏雪青仪含泪哀求的模样,是那么令人怜爱,他心中
竟起了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怜惜之意,竟不愿再去迫她,只想稍稍听句好听的称呼
就算。

  听『淫杀千里命七天』涎着脸儿,竟连『情哥哥』这种话儿都出了口,含嗔
带气的雪青仪真想别过脸去,再不听这难以入耳的话。但她也知道,对已有云雨
巫山之缘的男女来说,这种亲蜜的口头称呼,不但是彼此亲蜜关系的表徵,更和
交合时的呓语不断一样,最有挑动情欲的效力,她既决定好好利用这七日时间,
尽情享用那迷翻了心的美味,自不会在这小事方面逆他的意思。

  闭上了美目,沁出了两滴清泪,一边回想着方才激情云雨时的快感,那种称
呼彷彿全不用她去寻思,竟似主动从心中跳出来般,在她的芳心处不住盘旋。只
见雪青仪樱唇微启,一阵甜美无比的轻颤之间,娇甜的一句『好哥哥』已出了口,
还是连番娇吟不已,媚的全不像被迫出口。

  「唔…求求你…好哥哥…算…算青仪求你了…把青仪抱走吧…别…别再留在
这儿了…」

  「这样…也好…」

  抱起了雪青仪窈窕纤细,轻的活像没生骨头般的娇躯,就这样赤条条地走到
石池外头,只见『淫杀千里命七天』一边运功蒸乾身上水湿,一边用脚挑起地上
的衣物,外袍一震便将两人罩在其中。雪青仪虽知他必不会让自己好生着衣,可
没想到这坏蛋竟连衣裳都不让自己穿上一件,竟准备这样抱着一丝不挂的自己行
动,若这样撞下山去,给别人看到,非羞死她不可。

  看雪青仪那含羞带怯的美态,极尽诱人媚意,连露出的香肩都泛着情迷意乱
的晕红,若非觉她搂在自己身上的小手娇颤不休,显是极为害怕,令人再起不了
噁心,才刚领略过这美女销魂滋味的『淫杀千里命七天』差点想就保持这种姿势,
再狠狠操她一回,「只要你乖一点,答应从此以后好好服侍好哥哥我,我自不会
亏待你,首先我们就回我洞府,好生玩他个几天几夜。」

  「嗯…好…」暗吁了一口气,雪青仪娇滴滴地在他胸前吻了一口,「青仪…
青仪会很乖的…好哥哥你想…想怎么搞都行,青仪必全力以赴,尽量…尽量满足
你的要求…」

  回到『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山中洞府,两人均知时日无多,七日之中尽情欢
乐,两人竟是食睡同榻,更没分开过一刻。

  就这样过了七日,但也不知是老天开眼,留下了雪青仪性命,还是雪青仪『
慈航诀』虽未竟全功,却也已修至半仙之体,竟能承受『淫杀千里命七天』那邪
门肉棒的蹂躏呢?七日之后雪青仪非但未死,反在连日情欲的滋润下,变得愈发
精神,只令他啧啧称奇,更不肯放过她了。

  本来『淫杀千里命七天』虽性爱风流,绝少不了女人,但却也不是邪恶好杀
之人,性子中更有怜香惜玉之处,只是他天赋异禀,那肉棒实在太过邪异,寻常
女子和他交媾一次后,便难以抗拒那种快乐,即便是武功高强的女子,也撑不住
那欢乐中带来的暗伤,是以被他奸过的女子,全无法活过七日之限;偏他又不能
没有女人,是以千里肆虐,一个弄死了再一个,恶名传於武林,竟无人曾为他想
想他的苦处。

  现在雪青仪既符合了他的需求,『淫杀千里命七天』自己也颇想去了这个恶
名,与她共隐洞府之中,享那山泉之乐;而雪青仪既尝过了此人带来他人难赋的
美妙滋味,又乐的去这武林祸害,自是心甘情愿地与他共隐於此,再不复他求了。

  这一日,正当他抱住雪青仪,再欲求欢的当儿,突地两人同时一震,都有同
样的感觉。

  「有…有人来了,已到了洞府外头,」忙不迭地挣脱他的怀抱,整理衣衫,
脸红红地不敢抬起,雪青仪虽放纵情欲,再无半分矜持,完全投入两人世界,但
若有外人到此,脸嫩的她却也不敢让别人看到她春情难抑的情态,那实在太羞人
了,「是…是相公的朋友吗?」

  「不是,」他眉头微皱,「知道这儿的人不多,只有…啊,我知道,是杨巨
初讨人情来了。当日就因为他的介绍,我才能上峨嵋去,收了青仪这好宝贝儿。
虽说消息没透出去,不过总有引途之劳,也难怪他要派人来。」

  「这…」柳眉微蹙,雪青仪理了理秀发,「青仪并不想…不想干涉相公的事
…只是…」

  「我知道,」心中暗骂这人不会选时间,竟在他想和雪青仪上床的时候来,
不过仔细一想,自己和她什么时间都搞的上,也难怪来人,「无论如何,我都不
会再出江湖的,好不好?」

  「嗯…」

  招呼天门来人落了座,也不容他开口,『淫杀千里命七天』先发制人。

  「这回的事情,多亏了贵门杨副门主,老夫在此先致谢意,还请阴老弟代老
夫向令师叔致意。」看着雪青仪娉娉袅袅地送上茶点,进退之际神态虽仍圣洁一
如以往,但眉宇之间微泛春意,望向他的眼神含着一股勾魂慑魄的魅力,明眼人
都看得出,这女子必是他新收的禁脔。

  送上了茶水,雪青仪微微点头,算是向来人打了个招呼,正想退到后堂时,
没想到他长臂一回一收,雪青仪娇吟声间,娇躯已滑到了『淫杀千里命七天』的
腿上,被他抱在怀中,一个火热的吻已印到了颊上。

  原来以雪青仪的武功,要避过他的这一手,该不会有什么困难,但一来她没
想到连在别人面前,这老魔头也会堂而皇之地将她搂在怀中肆加轻薄,才失了先
机;二来两人将近一月的日夜交合,老於此道的『淫杀千里命七天』早摸清了雪
青仪的各个要害,才触到她身上时,他的魔手已使出了玄妙手法,诱发了雪青仪
敏感胴体的春情,顿时娇躯发热的她一时站身不住,既已落到了他的怀抱当中,
便更没法子站起身来,只能任由他大展手段。

  「只不过…」一边抱住雪青仪的娇躯,虽知她脸嫩,若手段用的太过,让她
下不了台,但他才被打断的熊熊欲火,至少也要先在手足上发泄一下。只见『淫
杀千里命七天』一边说着话,美眸微闭、娇软慵媚的雪青仪一边偎在他怀中,雪
白如玉的脸蛋儿一转眼便烧起了沸腾的红晕,煞是诱人,「老夫是不想再出江湖
了,便是老友如他的邀请也一样,还请阴老弟转告一声,恕过老夫无礼,只想在
洞府中逍遥自在,不想再到江湖里去搅和,这回相助之情,老夫心中感激。」

  嘴上微微一笑,阴京常装做品茶,将脸转了开来,好不让雪青仪感觉到他的
眼光,好一会儿才开了口,「前辈所言,阴某自会如实转告,只是…阴某还想烦
前辈一事,算是还本门的人情,也不费前辈多少功夫,更不必让前辈再履江湖,
如何?」

  「哦,怎么说?」听阴京常这样说,他倒上了兴趣。

  其实当来人通名,听到阴京常的名字时,『淫杀千里命七天』还真吓了一跳,
他和杨巨初交友十来年,虽不曾参预天门之门内事,却也听他说过,杨巨初最看
不顺眼的天门堂主,就是眼前的阴京常。说他是堂主嘛!这小子老把闲事向外推,
绝不伸手揽权;说他啥事不理嘛!偏生杨干不知怎么搞的,凡有重大事务,一定
要问过阴京常的意见才做,而且十件事有九件都照他的想法,偏偏杨巨初怎么也
不认为那些意见有什么过人之处,偏无可驳,这才是最让人讨厌的地方。

  尤其当两人交谈之中,『淫杀千里命七天』表面上装着在挑弄雪青仪的胴体,
实际上却有七八成心思放在眼前此人身上。以他的修为,对方有多少斤两,就算
没有动手,光听他的呼吸、观察他的动作,也可看出个七七八八,眼前的阴京常
武功虽是不弱,却也不算惊人,怪不得在天门七大高手中排在最后;不过他的定
力倒是不坏,眼前的雪青仪虽是绝色美女,又正值花苞初破、情怀初开的媚态,
他竟是视若无睹,不只表面上不动声色,连呼吸和动作都没乱了半分,若非他从
阴京常刚接近洞府时就发觉到他,知他功力远不如自己,光看现在阴京常表现如
此自然的定力,他还真以为是足够身登风云录的高手驾到哩!

  「阴某想请前辈修书一封,送到峨嵋,」一边品茶,彷彿整个人都憩息在茶
香之中,舒服的活像是老友品茗聊天一般,「就说前辈『愿赌服输』,看在『雪
掌门』的面子上,只要峨嵋派不入江湖、不大张旗鼓地参与江湖中事,也不前来
找前辈的麻烦,前辈就不再出山,这样可好?」

  「哦?」表面上不动声色,他可连手都吓的动不了了,怀中的雪青仪也为之
一怔。原本当两人回到此处,快快乐乐地爽足七日,确定雪青仪不会因他的天赋
异禀而身亡的时候,情投意合的两人便做下决定,决不再入江湖,要清闲自在地
在此过一辈子,这话只有两人知道,毫无外传,没想到在阴京常口中,却似家常
闲事般说出口来,准的活像是当日他就在旁偷听两人行事一般。

  「在下倒不是想逼前辈行事,只是本门既处蜀地,又不想和峨嵋冲突,多所
杀伤,只好藉前辈的威名,免除和峨嵋对上,还请前辈相助。」

  虽然阴京常没怎么说清楚,但『淫杀千里命七天』和雪青仪何等江湖经验?
闻絃歌而知雅意,两人都听得出来阴京常的话外之音。在阴京常向来的作风影响
下,杨干领导的天门虽是行事低调,但仍是声威浩大,若真要在此发展基业,和
同处蜀地的青城和峨嵋两派,必是难免冲突。

  本来青城有掌门人的太师叔『春秋剑』穆豪德压阵,峨嵋派则有雪青仪这武
功绝高的掌门人,两派虽是声威不如天门,但天门若想要扩张势力,即便以杨干
武功之高,对二人也得有三分顾忌。雪青仪『身亡』之后,便是天门大展拳脚,
对付两派的千载良机,杨巨初也因此利用他和峨嵋派之间的梁子,让『淫杀千里
命七天』去对付峨嵋中人,不费一兵一卒便可解决这大患。

  本来这计划算得上是天衣无缝:雪青仪既死,峨嵋派的人众虽是不少,但余
下来的人中却缺乏武功造诣能和雪青仪比肩的高手,就算峨嵋中人的运气够好,
能以合击之术对付他,剧战之下损害亦必惨重,绝无能再抽出人手,援护青城之
理,以天门的实力之强,加上敌明我暗,对付青城这仗可说胜算是十足十,大胜
之后蜀地再无可以与天门撷抗的势力,古语说『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天门在
此易守难攻之地立足若稳,要对付其余门派,至少是佔了地利和经济之便。

  何况此事之后,天门或许还能顺道将『淫杀千里命七天』这武功绝高的高手
收入门下,有他为天门出手,天门实力如虎添翼,就算是久执武林牛耳的少林派,
想要对付天门也没那么容易。

  但现在形势丕变,一来峨嵋和他之间的激战没有发生,二来也没能顺势将『
淫杀千里命七天』收入天门之中,再加上雪青仪非但未死,反成为了他的女人,
关系变得异常複杂,若一个处置不当,让『淫杀千里命七天』听了枕畔人的耳语,
出来协助峨嵋,就算以天门之强大也难善后。

  在此情形之下,阴京常的这一段话,确实是解决这一困境的绝佳方式。若他
真的修书予峨嵋派,教她们不再参与武林事务,权衡轻重得失,峨嵋派的新掌门
人多半会下令封山,好把他也牵制着不能露面,算救了不少女子,此时天门本身
便可以不用顾忌峨嵋派的牵制,专心对付青城,一来不会招惹上他,二来也减少
了峨嵋派这个敌人,甚至峨嵋派连想都没有想到,竟是天门在背后策谋,不显山
不露水便除去一个窥伺在旁的祸患,对天门而言真可说是何乐而不为的美事。

  偏偏就算知道阴京常的打算,这般为两人着想,两人也非得『中计』不可。
峨嵋中人不是白癡,迟早会发现雪青仪的『屍身』失踪的事情,也极有可能猜到
『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头上去,以峨嵋派在蜀地根深蒂固的势力,若当真想要找
人,此处虽是隐蔽,也难保不会被她们找到;若是峨嵋杀到此处,到时候清闲日
子过不成不说,雪青仪可就难过了,既不好明帮这魔头却敌,对峨嵋派的师妹弟
子更难忘情,可真是两头不讨好。

  但若依阴京常之言行事,以继任的峨嵋掌门纪蕙心的行事作风,多半真会封
山不问武林事。即便以天门之力,也没有对付『淫杀千里命七天』的必胜把握,
何况是峨嵋派?一旦轻举妄动,能诛此魔那是最好,但若给他脱逃出去,天下女
子又不知要受到多少荼毒,权衡之下还不如顺带封山,还可隐隐牵制他不出江湖
;便是他不守诺言,对峨嵋也没有损失。而若是峨嵋派不敢出来招惹他,两人真
可说是要逍遥多久都没有人管。

  不过最让两人惊讶的,不是这人随意一招,就为複杂难解的事态寻出解方,
以最少代价取得行动自由的才智,而是光只察颜观色,就看出了两人之间卿卿我
我,再不愿沾染尘俗,只想退隐寻欢的心态,『淫杀千里命七天』不由心想,怪
不得『一柱擎天』杨干对这人的眼光如此信任,这阴京常的确有他的一套。

  「若连这小事也推托不干,老夫倒是冷对朋友了。这书信老夫倒是写得,不
过呢…」嘴上微微一笑,挑战似地看了阴京常一眼,『淫杀千里命七天』托起了
茶杯,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反击,「老夫行踪一向保密,峨嵋中人也没看过
老夫的笔迹,冒冒失失地修书过去,难保她们不会认为只是旁人的恶作剧,若她
们置之不理,到时候老夫可就帮不了贵门了。你说该怎么办?」

  「这事倒也不难,」阴京常嘴上仍是那温馨而牢不可破的微笑,彷彿『淫杀
千里命七天』所问的这个问题已在心中筹谋久矣,老早便寻到瞭解方,「峨嵋玄
天殿上的那尊大佛,离地足足八丈有余,峨嵋弟子虽是爱洁,清扫甚勤,但那尊
大佛实在太高,清扫太过不便,一月最多只能清个一两次。若五日后的清扫之期,
书信在大佛的手中被发现,峨嵋派的人就连想弄错都不成了。以前辈『飘飘欲仙
何所似』身法,要在不知不觉之间,将书信放到大佛手上,该不是难事吧?」

  「这倒是。」『淫杀千里命七天』微微一笑。他的江湖路也不是白走的,淫
贼若要保命,除了行事谨慎以外,至少轻功一项一定要有过人之处,不然老早被
江湖人给宰的死无全屍。他既是淫贼一道的高手,轻功自也是出色当行,当今武
林之中,除了『幻影邪尊』的幻影身法、『一柱擎天』杨干的『御风而行』轻功
外,还没有第三种轻功身法,能和他的『飘飘欲仙何所似』相提并论,「好吧!
老夫向你担保,三日之内,这封信便会送到峨嵋玄天殿大佛的手上。」

  「既是如此,晚辈告辞。」阴京常起身向两人一揖,快步向外退去,声音慢
条斯理地传了进来,「阴某就不『打扰』前辈了。在此阴某代天门上下,祝两位
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你看这人如何?」阴京常虽已离开,但『淫杀千里命七天』非但没大使手
段,继续方才未竟的云雨之事,反放下手来,只轻抚着雪青仪一头柔顺的及腰秀
发,像是在想着什么似的。

  「不愧是天门堂主,」轻轻地吁了一口气,雪青仪闭上了眼睛,纤手轻轻扶
在他肩上,「同处一地,本派对天门的情况自不能毫不在意,只是以前都只注意
武功较高、或执掌权柄的几人,全没把阴京常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人这般厉害,
因势利导,转眼就把问题解决,还不花自己丝毫力气。」

  「那青仪的意思是,我就照他的意见去做啰?」

  「其实…这样也好,」美眸微启,轻轻地在他的脸上印上了一吻,雪青仪娇
躯轻抖,似要将衣裳抖落般,没几下已是衣裳散乱,大利他的魔手进侵,「若纪
师妹当真封山,不再理外头的事,以阴京常这样的作风,在他影响下天门多半也
不会主动向峨嵋寻衅,平白增添一个对手…」

  「更重要的是,」带着一脸坏笑,他的手犹如回应着雪青仪娇媚的邀请,已
滑进了她的衣内,窸窸窣窣之间,雪青仪衣内犹带女体幽香的内裳,已被抛了出
来,「只要峨嵋派不派人出来找你,就不会和我对上,你也不用担心以她们体内
的『慈航诀』功力,被我玩了之后能不能活过七日,是不是?」

  「可…可不是吗?唔…好相公…好哥哥…你再…再弄那儿…重一点…青仪就
…就叫好听的给你听…嗯…」被他的魔手摆佈的媚眼如丝,尝过交欢之趣的雪青
仪早已陷入无法自拔的地步,何况从被他抱下山来,没日没夜的欢爱缠绵之中,
她仍无法置之不理的问题,此刻也终於解决了,难怪她要放浪形骸,才被他的魔
手摸上身来,娇躯已是火热难抑。

  对雪青仪而言,她最担心的一件事,倒不是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这老魔头的
天赋异禀,甚或两人缠绵之下,色欲伤身会否有害於『慈航诀』的功夫,而是自
己的『屍体』这一失踪,全门悲愤之下,纪蕙心会不会率人追杀到『淫杀千里命
七天』头上来?此人的功夫绝非峨嵋门下所能抵挡,双方当真碰上,必有弟子要
落入他的手中,她们可未必有自己的功力,被他奸淫之下多半是死定了,到时候
自己可该怎么办才好?

  幸好有阴京常的这一计,歪打正着地解决了横亘心头的疑难,雪青仪虽知阴
京常纯是为了天门着想,自身实力不露馅,又能牵制峨嵋派;但一来这方法的确
解决了问题,二来峨嵋派向来不重武学进境,主心放在天人之道上头,雪青仪虽
是天生奇才,精修『慈航诀』,以佛道入武,修得一身武功,本心却也不希望介
入江湖纷争,因此她对阴京常,还真是多所感谢哩!

  相较之下,自己委身『淫杀千里命七天』这件事,倒是雪青仪心中最不担心
的事情。原本她对他的印象也只是道听途说,全由江湖传言而来,他恶名太盛,
令她难免将他当成了邪道巨恶;但如今两人相处竟月之下,她非但完全感觉不出
他的邪恶,反而觉得他颇为怜香惜玉,对她极为爱惜,绝不容雪青仪受点什么伤
害,除了床上太过放浪形骸外,其余作为也全不像个黑道中人。

  雪青仪甚至有个感觉,这人绝非辣手摧花之辈,只是天生的对女子需求甚殷,
天下又没女子能撑持得住他的天赋异禀,因此才弄得恶名传扬千里,人多以为此
人生性邪恶,性喜先奸后杀;如今他既找到了能受得住他天赋的自己,还因而退
隐此处,只要自己以柔情牵系,他便不会再出江湖,更不必多所行恶,那『淫杀
千里命七天』的恶名,今后恐怕就再不会出现了呢!

  …一边窃听着季韶和沈世珍的对话,差点出了神的赵平予突地一惊,也不知
发生了什么事,长长的队伍竟停了下来,若非他感觉敏异,前头才刚停下,心中
已然有警,怕还真会撞到前头人的身上去呢!撞了人倒不打紧,若因此给季韶甚
或阴京常看出问题来,以现在他身在天门中人的群围当中,又兼四大堂主都集中
在四周,以赵平予的武功,别说自保了,就连逃都逃不掉呢!

  眉头微皱,季韶勒马微退,连人带马移到了『芸萝花』边上,其他三位堂主
的动作也丝毫不慢於他,而在此同时,沈世珍则是拍马向前,去将情况探听清楚。
光看异变起时,天门众人不慌不乱,连队伍都没散掉半分,人马闲整、神情松暇,
便可见天门中人良好的训练,绝非乌合。

  也不知队伍的阵形是怎么调动的,赵平予甚至没发现四大堂主有什么指挥下
达,不知不觉间阵形已然更易,他们这些人夫在周围人墙无言地移动影响下,缓
缓向前步去,待得『芸萝花』移到阵前时,天门这庞大的运宝队伍,早已佈阵完
毕,四大堂主傲立阵前,余人成队立於身后,还有人出来佔据各个有利地形,军
势整齐毫无乱象,威风的不像江湖人物,彷彿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兵般。

  这一方虽是阵形整肃,不闻人声马嘶,但对面一方却也没因此有半分乱掉,
仍是一派闲暇,光在气派上都像能和天门一方对抗,丝毫不落下风。

  原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当『芸萝花』移到阵前,赵平予才发现,对
面这挡住整个天门运宝队伍的一方,竟然只有区区一人而已!

  只见那人身形高瘦,乍看之下比常人还高了一个头,一身绿衣,背着双手悄
立道中,一幅在等人的闲暇模样,身上虽没有半件兵刃,但那面对千军万马如对
一人的气概,比之一支大军还要强大。何况众人皆知,在天门大队人马声威浩荡
之下,便是寻常商旅或者小批官府人马,看了也要躲得远远的,至少不吃眼前亏,
而眼前这人非但没闻声闪躲,还独自一身卓立道中,不闪不退,一幅存心找碴生
事的模样,若非是失心疯了,便是武林中的绝代高手,绝非轻易应付得了的。

  看了跃到旁边树上的部属打了手势,确认四周并无他人藏匿,眼前此人确是
单枪匹马而来,别无其他埋伏,季韶一边放下心来,知道该不会遭到伏击,一边
厢却忍不住心跳加速,此人若非有惊人艺业,岂敢当道而立?加上一边走着,天
门的标志一边在队前闪耀,此人若非毫不顾忌天门门主『一柱擎天』杨干的威势,
也不会敢站在此处,难不成自己这回真遇上劲敌了?他倒不怕遇上强敌,只是责
任心重,运送这『芸萝花』回总堂的事,比与敌争雄要重要的太多了。

  季韶虽是不说话,但白宁枫少年艺高,可没那么容易忍得住,何况他武功高
明,杨干常说他除了火候未到之后,比起风云录中高手也不差多少,一有机会自
想先战了再说,何况自己这边人马众多,可也不能在随随便便一个人的面前失威
啊?只见他拍马而出,走到了阵前,手一拉韁,马儿喷气人立,衬的他的身影更
加高挺,比起那没乘马的绿衣人,高下之间威势差得可多了。

  收到了先势夺人之效,白宁枫很是满意,偏偏就在睥睨自豪的他正要出言喝
骂,大展己方威势的当儿,阴京常不知何时已到了他身畔,冷冷地发了话,「老
五,退下!这儿由我来。」

  「老三,你…」白宁枫还来不及反问,阴京常干嘛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来,
给自己大大失威的时候,季韶已经发了话,「老五,先退下吧!让老三先把事情
问清楚,再定行止。」

  「是…」虽说心中千百个不情愿,但季韶是此间人马指挥,众堂主中资历年
纪最长,天门之中极重长幼之别,他发的话可比阴京常说的话要有份量太多了,
白宁枫虽是年轻艺高,自恃武功已在季韶之上,公众之前却也不敢不服指挥,只
得忍着一口气,勒马而回,退到了季韶身边。

  虽说心中也对那不知来历的绿衣人有疑,加上阴京常向不主动发话,此刻却
一反常态,主动将事情揽到身上,季韶知其中必有原因,面前阻挡的此人绝非泛
泛之辈,但他向来和门主杨干一样,极服这少言寡语的老三胸中的才智见识,他
既说要自己处理,季韶自无阻挠之意。

  听到了老大发言,阴京常回过头来,对季韶微微一笑,两人从拜入师门、携
手作战,一直到打下了天门的基业,至今已有二十来年,彼此可说是极有默契,
谢意根本用不着出口。

  随着阴京常拍马而行,缓步走出阵前,那人也如斯响应,缓缓向天门一方走
来,直至此时,一直隐在天门人群中的赵平予,才终於看清了此人面目:只见这
绿衣人也近六十岁了,比之季韶怕大不了多少,举手投足之间丝毫不见老气,一
双眸子顾盼之间,令人彷彿被电殛一般浑身一震,锐利中透着无比的精明强干,
貌相虽不算过人之姿,但光看这眼光,便知此人必是一方高手。

  只是英气逼人之外,这人发丝竟染了几线斑白,眉心处也已若明若暗地浮起
了一丝皱纹,顾盼自若、雄气迫人的眼中,竟似含着一丝忧色,却不是老衰而像
是为了什么事情烦心难解。不过在赵平予看来,此人对眼前磨拳擦掌的大批人马
并不在意,光看他行动之间那潇洒意态便可知道,眼前的天门大军,绝非绿衣人
担心的所在,倒不知此人心中到底在烦忧着什么?

  「在下阴京常,忝居天门阴风堂主之职,不知前辈到此何干?」轻飘飘地下
了马,那比其他马儿都要粗壮不少的良骥,竟似松弛许多般不住伸首嘶叫,真看
不出阴京常看似瘦削,身子竟这般重,压得马儿一路上都活像是载了几百斤柴般,
一松下便不住昂首嘶叫,一幅松快模样儿。

  眼儿和注意力一下子都被那马儿的嘶鸣给带了过去,一瞬间闪了神的赵平予
陡地一震,好不容易才将心神收了回来,心中不由得猛骂自己不够专注,一下便
走了神:眼前正是阴京常和那不知名高手的对话,若是得便,让那看似武功极高
的人物助郑平亚一臂之力,也不知能省己方多少事情,自己怎会在这么重要的时
候,被一匹粗壮马儿的嘶鸣给撩走了魂儿呢?

  「本座特为『芸萝花』而来,」见阴京常极看重自己,不但不踞马对答,占
高下之优势,未说话前还先举手为礼,毫无不敬之处,那人虽是一幅傲视群伦的
神色,仍矜着没有回礼,却也放松了那幅前来寻衅的架势,语气温和多了,「还
请见赐『芸萝花』叶片一枚,本座无任感激。」

  阴京常还没答话,年轻艺高、少年气盛,最受不得旁人轻视的白宁枫已忍不
住拍马直出阵前,一声断喝打断了两人的话头。「放屁!本门特从东南千里迢迢
地运回此宝,难道是为了交叶片给这来历不明的老傢伙吗?这老小子也不通名道
姓便拦路索宝,全没把本门放在眼内,未免太过放肆了,老大,让宁枫先和这大
言不惭的傢伙见过一阵,掂掂这老小子的斤两再说!」

  像是完全没把白宁枫的高声讨战放在心上,阴京常微一沉吟,向那绿衣人再
拱了拱手,「此物确为本门异宝,系本门东南分堂特为敬献家师而备置,倒不知
这位前辈要叶片有什么用处?」

  一声轻歎,闭上眼睛,那绿衣人低下了头,似是想到了什么难受之事,良久
良久才再抬起头来,微带忧悒的眼光飘到了『芸萝花』上,似是这花不是普通宝
物,而是什么救命仙丹一般,「半月之前犬子一个不慎,中了域外秘传『火舞龙
行』之伤,必须『芸萝花』叶才能救命…」

  「哼!」自觉完完全全没被放在眼里,那无礼的老傢伙不管自己也就罢了,
竟连三师兄阴京常都不理自己,只顾着询问那绿衣老傢伙的需求,白宁枫胸中怒
火勃发,一声沉哼,左右双剑已经出了鞘,若非季韶见机得快,及时阻在他跟前,
怕白宁枫已非恶言相向,而是直接动手了。

  季韶虽是挡住了出手在即的白宁枫,却挡不住他的话连绵不断的出口,「真
是胡扯!本门何等声威,又为了这异宝花费了多少功夫,那是你说要就要的?那
间庙里没有冤死鬼?老小子你回去好生备上重礼,三步一跪,五步一拜的上本门
来礼求,或许还有三分商量,你儿子若死撑不住,也只好算他倒楣,凭什么这样
拦路索宝?若你真有本事,先和你家少爷见过三百招再说!」

  听得此语毫不留情面,直捣那绿衣人的颜面,只吓得沈世珍脸色泛白,他这
几年都在外头分堂中转悠,虽属於杨巨初、白宁枫的系统,却也有好几年没见这
两人的面了,怎想得到一向温文有礼的五堂主,一旦怒火发下竟似气满胸膛,一
幅挑衅寻事的模样,连大堂主的命令都不管了。

  本来并不怎么把白宁枫的无礼放在心上,但听他愈说愈是无礼、愈叫愈是离
谱,言谈之间竟伤及自己儿子,那绿衣人便是修养再好也有火气,加上为子之伤
已烦心了好久,被这话一激不由得心头火发,差点守不住先前定下的想头:凡事
都以求到『芸萝花』叶为先,绝不轻易发火。

  看那绿衣人颜色不变,身上衣衫却微微发颤,虽是不闻风声,但走得近了的
阴京常却也感觉得到,此人怒火之下,一身功力不住激昂勃发,虽仍掌得住没有
动手,但内力却如将近溃堤的洪流一般点点外溢,激得风烈刮面如刀,不出手则
罢,一出手必是威震山嶽的猛击。阴京常身居天门高位,见过的高手也不少了,
但若说功力如此深厚,神气又如此迫人的高手,却也少见,几可与杨干相较,恐
怕连本门的副门主杨巨初都未必有这修为,更别说是在此的几位天门堂主了。

  缓缓地退到天门阵中,伸手取了两片『芸萝花』叶,阴京常缓步向前,双手
将叶子恭恭敬敬地送到了那人眼前,只看得白宁枫气往上撞,真不知这老三是怎
么办事的?随随便便一个老小子出来要宝,竟连人家名姓问都不问一下,便将叶
片双手奉上,要失威丧气也不是这样失丧法的。

  虽说这『芸萝花』不仅貌相华美,又兼蓄天地阴阳之异气,颇有医药之效,
可说全株都是宝贝,只要培养得法,失了几片叶子还可复生,倒算不上多大的损
失,但失宝犹可,将天门中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威风霸气丧掉,才真令人难过。
白宁枫一边想着,不由连阻挡他出手的季韶也恨上了,真不晓得这两个人是怎么
搞的,堂堂天门堂主,竟完全不把自家威信当一回事。

  眼看着自己心中千思万想的异宝,竟是一招不发便给送了上来,那绿衣人也
呆了半晌,这才伸手将叶片珍而重之地取了过去,收在早备好的小盒当中贴身收
藏,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对着阴京常深深一揖,强抑着心中的激动发了话,「
这…此物极是宝贝…本座只要一片即可…」

  「请前辈先收着吧!」阴京常微微一笑,似完全不把身后白宁枫那气的像是
要暴出来的眼睛放在心上,「走江湖的人难保没有个三痨五伤,本门虽得异宝,
却也不想妨了江湖朋友的意愿。何况这『火舞龙行』异功,中原前所未见,也不
知是否一片叶子便能医好,有备总是无患。只在下想要请教,这『火舞龙行』的
异功,伤势上究竟有什么特徵?可否透露着在下知晓?」

  听到阴京常这个问题,赵平予心中不由得一震,他原也看得出这绿衣人武功
极高,恐怕还是足以名列风云录的高手,方纔他气怒之中功力昂扬,不只身前的
阴京常感觉得到,天门人马中武功最高的几人也不由得心中暗懔、暗自戒备,而
赵平予虽是身处后方,但一来他内力之深,不差季韶等人多少,二来又在武夷山
中暗室苦训过一年,耳目之灵动远胜他人,虽那威势未及己身,却也感觉得到气
流丕变,一股沖天之怒直撞而来,差点想退后几步。

  本来他也猜得到,以阴京常不愿随意生事的风格,加上对对方武功多所忌惮,
多半会想法子善了此事,但赵平予却也没有想到,明知敌寡我众,对方又没有什
么埋伏,光只单枪匹马,便论众穿之数,天门也是稳操胜券,在此情况之下,阴
京常竟会主动送上对方所求,大失天门威仪,还让白宁枫的气全发到了自己身上,
直到这句话出得口来,赵平予寻思间才发现阴京常的打算。

  『火舞龙行』异功据说极其强横,若非身具极高内功修为,中者非死即伤,
但此功从未入中原,虽听说『芸萝花』叶是解方,却也从无人试过;但这回练此
异功的人一入中原,先就伤了人,还故意打得只伤不死,几乎就像是在利用这绿
衣人探『芸萝花』的下落,阴京常必是想到此点,猜估此人对天门颇有敌意,故
藉此和绿衣人谈和,顺便弄清这异功的底细,以备不时之需。他回头一看,季韶
似也想到了此点,只那白宁枫仍是一面怒火,似全没花心思去想阴京常的真意。

  表面上完全任阴京常出面交涉,似是什么都不理的季韶,其实心下也正惴栗
不安。身为天门烈风堂主,也是这次大队人马的主帅,他所想的,比赵平予想到
的还深一层。这『火舞龙行』乃域外异功,霸道至极,乃是极难练成的绝学,万
人去练也难得有一人能练到『掌出如龙、威劲似火、环舞不去、行不得也』的至
境,甚至连这至境有什么威力都没人清楚,但据说练成之后威力却是极大,伤人
也深,除『芸萝花』这等异宝之外,中招之人几乎再无其余解救之方。

  如果阴京常所料不差,那练成这异功的人确对天门有敌意,或许他还不只是
利用面前这绿衣人探出『芸萝花』的所在而已。没有一个高手会希望能治癒自己
独门绝招的解方落入外人之手的,但天门光护宝人马就动用了这许多,对方即便
当真练到了『火舞龙行』的至境,要正面应付天门的运宝大军也是势所难能。加
上以天门的情报网,对方若有大队人马从域外进入中原,也不可能毫无所觉,由
此可见对方人数不多,要盗宝或毁宝能用的方法,恐怕也只有暗算一途可行。

  想到此处,季韶不禁向左右扫了一眼,轻推了推二堂主费清瑜一把,两人更
靠紧了『芸萝花』半步。眼前这绿衣人气魄如此刚毅,行事必是光明正大,便是
急子之伤,也绝非会与人通谋、使用暗算方式之人,那人若真想暗算,最好的方
法就是趁那绿衣人急於求宝治子,和护宝的天门人马起了冲突的当儿,再混水摸
鱼,就算盗不得『芸萝花』,若给他寻到机会毁了此宝,一来少了心腹之患,二
来也大落了天门的面子。对方武功既如此之高,又存心匿藏,自己一方的人发现
不到他的踪迹,也是理所当然,现在他所能做的,也只有小心再小心了,天才晓
得那人是否正暗中观望着自己一方,寻找出手的机会呢!

  听完了那绿衣人的解释,阴京常又是深深一躬,礼数做到了家,「多谢前辈
示下,在下感激不尽。」

  看阴京常缓步后退,显然就要准备走人,那绿衣人面上神色变幻,似在考虑
着、挣扎着什么,良久才迸出了一句话来,「本座无功受禄,心中大是不安,还
请阴堂主回报杨兄,这两片『芸萝花』叶换两件事情,尔后贵门有什么差遣,尽
管来找本座便是,刀山火海本座绝不推辞。」

  「那…就先说第一件事吧!」阴京常翻身上马,向那绿衣人抱了抱拳,那礼
数十足的样子,看的另一边的白宁枫口中又是一阵子咕哝,只是事情已定,他也
不是没有眼光的人,不至看不出对方武功高强,要再寻衅便是自找麻烦了,「再
过三个月便是中秋,本门后山拜月亭是蜀中赏月名胜,若前辈不弃,还请前辈於
今年中秋上天门来,与本门门主一同赏月饮酒,不亦乐乎?」

  「好,本座到时必会亲至。请!」似没想到阴京常的第一个要求,竟是如此
风雅的一回事,那绿衣人怔了怔,随即开怀地笑了出来,那笑容犹似魔法一般,
登时去掉了那人脸上担怀忧悒之色,令他面上神采照人,一眼望去可以想见这人
年轻时必是英俊风流、心傲一方的美男子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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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3善心有报

  看到那人毫无什么动作,身影便似化成了一阵春风,后退闪入林间的动作飘
逸美妙至极,只看得心怀不满的白宁枫也为之变色。别的不说,光这一手轻功,
已远远在他之上,真没想到随随便便跑出这么个人,竟就是武功如此高明的高手,
还亏自己方才大言不惭,竟说要教训这人呢!

  「这…这人究竟是…」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沈世珍见白宁枫呐在那儿,一
句话都说不出来,护主心切的他连忙开口,打断了这沉默。

  「以往未曾识面,只听说过他的形相,我本来只是怀疑,」阴京常歎了口气,
一边说着一边向着季韶点头示意,后者手一抬,无声无息地阵形又迅速转回了前
后绵延的队伍,将几人护在中心,「但看他离去时的身手,着实不在门主之下,
这位前辈…该就是文仲宣无疑。」

  「文…文仲宣…」虽看到那人远去的身手,也猜得出多半是这个答案,但当
真证实的时候,白宁枫仍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沈世珍冷汗直流,就连季韶和
费清瑜,也无法掩饰惊异之色。

  这文仲宣虽说在风云录中只排第六,排名还在天门门主『一柱擎天』杨干之
后,但当日风云会上,激战后选出了十大高手,接下来则是分成了五对交手,胜
者列在前五名,败者则从六至十名计算,至於详细的名次排行,则由其余的公正
人士观察交手时的功力、招式、战术、智慧等各个方面而定。文仲宣若非签运实
在太差,竟对上了武功犹胜风云录诸子一筹的幻影邪尊,因而败阵,最多只能从
第六名起算,以他的真实功夫,连『流云剑圣』尚光弘等三人身怀绝世宝器,都
未必有胜算,更别说是杨干了。

  再加上文仲宣并非单枪匹马闯江湖的独行客,而是汉中派的掌门人,汉中派
虽因所处地方腹地不大,势力在各大门派中并不属强悍,但所处地势重要,坐控
蜀地、京师、鄂州等地的交通门户,处於川陕一带的各个门派若想扩展势力,汉
中派均首当其冲,但到现在这门派还是立的稳如泰山,除了掌门人文仲宣武功实
力太过厉害外,这派门的实力也是绝对不可小觑的。

  「不…不会弄错吧?」

  「应该是没错,」阴京常吁了口气,扭了扭颈子,像是要松弛紧张的心意一
般,「你们难道没有看到吗?他虽是一身绿衣,连腰带也是一个颜色,光泽却颇
有不同,是不是,老五?」

  「当…当然我注意到了,」白宁枫闭上双目,作回想之状,良久才睁开眼来,
连声音都不由自主地发着颤,「他一身绿衣,浆洗得乾乾净净,不过那腰间的带
子蛮惹眼的,比常人的腰带要凸出来一圈,那凸出来的一环特别亮眼,活像是刚
染过青草之色一般…难…难道说…」

  「没错,」看着面上突现惊惧之色的白宁枫,阴京常点了点头,「文仲宣的
长鞭作青绿之色,碧若青草。方纔我也注意到了他的腰带,显然他的鞭…该就缠
在腰上…」

  「那就不会有错了,」面上神色一动,费清瑜紧张地向四周扫了扫,没见什
么异状才转回头来,「文仲宣虽说向来不喜欢别人帮他或他的长鞭取什么无聊外
号,但那无名鞭可着实厉害,我前曾听说文仲宣单枪匹马,一手长鞭打的华山派
再不敢动南下之思,看来恐怕还真不是谣传…」

  「算了,」季韶微微一笑,右手高举一挥,整好阵形的长长运宝大队又开始
行动,活像什么都没发生。「老三处事得当,至少没和这人闹翻,又定了个中秋
赏月之约,到时候就看门主和他怎么谈了,或许我们还能就此打通了北进关节也
不一定,那时老三的功劳可就大了。现在我们先别管这个,把『芸萝花』早日送
回总堂要紧,大家路上小心,千万不要横生枝节了,知道吗?」

  一边留意着白宁枫听到季韶当众表扬阴京常时,面色飘过一阵阴郁,走在他
身边时还在暗地里咕哝着,像是在以为事情不会这么顺利,赵平予的心下却是千
思百转,其实比他更不平静。

  本来在阴京常将『芸萝花』叶送交文仲宣手上时,赵平予便心中一颤,好像
是感觉到什么不对劲的东西;那时他还不觉得什么,只以为是自己敏感了,但后
来队伍回位,继续向蜀地前进时,他听到了季韶那「千万别横生枝节」的话头,
在心中慢慢回味,和前面对阴京常主动献宝的分析凑到了一处,赵平予这才发现
问题所在,偏偏那种感觉一闪即逝,他就算想去确认都没办法。

  虽是无法确认,但心中的担子可没这么轻松就放下来,何况赵平予此来所求
重大,若是一不小心露了馅,别说是探天门的情报了,恐怕还没办法全身而退哩!
是以赵平予加倍小心,表面上沉默寡言,一幅愚人呆样,连旁人聊天都不多加参
与,实际上心中却是思绪飞快,计算个不休。

  方纔的那感觉虽是一瞬便消,但赵平予仔细想来,那感觉该是有人在旁窥探
;将季韶看似轻描淡写的指示细加咀嚼之后,赵平予也得到了同样的结论,暗中
窥探的这人必是与天门为敌,而且在暗中蠢蠢欲动,其目的就在『芸萝花』!只
可惜方才文仲宣和天门大队没打起来,在阴京常的摆佈下竟是和平散会,不然他
必会阵前大斗之际趁虚而入,先将这异宝盗走再说!

  本来赵平予还在怀疑自己的想法,天门各个堂主武功之高,自己与之可说是
天差地远,虽说他前面一年在武夷山中练武不辍,又兼身处山洞当中,不见光明,
感觉的磨砺可说是常人难及,这『眼观四面、耳听八方』的功夫,怕也练得不弱
了,但那人敢与天门为敌,又练成了什么『火舞龙行』,武功必是极高的,这几
个堂主所没察觉到的事情,自己又怎可能察觉得到呢?

  但仔细想想,赵平予倒也发现了其中关键:一开始从绿衣人拦路时,天门众
堂主护宝心重,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他身上,对周边的注意自然也就减少了,
而自己虽是细心地注意着阴京常和文仲宣的对话,但反正现在轮不到自己动手,
对阵前的注意力没他们那般集中,对周遭的注意力自然就比较多了,力分则弱、
力聚则强,旁人的异动自己自能捕捉得较完整。

  何况那人多半原先也没想到,文仲宣此来竟是和平收场,见到阴京常交出『
芸萝花』叶时,心中难免悸动,他所练的又是『火舞龙行』这种一听便知是阳刚
性极强的武功,刚烈之性易发难收,心中一乱之下自身功力就没收敛的那么好了,
只他武功既高,这一失神的机会也是一闪而逝,原先没注意的他们自是不会发觉,
连自己这不放松戒心的人,原先也只当自己敏感多心呢?

  虽是猜到了这趟路程多半不会就此平安,后面的路上大概还有状况,但现在
的赵平予一喜一忧,可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喜的是天门又多了个敌手,还
是个武功极高的敌手,对与天门为敌的郑平亚来说,该是件好事;忧的是此人出
现的不是时候,自己正打算趁运宝之机混入天门,好好打探情报的,若路上这『
芸萝花』被人夺了,自己可要怎么混进戒备严密的天门里去啊?

  心中一直藏着事情,就连晚上住进了客店里,赵平予也是辗转难眠,明明身
边同睡一房的那群佣工人夫都已睡熟,有些还发出了不小的鼾声,震房价响,显
是白天走了那么远,实是累到头了,偏偏他就是睡不着,虽知自己身具武功,内
力相当不弱,又兼年轻,就算拚了一两晚未睡,白天这走山路也累不了他多少,
但若长此以往,养成了个失眠的症候,日后可就要难受了啊!

  看看外头月亮,幸好现在多半才申时中,只众人一路辛苦,除了一些守门口
的天门中人,还有轮着守在『芸萝花』边的天门堂主外,余人多半是一入了房便
瘫到床上,梦寻周公。现下时辰还早,若是放宽了心,待体内疲惫袭击上来,大
概还可睡个好觉,不会这么容易就养成失眠的。

  赵平予翻了个身正欲睡下,突地眼前一亮,外头明亮的月光之下,像是有个
黑影一闪,只是那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原以为自己看错的赵平予揉了揉眼,待
再看时,那黑影早已消失无踪。

  虽说心知不该管闲事,何况那人在夜间行动,显是要掩人耳目,这人恐怕就
是那暗中图谋『芸萝花』的人,以自己的武功,这闲事多半是管了也白管,但心
中的事情实是横亘心头,怎也难消,赵平予暗歎了口气,翻身下床,迅捷无伦地
从窗中窜出,追着那黑影消逝的方向去了。

  虽说赵平予内功不弱,加上这一年来勤修苦练,虽因体内蕴藏的内力太强,
经脉仍难承受得住,不能全力出手,但对体内力道和阴阳气息的控制,却远比一
般武林高手来得精准;内力既深,连带着在最需长力的远距离奔行上头,也是长
劲十足、胜人一筹。那黑影虽是起步在先,又是瞬目即逝,但赵平予认准了方向,
拚命追赶之后,体内功力运行愈发浑融,仍是找到了他。

  在林子中左突右闪,若非赵平予那一年的黑暗训练,着实磨练出了远胜旁人
的感觉,即便对方步履之间未留痕迹,依直觉仍是找对了方向,怕他早被那黑影
扔得远远了。林木已尽,外头便是一大片的开阔草地,人还在林中的赵平予只见
那黑影卓立草上,双手环抱胸前,垂首立地,站得直直的,也不知是在休息还是
在等人。月光下只见那人一身黑色的夜行劲装,虽在夜风中却连衣角也没被吹动
半分,连面目都被黑布罩着,头发都不漏半根出来,说不出的神秘诡异。

  林中的赵平予本欲出言招呼,猛地警醒,自己这下恐怕犯了个大忌:这人虽
是对天门有敌意,却不一定是郑平亚一方之人;加上他正暗中图谋天门的『芸萝
花』,天门来人虽说武功恐怕尚不如他,终是佔了人多的优势,令他只能施计暗
算。此人既有暗中挑动文仲宣和天门交恶的智计,行事必是小心谨慎,绝不容不
相干的旁人知晓计划,赵平予若冒冒失失的出言招呼,天晓得会有什么后果?若
是言谈中一个不慎,让那人选择杀人灭口,白白掉了命那才真的是不值得呢!

  踌躇林中的赵平予左思右想,偏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现在他明我暗,又兼
他正值面对天门这种强敌,草木皆兵的状态下,最易发生误会,若是招呼了,怕
一个不慎会被杀人灭口,但若赵平予不主动招呼,给他发觉了更易造成误解,以
为赵平予是天门的探子,那才冤枉。不过更麻烦的是,此人武功极高,竟可瞒过
天门几位堂主的耳目,自身的耳目聪敏怕也是第一流的,若非赵平予知他不好对
付,躲在林中大气也不敢出一口,两人距离又远,怕早被这人发现行踪了。

  正当赵平予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是招呼好还是装做不知道,回去睡觉才好
的当儿,异变突起!只听耳边轻响,犹如火花燃着枯草般「剥」的一声,一个修
长的身影已落到了那黑影身前。

  看到这人出现,赵平予可当真吓了一大跳,那不只是因为此人出现的奇,更
因是来人身具奇相,教人想不注意都不行。只见此人发长披肩,五官深邃,光看
他那高挺丰隆、犹如鹰勾的鼻樑,和色呈金褐的鬚发,均可见此人必是域外来人,
绝非中原人士;尤其此人身量极高,比赵平予生平所见之人都要高大得太多,身
形又极为壮硕,乍看之下真活像两个人拼起来一般雄伟强壮。

  「在下林克尔是也,不知这位…这位贤兄如何称呼?为何干涉在下与天门之
间的事情?若不好生交代,我可不放你一马。」那壮硕男子双手一抱,向那黑影
行了个礼,虽说无论说话行动都是文诌诌的,话语内容却颇凶恶,行动之间气流
飞扬,那感觉怎么也凑不起来,活像背书一般。

  但林中的赵平予却是惊讶万分,首先是从言中听来,自己竟料错了,那黑衣
人并非天门的敌人,而是介入那壮硕男子林克尔与天门中事情的局外人,加上黑
衣人的武功他虽未亲见,但看那身手,比当日所见的杨逖还要厉害得多,若他身
属天门,其位阶恐怕也是堂主级了,又何必行动得如此鬼祟,生怕给天门中人发
现?可见这黑衣人绝非天门中人,却不知他为何介入此事之中?

  再加上从那林克尔动作之中,赵平予只感到一股火热薰人而来,感觉竟有些
熟悉,他甚至不必去回想白日时感觉到的异态,这人既和天门之间是敌非友,练
的又是这般火热阳刚的功夫,霸气迫人之至,如果说这林克尔不是练成『火舞龙
行』之人,那可真是打死赵平予都不肯相信了。

  「在下幻影邪尊,」也不见那黑衣人怎么动作,远在林中的赵平予竟没来由
地从背心打了个寒颤,那扑面而来的热气,转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你一入
中原便伤武林不少高手,显见是为了打响名号而来,在下身居风云录之首,又岂
能不出来接你两招,试试名震中外的『火舞龙行』有什么奥妙?何况这『芸萝花
』绝代异宝,在下也想收归己有,又岂能容你插手其中?」

  听到了这句话,赵平予心中真可说是又惊又喜,全不知该如何形容,惊的是
眼前这黑衣人,竟然就是风云录上状元,以神秘莫测着称的幻影邪尊,赵平予人
在玄元门时,曾见尚光弘等人动手演武,无论招式功力都是一等一的高明厉害,
令人歎为观止。那时的赵平予便在心中暗自思忖,难以想像到排名犹在尚光弘等
人之上的幻影邪尊,出手之际究竟会是什么样的惊人招式呢?

  不过更教他心中欣喜的是,从言谈中听来,幻影邪尊也对武林异宝的『芸萝
花』有意,这才和这林克尔约战於此,无论两人之中谁胜谁负,只要利用『芸萝
花』为饵,或许还有机会让他们为郑平亚出力,去对付天门的高手如云,白天虽
错过了文仲宣,但无论是眼前的林克尔还是幻影邪尊,武功实力怕都不在文仲宣
之下,若和天门为敌,绝对会是郑平亚的一大臂助。

  本来当四周的那股火气消失的当儿,赵平予当真吓得魂不附体,还以为两人
已发现了林中偷看的自己,幻影邪尊这才毫不着意地警示了自己一下,想叫他赶
快退走,以受池鱼之殃;但仔细想想之后,赵平予一颗提到了腔口的心才放了下
来,方纔那一下该不是幻影邪尊弄的鬼,而是林克尔既知眼前这仗非是易与,便
不再浪费力气,虽还未曾动手,但他的注意力却都集中到幻影邪尊身上,功力随
心而转,自不会白白散放在不相干的地方,也不知幻影邪尊现在的感觉如何?

  就在林中的赵平予心中尚在思索之时,草地上头的两人已交起手来。突觉周
身又开始发热的赵平予一惊抬头,只见那林克尔身形沉凝,双足彷彿生了钉子般
定在当地,双掌连环劈出,每一掌出手时都似要割开空气一般,不住地发出劈啪
声响,身形四周都似有火花飞绽,那雄霸狂烈的气势,配上此时他鬚眉皆张之姿,
活像一头发怒的雄狮;而幻影邪尊却是一招不出,只是双足柱地,身形微晃,似
真似幻地避过林克尔那似是每下都可灼发燎原之火、灼热无比的劈空掌力。

  虽说威势惊人,但一见之下赵平予却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光从名字就听得出
来,『火舞龙行』这武功必是阳刚威霸,但林克尔这连着几十招空劈下来,却是
一招都没击中身形幻变无定的幻影邪尊,偏偏他竟是脚步都不动一下,只是呆呆
地立在当地,不住催发掌力,虽说随着烈火一般的掌力不住劈出,原在夜里山中
的寒风都被那烈火烧化,连距得远了的赵平予也觉火热难当,更别说身处当中的
幻影邪尊,必是酷热难当,但这样空打耗力极多,加上劈空掌力最耗内力,若再
这样空打下去,就算这招威力再强,幻影邪尊热到受不了之前,林克尔只怕会先
脱力而亡。

  尤其幻影邪尊虽不知来历,若是眼光稍差,便有再高武功都难登风云录之首,
他此刻仅是紧守当地,任由林克尔尽情发招,上身虽是幻变无形,脚尖却是动也
不动一下,完全不做进击的打算,就连旁观的赵平予都清楚的知道,幻影邪尊此
刻的打算,是让林克尔尽量打个够,等到他的力道耗得七七八八了,再做进袭。
这般猛打极耗内力,就算『火舞龙行』之中有什么秘招,也难持久,到时以他出
名诡异的幻影身法,要对付内力耗竭的林克尔,真可说是易如反掌了。

  虽说心中也知,这样下去幻影邪尊可制必胜,但赵平予心中总有一丝不对劲
的感觉,照说这林克尔能练成『火舞龙行』这据说难练之极的武功,绝非蠢笨之
人,何况他来此是为了『芸萝花』异宝,为此他还利用文仲宣打先锋,来探天门
的实力,自身则隐在暗中,显是心机深沉之人,照说绝非如此易与,怎会做出如
此蠢事?纯只劈空掌力隔距硬打,别说是幻影邪尊或天门的杨干了,就连武功内
力差他一大筹的赵平予,若当真打定了消耗战的打法,林克尔要胜他都非易事。

  何况赵平予武林经验虽是不多,但此次前来天门,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尚
光弘和蓝洁芸对他关心,事前猛烈填鸭般地灌注所有知道的武林掌故,填的他光
背那些东西都弄得头昏眼花,但事到临头,还真有点儿用处。白天当他听到『火
舞龙行』这四字时,『掌出如龙、威劲似火、环舞不去、行不得也』这十六个字
的真诀,连想都不用想就跳上心头,但此刻的他却只见其威劲似火,掌出怎么如
龙都看不出来,更别说什么『环舞不去、行不得也』了,难不成『火舞龙行』这
部功夫之中,还有什么东西是林克尔尚未练成,抑或是他暗藏玄机,还隐着招数
未使出来?

  仔细想了想,赵平予眉头微皱,虽是不关自家事,但他也看得出来,林克尔
掌力连绵背后,必有什么暗伏的诡计,只自己武功远不如两人,加上林克尔的『
火舞龙行』掌力太过霸道,四周灼热异常,他就连躲在此处观战,都要暗暗运功
护身,才不至於热到受不了。心有自知之明,赵平予知道若再近前几步观战,怕
在林克尔掌力耗竭之前,自己就要先被那狂烈的掌力余劲灼出内伤来了,真不知
道身处圈中,作为林克尔掌力目标的幻影邪尊,此刻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呢?

  突地感觉到不对,赵平予闭上了眼睛,不以感官去观察,反纯粹以内力去感
觉劲风的流动。这招可不是任何名师所能教导,更非任何环境可以培养出来的,
若非赵平予那时在武夷山中的暗室内目不见光地和蓝洁芸拆招,足足练了一整年,
磨练到即便闭目塞耳,也可仅以肌肤去感觉四周的情状,怕也练不到这敏感地步,
玄的令人难以相信,连事后和蓝洁芸说起,见多识广的她都不由得啧啧称奇,讚
他真是天才横溢,竟能练到这令人难以相信的玄妙地步。

  不过这还真不是白练的,赵平予一用心感觉,马上就发觉到其中问题。林克
尔这连环的劈空掌力还真不是白发的,若只眼见只能看到林克尔双掌连环劈出,
却招招劈在空处,对幻影邪尊毫无影响;但如今赵平予一闭眼,幻影邪尊四周的
景况,马上犹如目见般浮上脑海,甚至比方才亲眼看时更加清晰:林克尔掌力虽
劈在空处,却是凝而不散,竟凝定在幻影邪尊身后空处,接连数十掌下来,连串
掌力竟贯通一气,犹如一条火龙般,在幻影邪尊身侧不住盘旋飞舞、黏着不去。

  直到此时,赵平予不得不服,也不得不暗自惊於这『火舞龙行』功夫之厉害,
林克尔此时所使,恐已是『火舞龙行』的最高段数,活像是一条被林克尔控着尾
的火龙,正张牙舞爪地向幻影邪尊步步进袭,招招直抵要害,那足可燎原的灼热,
即便没真击中,也令人浑身上下也如入火炉;加上火龙环在身侧不去,又是无形
无影,威胁感大增,确确是令人难以想像的厉害手段。

  更教人敬佩的,还不是这掌力串连成龙的功夫,劈空掌极是耗力,要将功劲
凝在当空,不散不乱,更是困难到令人无法想像,可他不但做到了,这火龙还舞
的活灵活现,兼且林克尔手上毫不放松,一掌接着一掌,火力毫无减弱之象,这
火龙在他源源不绝的内力灌注之下,舞动的愈发狂扬,光看林克尔『舞龙』舞到
现在还无丝毫力竭之象,这雄厚无比的内力修为便令人心惊。

  不过比起林克尔的『火舞龙行』,现在的赵平予对幻影邪尊的敬心,可比先
前观看尚光弘演武时更加深了几倍,这『火舞龙行』的功夫果是名不虚传,火龙
威劲四射,在身边环舞不休,的确令人『去不得也』,怕连尚光弘等人亲来,又
有神兵利器在手,也早被这诡异功夫所伤了;但现在的幻影邪尊虽是有守无攻,
但却守得固若金汤,火龙虽是威势狰狞,却是伤他不得,原先赵平予只以为他避
过劈空掌力,是以表现的如此轻松,如今一见才知他所受的是什么苦处,偏他还
能沉着气苦战,连哼都不哼一声,身形轻巧未变,看得赵平予真的只能说一句『
歎为观止』了。

  掌力不住加摧,林克尔心下愈喜,方才令赵平予感到发热,乃是他运功时的
自然现象,浑身热力向外放射,只一定念便可收放自如;但现在可不一样了,随
着他功力发扬,这火龙被他控制的恰到好处,在幻影邪尊身畔不住游走,犹似要
吸乾他全身水份一般,便是不灼死他,等到林克尔内力尽放,这环在他四周的火
龙,困的他再无任何躲避之处时,便是幻影邪尊落败的时刻。

  不过战到此时,他却也不得不对此人大起敬意,这幻影邪尊虽是黑巾覆面,
掩掩藏藏的毫不乾脆,本令他颇有些轻视的,但他虽被困的无法出手攻击,在火
龙的环绕之下,却是避的恰到好处,全没受到半分伤害。林克尔进入中原之后,
也曾斗过不少名家,从没人能在『火舞龙行』下支撑有他一半的时间,此人之所
以久踞风云录榜首,威名无人能撼,果然有他的真实本领。

  幸好对方一开始选错了战术,竟是只守不攻,与其余中原名家一个样子,只
想先等到他功力耗竭时再加反攻,等到发觉不对时已被火龙控住了身畔,再无进
攻之机,纵有一身武功,也是只能採取守势,延长被击败的时间而已。若非如此,
一旦让幻影邪尊施展开那成名的幻影身法,和他抢攻之下,功夫走沉稳凝重路子
的林克尔,只怕对这种打了就跑的战法,还真是应接不暇呢!

  「中原武林风云录之首,就只这么点功夫?亏你们还如此自…自鸣得意,哈!」

  虽说心中对此人不由得起了爱才之念,但林克尔却不得不下杀心,一来对於
『芸萝花』他是势在必得,绝不容他人抢夺;二来这『火舞龙行』的功夫虽是威
震天下,他颇有把握无人可敌,但内力的损耗却是不轻,若像平日那样短时间的
打法,还不必休息多久,但眼前幻影邪尊的厉害和韧性远超他预料,此时自己已
隐隐有气促之象,这一仗他虽是可制必胜,但若不赶快结束此役,找个地方调息
休养,或许到明日林克尔都无法恢复到能暗中跟踪天门的运宝大队哩!若不趁他
有守无攻,出口激他,让对方心急气虚下失去沉着,败下阵来,即便自己赢了怕
都取不得宝啊!

  「的确…差不多了…」

  也不知听到的话,是不是幻影邪尊对他的回答,林中的赵平予只觉林克尔掌
力招招摧发,灼的四周火炉也似酷热难耐之中,幻影邪尊身形微动,带起一股风
吹偏了那狰狞飞扬、张牙舞爪的火龙,林克尔甚至还没来得及发现不对,幻影邪
尊已经脱身,不带一丝风声地出现在他身畔。

  一觉及此,林中的赵平予已觉不妙,他也看得出来,这『火舞龙行』号称『
掌出如龙、威劲似火、环舞不去、行不得也』,其真正厉害之处,不仅在於掌力
凝聚,化成一尾火龙在敌人身侧盘旋飞舞,将敌人困得再无法脱身,自身则在远
处操控火龙做出遥击,立於不败之地,而敌人只能被火龙所困,无力反攻,被那
异样火热一点一点地剥去防禦能力,直至被活活烤乾为止。招式的特性既是如此,
若一旦放出的『火龙』不能困住对方,任敌人来去自如,自己就必败无疑。

  感觉之中,只闻幻影邪尊右手轻描淡写地戟指轻点,若他还只是眼观,只会
奇於他好不容易逼到林克尔身侧,为何点在空处?但一旦闭眼感觉,便知道得清
清楚楚,幻影邪尊这指力道乍看之下虽不出奇,用的却是极阴寒的功力,点的是
被林克尔操控的龙尾,也就是火龙力道最薄弱之处。虽只是轻点龙尾,火龙却似
被点了穴一般,登时静止不动,四周的灼热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冬日般的寒风猛
吹,冷飕飕的,差点让赵平予错觉到自己一下便从夏天被丢回到冬日里去。

  感觉到幻影邪尊一指轻点后,脚步丝毫不停,身形犹若被轻风吹送般,轻飘
飘地远去,转瞬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怔在林中的赵平予甚至睁不开眼来,他呆
在那儿,整个人都似茫了。

  这也难怪赵平予失态。他虽说江湖经验并不广博,但因缘巧合之下,识得了
尚光弘等名列风云录的高手,虽说不曾受艺,却也因邵华中与尚光弘当年的交情,
而能亲眼看到他练武授徒时的情形,加上武功虽还不高,内力和眼界却着实厉害,
在武功一道上,赵平予的眼光已非泛泛,甚至已足与各大门派掌门人这等级数的
高手比肩,见到高手过招,自能理解其中厉害之处。

  林克尔的『火舞龙行』,已是令赵平予看得两眼发直的绝高武功,若只是待
在玄元门,继续看尚光弘等人练武,怎有此眼福得见如此武学,又那知世上武功
竟已发展到如此高明的地步?但更令赵平予心神荡漾的,是幻影邪尊那轻描淡写
的出手,虽只有一指而已,但那一指出手之美,以及与身法融合之妙,都令赵平
予受到极大震撼,呆呆的再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一般而言,无论是何种刀法剑招拳击掌技,都有与它配套的一路出手规范,
举手落足之间自有法度;若是单独使招犹可,一旦配合上身法轻功出手,问题就
会变得很複杂,两边威力均必有耗减,不是身法要配合刀剑出手,就是拳掌要凑
合身法使用,即便你这两方面个别练的再纯熟,一旦配合使用,这些微的威力上
耗损也是必然的。赵平予也非没练过武功,玄元门下的道家武学虽算不上怎么高
深莫测,却也是足以自成一派之学,尚光弘虽不能直接授他武功,在要害之处却
也多所指点,这道理虽不曾口授,实际演练之后,也瞭然於心。他也深知,这已
经不是武学上修为够不够的问题,而是两种武功互相配合之下,必须有所取舍的
问题,除非一开始两相配合的轻功与武学便是配好套儿的,否则就算武功高如尚
光弘等人,也只能尽力使这缺憾减少而已。

  但赵平予今日一见,幻影邪尊出手虽只是一瞬之间,一闪即逝,但那身法和
指法,却是融合的恰到好处,完全没有两套武功互相配合时可能有的任何一点磨
擦,那种出手当真是完美无缺,令人看的直了眼,再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来。直
到现在,赵平予才真正相信,这幻影邪尊的确有立於风云录之首的资格,也怪不
得即便是私人言谈之间,以尚光弘、梁虹琦和骆飞鹰这般心高气傲之人,对这来
历神秘的人物,也不敢有丝毫缺礼不敬之处,这人的确有令人又畏又敬的本钱。

  也不知怔了多久,待得赵平予警醒之时,幻影邪尊的身影早消失的不知去向,
只有林克尔还僵立在林外。

  本还以为林克尔也和他一样,是被幻影邪尊那完完全全融合为一、间中毫无
一点儿破绽可寻的身法和指法所震撼,因此静立当地;又或者是勤修苦练『火舞
龙行』的功夫,如今竟被人似是汗都不流一滴地破了去,在这强烈的失落感下,
登时不知所措,连动都动不了了。但当赵平予心神从那震撼当中回复正常,再看
林外的林克尔时,他陡觉不对,此刻的林克尔竟是动也不动半分,感觉上甚至不
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般,若他继续闭眼不看,还真会错觉这人已不存在了呢!

  虽说本不想管这闲事,自知该早点回到众人聚居之处睡下,明儿才有精神体
力再上工,但不知怎么着,赵平予就是觉得,方才威风八面、现时静立怆然的林
克尔好生可怜,虽明知现在现身在他眼前也安慰不了他,却怎生也迈不开离开的
步子。

  心中挣扎良久,赵平予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弃之不顾,林克尔虽是败北,但他
的功夫也算得一奇,就算他因为这次挫折而锐气已失,就算没受伤也再没法子发
出方纔那般厉害的功夫,这『火舞龙行』的奇功厉害之处赵平予已经眼见,也实
在不愿意看他一败之后便如此消极颓唐。

  慢慢走到了林克尔身后数丈之处,正要出声招呼,赵平予突觉不对,眼前的
林克尔静立如木,浑身上下却似僵了一般,活像是受了重伤一般。这怎么可能呢?
虽没有眼见,但赵平予却极信得过自己的感觉,方才幻影邪尊那一指出手不但短
促,而且仅止於龙尾处轻轻一点,根本连林克尔的毛发都没碰到一根,加上那一
指的力道该是全贯注在火龙之上,又怎可能伤得到他呢?

  才刚转到林克尔正面,赵平予便知自己所料有误,此刻的林克尔面色铁青、
双目紧闭,虽是浑身僵立如木,眉宇之间却看得出纠结难抒,显是受伤深重,正
自忍受着体内强烈的苦楚。

  虽不知幻影邪尊连碰都没碰到他一下,那一指也没发出凌空指力,也真不知
林克尔是怎么受的伤,但赵平予却也有自知之明,他的内功虽远胜於武功,纯以
内功而论已入高手之林,但要和林克尔、幻影邪尊等绝代高手相较,相距仍不可
以道里计,若林克尔当真为幻影邪尊所伤,又或是『火舞龙行』未奏功而回噬自
身,以他的功力想要施予援手,那可真应了癡人说梦这句话。

  自知无力救援,但看他五官纠结,显是痛苦难当,教人实在不忍心撒手不管,
赵平予右掌伸出,缓缓地贴到了林克尔身上,想先观察一下他的内力流转情况如
何,虽知多半是没有用处,但若真有自己能施援手之处,就帮帮他也不打紧,总
比什么都不做,日后在心中不住后悔的好啊!

  手掌才一贴上去,赵平予登时全身一震,差点就要忍不住逃离开去,直到试
过了林克尔体内的气息流动情形,他才真知道在此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此刻林
克尔体内阴阳气息大为混乱,有一股火热之气,和另一丝凝聚不散的阴寒内力,
正在他体内经脉处窜流难收,完全无法控制,赵平予这一掌贴上去,只觉林克尔
肌肤上头忽冷忽热,冷时似一触便可将他血脉冻结,热时又灼的赵平予烫热到差
点忍受不住,偏偏这冷热二气却在体内冲突不休,也难怪林克尔要痛苦难当了。

  虽说方才只是旁观,但如今伸手一试,赵平予倒也知道为何如此,这火热内
力,该当是林克尔本身自练的功力,如此灼热刚猛,怪不得能发出『火舞龙行』
这般奇功;而这阴寒内力多半就是幻影邪尊干的好事。虽说冷热异源,但幻影邪
尊这一指所用的真力,竟丝毫不弱於林克尔本身内力,又兼凝而不散,林克尔发
出的火龙虽是强悍,但猝不及防之下,在热力最弱的龙尾处挨了一指,这一凝炼
的寒气登时如剑一般破开火龙,不止尽收热气,甚至逆向攻入了林克尔体内。

  照理说以林克尔的武功修为,应可登风云录而有余,即便阴气侵入体内,也
可徐徐转化,绝不会这等狼狈,但一来他所修的『火舞龙行』份属至阳,且正使
到至刚至烈之时,一时难以收敛体内热力,受阴气所伤时极难收拾;二来幻影邪
尊这一指来得极快,令他未及转念之间便着了道儿,竟来不及作出反应。加上这
一指阴寒力劲凝聚细緻,非但不为林克尔体内经脉处那烈阳一般的热力硬迫阴阳
相合,一丝都不因此化去,反因阴阳殊途,游走之间更添经脉处严重的伤害。

  原本想要运抽吸之力,一丝一丝地将林克尔体内奔腾难消的阴气抽出,就算
没法完全救得他,至少可减一时之苦,少性命之忧,但才刚想试,赵平予又缩回
了手。倒不是因为他不想救人,而是运功相试之间,赵平予发现这阴气不只是凝
聚不散、敛而不发,根本无法逐步剥吸出来,而且幻影邪尊这一指极其厉害,几
乎像是早捉准『火舞龙行』内功运行上头阳盛阴敛的破绽,这一指阴气入体时,
竟吸收了林克尔体内被制压着的阴气一同作耗,在经脉当中愈是乱窜愈是膨胀。

  修练道家武功,最重阴阳调合与五行相生,赵平予对人体的认识几不弱於医
家,人体之中阴阳相生,孤阴不生、孤阳不长,若他随意吸取林克尔体内阴气,
只怕那乱窜的阴气一吸尽,林克尔体内阳盛阴消,孤阳不长,反使得他体内气息
无法调合,岂非想要救他却害了他性命?

  微一咬牙,赵平予暗下决心,双掌都贴到了林克尔腹上,黏上了气海之处。
如今若想救林克尔,看来只有阴阳两道同时下手,一口气吸取林克尔体内阴阳二
气,待得他体内两气同时衰弱之时再行抽手,到时候阴阳气衰,再难冲突,自己
再徐徐吐息入内,才可重整林克尔体内阴阳气息。幸好他练的是道家武功,最重
阴阳相应,加上自身内力也已不弱,以之引导二气逐步融合,该当承得起林克尔
体内阴阳二气在自己体内的冲撞,只要时间把握得当,应可救得此人性命无疑。

  不过直到此时,赵平予才发现幻影邪尊之所以一击而退,竟不下手取林克尔
性命的原因:这一指看似轻描淡写,可虽说以凝聚胜分散,他送入林克尔体内的
阴寒气劲却也太过坚固难散,只怕幻影邪尊这一指出手看似轻松无比,实则是用
上了全力,林克尔虽重伤,幻影邪尊自身的内力也耗去了七八成,与其继续下手
取林克尔性命,他所更急的该是赶快找个地方运功调息吧?这倒也解了赵平予一
番心事,至少也不必怕异宝落入人手,让他没法子混进天门里刺探情报。

  双掌一阴一阳,慢慢将林克尔体内乱窜的气劲吸入体内,以自身内力为引,
缓缓融合阴阳,赵平予行功一点也不敢急燥,自己内力虽不弱,又深知道家阴阳
融合之法,但无论是林克尔的阳刚内力和幻影邪尊的阴寒内息,造诣都胜他不止
一筹,若是自己一时急燥,一口气猛收他体内气劲入体,一旦无法控制那强横的
内息运行,林克尔现时的痛苦难当,就是接下来自己的下场。

  偏偏『想到什么地方可能会出错,那儿就一定会出错』。正当他运功收纳,
在自身经脉内谨慎地调息阴阳的当儿,赵平予突觉林克尔一声放松似的呻吟,知
他已回复意识,正想出声提个醒,以免林克尔不知状况下气息妄动,反而令情况
难以收拾时,林克尔体内气息竟一阵乱荡,全不受他运功所控制,反而如洪水沖
破堤防般,大量内息竟一口气涨进了赵平予的体内,只沖的他体内一阵此起彼落
的疼痛,阴寒的冻伤和烈火般的灼烫不住交替,这是他昏晕前惟一能感觉到的…

  如果真能完全失神地晕过去就好了,偏偏那痛楚如此激烈,前仆后涌地直捣
赵平予心窝,彷彿全身的经脉都在那严苛的挫磨之中碎成了片片,痛到再也感觉
不到自身的存在,脑海中只觉那痛楚纷至沓来,将他完全侵蚀下去;偏偏那痛楚
还不住推陈出新,一波比一波更强烈地咬噬着赵平予的浑身上下,每一层痛楚都
远过於先一波的袭击,令到赵平予还真以为,若是痛得晕了过去,还是老天爷对
他的慈悲哩!

  虽说那痛楚不住刺上心头,痛到赵平予再没有其他的感觉,甚至察觉不到自
己的存在,察觉不到自己的内力和经脉,连在地上抽搐时磨在地上草石肌肤擦伤
的感觉,都完全沉没在那强烈的痛楚当中,当真是除此之外再感觉不到其他任何
东西,恐怕连死后世界都没这么可怕吧!

  但虽是如此,强烈的求生意志仍存在赵平予心中,他不想就这样死,一点儿
都不想!虽知只要放弃那一点逐渐被消灭中的神智,放任痛楚将他卷入,痛晕痛
死之后便可解脱,但赵平予仍死把着那愈来愈不清楚的心头灵明,他甚至已感觉
不到自己是否正咬着牙关,是否正忍着痛楚,只知道若不死抓着那点清明不放,
一旦放松便是死路一条,再没可能死后翻生。

  也不知这样痛了多久,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赵平予连眼都张不开来,只觉整
个人犹似煮透了的虾子般蜷曲在草地上头,便是忍疼不动,肌肤表面也是一阵痛
楚传来,也不知是方才激烈抽搐时擦到的伤处,还是肌肉抽搐了太久,麻木的肌
肉一回复感觉就是一股痛处麻麻地传了上来。

  但随着这一小片一小片的痛楚传上身来,虽仍是极不舒服,但现在的赵平予
可差点要高兴的跳起来了,肌肤上头的擦伤和麻疼虽是难受,总还令他感觉得到
是那儿在痛,比之方纔那痛到什么都感觉不了,比死还可怕的感觉,这浑身上下
没一寸能脱的酸疼难受,已经是上上的享受了。

  睁开了眼睛,赵平予当真吓了一跳,不只是因为一张陌生的脸孔就在眼前,
而且那脸孔是如此怪异,五官深刻、目大如斗也就罢了,连浓密丛生、环住了半
张脸的鬚发,竟都做金褐之色,活像一只猛兽途遇倒地的猎物,正小心谨慎地试
探着那猎物是否在装死般,只差点儿就想张开血盆大口狠咬下去。

  「不可妄动,」看赵平予张开了眼睛,那『猛兽』竟口出人言,一双像是轻
轻一挥,就可以将赵平予整张脸抓下的巨掌,轻轻按住了他,言语声气虽有些怪
异,举动却是无比轻柔,生怕伤了他一般,「你内伤初癒,经脉才刚复回,随便
动是不可以的,先好好地躺着吧!」

  感觉得出这人并没有什么敌意,赵平予放松了下来,浑身上下又是一阵阵的
痛楚。他睁目望着那猛兽般的男子,生怕他一时兴发,做出什么奇怪事来,一边
在心中慢慢回忆,方才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边回忆着方纔的事情,一边慢慢地运功调息,赵平予陡然发现,自己的经
脉非但不像刚受重创般的断裂或重伤,反似生气勃勃,比起原先还要柔韧强壮,
原本小心翼翼,生怕一个控制不住,用力太过便会伤己的内息,此刻竟源源滚滚
地在经脉处不住周游,不只是内力突增,比起他原先内力还要浑厚许多,竟连经
脉的承受力量都增强了,这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有的奇遇啊!

  一边压抑着心中的狂喜,缓缓运转内力,将那澎湃汹涌的内息,慢慢导入脏
腑当中,一边思索着这其中的缘由,从回忆当中赵平予慢慢猜到了一点儿由头:
方纔他正运功抽吸林克尔体内混乱的阴阳气息的当儿,林克尔突地惊醒,只觉那
正在体内横冲直撞的内劲,此时竟像有了个出口般,正缓缓外涌;正忍着浑身痛
楚的他还未来得及细思缘由,已本能地将体内混乱的内息加速推出,将他那浑厚
的阳刚内力,和幻影邪尊用以伤他的阴柔内劲,一口气全都贯进了赵平予体内。

  正因为如此,赵平予被那强劲的内息一冲,差点儿便岔了气,内息登时倒流,
混着从林克尔身上传来的强劲力道,登时涨的他浑身似要胀裂一般。幸好一来赵
平予身具『九阳脉』异禀,经脉先天禀赋极为健壮,远胜一般高手,虽是事先无
备,但靠着老天帮忙,瞬时还当得住那劲气狂流,虽痛的似欲断裂,勉强还是撑
了下来,只是那阴阳内劲乱流狂涌,在赵平予体内乱窜,冲撞着他的经脉脏腑,
猝不及防之下,从没试过如此强烈劲力周流的赵平予,才会因而痛不欲生。

  二来赵平予体内内力极强,平日系因怕初练武功,经脉一时间承受不住,才
不敢全力出手,此时大笔劲气贯入身来,又是突如其来,本来他该和林克尔一样,
被那乱流的阴阳气息搞的再控制不住体内阴阳平衡,变得只能等死。幸好赵平予
体内原本蕴藏强劲内力,此时却恰到好处,正成为阴阳劲气当中的媒介,原在体
内不住奔窜的阴阳气劲,以他原本的内力为引,本能地导引阴阳,逐步融合,慢
慢地浑融为一,反变成了他所能够控制的内力,算来也是他因祸得福了。

  想到此处,赵平予突地跳了起来,向着林克尔跪倒在地,猛磕了好几个头。

  「不用多礼,受人滴水之恩,该当涌泉以报,这本是在下该做的事。」伸手
扶住了赵平予,阻住了他继续叩拜,林克尔轻轻地歎了口气,坐了下来,「何况
在下只是正好身具丸药,可以强筋易脉,歪打正着之下恰好护住贤兄经脉,也算
是…也算是在下报贤兄救命之恩罢了…」

  「不管如何,在下仍是要多谢前辈相救,前辈长我许多,唤我小兄弟得了。」
一边被林克尔口中那有些不伦不类的『贤兄』称呼弄得有点想笑,赵平予一边拜
谢,一边改了称呼。

  其实这也难怪他要大喜拜谢。方才赵平予运功默查,导入体内的阴阳气劲在
己身内力导引之下,阴阳气息已逐渐调和,足可运用自如,而且自己体内不只是
功力深进不少,竟连经脉都似被易筋洗髓般,变得无比强韧,活像是天赋的『九
阳脉』再加自幼练起的勤修苦练般,以往他最担心的经脉不足撑持体内功力的问
题,此刻竟似已迎刃而解,他深知这绝非自然生成,必是方才林克尔见他痛不欲
生下,以奇异功法或者域外宝药救护自己,心中那股感激,当真是难以言喻。

  「小兄弟?是吗,这样也好,」似是不甚了然小兄弟与贤兄之间的差别,林
克尔吁了一口气,拍了拍赵平予的肩膀,「那时在下一个不慎,竟一气将功力全
送到小兄弟身上,在下才清醒就看到你倒着地上,说不出话;在下原想死马当活
马医,先护住你的经脉,不在冲击下断折,才用药给小兄弟吃下,没想到小兄弟
的内力很厚,竟然能靠自己就化掉那力量,在下的药不过能为小兄弟凝脉固髓,
小帮你一把而已,这也是神的保佑…啊,对了,小兄弟你有妻室没有?」

  完全听不出他为什么问这问题,被这一下话锋突出所慑,一时间怔的有点儿
呆呆的赵平予张口结舌,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点了点头。

  「啊,这样就好。」慢慢地站了起来,林克尔拍了拍衣上的草屑,「在下本
来以为能在这里打得很好,没想到这幻影邪尊厉害,在下还是回去好了,小兄弟
你好好过日子,愿神祝福你。」

  「这…」看林克尔要走,赵平予一下倒犯了踌躇。照理说他现在该回到天门
的大队里头,依原订计划混入天门之中打探消息才是,可方纔那一下,林克尔的
内力大半已送入自己体内,此刻林克尔正是气虚力弱的当儿,加上他从域外来,
在中原处人生地不熟的,若无人护送,真不晓得他能不能安然回到自己的家去,
「前辈刚遭巨创,是否需要小子护送…」

  「那就不用了,多谢,」步履虽有点儿蹒跚,月光下回头的林克尔仍是微微
一笑,笑容中虽有一点儿苦中作乐的样子,却令人也不由得感觉到他看得很开,
让人很难去违逆他的意志。「我知道怎么回去的,而且你们中原的城镇里有许多
我的族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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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幸遇故人

  好不容易走到了天门的总堂口所在,即便连一心要保持低调的赵平予,在见
到了天门总堂的地势之后,也不由得要出口讚歎一声,此处不只风光明媚、动人
心魄而已,形势当真险绝!怪不得以此为基的天门,十几年来威震蜀地,从无外
敌可以近此处,光择地一项,便颇得天险之利。

  天门的总堂位於蜀东山中,长江正由此处出蜀入鄂,犹如刀刃般将此处切割
开来,不只景色瑰丽,兼且地形深险,尤其天门总堂所在之处,简直就是一个陆
上孤岛!四面均是深深的断崖,只东西南三面有桥对外通联,甚至无须高手把守
桥头,只要普通数百个身强体壮的士卒,便足可扼守此处,千军万马不能飞越;
加上这陆上孤岛腹地广大,光从他们进来这面南大桥走到总堂所在,便要两个多
时辰,显必有粮库等的设置。只要积粮足够、水源不缺,再加上没有内应相助,
别说是正道的各大门派了,便是郑平亚率朝廷十万大军前来,要攻破天门,怕也
是难比登天。

  运宝大队走到了天门总堂之前,只见天门总堂前一字排开,数十人整整齐齐
的,全不闻一点嘈杂之声,显是训练精良、纪律严谨。虽说赵平予胆敢深入敌后
窃听机密,绝非胆怯之人,但看到此地处处天险,加上经营稳固,颇尽人事,也
不由得心中七上八下,再看到天门中人出迎的阵仗,足见人马精良、实力雄厚,
不由得赵平予心中,对郑平亚消灭天门的大业存有担忧之意。

  虽没有人介绍,但赵平予光用眼看,也一眼便看出来那个是『一柱擎天』杨
干,那不只是因为此人就立在众人之前,更非因为与他面目相似的杨逖虽为堂主
之尊,也只侍立身侧。虽只是普普通通地站在那儿而已,但光是那站相就已慑人
心目,稳的像是生了根一般,站得竟像比一支枪矛还要笔直,虽是眉目慈和、嘴
角含笑,毫无睁眉怒目之态,但却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慑人气魄。

  那不怒而威的英气,对心中全无准备的赵平予来说,真的是满吓人的。赵平
予以往也曾在道旁看过几次官家出巡,还不只是县令刺史之类,甚至眼见过节度
使之类的高官显要,但那些人虽是前呼后拥,光侍从仪杖都多的教人数不清,气
魄教没见过世面的人不由自主地心中畏惧,忍不住要跪地磕头,但和眼前的杨干
那迫人气势相较之下,却是远为俗气,简直不能比拟於万一。

  看到杨干虽未作态,却是直捣心胸的慑人气势扑面而来,心中有鬼的赵平予
竟承受不住那压力,忍不住缩了一缩,幸好杨干旁边的人注意力都放在『芸萝花
』上,而杨干眼角也不望向那异宝一眼,只是亲切地将出马护宝的四位堂主迎了
进去,全没半分架子;和自己一同来的运宝队伍呢?则是小心翼翼的将『芸萝花
』放下,生怕弄伤了一丝一毫,混乱中竟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一边和众人一同动作,在这总堂之前慢慢砌上巨坛,好将这『芸萝花』高高
地供起来,活像是个祭天之宝一般,给杨干吓了一下的赵平予表面上低首垂眉,
和众人一起动手砌坛,实则暗自提起勇气,趁众人不注意时偷眼打量着四周,将
立在杨干周边的高手人物一个不放地收入眼内。

  除了那前次才被他吓过一回,连着两次到口的天鹅肉都飞掉的杨逖之外,最
惹人眼目的人物,就是立在杨干身旁的老者,生的瘦瘦长长的,连脸庞都有点凹
陷下去,年纪虽像和杨干差不多,发丝眉毛和鬍鬚当中,却已颇有斑白之色;密
密接连着差点儿连眉间都快看不出来的浓眉之下,一双眼儿亮亮地打量着众人,
勾鼻下有力地撇着八字鬍子,嘴唇微微勾着,毫没半分笑意,透出一股精明倔强
和倨傲不下人的风骨,活像是无论发生什么喜事,都惹不起他半分高兴一般。

  无论从那惹人注目的异相,和众堂主们向他行礼时那高傲的像根本不想理人,
只面对白宁枫时才微微颔首的神态,都让赵平予清楚瞭解,此人必是天门的第二
把交椅,也就是天门副门主、杨干的师弟,以精明细密着称的杨巨初了。

  在杨干的另外一边,还有一个小女孩儿,十七八岁的年纪,虽也算得美人胚
子,但和赵平予曾见过的美女如蓝洁芸等人相较,也就平平而已,只她那眼神精
精灵灵的,显是个聪明的小姑娘;加上也不知怎么搞的,随着众人慢慢走近,那
小姑娘一幅跃跃欲试想跳出来的模样,却又不敢乱了规矩,不觉间向杨逖那儿一
靠,不只杨逖,连杨巨初都似触电般本能地退开半步,竟似怕了她般,教赵平予
实难索解,这小姑娘虽位站得近,显是在天门内地位极高,表面上却没什么特出
之处,何以不只杨逖,连杨巨初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门副门主,竟都似对
她有三分忌惮?

  手上忙着砌坛,听得身边吱吱喳喳,众佣工们出身低下,为了天门出的高额
雇金才离乡背景,大热天地长途赶路之下,一到此处竟连休息都没休息,马上又
要投入筑坛的工作。若非昨天下午在桥头前宿营,又是早早便入睡,过桥后又特
意放慢了速度,虽已过未时可今儿其实没走上多少的路,大夥儿仍是活力十足,
怕这样连着赶路上工下来,里头难免会有人要喊吃不消了。

  偶尔应和个一两句,赵平予手上不停,暗地里却运起功力,偷偷听着总堂里
头众人的对话。那大厅处离此没有多远,加上他们原先筛选佣工时,特意选择不
会武功的人,让赵平予混入时还着实费了一番工夫,照说总堂中人该不会以为大
厅里关起门来讨论的机密,可能被这些佣工偷听,放松戒心之下,在此偷听的赵
平予,所能得到的情报恐怕比原先在季韶附近偷听到的还多呢!

  才刚集中注意力,赵平予的耳边就听到了大厅当中,传来了白宁枫又急又快
的声音,将路上遇上了不知名的人物拦路,而代表众人发言的阴京常竟连来人身
份都不确认一下,就将对方所求的『芸萝花』叶双手奉上,季韶等人也毫不阻止,
大庭广众之下大失天门威仪之事禀告上去。

  「这…这未免太过份了,」白宁枫话声刚歇,杨巨初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光
听声音就可以想像得到,他必是一幅眉头深锁,紧瞪着阴京常的表情,「本门崛
起江湖已二十年,无论走到何处,江湖同道谁敢不给本门三分面子?此人竟拦路
要宝,行径可恶至极。而你们呢?真不晓得你们这些堂主是怎么做的?连打都不
打一下,就把人家要的东西双手奉上,胆子怎么这么小?这事儿要传了出去,江
湖中人人将传为笑柄,教本门中人日后在江湖上如何抬得起头来?你们说啊!」

  「还请副门主先行息怒,」季韶的声音慢条斯理,显然这质问早在算中,「
虽不曾通名,但那人气势强悍,加上兵器虽不示人,但从外貌形相来看,这人该
是汉中派的文掌门无疑。」

  「是…是文仲宣?」

  声音之中颇含凝重,似乎光是听到这个名字,连武功高强、见识丰富的杨干
也要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连原本咄咄逼人,猛地似想将季韶等关系人全吞下去
的杨巨初,一听到这个名字也噎了口气,这人的威名当真有这么大的效果,让人
不得不静下心来重新整理思绪,一点不敢大意。

  「虽…虽是如此,」凝了好一会儿,杨巨初的声音才跑了出来,却已没有方
纔那等迫人之态,声音简直像有点外强中乾似的,「但一仗不打就把宝物双手奉
上,也未免太…太离谱了…」

  「这倒不离谱,」轻声地吁了口气,杨干的声音响了起来,也不知是否赵平
予太过敏感,竟似在声音中听到了一丝笑意,「天底下没几人敢冒文仲宣的名头
行事。何况若真是文仲宣,连本座都未必敢轻易动手,何况这些孩子们?你们能
好好的回来,已是上上大吉了。说句实在话,那文仲宣向来是出名的软硬不吃,
搞到别人连外号都不敢帮他取,最是难打交道的一个人,送掉几片叶子有什么大
不了?你们能在他眼前把『芸萝花』护送回来,兼且一人不伤,已不算失职。」

  「而那时出言相犯,这一点倒是你的不是了,宁枫啊!」杨干的声音淡淡的,
倒不像真在指责白宁枫,只是由此接下话头而已,「风云录的十人之中,除了幻
影邪尊的武功实在太高,而柳凝霜柳掌门的功夫还逊余人一筹之外,其余八人虽
有名次上下之别,真实武功其实不相上下,尤其文仲宣武功之高,连本座都不敢
言必胜,若非他签运不佳,竟对上了幻影邪尊,风云录上他的排名多半还会赢我
呢!这等人物岂可轻易得罪?宁枫你的修养确实还要多磨一磨,知道吗?」

  「关於此事,季韶还有下情上禀。」听门主这么说,知道事情总算是揭过了,
杨巨初再怎么吹毛求疵,也不能再就此事大做文章,季韶不由得暗吐了一口气,
随即将事后阴京常与文仲宣之间的交谈仔细地禀告门主。此事极为重要,阴京常
那时虽是说得轻描淡写,但这刀枪不入、软硬不吃的文仲宣,终於要破天荒地来
此和门主会谈,此事可关系本门将来向北的发展,绝不能小觑,偏白宁枫说得天
花乱坠、口沫横飞,却故意把这事漏掉,也真不知道这傢伙心中是怎么想的。

  「这样啊?干得好!」原本话中的笑意还只是隐隐约约,但听到季韶接下来
的话,杨干的高兴可再掩不住了,连武林白道之首的少林派都请不动的文仲宣大
驾,竟能来此和自己共赏明月,这面子比之『芸萝花』的几片叶儿,简直不能相
提并论!「巨初,你看这事儿该怎么处置?」

  「这嘛?首先我们也要确定,那是不是文仲宣本人,」心思细密如发的杨巨
初,也听得出来门主话中的兴奋之意,只他向来细心,做事总要先安排的妥妥当
当的,「这事既是京常弄出来的首尾,就由他前往汉中派,和文仲宣磋商一下,
以免到时候出了岔子,那可不成啊!对了,京常,」硬是把话题转了过来,杨巨
初的锋头一下又对准了阴京常,「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

  「京常上禀副门主,」阴京常的声音仍是淡淡的,像是并不把才纔杨干的讚
许之意放在心上,但不知怎么着,赵平予听来总觉得有点儿中气不足,与前次在
玄元门山下偶遇时相较,竟似虚弱了不少。这还真令人有点难以想像,虽说奔波
路途极长,压在阴京常肩上的工作又不少,但以他身为天门五大堂主之一的功力,
也不该会累成这样,「那位前辈并不想再涉江湖,因此…」

  「你事情是怎么办的?」才听到第一句话,手掌在桌案上重重一拍,杨巨初
的怒喝声已冲出了口,「那可是江湖中武功一等一的高手啊!本座好不容易和他
套上了交情,带他由间道上峨嵋干事,弄好了彼此关系,这才让你去劝他加入本
门,本来是水到渠成、毫不费心的事儿,你竟连这等小事都做不好!我虽知你对
黄榜中人印象不好,却不知道你竟因此而公私不分…」

  「京常有下情回禀,」微微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等到杨巨初的话声一断,
阴京常才接上了口,「事情有变。当京常上得那位前辈洞府,竟发觉那位前辈身
边多了位红粉知己…」

  「什…什么?」虽说没看到实况,但光听声音中的转折,赵平予几如目见,
这一句话只听得杨巨初张口结舌,连原本源源不断的怒骂声都似无柴之火,再烧
不起来。这也难怪杨巨初惊诧,他与『淫杀千里命七天』交情虽算不上深,却也
知道他的恶名来由,绝无女子在与他缠绵之后,还能活过七日,这种人竟会有红
粉知己?真是打死他也不肯相信。「你…你不是看错了吧?」

  「京常该是没有看错,而且更怪异的是,那女子竟…竟是…」心里也知道这
事太过玄奇,实在是令人难以相信,但杨巨初既问出了口,要隐瞒也是不行的,
「若京常没有看错,那女子该是峨嵋派的前掌门雪青仪。光看两人的神态,便知
那前辈雄心已老,再不可能重出江湖。」

  「这…这怎么可能?」

  「此事难说,」听到阴京常的话,话头插了进来的季韶虽是力持镇定,但语
音中仍微有发颤,「那日季韶上峨嵋派弔丧,雪青仪的…的屍身除再无气息之外,
几与常人无异,兼且幽香缭绕、馥而不散,峨嵋派的『慈航诀』奇功确是神奥难
言,若是『慈航诀』中有什么特别法门,能令死者复苏也不奇怪。『慈航诀』奇
功之下,恐怕…恐怕倒是那位前辈被复生的雪青仪所伏…」

  「这…这倒也难说…」虽是不曾亲眼见过,但峨嵋派『慈航诀』的神异,杨
巨初倒也是听说过的,如果雪青仪因修习『慈航诀』有成,因而复生,又在交接
之间消去『淫杀千里命七天』的恶性,要把他弄得服服贴贴,再不肯出江湖,也
不入天门,这倒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那…那京常你怎么处?你总不会连人事
也不尽,职责也不管,二话不说地就乖乖拍拍屁股离开吧?」

  「京常知已无能为力,因此请那位前辈修书一封,送到峨嵋,就说他『愿赌
服输』,看在『雪掌门』的面子上,只要峨嵋派不入江湖、不大张旗鼓地参与江
湖中事,也不去找他的麻烦,那位前辈就不再出山。并请那前辈将信放在峨嵋玄
天殿的大佛手上,听说峨嵋已因此封山了。」

  「原来如此,干的不错。」杨乾笑了笑,他老於江湖,又久处天门之首,见
识自是较杨巨初高明许多,一听便猜得出来阴京常的策谋,确是不费一兵一卒,
便牵制住了峨嵋派不能对天门动手。这作法对『淫杀千里命七天』也算是人尽其
用,反正峨嵋已然封山,再不过问江湖事,在天门看来,这和灭了峨嵋派也差不
了好多,总归天门尔后发展上头,她们是成不了后顾之忧了。

  「既是如此,那我们就赶快看要如何对付青城吧,宁枫愿为先锋,一战立威,
让天下人都看清我天门的实力之强。」见阴京常连番得了綵头,连师父都拿他没
法,白宁枫赶忙站了出来,他可不想什么功劳都给这沉默是金的傢伙拿去。「无
须总堂派人支援,只我席云堂的人手足矣。」

  「不行。」

  「又怎么了?」听阴京常出声阻止,话声斩钉截铁,毫无反驳的余地,白宁
枫不由得心中有气,马上就爆了出来。赵平予虽无法亲眼看到,但也猜得到,其
余人必是惊讶无比地看着阴京常,连他自己都不由得为阴京常担心,为什么这样
毫不犹豫地把别人立功的机会给封掉?尤其在自己连着被夸奖之后,这话出口可
是会引火烧身的,「你以为只有你能立功,别人就都不行吗…」

  「不是,」截住了白宁枫的话,不让他更难听的话儿出口,阴京常的声音仍
是一幅不疾不徐的样子,「不是谁能不能够立功的问题,而是现在还不是对付青
城的时候,绝不可妄动。」

  「怎么说?」杨干问出了口,他武功虽高,对青城派的一代宗师『春秋剑』
穆豪德却不能没有三分忌惮,也知道若光是白宁枫动手,绝吞不下青城,但听阴
京常的话意,他之所以出言阻止白宁枫的出击,却不光是『春秋剑』穆豪德单独
一人的问题,而是后头有更深奥的计算。

  「青城实力虽远不如本门,但终是武林一脉,传承久远。本门若对青城出手,
胜为必然,但事后却必会引起白道各门派的注目,成为众矢之的。何况京常和老
五这回出去,在闽州一带遭受伏击,『流云剑圣』尚光弘等人对本门的敌意已很
明显,京常认为此刻绝非本门树敌的时候。」

  话虽简略,但其中意思非常明白,一是若此时出击,虽能一举覆灭青城,却
要引来各大门派的注目,不论他们是主动联合围剿,还是暗中联手俟机而动,对
天门而言都不划算;二是尚光弘等人已明白摆出了架势,要与天门为敌,这几人
都是与杨干共登风云录的高手,武功均属高明,若此时妄动,正好让他们有藉口
和白道各大门派联手,纵是天门实力精强,也要吃不消。

  现今武林,正道诸门派大至可分儒道释三脉:儒以华山派为首,以地近关中
之利,和朝廷来往密切,不少藩王子女都在华山习艺;释则以少林为尊,一来当
今天下佛寺众多,二来本朝开国之时,少林当年又有觉远为首的僧兵义助,事后
众僧虽不受敕封,少林派却更受朝廷尊重,威名远在众派之上;而道门则因始祖
老子与本朝同姓,道门各系均为朝廷所重。若非三脉表面和睦,暗中则是势力倾
轧、相持不下,怕天门这些黑道门派也没有空隙发展茁壮,直至今日称雄一方。

  以现今局势之暗潮汹涌,虽以天门声威之盛,却也不能妄动,三脉中人虽是
暗自较劲,表面上仍是彼此和睦,尤其对势力逐渐强大的天门,更未稍减戒备之
心;若天门一有异举,给这些门派有藉口联手,以寡敌众之下,天门虽依地利足
可据守,对方要胜也是难上加难,但若之后还要再向外发展,在正道戒备下却也
不易了,杨乾等人都是打滚许久的老江湖,那会不知其中利害?

  这还只是三脉联合的问题而已,若再加上尚光弘等人,状况还会更为複杂:
三脉虽各自都对天门颇多戒备,但一来天门行事低调,他们也找不到碴子,二来
三脉彼此之间心结不小,彼此之间互不信任,若没有人出面整合,便是联军也是
一盘散沙。但若天门轻举妄动,让尚光弘等人有藉口出面整合正道各派,以他们
在风云录中名列前茅的威望,足可压下各派间的矛盾。

  「虽是如此,可本门的威望却不能轻堕,」听阴京常点出了问题所在,白宁
枫似也知道不好再坚持下去,可心中的愤愤不平,却不是这么容易消除的,「去
年宁枫去排帮交涉,要他们每年多交黄金千斤,以资使用,他们新出的那个女帮
主就不住耍赖,硬是弄得宁枫无话可说;今年宁枫再去,排帮的接待款儿比去年
还小;还有…还有这回本门的运宝队伍,就是在衡岳一带遇上文仲宣的,排帮这
地头蛇竟一点消息都不报!显见本门若再不露点威风,连排帮都不甩本门了。」

  「排帮啊?这可不好办…」杨巨初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显是沉吟许久才出
的口。排帮虽属江湖帮派,和以身家传统自重的各大门派之间关系并不太好,但
终也是传承许久的大帮,与化子遍全国的丐帮、专跑运河商务的漕帮顶足而三,
虽是江湖帮派,难免龙蛇混杂、成份不齐,但其中高手却也不少,和名门正派相
较下,名声虽有不如,但真要说到实力,却也不弱上多少。

  幸好自二十年前天门大破衡州湘园山庄之后,天门出手大方,将洞庭湖支流
一带的航运全移给排帮,自己经营长江本流,共享江运之利,只每年向他们分享
大笔金银,这一笔乃是天门的重要财源,若天门向排帮施压过了份,逼走了这个
老盟友,恐怕后果比直接对付青城或峨嵋,引起正道围剿还要严重,杨巨初虽说
向来对阴京常不存好感,但事关本门前途,却也不能不小心。

  「排帮是吗?」阴京常虽是说的声轻,但总堂中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在外头
的赵平予凝神之下,仍是听得清清楚楚,「我倒有个构想,只是现在还没成形,
请门主稍待数日,等京常筹谋成熟之时再行禀告。」

  「若是要威压的话,也不用我们动手了,光老三你的『阴风六识』出手,就
够排帮那些人受得了,」白宁枫冷哼一声,「宁枫这回在闽州可是开了眼,以尚
光弘、梁虹琦和骆飞鹰等人联手的实力,甚至打脱不了阴风六识排出来的阵形。
看来以你手下的阴风三卫、阴风六识,加上个『阴风十八军』的实力,要横扫天
下怕都够了吧?又何必要宁枫等人动手或筹谋,多此一举?」

  听到此处,赵平予的心不由提了起来,差点连手都不由得慢下来。他也曾听
蓝洁芸提起过,阴风堂的实力最是晦莫如深,其中关节就在於阴风堂主阴京常手
下的亲军阴风十八军,虽说极少对外出击,但惟因其没有出名战绩,无人知其底
细,反而更显神秘莫测,据说阴京常随身的阴风六识不只是阴京常的护卫,也是
阴风十八军的统领,只是这消息从无人能予证实。好不容易在此听到这支神秘实
力的消息,赵平予自是将注意力提到了顶点,生怕错漏过任何一点可能的情报。

  「幸好那时他们是三人联手,若只有一或两人,怕六识中已有死伤了吧?」
似是完全没把白宁枫话中露骨的挑拨意味放在心上,阴京常的话声一如平时柔和,
「别说尚光弘他们三人分别动手了,若是门主亲自出手试招,六识的阵形也拦门
主不下,这根本不是人多人少的问题…」

  「那又是什么问题?」听阴京常的话意,连杨干都来了兴趣,竟并不把白宁
枫话中的暗意,指阴京常秘练私兵,恐有篡位之想的可能性放在心上。人多总比
人少有利,这已是不言而明之事,杨干倒真是难以想像,为什么阴京常会说『幸
好』对方是三人联手,阴风六识才能保得不失?

  「门主一想就明白了,」听那声音,阴京常像是用指头在桌上指点勾画,只
是声音并不大,加上赵平予虽是内力深厚,在受林克尔之助,经脉巩固之后,内
力运用更是得心应手,足将厅中的声音一毫不漏,但若要以耳代目,『看』清楚
阴京常在桌上指画些什么,只怕连神仙都未必做得到吧?「那三位虽是武功高强,
但从未练过联手合击,又一开始就被六识困在阵中,他们的招式又是大开大阖,
彼此间互相干扰,十分心倒有七分是放在小心出手,别伤到自己人上头…」

  「原来如此。」见识高明如杨干,与当日亲眼看到那景象的赵平予,给他一
点之下,都想到了其中关键:便是三人武功再高,若没真花心思在联手出击上头,
只是急就章的联手战斗,对上对方熟习而流的佈阵相战,便是彼此武功差距再多,
也可能被默契的优势给抵销;何况三人的武功都走大开大阖的路子,便是以一敌
众,也比三人困在一个小圈子里挥洒得开,只不知当日吃亏之后,这三位前辈是
否痛下针砭,处理这个问题了呢?将来和天门交战,这问题恐怕逃不掉啊!

  「既然公事了了,你们就好好休息吧!」似是拍了拍什么人的肩膀,厅中的
众人都站了起来,慢慢向外走出,「走了这么远的路,你们也都辛苦了。京常你
也休息几天,再上汉中派去;哦,对了,宁枫,你恐怕休息不了多久,下个月初
建康那边陆家小姐的婚宴得由你去,知道吗?」

  「是。」

  听到众人慢慢走出厅来,赵平予连忙埋头专注自己手边的工作,只耳边却又
听到了季韶和杨逖的几句话,「老四,这是路上帮你买的药,你拿去好生补补,
腿上好多了吧?」

  「已经全好了,多谢大师兄。」

  「不要怪老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性子…」

  还没来得及回答季韶,另一边阴京常已举手招了杨逖过去,「老四,我有事
找你。别溜,包你有好处的。」

  听得满头雾水,本还想继续偷听下去,可赵平予眼角一瞄,差点吓得想转身
逃掉。不知何时,有两个女子已漫步经过附近,若非她们向杨干见礼,那黄莺一
般的声音太过美妙,怕也引不起赵平予的注意力。可他怎么也难以想像,竟会在
此遇上旧识!项家姐妹虽是没什么好脸色给杨逖瞧,对杨干仍是礼貌周到,显见
当日被杨逖暗算的事,八成已揭了过去,现在『雪岭红梅』柳凝霜和杨干之间的
关系,仍是亲蜜一同以往,否则怎会遣这两名女徒来助天门一臂之力呢?

  更麻烦的是,项明雪虽仍一如以往,正眼也不瞧男人一眼,但老天爷却全没
答理赵平予心中紧张至极的暗自祷祝,项明玉的眼光竟飘了过来,在一群辛苦劳
动的佣工身上飘了一会,差点让赵平予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呢!虽说他的容颜与当
日已差得很远,但轮廓却没变多少,阴京常和杨逖一个是十多年不见,又是成长
最快、变得最多的时期,一个则是没见几次,印象不深,可项家姐妹被他助过一
次,印象比较深刻,女孩子又较男人细心,赵平予还真怕自己会被她给认出来。

  趁着夜深,爬上了这可以俯视面南大桥的高地上头,虽只爬到山腰上头,但
这儿足可俯瞰整座面向南边的连接桥段,视野算是相当不错的了。赵平予暗自计
算,天门总堂处与外界连接的三座桥当中,以这面南的桥规模最大,若到时候当
真要对天门下手,最重要的就是佔据这座桥樑。

  本来当他初次见到天门总堂的险峻之处时,也曾想过或许不要硬攻,而是採
取将三座桥樑的桥头处佔领,封住天门对外通道的办法,饿也把天门中的高手们
饿降。但一来天门总堂这陆上孤岛腹地阔大,水源无缺,加上天门总堂大厅的地
下建有地库,其中粮食足供一年之用;二来赵平予虽无法深入探查,但以天门众
人的诡智,怎可能这般轻易将自己陷入进退不得的窘境?此处必有秘密的对外通
道,但这通道关乎天门存亡,必是秘中之秘,一时间赵平予怎可能调查得出来?

  何况赵平予胆子虽不小,可才进这天门总堂,他的心就不由得凉了下来。本
来赵平予当初的计划是混在天门中数月,等到将其中内情探出个大概时,才想办
法混出去,回郑平亚那儿报讯,没想到天门形势如此险绝,无论进出都检查严格,
三座桥樑两端都有岗哨,虽说夜深时哨兵的注意力难免有些不集中,但岗哨间彼
此监视,毫无死角,连只耗子想混出去,可都是难比登天。

  加上在天门当中卧底,可不是那么轻易的任务。一来和赵平予照过面的就有
阴京常、杨逖、项明雪和项明玉四人,阴京常、杨逖等虽不至於注意到佣工中的
一个小人物,项明雪也向来不甩男人,可项明玉不知怎么着,这两天老是四处转
悠,尤其爱靠近『芸萝花』的花坛,害得他原已七上八下的心更加提心吊胆,生
怕什么时候会给她逮着把柄;若非她生得极美,佣工之中又没几个好出身的,这
美女一出现便招惹不少眼光和谈论,掩护了他一些,怕赵平予早要露出马脚了。

  加上杨巨初也不知是生性劳碌还是怎么,贵为天门副门主的他,竟活像闲不
下来似的,动不动就四处逡巡,连佣工聚集之处也不避忌,就算没什么事也要四
处晃来晃去,无论到那一处都可挑得出毛病。他身份又高,嘴上又毫不留德,不
仅唠叨还爱生气,弄得人人精神紧张,一看到他身影就浑身上下不对劲儿,尤其
赵平予心中有鬼,给这人这样搞来搞去,更是一日长如三秋。

  好不容易拗了三四日,赵平予终於忍耐不住了。其实也不只是他,有不少佣
工们都受不了杨巨初那种无聊透顶的盯梢和鸡蛋里挑骨头的找碴方式,私底下互
相多有怨歎;只是天门出的雇金极高,诱惑力太大,既已明言在花坛完工后工钱
一次付清,绝不延欠,众人也只有认命的份儿,反正杨巨初带来的精神压力虽大,
但此处管吃管住,饭菜也好,多等一等总没坏处。只像赵平予这样身负特殊任务
的人,却是非逃不可,不然就算没被拆穿,迟早也给那内外交煎的压力搞疯。

  也幸好对天门中的各项机密,虽是没什么法儿下手窃取,但至少在他手上,
已有两项该会有用的情报:一是白宁枫年轻艺高,行事积极,却老被阴京常压制,
出不了头,心中怨气不少,该有可趁之机;二是阴京常手中那神秘无比的『阴风
十八军』,对其组织与实力他虽仍探不出什么头绪,但几日夜里偷到各处窃听之
下,却也听说其训练之地,乃是襄阳附近山中的叠云塔,至少也算有点因头了,
至於更深入的情报,就等出去再看郑平亚他们要怎么处置吧!

  仔细观察着大桥两边的岗哨,却是一点儿空隙都没有,他已不是第一天来此
窃视,却是根本没有足以逃出去,不为哨兵察觉的空隙。难不成得当真动手打出
去吗?一年来在武夷山中的训练,武功已可算不错,加上数日前的奇遇,在林克
尔的丹药协助之下,经脉较前巩固,对体内的内力愈趋应用自如,赵平予虽有把
握,以他的武功要解决桥樑两边的哨兵绝不成问题,但若打草惊蛇,天晓得会不
会暴露出尚光弘和郑平亚等人暗中图谋天门的机密?天门当中卧虎藏龙,可绝不
能掉以轻心的。

  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桥樑两边的哨兵身上,专注地似乎连他们呼吸间身体
的微动都感觉得到,两边的哨兵其实都不算专注,却也没有那么放松,想找出空
隙真是难上加难。正当赵平予不耐烦,怎么也找不出他们的破绽,只好硬来破关
的时候,突然之间,肩膀上却被人轻拍了一下。

  这一下轻拍虽是一点力道都没用上,简直就像是好友相见时互相示好的动作,
在赵平予心头,却不啻为天雷劈顶一般。一来他心中有鬼,在佣工群中显得极为
沉默,和旁边一堆吱吱喳喳的傢伙犹如天壤之别,并没交上什么友人;二来他身
负任务,绝不可露馅,可在天门当中,却不乏认识他的人,这样被人在肩上拍了
一下,对赵平予而言简直就像是被人当场揭穿身份般尴尬。

  连想都没想,赵平予一个旋身,已如饿虎扑羊般向来人扑了上去,左手虎爪
袭敌胸前,右手鹰喙击敌咽喉,瞄的全是对方要害,这左右两招出手虽不带丝毫
风声,手上威力却是直逼来人胸臆,这两招可是赵平予全身功力所聚,乃他所学
中最强悍的两击,可说是竭尽生平之力,威力之猛、出手之狠,别说常人了,怕
连杨干这名登风云录的高手,也难行若无事地接下来。

  这也难怪赵平予下手狠辣,入天门做卧底,竟给人看穿了身份,以现在的情
况,赵平予最担心的就是露出声息,一旦事情叼登得大发了,天门精锐集结,他
武功虽不弱,想逃出此险地却是难比登天,因此他一出手便全是狠到极点的绝招,
丝毫不留余地,不只要一击毙命,还务求对方一声都叫不出来,以天门中人的警
醒,一旦来人死前发出了声音,就等於敲响了他的丧钟。

  招式才出到一半,赵平予陡然发觉不对,映入眼帘中的竟是项明玉那娇俏妩
媚的瓜子脸儿,像是完全没预料到这一轻拍,竟会惹得赵平予出手攻击,而且两
边都是杀手,直要一击毙命,她虽武功高强,内力或不及赵平予,可招式运用和
身法都不在赵平予之下,但被赵平予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儿一吓,简直就像三魂吓
走了两魂、七魄只留下一魄般,登时整个人都呆了,吓的连叫都叫不出声来,赵
平予的狠招虽已递到了跟前,项明玉竟吓得全不知举手招架,只楞着待死。

  也不知是因为到了这个时候还心怀仁善,不想辣手摧花,还是因为发现项明
玉的反应不对,事情必有蹊跷,招式虽已使出,左爪右指都快要击中对方了,赵
平予竟赶忙收了招。若非他在武夷山中得到大量功力,为了避免体内内力运转过
甚伤及经脉,在蓝洁芸的协助下,对控制体内力道着实下了一番苦功,功力收发
较一般武林高手犹胜一筹,以两人相距之近,怕非伤到她不可。

  只是赵平予功力收是收住了,双手也及时撑开,没击中她身上要害,但这一
扑可使出了全力,力道太大,他光收住内力不至误伤项明玉便已竭尽全力,根本
不可能再施力定住身形,身体撞到她时赵平予一个立足不住,竟反射性地搂着项
明玉滚倒在地上。

  抱着项明玉滚了一圈,待得发觉时赵平予才知不妙,此时他正压在项明玉身
上,制得她手足都动弹不得。时日正近夏季,即便是山中夜里,仍颇有点暑热,
两人衣衫都不厚实,这姿势之下两人贴得如此之近,赵平予只觉一股清氛馥郁的
处女幽香扑鼻而来,撩人心魄;尤其胸前磨擦之间,传来一股软热又有弹性的触
感,赵平予甚至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从『抬起身』变成『压下身』去挤压,好享
受那丰挺弹性在胸前不住弹跳的火热快感,舒服到令他数日来的紧绷都松弛了。

  何况赵平予正是血气方刚的年龄,虽说性格向来矜持,可体内那年轻人火热
的血液却是毫无抑制地沸腾着,尤其一年来和『雪莲香』蓝洁芸夜夜春宵,尝过
那人世间最美妙的快乐之后,直是一日不可无此。这些日子以来因为要混入天门
之中,没和蓝洁芸相伴,修练道门武功、最重阴阳相合的赵平予一直压抑着本能
的要求,此刻一将这艳色不弱於蓝洁芸的美女压在身下,竟也不管这是什么时候,
情不自禁地冲动起来,连吁在项明玉脸颊上的气息,都显得那般火热和粗浊。

  再加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被赵平予这般轻薄的项明玉明明贴身地感觉到了
他男性的冲动,火热地直顶着她玉腿上头,可项明玉一没出力挣扎,二没高声叫
人,甚至连纤手的推拒都显得那般无力,简直像是欲迎还拒般鼓励着他的侵犯。
被那体内的烈火烧的眼中都泛起了红丝,赵平予睁目再看时,只见项明玉俏脸偏
在一边,玉颊生霞、面红耳赤,连呼吸都散着热,娇躯在他的压制下变得酥软,
只胸前那美妙的弹跳,在他重体压揩之下,反变得更加柔软地推撑着他的胸口。

  她的动作还不只如此,随着赵平予的身躯本能地步步进迫,隔衣磨搓着她敏
感的胴体,项明玉活像是欢迎之至地轻扭纤腰,给予他更多进犯的空间,只鼻间
透出一丝无意义的呻吟,虽是无言相邀,却像是正需求着他的袭击一般。

  见项明玉一不推拒、二不叫唤,只是微弱无比的娇声嘤嘤,一双勾魂媚眼半
睁半闭,面上神情又似荏弱又似需求,娇滴滴地晕红双颊,活像是已承受不住赵
平予这般直截了当的进迫,在这样的强迫之下竟被勾起了强烈的春情般,那又似
含羞又似渴望的媚态,更撩得赵平予差点心神失守。尤其时处深夜,地点又是野
外,还要小心别让下头的哨兵发现这边的情况,虽是时地不宜,但对赵平予而言,
却有一股异样的刺激感,差点想在她身上狠狠发泄一下压抑已久的欲望。

  也不知费了多大的忍耐力,咬的舌头和唇皮都痛了,赵平予好不容易才压抑
下心头那股强烈的需求,双手撑在项明玉耳边,将身体撑了起来,慢慢地离开了
她。

  也不知是羞还是喜,当失去了赵平予身体压迫的当儿,项明玉竟悄声轻吁了
口气,小嘴微呶,活像是正失望着一般;待得赵平予撑起身子,缓缓跌坐在她身
畔,渐渐平复着呼吸的时候,项明玉也没睁眼起身,修长的娇躯仍挨在地上,像
是失去了力气一般,再无法靠自己爬起身来。

  慢慢平复了自己的呼吸,总算平静下来的赵平予转头望了她一眼,连忙回过
头来,心跳却又忍不住加速不少。没想到项明玉到现在还没起身,修长高挑的娇
躯失了力般瘫在草地上头,雪白如玉的嫩颊上晕红未褪,眉宇之间艳色犹着,尤
其方才在赵平予的挤压之下,她的前襟颇有些散乱,他的眼光竟不自觉地钻向她
衣内,依稀可见内里莹白如雪的肌肤和粉红色抹胸的花边,再配上项明玉那彷彿
正欢迎着男人侵犯的娇羞意态,撩的赵平予心头不住乱跳,逼得他赶忙去想正在
玄元门中苦苦等待着自己,离别时那强忍泪珠的蓝洁芸,才能缓解体内本能的汹
涌澎湃。

  为了抵抗方才压在项明玉身上时,那无比香艳旖旎的记忆,赵平予好不容易
才将心思转回到刚刚被她轻拍肩头的时候。以他此时的功力,照说不该待项明玉
到了身后还浑然未觉,项明玉武功虽高,但若纯论内力,较他还差了一截,就算
再收束声息,也不可能瞒得过他的耳目,惟一的可能就是自己太过专注於桥头哨
所的哨兵,才没注意到屏气凝息,走到身后的项明玉。也幸好她大概对自己无甚
敌意,否则只要娇呼一声,光这『窥伺机密』的罪名,马上便可送了自己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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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流毒难解

  「项…项二姑娘…」屏息许久,听身后的项明玉还没有起身,赵平予好不容
易才说出话来,打破了凝结的气氛。

  「…嗯…」听到了赵平予的声音,项明玉这才像是回了魂般,轻轻地应了一
声,声音中还带着些许软颤,透出露骨的诱惑之意,彷彿还没从方纔的状况下完
全回复过来。

  听到身后项明玉起身理衣的声音,赵平予差点又要想入非非,好久都说不出
话来,倒是项明玉先说话了。

  「果然…果然是赵少侠…」理好了衣裳,坐到了赵平予身边,项明玉嘴角浮
起了一丝笑意,雪颊上虽还有些酡红未消,但神态却已经回复了常态,「前几天
明玉见到时,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呢!赵少侠的脸真的变了好多,比以前好看多
了,若非轮廓未变,明玉还不敢认你呢!啊,赵少侠放心,这儿看似距桥那边近,
其实高下有别,这儿话说得再大声,那边也是听不到的。」

  「方纔…真是对不起…刚刚是平予孟浪了。还…还请二姑娘见谅。」

  「没…没关系的…」听赵平予说到『刚刚』二字,项明玉脸上似也浮起一丝
红霞,「明玉只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你…你竟然连应都不应一声就动手了,差点
没把明玉给活活吓死。赵少侠的武功比当日进步了好多哟!刚刚那两招若赵少侠
没收手,明玉只怕…只怕非身受重伤不可…」

  甫听到『没关系』这三个字,赵平予差点没吓得跳起来,当日初见之时,项
明玉除了帮他接骨外,话都不敢多说一句,只向姐姐背后钻,一幅涉世未深的小
女孩模样,他怎么也想像不到,经过方纔那般无礼的亲蜜接触之后,竟会在她口
中听到『没关系』这句话。但到后来,听她把事情扯到方才自己向她动手上头,
赵平予的心才松了下来,暗自感谢项明玉冰雪聪明,藉方才动手揭过了此事,若
又扯回方纔的羞人事情,连想道歉他可都不知该怎么对这美女说出口才好呢!

  「对…对不起,方才是平予…是平予的错,不该不弄清楚就动手,平予在此
谢罪了。」

  不答赵平予的说话,项明玉探出了身子,看了看桥头,良久话才迸出了口,
「赵少侠是在…是在看能不能出去吗?若是此事,或许明玉还能帮上点忙,他们
还不敢拦我…」见赵平予不答话,项明玉微微一笑,知他是心中犯疑,不知自己
会不会冒出什么刁钻的条件交换,「赵少侠千万放心,明玉没什么条件的,谁教
…谁教你这人好心,这般尊重明玉,连方纔那样…那样情形之下,也没对明玉动
手动脚,若换了是杨逖他们,明玉非但不帮忙,还非得出手见个真章不可。」

  「这…」赵平予不由陷入了沉吟。有人帮忙过桥的确是好,但项明玉虽对他
无恶意,可因师门交情,她终究是站在天门这一边,连上次的事都没能把『雪岭
红梅』柳凝霜逼离天门,实是大异寻常,他倒真想问清楚这事儿;二来彼此相处
虽然不多,可这小姑娘性子还算温和良善,若因此而让她背上责任,赵平予心下
倒也过意不去,「平予有一事请教,还请…还请二姑娘示下。」

  「若是天门机密,就恕明玉不能透露了,还请见谅。」项明玉深深地歎了口
气。

  「或许可能是吧?」听项明玉的口气,这冰雪聪明的小姑娘似已看出了赵平
予此来目的,上次还可说是江湖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才管上杨逖的闲事;这回
竟然还偷偷摸摸地来,赵平予的立场和天门必然是敌非友,这事看来她还颇不能
接受,语气之中颇带踌躇,不过话既已问出了口,就算懊悔也已来不及了,赵平
予索性打破砂锅问到底,把事情通通都弄个清楚明白。「经过上次之事,天山派
怎么还和天门一…一道?难不成令师竟如此偏向杨逖?甚至於…甚至於…」

  知赵平予话中收敛,不愿辱及项明玉师门,硬是把『一丘之貉』这几个字吞
回了肚里,项明玉微微一笑,「当日家师知此事后确实震怒,立刻掉头回转天山,
但后来杨门主带杨逖千里迢迢亲自上门请罪,在姐姐和师父面前,亲手把杨逖的
两腿都打折了,还纡尊降贵亲向我姐妹道歉。我和姐姐的气也出了,师父自没因
此和杨门主翻脸之理,才命我们前来助杨门主把守这高地…」

  「原来如此。」赵平予倒没想到,其中还有这许多曲折,尤其杨逖是杨干独
生爱子,他竟舍得下这重手,别说是项家姐妹了,就连身为敌人的他,也不由得
钦佩杨干处事公正,无论他这样做是为了保住天山派这强援,还是因为推知到时
候亲身观刑时,看不下去的柳凝霜必会提供天山的续骨秘药『玉蟾续筋散』以续
杨逖腿骨,必不至残废,可光想到杨干这样做一举两得,既不得罪天山,又能一
振天门纲纪,不愧一方霸主之威,果是不同凡响,他不由得要为郑平亚担心,这
敌手可比想像中还要难以对付哪!

  「即便日后仍要为敌,但当日赵少侠相助之情,明玉仍是无限感激。其实姐
姐也是,她那时只是一时放不下面子,事后也好生后悔,不该那样不辞而别,此
事还…还请少侠原谅。」

  「这…这倒没什么,」想了又想,赵平予实在不愿想像自己和项家姐妹动手
分生死的模样,「如果可以,平予实在希望不用和两位姑娘动手,只我们都各为
其主,实是身不由己。若到时候你我都能安然渡过,今日二姑娘相助之事平予必
会上报,不令玉石俱焚,绝不伤及天山派。」

  「这…这就多谢少侠了。」

  提心吊胆地,两人好不容易通过了岗哨,幸好项明玉是天山来的援手,虽见
她带个陌生人过关,那些哨兵心中难免有疑,但知此女乃是门主的贵宾,倒也不
敢留难。

  只是项明玉终是年轻,还没经过世面,一过了哨悬起的心一落,差点就瘫了
下来,只看得站在旁边的赵平予心中发急。两人虽通过了哨所的检查,可人还在
哨兵关防之内,危局还未全过,就这样放心瘫下来怎么得了?虽已晓男女之事,
可赵平予性子较矜,本不想太过靠近项明玉的,但看她松心之后如此不济事,险
些就要露馅,见两个哨兵已露狐疑之色,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凑在项明玉晶
莹的小耳边低语,「还没过关,当心点!若惹他们起疑,那就功亏一篑了。」

  偏偏也不知怎么着,给赵平予在耳边这样轻声提点,项明玉反更动弹不得了,
只见她颊上一红,星眸微瞇,竟似醉倒了一般呆在当地,娇躯摇摇晃晃的,连站
都站不稳。原还躬身在后的赵平予见这样不行,也顾不得要守礼了,连忙伸手搀
住了摇摇欲坠的项明玉,半扶半推地走了过去;也算是两人的运气,现下夜已深
沉、视线不清,加上向来无事,虽是守哨责任重大,但这卫哨的两人也没战时如
临大敌那般专注,若换了小心点的杨巨初在此,怕早看出了项明玉的异样。

  好不容易待到转过了弯,哨兵眼界再利,也看不到此处,赵平予才松了口气,
身边被他半推半扶的项明玉更似腿也软了般,若非赵平予手快扶住了她,怕差点
就要倒了下去。

  慢慢地将项明玉扶到了一边大石上坐下,看她虽还有些癡然,神色却已回复
了些,赵平予好不容易才敢出口,「二姑娘忒也胆小的,竟吓成那个样儿,平予
差点要顾不得掩饰出手了呢!」

  「一半…一半也是你害的,」伸手轻摸着刚才被赵平予口中的热气烘热了的
小耳,面上神色也不知是不舍还是娇羞,项明玉垂下的脸蛋儿仍是红扑扑的,似
可勾魂慑魄的眼儿,羞得不敢向他瞧上一瞧,「明玉本来胆子就不大,一过了关
口心放了下来,登时只觉腿软走不动路,偏偏赵少侠你却…却在明玉耳边呼气,
弄得明玉心痒痒的,连脚都软了,自然…自然更加走不了了…」

  「不…不会吧…」这话只听得赵平予吓了一跳。有了和蓝洁芸之间的经验,
他自知道耳根子是女体要害,尤其在有情男女之间,女孩子的小耳可最受不得男
性别有用意的挑弄,只没想到项明玉竟会如此敏感,光这样轻呼几口气,就弄得
她举步维艰。「对…对不住,平予没想到会…」

  「赵少侠放心,该不是你的问题,」娇滴滴地轻吁了口气,项明玉抬起了头,
飘了赵平予一眼,「恐怕是那日杨逖弄出的后遗症。那日被赵少侠以『拔毒』之
法抽出体内毒素,明玉只觉身子绵软,颇有些不好施力,本以为只是暂时情状,
没想到后来却落下这症候,身子特别敏感…刚刚在林子里的时候也是一样,不小
心给赵少侠…压到,明玉整个人都软了,力气都使不出来…」

  见赵平予听得瞠目结舌,项明玉娇娇地一笑,拍了拍他肩头,算是安抚,「
看来这该是杨逖弄出来的余毒未清吧!既不伤身,明玉也不当回事。只是姐姐那
时中毒较深,体内余毒未清的情形还比较麻烦,这些日子以来她睡都睡不好,特
别容易脸红,睡床上偶尔还和明玉…和明玉…」

  看项明玉嗫嚅地有些说不下去,赵平予知恐怕事涉少女间闺阁之事,也不敢
多问,心想这事也难怪她,总不好直接问当事的杨逖吧?他对医理方面其实也一
知半解,倒是『雪莲香』蓝洁芸习武较久,恐怕对这医药之事,涉猎还比较深刻,
回头问她或许还会有解答,「这个…关於此事平予也不知该怎么办,等回头平予
问过朋友,再通知二姑娘结果如何?此事平予既已涉入,就无袖手之理,二姑娘
尽管放心,无论如何平予也会寻出个解方出来,为两位姑娘去此不适。」

  「那就多谢了,」脸上微微一红,项明玉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裳,她到这时
才发现,方才在林子里和赵平予翻滚在草地上头,自己和赵平予身上都沾了些草
根泥沙,虽是不甚显眼,却也没那么容易漏掉,若是这事儿落入了那几个哨兵眼
中,可真是不好解释了,「明玉情形还好,倒是姐姐…姐姐比较难受,若赵少侠
真寻着解方,还望助姐姐一把,明玉…明玉在此先谢谢你了…」

  「这个…」难关刚过,本该心中欢然,便有什么事情,也可待回玄元门与郑
平亚等人会合之后再说,但赵平予心中却跳起了事,想说出口来,偏话到了嘴边,
又忍不住吞下一半,吞吞吐吐的,连项明玉都发觉了赵平予的神情不对,此时他
才终於出了口,「承蒙二姑娘帮了平予一把,平予心下感激。但二人出一人回,
项姑娘恐怕不好交代,平予是否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早知你这人心地好的,」听出了赵平予话中的关心,项明玉嫩颊微红,月
下尤显娇柔甜美,「放心吧,明玉在这儿算是客卿,卫哨这边的人还不怎么敢管
我。赵少侠这般关心,明玉很开心呢!你比天门这几个人都好心得多了,杨逖一
天到晚都色瞇瞇的,那个白宁枫则老一幅看不起人的样子,其他人也…哎,明玉
讲到什么地方去了?真是。总之…总之明玉很感谢你的关心…赵少侠的手臂还好
吧?江湖行走难免需要,明玉身上可正好带着本门的『玉蟾续筋散』…」

  「谢二姑娘关心,平予手臂已全好了。」见项明玉笑吟吟地从怀中取出个绿
色的小玉瓶,光看那玉瓶质地如此轻润柔滑,便可知价值不菲,更别说里头的良
药了,赵平予虽不耽心项明玉可能给自己假药,却耽起了另一个心,这小姑娘对
自己如此好,不只助自己逃出天门,连师门珍奇秘药都想送给自己,总不会…总
不会是这小姑娘见人不多,竟会『没眼光』到对自己有意吧?

  原本赵平予自知貌丑,便是胡思乱想也不会想到这上面去,但自从与蓝洁芸
配合之后,面相上的斑点疤痕少去了大半,虽算不上帅气,倒也好看许多,他虽
有自知之明,以自身的条件绝不会像郑平亚那般英挺年少,有招蜂引蝶的本钱,
但见项明玉对自己如此温柔,没有半分忌讳,心中却难免会想到这上头去。他倒
不是不喜欢项明玉这般美女,但自己心中早已有了个蓝洁芸,蓝洁芸对自己是如
此的情深意重,赵平予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背叛她,而去寻找其他的红粉知己。

  「此药如此珍奇,恰好平予与内人同入江湖,平予在此就代内人多谢了。」

  「内…内人…」听到赵平予的话,项明玉娇躯陡地一震,嫩颊一阵泛白,「
赵少侠已有…已有妻室了?」

  「是…」

  「那…那就…」将药瓶交给了赵平予,他虽感到她的手在颤抖,却不敢出言
安慰,若是自己一个不慎,惹下了情孽,对两方都算不得好事,「那就算明玉和
…和姐姐送赵少侠的礼好了…」

  和赵平予回到房中,一路上蓝洁芸看着赵平予眉头紧皱,本想问他却是怎么
也出不了口。直到回到房中,关起了门来,看赵平予虽落了座,却连赶路上难免
沾染尘埃的衣服也不换下来,神情依旧郁郁不喜,却不像是因方纔的事受了委屈,
倒像有什么话儿噎在心口出不来似的,蓝洁芸看在眼中可真是疼在心头,轻手细
脚地走到赵平予身后,纤手轻按在他肩上,温柔地按摩起来。

  「啊,我不要紧的,洁芸姐姐…」像是直到她的纤手按上肩来,才发觉到蓝
洁芸到了身后,赵平予伸手按住了蓝洁芸纤细的玉手,装出了一点笑意,「平予
其实没什么事,真的…」

  「没事才怪,只不过不是为了刚刚的事,对不?」少年夫妻,加上小别胜新
婚,光只是赵平予的手轻按着她的素手,蓝洁芸便觉身上一阵电殛般麻酥酥的,
禁不住伏在他肩后,一个温柔的吻轻巧地落在他的颈后,「别想瞒着洁芸,究竟
发生了什么事?让平予这么郁郁难安的?」

  「我觉得…师兄太小觑天门了,」赵平予歎了口气,微一回身,将蓝洁芸抱
入怀中。他回到玄元门时已过申时,一进来便直接落座用餐,饮食之间向郑平亚
等人报告此行成果,现在正是夜深,便怎么温存也没人管得着,「天门总堂不只
地势险绝、易守难攻,门主杨干也非泛泛之辈,几个堂主中除了杨逖好色贪花外,
其余个个都是人中之雄,其实这一仗可不好打,但二师兄却一点谨慎也没有,若
不是背后还有尚世伯主持此事,这一仗掉以轻心的二师兄非输掉不可。」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温柔地依在赵平予怀中,蓝洁芸只觉胸中小鹿乱
撞,偏偏日夜牵挂的他终於回来,就想矜持也矜持不起来啊!「总之是尽人事听
天命了。何况平予这回至少弄出了白宁枫的行踪,尚前辈他们倾巢而出,务要将
他生擒。依平予的看法,这人年轻气盛,对位列在前的几个堂主颇有不满,若尚
前辈他们能成功降服此人,天门有什么机密大概也逃不出去。何况他主掌情报搜
集,若能服他之心,等於废掉了天门的耳目,尚前辈他们的胜望也要大的多…」

  「如果真能这样就是最好了,」赵平予歎了口气,伏身在蓝洁芸胸前,以脸
颊去感觉着她的丰挺柔软,只偎的蓝洁芸浑身发热,偏又舍不得推开他;她也知
道阴京常是赵平予授业师尊,若真能避免,赵平予可是最不希望和他交手的。「
可师尊见事深微、一叶知秋,也不知会不会…」

  「希望没那么厉害吧?」知道赵平予心中烦乱,蓝洁芸半哄着他,一边伸手
轻抚着他背心。

  方纔席间在见猎心喜的郑平亚提议先擒离开天门的白宁枫,一方面问出天门
机密,一方面也断绝天门耳目之时,赵平予就当头泼了兴高彩烈的他一桶冷水:
若白宁枫仍依原定计划离开天门也还好,但天门之中卧虎藏龙,若因事后察觉有
间谍侵入的痕迹,因此让他改变路线,谨慎从事,也非不可能之事。

  本来料敌从宽,何况此事关乎对抗天门的成败,小心一点总不算多的,只这
冷水泼的实不是时候,本已喜翻了心的郑平亚自受不了赵平予的话,当场就讽刺
他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看赵平予仍似积郁於心的样儿,蓝洁芸知道不能不改变话题了,天门的事儿
只有愈说愈郁结难受。「对了,听说平予的师姐也要从排帮回来了,排帮像是也
做下了决定,要参与此事。」

  「排帮…是绛仙师姐吗?」嘴角微微一笑,赵平予也不由要想,早半年前他
可真想不到,绛仙师姐这顽皮的小姑娘,因缘际会之下,竟会成为排帮帮主!真
不晓得顽皮如她,会把排帮引领成什么样儿呢?想到此处,原来松弛软伏着的赵
平予突地挺起身来,可吓了蓝洁芸一大跳。

  「怎么了?」

  「我差点忘了,」赵平予啧了几声,眉头微锁,似正暗骂自己糊涂,差点就
要站起身来,绕室彷徨,「那时我在天门中偷听他们的说话,白宁枫似已感觉到
排帮人心有变,他们正计议着要对付排帮,只因为排帮势大,天门那时又还不想
太露锋芒,不致当真兵戎相见,因此我原没放在心上。但若绛仙师姐在此刻离开,
帮中无主之下,却不知道师尊他们会对排帮使出什么手段来?哎,我也是笨到家
了,回来时一路从长江顺江而下,怎就没想到要先给绛仙师姐捎个信呢?」

  「平予放心吧!」蓝洁芸微微一笑,藕臂轻舒,搂住了赵平予的颈子,送上
了香吻,「若你师姐知道你这么为她着想,一定会很高兴的。其实她虽亲身来此,
可四大长老都留在排帮,他们行事老练,加上你师姐的行程又保密到家,天门根
本不可能知道此事的,绝对不用担心。」

  「或…或许是平予多虑了吧?」其实仔细一想后,赵平予也想像得到,自己
实不须对绛仙担这么多的心,排帮可不像玄元门这般人丁稀少,他们久据洞庭、
传承久远,帮中高手智士不少,必有其自保之道,若连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只怕排帮早给天门那些傢伙给吞下肚里去了。

  只是赵平予更担心的,却是绛仙本人。本来他对自己的拔毒取毒之技,虽没
十分但也有八九成把握,但这回在天门偶遇项明玉,她身上的状况却对赵平予的
自信颇有打击,虽说薄弱,却活像是中了淫毒后的反应,难不成自己的秘技失效
了吗?还是另有蹊跷?绛仙和绛雪两位师姐也曾被他使这秘技救过,不知会不会
有一样的反应?偏这事儿关系女孩子家清白,虽说江湖中人对此种事不是那么重
视,可赵平予却不好直接向蓝洁芸启口,不问偏又抑着难受,真是左右为难。

  这样怔了一会,等到赵平予清醒过来时,只见蓝洁芸偏过头去,目中竟似有
泪光滚动。

  「洁芸姐姐,怎…怎么了…是不是平予得罪你了,对不起…对不起嘛!别哭
了好不好?」

  看到赵平予一见她哭,立时便闹了个手足无措,那窘样儿登时令蓝洁芸不由
得破涕为笑,只她还不想这么快放松他,只紧抑着嘴角不肯放松表情,「平予…
你有什么事瞒着我,对不对?」

  「这…这个…」对蓝洁芸向来是又爱又敬,几不当她是妻子,而是个柔和的
大姐姐,赵平予为难了半晌,还是只得把心中的事情和盘托出,只隐去了绛仙、
绛雪等人的姓名。

  「是…是这样吗?」想了半晌,蓝洁芸柳眉微皱,竟颇像不愿出口的样儿,
「平予,这下可麻烦了。」

  「什…什么?那…」

  「放心,倒不是那种麻烦。」知道赵平予想得左了,蓝洁芸轻轻拍了拍他的
肩背,先让他安静下来,「你那拔毒取毒的秘技,只能将毒拔个大概,是不是?
普通的毒这样拔取,余毒不足致命,随时间排出体外,自是无碍;可淫毒之属非
是如此,其毒在於对人体的刺激,使人…使人情欲狂放难收,烈者甚至会因刺激
太过而伤及本元。即便以秘技拔取大概,一时间似是药性已退,但残留体内的余
毒,仍会不断刺激人体,而且由疾变缓,逐步改变体质,虽不会丧命,却会…」

  「我…我知道了…」听到会有这后果,赵平予不由得头都痛了起来。若照蓝
洁芸这样说,淫毒虽已拔除,余毒却会慢慢改变中毒者的体质,令她愈发敏感,
比一般女子更易动情、更受不得男人的挑逗,难怪项明玉那样娇羞的女子,被他
一挤一压之后,竟会情热难抑,诱的他差点忍不住要和她共赴巫山。这麻烦可比
天还大,足足刺激了一整年,真不晓得该怎么救才好?

  看到赵平予的表情,知道善良敦厚的他,对自己习艺不精,竟可能误害女子
一生的事颇难接受,蓝洁芸忍不住想出言安慰,「其实淫毒种类繁多,洁芸也不
过是就常理推论而已;何况其中或有不同之处,洁芸只是空言猜测,也可能弄错。
嗯,多半是洁芸弄错了,等到时候遇到本人,再把脉确认好不好?现在就这样自
责,洁芸看了可会…可会很心疼的…」

  「嗯…」

  看赵平予这般消沉,蓝洁芸一来想安慰他,二来相别许久,情窦初开的本能
也着实难挨。本来她还想赵平予一路风尘仆仆,该先休息几日再行男女之事,可
事情一到临了头,竟是想忍也忍耐不住,反正两人都还年轻,赵平予体内又是阳
气充盈,便是一时放纵情欲,该也不成大害吧?

  感觉一个温暖柔软的触感贴到嘴上,原还被自责之念弄得头昏脑胀的赵平予
这才发现暖玉温香正抱满怀,偎在怀中的胴体是如此的火热,在他的怀抱内不住
揩擦磨弄,显见这些日子冷落了蓝洁芸,此刻的她情怀已动,夜深人静下彷彿回
到了那人迹罕至的山中,正渴望着自己的抚慰。

  本来事情都是如此,本已上了瘾儿的事,一旦直忍下去便没事,若中途破了
戒,再要回复先前的自若便是难上加难。赵平予千里迢迢地赶路回来,难免疲累,
又兼一回到玄元门就遇上不顺心的事儿,原本没有心情和蓝洁芸共赴巫山;只他
身具『九阳脉』,阳气向来炽盛,这回又巧遇林克尔,给他以异邦丹药巩固脉络,
再不必担心功力运行过盛会伤及自身,阳气更是旺若烈焰。

  何况那时在天门山上,巧合之下竟给项明玉撩发了火,那时赵平予虽硬是忍
了下来,没当场就和项明玉野合,但体内本能的需求既已挑起,可没那般容易平
复,这一路上他坐着船,省了脚力,夜里头却是睡梦难安,颇有些心火燥郁难安
的念头,这下子给蓝洁芸含羞带媚地撩拨之下,体内欲火熊熊燃起,登时他已不
再多想什么了,只觉眼前这美女的诱惑力如此强大,体内又有股烈火想要发泄出
来,也不管师父和尚光弘等人随时可能找自己商量事情,现在他只想做了再说!

  两人均已欲火中烧,自是一拍即合,没一会儿床榻已是摇晃不已,只见床上
两人已裸裎相见,赵平予盘坐床上,胯下的肉棒翘得老高,正向着蓝洁芸张牙舞
爪;而蓝洁芸呢?此刻的她玉手轻按在赵平予肩上,分在赵平物腿侧的两腿微弯,
银牙轻咬、樱唇微呶之间,那泛着汨汨春泉的幽谷口,正若即若离地在棒顶轻磨
着他的火热。两人身上都已涌出了汗水,屋内一时异香满佈。

  本来『雪莲香』蓝洁芸生来娇贵,即便是与赵平予成婚以来夜夜欢合,到后
来甚至被调弄得连那不堪入耳的淫声,都主动地在他耳边娇啼婉转,声音之甜蜜
犹胜一般淫妇浪娃,但要她这样主动以幽谷就男人肉棒,还要若即若离地轻轻磨
动,令自身的敏感处不住被那热力袭击的娇颤不已,幽谷中的蜜液一点一点地黏
上他的火热,蓝洁芸可真做不出来,而赵平予向来爱惜这娇妻,虽说心中难免偶
尔拿她和楼子里的妓女相较,但千般爱怜之下,却也不愿强她这般施为。

  但近月小别,蓝洁芸可真是牵肠挂肚,好不容易盼到赵平予终於平安脱险,
回到了自己身边,当用餐时的她一见到赵平予进来,蓝洁芸竟不由呆住,嘤咛声
中她的娇躯已扑入了赵平予怀中,也不管桌边有好几个人看着,其中还不乏前辈
高手,那泪水竟是再也禁制不住。元真子等人还好,蓝洁茵和蓝玉萍与她一家子
人,几曾看过向来落落大方的蓝洁芸如此失态?连眼都呆了。

  一回过神来,蓝洁芸虽是羞得浑身发热,偏偏赵平予久违的怀抱是那么温暖,
令她脑里想挣开,手上却不愿使力,整个人更似黏紧了他,再不愿分开来,那时
的蓝洁芸已经发现,自己竟像是发情的牝兽一般,才冲进了他怀抱中,幽谷之中
已若有若无地有些湿意,自己竟有一股羞人而不敢言喻的梦想,渴望着他连饭也
不吃,当场就和她行云布雨,连餐桌边有旁人在都不想管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现在,情热如火的蓝洁芸可再不想等下去了,若不是她深知
赵平予那肉棒着实不小,自己的幽谷又是窄狭,虽已欲火满胸,但旷了月余的身
子可没那么快适应,若不先好生温存一下,自己绝受不了他的勇猛,怕已然情热
如火,只渴求着那既羞人又畅美的满足快感的她根本不想这样磨,早已狠狠一坐
而下,将自己敏感的幽谷全盘奉送给他,任赵平予大逞雄风了。

  见到蓝洁芸嫩颊嫣红、星眸半闭,微呶的樱唇不住轻吁,脸上已慢慢泛汗,
一幅既想狠狠坐下,享受那样充实的快乐,又得压制着这冲动,做出这从没想像
过会被自己做出来的羞人动作,努力撩拨着两人的欲火,又羞又爱又舍不得,那
冲动又有点儿压不住的媚样儿,赵平予不由得庆幸,若非他在天门那儿被项明玉
逗发了火,虽没真干也算是暖过了身,要令肉棒坚挺如昔恐要一点功夫,两人若
无法同步,他自己还可忍受,对这心中又敬又爱的美娇妻,可真是苦楚呀!

  哎,好不容易回来了,又和蓝洁芸在床上待战,可不能再想别的女人啊!一
边伸出双手扶住蓝洁芸的纤腰,边协助边指导她稚嫩的扭动轻揩,一边指尖或轻
或重地挑弄着她敏感的穴位,诱发蓝洁芸的肉欲本能,赵平予只觉肉棒顶上被蓝
洁芸幽谷中涌出的蜜汁浸的好生舒服,彷彿又大了一围般,冲动愈发炽烈,若不
是他太爱惜这美女,怕早已挺腰猛攻,干的她再无法自拔了。

  「好…好洁芸姐姐…可以了吗?平予受…受不了了…你的身子好…好香…好
好闻…我一路上都在想你…尤其到夜里头更是…连梦都梦到和洁芸这样松放…其
他什么也不管了…」

  「坏…坏蛋…」差点想啐他一口,一边控着她的腰,让她想坐下去也不行,
想起身也没法,敏感的谷口被他那火热处不住轻描淡写地揩擦着,汲出滴滴滑润
;一边厢他的手还在她腰间轻轻戳点,勾挑的都是自己敏感难挨的地方,力道控
制得恰到好处,逗的蓝洁芸在阴精将丢未丢的点上又舒服又难受,表面上自己主
动,其实自己的肉体全控制在他手上,他嘴上竟还敢问她『可以不可以』!偏偏
那前戏的过程实在太过美妙,若非她已尝过后头的滋味更美,怕还真无法自拔於
他的魔手抚爱哩!「你想要…就要洁芸吧…洁芸也要你…唔…好平予…洁芸等你
好…好久了…」

  娇吟未已,蓝洁芸陡地「啊!」的一声尖叫,渴待他许久的幽谷,终於被寻
幽客钻了进来。虽说赵平予只是微一挺腰,仅肉棒顶端处挺了进去,大部份还在
外头,但那粗大的点击如此刺激,一触之下登时麻进了蓝洁芸心窝,电的她再难
动弹,若非靠着赵平予双手拱住,怕早给麻的浑身无力,软软地坐倒下来,将那
朝思暮想的美物一口吞下。也不知是旷了太久,还是自己太过热情,那肉棒顶端
竟似比以前更大了半圈,一股火猛烧她全身,弄得蓝洁芸想再挺身逗他都不成。

  「坏…坏蛋…这么急的…」感觉到光只是幽谷口已被侵入,那热力已是直薄
心田,连点阻隔都没有,蓝洁芸纤手搂住了他的颈项,将赵平予的脸抱着紧贴胀
挺的玉峰,好像要让他直接吮吸一般,一边在口中娇滴滴地嗔着他,「也不管洁
芸里头…里头还没准备好就…就硬来…你…哎…你要弄死洁芸么…这样硬上…洁
芸可受不住你呀…一点都…一点都不懂得怜惜洁芸的…」

  虽是听蓝洁芸嘴上娇嗔不休,但两人贴得如此亲蜜,赵平予切身感觉到她娇
躯的火热和幽谷当中的柔软湿润,加上蓝洁芸说的虽似气似怨,但语音当中娇柔
软媚,全没半丝当真气恼,早知道这不过是蓝洁芸久旱逢甘霖时难耐娇羞的反应。
他非但没当真退出,反而小挺腰身更深进了一点,双手却控住了蓝洁芸的纤腰,
不让她这般容易就被深入,一边张口啜住了蓝洁芸的玉峰,温柔又贪婪地吸吮起
来,啜的蓝洁芸一时间连嗔都嗔不出声,只能不住呻吟,出口不能成言。

  「哎…坏…平予你…哎呀…坏死了…这样…这样玩弄洁芸…却又…却又不深
进来…」幽谷中被他又深入了点,但赵平予非但没一口气深入,将蓝洁芸的空虚
填满填饱,反是紧控着她的腰,让肉棒那火烫的顶端不住揩拭着幽谷口处,只不
探入她的渴望,偏那火热像是会传染般,热气直冲幽谷中心,却始终没真的进来,
加上赵平予的口舌正佔据着蓝洁芸敏感的所在,令她忍不住娇哼出声,「把洁芸
放着…放了这么久…又这样欺负洁芸…哎…是否要…要熬死洁芸才罢…」

  听蓝洁芸的哼声愈发软媚,口中的蓓蕾愈来愈是涨硬,即便不抬头看,赵平
予也猜想得到,此刻蓝洁芸的脸蛋儿,已被体内强烈的欲火烧成了什么模样。一
边加紧舔吸着那愈发涨大的玉峰,一边口中模糊不清地出声,蓝洁芸只觉娇躯在
爱人的挑逗之下,愈来愈火热难挨,「唔…洁芸好像…好像又大了一点…真是好
棒的奶子…愈吸愈甜呢…滋味这么美,教平予怎么放得开来?」

  「哎…坏死了…」纤手抓在他的背后,蓝洁芸不住娇喘,欲火难耐地扭动玉
体,偏生那满足始终不肯进来,「洁芸整个…整个人都是你的…你还这么损…损
人…那儿…那儿是因为…哎…」

  「因为什么…好洁芸说嘛…让平予听一听…」

  要说出口实是羞人,偏偏赵平予又拗在这儿,一幅你不说出来我就不真干的
坏样儿,蓝洁芸实受不住那欲火的侵袭,只得微不可闻地轻吟出声,「洁芸的…
洁芸的奶子是…是因为晚上想你…想你都是这样玩弄洁芸才…才不由自主地边想
你边…边自己揉…才揉大了的…你喜欢不喜欢…哎…全…全都是你坏…竟然…竟
然逼着洁芸说…说出这么丢人的话…要…要羞死洁芸了啦…」

  「愈丢人不是…不是愈好?」感觉口中的玉峰愈发涨大,果然比分离前要大
上少许,赵平予一边爱怜无比地享受着那柔软无比的弹性,一边空出了一只手,
滑到了蓝洁芸的腿间,将那黏滑的分泌轻轻抹在她的腿上,手到处只觉佳人娇躯
不住轻颤,随着那湿润的浸染不住发烫,「洁芸不是愈来愈湿了…唔…这感觉真
棒…好洁芸姐姐…平予爱你爱到心里了…平予也在想你…」

  听爱人这般轻语细诉,蓝洁芸只觉心中甜蜜得快要涨开来似的,原还想将心
中满溢的蜜语以还,偏偏赵平予的手却开始了动作,缓慢而温柔地带着蓝洁芸的
娇躯不住下沉,让这空虚了好久的幽谷慢慢承受着久违的肉棒的进犯,一点一点
地将她送上快乐的顶峰,此刻的蓝洁芸那还说得出话来?她一边娇吟不止,一边
搂得他更加紧了,满身的火热带得她愈发香汗淋漓,贴着两人的身体愈发湿滑,
体香更似被那热意沖发,瀰漫不去,只嗅得赵平予愈发情热,再不肯放过她了。

  「唔…好平予弟弟…你…唔…你好厉害…怎么…又…又更长了…哎…点的…
点的洁芸好…好美…好棒…啊…」终於坐到了极限,蓝洁芸只觉得一股火热直抵
幽谷深处,一阵强烈无比的酥麻快感,竟是直捣心窝,乐得她不由得喘叫出声。

  差点以为自己弄错了,但纤腰不过地轻轻旋了一下,甚至还称不上扭动,不
过微微一颤而已,就有一股甜蜜无比的快感猛袭身心,将她涨得满满的,蓝洁芸
不由得不相信,赵平予的肉棒竟又大有成长,今儿个她还未达到顶峰,那只有在
女体情热已极时才会暴露出来,娇嫩已极的花心,竟已落入了他肉棒的掌握当中!
那滋味只美的蓝洁芸体内的欲火瞬间暴升,满溢得再也无法忍耐,美的蓝洁芸紧
紧拥住了他,口中不住娇吟出声,句句都是对他的感谢和化不开的爱恋情浓。

  「哎…美…美死洁芸了…你…啊…好平予…好平予弟弟…唔…洁芸的…的亲
亲丈夫…洁芸的宝贝相公…洁芸爱…爱死你了…你…喔…你太厉害…太棒了…洁
芸被…被你弄得好深…唔…弄得好舒服…哎…洁芸爱你啊…你…唔…你又…又顶
住洁芸的心里了…真…真弄得洁芸要…要成仙了…好…唔…好美妙…啊…好弟弟
…洁芸的…洁芸的什么都是你的…通通都是你的…唔…美啊…」

  一边听着蓝洁芸酥透了心、娇媚无伦的软语呻吟,彷彿已酥爽到了极处,赵
平予心中也是涨得满满的,一小半是为了自己能让这美女如此销魂、如此放浪的
征服和满足感,大半却是因为自己心爱的蓝洁芸竟能如此舒畅的享受,令他不由
得感同身受,彷彿自己也享受着和她完全相同、若合符节的快乐般。能让自己心
爱的女子如此快活和享受,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高兴的呢?

  慢慢放松了动作,让情迷意乱的蓝洁芸也渐渐放松下来,当蓝洁芸发觉的时
候,那双修长优美的纤滑玉腿已本能地盘住了他的腰,夹得如此美妙,既没轻到
会感觉不到他的身体,又不会重到影响他的动作,同时双手也缠上了他的背,紧
紧地搂住了他。而此刻的赵平予呢?他不知何时已放开了蓝洁芸的玉峰,不再低
头去吸,而是吻住了蓝洁芸的樱唇,交换着蜜蜜甜甜的汁液。

  柔顺地承受着他的舌头的翻江搅海,一边娇躯不住轻扭,倒不是为了想让花
心处承受更美妙的刺激,而是为了让他的胸口能更亲蜜、更贴身地感受着她柔软
肉球的贲张,蓝洁芸只觉虽说两人现在都没有大的动作,但光这样亲蜜相偎相依,
竟都有一种平静的欢愉,对他安危的担心、许久不见的本能要求,和心中那绵绵
密密的热爱,此刻都像有了个出口,可以尽情宣泄在他身上。

  蜜蜜相接的唇分了开来,两人在对方的眼中除了浓密的情爱热恋之外,都再
不及其他,偏偏赵平予性子矜持,蓝洁芸更是出名娇贵的侠女,虽对对方有满腹
的话要说,但在云雨正酣时倒是出口成章、句句热爱浓情,可一平静下来,爱怜
一点的话儿却都不好出口,只拣些没相干的话来说,却是愈说愈爱说,话语虽是
平淡,可两人却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那分离不得的爱惜。

  表面上没有什么动作,但自武夷山中结成夫妻以来,对那山壁上头的阴阳双
修功夫却已颇具规模,自然而然的言谈之间,体内阴阳气息不住交流。慢慢地,
两人都感觉到了体内那亲蜜无间的融合,花心正被他亲蜜衔住的蓝洁芸更是不济,
竟没怎么动作已玉颊生霞,花心处一阵酸麻之下,阴精已哗然泄出,却是浑身都
脱了力,再无法控制体内气息,若非赵平予及时行功,止住了她的泄势,一股暖
融融的精液刷的她神魂颠倒,怕她直丢精丢到虚脱也无法自拔了。

  满足的喘息声是如此轻细,蓝洁芸软绵绵地伏在赵平予的身上,纤手温柔地
勾着他的肩膀,发丝散在他的胸口,眼儿都快睁不开来,彷彿还沉醉其中似的;
而赵平予呢?积了许久的爱恋全盘释出,方才虽没怎么动作,但现在的他竟也觉
得浑身汗湿酥软,动也不想动,只想就这样挨在床上,感受着怀中佳人对他的无
比热爱,间中在她耳边轻诉着几句甜言蜜语,只觉其乐融融。

  「哎…好平予…」也不知这样倒了多久,蓝洁芸的神智终於恢复过来,只听
得她一声轻吟,将脸儿埋在他的胸前,又娇又甜地吻着他的汗珠,声音是如此的
柔黏软腻,彷彿还用不上力气般,「你怎么…怎么又更大了?也…也热了好多…
才进去就…就抵到洁芸的…的花心里头…弄得洁芸整个人都酥掉了,甚至…甚至
忘了要跟你阴阳双修…你的功力好像…好像又进步很多了呢!」

  「是这样啦…」本在奇怪蓝洁芸怎么这般不济事,赵平予原还以为自己冷落
了她太久,才致蓝洁芸床笫之间的功夫『生疏』了,他用的力道还不过以往四五
成,便已弄的她娇吟难挨,没几下已瘫了,现在看来,竟是自己功力又有进步。
赵平予这才想到,那时林克尔以药力助自己凝经固脉之后,第一句问的就是他有
妻室没有,那时他不明其意,现在想来,该不会是那药中有助兴成份,让他在床
笫之间更加勇猛吧?

  听赵平予慢条斯理地把那时巧遇幻影邪尊与林克尔激战的情形说了出口,他
虽尽力把事后林克尔一口气将功力全送入他体内,比之重重一掌还要直接地击入
他脏腑当中的过程巧言带过,但蓝洁芸久历江湖,何等武功见识,怎会不知其中
凶险?一边听着,蓝洁芸只觉纤指彷彿失血般愈来愈凉,不知不觉间竟已紧紧掐
在赵平予肉上,只为寻求一点爱郎身上的温暖,确定他还在这。

  「没事的,真的没事,好洁芸姐姐,平予不是好好的在这儿吗?」感觉得到
蓝洁芸的紧张和害怕,赵平予心中一甜,臂上被她掐出的痛楚,比较起来是那么
微不足道,他轻轻地吻了蓝洁芸发白的樱唇一口,故意用最轻佻的语气在她耳边
轻语,好减除她的紧张,「而且若不是平予巧有遇合,也不致於这么厉害,洁芸
姐姐才刚亲身试过,滋味该不坏吧?这痛总不是白挨的。」

  「坏透了你,平予…明知洁芸担心,还这样…这样逗洁芸…」也不知是气是
爱,蓝洁芸只觉羞不可抑,故意地在他胸口咬了一下,惹的赵平予夸张地喊疼,
「这趟天门之行已是险差,你还…还这样生事,也不知洁芸在这里多么担心你…
要是那林克尔竟趁机出手伤你怎么办?」

  「不会的,以后不会了,我跟洁芸姐姐保证,平予会照看自己,绝不让洁芸
姐姐担心的…」看自己这般做作,也没能让蓝洁芸破涕为笑,赵平予不由得整了
容,温柔地埋首在蓝洁芸发间,嗅着她发丝中的芳香,「所以洁芸姐姐不要难过
了,好吗?你如果难过,平予也会难过的…」

  「好…好吧…」蓝洁芸抬起脸来,眼角虽还有泪,但迎向赵平予的笑脸却是
那般温柔,全不带一丝阴霾。突地,也不知蓝洁芸想到了什么事,只见她脸色阵
红阵白,神情似忧似怨,一时间竟似陷入了沉思当中,弄的赵平予也不由得紧张
了起来,良久良久才终於听得蓝洁芸轻吁了一口气,像是正做着什么重大决定般,
轻轻抿着嘴儿,也不知是说好还是不说好,呆呆地怔在那儿。

  「怎么了,洁芸姐姐?」

  「看来…还真是没办法…」伸手轻抚着赵平予的脸,纤指轻轻整着他汗湿散
乱的头发,蓝洁芸脸上的表情很难形容,眼角竟似盈盈欲泪,看的赵平予也不由
得紧张了起来,心中一阵跳。

  「平予方才不是正担心,你没把那位姑娘所中的淫毒吸净,以致有后遗症,
缠得那姑娘不好受吗?」蓝洁芸轻轻地吁了一口气,「洁芸本来也不知该怎么办,
后来…总算是想到了办法…」

  「是什么办法,好洁芸姐姐快告诉我,我…我好通知那位姑娘!」

  看赵平予闻言立时便喜翻了心的模样,蓝洁芸嘴上微微一笑,眼眶中的泪水
却泛出了一丝,「身子不好受还在其次,这问题关乎人家姑娘的终身,最麻烦的
问题在她的夫家,这残存淫毒留在体内,必会将她的体质改变,变成对床笫之事
极为热衷,一般男子恐怕会吃不消,而且也怕会对她有坏观感…平予现在这么厉
害,光只洁芸一人,在床上恐怕服侍不了你,若她也愿意,你就娶进门来,以你
体内阳气之盛,阴阳双修功夫也不弱,就算多几个女孩子,你也该受得了的…」

  「那…那怎么行…」嘟着嘴儿,彷彿在怪蓝洁芸怎么出这么个馊主意,赵平
予轻柔地拭去她溢出的泪水,深情地凝望着她,「平予只要有洁芸姐姐一个妻子
就行,其他的女孩子全部都不要,如果平予…」

  伸手轻轻压住了赵平予的嘴,深怕他情急之下,当真开口罚什么誓,逼急了
不好再说话,那可就难堪了,蓝洁芸听他对自己如此深爱,芳心中登时又一阵甜
丝丝的,「别这么说,平予你对洁芸的心,洁芸最清楚了。可是对男人而言,三
妻四妾绝对不是问题,现在平予在…在床上又…又是愈来愈厉害,洁芸虽然爱你,
却也…却也有点儿吃不消;何况天门事了之后,洁芸迟早要为你生孩子的,到时
候就没法子在床上侍候你了,如果能…能多个人帮洁芸的忙,总是好的…」

  「再加上…那位姑娘身体里头的余毒,终是平予疏忽之过,」见赵平予还要
出口辩驳,蓝洁芸赶忙接了下去,她也知赵平予的性子,若不利用他的自责之心,
要劝服这外柔内刚的傢伙,可真是难比登天,「平予若只挂心着你我之间的爱恋,
疏忽了那位姑娘的将来,到时候若她因此而找不到夫家,一生幸福因此断送,平
予你於心何忍?洁芸又怎受得了良心日日夜夜的苛责?」

  「这…这个…」听蓝洁芸大条道理压了下来,赵平予倒也不好出言反驳,别
说项明雪项明玉姐妹都有倾城之貌,黄彩兰也是女中凤凰,即便是绛仙或绛雪两
位师姐,他以往也未尝没有好逑之心,但现在他已有蓝洁芸了,自己虽已不像以
往那般疤痕满面、丑的不堪入目,但与郑平亚那般俊雅容貌相较,仍是其貌不扬,
连配蓝洁芸都让他有些自惭形秽了,他又怎能说服自己,就因为这『余毒未清』
的原因,坐拥好几位美女呢?那实在是趁人之危,赵平予实在不想这样啊!

  但也总不能因此就和心爱的洁芸姐姐辩驳,憋了许久,赵平予脸都红了,好
不容易才说了出口,「这…这也要看人家姑娘愿不愿意,不是平予能够操持的,
洁芸姐姐先别管这事儿,待…待以后若有机缘,能遇上她的时候,再和那姑娘谈
谈,看她是否愿意接受这种处理方式吧?」

  「这…这样也好,」知道能逼的赵平予说出这句话,已算是让步了,蓝洁芸
也不为己甚,说到心里她虽非妒妇,但要让自己丈夫另置妻妾,心中也难免绞痛,
「那就先别说这个了,平予你赶了这么远的路,好不容易才回到门里头,让洁芸
服侍你好好休息吧!什么都等明天再说…」

  「我不要洁芸姐姐服侍…」调皮地一笑,彷彿整张脸都年轻了十岁,赵平予
紧紧地拥住了她,在床上滚了半圈,压的蓝洁芸酥软的娇躯再挣扎不得,「我只
要和洁芸姐姐一起睡就好,有洁芸姐姐和平予一起入梦,就比什么都好了…」

  「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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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6抚慰师姐

  山路上头,一对男女正慢慢地走着,任山风吹掠着衣带,两人却都出奇的一
语不发,竟连句交谈的话儿也没有。

  尚光弘和郑平亚等人都到了建康,准备伏袭前往陆家参加婚宴的白宁枫,其
他尚光弘、梁虹琦和骆飞鹰飞函相邀的人却已到了部份。本来玄元门中人手不足,
该是赵平予和绛仙这些小辈大忙的时候,只是绛仙年齿虽幼,却已是排帮帮主,
虽在玄元门中算是小辈,但若要她行小辈之礼,江湖中人实在也没几个人敢受;
何况正主儿还没回来,也谈不上讨论对付天门的计划,斟茶跑腿等的事儿既了,
颇觉无聊的绛仙便和赵平予溜了出来,没目的地随意逛着,重温旧景。

  本来以绛仙的性子,虽说绛雪留在排帮,但她和赵平予也该有不少话儿可讲
;但这回不知怎么着,绛仙才一回到山上,不只是看着她长大的元真子和玉真子,
连赵平予都看出了状况不对,这段日子的江湖路,竟似让绛仙变了个性子般,不
仅私下也不叫不闹,整个人彷彿长大了不少。若只这样,玉真子心想绛仙既任排
帮帮主,身膺重任之下,难免要因而成熟许多,但绛仙不只行止有变,连眉宇之
间,竟似都透出了几许郁意,像是有什么难以索解的事儿缠绕心头,怎么也挥不
去般。

  心中也不知缠了多少问题想问,偏生来到玄元门中的人物有不少都是武林一
方高手,尚光弘等人既然不在,元真子和玉真子身为主人,就得要负起接待之责,
这几日简直忙的昏天暗地,也没这闲功夫去询问小女儿家的心事。幸好赵平予还
在,一来他行事稳健,不会口不关风,二来他是绛仙师弟,两人在山上时相处的
不错,玉真子倒也放心让他去听绛仙吐苦水,聊胜於无。

  本来对以往的赵平予而言,要撩起绛仙的话头,让她在自然而然之间,将心
事全盘吐露出来,该不是难事,偏偏前几天他才和蓝洁芸谈到拔毒取毒这方面的
事儿,蓝洁芸竟要他去『接收』体内还有『余毒未清』的女子为妻为妾!若要说
起这档子事,第一个跃入赵平予心头的就是绛仙!现在一看到她,赵平予的心竟
不争气地乱跳起来,别说出言问她了,就是讲句话儿也难啊!

  加上绛仙心中的问题,看来竟也不小,此刻的她一反往常情态,虽是玩赏山
景,神情却不像多乐在其中,反而更是心头郁结的样儿。她既没有开口,赵平予
更不敢说话,两人之间沉默了下来,虽是并肩游赏山景,这情境却比任何时候都
要沉郁,完全不像两个年轻人的模样儿。

  「师…师姐…」闷了好久,赵平予总算鼓起了勇气打破沉默,出口的却是八
竿子打不着边的话题,「平予这回到天门卧底,听到他们说起白宁枫去贵帮时受
到的处遇,听说他们似将对贵帮有所行动…师姐是不是要回个信儿给绛雪师姐,
让她当心一点儿?依平予看,这回天门和贵帮虽不至於兵戎相见,但却不知道天
门会使出什么手段,这…这个…先做下准备…总是好的…」

  话一出口,赵平予自己都差点苦笑出来,连对方会使出什么手段都不知道,
叫绛仙怎么做下准备?自己这句话着实不通;偏偏此时此刻,自己的心里也是一
盘乱,竟找不到其他话题好说。

  「我知道了…」绛仙微微一笑,其实这事她虽不知道,但心中并非全无预备,
白宁枫年轻气盛,虽身居天门堂主高位,修养可没老成到喜怒不形於色,光看他
两次到排帮来时的脸上神情,连江湖经验缺乏如绛仙,都看得出来白宁枫心怀不
满,更何况是管桓等老得不能再老的老江湖?「多谢师弟提醒,回头我就写信给
留守的几位长老,他们经验丰富,会好好处理这件事的。」

  话才刚说完,绛仙陡地停下了步子,脸上的表情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同时停
下步的赵平予登时也怔了,竟是一句话也接不下口。

  两人不知何时已拐入了小径,眼前这树丛如此熟悉,竟就是当日绛仙和绛雪
在内大泡温泉驱寒,一时不慎竟闹到身中『金带围』蛇咬和『优谷昙』的花粉,
造成体内媚毒沖激,让赵平予为两人拔毒的所在。赵平予一见到此处,和蓝洁芸
的对话马上就浮上心头,偏偏这话又怎么对绛仙说出口来?一时竟闹了个噤声无
语;而绛仙呢?今日一回玄元门,原本压制在心底的对郑平亚的相思之意,竟像
沸腾般鼓荡出来,一见到此处,心思更是回到了当日给赵平予『拔毒』的上头,
随即想到了自己之后下山不幸连续失身的经过,心中更是思绪潮涌,一时竟怔着
动弹不得。

  呆了半晌,正当赵平予想到该开口说话,打破这沉默的当儿,他突地发觉,
怔在那儿的绛仙竟似不知想到了什么,两行泪水已流了下来。

  也不知是感觉到了身旁有赵平予在,还是此刻心中的情绪已到了满堤的当儿,
赵平予一声「师姐…」才刚叫出了口来,绛仙已似撑持不住般,将脸搭在赵平予
的肩上,开始哭泣起来。一开始还是安静地,然后才发出声音哭,肩膀一抽一抽
地,激烈的完全像是没有终止的时候般。

  本还想出口安慰,但赵平予想了想,决定还是先别胡乱插口的好。他虽不知
是什么令绛仙哭得如此激烈,但却也感觉得出来,在绛仙心中积压的难过必是不
少,她虽荣膺排帮帮主之位,年纪差距却不小,在帮中多半是没什么说得来的人
;绛雪虽和她亲近,但就是太亲近了,有些事反而感觉上更不好出口,这般压力
在心头积累之下,也难怪她会郁结於心。也不管袖子已被她的泪水湿了好一大片,
赵平予伸出手来,轻轻地半扶半按着她的肩膀,让绛仙更尽情痛快的哭。

  痛快的哭过之后,绛仙似乎总算是平静了些。

  「抱…抱歉…弄湿了…」

  「没关系,很快就会干了…」好不容易等到绛仙离开了肩膀,赵平予这才暗
地里吁了口气,紧张的心这才放了下来。本来绛仙和绛雪姐妹都调皮得紧,相处
之下他倒不怎么避讳这般接触;只是那时给蓝洁芸一提醒之后,心中不由得打了
个结,给绛仙这般猛哭之下,他虽不忍推开她,抱着她哭得一抽一抽的肩膀时,
心中却忍不住七上八下,也不知怎么着竟紧张了起来。

  「平予…」微微咬了咬牙,绛仙破涕为笑,赵平予只觉胸中一紧,感觉到绛
仙望向自己的眼神很不一样,令他胸中猛地一抽,顿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帮
…帮绛仙护个法…看一下门户,好吗?好久没回来了,绛仙想进去洗个温泉,放
松一下,算是…算是庆祝自己终於回家来了…」

  「师姐…」

  「你放心好了,」难得看他竟有这种反应不过来的表情,被那呆然的样子逗
的忍不住噗哧一笑,绛仙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绛仙这回会先有预备,不会
再挨『金带围』的咬了。」

  呆呆地看着绛仙苗条秀美的身影一飘一转,溜进了树丛之中,赵平予好一会
儿才反应过来,他突地想到不妙:绛仙虽是小心不挨『金带围』的蛇咬,可那『
优谷昙』却生在温泉池正上方的巖壁上头,花粉自然而然地散入了池中,里头的
泉水虽是温热舒适,长久以来却被那花粉步步融入,虽说『优谷昙』的花粉并无
毒性,但长久融合之下,这池水摧发情欲的效果却是极强,恐怕比一般媚毒还要
厉害得多,若绛仙在里头长久浸浴、药力沾身…那后果可就当真不好处理了呀!

  本想赶快冲进去阻止绛仙,但赵平予的脚步才冲到一半,硬生生地给煞了下
来。虽是声音不大,但光听里头那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可想见绛仙必在其中宽衣
解带,树丛之中的空间必是春光旖旎,自己如果真就这样胡冲乱闯,一来太过唐
突,二来赵平予知自家事,自己身具『九阳脉』极阳之气,本就特别受不住女阴
之体的媚惑,加上受林克尔那域外奇药护经固脉之后,阳刚更盛,连蓝洁芸在床
上都有些承受不住,若真见绛仙春光外泄,可不晓得自己会搞出什么事来哩!

  「师姐,那泉水浸不得!」脚下虽是停步,但赵平予可没放弃,连忙喊住了
绛仙,心中不由得暗恨,绛仙的记性怎么这么差!上回就在里头吃了点亏,竟还
不知小心谨慎。「那泉水本身原无问题,但上头却生了『优谷昙』,在『优谷昙
』花粉浸淫之下,那泉水可…可很有鬼的…」

  「放心,我知道的…」似乎早知赵平予必有此言,虽是听到赵平予的脚步声
和紧急煞住的声响,绛仙却像毫无讶意,声音幽幽地从里头传了出来,也不知怎
地,在赵平予听来,她的声音当中竟颇有些淒然之意,「平予,你不是想要问绛
仙,究竟在绛仙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是…」

  「那就…好好听着吧…」

  听到绛仙柔软的声音,一字一句地将她下山之后,连番遭人奸淫的景况款款
细诉,赵平予只觉胸中纠成一团,也不知是痛楚还是难受,双拳不自禁地紧握起
来,指甲都差点嵌进肉里去了。

  「师…师姐…那…平予也…也有错…」听完绛仙的话,赵平予的声音发着颤,
抖的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竟会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是平予那时…那时没
想清楚…没想到拔毒取毒之术有其破绽,才…才造成…余毒不断在体内刺激,把
…把体质改变了…所以…所以才会…」

  听赵平予发着颤的声音,把他和蓝洁芸研讨之后,以为可能的状况说明清楚,
树丛中的绛仙反倒是松了口气。那时在遭到男人玷污的状态下,自己虽是不情不
愿,肉体却本能地反应着,甚至连那时被单则等人下的媚毒已去后,身体的本能
反应仍激烈如身中媚毒,原有些自怨自艾的绛仙本以为自己的身体当真淫荡,又
兼练了媚功,两相交乘之下,肉体才会对男女之事有这么强烈的反应,现在这答
案终於真相大白,虽已无补於事,长久以来抑在心中的积郁总算放下了一些。

  「原来…原来如此…那么…」连声音都似泛出了一点笑意,绛仙甚至有点想
笑出来的感觉,「这样算来算去,问题该当…该当回到平予身上。原来这么多的
事情,通通…通通都是你的错,害得绛仙这么难过,平予啊,你要怎么赔偿师姐
我呢?」

  「我…我…」给绛仙这一问之下,犹如被点了穴道般,赵平予当场呆住,一
时间呐呐连声,竟是句囫囵话儿也说不出来了。原本当他将那可能性和盘托出的
当儿,一来是为了稍稍安抚一下绛仙,二来也是迂回地试探着,想把话题带到绛
仙的终身去,这事儿他虽并不太想扯上去,但长痛不如短痛,总要先说明白才好,
绛仙是答应是拒绝也有个数儿。只是赵平予怎么也没想到,绛仙反应竟如此明快,
马上就带到了他想说却又不敢出口的方面上去,这叫赵平予可要怎么答?

  听着里头的绛仙娇俏的笑声,赵平予心中真是一团混乱,也不知该说什么才
好。其实以往在山上时,赵平予早该习惯被绛仙这般耍弄了,只是那时他心平气
和,还能不当一回事儿,这回却是关乎绛仙终身之事,和自己又有切身关系,平
日的沉着都飞到了九霄云外,紧张莫名的赵平予一时间怎么也反应不过来,喉中
更似噎到了一般,别说答绛仙的话了,连声音竟都发不出来呢!

  「哎…」

  正在混乱当中的赵平予还想不到该如何回答绛仙这么刁的问话,突地里头传
来了水声,只听得绛仙一声惊呼,竟像是滑了一跤般。给这惊呼声一吓,心中原
已乱成一团的赵平予顿时不知如何是好,忙乱间竟也忘了要先问清里头是发生什
么事,身形一动,本能地便穿进了树丛里去。

  才一进树丛中那别有洞天,赵平予登时怔在当地,双脚犹似钉住了般,再也
动不了了。

  只见眼前水池之中春光无限,微带蓝光的泉水如此透明,一点儿遮蔽也没有
地衬托着那美景更加动人,一位娇美无伦的少女娇弱不胜地趴伏水中,侧身对着
出口,像是刚不小心失足跌入水中般,在这角度下更显身段健美修长,胸前一对
酥乳娇挺高耸,隆臀更是丰圆挺翘,加上中间那杨柳般的纤腰,在一身光滑温润、
雪白晶莹的肌肤衬托之下,更加娇媚动人;尤其那长可及腰的秀发散乱地映着水
光,软柔地服贴着她的娇躯,更像在诱引他的眼光随之流动般令人心荡。

  也不知是因为年来养尊处优,还是尝过男人的滋味后变得成熟了,绛仙的胴
体较少女时丰腴了少许,曲线体态尤其惹人遐思,这诱人心跳的娇躯已毫无半分
少女稚幼的青涩,波光掩映之中透出一股成熟的媚意,直像正欲迎还拒地勾动男
人最原始的本能。

  池中的绛仙媚眼桃花、似嗔似怨,对赵平予的闯入竟连句娇声呼骂也没有,
只娇躯一侧,坐倒水中,变成了半面对着赵平予,双手虽象徵性地遮住了乳上那
粉嫩嫣红的蓓蕾,却更衬着那纤细如柳的纤腰不堪一握,尤其泉水随着她娇躯的
颤动不住轻扬,玉腿竟似闭不起来般,腿间那诱人的乌黑,在透明的泉水中更是
若隐若现地飘动着,与其说是怕羞,还不如说是正挑逗着他。

  若换了以往的赵平予,可能还能忍耐得住,但他的心原就正挣扎在是否要向
绛仙说清楚自己和蓝洁芸讨论的结果,也就是自己究竟要不要娶她进门,亲身负
责那『拔毒』未清的后果,绮念原已暗生;加上方才也不知怎么搞的,绛仙竟将
连续被奸污的过程说的活灵活现,描述的淋漓尽致,知道师姐受害的赵平予虽心
中忍不住难受,但却也忍不住被绛仙那像是在眼前画出过程的详细说明惹得心火
荡漾,几乎是难以自拔地想到了男女之事去,又怎承受得住如此诱人的挑逗?

  「还…还没看过瘾吗?」看赵平予毫无反应,竟似怔了般呆在那儿,绛仙娇
滴滴地嗔了他几句,藕臂微微抬起,似是要赵平予扶她起身一般,纤腰微不可见
地轻扭着,带着池水又波动起涟漪,盈盈的水光将她一丝不挂的胴体映得更加光
莹如玉。「坏蛋…别看了,还不扶绛仙起来?」

  满腹欲火和理智在心中不住争斗,欲火绮念乃男女本能,加上他天赋异禀,
体内阳气特盛,多有奇遇之下欲火更旺,眼见如此娇美成熟的胴体展露无移,赵
平予心中的挣扎本已难捱,理智几乎已到了崩溃的边缘,偏偏绛仙此时又甜甜地
嗔着他;赵平予所受的诱惑还不只此,池中的绛仙藕臂微抬,反将他的眼光导向
她那娇耸圆润的玉峰,尤其在这动作之下,绛仙的纤手竟似不自觉地轻压着蓓蕾,
带的那玉峰颤巍巍地轻抖着,就像是正被人大力揉搓着一般,教人如何忍受?

  也不知理智是什么时候消失无踪的,转眼间赵平予已扑入了池中,将绛仙紧
紧搂住,再不让她有半点逃脱之机,埋首在绛仙胸前大口吮啜着绛仙的玉峰,一
手环上绛仙的纤腰,将她带着更向自己贴紧了,另一手则强硬地分开了绛仙湿淋
淋的双腿,手指不住寻幽探胜,探索着绛仙那湿润的源头。虽说欲火焚身,动作
凶猛的如同野兽,幸好赵平予还有点怜香惜玉的心,外观看似猛烈,急色般箍的
她紧紧的,触着绛仙时的动作却极其轻柔,完全没有伤到绛仙娇嫩的胴体半分。

  「哎」的一声轻吟,绛仙甚至来不及叫出声来,已落入了赵平予的掌握当中,
但那貌似凶猛狠恶实则轻缓温柔的动作,让她放下了心来。对赵平予那急色侵犯
的动作,绛仙非但没有推拒,反而连呻吟都似软了,她脸儿昂起,秀发披散,一
边将玉峰尽力向前挺出,好让他能更方便地在她敏感的乳上印下一个个的深吻浅
吮,一边纤手环抱住赵平予,手忙脚乱地褪着他的衣物,口中不住发出一句句柔
软甜蜜的呻吟,娇躯轻颤着,彷彿正享受着赵平予看似粗暴实则温柔的侵犯。

  一边脱着赵平予的衣服,绛仙的手一边发着软,娇颤的竟像是无法遂意动作
一般。赵平予的动作是那么有效,将绛仙体内贲张的情欲一波波地推高起来,加
上绛仙进入排帮之后,已『循规蹈矩』了一整年,体内昂扬的情欲绝对需要一个
发泄的出口,方才浸着那温热柔润的泉水时,绛仙已感到一股股的火,从她纤指
带领下侵入幽谷中的泉水里鼓进身来,此刻那火竟像从绛仙的腹下升起,融入了
血脉之中,在绛仙的体内不住奔涌着,将那美妙的热力不住地传到绛仙周身。

  等到赵平予的衣物也全盘脱离,变成和绛仙一般一丝不挂的时候,绛仙整个
人已全软掉了,体内的情欲是如此澎湃,将她的感官完完全全佔领。从回忆失身
时的几番云雨时,芳心虽是痛楚难耐,但绛仙体内那强烈的火,却已没来由地涌
了上来,加上那泉水温润柔滑地浸透了周身,却一点儿灭火的功用都没有,反而
像是火上加油般,不住诱的绛仙娇躯更是灼热得酥软难挨。

  何况赵平予挑情的功夫可也不是假的,虽说表面上凶猛的像是要把绛仙撕开
一般,着手时动作却是温柔轻巧,绛仙只觉得体内的火像是被他的手带领着一般,
他想让自己那儿难受,那火就被他引到那儿,令绛仙的娇躯一处接着一处地鼓胀
发热,连原本没那么敏感的地方,在赵平予的抚爱之下,竟都令她激动无比;加
上彼此赤裸相亲,随着他的猛扑之势犹若猛兽,赵平予的体臭竟也如猛兽般充斥
鼻头,夹着汗味虽不好闻,却更有一种令女子为之兴奋发热的冲动。

  更教绛仙难以承受的是,随着赵平予双手到处,她的玉腿原已敞开,任由他
的手指热辣的逗弄,此时他的手更是不住刮搔着绛仙敏感至极那幽谷口处的小蒂,
勾得原已情热难挨的绛仙谷中更是春泉氾滥,偏是在他的手下想夹都夹不住,只
能任他的手指一把把地刮发了谷中情液。

  突地,赵平予的手一抽,手指竟已离开了被他搓弄的水滑淋漓的幽谷,时机
把握的真是恰到好处,正舒服到快泄出来的绛仙猛地一凉,那将近快感巅峰却又
达不到绝顶的感觉真是难受到了极点,偏偏她的腿儿已被赵平予魔手的勾挑弄得
酥软了,想夹紧幽谷,磨擦一下稍解欲火都没办法,只能任由自己软挂在他身上,
此刻的绛仙完完全全是只待宰的羔羊,只待他肉棒的蹂躏。

  「啊…好…好美…啊…」被绛仙这般挑逗许久,逗的赵平予什么都忘了,只
余体内那本能的冲动支使着躯体,尤其在被绛仙脱光之后,他整个人都贴紧了她,
绛仙娇躯仍黏附的泉水那烈火般的摧情功用,令他体内的火烧得更旺了,才一抽
手让绛仙软瘫下来,他马上调整了角度,一口衔住了绛仙肿硬了的蓓蕾,一边支
使绛仙玉腿大开,分挂在自己腰上,腰身重重地一挺,将绛仙的幽谷充的满满的,
那充实满足的感觉,令绛仙再也忍耐不住,娇柔甜蜜的哼叫马上出了口。

  与前面几次的经验相较之下,这回的绛仙心存享乐,比较放得开来,既不想
逃也不觉得羞怒,芳心和肉体完全沉溺在被男人攻陷时的肉体快感当中;何况赵
平予的肉棒,可比那几人还要厉害哩!才一开始被他插入,还没怎么动作,绛仙
便感觉到了他的厉害,无论长度和粗壮都比她曾经受的大上不少,加上也不知是
赵平予体内的『九阳脉』作祟,还是他的功力又有长进了,他身子的热力竟如此
炽烈,那肉棒在感觉上,竟是如此火烫,才一贴上就令绛仙酥了三分。

  何况欲火焚身的赵平予虽没用上什么手段,只是重重地、深深地插入,犁庭
扫穴般直捣黄龙,彻彻底底地充实着绛仙的空虚,然后再长长地拔了出来,待得
退到了底,只留下那火热的棒端烧灼着绛仙的幽谷口时,再重重挺入,这简单而
毫无花巧的动作,反更凸显了他粗壮雄长的优势,绛仙只觉他的肉棒像是火棒一
般,一插入便深深地抵入了她的心窝,烙的她幽谷当中没一寸嫩肉能逃过此劫,
那强烈的欲火焚的她全身都鲜活了起来,爽的如此酣畅淋漓,当真痛快之至!

  「哎…平予…好师弟…唔…好弟弟…你…啊…你好棒…你好厉害…唔…哎…
就…就是那儿…再…唔…再狠一点…哎呀…你…你真是好…好粗…好长…哟…你
…哎…你好烫…唔…这么烫的…弄得绛仙…唔…弄得绛仙快…快烫酥了…哎…你
…好…好厉害…美…美死绛仙了…哎哟…」

  「好…好平予…你…你呀…怎么…怎么会…会这么长…插…插的好深…喔…
你…你这么强…要…要弄死绛仙了…唔…真…真厉害的棒子…哎…好平予…你…
你呀…真…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坏…坏蛋的…哎…绛仙怎…怎受得了你…这么强
悍的…猛的要玩死人一样…啊…好…好…好猛…美…美死绛仙了…你别轻…别轻
手…再…唔…再重一点…让…让绛仙爽…啊…又…又要美了…」

  原本绛仙还不想叫出声来,此处虽是人迹罕至,就算叫破了喉咙也没人理的,
她又是那么想一口气把所有的郁结全排泄出来,才藉这『优谷昙』的花粉诱发淫
荡的本能,但身为师姐,便是不想也有一丝最后的矜持,绝不愿意放怀呼叫。没
想到赵平予床笫功夫如此厉害,一触之下她竟是再无抗力,只有任凭宰割的份儿,
就连想要保留也有所不能,再加上原本她就已压抑了够久,此刻一旦解除禁制,
肉体竟浪到连她自己都难以想像,句句不堪入耳的淫言浪语,竟像背熟了般脱口
而出,而且是一发不可收拾!

  尤其是声行相辅,随着绛仙娇声愈发骚浪,水蛇般缠在赵平予腰间的玉腿也
缠得更亲蜜,纤腰不住娇颤扭挺,迎合着他的动作,开放着让他更深入,尤其是
幽谷当中更似自己有意识般,将赵平予的肉棒愈吮愈紧、愈吸愈深,简直是缠紧
了不愿松上半分!而那放浪当中带来的绝顶欢乐,一波又一波地袭上身来,更令
绛仙的矜持着着败退,樱唇中媚态横生的浪声更加荡漾难收了。

  何况赵平予所带来的快乐,还不只是幽谷当中而已,他的大嘴犹似初生婴儿
一般,吸紧了绛仙那丰挺媚耸的玉乳,吸得绛仙酥透周身,虽没生育过竟都像要
被他强力的吸吮给吸出了奶汁来,贪婪的他更不肯放过绛仙,一边吸完了便换另
外一边,左右来回之下,只吸的绛仙胸中爱意满怀,胀得像要爆开似的,一双丰
挺的娇乳竟似比以往更加饱满了,此刻她的心中只渴想着他怎么不生出两张嘴来,
那他大力吸吮她一边玉乳、咂咂有声的时候,另一边就不用被凉待了呀!

  给赵平予这般插了一会儿,绛仙只觉娇躯慵然欲泄,一身媚功对他竟没半点
用处,彷彿给他一插,浑身上下的经脉就要散架了似的,那练了不久的媚功更在
他的攻势下全然崩溃,再使不出半点来。

  本来绛仙也不想用媚功来对付赵平予,最多是想稍稍用上一点儿,好带给彼
此更美妙的享受,没想到赵平予的厉害处远超她想像之外,被他抽插之下,绛仙
只觉自己美的快要崩溃,不由自主地运起媚功,就算撑不住他那勇猛的攻势,至
少也可多拖上一点时候,不要丢精丢的那么快。

  没想到他的肉棒如此厉害,绛仙的媚功根本运不起来,整个娇躯都像是无法
控制般,只有随着他的行动翩翩起舞,他想让自己爽自己便爽上了天,他想让自
己空虚自己便无法满足,真正只有任他全盘操控的份儿;尤其一试之下,绛仙方
知不妙,赵平予深深顶入之下,不只令她美的神魂颠倒,连那谷底花心,竟也被
他一步一步地侵犯到了,在那强烈的刺激之下,只舒服的绛仙阴精怦然欲泄,美
到再也禁制不住精关,那高潮一波波地将她灭顶,弄得绛仙几是飘飘欲仙。

  也幸好这般本能推送,纯依肉欲本能,大违阴阳双修之道,赵平予抽送虽凶,
採补之技却只有护身之功,没有吸精之能,否则以两人内力相距之大,绛仙又已
爽的再无禁制之力,连花心要害都已陷入对方的冲击刺激而不可自拔,精关早临
崩溃边缘,若换了一个想用採补之术的人,绛仙纵没被採到精枯阴竭而亡,功力
也要大受损伤。而现在呢?两人欲火交融,阴阳气息自然而然的相吸之下,绛仙
纵是被情欲灭顶,最多也只是欢娱之后难免的腰酸骨软而已,绝不至大伤。

  虽是如此,但绛仙花心已然暴露,赵平予虽无採补之意,肉棒抽送之间,对
绛仙的刺激却是锦上添花,那前所未有的高潮快感,令绛仙精关终於大开,阴精
尽情欢泄,愈泄愈爽、愈爽愈泄,那一波波的阴精只淋的赵平予的肉棒也是麻的
直透背心,既没运上阴阳双修之术,那肉棒在撑了几回的阴精浇灌之后,终於也
登上了巅峰,一泡灼热的精液,深深地打的绛仙更加欢叫起来…

  软绵绵地偎在赵平予的怀抱之中,绛仙娇柔的喘息声犹未宁定,她酥软地挨
在他的胸前,任由那美妙的余韵继续游走周身。一来尽情欢乐之后,娇躯仍酥软
的不想动,二来她虽是主动挑逗於他,但赵平予在这方面的实力之强,当真厉害
到令绛仙无法想像,方才两人云雨欢合之际,她的体力消耗极大,现在纤腰仍是
酸麻无力,别说起身了,就连离开他的怀抱都是那般艰难。

  整个人都软绵绵的,连根指头都无法动弹,被男人『征服』之后的绛仙犹然
酥软,娇弱地甚至连腿都夹不住了,在温热的水中一双玉腿柔弱地轻分,任由那
一丝丝混着精液的余沥黏在腿间,那柔弱娇慵的淫艳媚姿,实是诱人之至,也在
在显示出绛仙方纔所受的,必是极峰欢娱。

  虽说仍卧在他的怀中,但高潮后的肌肤感觉何等敏锐?光从他体温的高低,
绛仙几都可想见他的神情变化,连眼儿都不敢望向他一眼,只能软在他怀中,任
泉水波光磷磷,时间慢慢流过。

  虽说年纪还轻,但绛仙可不是笨蛋,她原就是心思灵巧的女孩,加上这一年
来的帮主经历,虽说限於年岁仍不成熟,但察颜观色的本事倒是进步了不少,才
一上得山来,第一个看见的,就是赵平予和蓝洁芸那浓得化不开的甜蜜。

  这回诱赵平予交欢,一来是因为绛仙『睹物思人』,一见到此处景观,就想
到了当日被赵平予所救时的景象,一时淫欲大起;二来也是受那小俩口的甜蜜所
刺激,闷了许久的芳心不由得暗想,若当日这师弟没考虑那么多,用什么听都没
听过的拔毒密技,而是大逞淫威,将自己和绛雪一同佔有,自己后来也不会承受
到那么恐怖的经验。虽知这样想不啻迁怒,但一想到自己一年前那恶梦般的经验,
在排帮中偏又得要强忍体内那本能的欲火高烧,夜夜都不得安宁,看到赵平予和
蓝洁芸如此甜蜜,绛仙的心中就不由得一股火在跳,那强欲忘却的经历,又不住
在心中翻江倒海,这才下定决心,不顾一切地诱赵平予野合,一来缓解情欲的交
逼,二来也出了心中之气。

  但心中那没来由的妒火,随着无比强烈欢乐的高潮过后,与那夜夜煎熬着她
的欲焰全盘泄出,整个人犹似脱胎换骨一般,一回复理智,绛仙心中就不由得升
起了一丝不忍,自己这样任性而为,舒服是够舒服了,可被她所诱的赵平予呢?
以他那死性格,这样对蓝洁芸不忠,天晓得他会怎生自责?若只是因为自己一时
之快,让他和蓝洁芸闺房勃溪,自己岂不害苦了这师弟?

  「对…对不起…」

  「不…师姐…是平予的错…平予一时忍不住…竟然…」

  「不是的…」伸手按住了赵平予的嘴,绛仙抬起头来,眼波盈盈,竟是泫然
欲泪,「你也知道,那时候的余毒…还留在绛仙身子里头,才…才改变了绛仙的
体质。这段日子在排帮里,绛仙可不像表面上那么好过,这种事又不好和绛雪商
量…所以…所以好不容易回山上来,又回到这儿,想到那个时候的事,绛仙才忍
不住主动…主动诱惑平予…哎,总之你别责怪自己就是了…」

  「关…关於这件事…」看绛仙还很无力地瘫在自己怀中,随着呼吸和泉水的
波动,娇嫩温热的肌肤在自己身上不住轻磨,完完全全是一幅毫无防备任由侵犯
的媚态,若非自己才刚发泄过,怕又要忍不住翻身大搞她一轮了,绛仙的姿色虽
逊蓝洁芸三分,但这成熟的媚态却教人尤为心动。嗫嚅了半晌,赵平予心中的话
才断断续续地说了出口,「洁芸她…她跟我说过,若有机缘巧遇,能再遇到你,
平予该…该当负起责任,若…若蒙师姐不弃…平予愿…愿意娶师姐过门…」

  一边说着,赵平予的心中一边痛了起来,原本自己只想忠於蓝洁芸,虽希望
见识过人的她能为自己拿出意,但对这种广纳美女,助人解毒实如猎艳的手段,
本心却是并不赞同;没想到自己表面上说要忠於蓝洁芸,一幅对收纳妻妾绝不愿
意的样儿,私下却…却先背叛了她,而且还不是要纳人为妻,竟是连问都没有问
过她的意见,便难耐情欲地强奸了绛仙,这好师姐虽是谅解自己一时糊涂,把事
情全揽到自己身上,对他并不怪责,但自己竟打蛇随棍上,在强奸了师姐后才说
要娶她,这和淫贼的先奸后娶,看似负责实则好色,只是大饱色心而已,又有什
么不同呢?

  「还是…还是别了吧…」轻轻推了赵平予一把,绛仙倚壁坐起,将散在池壁
边上,一部份还浸在水中的赵平予的衣物全送到了外面,幸好在脱衣时她有所注
意,欲火尽泄后两人又是相偎已久,他的衣物已乾了大半,否则若衣履尽湿,到
时候可要怎么见人?「绛仙知道师弟是好人,也知道你其实不是见色起意而已,
但是绛仙…绛仙实在还…还不想嫁人…等以后再说,好不好?」

  「可…可是…」

  「这次没关系的…」肢体犹是乏力,离开了他的怀抱时,竟似连手都举不起
来了,绛仙不由惊诧於赵平予的床功之强,竟连以媚功吸死了沙图等人的自己都
承受不住,若自己真能嫁给他,尔后夜夜欢爱,滋味岂不美哉?那被征服时的绝
顶快乐,真教人死了也愿意。但无论如何,她虽知赵平予绝不像郑平亚一般可能
会在乎她已非处子,但绛仙却还不愿这样嫁他,「就当是…就当是你赔绛仙一次,
让绛仙胸中的烦闷暂解,至於…至於这件事…等到以后再说好不好?」

  「这…」

  看赵平予还在沉吟,绛仙知道自己非下决断不可,若自己不表现的乾脆一点,
再让赵平予这样考虑下去,只会愈拖愈麻烦,「够了,这次就算你赔绛仙一夜,
如果…如果你觉得赔得绛仙不够,以后找时间我们再来。至於婚姻之事,现在先
别说了,等到此次天门事了之后,我们再研讨看看吧!我们也该回去了,出来了
这么久,也不知道你的…啊,也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担心呢?」

  勉强把『你的洁芸姐姐』这半挖苦半逗人的话儿收了起来,绛仙暗叫好险,
方才好不容易移开了话题,总算没让赵平予继续沉浸在『背叛了蓝洁芸』的想法
当中,若自己竟不晓事地提醒了他,天知道这死性子的师弟又会自怨自艾到什么
程度了?若非赵平予深爱着蓝洁芸,怎么也不敢去面对自己背叛妻子的事实,恐
怕她这样的拖延之计,还真没办法拖住赵平予哩!

  虽是勉强将事情拖了过去,但心中藏着事的感觉,还真是难受到难以想像,
幸好没两天郑平亚他们就押着白宁枫回来了,玄元门中的众人都雀跃於大计将成,
连本对此事不甚热衷的蓝洁芸,都为了此事而尽心竭力,没注意到赵平予和绛仙
神态中难免的异样,倒让赵平予松了一口气。

  也幸好白宁枫年轻艺高、自视极重,虽对师父忠心耿耿,但对於天门中那几
个武功智识不如自己,却排名在自己之前的堂主们却颇有不满,尤其是那个阴京
常,平日什么事也不管,什么力也不出,武功也那么差,可到了外头,遇事时自
己还要受他指挥,教他年轻的心中实难服气,百般言说、威胁利诱之下,白宁枫
终於松口,说出只要郑平亚等人同意他的条件,白宁枫便心甘情愿地为郑平亚一
方作事,成为郑平亚一方伏在天门当中的一颗棋子,与攻进天门总堂时的内应。

  不过这松口也不是毫无条件的,白宁枫虽是身陷敌手,但他在天门当中掌理
一堂,天门对外的情报搜集全由他负责,地位当真重要,若是能得他相助,破灭
天门可说是举日可待,因此他们也不得不考虑他所提出来的条件,也就是诛杀杨
乾等人之后,由白宁枫与其师杨巨初重整天门。

  本来郑平亚对这条件连想都不愿想,别说答应了,连讨价还价都不愿意。首
先天门与他关系不同,尚光弘等人只是忌杨干一人而已,他对天门却是不共戴天
的深仇大恨;再说这回擒下白宁枫之役,尚光弘等三人只为他们掠阵,由郑平亚、
蓝洁茵和蓝玉萍三人出手拿人,这手下败将竟还敢提出条件,胸中不由得恨火猛
升,气得差点想先将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痛打一顿再说。

  自上次铩羽而归之后,郑平亚等人自知不足,不仅用功更深,在赵平予入天
门查探消息的时候,他们也特意研究联手之术,功力深进不说,对尚光弘等人所
传的绝世武功招式也愈加熟习,连名列风云录的三位师父,都不由得对他们刮目
相看,虽仅相隔月余,但就算单打独斗,白宁枫要胜也要费一番功夫,何况是研
习联手合击之术后的三人联手?原本心存轻敌之意的他,待得知道对手已非吴下
阿蒙时,为时已晚,又兼外围有三大高手分守,绝无逃出之路,在一阵剧战之后,
终为三人所擒。

  那时毫无花巧,乃是真功夫动手,白宁枫照说该是无话可说,偏到这个地步
还眼高於顶,提出一些有的没的条件,教郑平亚真是腹里有气。若非赵平予出言
暗示,认为答应白宁枫的条件,至少可以从内部分裂天门,征讨之事事半功倍,
便是征伐不成,至少也可以重创天门声威,借力使力令天门内部自相残杀,尚光
弘等人自是力赞此议,大条道理之下,郑平亚想要反对都难。

  大厅之上,众人正当议论纷纷之时,想到当日家破人亡的悲惨,心中火起的
郑平亚竟顾不得众人环视之下,连桌案都翻了,直冲到了白宁枫眼前,大声戟指
怒喝,「白宁枫你…你倒真有这厚脸皮,连这种条件都说得出口!当日你天门灭
我湘园山庄之时,杀的我郑家鸡犬不留,你以为我还要留你天门的后路?别想得
美了!你若想降就降,不想降就得死,扯这些条件都是废话!」

  「湘园山庄?」看郑平亚冲着自己怒骂,白宁枫虽有些恼羞成怒,若非穴道
受制,还真想和这人当真见个输赢,若是一对一的决战,他才不会输这小子!只
是他也不愿背这黑锅,事情总要先说明清楚再打。说来白宁枫还真有点佩服自己,
在这状况之下,自己竟还能如此沉着应付,果然不愧是天门的后起之秀,「湘园
山庄郑家一案,可不关我事,姓郑的你可别怪错人了。」

  「阿弥陀佛。」一声佛号从身边响起,本想一巴掌打下去的郑平亚陡觉身边
一阵风过,一只手掌已祥和地阻住了自己。只见身边一个鬚发皆白的老和尚慈眉
善目地对自己行了一礼,认得是少林的空灵大师,郑平亚忙不迭地缩手回了礼,
这空灵大师与名登风云录的空明大师同辈,乃少林寺中的前辈高僧,极受尚光弘
等人敬重,郑平亚自不敢无礼,只是还想问清他为何要阻止自己,这白宁枫真不
是个东西,竟到了此时还空言应付,想把事情推得一乾二净,教人不由怒发。

  「平亚失礼了,不知大师有何赐教?」

  「这位白施主所言不差,」空灵大师淡淡一笑,「二十年前武林大会当中,
传来了郑家灭门惨案,当时天门才是初创,声势尚弱。待得湘园山庄之事在武林
中传开后,天门趁势招兵买马,杨巨初杨施主也是那个时候,才携徒加入天门的,
此事在场诸位大多知道,非老衲胡言乱语。」

  「师…先回来吧!」一句师兄差点出了口,赵平予慢慢将被郑平亚推翻的桌
案摆正,一边招郑平亚回来,两人虽说原是师兄弟,但自郑平亚投入尚光弘门下
后,这师兄师弟的称呼倒也不好用了,只他一时改不过来,私下还是这般称呼郑
平亚,但现在大庭广众之下,这称呼上头倒不能出错,否则脸面可丢得不小哩!
「他也不过三十出头,湘园山庄出事距今已有二十年了,那时候恐怕他才只是十
来岁的小伙子,连武功都怕还没练好呢,湘园山庄之事,自非他亲手所为…」

  「哼!」虽不敢对空灵大师无礼,但对赵平予他可没那么多顾忌了,郑平亚
冷哼一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那么…当时的事,究竟是何人所为?还请大师
惠予告知,平亚不胜感激。」

  「当日武林大会,」空灵大师闭上了眼睛,像是坠入了回忆之中,「杨干老
施主与他两位徒弟均有参与,那时杨逖小施主和这位白施主也是差不多的年纪,
筹谋那次惨案的,据老衲所想,该是杨老施主的其他弟子吧?」

  「我也不知道,」吐了一口气,白宁枫偏过了头,看也不看郑平亚一眼,一
幅看你能奈我何的样子,那神态真让正气满胸膛的郑平亚差点想再去揍他,若非
空灵大师还未回位,他真不晓得自己能否忍住,「我是之后才入的天门。何况天
门里的老人们,对当日之事都讳莫如深,宁枫连想问都问不到人。不过既然门主
和季韶他们都去了武林大会,干这事的多半是阴京常没错了。」

  「当日武林大会,本来郑老施主也要参与,听说路都已经走到一半了,才得
到有人趁虚进攻湘园山庄的消息…」空灵大师歎了口气,摇了摇头,「那时天门
和湘园山庄争斗正烈,双方争持不下,武林大会本也想解决这问题,杨老施主甚
至为此早到,老衲与掌门师兄本以为可以和平收场,没想到…哎,没想到杨老施
主虽早到十来日,连天门大队也带来了,却是调虎离山之计…」

  「那时郑老施主也是得到了杨老施主亲到少林,连天门的大队人马也随之驻
在少林山下的消息,才率队前来,却没想到中途得讯折返后,从此便…便消失了
音讯,随后便是郑家灭门消息传来。郑老施主向来豪迈,为一方之主,没想到一
家竟就此湮灭,还幸有郑施主承继门墙。」

  听空灵大师娓娓诉说往事,郑平亚已是热泪盈眶,只强忍着不肯放声,一边
的蓝玉萍忙安抚着他,将他劝回了座上,其余几位也曾参与当日少林寺武林大会,
德高望重的武林耆宿,也像是随着空灵大师的回忆想到了当日之事,一时大厅之
中一片寂静,竟没人再敢发出半点声音来。

  一边听着空灵大师诉说往事,冷眼旁观的赵平予却融不进那哀淒当中。他一
边坐在那儿,似是无话可说,心里却推敲着天门那一战的用兵之道。其实杨干亲
自率队前往少林参与武林大会,还连季韶等两大弟子都带去了,还一早就把消息
透露出来,根本是特意展现出来的姿态,虽只是旁听,可赵平予也猜得出来,这
招多半是调虎离山之计。以杨干的大队引开郑家人的目光,阴京常好趁机突袭只
存老弱残兵留守的湘园山庄,再在郑家人马回程路上设伏,一举歼灭郑家势力。

  这计策本身其实简单得紧,并不难猜,郑家长辈在离庄赴少林时,多半也猜
到了有这个可能性,不过惟一教郑家的长辈错估情势的,该就是天门的真正实力
了。从空灵大师所言听来,那时不只是杨干自己,连季韶和费清瑜也带去少林,
天门部属更是前呼后拥,留下来仅余阴京常和部份人马可以自由行动,多半湘园
山庄也是因为如此才放松了戒备,致使一失足成千古恨。

  阴京常虽会用计,不过这还不是最教赵平予戒慎恐惧的一点,更令人惊讶的
是,那时阴京常竟隐藏了如此强大的实力,不仅一举摧破湘园山庄,连郑家长辈
所率的归师,也是一网打尽。那可是二十年前啊!天门的实力大举扩张,乃是湘
园山庄事后和杨巨初等人合并,再加逐步扩展的结果,二十年前的天门实力虽也
不弱,但说要一方面大队人马上少林去,一方面又能一举击破湘园山庄的营垒,
和郑家的大批人马,却是在所难能,阴京常究竟凭什么办到这么不可能的任务?

  「二十年前,师…阴京常究竟是如何设谋对付湘园山庄,白兄总不可能一点
都不知道吧?」

  心中千回百转,怎么也想像不出当日阴京常究竟使出了什么手段,才能旋干
转坤,一举将那时实力绝不弱於天门的湘园山庄摧毁於一旦,赵平予也不管回座
后的郑平亚看出他并不因湘园山庄之事而有半分难过,连普通的客套话都不安慰
一句,正冷冷地瞪着他,寻思之间,这问题已忍不住问出了口。也幸好赵平予念
头转得快,师尊二字没真的出口,否则一让阴京常与他曾有师徒之缘的事儿暴露
出来给郑平亚知道,别说是对付天门了,只怕现在在这里就要先出大乱子。

  「别问我,我可真是不知道。」一脸气鼓鼓的,却不是对着郑平亚或赵平予,
反而像是对着不在此处的阴京常一样,看得出白宁枫身为天门五大堂主之一,对
当日之事却是一无所知,这事实在极伤他的自尊,「入天门后我也曾问过,但阴
老三死就是不肯松口,连师父都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加上那时随他动手的人也受
他严令,不肯透露,这事根本变成了个秘密,谁都不知道。」

  知道多半没法从白宁枫这儿套出更多当日的事情,郑平亚不快地瞪了赵平予
一眼,暗骂他多事。只是心中虽对赵平予全不把他家门深仇放在心上仍有怨怼,
却没那么怒火勃发了,一来自己现在仍要仗他出力对付天门,不好和这个自己人
太过冲突,二来他之所以分心,听来也是为了自己的大仇,才要推算清楚敌方的
手段,郑平亚心中虽仍难以释怀,总没有大发雷霆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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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魔高一丈

  答应了白宁枫的条件之后,郑平亚等人可没那么容易就放他走人。一来兹事
体大,在没能弄清此人是否出於真心之前,若纵虎归山可是一大败笔;二来前次
赵平予虽潜入天门打探消息,但天门防守严谨,他又为了要把消息传递出来,没
过四五日就逃了出来,所得并不甚丰,如今有这么大一个情报来源在此,便是年
轻的郑平亚忽略了,老经验如尚光弘等人又怎肯轻易放过他?

  因此众人将白宁枫留在山上盘桓了半个多月,尽量从他口中套取情报,并与
赵平予所探的片断资讯对照,而白宁枫也真是乾脆,既确定了要投入郑平亚这边,
对於天门的机密可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简直就把天门的事务说明的乾乾净净、
无所遗漏,让勉强答应他重建天门的条件时,心中难免忿忿不平的郑平亚,到后
来也不禁转了向,心中不由暗歎此行不虚,光从现在所探得的情报来看,逮着这
人所花费的精神和力气,和之前的废寝忘食修练武功,可都是值得的。

  这一日,正当众人还在堂上磨审白宁枫的当儿,突地外头一阵脚步声传来,
郑平亚抬头看处,只见一个仪容俊美的中年文士,随着守在外头的少林弟子快步
而入,原该在女子面前尽显风采仪容的俊挺面容,此刻却是尘沙满面、神情惶急,
一进来便东张西望地寻人,显见是赶着来此。

  「风长老,怎么回事?帮里出事了么?」见是风采旬来了,绛仙柳眉微蹙,
一边让他落了座,一边着急地问着。光从名列四大长老中的他,竟不守在排帮,
跑到玄元门来寻找自己,她心中就没来由的发急,看来帮里真的是出了大事,恐
怕还是赵平予所说,天门里头的阴京常对本帮下手了,否则以管桓之老成持重,
非十万火急之事,怎会派出像风采旬名位这么高的人来报讯?

  「不…不是帮里…」好不容易喘过了一口气,风采旬举手拭了拭面,一边扫
去扑面尘沙,一边向绛仙报告着,生性爱洁又性好风流的他,光这样弄得身上髒
污,对风采旬而言都是难以忍受的不快,「鄱阳那边传来的消息,三日之前天门
阴京常和杨逖两位堂主率人偷袭,一口气将鄱阳三凤在鄱阳湖一带的势力连根拔
起,鄱阳三凤全被生擒,正解回天门,现在鄱阳湖的航运已完全落入天门吉州分
堂之手。事关重大,管长老特派采旬前来通知帮主,请示帮主是否回帮处置?」

  「什…什么?」听到鄱阳三凤被擒,郑平亚可真吓了一跳,也不只是他,厅
中众人顿时议论纷纷,吵得再也静不下来。

  当日在入武夷山的路上投宿之时,郑平亚和赵平予巧遇之下,曾在天门堂主
杨逖的手中,救过鄱阳三凤之首的『金衣凤凰』黄彩兰一回,加上鄱阳三凤原就
和天门互不投机,双方算得上颇有缘份,乃己方头一个盟友;若非知道长江航运
乃天门命脉,鄱阳三凤又是这航路上惟一不服天门的势力,必在天门的严密监视
之下,只要鄱阳三凤一有异动,必会引发天门的警觉,若因此而暴露实力,便是
功亏一篑,以郑平亚的性子,对付天门的联军,怕第一个就会找鄱阳三凤合作。

  虽说鄱阳三凤只是据地为王的普通势力,武功不算顶高,又是自行结帮,与
各大门派毫无渊源,和少林等名门正派的关系并不好,但据地结党,财力却是不
弱,郑平亚一方虽因尚光弘等人身为风云录高手的名望,可以招徕各大门派组成
联军,但要应付远征天门的财源,筹措经费方面却是大为不易,也因此鄱阳三凤
的掩护和财力的协助,对郑平亚而言实是计划中极重要的一项。

  不过也幸好郑平亚一方是由老经验的尚光弘主事,不敢轻举妄动,虽先派人
和『金衣凤凰』黄彩兰打了招呼,要她准备支应远征天门的大队人马,却没泄漏
己方的计划,她也只知自己打算和天门动手一事而已,其余事项全盘不知,黄彩
兰虽是落败遭擒,对自己一方的打击还算不上致命,只支撑的财源方面要另寻管
道,这倒不是对经济之道一无所知的郑平亚等人所能搞定的了。

  不过最麻烦的是,从白宁枫身上得知天门的机密,对付天门的大队人马正打
算在数日之中开拔入蜀,而天门竟选在这么个好时间出手,一举歼灭鄱阳三凤的
势力,断去郑平亚一方的重要支援,难不成天门已经发觉了自己一方的行动,这
才突然下手,好给郑平亚一个重重的下马威吗?

  「白宁枫…你…」

  看郑平亚气的眼中都要冒出火来,被这消息震的目瞪口呆的白宁枫忙不迭的
摇头,紧张到令人难以想像的地步,「不…不是我…我之前根本不知道有这回事,
真的…」

  「你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气得踏前了两步,若非梁虹琦见机得快,及时阻
止了郑平亚,怕他早已揪住白宁枫的衣领,要和他见个真章了。

  这也难怪郑平亚怒火填膺了。在尚光弘一开始的计划当中,他们从玄元门出
发,然后取道吉州,在蓝家与鄱阳三凤会合,得其供应财货之后,再走山路入衡
州,在湘园山庄故址与其余应邀而来的高手会合,做最后的休息之后,才越山入
蜀,直捣天门总堂所在。这一段走的全是山路,虽是绕了个大圈,沿路偏僻,距
离又远得多,却可以躲过天门的哨探,达成出其不意、攻其无备的目的,虽说比
起水路来辛苦得多,但若能瞒过天门的警戒,这么点付出该也是值得的。

  但在擒得白宁枫,得他归降之后,尚光弘和郑平亚等人商议之下,决定改採
水路。反正有白宁枫归顺於己,在他的协助之下,足可掩住天门耳目,众人大可
以先与鄱阳三凤会合,再逆江而上,从水路入蜀,一来距离短,行程也较为轻松,
众人能够保持战力,二来有白宁枫掩住天门耳目,再加上地头蛇的排帮与鄱阳三
凤的掩护,应该也可瞒过杨乾等人,无声无息地攻抵天门。

  没想到此时此刻,竟传来鄱阳三凤被天门所擒的消息,鄱阳一带变成由天门
直接控制,若走此处消息绝难保密,这下子非得弃水路走陆路不可,一想到要从
山路长途跋涉,到时候光偷抵天门就要多费上多少时间精力,怕走到天门总堂时
大家都已累得无力一战了,教郑平亚如何不恼?

  不过郑平亚也不单纯是将气出在白宁枫身上而已。鄱阳三凤虽只是据地为王,
三女武功并非高手,别说尚光弘等风云录高手了,比起郑平亚都差了好大一级,
但总归是雄据一方的豪强势力,天门两大堂主要对之动手,主掌情报搜集的白宁
枫事前竟丝毫不知,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

  「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看郑平亚的表情毫无容让之处,其余人对他也
是一脸怀疑的神态,彷彿随时都想出手杀他,白宁枫登时汗流浃背,双手直摇,
连连辩解,「如果我知道的话,早就跟你们说了。相信我,这件事我事先真的毫
不知情,连一点相关的消息都不知道,真的!」

  「我想,他说的应该是真的没错。」乍听消息之下,一时间也惊得心慌意乱。
虽也猜得到鄱阳三凤这般美女,落入杨逖虎口之中,便不伤命也贞操难保,三女
和自己究有一面之缘,他还救过黄彩兰一回,虽无男女之私总有些悬心,但此刻
可不是自己继续心慌下去的时候,赵平予深深吸了好几口气,好不容易才把混乱
的心情镇定了下来,出来为白宁枫辩护,「如果他事先知道此事,应该早就说出
来了,否则就会想办法逃走,难不成还留在这儿,等事泄后被我们杀了吗?」

  「这…这倒也说得是…」若是别人说还好,给赵平予点出关键,郑平亚不知
怎么着就是想出言驳斥,若非尚光弘在眼不可见处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暗中示意,
郑平亚原本还想大骂出来哩!

  其实尚光弘也不是真信了赵平予的说词,只是才一见到赵平予眼光示意,他
便心领神会。此时何时?此际何际?鄱阳三凤此时被擒,对众人的士气而言已是
一大损害,而弥补损伤的方式,绝对不只是杀人泄愤而已,一来要鼓舞士气,二
来不能自乱阵脚,再加上好不容易有这眼见就能打入天门,为他们遮掩天门耳目
的白宁枫在,一旦在此诛除白宁枫,痛快是痛快了,但对自己这一方而言,少了
白宁枫的内应,却绝对是弊多於利。权衡轻重之下,可也非保住白宁枫不可。

  被这消息一下打得众人如当头挨了一盆冷水,原本的兴高采烈登时烟消云散,
连尚光弘这等老手,一时间也找不出鼓舞士气的良方。没扯得几句话,众人已散
了场,只剩下尚光弘、梁虹琦、元真子、郑平亚、赵平予、蓝家三女、绛仙和喘
息犹然未定的风采旬留在大厅之中,连骆飞鹰都託言回房休息了,一时间你眼望
我眼,厅中完全陷入了沉默当中,没一人敢出言打破这沉默。

  「启…启禀帮主,采旬还有下言上禀。」

  「你…你就说吧。」看进来之后便坐在椅上直喘着大气,到现在才调匀气息
的风采旬终於说了话,绛仙心中暗歎,连声音都显得有气无力。虽说事不关己,
但她的芳心原系在郑平亚身上,虽因白璧染垢,郑平亚又和蓝洁茵蓝玉萍二女有
了婚约,两人已无配合可能,但对他的事总还悬在心上。真没想到人马集结已毕,
事成已然在即,竟会突然传来这么严重的坏消息,打的大家原本高昂的士气,一
时间竟一泄千里,犹如蔫了一般,也不知道风采旬还要传什么坏消息出来。

  「是。咦?」伸袖一阵抹,总算将面上的尘沙全都抹净,放松地吐了口气,
风采旬抬头正要说话,却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怪事一般,咦的一声之后,后头的
话竟再也接不下去了。

  原本听到这么大一个坏消息之后,绛仙的心情自不会好到那里去,看风采旬
张目结舌,眼睛直瞪着座上的蓝家三女,绛仙不由得在心中鼓气,早知这傢伙风
流好色,却没想到这么见不得美女,蓝洁芸、蓝洁茵和蓝玉萍确实各有各的俏丽
明艳,己所不及,但这傢伙竟会当众出丑,完全不顾自己身为排帮长老之尊,众
人面前被美色震的连话都说不下去,也未免…未免太过份了吧?

  当绛仙心中一阵怒火,正打算出言说这全无长老风范傢伙几句的当儿,蓝洁
芸也察觉了不对,只她看到的和绛仙却是大有不同,蓝家处於吉州一带,位处在
鄱阳湖南方,虽和鄱阳三凤一样和天门不对盘,但蓝家传承久远,和鄱阳三凤这
新起的势力也是互不相善,彼此的小冲突比和天门都多,若非有天门这威胁存在,
逼得两边都不敢妄动,生怕给天门趁虚而入之机,怕早已大打出手了。看风采旬
见到她们三人的面孔,竟是连话都不敢出口,这回天门突袭鄱阳三凤,虽不大可
能顺道对蓝家下手,但看风采旬的神情,难不成…难不成这回的事,连蓝家也牵
涉了进去吗?

  正当蓝洁芸看出情形不对,打算带着蓝洁茵和蓝玉萍托词先行离开,好让风
采旬没有顾忌的说话的当儿,赵平予却伸手阻住了她,先发制人,「洁芸小姐已
嫁给平予,蓝家的两位小姐和郑少侠也已有白首之约,和绛仙师姐也算得上是一
家人,我想她们若留在此处,该不会有什么妨碍吧?你说是不是,郑少侠?」

  「嗯?没错啊,怎么可能有什么妨碍?」听赵平予这话说的莫名其妙、没头
没脑的,若不是郑平亚心中正混乱着,也不知天门对付鄱阳三凤的行动,只是普
通平常的对外出征,还是针对着他们一方的下马威。若是后者的情况,自己一方
又要有什么处置,以免击灭天门一事功败垂成,脑中正一片浑沌,以他的性子,
光听到赵平予说话,恐怕连想都不想,反驳的话已冲出了口去。

  「没错,」给赵平予这么一点,绛仙也惊醒过来,这小师弟说的的确没错,
仔细一看,风采旬看到蓝洁芸时的表情,与其说是见色动心,还不如说是惊慌失
措来得正确。她心中怒火虽消,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个疑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让向来风流自喜,对女子特别有一套的风采旬竟惊呆了?她本想是不是风采旬竟
和蓝家的女子有瓜葛,才会在看到蓝洁芸时惊慌失措,不过看起来又不像啊!「
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别吞吞吐吐的,风长老,我们都正洗耳恭听呢!」

  「是…是。」风采旬低下了头,不只声音变小,连说话时都谨慎了不少,生
怕说错了似的,「据管长老探知,天门两位堂主在夺下鄱阳三凤基业之后,除了
长江本流一带的航运交吉州分堂掌理外,往东的部份送给了建康陆家,鄱阳湖各
个分流的航运之利,则全交割给了吉…吉州蓝家。另外从长江上游过来,以前本
帮和鄱阳三凤曾有航利冲突的地方,也已通知本帮派员接收…」

  「什…什么!」不只是尚光弘和郑平亚,连一向自矜遇事镇定的赵平予,都
被这句话震的脑中直发响。本来当第一次听到天门对鄱阳三凤出手的当儿,他们
还可当那和他们的计划全盘无关,只是天门对外扩展的一步棋而已;但现在听到
风采旬的报告,众人心下登时一凉,阴京常这一手漂亮之至,不只解决了据有鄱
阳一带的敌方势力,让己方的吉州分堂势力大增,不但立威,还能对排帮形成夹
击之势,逼使排帮更与其亲近,顺带还能结好建康陆家和吉州蓝家。

  那陆家向与天门相善,也还罢了,吉州蓝家和天门向不对盘,竟也凭空获得
这么大一笔利益,若是蓝洁芸当家,权衡轻重之下或许还可以抗拒这笔利益的诱
惑,蓝元清也该有此见识,但现在却是蓝元清的两个弟弟当家主政,以蓝元素和
蓝元权的为人,见到这么大利益上门,和郑平亚一方合作又未必能一举歼灭天门
这么大的势力,那有不立即弃郑平亚一方而投向天门的道理?

  阴京常这一下直截了当地将蓝家拉了过去,硬是在他们之中狠狠下了一刀,
蓝洁芸已嫁赵平予,蓝洁茵和蓝玉萍又和郑平亚订下婚约,夹在敌对双方当中的
她们难做人还是小事,若此事传了开去,众人不对她们的立场有所疑惑才怪!赵
平予还可抽身事外,但事关郑平亚家门深仇,妻家却变成了天门的盟友,这下子
教郑平亚还怎么领袖众人去对付天门?真是想想也头痛了。

  「这…这个…我想…」整颗心都慌了起来,尤其当他撇见蓝洁芸那发白的脸
色时,赵平予的心中更是绞在一起,一阵阵强烈的痛楚传了上来,连想说话都变
成了结结巴巴,辞不达意。搞到了这个地步,阴京常都已擒下鄱阳三凤,用鄱阳
航利来结好蓝家,简直就像是已知道了他们的敌意,才若无其事地来了这一招下
马威,逼的他们非得先安定内部才行。赵平予便想安慰郑平亚,认为阴京常这下
只是错有错着,才对他们造成这么大的影响,但这话头却是怎么也提不起来。

  原本赵平予虽是行事沉稳,但绝非心思如此缜密之人,动脑筋其实该是蓝洁
芸的工作,她经事的多,对形势的发展和控制,比起赵平予来她还较有经验;但
自从知道阴京常是站在天门一方之后,赵平予也只能逼着自己尽量动脑筋了,以
往阴京常虽和他只有百余日的相处,教导自己的也不过是些最基本的东西,但对
这人的才智,赵平予却忍不住要佩服到极点;如今他变成了自己的敌人,己方虽
不缺高手,但天门实力也不弱,若自己还想把握胜机,就非得小心翼翼不可。

  看到厅中的众人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那沉默的压力比原先还要强烈,连在
江南一带向是最出名宁定沉着的『雪莲香』蓝洁芸,竟都有点儿坐不住的样子,
风采旬不由得暗自佩服管桓的远见,这老傢伙的日子果然不是白活的。「启禀帮
主,属下尚有下情上禀,是管长老的分析。」

  「嗯…你说…」

  「在得到消息之后,管长老考虑良久,才做出决定要采旬转告帮主,」望了
众人一眼,确定全部人都在注意自己,风采旬清了清嗓子,放大了声音,「管长
老说这次天门出手,一来是杨逖立功心切,二来是想以此立威,震慑本帮,顺道
结好…结好长江一带的各个势力,应该和郑少侠无关。由此推知,天门对郑少侠
的计划该仍瞒在鼓里,诸位大可放心,只是为兹万全,入蜀路线最好是重新设定,
长江本流一带现在几乎都已在天门俯视之下,若走水路入蜀,必无密可保。」

  「对…是这样没错,」听到风采旬转述管桓的话,赵平予差点高兴地跳起来。
倒不是他真信得那么实,天门对郑平亚的计划仍是一无所知,而是现在最重要的,
便是鼓舞己方士气,减少阴京常这一击对己方的损害。若能让大伙相信,天门对
己方仍是一无所知,此次对付鄱阳三凤,也非针对他们而来,劳师袭远仍有取胜
机会,这一仗才有办法打下去,否则若众人这样消沉,未出师便可未卜先知必败
无疑,还不如取消这次的计划算了。「我已向绛仙师姐报告过了,天门里头确在
商议如何不战而能威慑贵帮,只没想到天门会使出这种手段来,你说是不是,师
姐?」

  「嗯,没错,平予你是这么说过。」虽不知道赵平予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但绛仙何等心思灵动之人,一看厅中众人闻言之后的神情,虽不致大喜,却也有
些解脱之感,和方纔的窒闷直如天壤,便知管桓和赵平予的剖析必是深中要诀,
虽还不甚了然其中关键,现下却也只能随着他的话头扯下去,总好过众人继续这
样消沉。

  听绛仙也这么说,郑平亚脸上的阴霾总算散了不少,只他虽信得及蓝洁茵和
蓝玉萍绝对站在自己这一方,不会和蓝元素他们一样变成天门的盟友,但吉州蓝
家别说是走到了天门一方,便是严守中立,不协助自己这一边,少了他们和鄱阳
三凤的财务援助,自己该伤的脑筋可还不少哩!

  「关於蓝家之事,郑少侠也可放心,」看到郑平亚的表情变换,赵平予大致
也猜得到他在担心什么,他虽不怎么想为他排纷解忧,但此事关系到蓝洁芸,他
就不能不出面说话了,「虽说新得了鄱阳湖各支流的航运之利,但蓝家和天门关
系本来并不甚好,不会这么快就变得融洽无间,我们倒不必担心蓝家会扯我们的
后腿。至於此番远征所需财力嘛…不知排帮能不能加以协助?」

  「这个…」望了绛仙一眼,风采旬踌躇了一会,才回答了这个问题,「本帮
历年受天门苛索,财源方面并不充裕…但这次各位系为维护武林正义,决定对天
门动手,义行受武林景仰,也为本帮除去一大桎梏,本帮自应倾力相助。至於能
出多少嘛…此事关乎本帮兄弟生计,还要重新估算许多财力上的配置,恐怕…恐
怕要请帮主回帮后和管长老商议才能决定,请帮主英断。」

  「若…若真能这样就好,平亚在此先谢过帮主了。」郑平亚轻吁了一口气,
站了起来,财源的问题虽解决了些,但身上的重任犹在,他还得先去和其余人解
释,不让蓝洁茵和蓝玉萍的角色变得太尴尬呢!蓝元素和蓝元权竟如此不知好歹,
实在教人生气,偏又是妻家长辈,想骂也骂不出口,他只能在口中嘟嚷着,「都
是天门不好,堂堂一个大门派,竟是如此欺善怕恶,专挑弱小之辈下手,大一点
的门派就连碰都不敢碰了,如此畏首畏尾的小人行径,实为武林同道之耻…」

  看着郑平亚出去的背影,尚光弘眉头微皱,原先收这徒弟的时候,他一来见
郑平亚资质极佳,乃是个可以造就之材,二来郑平亚报仇心切,那番心意也着实
令他感动。但郑平亚实在太过年轻,遇事又没有细想,在他的倾囊相授之下,郑
平亚武功虽已有所成,在见识方面终究要吃亏,竟到此时也只当天门是欺善怕恶
之辈,却看不出天门在这行动之中,所隐藏的高明意图。

  本来鄱阳三凤虽只是地方势力,和各个武林名门正派也没多少渊源,即便天
门将其歼灭,本来倒也不用顾忌其他门派的干预。但鄱阳三凤久据鄱阳湖,又兼
时当大乱之后,朝廷极为倚重东南财赋供应,简直以之为生存命脉,不只是经营
北向运河的漕帮,连掌握鄱阳湖这长江流经之地的鄱阳三凤,也让人看高一线,
便不重其武林地位和威名,也不敢轻视其所掌握的财赋。

  天门以长江航运为其重要经济来源,对长江一带的势力向来最为重视,十余
年经营之下,除了鄱阳三凤以外,洞庭一带的排帮和长江下游的建康陆家,均与
天门相善,特别和天门不合的鄱阳三凤自是天门的眼中之钉、肉中之刺,必拔而
后快;与其相较之下,吉州蓝家非位於长江本流,天门和蓝家的关系虽不算好,
比起其与鄱阳三凤的关系更差,但蓝家倒不是他们的首要目标。

  本来鄱阳三凤也非笨人,自知以己之力,绝对不足与天门长期对抗,因此长
久以来都在尽力寻找能与天门抗衡的势力作为外援,是以若天门轻举妄动,势必
成为不少地方门派的众矢之的。

  但阴京常简简单单的一个手段,便将这危机排除在外。攻灭鄱阳三凤之后,
其原有的势力范围,除了长江本流一带分由排帮、天门与陆家三分外,最精华、
也最有利益的鄱阳湖各个分流,全划给了与天门向有夙怨的吉州蓝家。表面上天
门吃了点亏,但这下子天门对付鄱阳三凤的行动,从本门大举变成了和排帮、陆
家与蓝家的联合行动,原与鄱阳三凤相善的几个地方型的小门派实力都不强,想
与这四派联合相对抗,实是癡人说梦,便连想要出手干预,怕都没了理由。

  不但如此,阴京常这一仗下来,一来和原本与天门相善的陆家关系更佳,二
来也能震慑有离心之势的排帮,教排帮中人不敢不亲附於天门,最重要的就是原
本和天门关系不佳的吉州蓝家,在这么大的利益诱惑之下,便是不变成天门的盟
友,至少也不可能再与天门为敌。去一劲敌增一友方,这利益恐怕比解决鄱阳三
凤,使长江本流变成全和天门相善的势力掌握这点还要大哩!

  因地利之便,对付鄱阳三凤之役绝非普通武林争夺,而牵涉到这么错综複杂
的关系,他却只一个分割地盘的小手段,便将全盘情势转而对天门有利,尚光弘
细思之下,不由得不对阴京常改变观点,至少此人绝非白宁枫所言,只是个消极
保守,任事不作的自了汉而已。

  表面上看来,阴京常舍难取易,只对可以轻松取胜的鄱阳三凤下手,置排帮
和蓝家於不理,绝无赫赫之功,看似欺善怕恶,实则在出击之前,他便已筹备好
了诸般后续措置,战胜之后天门不但可保胜果,还能顺带解除排帮中人隐伏的不
满之险,和将吉州蓝家化敌为友,这人的手段只能以高明二字形容,颇有兵法所
云『胜兵先胜,而后求战』之义。

  偏偏郑平亚虽是报仇心切,一心只想早日歼灭天门,却不去细思天门高手的
诸般行事手段,只把重点摆在武功上头,这徒弟虽是文武双全,才智天资都非泛
泛之辈,但在眼界一项,却是差得远了,别说天门这些老奸巨猾之辈,恐怕连后
进如赵平予都比不上呢!偏偏这缺点现在想重新矫正却也来不及了,尚光弘只能
希望这回奇袭能够成功,先覆灭天门这个强敌,至於这方面的小小瑕疵,就待以
后再想办法吧!这回有自己主事,只要消息不外泄,该当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看了尚光弘的表情,赵平予嘴上不说,心下却也清楚,他必是想到了和自己
正想着一样的东西,但赵平予曾为阴京常之徒,虽说没获传武功,但在心智的锻
炼上却也不弱,如今大事临头,只要走错一步路便可能一败涂地,逼的赵平予非
小心猜估情势不可,他所想到的东西,可能比尚光弘还要深入一点。

  从目前的状况看来,阴京常这一下大概当真是错有错着,阴错阳差间才重击
到己方的士气,不然以他的才智之精明,一知道身为排帮帮主的绛仙,竟和郑平
亚原有师兄妹关系,即便以航运之利拉拢排帮帮众,也未必能将排帮从郑平亚这
边拉回去,他便不全力先歼排帮,给郑平亚一个重重的下马威,至少也要大军压
境,逼的排帮改立帮主,怎可能对绛仙的帮主之位全无干涉?

  本来他还不把阴京常对排帮的图谋放在心上,一来阴京常行事持重,未必会
因此就对排帮大举动兵,二来据白宁枫所说,以前就天门未来的发展上,杨巨初
和阴京常各持异见,杨巨初主张先全力攻破排帮,待长江一带全归本门之手,再
论中原;阴京常却主张只要和排帮等长江沿岸势力保持良好关系,最差也只要不
致相犯即可,天门的重心应该摆在北进汉中,直接面对中原各派的势力。依此判
断,阴京常此次对鄱阳三凤下手,应该只是恫吓排帮或谈和蓝家的性质居多。

  不过阴京常的心意着实难测,天门内部关系更是诡谲,虽心下直以为这绝不
可能,但赵平予却不由自主地想到,若阴京常这次安抚排帮的行动只是表面,实
则是杨巨初在背后操控,依东进论调行事,对排帮至今仍未动手,只是为了松懈
绛仙之心,打算等她毫无戒备地回到排帮,与几位长老会合之后,再一口气解决
排帮这强大的势力…想是这么想,偏偏赵平予自己也知道,光这么毫无证据地和
绛仙师姐提起,恐怕只会打草惊蛇,何况绛仙虽也是个聪明姑娘,终是年轻识浅,
知道此事后神情上头绝隐瞒不住,若因此造成己方心理上的混乱,那才是因小失
大哩!

  无论怎么走都可能会造成大败的后果,赵平予一时间当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偏他太过年轻,在郑平亚这一方人众当中没什么地位,郑平亚也不信靠自己,若
是直接向因家门之谊而对自己颇有照拂的尚光弘商量,一来两人年纪差太多,他
着实不太敢面对这长辈,二来他又怕郑平亚会以为自己找师父压他,原在心中的
芥蒂更深,日后要怎么合作对付天门啊?看来这回自己只有将事情压在心中,只
能期待老天保佑,我们这方保密功夫够,千万让阴京常别知道相关消息才好。

  鄱阳湖岸的一处港口上头,几艘大船正装载着货物,准备航行,而当中一个
形制特别巨大、装饰特别豪华,一见便知是船队旗舰的大型楼船甲板上头,杨逖
和阴京常正看着部属们忙进忙出地将此战所获大举装船。

  两人来的时候是率祥云堂高手自山路昼伏夜行,为了隐藏形迹,不给鄱阳三
凤一点点警觉,当真用上不少心力,大获全胜之后,所带来的虽无一不是高手,
却也疲惫难兴,回程自该走轻松点的水路,虽是溯江而上,但吉州分堂这边的人
久居江岸,熟识水性,这点小事也难不倒他们。

  只是吉州分堂的副堂主傅钦霖自去年神秘失踪之后,到现在还不见下落,人
事上虽找得到人接位,但他和杨逖兴趣相投,向是一丘之貉,这回大胜却不能和
他分享,杨逖心中自有一股难言的萧索之意。加上这回是依足了阴京常的计划,
奇兵突出、一举克敌,照阴京常的谋画,众人不能在吉州待得太久,因此杨逖等
人一天也不在此休息,等阴京常交代了些和陆家、蓝家与排帮交涉的事项之后,
便直接上船回蜀。这样也好,也省得杨逖在此难受,携美游江倒也是一大快事。

  「老四,腿上没事吧?」

  「没事没事,」杨逖哈哈一笑,「都已经这么久了,加上还有天山的『玉蟾
续筋散』相助,小逖的腿早好了,这不是?三师兄你看,这回走了这么远来到鄱
阳,小逖可没叫上半声疼的。」

  偷偷瞅了瞅阴京常的神情,杨逖暗吞一口气,想想这事还是得由自己出口,
先撇清了前次的嫌隙,两人以后才好相处,「三师兄放心,上回的事是小逖的错,
小逖领罚领的心甘情愿,绝不会因此见怪三师兄的。何况这次…」想到此处,又
正看到正被押上船来的鄱阳三凤,杨逖脸上的淫邪笑意再也隐藏不住,「这次小
逖建功还是其次,鄱阳三凤终於落在我手里,我倒要看看黄彩兰还能逃到那儿去?
小逖倒要谢谢三师兄给小逖这机会出口气,那里还会对往事纠缠不清呢?」

  「你也不用话里藏话,」阴京常笑笑,杨逖虽是好色,但却不是心胸狭窄的
记恨之辈,这他倒是信得过。而去年那次也是杨逖搞的太过份了,谁不好下媚药?
竟下在杨干老友柳凝霜的两个爱徒身上,听到消息时只气的杨干五官错位,但杨
逖乃他独生爱子,依违於老友与爱子之间,杨干本还不愿重罚,但阴京常却绝不
放松,坚持要杨干依门规处置,因此才有带杨逖上天山请罪之事。那次杨干在柳
凝霜面前,把杨逖的两腿都打折了,弄得杨逖这年来足不出户,最爱玩的他硬被
留在总堂静养,憋都快憋出气来了。「门规虽严令不能轻犯淫戒,但鄱阳三凤是
本门敌人,又不牵涉其他门派,既然已经生擒,对她们下手天公地道,门规也不
会因此责罚你的,放心吧!」

  「有三师兄的保证就好,」杨逖扮了个鬼脸,「如果再那样打折两条腿,小
逖可受不了。」

  「讲到这儿,」阴京常望了望已经被押上船来,五花大绑的鄱阳三凤,此刻
缆绳已解,两人只觉脚下微震,楼船已进入湖中,「黄彩兰和范婉香两个人归你,
那白欣玉留给我如何?」

  「什…什么!」听到阴京常仿若随意提起的这句话,杨逖一时间目瞪口呆,
活像听到了什么怪事一般,霎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倒不是他善财难舍,鄱阳三凤虽都是美女,容姿各有千秋,但白欣玉倒也
不比两位姐姐更美上一点,再说这仗用的虽都是他本堂人马,但用兵画策全由阴
京常负责,连事后对门主交代和与其他门派的关系,也都由阴京常一手包揽,他
只分一个美女过去,说实在话也是公道得很了。

  但真正教杨逖难以相信的是,阴京常向来不搞女人,至今连妻子都未娶,只
收了个义女左冷芸,虽然年幼却甚是精灵古怪,武功还不行,头脑方面却已颇得
阴京常真传,杨逖虽也曾见色起意,但那次非但没有偷香窃玉成功,反被左冷芸
整得哭笑不得,弄到后来他一见到左冷芸,便无法自制地先退避三舍再说。这样
一个阴京常竟也会向他要美女?杨逖当真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别呆了。给不给?」

  「给…当然给。」杨逖好不容易才回复了一向的神情,「三师兄既要美女,
小逖自是双手奉上,只是…只是小逖没有想到,三师兄竟也对美女有兴趣…」

  「不对美女有兴趣,难不成要对男人有兴趣?」阴京常笑了笑,推了杨逖一
把,「我只是因为不喜欢被女人束缚住,才不想娶妻而已,光一个芸儿就够我头
痛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是…」眼见天色已经向晚,江上夕阳正缓缓落水,想到入夜之后,去
年没弄上手的黄彩兰就要任由自己玩弄了,杨逖心中当真是迫不及待,那有心思
留在这儿听阴京常那一开了匣就不知何时会止的女儿经?「那我就先拿这两个去
泄泄火了,三师兄也请便吧!」

  抱着黄彩兰进了自己的舱房,将她放在床上,杨逖一边剔亮了灯,一边细赏
着这美女那凹凸有致的玲珑体态,看得心都热了起来,忍不住伸手过去,快手快
脚地将黄彩兰身上的衣物和缚着她的绳索全盘解去,只听得房内一阵窸窸窣窣声
响,转瞬之间黄彩兰已被剥的一丝不挂,处女胴体完全暴露在这色狼的眼前,她
虽想要抗拒,奈何手脚无力,又使不出武功,一双小手再努力也只能遮得胸前重
点,再加玉腿紧夹,其余部位仍是难以抗拒他眼神的轻薄,只羞的黄彩兰嫩颊泛
红,整个人都热了起来,连明明紧紧夹住的腿间,竟都似泛起了些许湿润的感觉,
着实羞人。

  本来以黄彩兰的武功,虽尚不及杨逖,却也没有这般无力地任人轻薄之理,
只是在就擒之时,杨逖也不知从那弄来的药物,粉红色的小丸,三姊妹一人一粒,
一人都没漏掉。被迫吞下药物的黄彩兰本以为那是媚药,反正落入杨逖这淫贼之
手,她早知贞操必然不保,便是服了媚药也不打紧;但黄彩兰却没想到,那药物
入口之后,竟没半分中了媚药的当然反应,却是浑身酥软无力,一丝内力都提不
起来,全身功力彷彿都被化得乾乾净净,虽有武功却是一点也使不出来。

  看了黄彩兰的反应,杨逖嘿嘿直笑,他淫女无数,对这方面的要求自是严格,
女子无论是被点死穴道,或被绳索缚紧,在床上玩起来虽是方便,不虞她反抗,
但少了女子情欲如焚、欲仙欲死的本能反应,那趣味却也损失不少;因此他从域
外千辛万苦求来这『凝芬散功丹』的方子,专只对女子阴体有效,只要一丸,便
可令女子体内气脉阻滞不顺,有多深内力都使不出来,手脚动作却是不妨,虽无
法运功伤人,但在床上迎合欢好的力气,还是有的,简直是为他而配的良方。

  只是这散功丹虽有药方,也毋须什么特殊药草,极易配制,但效果却是间断
的,每十日便要再加一丸,若逾期未加,药效便会逐渐减退,十五日内药力便袪,
因此倒也算不得什么奇毒;加上它一来只对女体有效,二来从服下到毒发颇须一
点时间,只要中毒之人及时觉察,有一定内功程度之人便可运功排出,因此别说
使用了,在中原一带连听说过这『凝芬散功丹』的人都很少。

  本来三女中了此毒,药效又已行开,根本无须再加这绳索了,只是杨逖心中
清楚,阴京常表面上任事不管,实则最是小心谨慎的一个人,虽不像师叔杨巨初
那般无分钜细靡遗全都要管,却也不是那般好唬弄过去的,他虽对自己的药物也
颇有信心,但小心起见,杨逖还是先捆了再说。

  其实以黄彩兰的高傲,就算动武,对付不了杨逖和阴京常,为免受辱而自尽
也非难事,但杨逖肚子里的坏水太多了,竟以其余二女的性命来威胁於她,若黄
彩兰不乖乖就范,只怕范婉香和白欣玉两人都性命难保。虽知他多半也是这样告
知范婉香和白欣玉,这手段只是用以威胁居多,但黄彩兰和两位结义妹子情同手
足,与亲生姊妹并无二致,在此情形下,也只能任由淫辱了。

  看黄彩兰虽是眼中满佈恨火,却也不敢造次,连骂都不敢骂一句,赤裸的胴
体只能蜷缩床上,尽量减少被他目光轻薄之处,杨逖这才确定,此女虽是心不甘
情不愿,但对自己却已再无抗力,接下来就要看自己的手段,能不能把这美女降
服的服服贴贴了。

  他倒不急於下手,反正长夜漫漫,也不必急在此刻,何况黄彩兰形貌艳丽,
灯光之下更显得佳人眉目如画、肤若凝脂,在上手之前杨逖倒也乐得就着灯火,
好生『观览』一番。

  黄彩兰虽是全力遮掩,但纤手如此小巧,又掩得住多少?但见灯光之下,佳
人一身肌肤如霜雪凝就般雪白无瑕,虽有纤手遮挡,却也看得出胸前双峰甚是丰
隆,加上长年习武,骨肉亭匀,腰身纤细如柳,隆臀浑圆上翘,玉腿修长娇润,
线条之优美当真属人间尤物,若非面上神色恨怒交加,贬损了些许丽色,在灯光
下看来,这黄彩兰十足风华绝代,光这样看着都令人魂为之销。

  不过更教杨逖又惊又喜的是,在黄彩兰嫩如凝脂的藕臂上头,端端正正点着
一颗亮眼的硃砂红点,分明是处女方有的守宫砂。他原本以为前次对黄彩兰下手,
却因他人横加干预,因而错失良机,恐怕这头筹已给人佔了去,那时的两人一俊
一丑,那俊的武功比丑的更高十倍,为解体内淫毒,黄彩兰的贞操多半会丧在他
身上,却没想到现在解衣一看,黄彩兰臂上守宫朱红未褪,竟还保持着处女之身,
一直等待着自己为她开苞,自己这下子可真是「皇天不负苦心人」哪!

  将自己的衣裳慢条斯理地脱了,在黄彩兰那极力遮掩,却仍是春光外泄的艳
色诱惑之下,杨逖胯下的淫棍早已是一柱擎天,乍看之下的黄彩兰虽仍是羞愤交
加的神色,杨逖却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隐而不显的期待,显然对很快就要失身一
事,并非表面上的全盘不喜。若非杨逖看得出黄彩兰臂上的守宫砂绝无虚假,还
真要以为上次那得尝黄彩兰处女之躯的男人表面上英俊挺拔,实际上却是个银样
蜡枪头,没法完全解除黄彩兰被淫毒诱发的渴望,这才让她一直空虚到现在哩!

  原本想要对杨逖赤身裸体的丑态来个视若无睹,甚至闭目不看,但不知怎么
着,芳心深处竟有一丝难以明言的渴望,把那就要失身贼人的愤怨和心痛全压了
下去,令黄彩兰的眼儿再也闭不起来、移不开去,竟眼睁睁地瞧着他愈走愈近,
那肉棒愈发长大地对自己张牙舞爪,愈看愈觉得心中有一股冲动正在萌芽,紧夹
的玉腿不由轻颤,里头那黏腻不去的潮湿感觉更加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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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8初试云雨

  其实从一年多前那次被赵平予拔去体内淫毒之后,黄彩兰虽是免了淫毒未解、
内阴自焚之厄,内力虽颇有消耗,但数日静养后也恢复了过来,加上在郑赵两人
离开之前,两位妹子已赶了过来,力聚则强,也不用担心杨逖反扑了,但黄彩兰
却怎么也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才难捱哩!

  随着日子愈过愈多,黄彩兰的夜晚也愈发难熬,原来还只是中夜不眠,浑身
上下似有一股奇异的洪流四窜,但到后来,那股洪流愈来愈是明显,夜里虽是清
凉,但那洪流却似本身带着一股奇异热力,在黄彩兰周身缠绵不去,弄的她浑身
发热,汗湿重衣,却又不像受了风寒的感觉。

  尤其更教黄彩兰难受的,却是股间那女子最私密的所在,从那事之后便变得
非常敏感,起初在夜间多梦之时,怀春少女难免情思入怀,令幽谷缓缓濡湿,这
倒还可忍受;但到了后来,那黏腻的湿润感,却不只发生在美梦之后了,光只是
沐浴之间不小心探到,都要令她浑身酥酸个老半天,夜中醒来之时,往往自己的
手也已滑到了股间那羞人的谷口处,勾出了一丝丝沾粘;尤其从几个月前开始,
那情况更是严重,往往不到入夜,光只是和异性言谈,或是鼻尖嗅到了男人的味
儿,整个人就已经开始不对劲,心神恍惚,严重点时连自己也禁制不住幽谷当中
的春水涔涔。

  这情况如此严重,几乎已到了使黄彩兰无法忍耐的当儿,偏偏这事儿又是如
此羞人,黄彩兰虽有两个好结义妹子,但这般丢人的事儿,又教她怎开得了口求
救呢?以黄彩兰的冰雪聪明,早知此事必与当日拔毒之后,留存体内的残毒有关,
偏媚毒之事关乎男女之私,黄彩兰表面上英风飒爽,行事豪气,实则也是个女儿
家,便想找人询问实也开不了口,也只能这样拖着了。

  本来这残毒细水长流,虽对黄彩兰而言颇是个困扰,以她的自制力倒勉强还
克制得住,不至於日常生活中失态,没想到这回自己竟遭杨逖所擒,前次勉强救
下来的处女之躯,眼看着仍逃不过这恶狼的採撷。一有了这想头,黄彩兰的自制
力在无形中逐渐消失,体内的余毒慢慢开始蠢蠢欲动,待得自己一丝不挂地暴露
在杨逖眼前,任他贪婪的观赏着自己含苞未放的胴体时,体内的洪流更加无加遏
抑,她甚至无法将眼光从杨逖胯下那坚挺的肉棒处移开,芳心更不由自主地开始
想像起自己被这恶贼开苞之后,在他的淫棍下辗转呻吟、无助地任由他享受的种
种淫秽景象。

  见黄彩兰虽是羞愤交加,彷彿气的随时都想咬舌自尽的模样,但眼儿却怎么
也离不开他高昂的淫棍,水汪汪的眼中透露出一丝无助和渴望,一方面为自己即
将破身而羞耻,一方面却情不自禁地渴望着男人的侵犯,玉腿虽想要尽力紧夹,
不让他将幽谷美景一览而尽,但那白皙如玉的腿根处,却已若隐若现地透出了水
光,显见谷间已是春水潺潺,早已准备承受男人粗暴的开发。

  原没想到黄彩兰竟还保着处子之身,更没想到她表情虽羞忿欲死,肉体却有
着欲迎还拒的热情反应,真看不出她的本性竟是如此淫荡!杨逖心中虽有不少疑
团,但那些都不重要,此刻的黄彩兰已再无防备可言,只待他一伸手,便可将她
手到擒来,杨逖不由得欲火高烧,也管不了这许多了,他爬到了床上,一腿压住
黄彩兰侧并着的玉腿,手肘撑在黄彩兰藕臂两侧,魔手轻轻一拨,已将黄彩兰的
玉手拨开,令她那鼓胀浑圆的玉乳跳出束缚,随着呼吸,在他眼前不住地轻颤。

  「唔,彩兰温柔多情,果然不错,连一双玉乳都这般饱满,惹人遐思。」看
着那白嫩丰挺犹如玉石雕就的美乳,在他眼前饱挺丰盈,随着黄彩兰愈来愈急促
的呼吸不住娇颤,乳尖那泛着深红艳色的蓓蕾,已热情地完全绽放挺出,在那迷
人美乳的颤抖带动之下,正在他眼中美妙地舞动着,抖出一波又一波诱人的乳浪,
教他着实口乾舌躁,真想一口吞之,「告诉我吧,彩兰,那个时候究竟发生了什
么事?怎么你毒性解了,却仍保有着处女之身?我可怎么想都想不到呢!」

  听到了杨逖的问话,黄彩兰不禁想到了当日之事,又想到了那时赵平予为自
己拔毒,她虽失了些许功力,仍是力保元红未失,想不到那日的努力,却变成为
这淫贼而紧守贞操,真是够不值得的了!她咬紧牙关,偏过头去,摆出一幅完全
不想理他的格局,胸前那娇颤着的美乳,却不由自主地抖得更急更媚,股间幽谷
之处,更不知怎么着泉水愈发汹涌难制,弄得她灼热如入火炉。

  见黄彩兰撇首不答,杨逖也不生气,他邪邪一笑,伸舌在黄彩兰乳上舔了一
口,只觉入口香甜,这女子一身香汗正泛,乳上汗珠更似吸收了女体之香,光舔
都有一种奇妙的快感。尤其杨逖这一舔距那诱人蓓蕾还有数分之遥,但黄彩兰却
已承受不住这样的挑逗,鼻尖已透出了一丝似有若无的诱人轻哼,只听的杨逖心
中大定,你连距敏感处这般远的地带都如此受不住爱抚,待我功夫下去,那不由
得你欲仙欲死?就是心中问题再多,到时候再问,也保证能弄的她言无不尽。

  「哎…唔…不要…求…求求你…不要…不要那样…」一方面自己已落入他手
中,再来也是为了两位结义妹子的性命安危着想,黄彩兰早知失身难免,本还想
就任他轻薄玩弄便了,没想到杨逖的舌头如此厉害,才舔上身来,便如一股火冒
入体内,体内原已无法自制的那股洪流,此刻竟像是和他的攻势呼应,从洪水化
成了延烧的烈火,在体内烧得如此旺盛,烧的原想闭口任他施为的黄彩兰,竟只
被杨逖一口下去,已忍不住出言求饶了,「哎…好…好难过…求求你…不要…」

  「怎么可以不要呢?」见黄彩兰嘴上虽硬,叫的活像是全没一点舒服快感似
的,娇躯的本能反应却背叛了她,光从那美乳的娇颤盈盈、蓓蕾的肿胀发硬,以
及她已忍不住挺起酥胸,追求着他更深入的吻吮,便可知黄彩兰心中那真切的渴
望了,教他怎忍得住不好生『抚慰』这热情如火的美人儿呢?「别装了,看彩兰
玉乳如此满涨,就知道你实在爱这样干了,又何必装着矜持呢?好好放松着,让
我们都享受那欲仙欲死的快活吧!今夜我会让你飘飘欲仙,日后还想要的…」

  「不…不要…啊…」媚眼儿扫了他似怨似怒的一记,嘴上虽仍喊着不要不要
的,但黄彩兰一颗跃动不已的芳心,早被杨逖的言语挑弄得浮动难安,他的舌头
是如此厉害,每一下都像是可以把她弄得更舒服般,加上此刻的杨逖已加紧了速
度,将她敏感的蓓蕾衔在口中,灵巧的舌头在美乳的敏感顶端处不住刮扫,那滋
味奇美,教黄彩兰浑身发烧,连双腿都似慢慢酥软了。现在的她只怨杨逖为何没
生两张嘴,光只一边乳上被他侵犯,另一边的美乳蓓蕾可还空置着没人怜惜啊!

  恰似回应着黄彩兰内心的呼唤,杨逖大口吮吸,犹似小儿吸乳一般,将她那
迷人的美乳吸的愈发骄挺耸立,吮的黄彩兰娇吟连连,连乳头的蓓蕾都立起来之
后,那原空着的美乳也受到了杨逖的爱怜,只见杨逖一来一回忙个不休,吮的黄
彩兰双乳上头波光磷磷,似是抹了一层油般晶光滑亮,那两颗已不知被吮了多少
次的蓓蕾,已肿胀成了诱人的玫瑰红色,在那玉白冰肌的衬托及乳上水光掩映之
下,实是诱人已极。

  此刻不只是杨逖胸中欲火更炽,再难有所遏抑,敏感的美乳被老於此道的杨
逖如此爱抚,黄彩兰也已是神思飘荡、无法自主,他那灵巧口舌的每一下动作,
都击在她最脆弱的点上,摧破了黄彩兰理性的防禦,那力道像是直冲脑际,火上
加油般将她体内原已贲张难制的欲火,更进一步地烧旺着。此刻的黄彩兰再难保
持神智清明了,她玉面生霞、媚眼如丝、娇喘吁吁,幽谷中更是泉水氾滥不止,
被杨逖压制的侧并在床的玉腿不住挣扎,却不是想挣脱他的压制,而是想让玉腿
自由开放,让他亲眼看到自己幽谷中爱液横流的美态,好彻底地向他投降,任杨
逖大快朵颐。

  偏偏杨逖却是可恶,明知她欲火如焚,只是女儿家的矜持作祟,逼的黄彩兰
不敢亲口承认自己那难耐欲火,只想任由宰割的本能,却还用腿压着她玉腿,不
接受黄彩兰的降服,只空出了一手又大力又火热地抓捏着黄彩兰被肉欲涨得胀鼓
丰盈的美乳,连嘴都覆上了黄彩兰的小口,尽兴地享受着她细滑香肌的触感,与
那侵犯美女时独有的快意,硬是不让她有半分表示投降的机会。

  杨逖的舌头如此厉害,当乳上被他的舌头淫邪地侵犯时,黄彩兰已知这人必
是色中好手,光用舌头便舔的黄彩兰神魂颠倒,差点连魂都飞了,没想到他的口
舌侵入自己檀口当中,既粗暴又温柔的侵犯,让黄彩兰差点无法呼吸,那强烈攻
势所带来的感觉,却远比方纔的侵犯更加火热。

  原先黄彩兰还有一点矜持,紧闭银牙不让他轻松侵入,但杨逖却不因此放松,
他的口舌湿润地轻扫着黄彩兰的贝齿,从旁侵入黄彩兰的檀口,只扫的黄彩兰一
阵阵闷哼,她可真没想到,这样紧咬牙关,竟也受不住他的侵犯,他舌头从齿边
滑入,轻扫颊边,口舌到处又一阵火热快感传上,简直像是直接亲到满佈红霞的
脸蛋儿一般,那美妙滋味教黄彩兰如此吃得消?没一会儿她已受不住他口舌奇技
的刮搔了,银牙轻分之下,香舌随即吐出,代表着一种完完全全的臣服。

  虽是樱唇已张,完全无力反抗地任他侵入,但黄彩兰却仍是连点声音都出不
来,杨逖的嘴如此火热,将她的声音全盘吸住,舌头更是灵巧地诱惑着她的丁香
小舌,勾的黄彩兰暗香轻吐,随着他舌头的带动,在两人口中甜蜜地缠绕着、舔
舐着,简直像已不是自己的一般。加上杨逖的手用力虽大,但对现在体内欲火高
烧的黄彩兰而言,那滋味儿反比之前甜美轻细的爱抚,更要来得热烈,像是要将
她的一切全挤出来一般,令黄彩兰纤腰不住扭转,热情无比地将美乳全盘奉上。

  等到杨逖的口舌稍有满足,终於将她的樱唇释放开来,让黄彩兰能再吸到新
鲜空气的时候,满足地看着她欲火难挨的媚模样时,可怜的黄彩兰已是嘤啼婉转,
媚眸若茫,娇躯再无半丝力气,连求饶的声音都如此娇弱,活像是已被他那一轮
淫邪的侵犯给吸乾了力气般。这样怎么行呢?看着她的反应,杨逖暗自淫笑,还
没真的上手,几乎还没有使出力气,你已经是一幅被干到酥弱欲死的模样儿,待
我当真使出手段,将你收得服服贴贴的当儿,那到你不死心塌地地臣服於我?

  「求…求求你…」再也受不了了,黄彩兰只觉胸中心跳加速,快的活像要跳
出口来一般,她的胴体已被杨逖所挑起来的烈火所包裹,敏感中含带着无限空虚,
绝对承受不了他再一回的挑弄,现在的黄彩兰只想要一个痛快|一个既痛且快的
经历,她虽知破身之疼难忍,尤其要面对的又是杨逖那坚挺的淫棍,但她也知道,
在杨逖的魔手之下,自己一痛之后,快感必是层层叠叠,教她沉沦其中,无法自
拔,完全任由这淫贼宰割,「给…给彩兰吧…彩兰…彩兰受不了了…唔…」

  压着她的腿微不可见地一提一压,感觉到黄彩兰玉腿那渴求的反应,一张一
合之间,紧夹的腿间又泛出了更美妙的水花,显见方纔的抚弄又令她更湿润了,
杨逖知道黄彩兰所说的毫无半分虚假,她的头脑和肉体已完全受欲望所驱使,只
一心一意地想要享受快感,现在逼供正是时候。

  「给你?彩兰想要什么呢?」一边品着那泛着香汗的美乳,杨逖一边明知故
问,一边整个人已压上了黄彩兰正渴求着异性慰藉的胴体,压的黄彩兰便想献身,
却因玉腿一开始矜持地侧并着,想张开玉腿、含羞带怯地将自己的胴体献上,竟
也有所不能。摩挲之间杨逖的魔手已顺着黄彩兰的纤腰缓缓滑下,溜到了黄彩兰
浑圆翘挺的玉臀上头,轻巧地钻探着,指尖若有还无地勾动着黄彩兰泄出的汁水,
弄得她款款娇吟,想任他扣挖谷内却是伸展不开,真是既难过又快活。

  「彩兰…啊…彩兰想…想要你…唔…求求你…给…给彩兰你的…你的…」知
这淫贼正千方百计地挑弄起自己的春情,奈何体内残毒未去,敏感的胴体那受得
住杨逖的轻薄爱抚?尤其杨逖这样一压,他那坚挺灼热的淫棍,已贴上了她的纤
腰,让她亲身体验到他的强大和火热,此刻黄彩兰已完完全全地被挑发了淫欲的
本能,再顾不得什么侠女风范了,现在的她已被淫欲所操控,芳心所想的只有他
的侵犯和佔有,以及随之而来的痛快和满足,「哎…你的手…唔…太厉害了…」

  「好彩兰…只想要我的手吗?」

  「不…求求你…给…给彩兰你的…你的…」那羞人无比的话儿塞在口中,怎
么也吐不出来,偏偏杨逖也不加重手法,只是那般若即若离地挑弄着她的芳心,
万般无奈之下,那不堪入耳的话儿,终於还是从黄彩兰的檀口中迸出,「给彩兰
你的…你的大肉棒…唔…彩兰要…要你…啊…」

  「那就…先把话说清楚吧…」一边将黄彩兰从美乳蜿蜒而上到樱唇嫩颊的香
嫩肌肤全盘舐遍,只吻的黄彩兰娇喘呻吟,体内的欲火化成了燎原之势,杨逖一
边双手齐施,连点在她腰上的淫棍都在她香肌上头轻磨力揩,让黄彩兰的芳心完
全感受到了那逼人的欲望。从『肉棒』这般不堪入耳的话儿出口时,黄彩兰体内
的火已烧得更猛了一层,她只觉自己的身子似已融化,在杨逖的怀中化成了一滩
水,在他的抚爱之间荡漾飘摇,偏偏杨逖只刺激着她的感官,却不让她满足,让
黄彩兰犹似已近上钩的鱼儿一般,明知一咬下去就要被钓上,偏又无法阻止自己
本能的渴求。

  「我…唔…我说…我说就是…啊…」知道杨逖想要的是什么,也感觉到杨逖
之所以还不下手,就是为了从她这儿迫出答案,黄彩兰只觉呼吸加速,体内的欲
火在杨逖的推送下不住攀升,话头一开竟不由自主地倾泄而出,再无法保留,「
那时候…那时候他用外域的手法,把…把彩兰所中的媚毒给…给拔掉了大半…所
以…所以彩兰才能免内阴自焚之苦…就…就是这样了…」

  「他真的…完全没有碰你?」

  「真的…连碰都没碰到彩兰…哎…求求你…快点…彩兰的身子还是…清清白
白的…真的…」

  「真的…真的是清白的吗?」

  看到杨逖满脸淫笑,与其说是问话,话中更多的却是挑逗诱引之意,黄彩兰
心中一动,反正什么话儿都出了口,还装着什么?今夜自己失身必矣,幸好在他
的爱抚之下,现在的自己已完全沉沦欲海,胴体早已做好了行云布雨的准备,又
何必再假作矜持呢?顺着杨逖的说话,黄彩兰娇滴滴地回应着,「本来…本来是
清白的…今夜…今夜献给你之后…就…就不清白了…」话才出口,只羞的她脸也
红透了,浑身上下更是滚烫如焚,幽谷当中甚至又渗出了一抹酥麻的泉水来。

  「那么…我就来接收彩兰的清白吧!」

  见黄彩兰已完全臣服,杨逖邪邪一笑,双腿向后一撑,只见黄彩兰重获自由
的玉腿第一个动作不是伸展开来,腰身竟是如斯响应般一弹而起,玉腿迅疾地环
上了杨逖的腰,若非杨逖的手还控着她的纤腰,差点黄彩兰就要主动挺腰以迎,
将那淫棍结结实实地没入幽谷当中。

  房中烛光明亮,杨逖眼睛又利,在黄彩兰一弹一跃的动作之中,只见那谷口
大张的幽谷一阵颤动,一潭香波已飞洒出来,浸透了床单,显见黄彩兰还未真个
销魂,谷中已是春泉滚滚,竟能这样淫媚地喷洒而出,那模样当真是既淫荡又诱
人,看的他不由得啧啧称奇,「彩兰不只生就的貌美多情,胴体这般美艳玲珑,
竟连水都喷了这么多,实是颠倒众生的绝代尤物,真是棒啊…」

  「这尤物…已经是你的了…啊…」黄彩兰的话儿还没说完,只觉幽谷处一阵
火烫感传来,杨逖腰身一压,那淫棍已顺着滚滚春泉,一举突入了她的幽谷。娇
吟声中,黄彩兰只觉幽谷中传来一股前所未有的充实感,里头未被充实的部份,
在对比下显得如此空虚,偏偏杨逖却在此时悬崖勒马不再深进,只在谷口处徘徊
揩擦,享受着被她氾滥的春泉浸淫的快感,还制着她的腰,让黄彩兰就连想将腰
挺上,主动吞下他的淫棍,竟也是有所不能。「求求你…哎…给…给彩兰吧…」

  原本还想放松动作,慢慢突入,但耳听黄彩兰这般哀恳,显已再难等待,杨
逖将心一横,反正你仍受媚毒所制,又在自己的手段之下弄得欲火焚身,再难压
制体内贲张的欲火,便是不怜香惜玉,看来你一痛之后也承受得住,我又何必小
心翼翼?他微一挺腰,将淫棍又探入了少许,感觉到黄彩兰初开的幽谷正甜蜜地
吸紧了自己,里头泉水潺潺,已是润滑无比,根本无须再多加轻探了,这才将腰
狠狠一沉,拚命使力,一瞬间便将淫棍重重插进黄彩兰的幽谷当中,一点不留。

  本还以为在那余毒恣意妄为地冲击之下,便是破瓜之疼,多半也会混在那快
感当中,再无所觉,黄彩兰真没想到,在媚毒的影响之下,自己竟似对那破身的
痛楚感觉更加强烈,那一股痛犹如要将她撕裂开来一般,偏加上被杨逖全盘突入
的充实火热涨满感,起初痛仍是痛、舒服仍是舒服,但很快的这两者都混在了一
起,感觉上却仍是泾渭分明,黄彩兰虽还能感觉到那痛楚的鲜烈和那快感的美妙,
但却无法将它们分开,那痛和快完全混杂在一起的感觉,真是笔墨难以形容。

  「哎…不…不要…不要再用力了…这…唔…这…这太强烈了…不要动…啊…
痛…」

  「彩兰你不喜欢痛吗?」终於佔有了黄彩兰的身子,杨逖不由得喘息起来,
她的幽谷是那般的窄紧,被她紧吸住的快感是如此的令人陶醉,光是把黄彩兰弄
到手,这一战所花费的死伤和付出就没有白费,杨逖低下头来在她的美乳上一阵
吮吸,淫棍抽送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缓减,「多搞个几次,彩兰就会只知道爽、不
知道痛了…到时候你才知道,被男人干才是女人真正的幸福…」

  见黄彩兰柳眉微蹙,疼的像是快流出泪来,连幽谷中都似抽紧了少许,将他
的淫棍紧紧地吸住,杨逖虽是向来怜香惜玉,但也不知怎么着,看到了黄彩兰那
苦不堪言的神情,以往的侠女风骨早已飞出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娇嫩
柔弱,令人既想好好呵护,又忍不住想尽情侵犯的模样,反令杨逖胸中涌起了一
股强烈至无可遏抑的冲动,他一手贴在黄彩兰背心,使她骄人的美乳挺得更高,
另一手则顶住了她臀后,令她再无法逃离自己的抽送,幽谷反更向着他挺出,下
身的淫棍则是时而温柔、时而勇猛地前后抽动着,将黄彩兰的点点落红尽情泼洒
在床褥之上。

  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冲击,杨逖的每一击力道虽有不同,但在正身受着淫棍抽
送的黄彩兰感觉上,每一下带来的感官震动,却都强烈得可打进心窝深处,偏偏
随着他时轻时重的动作,带来的感觉却是有时舒服酥麻、有时痛楚难言,真是笔
墨难以形容,此时的黄彩兰虽已慢慢习惯了那难免的痛楚,但在快感的沖激之下,
芳心几已陷入了麻痺,只知自己正被他恣意地翻动和操控着。

  也不知是杨逖的功夫太好,还是黄彩兰被体内的余毒所驱,对淫欲的挑逗已
完全无法抗拒,虽是那般强烈的破瓜痛楚,但在身上的杨逖抽插了好一会儿之后,
强烈的痛苦却和美妙的快感逐渐融合,形成了一种痛中有快、快中有痛的特别感
受,黄彩兰只觉自己被他插的幽谷发胀发热,里头泉水如山洪暴发般狂涌着,不
知何时开始她的双臂已搂紧了身上正动作着的杨逖,浑圆紧翘的隆臀顺着他的节
奏上下挺动,迎合他的攻势,口中更不时发出娇媚的声音,鼓舞着他的侵犯。

  「哎…好…好棒…唔…求求你…哎…真的…不痛了…一点都不痛…唔…好…
好丢脸…彩兰…彩兰不会说…怎么会…怎么会这么…这么舒服的…哎…就…就是
那里…弄…再弄重一点…啊…」

  「怎么会丢脸呢?」看黄彩兰已完全沉醉於快乐当中,什么都不管了,那情
不自禁发出的娇媚言语,虽不像楼子里的姑娘那般熟练和诱人,但惟其含羞带怯,
才更像黄彩兰神魂颠倒间不能自制的喘息,「看…看彩兰你浪成这样…玉乳这般
鼓、乳头也硬起来了,叫的又这么好听…连下面都流了这么多水…这样爽才像个
女人。要叫大声点、叫得更爽更淫一点…这样会更舒服的…」

  「是…是…哎…哎哟…你…唔…好…好哥哥…你…你好厉害…每…每次都…
都插到彩兰…插到彩兰心坎儿里了…」也不知是这金衣凤凰本性如此淫荡,还是
杨逖的诱导奏效,黄彩兰忍着那愈来愈削弱的微疼,纤腰缓缓旋动起来,她发觉
这样可以让幽谷和杨逖的淫棍接触更多、磨擦更多,滋味也更美妙,那酥爽令她
的呻吟声更无法抑制了,连肉麻至极的哥哥相公话儿都出了口。

  「唔…好哥哥…好相公…啊…你…你好棒…唔…你没骗彩兰…干的彩兰舒…
舒服死了…真…真是太美妙了…啊啊…彩兰以前…以前实在太傻了…早知道…有
这么痛快…彩兰那时候…也就不会…不会拒绝了…」

  「对啊…这么舒服的滋味…偏偏彩兰你害我…害我多等了一年…到现在才干
到你…」一边喘息着,一边回应着黄彩兰的娇吟,杨逖额上已滴出了汗水,神情
却是无比愉悦,在黄彩兰身上挺动得更加猛了,同时他的嘴也不闲着,一边说话
一边品嚐着黄彩兰欲火贲张时美乳的滋味,品的黄彩兰更加舒畅,娇躯迎送更疾,
「白白浪费了一整年的时间,彩兰你…唔…你要怎么赔我?」

  「哎…好…好哥哥…亲亲相公…就…就是那儿…再…再用力点…唔…你弄得
好深…啊…弄死彩兰了…」彷彿想要把一年来夜夜受余毒所迫的难受,全都在今
夜在杨逖的冲击下抒发开来,黄彩兰吟声更媚,纤腰旋扭更疾,若非胯下床褥已
在她毫不收敛的动作之下淫雨落红遍佈,实难想像黄彩兰在上床前还是处女之身,
「彩兰都…都已经把清白身子…整个赔给你了…还不够吗…」

  「不够…还不够…」

  「那…哎…那就…那就更勇一点…」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顶点即将来到,
尤其杨逖接下来的动作愈来愈强烈,像是也快到达顶点,黄彩兰虽不知那就是高
潮的感觉,却可依本能测知,那翻越顶点时的感觉,必是美妙至极,不由得愈发
情怀荡漾,「狠狠地…狠狠地把彩兰送上天去…啊…多…多干几次…想几次都行
…彩兰…彩兰无不奉陪…一定…一定侍候得你…你舒服为止…」

  在房中一阵接一阵的呻吟,与床上肉体交接的美妙音乐合鸣当中,终於两人
都体力耗尽,在最后那甜美的舒泄之后,完全瘫了下来,不只黄彩兰再发不出声
音,连身经百战的杨逖,此刻也已无力动作,甚至连轻薄这美女的话儿都说不出
来了,只能与她偎在床上,任喘息慢慢抚平…

  杨逖和黄彩兰狂欢之后,已是雨散云收,但隔房之中旁听着的『银翼凤凰』
范婉香可就惨了,她虽不像黄彩兰那般,有未完全清除的淫毒留存身上,以致欲
火上身便无法自制,但前半夜只听隔房云雨之声狂野难歇,加上亲如姐妹的黄彩
兰被杨逖蹂躏之时的娇喘呻吟毫无止息之时,到后来呼声愈形柔媚温顺,像是黄
彩兰侠骨已酥,心甘情愿服侍於他,连事后那无力的绵软喘气,声音都像是正响
在耳边般清楚,原已心中诸事缠身,又被这魔音穿脑,教范婉香如何睡得着觉?

  其实这倒不是范婉香太过敏感,而是因为杨逖在这个房中暗藏机关,表面上
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但隔房床上和这边床上其实有铜管相通,隔房床上发出什
么声响,都可在此监听,再轻细的谈话声音都逃不过这床上人的耳去,更何况是
云雨正浓当中,黄彩兰那竭力嘶叫的声音?

  虽不知杨逖的机关,但光从杨逖打量两人时的淫邪神态,加上他不肯假手他
人,亲自将两人抱入这两间房内,搂搂抱抱当中魔手毫不规矩,那样儿简直明显
的像是写在脸上,这淫贼就是要她和黄彩兰的身子!也怪不得他要将自己置在此
处,让范婉香亲耳听到黄彩兰情不自禁时的欢喘呻吟之声,用以挑逗於她,这淫
贼果非善类,光从他使用的下流手段,便可知杨逖的为人。

  本来既陷身於天门掌中,杨逖又生性淫恶,这种事情本难避免,范婉香江湖
儿女,行事大方,对贞节之事本不怎么放在心上。但也不知是黄彩兰为救她和白
欣玉,才竭力取悦於杨逖,还是杨逖当真有这么厉害,竟以床笫淫术,将黄彩兰
的敌意完全消除,使这江湖侠女心甘情愿地成为他床上的玩物。一想到自己不只
要被杨逖奸淫,还有可能步上黄彩兰后尘,在杨逖面前做出那般不堪目睹的动作,
发出那样淫荡羞人的语音,光想像而已,都令范婉香浑身发热、难受至极。

  想到这儿她又不由得想到另一个妹子,白欣玉落入了阴京常手中,阴京常虽
在同船,房间却距得远了,加上范婉香又被杨逖的『凝芬散功丹』散去功力,耳
目灵聪大受影响,便想偷听阴京常房中动静,这平日聚精会神之下,或能勉强达
到之事,现在却光只是试试而已,都有所不能。

  罢了,罢了!范婉香暗中歎了口气,该来的避不了,得不到的想也没用,自
己的处子之身也不知什么时候会丧在杨逖之手,那有心思去耽心白欣玉呢?现在
的范婉香只能希望,自己这毫无经验的处子娇躯,能承受得住杨逖凶猛的蹂躏…
也不知杨逖在黄彩兰身上做了什么事,才会让她白璧蒙垢之时,竟会呻吟的那般
舒服,好像那过程并不讨厌难过,反而像是美妙的令人心动一般,另一边的白欣
玉美色不逊於黄彩兰,现在她会不会也正承受着阴京常一模一样的怜惜呢?

  想到这儿,范婉香不由得暗羞,自己怎么也想到了这方面的髒事上去?虽然
那早晚都要来的,而且听黄彩兰的声音,好像还很舒服,可自己怎么现在就开始
向往了呢?无论那滋味是好是坏,总也该等到事到临头的时候再去想吧!她闭上
了眼睛,心中却不由得小鹿乱撞,也不知那滋味什么时候才会轮到自己头上来?
虽心中想着快睡,但她却知道,自己今晚必然又要做些怪梦了…

  入蜀之后,众人改走陆路。一来阴京常得顺道上汉中派,与文仲宣约定入天
门赏月的时间,得离众先行,只留杨逖一人押队;二来蜀境虽算是天门的地头,
杨逖与蜀地节度使也颇有交情,一路走来地方官府倒也不太干涉,但无论如何,
这样大队人马走着,还押着好几位美女,想不惹人注目都不行。大队人马的全部
责任都得由自己负担,杨逖倒也规规矩矩,不敢太过放浪形骸。

  只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何况杨逖连改都不想改,不过是人前装模作样而已,
乖也没乖得了多久,才过了人烟密集之地,进到了几可直达天门面南大桥的山路
上头,杨逖已经再难忍耐。他招过了副堂主唐公亮,把队伍交给了他,自己则带
上了两匹马,一匹由他抱着黄彩兰骑上,一匹则将范婉香放在上头,竟大大方方
地携美离队而去,走到了另外一条人迹罕至的山路上头。

  虽是两人共骑一乘,男女有别,实在羞人,但黄彩兰竟似很享受般,在杨逖
的怀中不住磨蹭,才刚从少女变成少妇的脸蛋儿上头娇笑不歇,彷彿光这改走陆
路两天的凉待,已让恋奸情热的她难以忍受般,完全不管范婉香也在旁边,竟是
光天化日之下,便不住向杨逖索吻,活似个刚出嫁的小妇人,只泥在丈夫怀抱当
中,享那新婚情浓之乐,身外事物竟是一点儿都不管了。

  好不容易有肌肤相亲的机会,黄彩兰看来是快活,一旁的范婉香可是直打瞌
睡、没精打采。

  在楼船溯江而上的途中,范婉香总算是见识到了杨逖的坏手段,他虽一路上
只泥着黄彩兰,连碰都没碰范婉香一下,但光是每夜那断云零雨之声在她耳边的
交响,已弄得范婉香连睡都睡不好了,她每夜不是睁着眼听隔房传来黄彩兰那骚
媚入骨、犹似销魂已极的呻吟,就是闭上眼来不由自主地想像着姐姐正承受着的
玷辱,连梦里竟都不能摆脱那云雨之念的摆佈,教犹是处子的她如何受得?

  连续几夜都没有办法好好睡上一觉,连走陆路的这两天,也像有着后遗症,
便是夜间无声,范婉香的心头也总回荡着那诡异奇怪的声响,挥之不去,弄得原
本精神奕奕的范婉香,到现在竟连骑在马上时都显不出精神,浑身上下都似涨满
着一种惹人怜惜的娇慵无力,眼角浮着微不可见的晕黑,眼下也有微凸的眼袋,
彷彿落入敌手才不过是几天工夫,范婉香竟已因此消瘦了不少。

  加上黄彩兰在失身之后,竟也像是完全被杨逖征服身心一般,夜夜都和他交
欢缠绵,只白天偶尔来陪着她,张口闭口却都离不开床笫间事的奇妙与美味。落
入杨逖这淫贼手中,又是夜夜被那声音环绕不休,范婉香虽也知道自家破身之日
不远,黄彩兰一来是初尝美味,所以要找这妹子倾吐心声,二来也是为了洗刷范
婉香对此事的厌恶,让她能放开心胸,承受杨逖的淫邪手段,即便破身时也不会
太多痛楚,事后更能享受其中滋味,只她实是受不了这样的淫语侵袭啊!

  想到这儿,范婉香差点觉得腹下又升起了那诡异的火热。也不知是杨逖在饮
食中下了异药,还是夜夜被那云雨欢合之声影响,范婉香近来只要想到男女之事,
就不由自主的浑身发热,严重时腹内还像升起了火一般,一股诡异奇幻的热力不
住涌出,令范婉香浑身酸酥、难以自制;偏偏从白天见到黄彩兰时那模样来看,
她虽是失去贞操,换来的却是难以笔墨形容的美妙滋味,光看她那笑容,就令范
婉香难以自抑,真恨不得杨逖马上来侵犯自己,好亲身尝试那奇异的感觉。

  一思及此,范婉香猛力地摇了摇头,她可不是那么随便的女人,即便是无法
逃脱,处子之躯丧在杨逖手上,也是因为女子娇弱,力不能拒才因而失身,便是
和黄彩兰一般,撑不住杨逖淫邪手法的诱惑,在事后身心都被他征服,却也绝不
可能事前就对此后果心生向往,绝对不可能的!

  一方面姐妹情深,一方面也想赶快摆脱这丢人的想法,范婉香不由得想到另
一位姐妹的身上去,白欣玉落入阴京常之手也有好几天了,虽说同为天门堂主,
位高势大,不过阴京常的作风似乎和杨逖大不相同。相较於黄彩兰落入杨逖之手,
他急色的连一天都不愿等,当夜在船上就把黄彩兰破了身子,夜夜与她缠绵;但
另一边的白欣玉,遭遇却全不一样,范婉香今早虽是几天来头一次见到她,却也
看得出来,白欣玉仍保着处子之躯,看来阴京常恐怕是准备慢慢来玩她吧?

  正百无聊赖、想东想西地骑在马上,反正这马辔绳与杨逖的马相系,功力又
仍受药力所制,她纵想要驱马而逃,也逃不掉的,只能想着一些有的没的东西打
发时间,范婉香突地一惊,平日夜里听到的声音,竟像已跟定了她一般,连现在
大白天的,竟也在她耳边响了起来,只那声音在光天化日之下,四旁无人的原野
当中听到,竟格外有一种令人想入非非、心跳加速的意味。

  回过头来,范婉香显得疲惫、没多少血色的脸蛋儿陡地一红,忙不迭地别开
脸去,只觉满脸发烧。虽只是一撇而已,却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范婉香虽闭上
了眼拚命想忘掉,但入眼虽只一瞬,所看到的那幅香艳景象,却似牢牢地刻印在
她芳心当中,竟是怎么也挥不开了。范婉香本想策马远离,至少也避到远一点去,
但两马系得极近,她竟连想不听他们的声音都做不到啊!

  「哎…都是…都是你坏…看…把婉香妹妹弄得多难堪…唔…讨…讨厌…」黄
彩兰娇甜的声音,混在衣裳滑脱的窸窣声中,格外有一种惹人心动的诱惑;尤其
从黄彩兰的声音听来,她竟不怎么厌恶杨逖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的原野上便对她轻
薄,只不想让范婉香难堪罢了,而且连这坚持,彷彿都慢慢在杨逖的魔手下融化,
「哎…别这么…这么大声…婉香妹妹都听到了…不好啦…」

  「有什么不好?」亲吻的声音啧啧响起,在范婉香听来彷彿近到像在耳边,
如雷轰电闪般直冲耳膜,范婉香虽极力想撇开那香艳的一眼,偏偏杨逖却和她对
着来干,故意将黄彩兰弄得娇声不休,光那声音的挑逗,就似在提醒着范婉香,
姐姐黄彩兰现在正承受着什么样的轻薄,「迟早也要轮到她的,何况…嗯,好香
…何况这几天都没宠你,彩兰难道想等到回到家再干吗?」

  「怎…唔…怎么可能…」原本对杨逖的魔手还有点挣扎,毕竟这可不是船里
的舱房,而是光天化日下的马背上啊!即便黄彩兰的矜持和娇羞,已在夜夜不止
的肉欲挞伐中崩溃殆尽,娇躯的情欲本能已完全被他开发,从高洁的武林侠女堕
落成任由杨逖摆佈的淫妇,但要她在妹子范婉香面前承欢,还在这随时可能有其
他人打扰的状况下,黄彩兰可没那么容易适应他的猛攻。

  只是杨逖也是言之有理,夜夜欢好不休,偏在这几天全旷着自己,诱发了火
的黄彩兰也着实有本能的需要,在杨逖的魔手来回爱抚之下,怎容得黄彩兰拒绝
呢?范婉香虽闭上了眼睛,但眼前竟然浮起了一幅画,那是方才一撇之下的香艳
景观:杨逖怀中的黄彩兰已软了,钗横鬓乱、玉面生霞不说,杨逖的手不知何时
已滑入了她衣内,魔手在黄彩兰乳上的戏玩,透过那薄薄的衣裳,每根指头的动
作,范婉香都看得清清楚楚,光看都不由得心旌荡漾,何况正承受着的黄彩兰?

  只听得耳边窸窣声响,虽不愿眼见,但那香艳缠绵景象,却在范婉香的脑中
绘得清清楚楚:此刻的黄彩兰已是衣不蔽体,一边美乳已弹出衣外,正柔顺地任
杨逖搓揉爱抚,口中一边娇喘呻吟,彷彿这揉搓弄得她极为美妙,连乳尖的蓓蕾
都已硬挺,美如白玉中的一颗红蒂;而杨逖并不满足於此,他一手轻握着黄彩兰
的美乳,一手滑到她腰后,慢慢地解着黄彩兰的裙带,不一会儿黄彩兰长裙已然
松脱,夹在娇躯和鞍辔之间,那浑圆挺翘的美臀,已若隐若现地暴露了出来。

  「别…别把裙子弄掉了…」躯体相贴,黄彩兰那感觉不到杨逖硬挺的需求?
既是在劫难逃,她也不再推拒,纤手轻抱马颈,好将姿势调整到杨逖最好进攻的
位子,一边娇声地嗔着他,「弄上一番自然是好,只是…只是后面还要见人,别
…别把裙子搞掉到地上,那…可要羞死人呢…」

  「彩兰放心,我知道的,你好好挨一回吧!」见黄彩兰已是娇躯酥软,才旷
了几日已像深闺怨妇一般,将他的轻薄手段全盘接收,连看都不用看她脸蛋儿红
若朝霞、丽比春花,光从幽谷中泉水已涌,连鞍子都感到了湿气,便知此刻的黄
彩兰春心荡漾,已再不管时地不宜,还有别人在旁看着,她的芳心里满满的都是
需求,正渴望着他强烈的攻势。杨逖也不多加挑弄了,他微褪裤带,掏出已硬挺
勃起的淫棍,将黄彩兰裙子再褪下一点,抱起她轻盈绵软的娇躯,寻到位置向自
己怀中一坐,范婉香只听黄彩兰一声既甜又娇、酥媚入骨的轻吁,淫棍已尽没於
幽谷当中。

  本来虽将黄彩兰和范婉香带来此处,杨逖原只是想寻个僻静去处以解欲火,
和已对他心悦诚服的黄彩兰再好好地狂欢一番,顺道给范婉香开苞,尽展淫邪手
段,将这『银翼凤凰』也收得服服贴贴,便是白欣玉逃过了他的手,鄱阳三凤中
自己也佔了两凤。杨逖倒没想到破身之后的黄彩兰,竟如此受不住诱引,魔手才
抚得几下,已将她的欲火尽情点燃,纤腰轻扭、娇吟时作,显是欲火焚身、再难
忍耐,弄得假正经了几日的杨逖一时间竟也禁制不住,乾脆在马上就上了她。

  不过这奇遇也确有其好处,杨逖本不习惯在这崎岖不平之处与女欢好,只在
马背上听任马儿动得几下,他也尝到了其中滋味。即便他腰身毫无动作,光只靠
着双脚夹马,控制着马儿时疾时徐地跑着,感觉便已如此奇妙:当行得疾时,马
上急速颠簸,带动着他的淫棍不住又深又重地顶撞着黄彩兰谷中深处;当马儿缓
行之际,淫棍动作虽小,却在黄彩兰谷中轻磨盘旋,那时疾时徐、时重时轻,连
深击带揩磨的攻势,教正贪欢的黄彩兰那里忍得住不随着他的动作顶挺旋磨?

  虽已和杨逖云雨数度,被余毒改变的体质,加上杨逖奇奥玄妙的手法,次次
都令黄彩兰神魂颠倒,娇躯不由自主地享受着杨逖的挑弄奸淫,芳心只怨当日为
何郑平亚和赵平予要那般多事,让她迟了一年才享受到如此美事,但这样的交合
场所,连身经百战的杨逖都是头一次经历,备觉新奇,更何况是破身不久的黄彩
兰?从未受过这种刺激的黄彩兰只觉杨逖坚挺的淫棍在幽谷当中疾速挺动,勇猛
进出,次次插进幽谷深处,那种酥麻的感觉实在难以忍受,不由得连连惊叫。

  「哎…哎呀…好…好美…美…美死彩兰了…唔…你…哎哟…你太…太厉害了
…好…好哥哥…怎…怎么这样干…干的…你把…把彩兰顶的舒服…舒服透了…呀
…好…好棒…你的…你的大棒子打…打进彩兰最里面了…嗯…太…太棒了…你…
你干的好深…要…喔…又要…嗯…美…又要干穿彩兰了…唔…怎…怎么会这样美
的…再…再骑快点…顶深些…唔…彩兰要…要丢了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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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马上上马

  听黄彩兰娇吟不休,愈叫愈是甜蜜,显然整个人都已陷入了那绝顶快感当中,
檀口中的呼声既淫荡又娇媚,比以往几次淫她都要快乐销魂,杨逖不由大起满足
之感,只见他一手搓揉黄彩兰弹出衣外的美乳,大加捻揉,一手捏住黄彩兰的下
颔,将她酡红妩媚的脸蛋儿转向自己,亲蜜无比地吻了上去,享受她那小舌似想
将自己完全献上给他的吻吮舐吸,腰部随着马儿的颠簸尽情冲击她的幽谷,只靠
双脚策马,搞的黄彩兰既想大声呼叫,把心中的酥爽快乐全都叫出口来,又想任
他的舌头在口中尽情吮吸,享受水乳交融时的美妙,一时间当真舒服到不知如何
是好了。

  见黄彩兰淫呻艳吟,娇躯水蛇般地弓在他怀中缠绕摩挲,幽谷中更是力道绝
妙地挤吸啜夹着他的淫棍,如丝媚眸中透着无比浓情蜜意,在马儿奔驰当中,不
知何时黄彩兰竟已舒服地泄了精,那畅美快感令她一时间连叫也叫不出来,只能
软绵绵地瘫软在杨逖怀中,媚眼迷离、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完完全全是个身心均
被征服、胴体任由宰割的诱人样儿。

  偏偏这样依着马儿颠簸之势猛干黄彩兰,杨逖自身的体力一点儿都不必用上,
比以往还坚持得久,待得倍觉新奇,舒爽无比的杨逖终於高潮来临,在幽谷当中
精液尽情喷射,殛得她再次欢叫时,杨逖只觉随着马儿续行奔跑,淫棍儿在黄彩
兰幽谷中颠簸几许,便刺激得雄风又起,再次在黄彩兰幽谷中寻欢揽胜,也幸好
有马儿相助,黄彩兰自己不必用力也能尽情享乐,否则她体内药力未去,仍无半
分内力护身,光这样迎合杨逖的动作,怕也要把黄彩兰给累得腰折骨酥了。

  好不容易等到杨逖再次射精,心满意足,终於伸手抓住韁绳,将马儿勒停下
来,也停下了对黄彩兰的侵犯时,可怜的黄彩兰已是浑身瘫软,衣裳也给香汗浸
得透了,湿透的衣裳紧紧服贴着她曼妙的身材,又兼原已被杨逖侵犯的衣衫不整,
现下连整理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伏在马背上吁吁气喘,不知泄了多少回身子,马
鞍上一片湿滑,顺着两人的臀腿,黏液不住的滴到地上…

  「好…好哥哥…你…你把彩兰弄得…弄得快舒服死了…」

  「这样不是很棒吗?」一边低下头去,温柔地吻去黄彩兰颊上的香汗,杨逖
一边淫笑着,他原也没有想到,这在马背上搞出来的花样,竟有如此意趣,又兼
省力,到现在自己腰间仍无一丝半毫酸痛之感,轻松地彷彿还未干她之时,足可
再战一轮,教人真想多试几回,「既让彩兰又美又舒服的欲仙欲死,我也好好地
爽上一回,真舒服的到家了。等回山以后,我们再找机会出来『走马看花』如何?」

  「哎…都…都是你坏…」光听自己此刻连呻吟声都如此软弱,酥的彷彿再没
一点儿力气,黄彩兰不由大羞,偏又喜上眉梢,这般美妙的享乐,当真是前所未
有,若非自己落入了杨逖这般厉害的大淫贼手上,怕再多修个几辈子都享受不到,
「弄得彩兰这么软,还笑话彩兰…哎,『走马看花』,多美的词儿呀!用来形容
这样子…这样子新奇的搞法,真的…真的是适合得紧呢…」

  头一次尝试这般连续泄的神魂颠倒,一时间黄彩兰真是爽得浑身无力,微张
的眼儿一片茫然,根本弄不清楚四周的环境,待得杨逖轻咬着她细緻的小耳,在
黄彩兰耳边轻声提醒,她这才发现亲如姐妹的范婉香就在身边,登时羞的浑身发
烫,连脸蛋儿都红透了,幽谷当中更因强烈的羞意而紧紧抽搐,吸的还未和她分
开的杨逖一阵舒爽,本已射精软化的淫棍,竟又勇猛挺立起来!

  「哎…美…美死彩兰了…唔…求求你…好哥哥亲丈夫…彩兰真的…真的受不
了了…」感觉到杨逖竟再度硬挺,那火热的淫棍彷彿一根烧热的铁棒般直抵幽谷
深处,酥的黄彩兰顿时浑身发麻,才刚狠狠发泄过的她虽知那滋味极尽妍美,令
人留连忘返,但自己才泄过好几次,体内只觉无限虚弱,才刚被采过的鲜花那堪
再度攀折?偏偏妹子范婉香就在身畔,黄彩兰含羞之下,竟连哀求的声音都差点
发不出来了,「先…先放过彩兰吧…等晚上…等晚上彩兰再服侍你可好…」

  「好吧,这可是彩兰你说的…」故意在黄彩兰耳边轻咬几下,咬的黄彩兰酥
麻透骨,神情娇柔无比,娇哼声音比方才愈发软了,杨逖这才放松了她,在黄彩
兰耳边低声吩咐了几句,只听得黄彩兰脸儿一红,又似羨又似妒地飘了范婉香一
眼,对着杨逖娇羞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婉香…过来彩兰身边…」

  听到黄彩兰的招呼,范婉香一时竟没反应过来,只呆呆地挨在马背上。方才
杨逖一时兴发下策马奔驰,时快时慢,两匹马儿系在一起,连带着范婉香座下的
马儿也被带着时跑时停。原没怎么骑过马,又兼范婉香被药力所迫,浑身犹然酥
软乏力,她原还深怕一个不小心会掉下马去,偏又不能出言打扰乐在其中的杨逖
和黄彩兰,范婉香也只有紧紧抱住马颈,任由杨逖驰骋不休。

  这样任人摆佈的感觉原已使范婉香极为难受,偏偏眼前耳边传来的景象声光,
又在在那般不堪入目,范婉香原打算闭目不看,只双手抱紧马背,想塞耳勿听却
是没法了;偏偏黄彩兰似要挑战她的矜持一般,在杨逖的挞伐下竟是声声句句地
软语媚吟,彷彿整个人都沉醉了似的乐在其中,混着那肉体交合时禁不住的廝磨
声响,以及随着马儿急驰时汁液飞溅落地的声音,更像巨锤般声声打入范婉香的
心坎里,将她的矜持和自制一片片地打破打碎,打的她心跳愈来愈快,脸儿也愈
来愈是酡红发烫。

  待得范婉香发觉之时,她已睁开了眼睛,将杨逖和黄彩兰在马背上尽情交合
的淫模浪态全收眼底,专注地像是想将两人的每个动作、每个声音,都记得清清
楚楚一般。偏生黄彩兰的身心全盘沉醉在云雨当中,根本没管范婉香正在身边看
着,呻吟的语音无比淫荡,随着每次高潮泄身,那甜美的声音就像又被推高了一
阶,勾的范婉香芳心更是想入非非,看直了的眼儿更被吸的再无法移开目光,心
中只想将那正在姐姐幽谷中进出的淫棍看得更清楚更明白,再也难想其他。

  边看边觉得浑身发热,杨逖抚摸黄彩兰的每一手,都像是抚在自己身上一般,
黄彩兰每一声甜蜜的呼唤呻吟,都像是要喊进自己的心底一样,连黄彩兰被他吻
住的时候,范婉香都情不自尽地樱唇发热,就好像…就好像是自己正被他吻着。
等到杨逖二次劲射,将已爽的失魂落魄的黄彩兰弄得尖叫一声,娇嘘气喘之时,
范婉香竟也像自己到了高潮般酥了下来,她到此时才发觉到,不知何时自己的幽
谷当中竟也已是泉水泛动,虽没像黄彩兰那般汹涌,那湿润却再瞒不了自己。

  也因此,虽知已泄得娇声求饶的黄彩兰,在听杨逖摆佈几句之后,脸红耳赤
地招自己过去,多半没有好事,说不定…说不定就是轮到自己的身子要给杨逖糟
蹋了,偏生范婉香也不知是已放弃了脱身之望,才乖乖听话,亦或是她已被杨逖
和黄彩兰那般情投意合的云雨之欢诱发了情兴,正渴望着杨逖佔有自己呢?嫩颊
晕红的范婉香二话不说,乖乖策马走近黄彩兰身边,听凭吩咐。

  见范婉香乖乖地过来了,又兼脸红耳赤、神情既羞且媚,在娇躯发热之下,
那处女幽香更是娇馥无比地散在身畔,光闻嗅就令人为之销魂,黄彩兰自知自己
方才毫无保留的狂欢淫浪媚姿,已完全被范婉香收入眼中,才将这白纸般纯洁的
二妹弄得这般羞人模样,连腿间擦着马鞍处都似正泛着浓郁的女体馨香,光想那
景况就令人羞不可抑,偏偏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更羞人呢!

  「好…好婉香…把彩兰…把彩兰抱到你的马上吧…」

  听到姐姐声音微发着颤抖,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体内充满了无比的满足,
和舒泄后的娇柔的自然反应,范婉香脸儿更红,探出的双手虽听话地扶着黄彩兰
汗湿的娇躯,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把这刚在男人身上爽过,到现在还娇慵无力
的美姐姐抱到自己的马上来。

  折腾了好一阵子,靠着等不下去的杨逖出手相助,好不容易黄彩兰无力的胴
体才转到了范婉香的身前,只是她终於离开杨逖淫棍时,那轻不可闻的「波」的
一声,加上幽谷空虚之后泉水再无半点抑制地流泄出来,黄彩兰的娇躯不由得异
香环绕,玉腿上头那流上的汁液反光,真艳的令人眼儿发直,那感官上强烈的刺
激,差点令范婉香纤手发软,连扶都扶不住黄彩兰的身体了。

  才让黄彩兰坐好,范婉香突地轻哼一声,只觉腰间一紧,杨逖的魔手不知何
时已环上身来,一把就将她抱到了自己的怀中。时值炎夏,范婉香的裙子本薄,
又兼被方才黄彩兰承欢时的媚态挑逗,幽谷当中已是湿润无比,给黄彩兰留在鞍
上的湿滑黏腻香气一蒸,登时酥的范婉香彷彿薄裙都消失了一般,连玉腿都无力
夹住,幽谷中的汁液登时涌了出来,浸湿了他的身体,简直就像在提醒着杨逖这
大淫贼,范婉香正被逗弄的欲火烧身,对他的侵犯再没任何一点点抗拒之意了。

  「现在…可轮到婉香你了…」杨逖嘴上邪笑,手上也不含糊,虽没急色地褪
去范婉香的衣裳,但两人既贴体而坐,他的手自是乐其所望地一边一个,将范婉
香那胜似行将盛放花蕾的美乳给握在手中,表面上虽未用力,但光靠掌心处肌肉
的摩挲搓揉,滋味已是难当,他也知在船上时范婉香夜夜都『旁听』着他和黄彩
兰的肉欲交接,两人的呼声和喘息声声句句都逃不过她的耳去,再加上方才眼见
黄彩兰放浪的模样,此刻的范婉香春心荡漾,绝对是无法抵抗他的挑逗的。

  从被他抱入怀中的那一刻,不,应该说是见到他在马上轻薄黄彩兰的那一刻
开始,范婉香的芳心便不由得忐忑狂跳,在见到黄彩兰和杨逖的尽情狂欢,听到
那爱欲情浓的娇呼时,她更是不由自主地呼吸急促、脸红耳赤,不劳杨逖动手已
是情动非常。此刻的范婉香已再不管杨逖乃淫贼一名,还是姐妹们的大敌,此刻
的她那理性的反抗已全被欲火抹消,一心只向往着和黄彩兰一样,在杨逖的淫棍
之下享尽艳福,被他征服的神魂颠倒,再不想也不愿离不开这淫贼的魔手了。

  「等很久了吗?」

  听杨逖在耳边轻吟,就像是在提醒范婉香她已情热如火,处子之躯只待男人
的侵犯佔有,范婉香浑身一震,理智醒了一醒,偏偏此刻手足兀自酸软,便想逃
也逃不出他的手;加上杨逖可没把她像黄彩兰那般掌握,现在的范婉香正面面对
着他,一双酥胸全在杨逖的掌握当中,被他轻揩慢磨,竟连双手都不知何处放,
害羞到极点的脸蛋儿也再离不开他灼灼的目光,满腔欲焰在这言语挑弄之中更见
炽热,只羞的范婉香娇不可抑地垂下头去,竟不由自主「嗯」地应了他一声。

  「那么…现在就让杨逖干你好吗,我的好婉香?」见范婉香再无任何抗拒之
力,对他这无礼至极的问话,竟也只能娇羞地回应一声,显对即将来到的命运已
存心接受,杨逖不由大乐,天下还有什么,比让原对自己不屑一顾的女子,在自
己的手段下,变得对自己百依百顺,任由自己採摘还要快乐的呢?「婉香想自己
脱衣裳,还是由我代劳?」

  娇滴滴地撇了杨逖一眼,范婉香虽是害羞地低下头去,发着颤的纤手却已慢
慢开始了动作。随着范婉香玉手到处,她那一身薄薄的衣裙,一件件地减少,飘
雪一般地落到了马儿身侧,到最里头的贴身内衣时,范婉香的手虽更加颤动不休,
连解扣都费了好长时间,却仍是大胆地继续动作,不一会儿范婉香已一丝不挂地
裸露在他眼前,神色既羞且媚,满怀春色全任他一览无遗。

  见范婉香竟如此大胆,真令人想像不到,杨逖差点为之呆然,黄彩兰对他的
挑逗无法抗拒他还有法理解,那是因为她体内余毒未去,留存在娇躯当中不断刺
激着黄彩兰的春情,因而对男人的爱抚特别照单全收,极容易被诱发春情;但没
想到范婉香不过被他摆佈着旁听了好几晚黄彩兰的淫呻媚吟、眼见她沉醉性爱时
的妖媚入骨,竟就变得如此合作,任凭摆佈,看来她的意志比自己所想还要薄弱,
光这几下手段,已令范婉香春心大动,对本能的渴求再没任何的防禦可言了。

  缓缓探出双手,将范婉香一双美乳纳入掌握之中,杨逖不过揉弄得几下,已
惹得范婉香娇躯不住发颤,虽是强忍着没有放声,双手却已按上了他的肩头,好
支撑着随着可能发软倒下地上的胴体。这也难怪范婉香软弱,一来她欲火已炽,
二来方才被杨逖爱抚双峰时还隔着衣裳,现在却是赤裸裸的接触,感觉自然更是
强烈,范婉香只觉自己在他的玩弄之下,娇躯不住发颤轻扭,脸儿更是媚红火烫,
诱人至极点,表情充满了情思难禁的媚荡爱意,在杨逖的把玩之下尽显风情。

  「现在…轮到婉香了,」见范婉香如此神态,以杨逖的经验,那还不知此女
春情勃发,亟需男人的满足和慰藉?但杨逖可没这么容易满意,范婉香之美丝毫
不下於黄彩兰,他可要好好玩她一玩,绝不满足於范婉香被动的投降,他要再加
手段,把她逗弄至欲火焚身,完全去了羞耻之心,再将她的身心完全佔有,这才
心满意足,「该轮婉香为小逖宽衣了。慢慢来,千万别急哟!」

  听杨逖竟劝自己「别急」,范婉香娇躯一阵火热,胸前被他掌握的蓓蕾处传
来一股股男性的阳刚气息,亲蜜已极地灼入她的美乳之中,马上便蔓延到全身,
刺激的范婉香差点要叫出声来。她虽也知道今日自己破身难免,一颗心也早已沉
醉在那美妙的遐想当中,但要她为男子宽衣解带,这可真是教范婉香难以接受;
偏偏范婉香体内欲火已旺,杨逖又在发言的当儿对她的美乳大加侵犯,轻揉慢捻、
连抹带挑,只弄的范婉香脑中一片昏茫,香肌炽热难安,一阵难以言喻的冲动当
中,她的手已不能自主地伸了出去,触上了杨逖也已汗湿的衣裳,虽是颤抖,却
再离不开了。

  感觉到杨逖手上传来的快感愈加,范婉香一时之间只觉口乾舌躁,也真不知
该怎么办才好,现在的她只想赶快有点儿动作,好把心思转开,一点点都好,总
比这样僵着任他玩好吧!不知不觉间范婉香的纤手已娇颤地动作起来,虽然快不
了,却是毫不退缩地脱着杨逖的衣裳。一来范婉香头一回为男人宽衣,动作难免
稚拙生硬;二来杨逖的手也不规矩,一边口里发声,教导范婉香的玉手该在那儿
多用点力,该在那儿解扣轻扯,一边魔手却在已情热如火的范婉香那敏感至极的
美乳上爱抚留连、搓弄不休,弄得范婉香腹中似有燎原之火,烧的她神智迷茫,
娇躯颤抖更甚。

  也不知过了多久,好不容易等到两人终於裸裎相见的当儿,初次这样赤裸裸
地被男人爱抚挑逗的范婉香早已克制不住,雪白无瑕的肌肤泛起了肉欲的酡红,
在他双掌之中美乳尖端的蓓蕾,更已被体内的强烈欲火烧成了诱人无比的玫瑰红
色。杨逖只见眼前的美女雪颊晕红、神态娇羞,虽仍含羞带怯地不敢放声呻吟,
只在鼻间透着微不可闻的轻哼,但一双玉腿却已背叛了她的意志,主动跨到了杨
逖的大腿上,那大开的幽谷当中泉水泛溢,温热的汁水早润上了他的肌肤。

  虽还不敢主动将双手按到他肩上,将那处子娇嫩之躯尽送予他那硬挺的淫棍,
但光看范婉香双手后撑马颈,将热情的娇躯挺到他眼前,让那幽谷当中犹如黄河
氾滥般的汁液倾倒在他身上,杨逖也知范婉香真心的渴望了,他本还想多玩她一
会,待得范婉香欲火焚身、春心荡漾,处女元阴全然展泄难收之际,再狠狠地採
补她一番,好保持自己的体力,足以夜夜征战,将两女送上仙境,使她们完全变
成自己的禁娈,但看范婉香此刻那娇羞中的热情竟如此诱人,教人如何忍耐?

  将心一横,杨逖也顾不得那许多了,此刻的范婉香身心全被欲火所佔领,一
心只渴望着他佈施甘霖,身为男子汉大丈夫,那能令她如此渴待而不予满足呢?
他双臂抱住范婉香玉腿,大手托住了范婉香挺翘的圆臀,调整着姿势,将范婉香
那泛着娇羞艳光的幽谷口紧贴着淫棍顶端,犹如旋磨儿般摩弄起来,一边俯身去
吮含着范婉香的美乳。

  美乳落入他的口中,被他的舌头灵巧地玩弄着,感觉可比双手更加厉害,已
烧起欲火的范婉香本已无力抗拒,何况敏感无比的幽谷处,竟被他的淫棍这般火
辣辣的摩擦着,范婉香体内情欲更是贲张难收。再加上…再加上他已用上了那令
姐姐爱不释手的宝贝儿来玩弄自己,显然自己的处子身很快就要丧在他手中,芳
心被这不着痕迹的轻薄弄得一阵乱,范婉香的哼声不由更媚了。

  「求…求求你…啊…别…别再玩了…」不知何时,范婉香已不能满足於被动
地任杨逖爱抚,她的双手已搂住了杨逖的头,纤巧的玉指插入了他汗湿的发中,
一双美乳更贴紧了他的嘴儿,享受他更深入的吻吮;若非一双腿儿被他把住,再
难自由动弹,怕情热无比的范婉香早忍耐不住,要主动沉坐下去,让那幽谷被他
的淫棍给充实,好亲身体验黄彩兰也曾体验过的快感,「求…求求你…婉香受…
受不住了…婉香要你…想要你…真的…婉香要你啊…给…给婉香个痛快吧…」

  「这么想要啊?」听范婉香终於忍耐不住,主动开口向他索求,又挺胸向他
脸上摩弄,显已情热难耐,杨逖心中大爽,一张嘴在她乳上吮吸更急,鼻子也更
贪婪地吸取着她的乳香,「说个清楚吧!好婉香…你想要什么?叫大声一点、淫
荡一点、亲蜜一点,不然…可就不给你哟!」

  「是…好相公…好哥哥…婉香想要…你的大棒子…插…插到婉香的穴里头…
尽情地干婉香…毁掉婉香的纯洁…佔有婉香的处子之躯…让婉香变成女人…啊…
求求你…把婉香搞成淫妇吧…」

  本来这种淫荡话语,就是打死范婉香她也是说不出口的,就连刚被杨逖所擒
的那一天,范婉香也着实无法想像,这般不堪入耳,连妓女怕都说不出来的话,
竟会从自己的樱桃小口中激喊出来。但连着几夜都在杨逖和黄彩兰的云雨之声中
入睡,睡梦里也都是缠绵春梦,这羞人无比的言语,她光听都听黄彩兰叫的声嘶
力竭,那时虽为之羞意大增,却没想到夜夜聆听下来,已似刻石一般深入人心,
在杨逖的引诱之下,范婉香竟不由自主地娇呼出声,比黄彩兰所言还要淫荡。

  话一入耳,范婉香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微微一惊,见杨逖也露出了
惊讶的神情,身边的黄彩兰更是一幅吓得目瞪口呆的模样,彷彿不敢相信这话会
从她口中出来般。本来给这一顿,范婉香该可以恢复些许神智的,怎奈杨逖闻言
大喜,彷彿真将她当成了妓女般再度口手齐施地大玩特玩;加上话方出口,范婉
香心中彷彿有什么断了线一般,什么理智、什么矜持,竟像一下都被这话儿给打
烂了,虽是羞煞,但却有一种放松般的轻快感从心中升起,让范婉香一时之间整
个人都松弛了,不经意间口中更是娇语连绵,连声音都甜的似可滴出蜜来,更别
说那脸蛋儿了。

  「求…求求你…婉香想…想要你干…想要你插…啊…真的…是真的啦…求求
你…好…好哥哥…好丈夫…亲亲丈夫…求求你快…快点佔有婉香吧…婉香等…等
不及了…你看…你看婉香下面都…都这么湿了…拜託你…婉香好…婉香好热…好
想要你进来…哎…婉香最爱的好哥哥…快给婉香吧…婉香什么都给你了…求求你
…别…别让婉香一直等…哎…婉香都…都流这么多水了…啊…」

  被范婉香那娇婉柔媚的呻吟弄的心痒难搔,杨逖只觉口乾舌躁,腹中也似烧
起了一团火,那淫棍在范婉香香甜的汁水浇灌之下,早硬挺地生疼,杨逖自己都
快要忍耐不住了,那经受得起范婉香这般销魂的软语相求?他双手控住范婉香香
汗淋漓的纤腰圆臀,腰身一挺,早已蓄势待发的淫棍一口气便突入了范婉香的幽
谷,狠狠地完全没入,充的满满实实,竟一点儿也没留在外头!

  随着杨逖的挺腰抽动,范婉香娇躯不由自主地娇颤起来,在他怀中不住扭腰
挺臀,好更深切地承受他淫棍的抽送挺拔。也不知是情热已达极点,还是方纔那
淫荡至极的呻吟作祟,虽说才破身便遭这般勇猛地插入,但范婉香竟从开始就连
幽谷中的痛楚都感受不到,异常兴奋的她在幽谷初次陷落的那一刹那,便已被快
感所吞没,陷入了极乐当中,落红和快感的汁液,在杨逖的深深抽送当中一波波
地被抽出,不只是马背和鞍辔被染了色,连抛到了马下的衣物都无法倖免於难。

  双手半抱半抓着杨逖的背,范婉香只觉体内的快感,随着杨逖挺腰抽送而愈
发狂野,娇躯在那快感的推送下不由得抱着抓着他更紧,指甲不知何时已深深陷
入了杨逖的背肌。背心的痛楚在这挺腰抽送的快感当中,是那般的微不足道,对
杨逖而言一点儿阻碍也没有,反而更加深了他的快感,让杨逖愈干愈深、愈刺愈
猛,干的范婉香的娇哼呻吟,逐渐变成了无法自拔的娇吟高喊。

  「哎…好美…啊…要美…美死婉香了…唔…啊…好…好哥哥…你的大棒子…
真…真是太厉害了…唔…干到婉香最里面了…啊…好…好热…啊…好舒服…啊…
嗯…啊…好…好哥哥…你…你太厉害…唔…你要…要插死婉香了…给我死吧…啊
…我泄了…好哥哥…好丈夫…求求你饶…了…啊…啊…婉香死了…要死了…我…
啊…嗯…啊…好厉害…你…好棒…好亲亲…啊…好哥哥…啊…嗯…啊…嗯…哎…
婉香要…爽死了…好丈夫好哥哥…给我吧…啊…死了…死了…啊…呜…啊…」

  在纤腰轻旋、挺臀挨插当中,范婉香突觉得颈后软软热热,一股温暖柔软的
感觉传了上来。在被杨逖抽送的极端快感当中,范婉香好不容易才能抽身,一边
回应着他的动作,一边努力让自己回头去看,只见黄彩兰不知何时已来到身旁,
脸儿发热、媚眼如丝,动作虽仍酥软的像是没了骨头,可那娇媚之态恐也不差自
己多少。加上黄彩兰也不知那儿来的力气,一见到范婉香回头,樱唇竟已吻了上
去,顿时将范婉香呻吟不绝的小嘴儿堵的严严实实,一句话儿都说不出来了。

  耳边一时没了范婉香的淫语回应,杨逖腰身虽没停止动作,淫棍更在范婉香
谷中大肆开採,却也不由得抬头去看,没想到却正见两个正陷情欲当中的美女唇
舌交缠,吻的甜甜蜜蜜的情景。杨逖何等经验?一看便知是黄彩兰虽才刚在自己
棍下舒泄过几回,到现在仍没多少力气,但眼看他和范婉香如此热情如火,一时
难耐之下竟也凑了上来。眼前这情景如此妩媚,加上两女都已被自己佔有,杨逖
倒也不想阻止她们,只想一边干的范婉香神魂颠倒,一边看她俩上演的好戏。

  如此可就苦了范婉香,她既舍不得松开抱住杨逖的手,又舍不得姐姐那唇舌
间美好的吻吮,偏前后的来势一样凶猛,教她怎能兼顾?一边随着杨逖的挺动而
扭腰相迎,一边销魂地投入在黄彩兰唇舌的诱引当中,范婉香只觉自己幸福到了
家,整个人都被那满满的饱足感佔有,舒服畅美充满了全身,这样子两头烧的姿
势动作虽不好反应,但对她来说,这么点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

  也不知这样弄了多久,黄彩兰突觉口中范婉香的香舌微一抽搐,本来缠绕着
她舌头尽情品味的动作也顿时停息,知道是范婉香的高潮到了,双手连忙环过了
范婉香娇躯,绕到杨逖的背上,两人一前一后,将范婉香夹的透不过气来,只听
得范婉香一阵发不出声的美妙娇吟,夹在两人当中的汗湿胴体一阵甜美地轻颤,
整个人登时垮了下来,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泄精后犹然沉醉其中的艳丽桃红光泽,
显是已尝到了生平头一次的泄阴快感,舒服的连喘息声都似化入了蜜汁般甘甜…

  虽因鄱阳三凤出事,致使正道联军士气大挫,但也因此使得众人更加清楚,
若不早解决天门问题,下一个倒楣的就不知是那个门派了,故各派均捐弃成见,
一切以军发天门为先,虽说时值夏季,盛夏兴兵未得天时,行军之间最是艰难,
又为了及早到达天门,众人奔行极速,一日便行了两日路途,待得众人进入天门
所在山区之时,人马均已疲惫不堪,连报仇心盛的郑平亚都得先好生休息再说。
如果不是有职司天门耳目的白宁枫掩护,使天门得不到他们进犯的消息,以他们
现下的疲累,别说击破天门了,若消息外泄,惨遭天门急袭,怕全军覆没的可能
性都是有的呢!

  以郑平亚原先的看法,我方实力远较天门坚强,又有白宁枫做内应,白宁枫
的席云堂驻守天门总堂的西向大桥,虽不若面南大桥那般坚固宽阔,但若要将全
军送过去,不管面南大桥的季韶和费清瑜两堂人马,以及东向大桥的阴风堂阴京
常所部,直捣天门总堂,擒贼先擒王,先解决杨干和杨逖等人,在天门中人毫无
防备,又有白宁枫照拂的情形之下,该不是毫无可能的。

  这计策表面上有些急进,若是白宁枫临时动摇,又或者他掌控不住所属,席
云堂内有人暗向总堂告变,让杨干及时抽调季韶或阴京常部属回援,恐怕胜负难
定,几可说是冒上极大风险,但说实在话,不只各派中的少壮人马,连向来稳沉
的赵平予都蛮赞成这一招,一来我专敌分,容易见功,二来一举摧敌首脑,总堂
既破,任季韶、费清瑜和阴京常再有能为,也无回天之力,说不定还能劝降三人
归伏於白宁枫麾下,收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己方的损失也可大幅减少。

  但这计划一提出来,却马上给尚光弘和梁虹琦否决了,竟连向来对赵平予百
依百顺的蓝洁芸,都没发话支持赵平予,余人更不敢拂逆这几位年高德邵的前辈
意旨。反正己方已神不知鬼不觉地探到了天门近处,在白宁枫的掩护下,全没给
杨乾等人发觉形迹,又何必冒此奇险孤军深入?依尚光弘和少林空灵大师彻夜研
商的看法,我方可分兵三路,各走一桥,一口气将天门联外的道路全盘封闭,然
后三路大军齐发,在天门总堂处会师,那威势光吓都可以把天门中人吓死一半,
到时候我众敌寡,失了三桥后天门气势又再难提振,杨干虽有盖世武功,又岂能
与我方争锋?

  这个计划虽较为万全,一来天门对我方仍无半分戒备,季韶所部实力虽强,
在奇袭之下我方却是可保必胜,二来己方势力强盛,白宁枫又已和原属其下的阴
风堂副堂主沈世珍通了气,着他在阴京常与我方大战时里应外合,内外受敌下阴
京常势必难支,只要佔了天门联外三座桥樑,足以保持进可攻、退可守的道路,
我方已可算是胜券在握,实不必孤注一掷、险中求胜,但赵平予却是怎么也不想
赞成,其实他也知道,这样坚持实则为了自己的私心,赵平予绝不希望正面和阴
京常冲突,更不希望在激战中迫得要和天山派的项家姐妹动手,但无论如何他就
是松不了口。

  听赵平予和尚光弘等人辩论着开战方略,本该为自己的想法辩护的郑平亚却
在此时沉默了,等到赵平予一番话说完,这才不阴不阳地开了口,「师父和大师
所言思虑深远、计划缜密,远非平亚初出茅庐所及,平亚自应依从。平予啊,你
就别硬撑了,这样孤军深入急进那能成功呢?」

  听郑平亚这话,等於把提出急进论的策略责任全推到了赵平予身上,赵平予
便修养再好,也不由气恼,我这番激辩,可是在帮你的想法说话,你却在此时拆
我的后台,还指自己愚鲁硬撑,实在是…心中也不知该如何形容,赵平予气的满
脸通红,若非蓝洁芸偷偷地扯了扯他的衣袖,着他先坐下来,怕赵平予的怒气真
忍不住要当场爆发。

  见赵平予虽坐了下来,脸上神情仍是气鼓鼓的,蓝洁芸纤手不由得轻轻按住
了他的手。

  「对不起…」

  「没…没关系…」虽是一肚子火,但无论如何,赵平予也不会向蓝洁芸生气
的,只要平心静气一想就知道,她是真的为自己着想,赵平予虽曾是郑平亚师弟,
又和尚光弘通家之好,终究只是武林中的年轻小辈,若在此时因怒失态,一来传
扬出去对赵平予的将来绝非好事,二来郑平亚对他的不满已溢於言表,若非忌着
尚光弘和赵平予的关系,怕早已寻事发作,此时绝不是赵平予可以使性子耍脾气,
让尚光弘也闹得没脸的时候。「我知道…是平予失态,平予会忍着点的…」

  「不只是什么失态的问题,」附耳在赵平予耳边,蓝洁芸的声音放得极轻,
一点儿都不想让第三人听到,「其实是因为你刚刚的一句话,让郑平亚改变了主
意,所以他才支持缓进的。」

  「我说的话?怎么会?」听得眉头一皱,赵平予仔细回想,却是怎么也想不
出来,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奇怪的话,让郑平亚改变了主意,竟让自己变成孤军奋
战,差点和尚光弘起了冲突。

  「就是平予你说,『一口气摧敌首脑,总堂既破,任季韶等人再有能为,也
无回天之力,说不定还能劝降三人归伏於白宁枫麾下,收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的这句话。」见赵平予仍挠首苦思,怎么也想不透其中关键,蓝洁芸柔柔一笑,
安慰地拍了拍他的手,「郑平亚对天门恨入骨髓,因为破敌事大,才勉强答应白
宁枫的条件,让日后以他和杨巨初为中心重整天门。他既如此深恨天门,又岂容
得白宁枫兵不血刃地收降三大堂主,重整天门势力?尚前辈和空灵大师也看出了
此点,为了减少日后又一个强大天门的可能性,才要缓缓而进,逐步将天门势力
歼灭。」

  「原…原来如此,」原本绷起的肩膀松了下来,赵平予点了点头,他也不得
不承认,蓝洁芸的看法其实有其道理,尚光弘的战法虽可能造成我方较多死伤,
却是为了日后打算,郑平亚的想法感觉上虽有些儿因私害公,却也是正正当当的,
只这想法绝不能公开言明就是了,尤其不能让白宁枫知道,「洁芸还是比平予聪
明,平予怎么想还是身在庐山,完全猜不到其中关键。」

  身为与天门最深仇大恨的郑平亚既转了向,少壮派的急进论登时失去了声音,
立时便从战法的选择进入了工作分配的阶段,只没想到在这儿又出了状况。

  原本在尚光弘的老谋深算当中,白宁枫算是己方的人,西向大桥该不用分配
多少兵力;天门的实力以面南大桥这边最强,五大堂主中的季韶与费清瑜两堂人
马皆驻守於此,故己方该把主力放在面南大桥这边,趁敌人对我方潜入之事尚不
知情的时候,於卫哨守兵戒心最懈的凌晨时分发动突袭,一口气解决季韶主力;
东向大桥那边的阴京常属下有副堂主之尊的沈世珍作内应,只要动手之时沈世珍
没有临时胆怯,战胜应是举手之劳,因此阴京常这边不用摆上尚光弘这般名列风
云录的高手,只要多放几个派门,看来兵多将广、威仪盛壮,便可使沈世珍不致
於临阵退却。

  只他却没有想到,本想将华山、终南和衡山三派人马放在东路的计划,竟会
遭到华山派掌门长孙宗的反对。在长孙宗以为,东路这边阴风堂人马并不多,阴
京常武功又是五大堂主之末,对付他根本不必放置太多兵力,便是沈世珍临阵退
缩,敌方的实力也不够看,只要华山派的战力就足以控制情势,处置阴京常等人
而有余;至於终南和衡山两派的人马,就不用参与东路之战了,让他们参与面南
大桥这硬碰硬的突破,增加己方惟一一场硬战方面的实力,才是当务之急。

  心中暗骂长孙宗此议未免太过轻敌,但尚光弘其实也知道,长孙宗意在争功,
又不想付出太多门人损伤的代价,才想一肩担起对付阴风堂的任务,反正有沈世
珍卧底,阴风堂战力又弱,若交战之中沈世珍能一举袭杀阴京常,继统阴风堂人
众,华山派佔领这座桥樑的任务可就轻松多了,或许还能兵不血刃,一举破敌,
可远比面南大桥这一路以少林派为主的激战容易建功。

  本来阴风堂中还有个阴风十八军的建制,可阴京常虽没明白表示,但那神神
秘秘的阴风十八军,据白宁枫所说,根本只是瞒骗外人的名目而已,实际上根本
没这支战力的存在。光从阴京常口中所说阴风十八军的训练地叠云塔,白宁枫便
曾暗地里亲自去探过,只见塔中机关满佈,却没半个人影儿,更没一点儿有人出
入之迹,显见这阴风十八军恐怕仅有名目,纯是用以欺骗外人而已,只是阴京常
处事小心,竟连自己人也瞒着,口头上怎也不肯承认这『虚张声势』之计。

  不过华山派向为各儒家宗派之首,又兼地近关中,和朝廷来往密切,不少藩
王子女都在华山习艺,朝廷威严虽在几十年前的大乱中丧失不少,地方上全由节
度使当家,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已衰微但朝廷仍有些影响力,财力上支援
不缺,华山派的声威也仍是武林一方之霸,绝不可轻易得罪,反正阴风堂的实力
不强,实不足入众人法眼,让华山派满足於这头功也就罢了。

  更重要的是,连终南和衡山两派,竟也赞成华山此议。这原教郑平亚着实吃
惊,阴风堂那边人马最弱,又有人里应外合,照理说是最好立功的地方,听到长
孙宗之意时,他原本还在担心两派会出言反对,没想到两派竟是异口同声,宁可
担负面南大桥这边最为危险的攻坚任务,弄得尚光弘和郑平亚就算想要反对,还
想增兵此路,最后也只有妥协,让华山派独当此任。

  其实仔细想想,倒也不难想出端倪,华山派向来自恃甚高,虽在联军之中,
言谈行动之中还是摆着架子,还不只是掌门长孙宗而已,连其余弟子也是一幅眼
高於顶的骄傲样子,想必华山恃有朝廷这雄厚的后盾,和其余各派处得并不好,
连少林这佛门之首,受过策封的天下第一大派都不怎么放在眼内,其余各派更是
一路受气,若非尚光弘等人从中斡旋,调停争端,怕早有萧墙之忧,怪不得终南
和衡山两派宁可选择较有损伤的任务,也不愿佔这好处,和华山派一同出手。

  换了是郑平亚也不想和华山一道,若非此次联军太过浩大,虽是尽量行事低
调,仍不免惹人猜疑,如果不把和朝廷关系较好的华山派拉进来,好安抚朝廷方
面,一旦给他们误会联军并非要对付天门,而是群集造反,意图争夺大唐天下,
那时要收拾残局可就难了,最惨的还可能消息外漏给天门知道,到时候可就偷鸡
不着蚀把米,权衡之下也只有和这惹人烦厌的华山派一路,订立计划之时还得特
别当心,不但要把首功让给华山派,还要小心不让他们受创太重呢!

  时已入夜,正值戌时中,一条纤细的人影儿犹似化成了一缕轻烟,神不知鬼
不觉地溜入了阴风堂中。一来那人影轻功极其高明,二来阴风堂这一边所处较为
偏僻,卫哨的戒心也不高,再加上今夜乃新月之夜,顶上只有几粒星光在闪,厅
堂灯光之外几已是一片黑暗,最利武林高手伺机而动,除非心有定见、特意警备,
否则光只靠肉眼做平常的巡视,根本看不出有人偷入的痕迹。

  沾地的手足轻若狸猫,一点儿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加上阴风堂中的警备也太
差,要道处连个哨兵也没有,比起来桥樑两头那打瞌睡的哨卒还算有点警觉哩!
那黑影左窜右绕,没花多久时间,已找着了阴风堂主的书房,只见案上烛火如豆,
一个貌不惊人的中年男子就着烛光正看着手中的帛书,时而皱眉时而沉吟,也不
知正考虑着什么。虽说双方没有通名道姓,但光就这地点来看,那黑影便猜得出
来,这貌不惊人的汉子,必是天门五大堂主中的阴风堂主阴京常无疑了。

  倒不急於打草惊蛇,伏在窗下的那黑影微微竖起了耳朵,监听着房中的动静,
除了阴京常外,隔邻房内还有一个轻柔平稳的呼吸,听似曼长调匀,内中却有点
儿被压抑的感觉,时有促急之象。这种呼吸方式前所未闻,那黑影偏首想了半晌,
才猜到其中可能:想必隔邻房中是个被阴京常擒下的人,功力虽是不弱,但却被
他用特殊手法制住功力,才会时有呼吸促急之象,若非那人正睡得沉熟,怕连呼
吸都不会像这般曼长调匀呢!那人恐怕就是被天门所擒的鄱阳三凤之一吧!

  那黑影暗暗一笑,鄱阳三凤乃江湖草莽,与自己这来自名门华山派的高手相
较,可说有着天壤之别,无论武功家世、品学才貌,都不可以道里计,自己根本
不必为了救她们而暴露形迹。

  何况自己此来非为救人,乃是为了华山派明日进击阴风堂,先来搜集情报,
观察此间地形,若是交上好运,说不定还能乘人不备刺杀阴京常,到时候群龙无
首,沈世珍也只有乖乖听凭华山派摆佈的份儿,这一仗华山派非但佔了头功,还
能兵不血刃,功劳也不让阴风堂的降卒夺了去,此役之后,看少林派还敢不敢不
奉本门为正派之首?想到这儿,他差点忍不住要在面罩之下嗤嗤一笑,心中还真
不禁要感佩师父长孙宗的智慧,竟能想出如此轻松见效的方式,一举见功。

  想到此处不由心中一阵得意,那黑影微微抬头,这一回却是大惊失色,眼前
的书房当中烛火依旧,但阴京常却已消失无踪,竟连一点儿声音也没发出来!他
连忙定下心来,仔细瞧了瞧房中,或许只是自己大惊小怪而已,他恐怕只是伏到
案下找个什么,又或是伸伸懒腰,以自己的角度一时看不到人罢了。阴京常武功
在天门七大高手中最弱,自己又自幼受名师调训,说起武功都未必会输给他,更
何况己暗敌明,他又非生就过人耳目,怎可能知道我正躲在这儿观察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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