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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河图】【天魔】【第一~十四集】 作者:棺材里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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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定王世子府中的秘密

  傍晚时分,天边出现一线诡异的红,然后在这样的红中,乌云迅速蔓延,天
雷滚滚将前一刻原本还很晴朗的黄昏弄成一副黑锅压顶的德行。

  华贵庄严的干宸宫,在金丝线绣精心绣制的龙被下,躺着一位古稀老人。

  闭着眼睛,少了那不怒自威、摄人心魄的感觉,整个人看起来就和一个普通
老人没什么两样。

  下一刻,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锦被下,瘦骨嶙峋的手握成了拳。

  「皇上,皇上您没事吧?老奴这就去宣御医……」

  「不用了,进良。寡人没事。扶寡人起来。」苍老的声音包含着沧桑,也只
有在人后,老皇帝才更显老态。

  人前,就算再怎么虚弱也得撑着,这,就是帝王的生活。「是。」进良上前,
低垂着眼扶着老皇帝起身。

  「空气怎么这么潮湿?可是变天了?」曾经那样威严的帝王,如今却因为一
个起身的动作就累得气喘吁吁,真的不得不令人感叹时光真是一把无情的剑。
「是啊,陛下,变天了。」进良只是附和着,心中悲切,只想着要怎么将皇太孙
的噩耗告知老皇帝。

  「唉,寡人适才梦见太子了,还是原来温顺的样子,穿着龙袍,恭恭敬敬看
着寡人,什么也不说,就是不停地哭。寡人问他怎么了也不回答……」

  这边老皇帝不停地讲着,那边的进良已经流下眼泪,再也忍不住,「扑通」

  一声就跪了下去,悲戚地磕了一个响头哭道:「陛下……」

  「唉,说吧,是不是皇太孙又出事了?这么多年了,只要寡人一梦到皇太子,
就绝对和皇太孙有关。就是奇怪怎么这一次他哭了?」

  未来的储君不争气,但是还是一味溺爱着,有时候连老皇帝自己也不知道这
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走到尽头。除非……除非……

  一想到那个可能,老皇帝浑浊的眼中有了一丝光亮,道:「敬国公杨存那边
可有消息传来?」

  「回陛下,不曾。」进良答道,却没有抬头。

  老皇帝也没有及时发现他的异常,只兀自低语道:「也是时候了,笔墨伺候,
寡人要给敬国公密旨。」

  只要有了那样东西,他就能帮那个不成器的孙子再多守两年的江山。而对杨
存,他有绝对的信心没有看错人。那件东西除了杨存,还真找不到别的合适人选
帮他寻。

  话说完,趴在地上的进良却根本没动。「嗯?怎么?」老皇帝略有不悦地问
道。

  「陛下……」进良的声音中已经完完全全带着哭腔,压低声音道:「回陛下,
皇太孙殿下……没了……」

  「你……你说什么?」就如之前预料的一样,老皇帝果真接受不了这样的消
息,直声说:「你……再说一遍?」

  「老奴说,皇太孙殿下……陛下、陛下您可要保重啊……」

  在老皇帝捂着胸口倒地的瞬间,进良飞身而起将他接住,朝着宫外大吼:
「来人,传御医……」

  比起同一个年龄层的人来说,老皇帝的身体还不错,所以他知道自己不可能
听错,但还是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他们……终于要动手了吗?

  「哗!」

  「轰隆!」

  一道雪亮的闪电照亮半边天,紧接着就是一声响雷在天际炸开。老天还是忍
不住,稀哩哗啦开始下起倾盆大雨,在这样的雨幕中,自有那些不甚畏惧的人正
忙着来回奔走。

  翌日清晨,天依旧阴沉,雨也并没有止住,不过已经小了很多,淅沥淅沥纠
缠在天地间,看一眼就觉得无比心烦。

  老皇帝早就已经清醒,高床软枕地窝着,一句话也不说,眼中浑浊的光不停
变换。

  别说是养病,他连伤心的工夫都没有,不然这天下真的要变了。「陛下,有
暗探来报,定王世子在杭州的动作颇大。」沉着脸一边伺候着老皇帝喝药,进良
一边禀报刚刚送上来的消息。

  越到了这个时候就越松懈不得。

  「杭州、杭州,唉……杨存那边看来寡人也需要派人前往了。」叹息一声,
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递回去之后,老皇帝如此说道。

  「陛下可还是为了那件东西?」

  「这时候暂时还顾不上那些,先应付这个混乱的局面吧。派人给杨存传个警
讯,顺便看看他怎么样。那小子比他父亲圆滑,寡人可不希望这个时候他再生出
什么坏主意。」

  「陛下放心,百年杨家以忠为先,相信敬国公绝对不会令您失望。」

  「嗯,世道如此,正乃是用人之际,也只好这样想了。不过,到底派谁去才
合适呢?」伸手揉着太阳穴,老皇帝慎重地思考着。

  「陛下,老奴认为,与敬国公相比,定王世子那里才更需要人看着。」

  「寡人又何尝不是这样想?不过暗卫前几次的潜伏都已经失败,这时候又该
找谁去才合适?」

  「陛下,难道您忘记老奴还有一个徒弟?」进良神秘一笑。

  老皇帝微微呆了一下,便想起那张丝毫不出众的脸,低声沉吟道:「不错,
寡人的贴身亲卫的确没有谁比他更适合的了。对了,寡人适才听见有说话的声音?
谁在门口?」

  「回陛下,胧月公主与孝殿下来看您了,一直都在殿外候着呢。」进良答道。

  皇太子早逝,只留下二子一女。公主胧月比皇太孙赵沁礼小了一岁,年方二
八,本应得郡主封号,不过念其是太子遗孤,老皇帝还是破例下旨册封为公主。

  皇孙赵沁孝年方十二,因为其母只是一介小小宫女,故一直不入老皇帝的眼。
好在其小小年纪便颇有志气,赵沁礼身上的那些恶习他倒是连一点也没有学到。

  以前是因为有赵沁礼所以不喜欢赵沁孝,如今……再怎么说也是皇太子的遗
孤,好歹也是个后代,老皇帝的脸上终于挤出一丝难得的笑意,道:「让他们二
人进来吧。」

  「是。」

  殿门打开,一名明眸皓齿的妙龄少女牵着一名锦袍小少年缓步进来。一双如
星似月的眼眸,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有胆识的女子。若不是长在深宫中,说不定也
是可以有一番作为。

  京城距离杭州也有一段距离的来回,等杨术的送信人和皇帝派去鞭策杨存的
人抵达,也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了。而这时候的杨存因为心里的不平衡,无视
保护侍卫越隆的黑衣人安全,和揽月在定王世子赵沁云的府邸里翻云覆雨。

  安全护送杨存到杭州以后,杨通宝就带领着镇王府的一千精兵回去了,杨存
身边看似就剩下几个老弱病残。

  不过几天的工夫,杨通宝又回来了,对外宣称是来帮忙修缮国公府,实际上
却少有人知道他还带了一批好手过来,以方便杨存随时调遣。

  镇王杨术对自己这个叔父还是很尽心。

  一品楼里,挂着敬国公头衔、被老皇帝和赵沁云两个人一起惦记着的杨存,
却也有他自己的打算。

  「通宝,昨晚派出去的人怎么都没有回来?连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自个家中出事死了人,赵沁云这孙子还真沉得住气,压
根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稀松平常像跟杀了几只苍蝇一样。

  守着门口,等王动和杨存禀告过国公府那边的审问结果之后,才被唤进去询
问自家主子不惜牺牲色相留在那边一晚换来的消息。

  就是可惜了那几个好手的性命。赵家小子,这笔帐小爷我跟你记着。

  「回公爷,无一生还。」毕竟是自己亲自带出去,可是如今却连他们的尸体
都没有带回来,杨通宝的脸色轻松不起来。而至于听了杨存一夜的房中淫荡,那
尴尬的感觉则是抛在脑后去了。

  「不过还是有人将最后所见到的情景发了出来。」拱拱手,杨通宝说着得来
不易的消息,道:「那些前些日子造成杭州大乱的药尸的确是在世子府里,据送
出来的消息说,养在修建于假山中的密室里。」

  提起药尸,杨存阴笑连连道:「这些祸害人的东西最近倒是再也没有出现过,
该不会是赵沁云又有新的花招吧?」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敢来什么花招,老头子我就一马当先把
他拆了。至于什么药尸,我也一样收拾掉。」

  不置可否地耸耸肩,杨存与懒得和老爷子计较。王动没有和药尸打过交道,
他却打过。对方可不是普通的凶残,就算要收拾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在看到
杨通宝闪烁的眼神后,他还是笑了一下调侃道:「这人果然会变啊,从什么时候
开始老古板的通宝也学会藏私?」

  杨通宝闻言大骇,人直接就跪了下去,口中喊着「属下该死」,心底却不停
嘀咕。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那个在姑苏城外,荣王世子出事时拉着自己一起躲闪、不
肯出手又见死不救的国公爷?此刻这般犀利的目光倒让他以为换了一个人。

  随着杨通宝下跪的动作,杨存也呆住了。张大嘴巴愣了老半天才讶异出声道:
「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激动个什么劲啊?莫非……」适时打住话头,手指磨
着自己的下巴,眼睛斜睨着跪下的杨通宝,那个动作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一
副「你果然有事情瞒着我」的表情。

  开……开个玩笑?杨通宝眼前顿时一片黑暗。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好不好?
不过……

  夜探赵沁云府邸的人的确是发现药尸,可惜的是当时对方出手实在太快,又
是在他们猝不及防的情况下,所以虽然想发出消息,可还是慢了一步。

  其实发现药尸的是他们,将消息带出来的人却不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
「你说……将消息带给你的人是白启?」

  杨通宝的实话也让杨存惊讶。宴会上看似不在意的一眼,还是发现那个人的
与众不同。因此基本上对那个酒色纵欲程度和死去的皇太孙差不多的白启,杨存
的脑海中还是留下深刻的印象。

  「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白家的人吧?」

  「还是白永望的远方侄子。」杨通宝补上一句。

  「呵呵,这件事可有趣了。」没有对这件事情产生更大的兴趣,杨存突然转
移话题,说:「通宝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最近这里可能会稍微乱一些。动叔,我
们几个人的安全问题就交给你了,我去看看那位受惊的侍卫大人。」

  「于情于礼都应该看一看。」王动也附和着。想起昨晚越隆被吓得脸色煞白
的小脸,不屑地扯了扯嘴角。不看僧面看佛面,一个小小的侍卫没什么值得一提,
但是人家的身后站的是皇帝,自然马虎不得。

  「哦,少爷,还有一事。」见杨存就要出门,王动赶紧开口留人。

  「嗯?还有事?又怎么了?」杨存有些头疼,怎么想要过点安稳的日子就这
么难呢?

  对上杨存的苦瓜脸,王动笑得脸上的皱纹都开了,笑道:「少爷可以不必担
忧,是好事。」

  现在这种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随时都有可能风雨飘摇的时候还会有好
事发生?老天爷还真的看得起区区杨某。他没有插话,只以眼神示意王动继续说
下去。

  「少爷,国公府的修缮已经完成了,等挑个黄道吉日,您就能住进去了。」
自认为这绝对是个再好不过的消息,王动说话的口气就跟要爆出什么惊世骇俗的
猛料一样。

  「呃……这个啊,还真的是喜事。不过入住府里的事情不急,先缓一缓,先
解决眼前这堆事情再说。」

  说完这段话,杨存便开门走了,留下杨通宝和王动面面相觑。之前不知是谁
天天催着,恨不得马上就能住进去,结果现在日夜赶工修好了,他倒是一点都不
着急?

  「少爷……这是什么意思?」张着大嘴,王动表示自己对杨存的了解实在少
得可怜。

  「公爷绝非凡人,他所决定的事情自然有他的打算。」杨通宝表情严肃。

  从京城到杭州一路走来,再加上现在相处的这些日子,杨存给他的印象一直
变化着,由一开始的不认同,到后来的佩服,再到现在的震惊,他分不清善变的
那个人是他,还是那位看起来还那么年轻的国公爷?

  而王动更不必说了,对杨存的期望造就他对杨存的作为根本没有任何怀疑,
大手拍上杨通宝的肩膀道:「还是你看得透澈,这绝对是少爷的新计划,我这就
安排去。」

  留给自己一个急急忙忙的背影,杨通宝揉着肩膀it牙例嘴。

  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要轻一点,这一爪下来就跟一大块石头似的,
也不考虑考虑别人的承受能力怎样?

  「操,这个时候搬新家?傻子才干那种事情。」可怜那边的两人将杨存想得
那样伟大的时候,杨存却在这里碎碎念:「要是前脚进去,后脚就来几个杀手怎
么办?」

  不是怕被他们杀了,而是怕……杀了他们会弄脏自己的新家。你说说,家可
是要一直住着的地方啊,弄得鲜血淋漓该有多恶心?

  所以还是静观其变,等收拾完这群吃饱撑着的孙子以后,再光明正大、热热
闹闹地搬家。

  话说时敬天那边也应该差不多了吧?他们人多,倒是赶紧弄好让刘奶奶她们
下山啊,要再见怜心美人就不用这么费劲了。在他胡思乱想的期间,走到一个房
间门「。

  房间里睡着从京城来的越隆,是他昨晚特意安排的房间。本来应该在这里伺
候着的安家两姐妹都不在,应该是累了一夜去休息了。推开房门走进去,尽量不
发出一点声响,一股薰香的味道直接冲进鼻腔。

  轻纱幔帐,越隆睡得正香,大概是昨晚被吓坏了。贼笑着挑开幔帐,虽然心
中早就有准备,杨存还是被眼前的美景吓得怔了一下。

  不点自红的樱唇,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大概是睡得不好而一直皱起的眉头,
急促起伏的胸膛,无不为眼前这副美人春睡图增添色彩。

  妈的,这种美色,就算躺在那里的是个男人,也一样能引起别人的兽欲啊。
看得眼睛发直的杨存艰难地吞了两口唾液,轻轻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狼爪就往越
隆的脸上抹。

  可真是个俪人啊,难怪看起来没什么实力,却还能混到老皇帝贴身侍卫的官
位。也不知道这个俪人老皇帝是怎么亵玩?光想象那个场景,就忍不住热血沸腾
起来。

  看起来美妙,摸起来手感也很好,就跟扒了皮的荔枝一样,惹得杨存心中一
荡。

  要不是昨晚被揽月狠狠榨了一顿,恐怕这时候的自己绝对会兽性大发。好像……
昨晚经过那一整夜的折腾,加起来甚至连睡上两小时都不到,回来之后就又和王
动他们讨论事情,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可别来个未老先衰,还有那么多美女等着爷呢!对,等会儿回去就马上好好
休息一场,就算这个时候身上其实根本没有疲惫感,也一样要休息。

  手指划过越隆的脸,在她柔软的唇瓣上以指尖来回蹂躏几下,才往下移到她
的下巴,再往下去,就是那白晳光滑的脖颈。因为睡着了,所以应该凸起的喉结
地带被压住,看不清楚。

  还不如干脆直接动手。大手下移,刚要直接罩上越隆胸前之际,躺着的人却
忽然睁开双眼,眼神犀利,甚至带着浓烈的杀气。

  杨存的手就这样尴尬地停留在半空中,不过也很快就反应过来,收回手的时
候打着哈哈:「越隆大人已经醒了啊?倒是让杨某担心极了。」

  本性使然,杨存的笑容里还是带着猥亵。

  「你……」见杨存直盯着自己瞧,越隆的粉脸上有了恼意,好在立刻就清醒
过来,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便没有发泄出来。她坐起身体,拉起被子将自己盖住
之后才虚弱一笑,道:「劳烦公爷费心了,下官还没有谢过公爷的救命之恩呢。」
这厮倒是上道。看着越隆那种以女人专用的姿势自我保护时,杨存心中嘿嘿奸笑
一声。像这样一个玲珑剔透的人儿,自己的安排他未必就想不通,但是居然还能
隐而不发倒是挺难得的。

  表情还是客气的,还带着杨存自认实力派的演技,语气异常悲痛,道:「唉,
都怪杨某疏忽,应该早派些人保护大人,那样也就不会惊动大人了。」

  为了那种惊人的效果,杨存还想假惺惺的抹两滴眼泪,可惜道行还是不够,
没挤出来。反而伸手往越隆的额头探去,道:「大人现在可感觉好一些了?」

  一抹惊恐从越隆眼中划过,赶紧后退避开杨存看似轻浮的动作,才慌然开口
道:「那些人都是冲着下官来的,不敢怪罪国公爷。下官现在感觉……好多了。」
那副诚惶诚恐的样子看得杨存心里转发笑。他故意做出步步紧逼的假象,以意味
不明的眼光逼迫着越隆道:「大人不用害怕,专心在这里养伤就好。像大人这样
的国色天香,杨某必定不会委屈您,需要什么就尽管说。」

  越隆身体一阵颤抖,抬眼看着杨存,眼中满是恶寒。

  调戏这种事只适合在闲暇时候做,现在有点忙,还是先回去睡一觉再说。至
于被人误解自己性向的这件事,爷也懒得解释,只打算以实际行动证明。

  「那,大人就好好休息。杨某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点再来探望大人。」恢
复常态地笑笑,看越隆呆滞的样子,也不等她回答,杨存转身就走。

  我的地盘我做主,做什么,不需要得到她的同意。

  「公爷请留步。」清朗中带着些许撕哑的声音响起,杨存回头,便看到越隆
欲言又止的样子。

  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决心,越隆眼中闪现着异样的光芒,才问道:「下官
在京城有几个交好的朋友,他养了不少伶人,要是公爷感兴趣,我让他送几个调
教好的过来如何?虽然不敢说绝对个个有倾城之姿,但也一定善解人意。」

  脑袋上就这样华丽地被压上「基情无限」的牌子,不对,应该说是通杀才对。
杨存也没有生气,只是古怪地笑了笑,紧盯着越隆光滑细嫩的脖子还有如玉珠般
的耳垂。

  敢情这越隆以为自己喜欢男人?呵呵,要说是看上越隆的话,杨存自己也不
反对,毕竟是美人,哪个男人不喜欢?除非是太监。不过说他喜欢男人……今天
离题离得稍微有些远,虽然现在看见的不如刚见面那时候的真切,但在那颗诱人
的玉珠上可是有开眼的。

  男人留耳洞?也许在曾经的那个时代屡见不鲜,不过在这里……

  终于看得越隆开始不安,毛骨悚然汗毛倒立,杨存才似笑非笑地道:「大人
不必费心了。杨某只对……」故意停了一下,上上下下在穿着雪白中衣的越隆身
上扫视好几遍,看得他心底发毛,才接上:「女人有兴趣。」

  为了增加效果,还刻意加重「女人」两个字。

  果然,此话一出,越隆除了身体剧烈颤抖之外,眼神中的坚定也在瞬间崩溃
瓦解。

  转身,走人。

  孙子有云:攻其身,不如攻其心,必能事半功倍。

  果然,抓住了一个人自认为坚守得很好的弱点,才能更顺利掌控他。

  话说,那话是孙子说的?管他呢,好用就行了。

  一连几天都是风和日丽的天气,也不知道别处如何,杭州城的空气是格外的
宁静。与杨存有关的事只有赵沁云将揽月送了过来,便再也没有其他事情了。好
像赵沁云和老皇帝都忘了杨存这号人物。

  这算是好事?

  自从那天被打伤以后,李彩玉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和安巧一起坐在凉亭的
石凳上,绣着为杨存准备的帕子。虽然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隔阂,杨存始终无法再次与她亲近,总觉得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下还有另一双眼
睛似的。

  而被赵沁云送过来的揽月则是一个人站在阳光下,显得与别人格格不入。忍
不住,杨存就踱着步子走了过去。

  「揽月,你在看什么?」

  问话的同时,杨存也顺着揽月仰望的角度看过去,那里湛蓝一片,和别的地
方并没有什么不同。

  去他妈该死的七十二度的忧郁。

  听到杨存的声音,揽月的身体微微动了一下,转过来屈膝拜了下去:「见过
公爷。」

  如同一池净水娴静的样子,和初遇时的那个她简直有天壤之别啊。从她的眼
睛里,杨存看得出她是一个有故事的女人,只可惜……那段故事与他无关。

  突然有些怀念那抹天籁之音了。

  「你累不累?要是不累的话,就替我唱首歌吧。」

  揽月以歌喉和舞曲出名,可惜的是,除了在赵沁云单独宴请自己的那次之外,
还没有听过她单独为自己唱歌。

  揽月的身子僵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杨存会有这样的要求,侧着头沉吟两个呼
吸的时间,才出声道:「好。」

  如仙一般的曼妙舞姿配着天籁嗓音唱出的曲子,看得杨存有些入神,总觉得
周遭一切好像不太真实似的。虽然也不是很能听得懂她在唱什么,但还是沉溺在
那种忧伤的气氛中无法自拔。

  小雨淅沥沥地下,茫然四顾,杨存怎么也不明白自己现在到底在哪里。白茫
茫的一片,没有了一品楼的绿肥红瘦,倒像是突然来到一个与金刚印和炎龙的世
界相似的结界。

  靠,我怎么进来的?

  正在发愣的当头,听到一阵刺耳的声响,然后……全身的汗毛便全部直立。
那道声音……那道声音,曾经再熟悉不过,但是现在……

  那是汽车的喇叭声。

  无法形容那种心灵上的震撼,见到有黑影飞快掠过来,杨存赶紧转身避开。

  一辆小车飞驰而过,伴随着咒骂声。

  「靠,要死死远一点,别来害老子被关……」

  这个正宗的骂人口气……机械般地转头,便看到四周雾气正逐渐消散,而出
现在视线中的是已经熟悉到陌生的……高楼大厦……

  靠,老子怎么回来了?那一瞬间,杨存真的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再低头看
看身上,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换上短裤T 恤,而他一直穿着的华丽锦袍也不知
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车水马龙,满街都是神情冷漠的人来来往往,没有谁有那个闲情逸致将多余
的目光投注在杨存身上,可是他就是觉得浑身都不自在。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如果他真的回来了,从那个千年之前的国度回来,那么就意味着他还是曾经的那
个小混混……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令人难以忍受,经过异世的生活,突然回归的曾经已经不
能让自己适应。恐惧在四肢百骸间游荡,从每一个毛孔渗出来……

  幸好记忆还在,也就清晰记得是揽月的歌声送自己回来。揽月有修为这一点
他早就知道,而且也不高,在那天晚上折腾她的时候就已经试探得清清楚楚。但
是……她为什么有送自己回来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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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没有什么事情是凭空就会发生的

  被惶恐包围着,有种无去无从的感觉。身边的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反而是
刚刚经历过的倒像是在……

  做梦,对,做梦,一场漫长的春梦,梦中成了大华国位列三公的世袭敬国公,
然后遇到各种美女,献出了多年的处男之身,然后呢?好像还修炼了?那些美人……
安氏姐妹花、高怜心、魔门的小妖女,还有李彩玉、揽月,不会真的是自己的南
柯一梦吧?如果这是老天对自己的打击,那还真不得不说祂成功了。

  战战兢兢翻转手掌,接下来的惨剧杨存几乎不敢面对。可是……四颗内丹围
绕着手掌,周而复始,那样眩目的色彩不可能是假的……

  「我操,谁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在整爷啊?」愤怒从丹田一路升起,收回内丹
以后,杨存终于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了。

  透过商场的橱窗,杨存看到的是敬国公的脸,而不是这个时代的「杨存」,
也就是说,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有人送自己回来了。揽月……

  拦下一辆计程车,杨存决定要去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

  家。对,没错。妈的,辛辛苦苦一辈子,好不容易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结果人就挂了,那种挫败……好在异世的一切有足够的补偿,不然真的太悲剧了。

  「叮!」电梯门打开,双手插进裤袋,走到门前左右看看,没人注意自己,
便从门口的踩垫底下拿出备用的钥匙。还好那时候多留了个心眼,不然就算现在
回来了,他也一样进不去。

  「喀嚓」一声,打开门锁进去,杨存的动作尽量做到小心翼翼,好像这压根
不是自己的家,而自己就像一个小偷而已。

  锁好门进去,同一时间,杨存就觉察到这个房子里除了自己以外,还有别的
人在,而且就在浴室里……

  自己买的房子凭什么给别人住?那自己那些白花花的银票不就白花啦?愤怒
之下就想冲过去与对方理论,至少也得先打到那个人鼻青脸肿再说。只是这样的
动作在浴室门打开的一瞬间就僵住了。

  不怎么出众的平庸相貌,神情中由于日积月累的缘故,一子猥亵得很有水准
的气质怎样也去不掉。那张脸,杨存曾经对镜子看了很多年,那家伙不就是前世
的自己吗?那现在自己在这里,那副躯壳里面藏着的灵魂又是谁?

  草泥马的,都赶着拍一部恐怖片了。浴室,杨存就眼睁睁看着前世的他从浴
室出来,并没有在意这边现在的他站着的位置,嘴里嘟嘟囔囔,像是自言自语着
什么。

  杨存的无语已经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这……到底怎么一回事?揽月送自己
回来想干嘛?站在一边看着另一个自己的一举一动,那种感觉不仅仅是发现以前
自己的行为动作真的已经猥亵到了一种地步,还有一种相当奇怪的氛围。

  跟着另一个自己走进卧室,隔着门口的缝隙望进去,一看就很温暖舒适的大
床上铺着崭新的美少女床单……等等,薪新的?目光僵硬地转移一下视线,往放
置在床头柜上的桌历望过去。

  六月十八号……这、这不就是自己搬新家的那天吗?还是在新家的大床上睡
过去的时候?看着另一个自己走向大床很舒服地躺下之后,杨存的大脑一片空白。

  回到自己穿梭时空前在这个时代的最后一刻,到底……是为了什么?浑身僵
住,虽然灵敏的第六感一直都是女人的专利,但是在那一刻,杨存很清楚地嗅到
从灵魂深处发出的警告,这周围有一种阴谋的味道。

  阴谋?说不定趁着这个机会可以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穿越时空的原因?

  「啪!」传来的是关灯的声音,然后四周便陷入黑暗,有月光从窗口幽幽照
射进来,为卧室增添几分神秘的味道。

  泥马的,明明自己在来之前还是艳阳高照,怎么才一会工夫就已经天黑了?
还黑的那么不真实?

  突然想到,自己在穿越的那天好像也总觉得怪怪的,似乎有人暗中监视着自
己。不过当时的自己根本就不相信穿越这种扯蛋的事,也没有在意。

  难道那个时候监视着自己的就是未来的自己?改变主意了,拍什么恐怖片啊?
这活脱脱就是一出科幻题材……

  不等他吐槽完毕,四周就有了异动。在这以前,杨存绝对感觉不到,好似自
从内丹提升到四丹、炎龙莫名进入自己的身体以后,感觉就变得格外敏感。

  空气开始扭曲,有人正撕扯着空间,「呲呲」的刺耳声响随时都折磨着人的
耳膜,可是床上的「杨存」依旧睡得浑然不觉。

  果然是有人算计自己,随着那种刺耳的声音越来越大,到达极致的时候终于
停止,一道造型很怪异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看了半天才明白,那是一个人,而且还学着蝙蝠的样子玩空中倒立。在这同
时,床上的杨存被一阵光华覆盖,慢慢的,一道肉眼所见的虚影脱体而出。

  那是自己的灵魂。

  愤怒,不可抑制。根本不用和大脑做出任何交涉,杨存就移动身形想过去看
看那位蝙蝠仁兄到底是何方神圣。可惜的是努力了半天,脚下根本没有移动半分。

  在自己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自己的身体也没和自己商量,不知什么时候移换
了空间。也就是说,现在的杨存根本就不和那个算计了他上辈子的人处在同一个
空间。

  周围似乎被一种看不见的丝线束缚,动弹不了,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压迫感,
一呼一吸之间,都承受着窒息般的痛楚。

  不是杨存不明白,是这一切的变化实在来得太快。几秒钟的时间,室内的光
华已经散去。杨存看到自己的魂魄被收进一个没有一点创意的葫芦里,然后那人
就想离开。不知道是不是强闯空间的后遗症,那个神秘人物的身形有些踉跄,而
且不知怎的,杨存总觉得自己应该认识这个人。

  也不是真的认识,就是感觉很熟悉。这个背影倒是真的没见过。熟悉的……
也许是他身上那种气息?到底……是谁呢?不甘心就这么让他走了,自己抱着那
种莫名好奇不晓得有多闷,杨存奋力挣脱……还是没有挣开那些束缚。

  反倒是那人似乎觉察到杨存的存在,身形一滞,慢慢回过身。

  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静默中进行,除了呼吸,再也没有别的。只要他转过脸,
也许就是青云万里的天空,但若是变得更乌云密布呢?

  不知道。

  一切都是在电光石火之间发生。杨存屏住呼吸,心都提到喉头去了。时间像
是凝固一般静止不动,连在千钧一发之际发道攻击都做不到。

  也许这就是生死一线间的距离了。尽管不知道已经闯过多少次的危机,相较
起来,只有这次是真正的诡异……

  那个神秘人终于转过身子,可是因为他背着光的缘故,无法将他的相貌看个;
清二楚,隐约觉得是陌生的,那么那种充斥着心扉的熟悉感又从何而来?不知是
不是挣扎太久的缘故,杨存总算觉得束缚住自己的那些也许并不存在的物质松懈
一些,便与那人对视着,沉稳的开口问道:「你是谁?」

  这是在不能正确衡量对方实力的情况下,要是有绝对的把握,爷才懒得跟他
废话,直接过去一掌将他劈成碎渣。

  神秘人没有回话,只是抬起手臂,在这同时,杨存手中的攻击也立刻发出。
「砰」的一声闷响,两道攻击相撞,散发炙亮的强光。那一瞬间的光亮超出眼睛
所能接受的范围,视线一片茫然,什么都变得看不见。而随着攻击的发出,周围
变得无比轻松,那些束缚不见了。

  杨存知道,眼睛看不见这是正常的反应,很快就会恢复,使劲地眨了眨眼睛,
想彻底认清楚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想害自己?

  一秒……两秒……一分……两分……视线还是白茫茫的一片,只听到耳边嘈
杂得很。

  不正常,这相当不正常。感觉有人正朝着自己靠近,也没有时间确定是不是
那个神秘出现的人,处于正当防卫,在没有看清楚之前就一拳顶了过去。

  发出的闷声惨叫可是再熟悉不过。杨存视线变得无比清晰,首先看到的就是
青了一只眼的王动。

  「啊!」杨存吓得想后退,一边说:「动叔?你吓死我了。」对了,怎么突
然就回来了?只需要几秒钟,自己就能看见想看的,在强光亮起的那一瞬间,好
像有些影像在脑海中一闪而过,可惜太快了,根本抓不住。

  「少爷?您终于醒了,您可吓死我们了。」

  刺目的阳光,青了一只眼睛的王动,还有流着泪的安巧,后面站着安宁、李
彩玉。

  操,还是那个世界。敢情那阵子老子是被鬼压床了?这么真实?尤其浑身上
下都像被车辗过一样,连手臂都抬不起来。

  等等,手臂抬不起来?勉强动动头,安巧赶紧将胳膊垫到他的头底下,结果
杨存就看到自己浑身上下都被细细的红线束缚着。

  「这……谁能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梦里那种浑身被束缚的压迫感,一想
到ill 里,杨存顿时浑身冒出冷汗。

  在安宁也满怀关切地上前的时候,李彩玉却跪了下去,口中连道:「奴婢该
死,是奴婢的主意……」

  「嗯?」杨存却是彻底糊涂,不过立刻就想到带给自己那种异样感受的揽月,
这群人里并没有她。一想到这点,他发出声音问道:「揽月呢?」

  话一问完,众人的脸色皆是一变,尤其是王动,一张老脸铁青得就像要杀人
一般。

  「哼,那个婊子,少爷还提她做什么?趁早砍了,省得在这里祸害您。」口
中嘟囔着,王动一个闪身让开,一道狼狈地趴在地上的身影就出现在眼前。

  青丝纷乱,满面尘土,唇角带血,一双水色的眼眸中满是痛苦和……嘲讽之
色。一把明亮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雪白的脖颈间,吹弹可破的肌肤上已经被割
出一道红痕。眩目的红映衬着极致的白,看起来倒为这样的狼狈增添几分狂野的
妩媚。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完全是一头雾水,怎么自己好好睡一觉起
来,一个一个就都跟抽了筋似的。

  「哼,我们都在担心您,可是您倒好,眼睛一睁开就只管问那个妖女。」娇
滴滴的不满声音,除了安宁以外,再也不会有人敢对杨存这样说话。杨存望过去,
安宁立刻噘着嘴撇头不理人。

  「宁宁,不准这样对爷说话。」安宁还小不懂事,所以有什么事情自然都是
安巧帮忙收尾。不轻不重地喝斥一句,安巧便回头小心问着杨存道:「爷,您什
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皱起眉头,杨存还是明白了,就算自己的感觉再怎么像是做梦,真实的情况
可绝对不是做梦这么简单而已。

  「我……好像做了一场梦?」

  「少爷,您不是做梦了,是被那个妖女勾走魂魄。」

  愤怒地重申,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王动现在可一点都不淡定,看那样子似
乎随时都会冲过去将揽月撕了。那副眼神明明就是一个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美
人,不过看在他的眼里实在连狗屎都不如。

  这老家伙真不知i 有没有年轻过,有没有过拥有冲动激情的时候,甚至……
这家伙有没有跟女人做过?不对吧?咳咳,杨存赶紧醒悟,看来自己想太多了。

  不过……被勾魂?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好像从第一次被林管留在金刚印
的世界里开始,自己就很容易离魂?不行,回头得找个定魂的法子,不然哪天睡
着了,谁知道不受束缚的魂魄会游离到哪个角落里?

  「巧巧,你来说。把发生了什么事好好告诉爷知道。」这样一人一句话,听
了半天还是没听出个大概。更别说揽月那副样子,好歹也是一日夫妻,杨存是真
的心疼,舍不得一个娇滴滴的佳人被那样晾在那里。

  要是误会的话,一定要在第一时间过去好好哄哄她。

  「爷,是这样的……」安巧的声音很好听,细细柔柔的,就像一根羽毛在心
底搔啊搔的。

  「那么说,爷就是因为听了揽月的歌、看了她的舞蹈,才会突然倒地不起?」
奇怪了,为什么自己没有任何感觉?突然倒地?身体应该没有摔坏吧?

  「嗯,是的。见爷这样,我和彩玉姐姐都吓坏了。好在后来动叔和杨侍卫都
来了。」安巧边说边抹着眼泪,看样子是真的把这个小美人吓坏了。

  「动叔,我还不知道你怎么也对离魂的事情知道得这么清楚?」诧异地抬头,
杨存对上王动笑得不好意思的老脸。

  「哪儿的话,少爷您还不了解我吗?我上阵杀敌没有问题,但是那什么离魂
的事我可真是一窍不通,这些还是彩玉丫头说的。」

  李彩玉因为上次炎龙的事件之后,本来受到大家的一致敌对,现在出现一个
揽月,大家倒又把她归到自己这边了。

  「嗯?」杨存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是啊,是彩玉姐姐跟我们说爷是被离魂了,还教我们怎么救爷回来呢。喏,
这些丝线就是彩玉姐姐教我们系上去的,结果爷果然就回来了。」安巧也跟着附
和,看着李彩玉的眼神完全没有几天前赤裸裸的敌视。

  这一次的好奇是实实在在。自己曾亲自试探过李彩玉,她的身上没有任何修
为与内力,那么她又怎么懂得这些连王动都不知道的事?而且这些丝线真的是为
了救自己?最深刻的印象还是在梦里那种自己不能动弹的感觉。

  应该有很大的关系吧?

  一双利目直直望过去,杨存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不那么咄咄逼人,不过还是抑
制不住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神情。

  「彩玉,你懂修道啊?」

  状似无意的问话,杨存问得似乎漫不经心,不过李彩玉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他还是没有错过。

  似乎是没想到这么快就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李彩玉明显一惊,一抹异色自
瞳孔中掠过,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低下头,轻声细语回道:「回爷的话,奴婢
不懂。不过是奴婢的爷爷曾经研究过,所以奴婢就记下一些。」

  此从自己那晚控制不住要了她以后,李彩玉似乎变得特别怕自己。

  杨存和善地笑了笑,不过副笑容却是是皮笑肉不笑,又微微加重声音问道:
「是吗?」

  李彩玉的肩头抖动一下,没有回话。

  杨存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心中还是有太多的疑惑解不开。比如自己是怎么
被揽月引得离魂?难道她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女妖?引自己回去要干嘛?该不会就
是看自己无聊,请自己去看场电影吧?

  最主要的是,那个在最后关头没有看清楚脸的那个王八羔子他妈的究竟是谁?

  「扶我起来。」沉声吩咐着,等安巧她们手忙脚乱帮自己解开绳子之后,杨
存试着起身。

  眼前就有个现成的人,不问她还要在这里浪费自己的脑细胞,老子还不是那
么脑残的人。

  「揽月。」远远看过去,杨存出声唤了一句。揽月的身子一颤,神情呆滞地
转头,而后居然没有任何征兆地开始放声大笑起来:「咯咯咯咯……」

  「你笑什么?」心头一颤,杨存总感到自己的周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压迫感。
「咯咯咯咯……」揽月只是笑,并不回话,看得出来是受了内伤,有鲜红的血迹
不断从她红润柔软的唇瓣中溢出来。

  「不准笑。」杨通宝敏眉喝斥,手中的刀又往下压了几分。

  「嗤!」肌肤破裂的声音,揽月吹弹可破的肌肤上立刻开了一道血口。

  「咯咯咯咯……」笑声在院中蔓延着,如同魔咒一般荼毒着杨存的神经。皱
着眉头强忍着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杨存并没有发火,心境居然也变得前所未有的
平静,只是静静地,等着这肆无忌惮的笑声结束。

  应该……感觉不会错的。揽月虽然在笑,不过她身边萦绕着的是浓到化不开
的悲哀,而且那种悲哀是冲着自己来。

  除了杨存之外,其他的人全都脸色大变。尤其是李彩玉,看着揽月的眼神更
是说不出的古怪,只是没有人发现而已。

  等到揽月力竭了,笑声逐渐弱下之后,杨存这才开口,声音是连他自己都没
有想过的平淡。

  「你……在笑什么?」

  愣了一下,揽月才将视线转向杨存,整个过程十分缓慢,就像一个……人偶?
靠,怎么突然就想到一个这么不祥的词?

  涣散的意识,呆滞的瞳孔中没有焦点。杨存虽然不能保证这个时候的揽月一
定能看得见自己,不过她却笑了,不同于之前那种狂妄的笑,而是轻轻巧巧,微
微勾唇,嫣然婉转。

  突然盘踞在杨存心头的就是初见榄月时的惊艳,尽管那个时候他伪装得很好,
还是人模狗样。

  「我在笑公爷,笑您可笑的命运。」

  细细的声音如同一根针一般,定在杨存的灵魂深处。

  「什么意思?」杨存下意识的动作就是想冲过去好好问个明白。

  「呵呵……」淡笑出声,揽月双眼一闭,身子直直往后倒去,自己撞上杨通
宝手中的刀,脖颈的大动脉被划破,「嗤」的一声,血涌如柱,空气中顿时充满
血腥味道。

  还没来得及做好应对突变发生的准备,面对这样血腥的场面,三个女人不约
而同都煞白了脸。尤其是安宁,干呕着趴在安巧的肩膀上「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快、救她,不能让她死了!」杨存的表现则激动得多。

  「少爷,像这样的祸害死了就死了,还心疼什么啊?您又不缺女人。」王动
忍不住嘀咕,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比杨存的安全来得重要。

  「动叔,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这个女人不能死,我要她活着。」

  止住脚步,杨存语气森然地说道。他的心中一直都很尊敬王动,从来都没有
过不敬的时候,但是现在揽月不能死。她一定知道更多内幕,及更多杨存想知道
的事情。比如说「命运」,比如说……出现在自己生命中那些不可思议的好运气。

  最起码,她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吧?怎么看她都不像是那些
唬人的神棍。

  王动心中一凛,也许是杨存态度的转变让他察觉到事情并不单纯,乖乖地应
了一声:「是。」便大步上前开始走向揽月那边,帮杨通宝一起止血救人。

  杨存松了一口气,回头看去,站在安氏姐妹身后的李彩玉也低声安慰着受惊
的小安宁,看不出来有什么可疑。这个最初看似一眼就可以看穿的女人,到这个
时候,杨存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懂她了。

  真是只是一个乞女而已?卖身葬父?如果有指使者的话,那个躲在幕后的人
凭什么认为自己一定会带她回来?

  如果那个所谓的指使者真的存在。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不是定王和皇上派来的,这一点杨存已经仔细地勘察
过了。再怎么说也算是枕边人,谁也没有想被人从背后捅一刀的兴趣。那么她的
背后站着的人是谁?还有荣王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和定王交恶?就因为自己的儿子
被抓走?不是要狼狈为奸,一起造反吗……

  靠,他妈的阴谋,复杂到没有个缓冲的时候,都不等自己消化了就又有新的
事情出现。说不定自己要亲自走一趟津门了。

  小妖女,希望你这回见到我以后不要又喊打又喊杀,好歹我也想念你那么久
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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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药尸再次出现

  揽月最后还是被救回来,可是一直陷入昏迷中。而且更离奇的是,请来的大
夫居然说她是自己不愿意醒来?

  昏暗的灯光下,杨存看着躺在床上脸色惨白的女子,心中的滋味无法形容。
对揽月,爱还远远谈不上。与安氏姐妹和高怜心相比,她的位置不知道被排到哪
里去,对她的异样,也不过就是从那天晚上几乎强了自己的时候开始的。

  女人都是复杂的生物,没有一个能够看透,除了乖顺的安巧。其中以揽月为
首,还有李彩玉,感觉她们就是个矛盾体。

  「美人,你说你干嘛不愿意醒啊?是不是知道爷有事要问你,所以刻意躲着
爷啊?」伸手抚摸着那让男人们为此疯狂的肌肤,杨存忍不住摇头叹息道:「既
然你不愿意醒,那我就去找你好了。」

  混沌一片,杨存潜入揽月的意识不过也就是一刹那的事,便有一股明显的危
险感袭来。

  不好,揽月的意识里不是她一个人,明显还藏了一个。这个时代里,究竟还
有谁会那样变态?这种境界,连六丹之境的杨术都不一定能达到。

  暗影幢幢,朦朦胧胧,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受不到,更别提揽月在哪里
了。没有大义凛然的牺牲精神,既然觉察不对劲,那就赶紧走人,要是一个不小
心死在这里,爷可就亏大了。

  然而脚步却凝住了,根本就动不了。在杨存心生逃意的一瞬间,眼前豁然开
朗。揽月坐在河边对着自己妖娇地笑。

  不对,还是觉得不对,不知道是眼神还是笑,总觉得那是另外一个人似的。
错过视线望进河里,里面幽沉一片,暗潮汹涌,根本没有任何倒影。在这同时,
后颈出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那是一个人的手指,冰冷、粗糙、干枯。

  是男人的,不仅如此,还应该是个老男人。在脖颈处摸索,似乎寻找着什么。
恐惧_ 一个毛孔渗出来,沉肩呼吸压_ 心脏,能暂己的咸管在瞬间爆裂。这个人
是在前世吸走自己灵魂的人,那种感觉很真实,不会有错。现在他想干嘛?寒意
布遍全身,牵动的汗毛都在颤抖。

  「吱」的一声,门开了。一阵风吹过,在摇曳的灯光下,居然凭空出现一个
人。

  而守在门外的安氏姐妹居然毫不知情。

  一身破旧的道袍,木簪绾发,精瘦的身子、土黄色的脸上没有任何出奇之处,
是个老道。

  屋内安静得可怕,烛光不时发出「啪啪」的声响。除了躺在床上的女子外,
地下的鬣上,一囊获美的男子盘膝而坐,一丽病谨屡……S 印堂之处。

  此外还有四颗内丹。

  如果杨存这时还能睁开眼睛,他就会发现他的四颗颜色各异的内丹居然已经
变成纯黑色,黑的犀利,让人不安。

  还有杨存和揽月两人唯一的共同之处,就是脸上如萦绕着的黑色雾气。尤其
是杨存,紧紧皱着眉头,似乎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有豆大的汗珠不断从他的额间
滑落。

  「啧啧,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小子,凭你现在的本事就想跟他斗?太自不量力
了。要不是有本身的优势在,不然你的小命早就没了。」

  道士摇头自语,如枯树枝一般的手指化为利爪,一把扯掉杨存的衣服,而之
前似乎是长在他身上的符咒花纹则是清晰的肉眼可见,并且慢慢往下剥落,就像
脱皮一样。

  道士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

  「多年不见,没想到你的修为居然又精进了。如今……已经是八丹了吧?」
修行者以九为顶,若是真的到了那样的地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几乎就是一
个神仙一般的存在。然而,那样的境界除却千年以前只有一人做到以外,根本就
是一个神话。

  寻常之人,最高也就是五丹的修为,像杨术那样的六丹已经是实属难得的天
才。虽然也有一个人修到七丹,可是却也再无法突破。为了能更进一步,他甚至
不惜……

  唉,不想了,还是先救回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吧。道士摇头叹息,反
掌过来咬破食指,在虚无中画着复杂难懂的图案,半阖着眼,口中念念有词。

  空气中什么都没有,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老道猛然睁大了眼,精光四射,双
手为掌,大喝一声:「定。」

  空气中出现躁动,然后一张血色的大网凭空出现,朝杨存的方向移了过去,
罩住他的头部,至此,他脸上的雾气才算散尽。

  房里的异动还是引起门外两个人的注意。

  「姐姐,你说爷在里面……做什么啊?」之前还是静悄悄的,怎么突然就有
了动静?安宁将脑袋探向安巧,小声问道。

  「好了宁宁,说过多少遍你还是学不乖。爷的事情你别打听,他爱做什么……
就做什么。」也不知道安巧想到些什么,脸上有几分不太自然。

  「哎呀姐姐,你看你是不是想太多了啊?那个女人受了那么重的伤,爷就算
想,也不能对她做坏事啊。」

  比起乖顺的安巧,安宁就显得活泼许多,也鬼灵精怪得很。看着自己姐姐的
脸色,就知道她肯定是想不好的事情,认不住就出言打趣。自从被杨存破了处女
之身,对男女之事她也开始懂了一些,不过终究还是孩子,对那鱼水之欢的定义
就停留在「坏事」上头。

  「宁宁,你胡说些什么?看我不……」被自己的妹妹打趣,安巧的俏脸红了
一大半,转身就想搔安宁的痒,结果却一下子僵住了。

  「姐姐,怎么了?」安宁好奇。

  「宁宁,爷进去的时候是不是说很快就会出来?」

  「是啊?这都快两个时辰了,也不知道他还在里面干什么?」安宁不满地抱
怨。安巧的眼中闪过警戒,赶紧转身,一边推门一边出声喊道:「爷,我和宁宁
进来了。」

  在门被打开的同一时间里,屋内的空气出现不可思议的扭曲。然而等安氏姐
妹进来的时候,一切又恢复正常。

  屋里的人只有杨存和揽月,连一张纸片都没有多。

  揽月躺在床上,还是之前那个样子,只不过怪异的是杨存躺在软榻上,双目
大睁,望着屋顶,满眼惧意,连喘息都是沉重的,就像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情一样。

  「爷……爷您怎么啦?」安巧顿时慌了神,过去拉住杨存的袖子,却发现他
全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那是冷汗。

  「所以昨天晚上又有药尸出来活动?」深深地皱起眉头,杨存看着脸色凝重
的杨通宝,感觉自己也被感染了。艳阳高照,本来是出来晒太阳的好天气,但不
知道是那路的衰神看上自己,居然连这点难得的享受时间也不给。

  这个时候放出药尸,赵沁云打算要动手了吗?「有没有京城或者是东北的消
息?」要是赵沁云有所行动,一定是为了配合他的老子。赵沁礼都死了这么久的
时间,赵元明也应该快沉不住气了才是。

  「是的公爷,昨天晚上出来活动的药尸数量要比前几次都多,有不少无辜的
百姓受害。至于京城那边,不少人打着为皇太孙送葬的旗号往京城而去,有几路
地方小藩王用的还是勤王的旗号带兵过去。不过东北那边却很安静,没有任何异。
一杨通宝一五一十消息回报杨存,也不知道为什么杨存的脸色看起来那么糟,不
禁面露忧色道:」公爷,您……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还请……多多保
重身体才是。「

  杨存本来就不太好的脸色变得更黑了。

  这是用迂回的方式劝自己不要太过纵欲?不要沉浸女色?该不会是那天晚上
的事情吓到他,给他留下一个自己是不懂节制好色之徒的印象了吧?

  不过这事……咳咳,自己明白就好,不用解释,就算解释了也未必有什么效
果,说不定还会越描越黑呢。

  「嗯。打着勤王的旗号?勤什么王?带兵?」这些龟孙子找理由也不找好一
点,明明就已经到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地步,还要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这是
人至贱,贱到完全不要脸则无敌。

  这时候带兵进京,分明为给赵元明开路吧?赵元明这龟孙子也还真沉得住气。
杨存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

  「药尸再度出现在杭州,定王世子在干嘛?不是调了兵过来吗?怎么还让药
尸这么肆无忌惮?」

  「回爷的话,根据得到的消息,药尸实在凶猛至极,所以……」杨存忍不住
心头一跳,接上话头道:「所以调的兵不够用,又继续调兵?」杨通宝诧异的抬
头,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杨存根本就没有出门还能知道这些事?

  杨存的一颗心却沉到太平洋去了。

  自古京城乃是是非之地,若是没有两把刷子,绝对会死无葬身之地。就算你
有两把刷子好了,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指不定哪天糊里糊涂的一条小命就没
了。相较之下江南可不一样。水乡之地,美女如云,再加上天高皇帝远,也就没
有伴君如伴虎的威胁。能在这里窝上一辈子,何尝不是好事一件?

  可惜,这定王一家就偏偏就不按常理出牌,居然想先拿江南杭州开刀?也难
怪东北那边暂时对京城没有任何动作了。

  借了药尸的名义,兵力调了好些过来杭州。派那么多的正规部队剿灭几个药
尸?这不是扯蛋吗?

  所以现在最危险的人其实不是老皇帝,而是自己。赵沁云屡次讨好自己都不
接招,搞不好什么时候他一勃然大怒,派兵过来围剿自己,将自己连锅一起端走,
反正找个莫须有的罪名对他们那些人来说也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

  提起赵沁云,就不能不提起昨晚的惊险。虽然不知道昨晚是谁借着揽月的身
体差点杀了自己,不过那议险刺激的事情,现在想起来,杨存都能吓出一身冷汗
C

  如果不是老道士及时赶来,恐怕自己就要挂了。而且奇怪的还有一点,似乎
那个神秘人并不是想杀掉自己,而是想与自己融为一体?

  变态的精神分裂者。

  反正杨存真的吓怕了,也幸好处在魂体下不会尿裤子,不然在当时的情况下,
他还真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忍住。

  话说,这老道士难道是个世外高人啊?以前看他那么邋里邋遢,还以为就是
一个普通人呢。难怪在他多年的刁难和刻意下,自己从再度睁开眼睛、一眼看见
自己的现状就想找块豆腐撞死的样子,蜕变到现在这样。

  呵呵,早知道就多偷学两招。

  「臭小子,不要贪心。」

  「嗯?」杨存猛然一惊,赶紧环顾四周。

  老道士又回来了?

  「我已经在你身上用了定魂符,小子你以后最好安分一点,不要再随随便便
离魂,不然死了可别说我没救你。哼哼,不知天高地厚。」

  不留任何情面的打击,和曾经在山上的时候同一个德行。

  「公爷?公爷?」看着杨存的神情不对,杨通宝赶紧出声呼喊。好好的怎么
突然就变得这么诡异?这段时间的杨存可是让大家吓坏了,就怕他在这种关键时
刻再出状况。

  「呃?没事。」杨存很快就反应过来,不过心中的震撼还是无法形容。

  刚才的那个声音来自于自己的脑海里,也就是说,其实老道士对自己进行隔
空喊话。也许他的人此刻还在千里之外。

  他到底修为如何?居然达到这样的境界?

  不过显然杨存没想过昨天晚上老道士又是怎么来的这个问题。

  「看来这个赵沁云想在杭州开始作乱了,这几天应该不会只有药尸这件事这
么简单,你告诉大家,要是没事的话,尽量不要踏出客栈的门。」谁知道那个疯
子会做出怎样的事来?「是,属下知道了。」

  等杨通宝走了,一道倩影才缓缓走来,手中端着茶盏。

  是李彩玉。

  现在的她虽然过得不是小姐的生活,可也是吃好喝好,不管是身子还是脸蛋
都和一开始那个面黄肌瘦的她有很大的区别,变得格外迷人。

  「爷,请喝茶。」屈膝行过礼之后,李彩玉很乖巧地在杨存身边跪坐下来,
双手奉上茶盏。高挺的美胸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对杨存做着无声的邀请。

  随着李彩玉的接近,一股茉莉花香袭来,让杨存的神情一阵恍惚。尤其是盯
着人家胸部看的那双淫眼,简直恨不得化成可以透视的光线。

  其实,只要杨存愿意,就算这时候将对方推倒,李彩玉、甚至是这间客栈里
的每一个人都不会有半句意见。有一句话曰:「老鼠不留隔夜饭。」说的就是像
杨存这样的家伙。

  只要身边有美女,就非得要做些禽兽不如的事情心里才会舒服。

  不过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炎龙的事情影响,杨存对李彩玉的感觉,是
有那种色心,却没那种色胆。

  难道这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顶多就是摸摸小手意淫一下这个女人,连亲个小嘴也不敢。谁知道她的牙缝
里有没有藏着某些被称之为蛊毒的恶心虫子?

  接过茶杯的同时,将人家的小手握进掌中细细揉着,杨存心中思量的是要怎
么开口,才能问出李彩玉那些异常神秘背后的隐情?「今天你怎么过来了?安巧
她们呢?」

  连身子都已经给了人家,更别说只是拉个手了。李彩玉纵容着杨存的动作,
双颊微红,半低着头道:「宁宁在睡觉呢,巧巧出门去了。」

  这种欲拒还迎、半推半就的调调,杨存可是最喜欢了。他心中想着,是先在
她的脸上亲一口呢?还是先重温一下她那对大胸的手感好?口中却随口应道:
「睡觉?」

  敢情自己找的不是丫鬟,是小姐啊?自己这个主子都没睡了,丫鬟倒睡觉去
了。「嗯,是的。昨晚宁宁做恶梦睡不着,所以现在去补眠。爷需要什么?由奴
婢伺候你……」

  做噩梦?应该是看到那天血腥场面的原因吧?呵呵,还真是小丫头。今晚自
己闲了,一定要好好安慰安慰她。不过有些话不能随便说,听在那些正人君子耳
朵里是没有什么,不过杨某可是真小人啊。

  需要什么……说得多么容易引人遐想。

  「嗯,我也没什么需要的,你坐着陪我说说话就好。」不满于抓人家的小手,
杨存坏心一起,将手伸到李彩玉耳后,找准一个穴位,用食指轻轻点摸着。

  「哦……爷,您不要这样……」李彩玉的身子一颤,赶紧闪身躲开。脸已经
红透。不过她很快又靠了过来,一副任君采摘的样子,乖巧得引人犯罪,看得杨
存暗笑不已,同时也心痒难耐。

  这样敏感的女人要是逼供的话,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刚要提及那天自己被揽月算计的事,结果思绪又跑到别的地方去了。

  「你说安巧出去了?她做什么去了?」

  「哦,巧巧说让天蒲释不囊好,所以去高济堂为笼KSmS药。」

  李彩玉的话刚说完,杨存便猛然一惊,失声道:「高济堂?」

  「是啊?爷,有什么问题吗?」不懂杨存好好的脸色怎么突然就变了,李彩
玉赶紧问道。

  「没问题。」高济堂没问题,是时敬天的师弟开的,肯定没有问题。有问题
的只是它座落的地方离赵沁云的别院并不远,要是药尸出现的话会很危险,这个
发现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紧张。

  在回答李彩玉的同时,杨存也在自我安慰。没事的,现在是白天,赵沁云不
会这么大胆。而且龙池不是说过,药尸一般不会在白天出没吗?所以肯定没事。

  「哦,那就好,爷吓我一跳。」李彩玉柔柔一笑,双手按在杨存的大腿上,
说:「爷累了吧?您就睡会儿,奴婢帮您捶捶腿。」说着,两只小手就握成拳,
拿捏着力道在杨存大腿上轻轻捶起来。

  「爷,您觉得这个力道行吗?」

  美人当前,就算不能吃,也能好好享受她的服务啊。可是就是说不上为什么,
杨存心中那丝不安被无限扩大,人也站了起来。

  「彩玉,你照顾一下宁宁,爷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先出去一趟。」
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人就已经走了。

  「是。」李彩玉应道,脸上的幽怨一闪而逝,泫然欲泣。不过很快就恢复常
态,端着杨存放下的茶杯起身,低下去的头让人看不清楚表情,所以也没有人知
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身体经过几个时辰的恢复,现在已经好了很多。行走在大太阳底下,感受那
分将阴暗驱逐出去的温暖,无比舒畅。不过这分惬意杨存还真的没有多少闲情逸
致欣赏,一出了一品楼的大门,就马不停蹄赶往高济堂,本来想要发功狂奔,不
过想想也觉得没有必要。

  顶多就是自己不放心而已,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事?再说,就算真的出事,赵
沁云应该也不会在自己府门不远的地方作案吧?就算他不嫌晦气,也得考虑一下
别人会不会怀疑到他头上?尤其还是现在这么敏感的时候。

  那个人,一看就不是一个脑子进过水的。

  「小妞,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上无老下无小,还很能吃苦,你就嫁给我做
娘子吧?我一个人真的是孤苦伶仃啊……」

  如果这算是求婚的话,也还算挺另类的,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流行创新?一番
听起来更像是搞笑的话传进耳中,还是吸引杨存的注意。顺着声音望过去,就看
到一个相对来说偏僻的小巷子里,有个看起来明显就是獐头鼠目的年轻人挡住一
个妙龄女子。

  虽然算不上是个美人,但是要是配那个男人的话,也真的有些委屈。女子低
着头,也不知道会不会答应。

  杨存却摇头惋惜。唉,这个世界上总有根本不搭的情侣,这里又要增添一对
了吗?不过在这个年头,他们的行为也算大胆的了,难道不怕被抓去浸猪笼?

  让杨存完全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女子的反应。

  「非礼啊……来人啊……」然后便掩面而去,身体可和那个男人没有一丝接
触。

  呃?敢情这还是调戏?另类的调戏?杨存愣住,再看那个男人,眼神带着一
丝戏谑。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职业被称之为妙手空空。

  这可是一门技术活,也是一项正经的工作。只要是接受过专业训练,绝对是
生活无忧。当然,其中也有自学成才的,只是不管哪一种,只要步入这一行,就
都会背上一分风险。

  那就是吃官司,进牢狱。

  没错,这份很有前途却充满刺激的工作,就是窃贼,也就是俗称的小偷。杨
三就是这份工作的从业者,并且还相当敬业。

  杨存不免停下脚步且看看接下来的事,这家伙的手法倒是不错。

  看着对方女子逃走之后,一脸得意的将到手的钱袋高高抛起又接住,一时之
间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杨存。

  「这个大哥身手不错啊。」

  闻言,杨三愣了一下,停住刚迈出的脚步。他没想到此刻会有人在附近,听
这人的语气,想必他看见了。

  杨三侧过身见过一脸笑意的杨存,先是将手里的钱袋收进衣襟内,然后一脸
颓然,缓缓应道:「阁下看得可满意啊?」

  「满意,怎么不满意,不用钱就有戏看,能不满意吗?」

  这时杨存也算真正看清杨三的相貌。此人三角眼勾鼻,脸型尖长,一副小人
得志的猥亵模样,但是眼内却闪过一道精明,可见此人还是有点脑子,不至于完
全是一个脑残。

  「那我就先走了,毕竟我还得去找个娘子呢。」杨三此刻也在打量杨存,单
凭他身上那一身打扮就知道不是普通人。遇上这类人,又感觉对方似乎也不想多
管闲事的情况下,杨三很识趣的。

  「那你可得小心点,这年头的女人可不是那么娇弱。」

  目送对方离开,杨存露出一丝笑意。杨三还是太嫩了,尽管有着一手不错的
偷技,但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最后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人啊,就该活得提心吊胆一点,太自以为是会早死的。

  他也算是提醒过他了,至于能不能躲开,就得看他有没有这个实力,今天遇
上小爷也算是他的好运。

  此刻杨三离开刚才的地方,总觉得杨存说得话离奇古怪,仔细一想,却想不
明白。

  「咦,那个不是刚才的小娘子吗?」

  杨三在转角处看见刚刚才跑掉的女子,色心一起,见她仍是单独一人,不禁
又上前去挑逗。

  「小娘子别跑,我真的很可怜,你就可怜一下我吧。」

  杨三一边猥亵地说话,一边靠近女子,不顾女方惊慌的尖叫,正想调戏非礼。
他先前便试探过这名女子,知道她的确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女流。

  不料女子在他将手伸过来的时候神色一变,不再是先前惊慌失措的模样,娇
美的唇角一勾,手顺着杨三的手腕一抓,反侧一扭,直接以果断的力道扭断杨三
的手腕骨。

  杨三大惊失色,连忙站稳马步向后翻身,避开她下一轮的攻击。

  这个人并不是先前的女子!

  杨三在他手腕被抓住的时候已经注意到这个女子的手并不如之前女子的白嫩
且纤细,骨节分明,手心有着厚茧,明显就是有武功底子的人。再看眼前的女子,
一股肃穆的杀气充满全身,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杨三这个人虽然猥亵,但是正如杨存所想,他并不是没有脑子的人,他每一
次的偷窃都十分谨慎,并不会与人硬碰硬,在遇上对手的时候也很识时务,就算
对方的武功在他之下,也不会随便掉以轻心。

  加上他长得一副好色之徒的相貌,经常借调戏普通姑娘的名目进行偷窃,特
别是一些身着光鲜的千金小姐,所以多少次偷窃行为下来都没有遇过被抓包的情
况。

  在这个世界还有一个职业,他们和行窃者有着密切的关系。

  甚至可以说他们是天敌,如同猫和老鼠一样。

  古有兵捉贼之说,他们便是行兵,但是不属于官府管理,他们是一个组织,
以捉取逃犯、悬赏者和接委托任务为生,亦正亦邪,是一个认钱不认人的组织。

  按道理说,这个组织的实力可是十分强悍,一般来说,像杨三这样的行窃者
不会想对上、也不太有机会对上。

  毕竟行窃者不同于赏金猎人或者接了任务的杀手,他们活在黑暗中做着偷鸡
摸狗的一些小事。杀手有杀手榜,榜上有名者几乎都能从中知道此人的一些样貌
或者其他特征,但是行窃者没有,他们不求出名,只求温饱。

  至于为什么杨三会遇上行兵,那只能说他倒霉了。

  三个月前,杨三那天本来已经到手好几笔买卖,但他偏偏还不知足,晚上遇
上了偷溜出来的员外千金,于是色胆包天调戏一番之后,还偷走员外千金的钱袋
和玉牌。

  这原本也没什么,本来是晚上,员外千金当时也是偷溜出来会情人,就算遇
上贼人,顶多也就在情人怀里哭诉一番,肯定不敢让员外知道。

  偏偏坏就坏在员外千金被情夫搞大肚子,当晚她是去找情夫商量肚子里的孩
子该怎么办,没想到这个情夫居然已经是有妇之夫,而且十分惧内,当时又怕员
外千金闹到他家里,于是两人在吵闹之际,情夫不小心将员外千金推下河致死。

  杨三劫财后便离开,当然不知道其中还发生这样的事情,想他这些年头调戏
劫财的女子没一千也有七、八百,哪记得那天是哪位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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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安巧脱险

  员外千金死了,员外肯定会追查此事,于是那个员外千金的情夫便想到当晚
员外千金说过被调戏且弄丢玉牌的事,便装作路过的人告知官府他看见员外千金
晚上与人见面,赠与玉牌。正巧府衙的人也的确没有从员外千金身上找到玉牌,
于是便信了他的话。

  杨三此人爱好逛花街吃喝玩乐,钱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所以玉牌很快便被他
拿去当铺当掉。

  先前已经说过,杨三这人虽然怕事胆小,但是处理事情心思却十分缜密,当
时他拿玉牌去当铺可经过一番乔装打扮,而且还特地去其他镇上典当兑现。

  他没想到的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杀死员外千金的凶手,所以员外花了大把
的银子之后,官府下了悬赏,拿出三万两找上行兵,要求找到杨三的下落。

  因为杨三的谨慎,所以行兵今天才找到他并且动手。

  行兵做事的方式十分低调,一般都会在无人的地方下手,毕竟谁也不想因为
抓人而引起其他不必要的事端。

  为了不让杨三起疑,他们找了一个毫无武功的普通女子作为勾引杨三的诱饵,
正想行动的时候却遇到杨存出现,这也是为什么当时女子会逃走。

  行兵或许不认识杨三,但是他们知道杨存,就算不知道,他们这些在刀口舔
血过日子的人可是很清楚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惹。

  当时躲在暗处的还有一个行兵,当他看到杨存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不出
手了,毕竟还算有些能力的他,一眼就能看出自己不是杨存的对手。堂堂的四丹
高手,一旦出手可就不是儿戏,如果当时杨存出手帮助杨三的话,那么以后要抓
杨三就更难了。

  以杨三的性格,肯定会为了保命而攀上杨存。

  还好,杨存当时即便发现他的存在也只是给予警告,看样子并没有打算插手。

  被对方突然出手止住,自然在杨三的预料之外。见情况有变,逃已经不可能
了,只得强忍住疼痛骇然出声问道:「你是何人?」

  对方不说话,招招凶狠,只将杨三往死角里逼,杨三可不傻,知道对方这次
是有备而来,而自己的功力明显又不及对方,这下子硬拼绝对不是上策,刚才想
必是顾忌杨存的存在才会放他一马。

  杨三这么一想,迅速避开眼前那人的拳头,弯下身子从她的下方逃了出去,
随即加快脚步往刚才的方向跑去。

  如果论功夫的话,杨三那三脚猫的功夫肯定摆不上台面,但是身为一个行窃
者,他脚下逃跑的功夫可算中上,左闪右躲,总算避开那些致命的攻击。

  那名行兵见他这样,心里大概也知道他肯定想回头找人帮忙,不禁加快脚下
的脚步,可惜杨三在逃跑的功夫上的确有过一番苦练,一时之间,居然也让他在
几次致命的攻势下躲了过去,且能在行兵眼前消失身影。

  杨存走在路上思量着刚才发生过的事,总感觉有些怪异,却又说不上来哪里
是值得抽丝剥茧注意的内情。

  就在这时,一道黑色身影从暗巷里窜出,甚至翻倒一旁老百姓摆卖的蔬菜。

  看清此人,杨存会心一笑,居然没有被弄死,果真是小强一只,够顽强。

  那名躲在暗处的行兵可比杨三有实力多了,明明可以轻而易举将杨三置之死
地,偏偏还是让杨三躲过追杀,还追上了他。

  杨存本也不是想惹事之人,不过既然对方这么有诚意,并且还有点脑子找上
他,那么他就得衡量一下对方究竟有没有值得他利用的价值。

  毕竟他可不轻易出手帮人,当然,美女除外。

  「救命,大侠救我啊!」杨三一眼便认出杨存,此刻他惊慌的心总算有些平
静下来,也不管的杨存身份便高声求救。

  毕竟当时对方没有出手,现在他还有机会求杨存救他一命。当时杨存曾提醒
过他,想必向他求救还是有机会,至少总比就这么等死好吧,还死得不明不白。
杨三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惹上行兵。

  他知道会被行兵盯上只有三种人,逃犯、悬赏者和被委托人,他杨三既不是
逃犯也不是悬赏着,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有人委托行兵追杀他!

  据他所知,行兵接受委托最低都是三万两起价,究竟是那个有钱没地方用的
白痴用三万两买他的命?

  杨三为什么喜欢调戏女子且只劫女子的钱财,就是因为害怕劫了不该劫的人
而导致今天这样的情况发生,没想到他这么多年小心翼翼地活过来,今日还是发
生这样的情况!

  行兵见到杨存挡在前面,总算停下脚步。行有行规,现在也只能赌杨存不会
插手这件事了。毕竟行兵一旦接了任务,便一定会执行并且完成,当初只当杨三
是个小角色所以没有重视,没想到现在却碰上这么一个麻烦人物。

  「想必阁下也不会插手这件事吧?」行兵站在杨存面前不卑不亢,反倒是杨
三一副窝囊地缩在他身后,如老鼠般害怕。

  杨存笑了,行兵这类人他倒是见过不少,说是行兵,其实性质和上次胆子肥
到劫了自己船只的那些人也没什么两样。不过撇开官府行兵出手,也足见这种官
匪勾结的事情有多么普遍了。

  当下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候,倒是给了他们一些喘息并且趁机大发横财的机会。

  不过能像杨三这种这么怕死,还知道怎样保住自己小命的人倒还真少见,也
可以算在奇葩之列。

  两人一前一后都屏着气息听杨存的回答。

  「这,看情况有点难。」本来是不想插手,不过这些行兵实在让人看不顺眼,
尤其谁知道他们是不是赵沁云那个龟孙子的人?再三考虑之后,还是决定先救杨
三再说。毕竟他的偷技自己也见过,而且此人为人也十分谨慎,尽管怕死了点,
但是还是有些用处,反正他惹的麻烦也够多了,不差这一次。

  「阁下想必也清楚各行有各行的规矩,行兵一旦接了任务,就只能追杀到底,
如果你要救他,那么等同于接下一个大麻烦。」

  听到他这么说,杨存倒是做出一个思考的动作,吓得杨三赶紧出来说:「大
侠,你一定要救我啊,之后你要我做牛做马都无所谓,我求求你了。」

  S 究竟做了什么让行兵这么追杀你?「你说你一个小偷惹上行兵不是找死吗?
这回倒是问倒杨三,他自己也糊里糊涂搞不清楚:」我也不知道。「他无辜地说
他虽然偷窃,但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逼得人家买凶杀人啊。

  「我就偷钱顺便调戏一下美女,如果这样就值得出三万两追杀我的话,我也
很冤啊。」

  行兵想了想,从怀中拿出一个玉吊牌。

  「你可认得这个吊牌?」

  两人皆望过去,杨三疑惑地仔细看着他手里的吊牌,不由得惊呼:「这个……
这个不是我拿去当掉的玉吊牌吗?」

  「正是。」行兵点头,这也能证明他的确没有找错人。

  杨三这一听,眼珠子一转,就知道他被追杀的事八成和这块玉吊牌有关。

  「喂喂喂,大哥啊,这吊牌我是从一个姑娘身上偷过来的啊,大不了我还给
她嘛,有必要为了一个吊牌杀人吗?给条活路走行不行?」

  「这个吊牌的那位姑娘已经死了,她的家人找不到凶手,于是找上行兵。」
行兵简单地解释,让杨三也能死个明白。

  杨三惊叫:「你说什么?」

  「天啊,不是我杀的,我只偷了吊牌而已啊!」这回惹上大事了。

  杨存在一旁听着,看了一眼杨三的表情,也知道他还不至于为了吊牌那一点
钱犯杀人罪,所以也帮忙说:「看来也许凶手是另有其人。」

  行兵摇摇头,漠然道:「我们只管收钱做事,不包括调查凶手,雇主只是让
我们找到取走吊牌的人并杀死,那么我们的任务就是杀死他。」

  的确,他们并不管谁对谁错,只管是谁给的钱。

  「真的不是我杀的,我什么也不知道啊!」杨三知道,如果杨存不救他,那
他今天死定了。

  「还请阁下不要插手这件事,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必要的麻烦?那他大概不知道爷就是一个麻烦的主吧?心中冷笑,脸上却
丝毫没有显露出来。杨存点点头,表示理解他的说法。

  不过理解是一回事,做法又是另外一回事。有了这个杨三的身手,可以料想
以后带出去赴个宴一定会有意外的收获。没办法,不是非得就要龌龊,而是老子
最近缺钱,而且是真缺啊……

  「呵呵,你这句麻烦倒是说得挺诱人的。不过这个人我杨某要了,我不管你
们的头领是谁,过来给我回个话吧。」

  itAlxfs —!连正宗的朝廷鲁我也玩了遽不隐?「咦?你也姓杨?」藏在杨
存身后的人冷不防冒出一句,完全不在状况内:「那……敢问阁下是?」被打断
了正在执行的任务,行兵几乎有一种直接上去将两人一块儿收拾的冲动,但是不
能。

  别说杨存是高手,就算他不是,萦绕在他周围那种强大的气场也让人不敢随
便轻举妄动,而这个效果又恰好是杨存想让他们知道的。

  「世袭敬国公,杨存。」原来用傲慢的语气报出名号是一件这么过瘘的事。
不过……这时候应该要去看安巧的吧?操,为了身后这个浑蛋,差点儿就忘了安
巧宝贝。

  「你尽管回去回话,跟你们管事的人说,想要人便去敬国公府。」

  「敬国公……」行兵完全石化,没想就这么招惹上一个不该招惹的人?回身
走人,动作快得可比刚才杨三逃窜的动作。

  「敬……敬国公?」原来牙齿是会打颤的,还不只行兵一个,杨三看着面前
这位也许还不如自己的年轻人,腿顿时软了,放声高呼道:「国公爷,您收了小
的吧?您老人家救了小的一命,小的以后必定鞍前马后,做牛做马的伺候您……」
收了……老人家……忍不住就是一阵恶寒。不过收下他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这
本来也是杨存的打算。

  「那你先跟着吧,等回头看看你的身家再做决定。不过,本公爷好心提醒你
一句,跟着我,手脚最好放干净一点,否则自然有人会剁了你的手。」除了自己
吩咐需要他一展所长的时候。

  「是是,爷说什么就是什么。」杨三磕头如捣蒜,爬起来之后就三步并两步
的跟在杨存后头。

  「蜃谁……对,替义你。没公_i?还不让路?乍f 相袭啊?」杨存满头黑线,
怎么一不小心就收了一个有恶霸潜质的小跟班?

  「你给我安分一点,我都这么低调了,你这么高调做什么?」要想一路顺利
到达高济堂,提防一点还是有必要的。

  而被杨三喝斥的那个人反应则是更直接,转过头一脸不屑道:「国公爷?这
世上还有自己走路的国公爷?我看你们是活腻了吧?连国公爷也敢冒充。」这句
话算是长了杨存的见识,敢情国公爷就应该配上两只翅膀飞吗?

  「呃?」杨三一愣,随后看着杨存的眼神也带那么一点怀疑。杨存也懒得解
释,继续走自己的路,但步伐快了不少。

  好吧,杨三承认自己的想法是没那么单纯,毕竟攀上一个国公爷和一个普通
人的区别可不是普通的大。好在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救了自己的命,总不能表现
得那么明显是不是?

  继续跟上。

  越靠近高济堂,杨存心中的不安就越浓,具体也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完全
是一种直觉。这种直觉S 震角望见高济堂所在那祷上的遗:「锋得到验证。

  街上一片狼藉,就像狂风袭击过一样。仅剩的几个百姓皆是神色匆匆,还有
大队的官兵检视。只望了倒在地上的人一眼,杨存的脸色就完完全全变了。

  「唉,没想到大白天的这药尸也会出来害人,真不知道那些官兵都在做什么。」
杨三的抱怨的声音很小,不过杨存还是听到了。

  果然是药尸来过,那个躺在地上、脸色乌青的人已经说明一切。真是怕什么
来什么。

  在这片狼藉中,一道匆匆走过的身影显得那样不和谐,杨存一眼就认出此人
是高济堂的伙计,心中居然有了惧意。

  「你去哪里?」只顾奔走的伙计被人突然抓住,自然很不高兴,没好气地白
眼道:「休要拦我,若是耽误事情,你担待得起……公爷。」

  因为杨存不止一次去过高济堂,虽然一开始敬天的师弟们都不认识他,不过
后来时敬天还是说了,省得那个冒傻气的师弟无意中得罪人。

  「你这么匆忙要去哪里?」杨存皱着眉头,也懒得计较什么敬不敬的事,开
口就问。

  「回公爷,小的这就是要去找您呢,我家师父说非得让小的去找您过来,说
府上的一位姑娘……」

  话还没说完,杨存就已经不见身影,只有杨三站在原地发呆,自言自语道:
「原来你还真的是国公爷啊?」

  安巧……赵沁云,你最好保证安巧平安无事,不然,小爷保证跟你没完……

  高济堂的后堂里,时敬天师弟的夫人无声无息守在门口,见杨存进来,眼神
闪了一下,赶紧趴下肥胖的身子跪在地上磕头,也不敢说话,深怕打扰里面的人。

  时敬天和他的师弟两人脸上皆是一片严肃和凝重,且有大滴汗水滑落,手中
银针一根接一根往躺在床上的人的身上扎。每个人的呼吸都是小心翼翼,怕惊动
什么。而安巧,昨天还见著好好的人儿,此刻杨存已经完全认不出来了。

  首先看见的便是脖颈间一个明显的咬痕,青紫色的毒素正从那里慢慢扩散开
来,一点一点吞噬着周边的肌肤。就杨存进来的这么一会儿,她的脸已经青了一
半。而乖顺的安巧还是那样乖顺,静静地躺着,闭着眼睛就像睡着了一般。皱起
的眉头显示着她其实睡得并不是很安稳,甚至正承受着残酷的折磨。

  安巧的手中……看一眼,杨存就忍不住心中:Sit 动,眼眶一酸,差?下泪
来。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就是未到伤心处。若是真的伤心,哪个「哭?安巧手
中紧紧提着几包捆在一起的药,李彩玉说,她是因为自己这几天精神不好,才来
高济堂为自己买药的……

  妈的,赵沁云,老子跟你拼了……红了眼,杨存心中再也没有别的,转身出
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赵沁云扔到药尸堆里,也让他尝尝被咬的滋味,看他那张
装模作样的脸变得乌漆抹黑才舒服。

  结果尚未走出高济堂的正门,便被一人紧紧抱住。「爷、公爷,你冷静一点。」

  杨存只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就往外冲。来人是杨通宝,幸亏他正好在外头,
听到这边有药尸出现便赶了过来,没想被咬的居然是安巧。现在又看到杨存这个
样子,知道他是过于激动,但又劝不住。

  「爷这是急火攻心,这么叫没有用的。」一道怯怯的声音插了进来。杨通宝
望过去,便看见一张只能用猥谷形容的脸,也正是因为这一走神,居然让杨存脱
身。「公爷,您不能去……」杨* 追,却有人比楼了一步。杨二囊冲去。「这事
我在行,我来。」

  「啪!」清脆的声音响起以后,再也没有人在意杨存是不是清醒,而是紧紧
盯住杨三那只还来不及放下的手,一脸惊骇,包括刚刚出来的时敬天师兄弟。而
看着杨三的表情更像看一个死人。

  「呃?」想象中的夸奖怎么好像没来?「扫过众人的目光之后,杨三这才反
应过来自己究竟犯下什么样的错误。

  他刚刚打了国公爷?完了,他的祖宗八代、九族的族人没有一个能逃得了……
完全没有打人时的勇气,张三鼻涕眼泪一起流着,浑身颤抖的跪了下去。

  「爷饶命啊,小的不是故意的啊,小的这是为了救您啊……」我还年轻……
我还不想死啊……

  那一个巴掌还是起了很大的作用。在强烈的冲击力之下,杨存清醒了,一直
浮现在眼前那张赵沁云的脸也不见了。朦胧过后,就看到眼泪鼻涕齐流、跪在地
上的杨三,及脸色不善、准备将杨三就地正法的杨通宝。

  「通宝,算了。我没事了。」也多亏杨三那一巴掌,不然要是自己奋力冲出
去的话,在场这些人恐怕没人能拦得住自己。

  就算跟赵沁云翻脸,也没有自己送上门去的道理,目前的当务之急,安巧的
情况怎么样了。

  既然杨存都这么说,也只能作罢,杨通宝狠狠瞪了如释重负的杨三一眼,无
奈后退。

  「到底发生什么事?怎么安巧过来买个药会被药尸咬到?药尸怎么会大白天
就出现?」一连串的问题没有一个看起来合理。

  「回公爷的话,」时敬天一边擦着额际的汗水,一边上前答道:「安巧姑娘
过来买药时,正好草民也在。草民亲手抓了药,送至门外时,正好遇上活捉药尸
的士兵经过,哪知那药尸突然发狂,姑娘躲避不及,所以不幸……」

  一番话解释得思路清楚、条理清晰,杨存很快就明白了。这也是赵沁云的一
种手段,想利用活捉药尸这件事情往自己身上贴金,结果却弄巧成拙了。而安巧
正好倒霉碰上。一切,还真是个巧合。

  道理这东西向来只会和自己想讲的人讲,其他人一律靠边站。老子就是护短,
安巧是爷的女人,爷护着她也没什么大错。赵沁云,老子就是跟你杠上了。

  「公爷,草民认为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目前还是姑娘的安危要紧。」
时敬天一语直中要害,这也是杨存最担心的问题。

  「安巧……她现在如何?」

  「幸好抢救及时,毒性还没有开始大规模蔓延。草民也只是先和师弟用了些
以毒攻毒的法子,其他的……」

  以毒攻毒?杨存忍不住一惊。那个时候陈家那个孩子因为被以毒攻毒的救治
法折腾成那副样子,难道安巧也要……

  看杨存的表情,时敬天很快就明白了,压低声音继续说:「公爷不必忧心,
与上次相比,因为救治及时,姑娘的情况并不会那么严重。但是草民和师弟也只
会这一步,剩下的,恐怕就得请大师兄和师父她老人家一起出马方能……」

  毕竟事关隐秘,龙池二字可以用大师兄代替,但在时敬天心中始终都是一个
结,因此大师兄三个字压得格外的低。

  看来也只能这样了。想救安巧,就必须找刘奶奶和龙池,尤其是龙池,记得
上次见面时他便说过对药尸之毒的研究颇有心得,应该可以保安巧的生命无忧。

  「好,那我就立刻带安巧上山。」

  「爷这是要去求医吗?属下备车和您一起去。」有一就有二,谁知道惹得杭
州百姓人心惶惶的药尸什么时候又会出来?所以一听杨存要上山,杨通宝便赶紧
出声说道。要是杨存一人也就罢了,那些药尸未必伤得了他,可是带着生命垂危
的安巧就难说了。他本就受命为杨存的安全而来,又岂有渎职之理?

  「小的也去。」杨三也不忘表示忠心,不过立刻惹来杨通宝不满的怒视。
「不必了,我一人去就好。」安巧的时间也许已经不多,救治是刻不容缓的事情,
多一个人只会多一分累赘,万一因此而耽误时间,葬送她的性命,杨存定会一辈
子于心不安的,况且那分疼痛必定也是锥心刺骨。所以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能及早去见龙池。

  而第二点自然就是龙池的身份了。自己不在乎那些,未必表示别人也不在乎,
尤其是像杨通宝这样的人。和自己一起见死不救就已经是他的底线,放任通缉要
犯逍遥法外,恐怕他绝对做不到。别到时候救人不成,还要再惹上一堆麻烦,等
解释起来又得费上一番功夫,安巧都不知道要死几次了。

  他人或许不知,时敬天却知道其中的缘由,此时也站出来说:「公爷,不然
便由草民陪您一起去吧,好歹有个照应,说不定还能帮上什么忙。」

  杨存自然明白时敬天的意思,也没有直接开口拒绝,只说:「我带着安巧先
行,你随后慢慢来便是。」

  就算时敬天会一些拳脚,不过和自己比那还是差得远,一起走只会误事。

  「是,那草民再为姑娘扎针抑制毒素蔓延,以便可以撑到见到师父他们。」

  时敬天说完也不等杨存首肯,便与他的师弟回头处置去了。

  「公爷,那我们现在……」杨通宝询问道。既然药尸再次出现,而且表面上
还打着被赵沁云擒拿的旗号,那么他们是否也应该接个头表示一下?

  「什么都不做,回去该吃的吃,该喝的喝,该休息的就好好休息。」杨存只
是冷笑。伤了我的人还想让我逢场作戏?时间也差不多了,和赵沁云之间你来我
往的打太极就到此为止。

  「是。」杨通宝明白杨存的打算,欲言又止之后,还是痛快的答应下来。毕
竟立场不同,这一天的到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嗯,那你先回去吧。」心中惦记着安巧,杨存随意吩咐了一句,抬脚就走,
却又被一人以极其无赖的姿势抱住了大腿。

  「爷,那小的怎么办?」杨三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不容易走狗屎运遇到
一个做梦都不敢想的大官,别马屁还没有拍热就被人家踹了啊。

  「你?」杨存眉头一皱,瞥了一眼杨通宝,答道:「你先跟着通宝回去就是。」
而后又是森森一笑,道:「别的姑且不说,那一巴掌之恩我还是要好好回报。」
杨三的笑容立刻萎缩,接着身体也抖动一下,哭丧着脸说:「爷,小的也是为了
您啊。」

  「好了,通宝你带着他一起走吧。」说着杨存赶紧挣脱出来,安巧那边可等
不及啊。

  杨三回头望了一眼睑色不善的杨通宝,打个寒颤,乖乖低着头跟着去了。

  杨存回到之前见到安巧的那间屋子时,时敬天师兄弟却站在门口,房门紧闭
着。也不由得心下一紧,脱言急道:「可是安巧有了变故?」

  「公爷莫急。」时敬天忙出声安抚道:「姑娘无事,就是有些需要贴身敷贴
的药物,我与师弟皆不方便,因此由弟妹在内帮着姑娘。」

  「哦,原来如此。」一颗心放下了一些。不过想想上次陈家那个孩子身上一
层一层刮下来的毒物,想着也许娇滴滴的安巧也要承受那分苦楚,杨存的心疼不
言而喻。

  没过多久时间,门便已经打开。时敬天师弟的肥胖娘子出现在门口,对杨存
谄媚的笑道:「公爷,已经收拾好了,姑娘可以上路了。」

  上路……操,去你妈的,你天生乌鸦嘴啊?哪有人这样说话的?如果不是看
在旁边两个人的面子,杨存非一掌拍飞她不可。

  时敬天的师弟自然很快就看出杨存的脸色有变,急忙出声喝斥道:「还不闭
嘴让路?堵着公爷作啥?」

  胖娘子一愣,刚要出声反驳,结果一看杨存那张沉下去的脸,吓得一缩脖子,
乖乖后退让开。

  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安巧的身体不再是香的,浑身都
被这种恶臭浸染。

  没办法,为了保命,只有这样了。

  杨存眼眶一热,过去再看安巧那张比刚才还要青的脸,再也忍不住,出手轻
轻抱起她,根本顾不得那些恶心得要命的味道,出门疾驰而去。

  先别说那个胖娘子的嘴巴虽然缺德,不过做事倒还可以。敷完药以后,不仅
将安巧的衣服穿好,更在外面加上一件冬日才会用到的厚斗篷。这样杨存抱着安
巧,只要安巧戴上帽子,就算速度再快也不至于伤到她。

  而这种时候杨存只渴望自己能快一些、更快一些,甚至恨不得拥有瞬间移动
的能力。不过那可是七丹高手的境界,连杨术都做不到,更遑论自己。

  不行,等眼前的这些事情了了,首要的任务就是赶紧想想突破之法,让自己
的修为再几个层次。至于什么将杨家发扬光大的使命,以杨存的为人,自然是放
在后面考虑。别的不说,就为了保护自己身边这几个娇滴滴的美人,他也非得努
力不可。

  总不能让人家跟了自己,自己却连保护她们的能力都没有吧?要真是那样,
不用别人鄙视,杨存自己都觉得自己简直不像是个男人。

  「安巧,安巧乖,你一定要撑住啊,爷会想办法救你……不是,不是想办法,
而是会用尽一切办法救你,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就怕身体底子本来就不是很好的安巧等不及自己去找龙池,一路上杨存一边
飞奔、一边出言呼唤,若不是现在情势危急,说不定他就要哭出来了。

  「安巧,安巧乖,忍住啊……」

  现在的安巧不一定听得到,但是杨存不敢停,从心里感到害怕。以前明明从
来都不这么觉得,可是现在刘奶奶住的地方怎么他妈的这么远呢?

  好在再远也有个距离。沿着山路一路狂奔,在庭院之前,毫不意外的,迎接
自己的是张牙舞爪的九尾猴王。看那副样子,应该是责怪自己行走太过匆忙,惊
动山中的动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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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赵沁云的歉意

  操,老子急着救人,还管得了别的?这一次因为心中本就焦急,面对力大无
穷的九尾猴王,杨存没来由的没有任何惧意,只是沉声喝斥:「让开。」

  九尾猴王的样子更显暴躁,有一种随时都会扑过来的意思。

  「爷没心思跟你玩,再说一句,让开。不然,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说着
话,单手抱着安巧,杨存已经在另一只手中激起一团光华。正好进入四丹之境以
后还不曾好好秀一下自己的能力,现在就拿它试试好了。

  九尾猴王难缠,而且看样子它今天的心情并不是很好,谁知道它会不会将自
己拦在外面个把时辰?杨某能等,安巧可等不了。

  不知是真的被杨存激出的光华惊住,还是被他红着的眼睛吓住,反正九尾猴
王愣了一下之后,便乖乖退了下来。

  果然连灵物都怕恶人。

  杨存收回攻击,几个箭步就跨进庭院里。

  高怜心在院中曝晒草药,见有人进来,神情一怔,厉声喝斥道:「谁?」因
为杨存奔跑的速度太快,一时之间并没有看清楚他的脸。

  「怜心,烧点热水送到后院来,救人。」匆匆抛下一句,杨存并没有停下脚
步,直接往龙池的房间赶去。

  高怜心一愣之后,脸上写满欣喜,之后又充满疑惑。

  「好了,赶紧去吧。傻丫头还发什么愣啊?公爷怀里的那个女子可是快不行
了。」刘奶奶苍老的声音响起,下一刻,人也出现在门边。

  「哦。」高怜心应着,便去了厨房烧水,不过回忆起刘奶奶说到「杨存怀中
的女子」这几个字,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谁知道他是不是又看上哪家的美人?

  「咚」的一声巨响,龙池的房门被人一脚踹开。力量有多大姑且不论,反正
房门已经开了一个大洞。

  「谁?我操你姥姥,看我毒不死……」因为这一声巨响,正悉心捣着什么的
龙池受到惊吓,手中的一些液体撒落到地上,冒起一股青烟,地面居然被腐蚀出
一个浅浅的坑。脸上闪过心疼和懊恼,龙池抓起桌上的一把粉末就朝着对方脸上
撒过去。

  杨存反应及时,赶紧闪身避开。随着粉末的蔓延,房中顿时充满一种说不出
来的怪味。

  「龙池是我,把你的爪子收起来。」

  见一击不中,龙池出手如电,朝着来人抓去。随着一声清喝,手指在将要碰
到杨存怀中的安巧时才勉强止住。

  「公爷?」

  「少废话,赶紧救人。」杨存一边说一边进门,将安巧抱到床上,伸手解开
她脸上的帽子。

  这么恶心的空气,如果不是为了救安巧,他绝对不会进来,就算给钱也不进。
当然了,要是钱的分量够,也不是不能考虑啦。

  「嘶……」随着杨存的动作,一张已经完全乌黑的小脸暴露在空气里。龙池
——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沉声出言:「又是药尸?」

  杨存并没有回答他,在看到安巧的脸孔之后他也完全愣住,问道:「明明来
的时候还不是这样啊?怎么会?」难道是自己的速度不够快?

  「安巧?」门口也传来高怜心的惊呼声,手中端着水盆的她,显然没有想到
出事的竟然会是说起来也算熟人的安巧。

  「高师妹,热水拿进来。」龙池脸上变得神色立刻凝重,卷起袖子就赶了过
去。这种时候,行动比废话来得重要。

  不过在手指就要接触到安巧胸口的时候又立刻止住,一脸为难。

  「这……这……」

  龙池和杨存两人不在意世俗的目光也就罢了,可这并不代表这些女子不在乎。
在穿衣见父、脱衣见夫的年代里,如果龙池为安巧治疗,那么安巧的清白名声足
以让即使成功解毒醒来的她再自杀一次了。

  「呃……」杨存也没有想到这一点,让安巧的身子给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看,
说实话,他的心理上还是有点不舒服。不过这个节骨眼是命重要还是名节重要?
就算自己替安巧选择前者,也不知道在她知道以后会不会一辈子在心里留下阴影。

  「龙池你陪公爷喝口茶吧,顺便将你刚才不小心下在他身上的毒解了,这位
姑娘就由我和怜心来救就好。」

  苍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的时候,如蒙大赦的不是只有杨存,还有龙池。刘奶
奶,你就是我奶奶,亲奶奶。

  「可是,奶奶,我……」高怜心显然没有把握,脸上充满踌躇之色。

  「你这孩子怕什么?以你现在的医术,我都对你有信心了,你还有什么好担
忧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我这个老婆子在吗?」半带责备半带宠溺,刘奶奶已经
进门了。

  杨存心中却有了疑虑,听这番话的意思,难道要让高怜心救治安巧?刘奶奶
本人只是在旁边帮忙而已?这怎么行?怜心学医的时间毕竟有限,当下杨存脸上
又浮起不安。

  「奶奶,说什么还是您的经验比较丰富,要不您……」

  「怎么?公爷可是信不过老身亲手调教的徒弟?」老奶奶脸上依旧和蔼,只
是眼中神色还是多少带着不悦,而高怜心的表情则是明显受伤了。

  「哪……哪儿的话?我这不是……」这种尴尬,此刻无人比自己体会得更彻
底。你来求人还要挑三拣四?可是……那人是安巧啊,杨存真的不敢冒险。

  「公爷,走,我帮你解毒去,还是不要打扰师父她们救治,这个小娃儿可没
有多少时间了。」还是龙池看出杨存的窘态,连尊卑也不分,干脆搂着杨存的脖
子就出门。

  房门被缓缓关上。高怜心的眼神委屈,杨存刚想说些什么,她的身影便消失
在门后。

  这次并没有多久,屋里的人便出来了。看着高怜心幽怨的小脸,杨存也顾不
得还有其他人在场,过去便握起她的手。

  「怜心,并不是我要怀疑你,而是太心急就……」

  「爷,您别说了,怜心明白。」高怜心轻声应道:「安巧已经没事了,只是
需要多休息,不过距离清醒还得花上几日,她身子太虚弱了。」

  知道理解是一回事,心中还是免不了吃味。女人,本来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
体。

  「那……她现在能移动吗?」

  「嗯?爷这什么意思?」高怜心不解。

  「我必须带她下山回去。」杨存实话实说。这种时候,赵沁云的目光一定只
会锁定在自己这里,留下,只会让龙池暴露行踪而害了大家,所以他非走不可。

  「这个……好吧,那我为安巧开几副药。」虽然不舍,不过也知道杨存这样
做必然有他的道理,所以高怜心也并未多问,直接开药去了。

  黄昏的光线不怎么明亮。不过这也足以照清楚躺在床上的人儿,还有坐在一
边靠着床边闭着眼睛的男人。

  一张惨白的秀颜,光线洒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在眼圈下方映下一层淡淡的阴
影,紧接着微微颤了一下,眼睛很努力地撑开一道缝隙。

  「公爷……」看着守在自己身边的男人,刚刚苏醒的安巧嘴唇动了动,声如
细丝。被杨存亲自守着,那样的感动让她又继续晕厥过去。

  总是有些疲倦了,杨存没有在第一时间听到安巧的声音,直到感觉袖子上有
了轻微拽动的力道,才倏然睁开眼睛。

  在这段时间的逼迫下,加上自己的修为提高不少,杨存现在的警觉性也不是
盖的。下一刻便看到安巧美人虚弱地朝自己笑,心中的警戒立刻就被狂喜替代。

  「巧巧,你醒了?渴不渴?饿不饿?想吃些什么?」自己的女人当然需要自
己疼着、护着。这个念头从安巧跟了自己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杨存的思想中
根深蒂固。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生活这么久,杨存庆幸自己的思想没有被腐蚀到那种
随意将女人视为自己附属的地步。

  而且安巧对他的意义不同,自己的第一次可是给了她……

  面对杨存殷勤到有些过头的询问,安巧摇摇头,眼泪就流下来了。她微微颤
颤地抬起手,说:「爷……我……什么都不要……」

  小手软弱无力,哪还能做到她想做的事情?杨存见状,赶紧握住她的手搁在
自己的脸颊上,一手替她擦着眼泪,假装不悦道:「哭什么?这个时候哭对身子
可不好。好好养病,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跟爷说,看爷好好替你讨个公道。」

  「不是,」因为昏迷时间过长的缘故,安巧的声音听起来沙哑晦涩,不过她
自己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继续说:「现在我已经醒了,爷去休息吧。看,您的
脸色这么差。」

  还是杨存注意到安巧发干的嘴唇,过去替她倒杯水过来,看她起身费劲,干
脆自己先喝了一大口,然后嘴对嘴喂了下去,直到看她不那么难受了才作罢。刚
抬头,就看到红着眼睛的安宁端着药站在门口。

  「傻丫头,还愣着干嘛啊?赶紧把药端进来,你姐姐已经醒了。」杨存笑了
笑,朝她招了招手。

  「真的?」安宁的眼睛顿时亮了,加紧脚步过来,看着床上已经睁开眼睛的
人,眼泪就流下来了。

  「姐姐,你可真是吓死我了。」

  原来性格活泼好动的安宁也有这么爱哭的时候,看得杨存心中怜爱,伸手擦
去她的眼泪,假意责备道:「哭什么?巧巧醒了这是好事,还不赶紧让她喝药?」

  安宁这才如梦初醒,便赶紧上前。杨存已经将胳膊伸到安巧的腰下,一用力
便将她抱了起来。正要接过安宁手中的药碗时,安巧却继续摇头。

  「爷,这些事情让安宁来就好了,您……先回去休息吧。我没事了……」还
是太虚,只说了一句话,安巧就累得直喘气,不过看着杨存的眼神却是非常执拗。

  杨存知道拗不过她,再说他也真的累了,便笑着哄道:「好,爷去休息,但
是你得先乖乖地把药喝了。」

  「爷……嗯。」望着杨存刻意凶起来的眼神,安巧只好怯懦地答应下来。

  小心地喂安巧吃过了药,知道她暂时没什么大碍,仔细叮嘱安宁好好伺候着
以后,杨存回到自己房间补眠去了。

  说是补眠,其实是陷入冥想状态。杨存最近发现,怪不得那些和尚们总爱做
这事,原来比起睡觉,打坐冥想的效果还真的比较好。

  风和日丽,天气晴朗。一觉起来,顿时觉得神清气爽不少。杨存推开窗户看
着天空,大发感慨。在后世那个高楼大厦、车水马龙的世界里,可是很难看到这
样的景色。这意境可真是「漫步秋风里,日丽彩云稀」,故人诚不欺我也啊。

  在这个时代生活这么多年,就好像已经融入这个世界,完全没有隔阂。反而
是前世的一切变得越来越不重要。

  操,怎么莫名其妙就悲春伤秋起来?这还真不是哥的风格。

  难道是因为安巧的事情?守了几天,她总算安然无恙地苏醒了。好在没事,
不然……就算是这样,杨存也做好要好好和赵沁云算帐的准备。

  敢纵容手下动到爷的心上人,就要有承受后果的觉悟。几天的时间里,看着
安巧惨白的小脸,懊恼的杨存就想做些什么极具破坏性的事发泄一下心中那股不
平的怨气。

  不过现在还有得是时间。心情难得舒畅,看着天际的云卷云舒,就觉得那是
赵沁云文雅的脸,只要想着过去踩上两脚,杨存心情就好多了。

  可惜的是,好心情总是暂时的,生活总会在你最开心的时候整你一把。

  一道与此情此景毫不相符的声音响起,「王爷、王爷,天不早了,您起来了
没啊?」

  话刚说完,就见新收的杨三那狗腿子三步并作两步进了别院,额头见汗,像
是从哪小跑步过来。

  看这厮慌张的样子,杨存顿时觉得好笑,不过脸上还是摆出一副不悦的神情,
责问道:「慌什么,有狗追你吗?」

  「公爷,没狗,是世子!」杨三腆着脸,浑然不觉自己讲了些什么。

  「什么屁话!」杨存没好气地喝斥,差点一巴掌就抽过去。

  杨三好像也知道自己说错话,赶忙改口:「不、不,不是世子,是‘火鸡’。」

  「火鸡」?这地方难道也有美国火鸡?仔细一想,八成是杨三的口音有问题。
「把舌头弄直了再说!」这一次的声音带着严厉的口吻,省得看起来嘻嘻哈哈没
个正经的样子,让杨三得寸进尺。

  话说回来,杨存不认真的时候,那压根就是一副混混模样的痞子国公爷,不
过若是他真的摆出架势,还是很能唬人。杨通宝、王动他们都怕这套。

  杨三也不例外,一看杨存这样,顿时便哭丧着脸道:「爷,真是‘火鸡’,
在外厅那,您自己去看看吧。」

  杨存摇了摇头,决定自己去看看,心里却有点后悔。一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
仆人,你说他手痒收进来干嘛?

  等在一品楼南园会客厅的不仅是有杨三口中的「火鸡」,还有穿了一身儒雅
装的赵沁云。也远远看见自己走来,便从椅子上起身,端端正正做好了行礼的准
备。而所谓的「火鸡」只是胡姬,红发碧眼,见杨存走来,行了一个标准的屈膝
礼。可惜的是眼神有些闪躲,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虽然赵沁云镇守的是东北,不过还是游走在边境之地,要想弄过来这些异域
风情的女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好你个赵沁云,伤了我的人,我还没找上门,你倒是自己送上来了啊?这些
鬼婆子不会是打算送给自己弥补安巧受伤一事吧?

  「晚辈见过公爷,听闻公爷近日身体不适,所以特来探望。」面对脸色明显
不善的杨存,赵沁云视而不见,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一揖到底。

  「哦?也不知道世子是从何处听来这无稽之谈?你看我的样子像是身体不适
吗?」没有往日的客套,杨存冷笑着,不客气地过去坐上主位,拿起一边的茶杯
就喝起茶来。

  呸,是凉的。

  纵然药尸出来伤人,这本来就是十恶不赦的事情,更可恶的是居然还伤了安
巧?你他妈的知不知道乖顺的安巧差一点就没命了啊?要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
你送来再多的女人都赔不起。

  不过关于药尸一事,虽然彼此之间都心知肚明,但是还没有摊到台面上。依
赵沁云的为人,也绝对不会傻不啦叽地跑过来说:「药尸喂毒的事情是我干的,
你的丫鬟就是被我派出去的药尸咬的。」

  要真是那样,他的脑子就真的成了汪洋大海,还学人家造什么反?哪儿凉快
哪儿待着去。

  那就且看他今天要怎么样自圆其说。

  杨存这样不见情面的态度着实让赵沁云愣住了。不就是一个丫鬟吗?伤了他
的人是不对,但是也没必要这样撕破脸吧?这和平常那个处事圆滑的杨存实在有
着天壤之别啊。打了这么长时间的交道,赵沁云本以为自己的城府极深,不料这
个敬国公自己还是一点都看不透。

  好在赵沁云并非常人,尴尬的脸色一闪而过,便为自己找了个台阶下,道:
「是,是晚辈愚昧,听信下人之言。说公爷这里有大夫来回出入,便理所当然认
为是公爷身体不适。晚辈这就回去好好教训教训那些乱说话的人。」

  「嗯,是得好好教训教训。」杨存附和,紧紧盯住赵沁云的眼说:「有大夫
出入,是因为我这里的确有人出事。有个丫鬟前几日出府,不慎被突然出没的药
尸咬了。」

  「药尸?」赵沁云眼中充满震惊,绝对看不出一点的作假痕迹,急忙问道:
「那公爷应当没事吧?」

  这演技……啧啧,要是回到现代,那奥斯卡的小金人绝对是他的。杨存似笑
非笑答道:「我自然是没事,好在那丫鬟也已经顺利救回来了。」

  赵沁云的眼神闪烁一下,脸上的惊讶更甚,道:「伤的只是丫鬟倒也无碍,
不过听闻药尸剧毒,没想到公爷还能找到解救的高人。晚辈自当也要好好拜访一
下,请他出来为杭州城伤在药尸手下的无辜民众出一份力。」

  找人出力?你怕没想到是谁解了药尸的毒吧?

  「呵呵,此事杨某倒也和他提过,不过高人不肯,只说这不过是机缘巧合而
已,不愿入世。」笑话,请出来?请龙池出来被你千刀万剐?

  「呃……这样啊。」赵沁云脸上的失望看起来倒不像是假的,又想起什么似
的道:「既然公爷的丫鬟伤了,恰巧有人赠与晚辈一名胡姬,若是公爷不嫌弃,
就送与您吧。」

  这下还真是搔到痒处。身为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一直有娶个波斯猫老婆的
愿望。来到这个世界,什么都实现了,唯独这波斯猫倒是从没见过,如今终于可
以一偿夙愿。可惜的是现在他心情不好,非常不好,所以会怎么折腾赵沁云献上
的大礼,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勾唇笑笑算是接纳,示意杨三带着胡姬出去,杨存又冷不防开口道:「药尸
害人一直都没什么眉目,我心实在堪忧。不过世子的能力比我强,可要阻止他们
继续犯下这样害人的事情才是啊。」

  「公爷这是何意?」赵沁云瞳孔倏然紧缩,紧盯着杨存,身上有杀气一闪而
过。

  怎么?这个架势,敢情是自己要敢当众揭露药尸和他的关系揭露出来,他就
要杀人灭口吗?哇,爷好怕哦……

  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嘴角,杨存的表情看起来不是一般的无辜,说:「前些日
子世子不是从两广总督调了兵将过来?杨某还以为是为了围剿药尸,难道是杨某
误会了?」

  那一瞬间,赵沁云的表情很精彩,讪笑道:「原来公爷是这个意思。」

  「不然呢?世子以为杨某是什么意思?」

  都是一样,明知故问的货色。

  送走赵沁云,杨存抬头看看天,精神抖擞地想:这么好的时候还真适合做些
禽兽不如的事情。虽然知道把莫须有的罪名加在女人身上有点没男子气慨,那赵
沁云送过来的胡姬是无辜的,可惜心底的恶劣还是被赵沁云挑了起来,不出出这
口鸟气,自己怎么对得起在生死一线间挣扎过来的安巧?

  没男子气慨就没男子气慨吧,有那个功能就好了。折腾胡姬的想法也许有些
不单纯,也不是仅仅为了替安巧出气,但他就是按捺不住心底那股莫名的躁动。
不找理由和借口了,就当做是纯粹的玩女人吧。安巧那分就算到赵沁云头上,哪
天再一起清算。

  玫瑰色的头发披散在肩头,黄金坠饰贴在额间,一双碧蓝色的眼眸如同宝石
般闪亮。与刚才不同的是,她的身上有浓浓酒味。莫非杨三给她喝酒了?还想要
灌醉她?不过看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迷蒙,杨存就知道这个胡姬酒量绝对不小。

  杨三那个小子做正事没有头绪,干起这样的事那绝对替自己安排得妥妥当当。
杨存一踏进房间,便嗅到了一股非比寻常的香味,而那名胡姬已经在房里等着他,
见到杨存也不说话,只俯了一下身子。

  高挺的鼻梁,小巧的檀口,鲜红的樱唇在轻轻的颤抖间不断挑逗着人的欲火,
再加上她那一身华丽的异域舞姬服饰,露肉露得让杨存恨不得现在就吃了她。

  「爷,嘿嘿,您看,需不需要奴才帮您找点助兴的东西过来?」

  杨三一脸谄媚的笑容,眼神可说是意味分明。虽然这小子和自己很投缘,但
是这个恶心的表情……一想到它曾经也出现在自己脸上,杨存就感到一阵恶寒,
什么都不顾,一脚就将杨三踹出房门。

  「臭小子,你是不是嫌日子过得太悠闲啦?找动叔替自己安排个活儿做去,
快滚吧你……」

  杨三被杨存以狗吃屎的姿势踹出去,脸上的媚笑居然还没有消退,站在门口
揉着屁股对杨存笑道:「爷,奴才在房里放了绳子,您把那个火鸡绑起来,好好
玩啊……」

  操,爷玩女人还用得着你教?看着杨三的眼神越来越不爽,杨存顺势抬起手
臂。

  杨三见状,立刻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杨存的功力还是让他心有余悸,他可
承受不起。

  「什么啊?我只是要关门而已,你怕什么?」手搭上门扇,杨存笑得很邪恶。
将门关好以后,就回头向胡姬走去。

  胡姬见杨存赶走之前一直不怀好意盯着自己的男人之后,一直忐忑的心还没
有回到原位,看到身形高大的杨存往自己步步紧逼,竟然有些闪躲,好像不愿意
接受这样的事实一般。

  一见此景,杨存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难道赵沁云那货在送别人女人之
前都不训练的吗?与被下了媚药的揽月相比,这个胡姬可差多了。虽然论长相及
那兔子般的眼神的确很能勾起男人的犯罪欲望。

  还是说那根本是假的?女人本来就是一种难以理解的物种,在经历过揽月之
后,杨存更猜不透她们了。接———连三送给自己女人,仅是为了讨好,没有其
他打算?这个胡姬和揽月,谁更可疑一些?

  终于,那胡姬被杨存一步一步逼到墙角,退无可退,双手无措的护在胸前,
眼中露出一丝惊恐。

  杨存伸手挑起她的下巴。他最近很喜欢这个动作,有种欺负良家妇女的邪恶
感。「可真是个美人,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听懂汉语?」杨存另一只手轻轻抚弄着
她的脸庞,一种滑腻如脂的触感让他沉醉其中,漂亮女人的脸蛋就像美玉,那种
完美无瑕总会勾起人心底的欲望。

  也许是因为害怕的关系,胡姬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娇柔的身躯瑟瑟发抖。

  这副样子更让杨存肯定内心的猜测。被拿来当贡品的胡姬生来就是为了伺候
男人,哪会有这般羞涩?不过越有问题,杨存就越开心。生活太无趣,每天都是
那些麻烦事,总得来点有意思的事情调剂一番,不然还不闷死了?

  而这种把一切算计都尽握手中的感觉更让他喜欢。

  杨存收回一只手,另一只手捏着胡姬的脸蛋轻轻晃动着,婴儿般吹弹可破的
皮肤在他的手指下遭受蹂躏,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泪水。

  「真的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杨存脸上笑眯眯的,右手却不知从哪掏出一把
小刀,锋利的刀锋闪着寒光,在胡姬眼前不断晃动着。

  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微笑,小刀倏地就来到胡姬的脸蛋上,被刀锋挤压的皮
肤向下一沉,然后立刻渗出一道血线。

  那胡姬终于被吓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捂着脸蛋跪倒在地,嘴里不
断呢喃着:「恶魔,恶魔……」

  「原来你会说汉语啊。」杨存笑着说:「站起来。」活该就是属核桃的,不
砸不开,非得要自己让她见点血光才会痛快。不过话说这个女人装得可真像啊。
胡姬却只是哭,跪在那里并捣着脸上的刀痕。

  「站起来。」杨存的声音有些冷了。

  胡姬终于有了点反应,开始慢慢站起身来,身体却抖得厉害。杨存的辣手摧
花真的吓到她了,当刀锋在脸蛋上划过的那一刻,她简直觉得这个国公爷根本就
不是人。

  然而,胡姬却完全没想到这只是今天噩梦的开始。

  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异域美人,杨存感觉小腹里有一团火燃烧。手中刀子晃
动着,眼睛在女人的全身巡视,似乎在看接下来要在哪儿下手。而胡姬却以为杨
存是要杀她,眼中不断闪现着惊恐的光芒,望向刀子锋利的刃口,呼吸急促得像
是马上就要喘不过气来,几乎下一刻就会倒下去。

  不理那些,管他是真相还是假象,杨存只觉得现在自己的心里很不爽,而且
下半身的海绵体又因为这个女人似真还假的挑逗有了兴致,所以他打定主意非要
玩个痛快不可。

  最后的目光还是定在女人胸前,手中的刀子也停止动作,缓慢的凑了过去。

  女人立刻娇呼一声:「不要!」接着就用手按着杨存握刀的手,眼神凄苦看
着杨存,脸蛋上浅浅的刀痕已经不再流血,那丝血色更让她增添几分妖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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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调教女人

  祈求的女人、楚楚可怜的眼神,要是平时,自认心地还是很柔软的杨存绝对
舍不得把刀子对准这样的佳人。但是好死不死的是,她不该在这个时候被赵沁云
当做利用的工具送过来。

  「公爷,求求您,不要杀我。世子说是要我来伺候您,我能让您满意,求您
不要杀我。」一见刀子过来,胡姬立刻出声高呼,眼中迅速充满眼泪。我见犹怜
啊,不过这个我里……没有杨存。

  「放开你的手。」杨存淡淡说道。伺候得令人满意?多么具有煽动性的话!
欲望不停叫嚣,杨存脸上还是很沉静地说:「放心,我不会杀了你,只是想跟你
玩个游戏而已。」

  双目炯炯有神盯着她的眼睛,那两颗蓝宝石此刻已经成了一汪清泉,不断溢
出泪水。

  胡姬咬着嘴唇,不断摇着头,双手紧紧抓住杨存握刀的手。

  「不笼?:话,我只能送你回去了。」杨——声立……a 平淡。

  送自己回去?这句话起了作用,女人眼中极快闪过一抹异色,颤抖的松开双
手,眼睛里透出一丝恐惧。

  这种把别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觉还真不错,尤其是像眼前这样美丽
的女人。当然,要是一并将赵泌云那个龟孙子也算进去,那就更完美了。

  「公……公爷,让我伺候您吧?」

  原先不是连一句话都不说吗?现在话怎么又这么多了?杨存也不点破,邪邪
一笑道:「不急。」然后继续伸出手中的刀子。

  刀子伸到女人胸前的衣襟上,精H 打造的刀刃毫无阻碍割开那片薄薄的衣衫,
稳定的手腕调整着姿势,像艺术家雕刻塑像一般认真。不一会儿,遮盖胡姬那美
丽身躯的外衫就被杨存剥开,好像荔枝一般,一旦去掉紫红色的外壳,就是白嫩
鲜美的汁肉。

  胡姬惊慌的用双臂护着身体,身体不停震颤,膝盖抖动着想缩起来。杨存看
穿女人的想法,用平淡的语气说:「你最好听话,不要乱动,不要说话,不要哭
闹,不要抗拒,我没让你做的事情绝对不要做。」

  委屈地咬着下唇,胡姬看起来很想做些什么缓解一下现在这种诡异的状况。

  可是她真的不敢动。杨存手中的刀锋就在她的眼皮底下,深怕一个闪失就捅
进了自己的皮肉里。

  「是。」带着微微颤抖的回应,胡姬点点头。遂又想起杨存并没有让她开口
说话,吓得要用手捂自己的嘴,接触杨存的眼神以后,连手都不敢再动一下。

  在这个以男为尊的时代,女人其实和一件物品没有太大区别,就算对方杀了
自己,更不会有人说什么。在中原待的时间不长,这点道理胡姬却很清楚。所以
这个时候,在不知道杨存其实不会杀女人的状况下,她只能顺着他的话做。

  「嗯,很好。你很乖。」

  她果然不敢乱动,身体还是微微颤抖着,看着美人想哭却不敢发出声音的样
子,杨存很开心。美人含泪,梨花带雨,那种风情真是不足为外人道也。

  胴体上现在只遮盖一条湖绿色的肚兜,脖子上挂着一条充满异域风情的金色
项坠,白晳的皮肤上泛着一丝粉红,惊吓与羞怯的表情挂在脸上,更勾起人的欲
望。要不是存心想玩玩她,杨存早就扑过去彻底将她扒个精光,玩起那种啪啪啪
的游戏了。

  不过这种在精神上的折磨好像也不错?这点恶劣的本质可是被揽月开发出来
的。

  既然是享受,那就继续好了。

  胡姬左右遮掩着雪白丰满的臀部,想躲开杨存那把仍不断晃动的小刀,可杨
存早已决定要再剪去她最后一件遮羞布,哪能让她如愿?更何况被杨存逼在墙角,
这么狭小的地方她根本无处可躲。

  「嗤!」随着最后一声刀音的落下,那块湖绿色的肚兜也要离开女人的身体
了。她连忙按住它,不停摇头。至此,胡姬已经是全身赤裸。杨存没有动手,只
有动口,还动了刀子。嘿嘿……

  「公爷,您不要这样,到床上去让我伺候您好不好?」就这样被剥了个精光,
胡姬在心理上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她伸出一只手,怯怯抓着杨存的衣角。如果不
是眼角眉梢那抹若隐若现的风情,他差点会以为这个女人真的不堪受辱呢。

  「我说过,你要听话。」杨存皱了皱眉头,似乎是对胡姬在没有自己的命令
就乱动的行为显得非常不悦,托着下巴思索着,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我想到
一件很好玩的事情,相信你也会喜欢,这是对你的一个小小惩罚。」

  不过是视线微转,便看到床上放着的一捆绳子。杨三说这个是特意为自己准
备?不拿来用用不就枉费那小子的一片好意?

  嘿嘿,其实在骨子里,杨三和自己真是同一个等级的龌龊。

  可怜的胡姬很快就明白好玩的事情是什么了。杨存拿来了一捆棉绳。不顾女
人半真半假的抗拒,杨存将胡姬摆成一个满意的样子,然后结结实实绑了起来。

  她的双膝蜷了起来,大腿被向上摆放,女人私密的阴部暴露在空气中,而双
手绑在小腿上。她做不了任何遮掩的动作,膝盖拴着一根绳子绕过她天鹅般的脖
颈,这样只要她敢合起双腿,绳子就会勒得她喘不过气来。

  姑娘的眼泪像珠子一般流着,这一切就像噩梦一样,她实在不知道这个国公
爷的脑子里怎么有这么多折磨人的主意,自己的身体就像一个玩偶般被他摆弄着。
其实别说是胡姬,连杨存自己也没弄明白。就是以前看片的时候学了一点,从尝
了女人的味道开始就一直蠢蠢欲动,可是又舍不得自家那几个疼到心坎上的女人,
所以……只好拿这个胡姬操练一下了。

  「嘿嘿,美人儿,舒服吗?」明明看着人家哭着他还这样问,简直就是没事
讨打型。不过杨存还是无视她的眼泪,抱起她就往内室走。

  胡姬的身体被杨存摆到偏房的卧榻上,现在她再也不能乱动,而杨存也可以
好好把玩一下这个桥媚的女人。

  杨存从一旁的橱里拿出一个小巧的青花瓷瓶,轻声道:「张开嘴。」

  这可是个好东西,还是在来杭州以前得到。那时候还傻呼呼的,怕自己会在
关键时候「不行」,为了不丢面子才弄来,结果一直没有派上用场。现在正好,
便宜了这个……呃,也算是洋妞了。

  胡姬犹豫一下,还是微微张开檀口,不过哭得更凄惨了。

  「张大些。」杨存满是戏谑的看着她,手指探下去划过胡姬的胸腹,最后停
留在阴部,用食指在她的阴唇间不停拨弄着,那柔软的触感让他心里一阵舒适,
有了一种激荡的悸动。

  「唔……」胡姬难受的一个哆嗦,下意识地就闭眼皱眉,又苦于现在不能动
弹,只能听话张开嘴巴,洁白的贝齿上下晃动着,像是承受着某种煎熬。

  杨存见状,打开瓷瓶说:「美人,睁开眼睛看看啊,不是说要伺候我?闭着
眼睛可不行啊。」

  在她可怜的眼神中,杨存将瓷瓶中的药粉轻轻倒入她的口中,微微发白的粉
状物沾到姑娘的津液立刻就融化了。

  「这不就好了?你放心,这不是毒药。而且是好东西,一定会让你很舒服的。」
弯下腰,在胡姬的脖颈间轻轻呵着气,杨存语气轻柔地说道。那个样子,就像是
和安氏姐妹、还有高怜心在床第之间的情话一样,不过具体的场景可是多了太多
重口味。

  「嗯,公爷,我会乖乖听话。」尽管眼泪没有停止,胡姬还是乖乖回应说道。
那副模样就跟一只柔顺的猫一样。

  杨存满意的点了点头,一双贼眼开始在她美丽的躯体上巡视起来。

  此刻,胡姬身上一阵浓浓的酒气,再加上浓郁的异域香水味,混合出一股让
人难以抗拒的味道。杨存看得眼馋到不行,便伸手抱着她的小蛮腰带着她坐了起
来,并将胸脯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来回摩擦着,口中发出舒服的叹息。

  「啊,真是舒服啊。好柔好软……」

  「嗯……」像是为了迎合,胡姬刻意扭着腰往杨存的脸上靠。胡姬口中发出
的舒服呻吟,还有那双峰柔软、温润的感觉,便让杨存的欲望升起。

  这就是刚刚还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不对吧。她倒是很会挑起男人心中的那
丝欲望呢。杨存忍不住转过脸,将嘴凑过去,就开始猛力吸吮着胡姬的乳房。

  「哦……嗯啊……公爷,您轻一点啊……」不知道这是胡姬魅惑人的手段,
还是杨存给她吃的药起了效果,胡姬的俏脸上渐渐露出陶醉在其中的神情。

  其实身为一个被男人亵玩的宠物,这样的对待胡姬并不是没有经历过,甚至
比这更过分的都有。从一开始的痛苦到现在的习以为常,她已经能从其中找到欢
愉。就像此刻,她正紧闭着双眼缓缓扭动着身躯,享受着从胸前传来阵阵酥麻的
快感。

  一声声的呻吟与嘤咛声抒发着她自己心底最深切的悸动同时,也刺激杨存不
断高涨的欲望。

  「嗯……啊……哈啊……」还没有具体对她怎样呢,这个女人就开始这种叫
法。杨存在陶醉中苦笑,感受着来自下半身那种要人老命的胀痛感,一心就想不
玩了,就这么上去好好干一场。

  不过他心中更好奇的是这个女人,都已经骚成那个样子,要是继续玩下去还
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要不,那就忍忍如何?

  松开胡姬,赶紧调适了逐渐紊乱的呼吸,杨存才开始抬起头细细审视起面前
这位裸女。

  先是丰满的乳房映入眼帘,小巧的乳头依然呈现粉红色,雪白的奶子上有几
条暗青色的静脉肆意展开。

  而突然失去杨存摩擦的胡姬则是难受地呻吟,扭动着身体,水汪汪的眼睛直
盯着杨存瞧,口中不满地嘤咛道:「公爷……」

  那般淫荡放浪的声音一听也知道她想干嘛。

  乳房随着呼吸起伏而淫荡地摇晃着,下体一大片黑森林清楚呈现在杨存眼前,
蜜穴入口处是处女般肥美的唇瓣,粉红色的阴唇还渗出一丝液体,一股淡淡的淫
水味缓缓钻入杨存的鼻腔。

  因为被绑着,所以胡姬整个阴部都被杨存一览无遗。只掰一次腿,绳子还真
是一劳永逸的好东西。不过随着视线逐渐往下移,他又开始不安分起来。

  「妈的,怎么没有早点想到这种玩法?」不满地咒骂一句,也不满只是停留
在「看」的阶段,杨存还是伸出了魔爪。

  其实之前也不是没有想到,就算那时候想到了,这样的手段也只会用在李彩
玉身上吧。

  轻轻分开胡姬细密的阴毛,露出可爱的粉红色阴唇,用食指轻轻拨弄着,带
出几丝透明的淫液,然后把指头对准阴道口,用指甲轻轻来回刮蹭阴唇的内侧,
让它沾上润滑的体液。就像是为了挑战胡姬的忍耐力一般,杨存刻意做着这些动
作。

  对一个女人来说,那个敏感的位置被这样逗弄,简直可以算是酷刑了。不但
难受,又有快感跟着袭卷而来。

  「喔……啊……嗯啊……公……公爷……您……不要这样,我好难受哦……」
只逗弄了一会儿,胡姬喉咙里便发出微微的、明显压抑的呻吟,和着呻吟一起对
杨存呼叫。那副放浪形骸的样子,让杨存想起那个晚上的揽月。

  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叫得兴奋,点燃自己身上每个细胞里隐藏的欲望。可
惜被送到一品楼之后,她的眼神却是空的,再也没有那种回眸一笑百媚生的惊艳。

  杨存心中隐隐觉得不是滋味。看着眼前的胡姬奋力扭着腰,肉缝中溪水潺潺
不断,就知道那包特制药粉的药效显然已经完全发挥开来。

  于是杨存指尖稍稍用力开始挤压着她可爱的裂缝。

  「嗯,喔,嗯,嗯啊……公爷……」胡姬被逗得身子左扭右摆,在身上的绳
子束缚下,只会让杨存更方便摆弄。

  抛开脑海里的画面,眼前胡姬丝毫不忌讳的淫浪大叫,还有摊开在自己面前
可以肆意观视的美色,杨存的意识里也开始有一种癫狂的情绪,忍不住伸手狠狠
掐上胡姬的肥乳,又引起她另一轮高亢的呼喊。

  「哦……公爷……我好难受啊……」

  杨存抿着唇不说话,另一只手也搭上另一边的乳房,双手齐下,一起挤压揉
捏着手中弹力惊人的美乳,仍然觉得不过瘾,拽出乳头拉扯捻捏,在最大程度上
刺激着胡姬的感官。

  因为心疼、心中不舍,所以平日玩弄自己那些女人多少有些顾忌,而胡姬却
是个身份不明的「礼物」,这让他可以肆无忌惮的玩弄,有种调戏女间谍的快感。
再加上由于杨存的手毫不吝啬的使力,刺激得胡姬惊叫连连。

  好人家的女儿不会这么叫的。在这个扼杀女性欢愉的时代里,女子如果在欢
爱的过程里叫出声,就会被视为淫荡。好在杨存根本不在意这些,所以这种呻吟
虽然也从安巧和安宁的口中听过,而且高怜心也叫过,有了杨存的善解人意,反
倒算不上什么了。

  看着胡姬叫得这么充奋就可以猜得出她不会是什么良家女子。再说有谁家的
良家女子会陪自己玩捆绑的游戏?就算是已经那么熟悉的安巧她们恐怕也不敢吧?
「喜欢吗?喜欢我这么对你吗?」眼中情欲燃起,杨存也被胡姬的亢奋感染了。
「嗯嗯,喜欢,公爷,您再大力点吧。」水汪汪的蓝眼睛里满是祈求之色。

  这么不容易满足?是药效已经发挥了吧?杨存低头就看到胡姬的小穴里开始
流出蜜汁了而且在药效的作用下,她开始发出压抑不住的呻吟声,从来没有停止
过。

  那种风骚入骨的调调让杨存的骨头都被叫酥了,为了不让她停止,所以杨存
继续不遗余力地挑逗着,并且将手指整根插进小穴里,不断搅动。

  黏黏的手感与紧致的压迫让杨存十分满意。在自身欲望的驱使下,他慢慢将
一根手指换成两根手指,并且在插到深处之后轻轻弯起手指前端,在通道的壁肉
上用指甲刮动。

  「啊……公爷,不要那样啊……我受不了啊……」女人的反应随着杨存的动
作和逐渐增加的力道显得更加激烈,要不是拿着绳子绑住的话,还真不知道她会
扭成什么样子呢。

  「受不了?我看你明明就很享受啊。」看着女人咬着下唇呻吟的魅惑模样,
杨存的喘息也开始加重,当他加到三根手指的时候,胡姬那淫骚的下体已经湿得
不成样子,滑腻的感觉从手指上传来。

  而随着手指抽出的动作,强烈的淫液味道扑鼻而来,刺激着杨存的感官。咬
着牙,又狠狠抽弄几下,胡姬终于仰着脖子惊叫一声:「哈啊……」

  身躯就像蛇一般的蠕动蜷曲,而胡姬的双腿却因为受到束缚,随意乱晃便让
脖子间传来断气的感觉,这让她更用力地摇动着,另类的刺激令她下体获得前所
未有的快感,一股股淫水不断由小穴宣泄而出,顺着杨存的手臂流淌出来,看起
来一派颓靡淫乱。

  最后在一阵猛烈的抽搐之后,胡姬整个人瘫软在床上。

  到了这个时候,杨存才将手指无情的抽离她的下体。一丝晶莹透亮的黏液顺
着杨存的手指连接着,仿佛是挽留手指的主人不要离开。

  因为吃了药,所以尽管刚刚发泄了,胡姬的身体还是对抽插的快感有着莫名
的依恋。随着杨存手指的抽离,一阵阵的空虚感将她从刚才的迷醉中唤醒过来。

  「公爷,您怎么能这样对待我呢……」睁着迷茫的大眼睛,眼帘间还罩着水
雾,幽怨的眼神看得杨存心神荡漾,桃红色的脸颊间还残留着呻吟时流下的津液。
那副模样,就像杨存做了什么禽兽不如的事情。

  其实,要是杨存真的禽兽不如了,她说不定反而没有这么幽怨。

  「很舒服对吧?」杨存笑眯眯的问着两根手指凑到胡姬的琼鼻间晃动着,那
股淫骚的味道立刻就钻入胡姬的脑海里,让她羞得几乎想钻到地洞里。

  可是两腿依旧受到绳子的限制,只能张开,骚痒空虚的感觉从下体一阵阵袭
来,连合并起来做些摩擦的动作都不能,更让她感觉无地自容。

  不过风骚的女人还是懂得怎么留住男人的心思。

  点点头,羞怯中又带着一丝渴望,胡姬很认真地开口:「真的很舒服呢,公
爷的手段好高超。但是……公爷为什么不要我?是因为看不上我吗?」

  湖蓝色的大眼睛里是满满的不解。如果不是她身体的淫荡,杨存几乎能将顶
清纯的帽子戴到她头上。

  瞧瞧那眼神多么迷茫?跟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

  天使的眼神、魔鬼的行为。不行,这太对不起清纯两个字了,不糟蹋糟蹋,
怎么对得起做了那么多年的女神梦?

  「你这样风骚淫荡,爷怎么可能会看不上你呢?你放心,爷一定会‘好好’
要你,知道吗?」杨存有些邪恶的说道。

  胡姬听着,顿时有种不详的预感,但此刻的身体让她根本无暇思考,她只想
尽快让自己解放,这样的感觉太煎熬了,真的就像酷刑一般。胡姬拿媚眼瞄着杨
存,娇喘连连。

  「公爷,您先放开我吧,这样绑着我好难受,也不能让您满足啊……」

  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不能满足我?这句话彻底引爆杨存的
欲望,看着双腿大开的胡姬,还有诱惑地张着小口的鲍鱼,杨存被浓烈疯狂的占
有欲逼红了眼。

  在那般赤裸裸的诱惑下,杨存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下半身的阴茎早已肿胀不
堪,甚至在不断的叫嚣中有了疼痛的感觉。杨存迅速脱掉自己的衣裤,抱起床上
的娇躯,腰身狠狠一挺,早已经润滑过的阴道直接就将那凶器整根吞下。

  「哈啊……」难耐的空虚被巨大的阳物填满,那样的满足感真是无比舒服。
咬住下唇的贝齿松开,胡姬发出难耐的呻吟。

  本着胸口的一口气,杨存狠命地在这具被捆绑住、任由自己折腾的身子上释
放着自己的欲望。肉体相撞的声音澎湃作响,听得令人忍不住心神荡漾。

  在杨存剧烈的动作下,胡姬体内的蜜液越来越多、叫声也越来越大。在杨存
剧烈的动作下,被绑住的她并不好受,胳膊上甚至勒出青印。但越是这样,那种
带着痛意的蚀骨快感就更让人销魂。

  由于胡姬特殊的体质,那个阴道的出口处如同她的身体一般玲珑,十分窄小,
又被杨存硕大的阳具完全塞入。她的花蜜极少溢出,而她的体内却积蓄大量的蜜
液,早已发情的体内已经是春潮泛滥。

  随着的杨存快速的冲刺动作,胡姬下体内大量蜜液形成的波浪不断冲刷着杨
存的阳具,发出淫靡的声响。龟头被炙热的液体包围,挑战着他脑海中最脆弱的
那根神经,顶端的马眼开始有了舒缓的迹象。

  而且杨存每次抽插的时候,窄紧的秘部入口紧紧钳制住那根阳物,那种难以
形容、蚀骨销魂的的美妙感不断冲击着杨存的心理意志,让他距离最后的时刻愈
来愈近。

  长年习武的杨存,而且还是在已经节制的状态下,体力其实非常棒,前面要
过的几个女人也充分验证了这——点。

  但是胡姬特殊的体质及之前长久的压抑,即便杨存心里再怎么努力克制,但
从阳具进入她的下体美妙之地,居然怎么也克制不住,经过数百下的抽插之后,
就华丽丽地将自己交代了。

  幸而胡姬身体敏感,再加上杨存喂她吃下的特殊药物,阳具完全插入之后就
是不停歇如狂风骤雨般鞭打,所以想让她到达痉挛的程度倒是不难。

  胡姬轻咬樱唇,紧闭着美目,黛眉微皱,桃红的脸色下,大口大口的娇喘着,
樱桃小口中不时发出软绵绵的娇吟,绝美的俏脸上带着动人心魄的媚态,柔夷抓
着腿部的绳子,一双双白晳修长的美腿在绳子的限制下呈现出一种别样的美态,
而她的娇躯还努力迎合着杨存大力的动作,好像这样完全不够一般。

  就这样,一种美妙的韵律在房间里回荡着,阳具抽送时带起来的孜孜淫水声、
喘息娇吟的靡靡之音、下体相撞的沉闷声共同合奏出一曲婉转动听的乐章。

  「啊……」杨存低吼一声,下体的速度再次提升许多。

  累极的胡姬没有多余的回应,但在他快速大力的进攻下,娇喘呻吟之声却愈
加急促起来,雪白晶莹的肌肤上也泛起娇黯的红色,下体处一阵阵快速收缩着。

  终于,随着胡姬一声长长的低吟,一大股热流如涌泉般冲击在杨存阳具顶端
的马眼上,烫得他一阵哆嗦。杨存再也控制不住喷射的冲动,马眼猛然大开,在
猛烈的抽动中,将一股股精液洒满姑娘美妙的私处体内,然后涌动着进入了她的
子宫深处。

  房间内安静下来,只剩下杨存和胡姬重重的喘息声。杨存动动身体,软绵绵
的阳具就自动从胡姬的的下体中退出来,胡姬体内大量混合阳精的爱液犹如堤坝
溃决后的洪水般喷发而出,溅在杨存身上,染湿了一大片床单。

  一股男女交合后特有的淫靡味道顿时充斥整个房间。杨存动动手指,解开胡
姬身上捆绑绳索的结,绳子圈圈散开,胡姬无力地闷哼一声,想伸直身体,却又
因为突袭的疼痛让她不再敢动弹一下。

  休息了几分钟,杨存便扯过被子将自己身上的污猿清理干净,然后下床穿衣。
「公爷,您这是要去哪里?这里……不是您的房间吗?」伸手扯住杨存的衣角,
胡姬无力地魅惑一笑。

  「乖,你好好睡着就好。」杨存笑得很和蔼,那态度就跟一个老好人似的,
和之前对待胡姬时的冷漠看起来完全就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嗯。」甜甜的笑着,胡姬用勾人的眼一直盯着杨存不放。

  杨存则是抓住她的手,等他将手指掰开、抽出自己的衣角之后,才继续无害
地说:「等休息够了,我会派人送你回去。」

  「什么?」胡姬突然瞪大眼睛,像是根本没有听懂从看起来情意绵绵的杨存
话里传递出来的真实意思。

  「放心…我变不会赶人。」杨露出天真无认笑容。「啊……公爷您不能这样
啊,我已经是您的人了啊……」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有点儿太大,胡姬一时接受
不了。她奋力的想挣扎起身,但是因为被捆绑的时间有些长,血脉不流通的情况
下,她未能如愿。

  「是我的人?」挑高眉梢,杨存还是像刚才那样笑了笑,不过眼中却已经是
一片冰冷,没有半分暖意。

  「所以说,你想要我负责了?」

  那般骇人的眼神里,胡姬看到死亡的味道,顿时吓得连再多动一下都不敢。
再次轻轻浅浅看了她一眼,杨存云淡风轻地出门去了。而在门声响起的那刻,胡
姬才反应过来,捂着胸口软软倒在床上。

  天啊,刚才那个……是什么男人啊?明明主子说他很好对付,贪恋女色,只
要满足他,很容易就能接近他啊?可是,为什么?自信魅力十足的胡姬不明白在
自己那么乖的配合这位国公爷之后,他还是那样的无情?

  而且刚才的那双眼,她真的不觉得那是一个很容易对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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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正式交恶

  站在阳光下有一种久违的温暖。杨存刚打算要看看安巧,结果又想起自己才
和胡姬欢好过,身上必定有味道。安巧那丫头的鼻子又灵敏,为了不让她吃味,
还是先洗个澡比较保险一些。

  其实对待女人,杨存的心一直都很柔软。就像是魔门小妖女,即使她三番两
次想杀了自己,自己还不是一样放过她?

  但是这样的纵容也有容忍的限度。试想,要是留下胡姬,那又让安巧情何以
堪?这是赵沁云送来的,尽管早就没有节操,杨存还是不想让安巧伤心。

  当然,揽月也是赵沁云送来的,不过那状况又不一样。「嘿嘿,公爷,那位
火鸡的味道怎么样?」

  刚走出两步,立刻就传来一道猥亵的声音。整个一品楼里能笑得这么猥亵的,
除了自己以外,不会再有别人。杨存回头,对笑得很狗腿的杨三说:「要不,你
去试试?」

  杨三的笑容一下子就僵住了,不过很快的他又以更谄媚的姿态呈现,假意恐
慌道:「奴才哪敢啊?那可是世子送给爷的。」

  「不敢?不敢就好。两件事,第一件是等火鸡醒了,你找人立刻送她回世子
府邸,另一件事,赶紧给爷烧洗澡水送过来。」杨存说着,忍住想踹人的冲动。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要一看到杨三的屁股,他就想给他一脚。

  「啊?要送走啊?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新奇。」杨存的吩咐让杨三张大了嘴
巴。

  一个异域的女子就叫新奇?听听,这是什么见识啊?要是可以的话,真想把
他姓里的那个杨字收回来,简直太丢人了。杨存冷下眉眼就是一阵威胁,道:
「怎么?你有意见?」

  「奴才哪敢啊?」那么幽怨的样子,不敢才怪。也懒得理会,杨存便前往客
房等他的洗澡水。

  而赵沁云的别院里则是另外一幅景象,阴沉得像马上就要下雨的天空。

  「世子,对杨存这个人,你怎么看?」已经不年轻的脸、不怒自威的气势,
正是杭州知府白永望。不过这个时候,他的脸上又加上不少凝重之色。

  「杨存……」嘴角噙着薄凉的笑,赵沁云兀自转动着手中的酒杯,眼中阴寒
的目光,和他在杨存面前那个三好青年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这个人很难评断。」

  「听说您送过去的女人又被退还回来了?他到底有何打算?还是根本就看不
懂我们的意思?」皱着眉头,白永望的深沉是经过日积月累下来,所以一眼望过
去根本就看不透。

  「白大人怎么看?」

  「臣觉得,世子是正确的。这个人的确不像他脸上所表现出来的那样,而是
心机很深。」这一点,其实在杨存刚来杭州的那场宴会上就已经得出结论,现在
只不过更确定了而已。

  「是啊,我对他可算是用尽手段,但是这个人还是油盐不进,也算是个人才。
真是可惜,可惜了。」举起手中的琉璃酒杯,赵沁云看着,眸色几经变换,可惜
始终都有一抹冷厉在里面。

  「世子爱才,臣知道。不过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最重要的时刻,若是一个不小
心,很容易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世子还是应以大局为重。既然杨存留不得,那只
好……」

  凡是经历过大事的人,心总是格外的冷,更别说杀人了,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嗯,只好这样了。白大人,杨存这个人着实不简单呢,何况他的身上还有
金刚印,所以派出去的人一定要多加小心。」轻描淡写的语气,好像他们现在讨
论的并不是杀人,而是天气如何的话题。

  「臣知道。那么世子觉得派药尸去如何?」眼中杀气尽显,白永望征求赵沁
云的意见。虽然在年龄上他比赵沁云年长许多,不过由于身份的关系,还是不得
不尊敬着。而且就单单赵沁云这个人来说,也是那种心机深沉到不是让人可以轻
视的对象。

  「我个人觉得还是算了吧。」赵沁云摇头,语气倒是温和了一些,道:「药
尸没有头脑,不一定伤得了他。而且药尸的毒也未必就能要了他的命。」

  「世子的意思是……」白永望双眼眯起,自然也想到被药尸所伤的杨存丫鬟
安巧活下来的事,再加上陈家的那个孩子,这已经是第二例了。

  「浣奴说,药尸的毒这世上根本无人能解,可是如同大人所想,还是有例外
啊。既然丫鬟没死,那他怎么会死?」

  「世子指的是龙池吧?」

  「嗯。」点点头,并没有任何隐瞒,赵沁云就说出自己的观点,道:「药尸
本来就是出自龙池之手,浣奴也不过就是把它加工了一下而已。虽然独角蟾蜍是
神物,其毒性剧烈无比,也很难保证龙池一定解不了。我们可不要忘记,龙池可
也是玩毒的人。」

  「身为朝廷命官,胆敢和龙池搞在一起,我看杨存他是不要命了。若是事情
揭发出来……」笑得阴冷至极,白永望笑得冰凉一片。借刀杀人,本来就是这些
玩弄权术的当官人最厉害的本事。

  「大人,你错了。此事揭发不出来。」赵沁云摇头,显然不赞同白永望的观
点。

  「嗯?世子何出此言?」只要有心,哪会还有揭发不出来的事情?白永望笑
得阴沉,自然是不相信。

  「唉,大人为何不想想,龙池其人穷凶极恶不说,你又何曾听说过他有主动
出手救人的时候?就凭现在他能替杨存的人解毒,便足以看出二人关系非同小可。
那么,以杨存的谨慎、以龙池的凶狠,又岂会将此事沦为别人手中的把柄?」

  「这个……倒也属实。」白永望沉吟,懊恼之前不曾想到。就算有知情的人,
除了和他们是一伙的以外,恐怕就算为了杨家,也会永远闭嘴吧?这个真相还真
是让人失望。

  「其实世子您也不必忧心,杨存那边臣会尽量处理妥当。至于龙池,也许是
我们想太多,他未必真的是杨存的人。或许,解毒的高手另有其人也说不准的。」
说不准吗?赵沁云苦笑了一下,准不准其实他的心里有数。杨存始终不肯与他站
在同一战线上,谁说一定跟杨存没有关系,只是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
也不过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而已。「那就有劳大人了。不过还请大人听我
一言。」

  「嗯?世子请说。」见赵沁云的脸色是少有的严肃,白永望也只好洗耳恭听,
顺便看这位世子又顾及到什么。

  「如果大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一举击杀杨存,最好不要先动他身边的人。惹恼
他,不会有好处的。」

  有一句话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如果说这句话是正确的,那么赵沁云无疑是一个很合格的敌人。

  想起最后一次见她的情景,为了一个小小的丫鬟都能让他对自己的态度有异,
这样的人一旦触及到他的底线,也许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真是可惜啊,一开始只是父王提起这个人值得争取,自己本人还没有特别放
在心上,结果打过交道以后才发现杨存这个人还真是不简单。如果不是立场相对,
说实话他不介意跟对方做个朋友。

  可惜啊,可惜。

  「对了,白大人,请恕我再提醒一句,你只有一次机会。」赵沁云再次出声。
在举事的紧要关头突然就出现杨存这么一个人,还是一个强而有力的对手,不按
常理出牌,未尝不是一个巨大的障碍。

  「这个臣知道。」一切事务迫在眉睫,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用来浪费了。
「对了,大人,我父王给你来信了?」仰头喝尽杯中把玩半晌的酒,赵沁云问得
漫不经心。

  「呃?」白永望一惊,诧异一闪而过之后,还是回道:「是,是津门的事。」

  「嗯,魔门的人怎么说?」用事成之后封为国教的诱惑拉拢魔门为自己做事。
其实本来一切的计划都是完美的,可惜的是荣王太贪了,太不知好歹,只好让他
清醒一下。

  「魔门的消息说一切都没有问题,还在掌控之中。」

  「那就好,注意一点,别让那小子死了。我们还指望荣王在关键时候做事呢。」
说完起身,赵沁云已经明显没有继续下去的意思。

  「臣知道。」白永望点头,神色总感觉有些不对。等赵沁云走了之后,他才
眯起垠清。

  「tBKnnM

  其实定王府里的关系也是错综复杂,定王将信送到自己这里,就是有将魔门
的消息避开世子的意思吧?不过他还是知道了……

  活动了一下筋骨,神清气爽不说,心情也好到不行。尤其是可以想象赵沁云
那兔崽子气到变色的脸,就觉得气血顺畅,杨存浑身哪里都舒畅啊。

  不过……

  「杨三……」杨存发现自从有了这个小跟班之后,什么事情都方便许多,比
如说,跑腿的事情。

  「哎,爷,奴才来了。」

  果然就是典型的狗腿子。「请动叔和通宝过来,动作要快。」

  然后杨三那张笑得三步并作两步的脸立刻就垮了下去,装出来的可怜模样真
是很有让人发笑的潜力,道:「爷,奴才不行了,让安宁去好吗?」

  「嗯?」废话懒得多说,只需要一个扬眉的威胁动作就好。原来压迫别人是
一件这么爽的事,难怪以前的那个时代里,自己处处受人压迫。

  「奴才这就去。」其实真怪不得杨三做事挑三拣四,而是在王动和杨通宝的
眼里,他这个小角色简直太不值得一提。尤其是杨通宝,因为属于有气节的军人,
所以对待杨三这样三教九流的人物,那不屑简直已经到达一种境界,让杨三自己
都觉得,一出现在他们这群人中,自己就是一种污染……

  唉,这就是身为小人物的悲哀了。

  且不论杨三如何,王动和杨通宝还是在最短的时间内出现在杨存眼前。他们
鄙视杨三,可是绝对不敢鄙视杨存。

  「少爷,怎么了?」

  「动叔,从现在起,将国公府那边的人全都撤过来,还有通宝,将外面的人
统统都撤回来。」

  「少爷,我们这是要主动出击了吗?」听到杨存这样的吩咐,最兴奋的人莫
过于王动。看着那双瞬间晶亮的眼,杨存顿时无语。

  一个老人家就不能性子平和一点吗?这么喜欢打架?

  不过想也知道,过惯战场的生活,又没有什么牵挂,能死在战场上对军人来
说也是幸事一件。

  不求富贵享荣华,只愿马革裹尸还。

  「公爷,您应该别有打算吧?」不像王动盲目的狂热,杨通宝的脑子还是清
楚的,至少知道在这种时候主动出击对他们来说绝对不是上策。且看过杨存在姑
苏城外的表现,在他的认知里,也觉得杨存不是那种会主动出击的人。

  赠予杨通宝赞赏的一眼,杨存自然是欣慰的。无关杨通宝那些对他来说并不
是正面的印象,而是觉得自己的意思有人能不必言明即可理解透彻,也是一件很
轻松的事情。

  「动叔,还真不能如你所愿让你杀个痛快。不过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纵使
你想躲,也未必会有躲开的机会。」

  「少爷,您觉得我会躲?」这对一个杨家老兵来说算得上侮辱了。

  杨存有些汗颜,居然忘记人家的荣誉感。

  「动叔莫气,我不过是随口一说,并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不过是为了重述会
有让你发威那一天的事实而已。好了,现在说正事。将所有人全部都召集回来之
后,就守着这个院子,一切以院中人的安全为首,没有我的命令,不能放任何人
进入。」

  杨存话一说完,两人也没有嬉笑之意,对视一眼,杨通宝说:「公爷,可是
觉得定王世子那边会有行动?」

  「恐怕不只这么简单而已。」杨存苦笑。因为那就是事实,召集亲手干出来
的,惹得要被人家追杀。

  「那……」杨通宝下意识地开口,完了才发现自己无话可说,似乎一切都已
经是摆到台面上的事,也没有再说的必要。

  「是,我知道了,这就去召集人回来。」对于杨存的命令,王动自然是没有
任何疑惑,全部无条件服从。

  「嗯,去吧。通宝你也去。」

  所有人都来客栈,虽然不至于到一千人那样恐怖,不过吃住下来,尤其还是
在不知时间长短的背景下……

  操,老子要破财了。真该好好考虑考虑,是否要领着杨三做些鸡鸣狗盗的事?
不然到了一穷二白的地步,总不能让大家跟着自己挨饿吧?老大也不好当,便便
一句话就是好多人的嘴。

  唉,要是以前赵沁云宴请自己时候愿意提现的话,那桌华丽的菜色算下来,
也不知自己能分到多少银两?算了,不想了,还是考虑点实际的事情,比如关照
一下赵沁云他们要用来造反的小金库?

  「爷……爷……」气喘吁吁的声音由远至近,杨三的慌张让杨存和还没有踏
出门的王动及杨通宝都很不高兴。

  这样沉不住气的人,以后怎么能跟着他们一起进入国公府呢?不是要抹黑江
南杨家吗?到时候一定要想个法子弄走他。对,就是这样的打算。王动皱着眉头,
暗自打定主意。

  而事实上,在他看来,杨三姓中的这个杨字也真的应该去掉才是。

  「你做什么?怎么不好好走路?这么慌张,看来以后要好好训练一下才是。」
冲进门口的杨三不慎撞上王动的身体,惹得王动不高兴,在推开他的时候还不忘
严厉地喝斥道。

  没办法,这里的人就属杨三的地位最低,甚至可以说毫无地位可言,所以即
使被喝斥,他也得陪着笑脸承受着。

  「是,是小的走路不长眼,动爷您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一次,饶了小的吧。」

  「哼。」王动一甩袖子抬步离去。杨通宝也紧随其后。

  「好了,何事?说吧。」他们三人之间的一切杨存却看得暗暗发笑。

  「哦,回爷,有一位自称是……与您很有缘的大人说要拜见您呢,不过他的
装束有些奇怪,所以我没有放他进来。」杨三点头哈腰,看不出任何一点儿不正
常的地方。

  「有缘?」你又不是女人,老子只喜欢和女人有缘。暗地里骂了一句,杨存
开口问道:「他可说了他的名字?」

  「说了,姓白,叫白启。」

  「白启?」杨存一怔,继而目光开始变得饶富深意。早就料到这个人迟早会
来见自己,没想到这么快?是事迹暴露?还是……别有目的?

  「请他进来。」

  「是。」应承一声,杨三赶紧转身,看样子还是想照着来时那样再跑去请人。
「等等。」杨存贼笑一声,眼中是了然的目光,盯着杨三似乎吃了一惊的脸,饶
富兴致地伸出手,道:「将刚才在他们身上顺的东西交出来。」

  「啊?」杨三的神情完全呆滞,而后便哭丧着脸道:「爷,在您面前,小的
越来越没有成就感了。」一边说一边伸手入袖,然后杨通宝的钱袋、王动随身携
带的玉珮便都进了杨存手中。

  「嗯,战果不错。」杨存一边掂量一边点头道:「不过要是被他们剁了手,
可别说我没有告诫过你。」

  那两个人,想也知道,要是发现杨三手脚不干净,尤其还不干净到将坏习惯
带到这里来,他的手还能好好长着就是怪事一件了。

  「爷,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和他们二位开个玩笑而已。」杨三的可
怜相可真是装得惟妙惟肖。

  「这话你和他们说去。」杨存回答得没心没肺,望一眼杨三顿时如死灰一般
的脸色,便又嘿嘿贼笑出声道:「留下你,也是看中你这一技之长。你急什么,
爷很快就会带你去一个地方帮爷拿点东西,就怕到时候你还不够快呢。」

  「爷,不会的。不是小的吹牛,只要小的愿意,拿不到的东西还真的是很少
呢。」自以为已经没事,杨三立刻狗腿的笑着凑上去。

  「嗯,」杨三点点头道:「此事在你向他们两人坦白、还能保住手以后再说
吧。」

  「爷……」杨三呼唤得那可幽怨了……要是对方是个娇滴滴的美人,杨存说
不定还会心软好好安慰一下,一个大男人,就……看准杨存杨三的屁股一脚就踹
了上去,口中道:「还不去请人?」

  杨存以为杨三口中说白启打扮得怪异,是为了不让人认出来,却没有想到他
是受伤了,而且伤得还不是一般的重。

  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这样的装束也真够怪异了,尤其还是将全身连着脸一
起裹进去,只露出一双眼睛。如果不是那双酒色过量而造成的大大眼袋,他还真
以为混进来的是图谋不轨之人呢。

  「公爷。」白启并未行礼,就这么直直地站着。开口出声,声音中带着沙哑。
杨存鼻翼一动便走了过去,趁对方不备之际,伸手扯掉白启身上的斗篷。

  记得上回见面的时候,白启穿的是白衣。杨存还以为是因为他的姓氏而喜欢
穿白衣呢,不过现在他穿的却是一件大红色的衣裳,看起来妖艳至极。

  杨存动了动鼻翼,皱起眉头。白启随着杨存的动作闷哼一声,然后后退几步,
靠着墙壁慢慢倒了下去。

  雪白的墙壁上立刻留下鲜红的印迹。

  不是白启穿红衣,而是那衣服的红鲜血染成。杨三远远看着,抱着肩膀打冷
颤,本来很应该扶人家一把的他,现在却被吓得躲远远的。

  一步一步缓缓靠近,杨存伸出手探了过去,然后发现白启的肋骨全部都已经
断了,眼中忍不住充满一片骇然。

  一个堂堂四丹高手被打成这样,对方的实力究竟多么可怕?要是他们的目标
是自己,他又有几分把握能躲过?同样都是四丹,白启却成了这个样子……也就
在这个时候,杨存才发现自己是不是有些自信过头?而且四丹高手好像也不是那
么值得炫耀的事……

  「咳咳……」白启连咳数声,立刻就有一大口的鲜血吐出来,那副样子几乎
要让人怀疑,下一秒从他的嘴里出来的会不会是身体某个器官?

  既然已经猜到他的身份,那么这种时候似乎也没有打哑谜的必要了。

  杨存望着落到这样狼狈田地的白启,沉声道:「暴露了?是赵沁云干的?」
抬眼望着杨存,白启眼中闪现出惊奇,似乎没有想到杨存会将自己的身份定位得
那么准确,然后便咧开嘴笑了。洁白的牙齿上染上血色,没有丝毫美感。这厮都
已经重伤至此,居然还笑得出来?

  不过悲剧很快就发生了。从白启口中溢出的不是笑声,而是大片大片的血迹。
「好了,既然受伤,那就好好歇着。」杨存出声,将手抵在白启后腰处为他输送
真气。

  操,要死也跑到老子这里,给老子找晦气不说,还浪费老子的真气,要不是
看在你是老皇帝的人,老子早就一脚送你出门了。

  在杨存自认为相当无私的救治下,白启的精神终于恢复一些,而他开口的第
一句话就让杨存的手僵住了。

  「公爷要小心了,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你,那群人……很变态。」

  变态……到底这个变态的意思代表了什么?

  请续看《天魔》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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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图】【天魔】【第十一~十二集】

【本文仅供试阅,请勿用于商业用途。支持作者,请购买正版!】

  书名/天魔-11(本集字数:63561)
  作者/棺材里的笑声
  出版/河图文化有限公司
前文链接:thread-4940420-1-1.html

               内容简介:

  为了避开赵沁云的眼线和解决炎龙的问题,杨存用计摆脱了赵沁云手下的监
视,准备寻找曾经见过面的魔门女子,而他在过程中得知荣王之子被俘的内幕……

  杨存终於如愿见到魔门女子,更得知原来她也具备五行之力,还正好是他目
前最为头痛的炎龙的「剋星」……


  目录:

    【第一章】——风云突变
    【第二章】——津门的变故
    【第三章】——神秘的女人
    【第四章】——算计
    【第五章】——图谋的是什么
    【第六章】——重回金刚印的世界
    【第七章】——占有
    【第八章】——颠鸾倒凤


封面人物:---

[ 本帖最后由 万水千山总是情 于 2014-1-3 11:4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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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一章」——风云突变

  世上瞬息万变的景物都有些什么?除了天上的云彩之外,大概就是现在的杭
州城了吧?对促进大华国经济繁荣不可或缺的鱼米丝绸之乡江南而言,杭州城不
论其占有绝对优势的地理位置还是繁闹富庶,皆成了别有用心之人首当其冲想控
制的一块肥肉。

  那么身为政治权力中心舞台的帝都呢?其剑拔弩张的形势恐怕丝毫不比杭州
逊色吧?

  尚且不知看似生命垂危的老皇帝撑得了几日,单凭皇太孙在这个节骨眼上一
命呜呼、新的储君之位尚无人选这一点,所引起权力变更中的玄机就足以促成朝
中诡异的气氛。

  大华国历史数百年的悠悠不倒之势,终于还是面临风雨飘摇的时代。那些朝
中位高权重的大臣,人人心中自有一杆外人永远不会琢磨透澈的秤,小心衡量着
利弊得失,早早站好各自的阵营。

  不说帝都,地方上又何尝不是如此?皇太孙「病逝」,一个个在人前看起来
尚有几分悲伤的神态,但在背后永远是另外一种嘴脸,就像杭州城的最高执行官
——知府白永望。

  白老狐狸与定王还有赵沁云的关系自然已摆在表面上,无需费神再多加猜测。
杨存明白自己在这种微妙关系中的尴尬境地,本来也没打算做些什么轰轰烈烈光
耀门楣的大事,只要能求得身边人的安乐便已知足。

  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安乐一词,本来就是一种极大的奢侈。

  也许从老皇帝找自己……哦,不,应该是从自己接下锦袍的那一刻起,一切
便已经不同。一股看不见的力量将自己这副承载千年之后灵魂的身躯推到它独有
的历史舞台,无路可退。

  或是更早?下山的那刻便已经注定一切不同?

  命运的神奇之处,就在于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会在什么样的地方遇到什么样的
人或事。

  就像现在。

  本来不想出来,但杨存只是一心想着现在与赵沁云之间的关系,随着安巧受
伤那一刻起,便已经到了昭然若揭的交恶地步。再多,也就是比光头上的虱子多
了那么一层窗户纸而已。

  可以不捅破,但是一定会截杀。虽然暗杀这种手段并不是一件摆得上台面的
事,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还是相当好用。

  像……白启。

  只要回想一番自己扯下白启披风的那刻,杨存的心就凉了。伤成那样还能前
来寻找自己?不管是白永望还是赵沁云,这招杀鸡儆猴的招数还是产生一定程度
的作用。

  公然动到老皇帝的人,这是否也是一种表示决裂的手段?杨存不知道。大脑
一直处于飞速运转的状态,考虑的不是如何帮老皇帝保住江山,而是……保护身
边的人不受伤害。

  也许是太肤浅了,和杨术那种心怀天下、杨家名誉胜过一切的担当,杨存自
认根本做不来。

  本来就是小人一个,还不如踏踏实实做些小人应做之事,也比那些道貌岸然
的伪君子来得舒坦。

  「主……主子,要不我们……我们还是……回……回去吧?」本是打算随便
出来绕绕,潜伏在「一品楼」四周的眼线最近有些猖狂,让杨存起了想挑逗他们
一番的心思。殊不知,刚一踏出「一品楼」的大门,杨存那张俊脸便开始逐渐沉
了下来。好在经历的事情也多,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倒还是有了三分。

  相较之下,狗腿子杨三可差多了。一看外面的阵势,那些结结巴巴的声音还
真是有够窝囊。

  「要是王动或是杨通宝在场,肯定会毫不犹豫送他一张飞机票吧?」杨存还
坏心地想着,嘴上却不曾答话,只噙着一抹令人看不懂的笑意。

  其实说起来杨三也真冤,不是说他太胆小,而是眼前的景象实在是……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杭州,似乎成了人间天堂的代名词。

  唯一可惜的是,贪图享乐的世人似乎都已经忘记了,其实天堂和地狱之间的
差别也就是一念之间而已。

  这么说可能有点玄,讲通俗一点就是———夜的时间。

  昨天还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的大街小巷,一夜时间居然全都变了样。那些
在街道上来来往往,如同凶神恶煞般的士兵,似乎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望着
每一个大着胆子出来的行人,目光都是那样不善,而平时占据大半个街面的平民
百姓们则是锐减很多。

  行人自然不用说,一个个规规矩矩在最短的时间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
一溜烟的跑回家,关起门和窗户,再也不出来。

  连普通的老百姓也嗅到平静之下的诡异气息,更别说是突发奇想出来绕绕的
杨存了。

  其实也不是突发奇想,论目标,他还是有一个,不过就现在看来,似乎实行
起来有些困难?

  「大人,请回去吧。最近有药尸在光天化日之下出没伤人,还是不要随意走
动为好。」

  挡住杨存去路的士兵一脸漠然的态度,让人毫不怀疑如果现在站在他面前的
是一个平民老百姓的话,他绝对会上前补上两脚。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缺那些恃强凌弱的小人。

  相较于表面看起来还算镇定的杨存,刚才还惧怕的将牙齿当筛子一样抖的杨
三居然因为那名士兵的一句话而护主心起,狗仗人势地暴喝一声,怒吼道:「你
好大的狗胆,居然敢对我家主子无礼?你知不知道他是谁?你还想不想活啊?」
因为有了杨三这个人的存在,杨存突然觉得以前那种什么正事都不干,只想做一
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的梦想就在不远处朝他招手呢。

  「属下知道这位是国公爷,但也正是为国公爷的安全考虑,所以才请你们回
去。」

  哪知那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士兵居然根本不把杨存的身份看在眼里。怎么说
都是位列三公的国公爷啊,这小子莫非是吃了野生保护动物的胆子了?

  杨存阴森森地笑,也在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像赵沁云这样做事周全的
人会「很不小心」地将药尸放出来伤人。

  因为只有这个理由他才能光明正大调兵,光明正大派人控制杭州,进而造就
被药尸弄得人心惶惶的杭州。有谁会在这个时候出来质问一声?有这个资格的人
只有杭州知府白永望。

  可惜,人家是蛇鼠一窝,早就穿到同一个裤裆里去了。

  「哦?为了本公的安全?」杨存挑眉做出一个自认为高深莫测的表情,似笑
非笑望着那个很大胆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士兵,突然出手。

  不知道别人怎么样,反正杨三真的没有看清杨存是怎么出手的。等看清楚的
时候,杨存的手已经掐上那名士兵的脖子,只需要稍微用力,这名士兵就准备嗝
屁了。

  能被派到「一品楼」的人自然不会是草包,那个士兵并不像杨三一样瞪着豆
大的眼睛,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他也出手了。

  什么叫天壤之别?不出手不知道,一出手马上就明白,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
终于在那个不算无辜的士兵眼中生根发芽。

  「啧啧,这倒是有点意思啊,居然还带着丹呢。当一个小兵是不是太委屈你
了?」看似很随意地瞄了一眼那些想冲过来的其他士兵,杨存啧啧赞叹出声,不
过心中却是冷了一片。

  靠,这什么意思?刚才还没有仔细看,现在动手才发现,这些在「一品楼」
的外面看似保护、其实连猪八戒他舅也知道怎么回事的士兵们居然都不是一般人?
里面至少有一半的人结丹,包括他手中的这个。

  虽然只不过是一丹,其中还只有一个是二丹,但是也够稀奇的了。

  你妈的,结丹这回事什么时候这么流行而且普遍了?居然几个小小的兵卒也
行?要是别处也都是这样,他几乎可以肯定这赵沁云他老子想谋反,当真不是迷
幻药嗑多了。

  这还了得?手中的真气一送,那名出言不逊的士兵就跟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
出去,然后撞上墙壁再落下,整个过程很有一种用生命谱写的美感。而在这同时,
杨存的身影也在那些士兵之间游走,宛如游龙一般。

  除了在场那个唯一的二丹好手挣扎着交上几次手之外,其他人在杨存面前,
那些在普通人面前足以自傲的结丹成就还真没有起到一点作用。

  明明应该是厮杀的场面,但事实上却是静止的,静止到了诡异的程度,令人
完全想象不到。亲眼目睹这一切的杨三嘴张得非常夸张,两颗眼珠非得用手按住
才不致于掉下来。

  拿出一块洁白的锦帕,杨存很想暴殄天物来个小说中很酷的动作,将手中把
那银光闪闪、锋刃一看就是好东西的匕首擦拭干净。尽管那把杀人不沾血、据说
很有来头的匕首上干干净净,根本没有沾染上任何有碍观瞻的秽物。

  可是他掏出的手帕上有安巧亲手绣上去的梅花,所以想了想,他还是舍不得,
只好又装进袖口,伸手朝杨三摊开手掌。

  「手巾。——

  不带任何暴戾阴沉的声音,甚至在杨存自己听来还有一些如沐春风的清朗。
可就是这样的声音,让那些士兵们在大太阳底下活生生地打了一个寒颤,像是被
冰封了的冷冻人一样,等到反应过来之后,第一个动作就是伸手摸自己的脖颈。
「嘶……」一阵倒抽凉气的声音凝结四周的空气。

  每个人的脖间都有一道细细的痕迹,不足以致命,充其量也只是一个记号而
已。可也正是因为这个记号,所有的人都发抖了。

  要是杨存下的手再重上那么一点……后果不堪设想,站在这里的就不是活生
生的人,只能被称之为死尸。

  投向杨存的目光开始变得怪异。

  已经及时反应过来、将自己的失态收拾起来的杨三因为杨存的动作,语气很
是幽怨。

  「主子,您有自己的不用……」

  「少废话,有种别叫我主子。」杨存却一点也不客气,视线还很吝啬地没送
给那几个人一点。

  「好吧,您是主子,奴才没种。」语气哀怨,掏手帕的动作却很利落,一点
也不拖泥带水。若仔细看,便会发现杨三的眼中充满敬佩,心悦诚服,甚至还带
有崇拜的神色。这也显示出杨三现在对跟着杨存这个主子有多么的满意。

  嗯,时间越久就越满意了。

  「你们都是谁的兵?」依旧是淡然的语气、和和气气的感觉,跟询问别人是
否用过膳没什么分别。

  可惜对那些已经被杨存吓成惊弓之鸟的士兵,却自有一番雷霆之势深藏其中。

  眼前这个当真只是一个弱冠少年吗?

  见没有人回答自己的问题,杨存的眉宇不露痕迹地微皱,然后一个眼神便扫
过去,还是那种波浪不惊的语气,不轻不重地道:「嗯?尔等可是觉得本公问不
得?」

  少年老成,自有一种沉稳的气息。熟稔官场上的太极,杨存也一样可以做到
滴水不漏,只是没有人知道此时他的心中早就笑翻了。

  「操,让你们一个、两个小看小爷我。赵沁云那个孙子爷动不了,你们几个
小卒子爷可动得了,就当为安巧受的苦讨回一点小小的利息好了。虽然……那件
事情好像和你们没关系?」

  杨存本来就长得不赖,再加上亦正亦邪的气质,使得整个人有一种难以捉摸
的感觉。吃亏的士兵当中有人悄悄抬头,望见杨存唇边至始至终未曾偏离的笑容
时,腿马上就软了,道:「回公爷的话,小的乃是余千卫的手下。」

  「余千卫?」不知为何总有一种似曾听说的感觉?杨存很满意自己的笑容带
来的效果,这也不枉费自己为这种据说可以让人惊心动魄的笑而对着镜子苦练,
被安宁小丫头一度讥笑为「可是入了魔障」。

  不过答案还是不怎么满意,一个小小的千卫而已,在自己这个「国公爷」面
前还真是不值得一提。

  「说名字。」这一次,语气带上一股清洌之气。

  方才回话的人果真哆嗦一下,连忙答道:「回公爷,是余姚余千卫。」

  「余姚?」杨存将这个名字搁在口中仔细咀嚼一番,终于想起真有人曾经跟
自己提过这个人,不过他没怎么在意,只是微微点头。

  整个过程中其实杨存还是做了一件事,就是拿杨三的手帕仔仔细细擦着手中
削铁如泥的匕首,等到确实擦干净,才又放回皮鞘中。

  随手一扬,依旧洁白的手帕在空中飘舞成一只优美的蝶,最后徐徐落地,然
后带着杨三往远处走,踏上杭州城三大主街之一的街道。

  原来口口声声说要让杨存回去、不准离开的士兵们,此时却摒着呼吸,连大
气都不敢出,个个成了木偶,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至于阻止杨存离开的事,他
们恨不得一个个都戳瞎自己的眼睛,好装作没有看到。

  走出去几步,又像是想起什么,杨存回头一笑。那笑带着无辜的纯净,丝毫
没有张扬的意思,让那些因为方才杨三刻意幽怨撒娇的声音弄得起了一身鸡皮疙
瘩的士兵们再次感到慌乱不已。

  脆弱的心肝真的经不起这样的摧残啊,他们可没那种本钱。

  「各位,抱歉了。本公只是想证明一下,即使药尸出现,本公也有能力自保,
绝对没有挑衅的意思。」才怪。

  如此温和谦恭的语气还是眼前那位高调凌厉的少年吗?

  望着杨存那身潇洒和杨三逢迎拍马的背影,士兵们统一转头看向一直站在角
落却始终没有发出任何声音的人。而那个人的目光则是一直看着杨存的背影,就
像上面开了什么花似的。

  别这么喜欢关注着哥,哥就是一个传说。

  这是杨存此刻最想说的话。身后的目光他不是感觉不到,但就是不能回头。
他能很清楚地探测到那个一直关注着自己的神秘人物,而且对方的能力不弱,甚
至还在自己之上的。这也是刚才要出手的原因。

  那个人是冲着自己来的。对方是结丹高手,但是具体上有几丹还真是看不出
来。不过好在自己身上带着金刚印,所以对方也一样看不出自己的深浅。不然,
照刚才那种敌强我弱的形势,要是对方出手,还真没有对抗的把握。

  收拾那些士兵完全是因为攻其不备,要不然绝对不会那么轻松。出现在脑海
中的是白启那副惨不忍睹的样子,以及他最后那句:「他们的下——个目标是你。」
操,怎么觉得后背后凉飕飕的?

  完全不知道自家主子的现状,更不知道其实他掌心中已经是一片冷汗的杨三
居然还是兴高采烈的样子,指着一处繁华之地大呼小叫的说:「主子快看,那可
是杭州城最美的地方了,您去过了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杨存开始怀疑当初收下杨三到底是对还是错?懊恼闪过,杨
存也管不了别的,长腿一伸,一脚就踹中杨三的屁股,骂道:「走你的路。」杭
州城最大的勾栏院说实话杨存还真的没有机会进去过,不过好在这院里的头牌在
自家里,也算是弥补一些缺憾。

  虽然给人家的待遇不怎么好,还差点被王动那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倔老头劈
了。

  再次走过这里,就不能不想起发生在揽月身上的诡异事件,不仅如此,还有
其他人。似乎从来到杭州以后,出现在身边的人都是一团解不开的谜,揽月是,
李彩玉是,连那个越隆也……

  靠,怎么都跟女人有关?都说是红颜祸水,还是专门跑来祸害自己?

  唉,怎一个乱字了得啊。

  一边走一边随意四顾。视线从揉着屁股的杨三身上扫过,然后掠过街角……
等等,那道身影怎么那么熟悉?杨存一惊,疑宝丛生,等到要仔细看时,那道纤
细的黑色身影已经融入人群中,再也找不着。

  「奇怪了,她怎么会来?还是在这种时候?」自言自语中,杨存加快脚下的
步伐。

  听到他的声音,杨三也奇怪地转头望过去。可惜什么都没看到,再回头时,
杨存已经快不见人影了。

  「主子,主子您倒是等等奴才啊……」明明之前还悠哉悠哉,怎么一下子又
这么着急?还真是一个难以捉摸的人啊。

  杨存要去的地方是高济堂。这时候他来这里是为了找时敬天,和他商量一些
事情。不过显然他还是来晚了。

  「这位大人,我家掌柜的不在。」

  其实就算药童不说,杨存也看到了。平日时敬天师弟坐诊的那个位置现在变
得空荡荡的没有人,来这里的人也多半是自己带着药方来抓药。

  该不会是……杨存心中一紧,连忙追问道:「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

  「回大人的话,掌柜的和夫人一起出去了,说是掌柜的师父下山,赶着去伺
候……」

  果然。爬上杨存脸庞的只剩下苦笑的表情。

  现在这么敏感的时候,杨存最怕就是刘奶奶和怜心在这个时候下山。她们的
身边有龙池在,怕是赵沁云会盯上她们。来这里,本来就想告诉他们晚些时候再
去接人,哪知道居然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的庄园在哪里?」杨存忍不住发问。不过去亲自看一下,心里怎么都
放不下心。不只惦记着怜心美人,还有刘奶奶的安危。

  她可是一个高人。这是杨存笃定的想法,从认识刘奶奶那刻起便坚定不移。

  青山绿水,风景如画,任谁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这是一个绝美的好地方。看
来刘奶奶那几个弟子真是没有白收啊,对她的孝心可是实实在在。而隐藏在郁郁
葱葱的翠绿色之间那抹飞起的朱红色檐角,就像杨存心中刘奶奶和高家已经过世
的高老太医之间那丝隐晦又惹人深思的奸情一样。

  操,别和哥提猥亵这两个字,就说了哥不是个随便猥亵的人,不过同样的,
一猥亵起来也不是人。至于传说中的节操那种东西,正版的忘在现代了没有一起
穿时空带过来,翻版的早就碎成空气中的一粒尘埃了。

  「大人,就是那里。您看,需要小的继续送过去吗?」

  带着杨存过来的高济堂伙计虽然不知道杨存的身份,但也是一个很有眼力的
人。看一眼杨存身上,乍看之下很普通,细细端详起来就会发现与众不同的衣裳
布料,态度始终都很恭敬。

  低着头的谦卑姿态人见人爱。

  「不用了,你回去吧。」杨存眼神一闪,看着丛林中那道一闪而过的伟岸身
影和伙计低到不能再低的头,淡声说道,没有任何破绽。

  「是,谢谢大人。」伙计说完,急急忙忙往外走,就像身后跟着一头狼似的。

  一道闪电状的攻击飞过去,那名小儿吭都没吭一声就两眼一翻倒了下去,同
时林中窸窸翠窣地走出来几个人。

  精瘦的中年汉子自然是时敬天无疑,他身边的师弟看起来孱弱了点,此时看
着自家无辜死在杨存手下的小伙计,满眼不可置信。

  与正常的他们相比,最后一个反而倒是显得不大正常了。

  一身黑色的衣裳,头上戴着一顶同色的斗笠,长而飘逸的黑纱刚好遮住他的
面容,没有产生任何让人忽视的作用,反而显得更加显眼。

  「你……你……」手指着杨存,脸色煞白。时敬天的师弟抖着双唇说不出一
句话来。其实不用问也明了,他想说的一定是「你好残忍」之类的话。

  但又有什么关系?杨存眉眼一挑,根本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可笑像时敬天
师弟这样孱弱的人,当初刘奶奶怎么看上的?

  善良是善良,就是少了一些男人的血性。相对的,善良这种东西杨存只会用
在应该用的地方,也仅仅局限于面对娇滴滴的美人时。

  一念所及,目光往三个男人的背后瞧,可惜没有看到那抹窈窕的身影,心中
忍不住大失所望。

  「小师妹在庄园里等着公爷呢。」即使变得沙哑、变得完全听不出本来的声
音,杨存还是准确地捕捉到里面的熟悉感。抬头冲着那个看似神秘的怪人点点头,
心中却已经开始叫嚣。

  「靠,就算老子思春很明显,龙池你个害人精就不能含蓄地假装没看出来吗?
有种你这辈子都不要找女人,不然要是让爷知道,一定要笑话你到抬不起头来。」

  相较于师弟一脸茫然的状态,时敬天却低头忍着笑意,不敢像龙池那么肆无
忌。

  让龙池打扮成这样也实在是迫于无奈。今天接师父他们下山,难免会有几个
帮忙抬东西的人。而身为朝廷的头号通缉犯,龙池的「光辉」形象早就被传到家
喻户晓的地步,所以只能尽力遮掩。……

  这个事实连他的师弟都不知道,不然还不知道会吓成什么样子呢。

  在几个人谈话之间,早就按捺不住、蠢蠢欲动露出狐狸尾巴的杨三见杨存并
没有阻止自己的意思,便逐渐靠近那个刚刚翻了白眼、身体还是温热的伙计身边,
蹲下身去开始在人家身上摸索起来。一边摸索一边在口中念念有词。

  「兄弟,你一路走好啊。你可不是我杀的,我们没仇。就是钱财这东西,生
不带来死不带去,你就留下救济救济兄弟我这个大活人了……」

  刘奶奶教出来的徒弟不管是医德还是人品都很优秀,此时看到杨三对死者如
此不敬的行为,时敬天和他的师弟双双变了脸色,只是碍于杨存的面子,只能隐
忍下来。

  黑纱下龙池脸上则是无所谓的态度,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空气中的异动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不过就算再细微,也足以引起杨存的注意。
脸色变得严峻,看向时敬天,杨存透出一抹严厉,道:「这里的安全……」

  「公爷请放心,这点没有问题,草民已经请护卫在四周不时巡逻。里面住的
是师父她老人家,我们师兄弟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出事……」说得自信满满,但是
又紧接着疑惑道:「奇怪了,我们都在这里站了好一阵子,照理说早就应该有人
过来,怎么……」

  话还没说完,身边便刮起了一道疾风,师兄弟两个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空气
中开始有了别的味道。

  腥臭而又甜腻,即使不用仔细辨认,身为大夫对气味的敏感,他们还是嗅得
出这是鲜血的味道。时敬天当下脸色大变,仗着自己学过武艺,便跟着龙池离去
的方向跑过去。不过在看清楚地上的情景时,一张原本青白的消瘦脸庞很快就变
得惨白。

  地上横躺着几具尸体,都是一刀毙命。他们的容颜时敬天再熟悉不过,都是
从陈家调来的家丁。但是却都……时敬天颤抖着手上前去试探,不出所料没有一
个活口,而传进他耳朵里的「喀嚓」声是那样响亮,显然超出他的心理承受能力。

  身为一个大夫,要你眼睁睁看着有人将别人的脑袋当成麻花一样地扭,这样
的场景简直可说是煎熬。而在龙池眼中,那些消散在他手中的生命还真的没有多
少意义。

  从头到尾都维持冷静的人只有杨存一个,因为没有人比自己更明白现在到底
发生了什么事。

  赵沁云?很好很好,动手了是吧?不仅冲着自己来了,还冲着龙池来了。妈
的,不给你点儿颜色瞧瞧,你妈的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咦?主子,这个伙计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难道是
传家宝?」

  杨三惊讶的声音在龙池「喀嚓喀嚓」扭着一群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黑衣人脖
子的声音中是那样的不协调,突兀的效果让几个人的目光都投向他身上。

  出现在杨三手中的是一个小小的纯金吊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看起来很耀
眼。杨三拿在手中细细把玩,脸色突然变了一下,起身急行,将那个纯金的牌子
交给杨存。

  「主子,您看这上面的字。」

  也许是想到那上面是什么,杨存没有多在意,露出淡定从容的笑意做作似的
接过来,在视线瞥过上面刻得很漂亮的篆字时,脸部表情僵住,脸上霎时阴寒一
片。

  这不可能!杨存唯一的念头就是有人栽赃嫁祸,开始有点儿后悔为什么下手
那么重,没有留下活口问话了。

  他还以为这个明显有问题的小伙计是赵沁云的人呢,没想到居然会是「他」
的?这到底又是玩什么把戏?

  掌心中的纯金吊牌散发着一丝凉意,刻在骨肉间。以杨存现在的功力,毁了
它是轻而易举的事,但是他不会这么做。这个东西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派上用场。

  收起手掌转眸回头,一时愣住。一抹湖绿色的身影出现在视线里头,眼神有
些受到惊吓的样子。

  「怜心?」杨存的心马上就酥了,没有半分刚才的冷然,冲过去将突然出现
的高怜心搂进自己的怀里,抓起她软弱无骨的玉手时才发现凉得厉害。

  「爷……爷……发……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心疼地抚摸着高怜心有些发白的唇,杨存无所谓地笑笑,道:「宝贝不怕,
没事。就是龙……就是你大师兄在玩呢。」是在玩,不过玩的可是人家的命。

  第一时间改口,是因为虽然时敬天已经知道龙池的身份,但是他的师弟还不
知道,需要避嫌。而整件事情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这个很不一般的伙计领着自己
过来这里,却故意为一群黑衣人引路。后来黑衣人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了
这个庄园里的护卫,龙池就只好送黑衣人上西天了。

  嗯,对,就是这样。难道他要对着高怜心这朵纯净的白莲花这样解释?那是
一种亵渎啊,怎么可以这么做?

  时敬天走来,步步踉跄,看得出来脸色非常不好看。尤其是看到杨存意味分
明的眼神之后,别说是保证什么万无一失的话,连头都抬不起来。

  「公爷,草民……」

  「算了,你看着善后吧,我先走了。回头让你大师兄赶紧回来。」

  不忍心让高怜心看到这些残忍血腥的画面,虽然说她不是没看过。杨存搂着
美人闪人的同时,还不忘对时敬天交代道。

  而时敬天也是一脸愧疚,亏他还夸下了万无一失的海口,却没想到事情居然
这么凶险。若是师父她老人家在这里出了什么意外,试想他又该怎么面对众师兄
弟们?不过他却没有想到那些人其实都是冲着龙池来的,而且看得出来杨存也没
有打算告诉他。

  「公爷放心,草民一定会……」

  「不用了,我会劝奶奶先回去,等……过了这段时间再下山。」打断了时敬
天的话,杨存并说出自己的打算,见时敬天没有什么异议,就自发忽略他师弟那
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带着高怜心径自走了。

  一直弯着腰的时敬天不是不想反对,而是……看着还在奋战龙池的方向,见
他头上的斗笠始终没有掉下的样子,眼神开始变得复杂。不过他无话可说,化成
了一声叹息抬头看天。

  师父的安危是最重要的,或许回山是最好的办法。可是才刚安顿好呢,说实
话还真是舍不得。

  「师兄,我不明白,师父不是刚下山吗?而且那些人是怎么回事?」终于等
到这个好机会,身为师弟,自然要向做师兄的不耻下问。

  「唉,你不需要明白。」摇头叹息的同时,时敬天的眼神是看不懂的复杂。
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听得懂便徐徐道:「很快就有大事要发生
了,说不定还要变天呢。所以这个时候回山对师父来说只会是好事一件啊。」

  怪只怪他们几个做徒弟的不孝,一直拗不过她老人家,到现在才把师父接下
山,却偏偏又是个风雨飘摇的时候,师父她老人家还是享不了福啊。

  「你回去以后就暂时先关了高济堂吧。这几天好好待在家里,没事不要出门。」
不放心地叮嘱着,时敬天心中还是对那位陈氏的泰山老丈人有种说不出的敬佩。
若不是有他那番仔细的剖析,他还真不知道现在已经是风雨欲来的局势。

  谁能想到看起来神经大条的陈庆雷居然也会有这么敏感的时候?就像他说得
一样,其实谁掌江山都没有很大的关系,只要陈家不倒,依旧能带来利益。

  所有的不同就是因为他们认识杨存这个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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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津门的变故

  深沉的夜色,沉闷的气息,站在凉亭中的英俊男子一贯温润的脸上出现一抹
极少在别人面前显现的阴沉狠厉之色。

  「大人确定他现在人还在杭州?……」

  凉亭中坐着的是一脸严肃深沉的白永望,此刻闻言,掀起眼皮淡淡望了一眼
说话的年轻男子,说:「世子尽管放心就好,派去的人已经确定他回到一品楼。
而且那里也安排不少人看着,就算插翅也不可能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离开杭
州。」

  论年龄还是为人处世,白永望这个老狐狸不可能是赵沁云所能比拟,因此他
的话一说出来自然有了令人信服的感觉,可是……

  赵沁云皱起的眉头依旧不曾松开。

  「白大人,晚辈总觉得这个杨存并非一般人,他能这么乖乖任由我们监视?
而且已经过了七天,一品楼里可是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况且这个人……」故意停
顿片刻,看白永望不屑一顾的神色,赵沁云方才抛下一枚能够使对方重视的杀手
锏,刻意扬声续道:「这个人我父王也曾不止一次提到过,能让父王看进眼里的
人还着实不多。」

  在此紧要关头,白永望的兴致自然是空前的高涨,自认为高瞻远瞩,顾全大
局。对赵沁云频频针对国公爷的作为,不论是拉拢还是提防,终究还是多了一丝
不以为然。

  杨存就算再有能耐,也不过是一个人,况且手中无可用之兵,又能掀起何等
风浪?能为己用再好不过,若是不能,也没什么可惜之处。

  不识时务的人不值得可惜。

  本不欲答话,看在已经提到定王的分上,那张沉稳至极的老脸上只有一抹不
甚鲜明的笑意,道:「怎么?莫非是世子信不过下官?下官虽不才,但区区这么
一件小事还是可以应付。下官可以肯定杨存必然还在一品楼里,若是世子不信的
话……您不是也派人混进去了吗?可以打探三。」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似乎对赵
沁云的再三怀疑感到不悦。

  榄月,不提这厮也罢,一提,赵沁云脸色就如同三九寒天一般吓人。也就在
此刻才能看得出来这个年轻人的的确确是从战场上出来的,那种渗进骨子里的冷
酷真的存在。

  连一旁和赵沁云打过不短时间交道的白永望也看得暗暗心惊。

  「大人,晚辈不是那个意思。您做事父王向来都很放心,又何况是晚辈?」
脸色依旧不对,赵沁云这话说得极为缓慢。听在白永望的耳里自然别有一番滋味。

  白永望的意思赵沁云又怎会听不出来?本来也不想计较,想了一想,还是觉
得警告一下比较好。

  最近白永望瞒着自己与定王府之间的书信往来愈加频繁,可是忘却了什么吗?
那么,他不介意帮他想起来。

  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白永望也并无解释的意图,赵沁云如冠玉一般脸上的
阴霾不曾散去半分。他极为怪异地笑了笑,又道:「罢了,此事就先缓一缓。现
在首要的任务是控制杭州,配合父王的行动,还有龙池这个人……」

  见赵沁云适时止住话题,白永望心中自然明白,赶紧上前补充道:「世子放
心,现在整个杭州城皆已在我们的掌控中,余姚已经就位,连同驻扎外城的兵营
一起,可随时听侯差遣。至于那个龙池不过是小菜一碟,等行动时再顺道一起处
理就好。」

  「那就好。」拿指尖敲着大理石的桌面,在清脆的「叩叩」声中,赵沁云沉
吟片刻才开口说:「晚辈还有诸多事宜需要回去和父王商议,这边的事情就拜托
大人了,尤其是杨存那边请多多费心。」

  闻言暗惊,白永望脸上却没有太多情绪,还是一贯不露痕迹的沉稳。

  「路途遥远,这一来一去的难免误事,不如另派别人前去吧,世子身体宝贵,
可出不得任何差错。」

  「哦?大人可是认为晚辈跟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一样?」皮笑肉不
笑的表情,赵沁云盯着白永望,话语中别有深意。

  「呵呵,下官还不会无知至此,世子在战场上的英姿下官虽无缘亲眼所见,
但还是有所耳闻。岂敢岂敢,不过就是……」论起打太极装糊涂,恐怕能胜过这
位白大人的人还真的不多。既然赵沁云不戳破,他便也乐得装傻。

  「既然如此,那大人放心就好。」打断那些扰人的官腔,赵沁云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又突然转头,冲着白永望扔下一句看似没头没脑的话。

  「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晚辈丝毫不怀疑大人是俊杰中的俊杰,也因此想着
大人是明理之人,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理当不要晚辈再多说为好。」

  说完之后,也不等白永望再问些什么,径自走了。

  等那道看似清朗的身影不再有任何影子之后,白永望才卸脸上的伪装,阴沉
得令人感到害怕。

  「来人。」

  「大人。」平静无波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不过所谓的谦卑之感真的没有。
白永望回头时微微讶异一下,身上那种四平八稳的气势有所收敛,居然冲着来人
点点头,说:「先生怎么会亲自过来?只需派个人过来回话就好了。」

  ——身青色的长袍儒裳,来人脸色也看不出特别出众。五十上下的年纪,周
围萦绕着一丝若有似无、仙风道骨的气质。

  唯一可惜的就是眼中多了一丝杀戮的阴沉,硬生生破坏那分平和之境。

  「大人客气了。」青裳男人也没有说太多话,清清淡淡的语气还真是让人听
不出其他想法。

  「那先生,人……已经见过了吧?如何?」这话白永望问得有些小心,与面
对赵沁云时还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姿态。

  「唔……这个嘛,还真是有些棘手。那小子年纪虽小,修为着实不低,且又
有金刚印与火之灵护体,纵使动起手来,老夫也没有十足把握。」精瘦的手指黏
着胡须,青裳男人语气很缓慢,可以看得出来此番说辞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

  「什么?」白永望显然吃了一惊,急忙道:「火之灵?先生是说……」

  目送着青衣人走了,白永望才转身,神色不大好,望着站在不远处的一名黑
衣人,说:「你确定杨存现在在一品楼?」

  「回大人,属下十分确定,并且亲眼看过他的人。」见白永望问向自己,黑
衣人急忙上前拱手答道。

  「唔,那就好。」点点头,白永望精明的眼中闪现过一丝凌厉之光,说:
「立刻传信定王府,就说世子已经在返回的路上。还有,一品楼那边务必看紧,
若是出事,你们几个也不用再出现……」

  「是。」

  黑衣人刚才怎么来的,也就照着怎么样的姿态遁走。白永望紧皱的眉头却未
曾舒开过。

  赵沁云,这个看似无害的年轻后生,终于隐藏不住他的锋芒了吗?在这个紧
要的关头,最忌讳的便是内斗……唉,还是王爷心急了些。还有火之灵……那个
小子怎么有那么好的运气?

  别处阴郁沉闷,此时的一品楼却是春意盎然、一派歌舞升平的祥和之色。

  裹着锦袍的男子坐在最里侧,看着厅中轻舞飞扬的女子不时抚掌大笑,高声
叫道:「好,跳得好,安宁宝贝,这个是爷赏你的,接着。」一颗鲜果被抛到空
中,同时怀里还是左拥右抱、快活似神仙一般。杨存将脸埋进温柔乡中,一看就
是一个乐不思蜀的角色。

  夜幕中的空气有着不同寻常的流动。与这些沉闷的黑融为一体的两个人听到
屋中那爽朗的笑声之后,无声地对视一眼,点点头,消失在夜色中。

  窗户被人打开了,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刻意压制的娇叱。

  「好你个不知好歹的,敢对你姑奶奶我无礼?看我不挖了你的眼珠子。」

  「哎哟哎哟,安宁姑奶奶,奴才错了,错了还不成吗?」却是杨三那个公鸭
嗓子的哀求声。

  「好了,你们别闹了,小心出事。」

  窗户再一次被关上,安巧的声音响起之后,屋中总算有了片刻的宁静。一品
楼从表面上看过去似乎真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就是比几天之前更喧闹些罢了。

  千里之外的官道上,几匹骏马飞驰着。马蹄翻飞间,带起的泥土惊慌四溅。
在已经擦亮的晨嗡中,不论是清脆的马蹄声响还是如幻影般闪过的虚影,都与四
周的静谧显得那样格格不入。

  风中传送过来的是他们模糊不清的对话声。

  「公爷,您确定这时候来津门找荣王是件明智的事?您不是说……」

  「我说是我说,事实是事实。不试试看怎么知道不行?现在的形势对我们是
大大不利,所以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趁着小妖女不在魔门,赶紧查查魔门的底,
不然就来不及了。」

  没错,那一天杨存在街上看到的黑色身影正是那个害得自己一直心痒难耐的
魔门小魔女。她为什么会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出现在杭州?其中的关键杨存懂了,
所以也就只有趁着这个机会问候一下她的家人。

  老实说,现在自己虽然是四丹,也算是个高手,可惜在五丹的小妖女面前还
是不够看。所以他决定等自己的修为一超过她,第一件事就是办了她。

  嘿嘿,妖女,狂野性感的小野猫,男人的最爱,尤其是那天在金刚印的世界
里头……我操,怎么身体在这时候还会有反应?老子可是在骑马!你妈谁能解释
一下这种不科学的问题?

  星星之火成燎原之势,颠簸在马背上的杨存因为思想脱线,表情是一整个痛
苦。

  妈的,小妖女,等爷把你弄到手,非要好好解解饥渴之苦不可。

  因为知道杭州那边形势危急,杨三和安巧他们撑不了多久,所以这一路上,
杨存他们自然是马不停蹄的狂奔。

  王动没有来,来的是杨通宝和王动手下的一个老将叫李成的,一看就属于那
种老顽童样子的人,却又在杨存面前刻意做出一脸正经的样子,很矜持,看得杨
存差点笑到「闪尿」。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那种难言的饥渴啊。兄弟,这好歹是在马上、
是在途中,你不能收敛一会儿啊?

  憋的实在难受,杨存干脆抓紧缰绳,确保抓紧不会掉下去以后,闭上眼睛。

  他骑的这匹马是老马,会跟着前面开路的杨通宝,倒是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就是……他妈的,在这种颠簸的状态下想进入冥想状态还真是他妈的很大的考验
啊!可是老二在裤裆中肿胀得厉害,实在没得救。

  万般无奈之下,杨存只好想起那天去山庄遇到高怜心美人的事。

  想梅……其实也是可以止渴吧?

  劝刘奶奶再次上山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杨存将当下的危机情况一说,还有
哪个不谨慎以对?就是觉得有些对不起刘奶奶她老人家。那么一大把年纪,居然
还要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唉,赵元明你还真是作孽。

  就是在劝高怜心的时候,她那泪眼汪汪的玻璃心肝让杨存心疼啊。

  「爷……爷,怜心不走。怜心已经是您的人,必定生死相依。」虽然是笑中
带泪,但是语气却是难以撼动的坚决,听得杨存跟着心酸不已。生死相依的誓言,
在钢筋水泥的现代人眼中不过就是汽车排出来的废气,可是在那个时代、那种氛
围之下,竟成了神圣的承诺,纵使百炼钢也只有变成绕指柔的分。

  「乖乖宝贝,听话。爷可舍不得你死,还指望你以后好好伺候爷呢。」杨存
一边说一边吻去高怜心的眼泪,揽住她柳腰的大手却在弹力惊人的翘臀上游走。

  不是想猥亵,只是想借着这个动作分散高怜心的注意力。这么一个绝世的大
美人在自己眼前垂泪,不说视觉上的震撼,就是心里也受不了啊。再说,这个女
人可是属于自己,又怎么舍得让她哭呢。

  「爷,怜心明白,只有学好医术才能帮您更多忙,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你说啊?」看着高怜心绯红的脸,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小妮子想
说什么。邪笑着逗她,杨存心中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心底的欲望也开始苏醒,
蠢蠢欲动起来。

  才刚刚收拾过那个胡姬,怎么还有这样的精神?也不知道累的,这可是在发
现自己越来越纵欲之后的一件大好事。就是希望不要有什么后遗症才好。

  「哎呀,爷您……我……我……」嘟着小嘴,高怜心不胜娇柔的样子看得杨
存春心荡漾,乘机加把劲儿将抬起头的老二往她的腰间撞。

  「呀……」高怜心似乎有些受惊,小小惊诧一下之后,脸红到都能滴下血来。
凝视着杨存的眼眸水波荡漾,像是有着千言万语欲语还休的娇羞,看得杨存脑部
那条最为敏感的神经嗡嗡乱颤,兴奋的激情一下子就被点燃。

  「宝贝,这几天不见的日子可是想死爷了,你呢,有没有想爷?」闻言,高
怜心的眼神有了些许变化,黯然道:「其实也并非是许久未见,前些日子以前……
不是就见过吗?安巧……好了吧?」

  这是……在吃醋?就算再迟钝,杨存也看得出来,也明白怪不得古代的皇帝
都喜欢三宫六院养女人,原来让女人为自己吃醋的感觉这么爽啊?咳咳,不过小
醋怡情,大醋可就要伤身了,还是适可而止为好。

  「嗯,好浓的味道,怜心你最近是不是喜欢吃酸的?难道……是有了爷的种?」
说着打趣的荤话,杨存的手在高怜心臀上拧了一把,妙不可言的手感真是销魂蚀
骨。

  聪明如高怜心,又怎会听不出来杨存话里的含意?假意横了他一眼,才接着
说:「爷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又哪有怜心吃醋的资格?只要能在爷心
中占有一席之地,爷能常常盼着我,我就知足了。」

  没有哪一个女人在爱情面前还能大方,除非是不爱。其实在将清白的身子交
付杨存的那刻起,高怜心便已经想到位极人臣的他以后必定会是三妻四妾,美姬
环绕。

  然而,知道是一回事,具体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那天看见他对安巧那样的
心疼与紧张,纵使是气度再好,都要狠狠吃上一口酸醋不可。

  心中有苦,可是却又无法言说,高怜心只好攀住杨存的脖子,主动送上那点
诱人犯罪、令无数英雄竞折腰也想探其滋味的红唇。

  这是高怜心和他独处欢爱时的第一次主动。杨存在心花怒放的同时,也看懂
她眼中的悲苦。

  「宝贝,你放心,等这件事情一过,我便接你回府。此事绝不食言,否则便
叫杨某不得……」

  「不要!」惊叫一声,高怜心捂住杨存的唇,满目的惊慌,却又带着难言的
感动。

  「不要,爷切莫此言。如果不是爷,我恐早就是一具白骨。纵然不是,如今
必定也已经沦落红尘,哪还有今日的逍遥日子可过?我知足了,就算此生无名无
分我也知足。奶奶只不过是不忍我受委屈,所以才会等着爷的聘礼。但是我……」
这个时代,对一个女人来说,没名没分便失身于男人是一件多么严重的事,或许
杨存以前不懂,但是现在却懂了,高怜心的话无疑让杨存感动。而高怜心也有感
于杨存还记着承诺,不忘给自己一个名分,心中自然也澎湃万千。

  「爷,爱我。」

  暖昧至极的内容紧贴着耳边响起。因为原本就出身青楼,长时间的耳濡目染
再加上自身的条件,风情万千女神级的高怜心不是安巧小姐妹那样的小萝莉所能
比拟。

  完全是两种不同的风格,其实没有办法比较。

  高怜心轻轻巧巧的一个眼神、一句话,便点燃杨存所有的欲火,感受着内心
像是被千军万马呼啸而过的悸动,杨存解开了高怜心的衣裳。

  完美的躯体像美玉一样的晶莹无瑕,即使已经爱过很多次,这副身子也还是
一样让自己着迷。将高怜心压倒趴在桌子上,盯着高俏臀部的完美曲线,杨存也
俯下身体压在高怜心的背上,吻上她光洁如玉的后背。

  很多男人都迷恋女人的胸部,喜欢啃、咬、玩、捏、揉各种手段,理所当然
认为女人也喜欢那样,认为那里是女人的性感带,殊不知有很多女人敏感的地方
其实都在后背。幸亏那个时候他除了苍老师之外也多少看了点书。

  知识到了用时方才知道其宝贵之处啊。

  「哈啊,爷……好痒……」随着深吻的动作,身下的女人战栗呻吟着。拉长
的尾音像是拨动的琴弦,悠悠晃晃,经久不散。还有高怜心下意识地躲避动作,
那完美的臀部不可避免的蹭上杨存的龙根。

  操,那肿胀到急于想发泄的感觉简直就是要人老命啊。若不是靠着超人的耐
力隐忍着,杨存早就不顾一切的占有,只是身下的女人不是像胡姬那样可以肆意
凌辱的女人,而是高怜心。

  舍不得狠狠地蹂躏啊。

  「宝贝……别乱动……」声音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一滴滚烫的汗水从额间滑
落,杨存看着它落在高怜心完美到要人老命的美背上。怎么还不湿呢?指头探过
高怜心的阴道入口,私密的地方是温热的却也是干涸的,所以不能着急。

  高怜心的身子晃了一下,男人的隐忍她很快就懂了。一回头,看到的就是杨
存忍耐到极限的样子,红了眼眶。

  「爷,您要是着急……就进来吧。不用顾虑我的感受……我……可以的……」

  声如蚊蚋,脸色绯红一片,那副娇羞的样子……嘶……所谓地狱般的折磨也
不过如此了。杨存被逼到崩溃的边缘,心跳如雷,看着高怜心,再也隐忍不住,
抱起她的柳腰将她的人翻转过来,让她整个人都躺在桌上以后,分开她的双腿。

  粉嫩诱人的缝隙紧紧闭着,对称均匀的阴唇却微张着,像是发出邀请一样。

  这不是杨存第一次看高怜心的身体,但是每一次的悸动却还是一样,没有随
着次数增加而有丝毫减少。

  让两条玉腿架上自己的肩膀,杨存便伸出舌头俯下身子。

  「呜……爷不要、不要……」随即响起的就是高怜心惊慌失措的叫声。

  顾不得理会高怜心的慌乱,杨存以舌攻入那道紧密的缝隙,灵巧地在里头探
索着,想在最短的时间内刺激出里面的蜜液。这样一来,自己就不用再忍得这样
辛苦,也可以肆意享受。

  鼻翼间充斥着的是独属高怜心的甜美体香,而耳边飘过的除了她无助的呻吟
之外,还有不成语句的呢喃。

  「爷……爷,别……不要,脏……」

  怎么可能脏呢?你这里可是宝贝,是爷最美的享受了。杨存很想在这时候安
慰一下美人,但是唇舌很忙,根本顾不过来,不是自己着急,而是老二不等啊。
这时候再要是耐着性子来个什么调情……操,恐怕爷我就得活活憋死,欲火焚身
了。

  以舌分开两片粉嫩的阴唇,最上端有一点小小的肉核。那点敏感的剌激,大
概只要是女人没有一个受得了吧?抓着玉腿的两手没有动,杨存将嘴巴凑过去,
张开嘴,然后用牙齿轻轻一咬。

  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不至于因为这个轻咬的动作而伤了高怜心。

  「啊……哈啊……爷……爷……不要,我受不了,难受……」高怜心的反应
却很剧烈,她使劲地扭动身子,双眼迷离,红唇微张,连呻吟都算不上,能算是
惊叫了。同时她的腰身一软,一道清泉般的淫水逐渐从那道让天下无数英雄从此
恋上温柔乡的神秘缝隙中渗了出来。由一开始的少量,逐渐开始增多。

  「来了。」杨存眼神一亮,从桌子上拉下高怜心,让她继续恢复到一开始趴
着的动作,一手按住她的后背,省得腿开始发软的她溜到桌下,一手扶着老二,
对准那道源泉不断渗出的缝隙中间狠狠顶了进去。

  「嗯……啊……」

  蚀骨销魂的呻吟声响起,一并响起的还有杨存舒服的呼喊。

  「呵……好舒服……」

  那种龙根被细密嫩肉紧紧吸附着,层层叠叠的紧致,咬合着不愿意松开的感
觉,简直就是爽到爆了,几乎无法用言语形容。没想到高怜心的身子自己已经享
受这么多次,每次都很尽兴,这条通道居然还是这么紧密?就跟刚刚开垦的处女
一样。

  兴奋到极致,所有感官的冲击被一瞬间点亮。杨存红着眼,再也不受压制,
任由欲望的驱使,两手紧紧掐住高怜心的美臀,开始肆意撞击起来。

  那种尽情销魂的驰骋和真正的骑马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嘛……怎么还会有人将
它们混为一谈?

  骑马骑马……等等,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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