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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转帖全本] 【AV女优】作者:肖日霍夫 [打印本页]

作者: wgbhnr    时间: 2007-6-29 09:19     标题: 【AV女优】作者:肖日霍夫


作者:肖日霍夫
排版:漠视
字数:55万


[ 本帖最后由 贼仔 于 2013-3-27 23:57 编辑 ]
作者: wgbhnr    时间: 2007-6-29 09:29

                 1

  窗帘放下,灯光打开,室内一片暖色。

  化妆师小兔,匆忙地为女优小火补妆,拿着粉刷,在小火的脸上来回刷来刷
去,就像考古队员用刷子,刷新发现的文物。

  小火一动不动,裹着红色的毛毯,听任小兔对她的修饰。

  「有没有好?」导演阿土冲着浴室里喊。

  「马上就好。」里面传来男优阿冥的回应声。

  小火听见,冲着里面喊,「洗干净一点,特别是那个地方,上次你那里膻味
只差没让我呕吐出来。」

  导演听令,赶快冲着浴室里叫道:「阿冥,把你的鸟冲干净,你就是这个毛
病,连自己家的门前雪都扫不了,还能扫天下?」

  阿冥把头探出浴室,苦丧着脸说:「导演,小火对我有成见,我哪一次不是
又是冲,又是搓,只差掉了一层皮了,可小火她还是嫌我……」

  「行了,行了,下次你们沟通沟通,不要为这些事情整天斗过来争过去的,
反正观众也看不到你那个味。」

  阿冥说:「导演,说到底,那地方能没膻味呢?豆腐不臭,能叫臭豆腐吗?

  猪大肠不骚,也没有咬觉啊。男人那地方没有味道,不就成了橡胶棒了?」

  小火看到阿冥反驳,脸一忍:「阿冥,你有完没完啊。你不洗干净,我一口
咬掉你。」说完,莞尔一笑。

  阿冥看小火心情好转,知趣地缩回浴室,把关键处,又重新洗过第N遍。然
后走出来,导演问:「今天的程序记没有记住?」

  「记住了,先前戏,然后教士式,后老汉推车式,再后小狗颠风式。」阿冥
如数家珍。

  「错了,错了,」小火抢白道,「先小狗颠风式,最后是老汉……」

  导演向阿冥翻了一下白眼,「阿晕,你脑袋浸水了不成?连这么几个招式也
记不全,又不是降龙十八掌……」

  阿冥苦笑道,「导演,你早上叮嘱我的,不就是我这几招吗?我没错啊。」

  导演向阿冥挤眉弄眼,「招式问题,听小火的,知道不?」

  阿冥忍辱负重,点点头。

  导演说:「还有那个时间,知道不?」

  「知道,知道,」阿冥连连点头,「两分零五秒的时候勃起,十分零五秒的
时候,开始动作,十五分零三十秒的时候,开始射……」

  「阿冥,你这猪脑子,是在十五分零二十五秒的时候你射的,」小火嚷起来,
正为她的眉作最后描画的小兔吓了一跳。「工作时间之外,你还放在里面,那是
等同于强奸。」

  阿冥的腰低得像虾子,「小火,你今天咋的了,以前咱们配合的不是挺好的
吗?」

  小兔赶快跑到阿冥身边,装着把他的头发理顺,悄声说道:「听小火的,她
大姨妈要来了,情绪不稳,背后她都说你最好了。」

  阿冥点点头,说:「好的,我一定遵守时间节奏。」

  小火见她毕恭毕敬,倒也温顺可爱,不由又解颐一笑。

  女优行业规矩,别看镜头里男优十分风光,但台上,捧在手心里的,却是女
优。男优除了在镜头里大显雄风外,在台下,只能在女优的淫威下雌伏着。

  灯光映出中间的一张大床,摄影师全部开启。拍摄时,采用多机摄影,除了
四角安装的固定摄影机外,还有两个摄影师跟拍演员的表演。一时间,狭小的房
间里,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导演见各部门准备停当,叫了一声,「开唛啦。」恰也威风八面,风光无限。

             9-215:48


[ 本帖最后由 漠视 于 2010-11-1 21:47 编辑 ]
作者: xingkong686    时间: 2007-11-27 21:27

                 2

  镜头一打开,刚才面无表情的小火,立刻像换了一个人,巧笑倩兮,星眼飞
扬。

  阿冥刚才被小火抢白了几句,明显放不开,胆战兢兢地凑上前。

  大床上,铺着粉红的床单,把屋子映出一片绯红,笼罩着小火,她的全身也
顿时包裹成粉面团团似的。

  还好,小火在镜头前还是敬业,一双大眼睛,覆盖着黑扇子一样的睫毛,扑
飒飒发抖,眼睑上,涂着的眼影全部舒展开,因为小火在吮吸的时候,是闭着眼
睛的,所以眼皮上的装饰物,全部绽放出原色。

  阿冥赤着上身,下身穿着内裤。男人的内裤,也算是几千年如一日,没有女
人的花样与时俱进,所以,阿冥上场时,随便地找了一件内裤穿上。

             9-215:49

  只是今天内裤有些紧,阿冥觉得上了床之后,有一点不太受用,束缚性太强。

  小火穿着一件深色的背带裙,掩不住白色的罩杯带子,下面套着一件粉红色
的短裙,跪着床上,等待阿冥靠近。

  阿冥刚刚被呵斥过,有一点害怕,缩手缩脚的。但小火面带微笑,挪动两退,
前移两膝,靠近阿冥,伸出手来,放在阿冥的裆处,用她的纤细的手指,在阿冥
的内裤上轻轻地抚摸,就像小鸟琢着大米。

  小火的手很温柔,阿冥没有感到小火的拒绝,顿时心里一激灵,热流一涌,
渐渐地进入角色。

  抛弃杂念,迅速进入角色,是男优女优的一个基本素质。阿冥心里有一点感
激小火,觉得她虽然平时总是恨巴巴的,但在镜头前,她真的很善于调动对方的
情绪。

  只是,阿冥赶紧压制住心底的旗摇,一摇旗,旗杆就直了,刚才小火还批评
自己的呢,不在定点的时候,招摇红旗,不仅违反导演的意图,也会让小火不满。

  于是阿冥控制住自己。他知道,必须等小火给他温柔的一吮之后,才能放肆
表达旗开得胜的那种豪放感。

  两个念头,交织在一起,阿冥拿出的是演技,控制的是欲望。

  好在很快小火就帮他拉下了内裤的前面,把阿冥释放出来,阿冥顿时如释重
负,两分零五秒时间到,阿冥果断地勃起,小火腥红的舌头,在阿冥的眼前闪过,
顿时,阿冥全身一抽搐,融化在温暖的海洋中。

  刚才阿冥的紧张,是担心小火对他的嫌弃,现在小火正如饥似渴、十面埋伏
地占领他的战略重地,他感到小火并没有嫌弃他的肮脏,这一点,他心里顿时涌
上了一团感动。

             9-215:49


[ 本帖最后由 漠视 于 2010-11-1 21:48 编辑 ]
作者: xsjfyzs    时间: 2008-5-31 03:43

                 3

  「停,」导演叫道。导演姓赵,如果按年龄算,也应该算是第五代导演了。

  张艺谋当年的同学很多,几十年的浪淘沙,现在能拍片的,也不超过十个,
很多那个年龄段的导演,有的去当院长,有的当领导,有的就是混社会,像赵导
这样的,拍AV片的,也算是第五代中混的最差的了。

  阿冥与小火正在表演到传教士动作阶段,听到导演指令,立刻工程下马。

  赵导拿着分镜头剧本,走了几步,聚焦的灯光,刺得两眼有一点昏花,他眯
缝着眼睛,一时间有一点觉得自己老了。

  他最大的苦恼,就是不知道观众的口味。他计划中,总想把A片拍得香艳一
些,市场看好一些,他有时候,也想让自己参与进来,开动脑筋,将心比心,用
自己的感受,力争把A片拍得达到国际先进水准。但是,往往他越想像,越没有
激情。

  有时候,他坐在表演区外,看床上的激情戏,就像看鸡场里公鸡母鸡交配,
无论如何提不起兴趣。

  「老了,」他常常这样感叹道。第五代整个都老了,但张艺谋他们毕竟拍出
了一些获奖的片子,可是自己有什么呢?很敬业地干着,但连自己都很觉得没劲。

  心累才是真正地累啊。

  刚才,阿冥与小火在床上按既定的安排走戏,一时间风雨声大作,但赵导却
觉得是小雨淅沥,像江南的春雨一样,变成了催眠曲,就在那一刹那间,他打了
一个迷糊。

  赶忙挣扎着醒来,发现阿冥与小火很敬业地表演着,由于动作幅度挺大,把
床单都掀起半边了,床头上装饰扎的一些花也歪到一边去,那个背景真是好丑啊。

  本来赵导想,睁一只眼就闭一只眼吧,将就着把这些场面过了,反正也就是
糊弄一个观众,后边的那个背景,是可有可无的,但是,猛然一想,还是应该严
格一点吧,自己这一辈子最大的缺点,就是不严格,想想张艺谋为了拍一个树叶
下落的场景,专门运了几十袋的枫叶铺在地上,我这个床上用品,也应该向老谋
子那种精益求精看齐吧。

  于是,赵导终于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停。

             9-215:50


[ 本帖最后由 漠视 于 2010-11-1 21:48 编辑 ]
作者: s-e    时间: 2008-6-2 16:29

                 4

  小火的玉手,正拉住阿冥的双手,阿冥很敬业地忙碌着,两个人脸上都是一
副沉醉态。

  听到导演「停」的声音,两个人立刻分了开来,小火从床上抬起身,一脸狐
疑地看着赵导。阿冥半跪着,看着赵导有一点紧张。

  「不是你们的问题,不是,叫小兔把床单整理一下。」赵导站在床头比划着。

  小兔是一个跟剧组的女孩,穿着牛仔裤,头发扎成一把,脸色黄黄,长满了
红红的赘疣,此时,她正倚在床对面的沙发边上,百无聊赖地想心思。

  听到导演的吩咐,她赶忙进入表演区,把床上整理了一番,又把床边的装饰
重新安装好。

  两位演员呆呆地立着,等待重新开拍,阿冥早已收起了家伙,一如常人,男
优到最后都已经达到了化境,聚光灯一亮,立刻在规定的时间内达到规定的高度,
绝不提前半分钟,也不落后一秒钟。白白地挺着,会浪费精力,平常大伙拍照片
时,知道那叫浪费表情,同理,在A片拍摄上也遵循着这种节约能源的道理。

  赵导退到原位,喊了一声,「继续,接上309号镜头,场记,记下。」喊
过后,赵导突然觉得讪讪的,心里还是想拍艺术电影啊,梦里醉里,想着的还是
过去跟剧组当副导演时的那种气派,可现在拍这种片子,也用不着镜头啊,反正
连贯着就成。

  想到这里,赵导脸上一红,幸好手下人也不会注重赵导的情绪,继续开机拍
摄。

  阿冥恢复到刚才的体位,小火躺回到原位,两手支开,握住大枕头,接着刚
才的那种动作。

  阿冥进入刚才的角色要求,小火又开始发出有些夸张的呻吟。拍摄如期进行。

  赵导突然觉得有一些困意,心想,让他们拍去吧,摄影师毕竟是执笔三分主,
往日后的发展,他们也是该派当导演的,自己何不多把他们放手一些。自己这一
届里,最伟大的导演,就是摄影师,摄影师导演培养出来的摄影师拍了一部电影,
也获得了柏林银熊奖。让他们拍去吧。

  赵导想到这里,突然有些宽心,便站起来,到卫生间里方便去了。

             9-215:51


[ 本帖最后由 漠视 于 2010-11-1 21:49 编辑 ]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49

                 5

  赵导在卫生间方便完毕,发现地下湿得很,都是刚才男女优们沐浴时留下的
水迹。墙上的大玻璃水气朦朦,赵导瞄了一下镜子,看到自己模糊的脸。因为不
想看到日益发福的面部表情,他很满意此刻镜子的模糊。

  在洗面池旁边,堆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有一件,大概是小火换下的蕾丝内裤,
团成一把,搁在脸盆的边上。还有几件,大概是试内衣时剩下的不合适的,都晾
在毛巾上面,乱糟糟的。看到女人的内衣,赵导心里似乎有一点心动,但一想到,
这是小火的,就觉得没劲。也许太熟悉了吧,赵导对小火的那几招已经像对待学
院里传授的电影基本概念一样熟悉了。不能说小火不卖力,但小火总觉得镜头前
的感觉不好,其实,赵导明白,这叫不性感。

  女人的性感在哪里?

  赵导想到当年在学院里与同班同学讨论的这个老问题。女人的性感,其实面
积就集中在面部那两个巴掌大的范围内,一张女人的脸,是性感的核心。至于身
材什么的,都是紧密团结这个核心周围的。如果没有一个漂亮的脸蛋撑着,不管
怎么样的丰乳肥臀都是白搭。特别是拍电影的演员,全靠那一个脸,会不会形体
表演,其实也是次要的。

  小火身材不错,一曲三弯,后面看,倒也性感几分。但赵导觉得小火高潮时
脸蛋不好看,一高潮,她的嘴就尖起来,有一点太贪婪的样子,给人一种太主动
的感觉。赵导觉得,女人在高潮时,最美的表现应该是承受,而不是攫取,男人
都是很奇怪的,喜欢看对女人的拥有,处于高潮时的女人,最能反映女人的本质,
而这时如果男人不觉得对女人的全方位的拥有的话,那么性趣会减少许多。

  就是因为在这方面,赵导对小火的性趣不大。小火激情高潮时,有一点太自
我感觉中心了,而且她的脸蛋平常看还不错,一到高潮时,嘴嘟起来没法看。

  没有什么好女优啊。

  赵导心里暗暗地慨叹道。

  都是制片老钱的眼光太差,也不好好地招聘顺眼的女优。赵导只得轻轻地叹
了一口气。

  洗过手,刚要出来,只听到小火怒气冲冲的声音,「阿冥,你这个猪头,有
没有道德啊?」

             9-215:52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49

                 6

  不要问,肯定是阿冥超时了,占用了小火工作之外的时间。赵导想到这里,
把湿漉漉的两手甩了甩,刚才他本想用浴室里的毛巾揩一揩的,但一想到,那些
湿毛巾说不定是被男优或者女优揩过什么地方的,顿时便住了手。他虽然称不上
洁癖,如果是小火用过的毛巾,尚还罢了,如果是阿冥用的毛巾,特别是揩他关
键处的毛巾,想到刚才小火说那个地方脏,还是不用的为好。

  「别吵了,别吵了。」赵导看也没有看,冲着床的方向说道,「阿冥,你现
在时间概念越来越掌握不准了,该在什么地方结束,就在什么地方结束。你喜欢
超时,我知道你那毛病,你喜欢揩油。」

  阿冥跪在床上,刚才雄风浩荡的宝贝,现在就像中国足球队一样垂头丧气,
一看就知道完事了。他满脸委屈地朝着导演说:「导演,不是我的责任啊。」

  「什么不是你的责任?小火说你不对,就是你不对。」赵导口气严厉地说道。

  小火躺在床上,没有动弹,手里拿着一张面巾纸,在揩胸部的白色的液体。

  「阿冥,你真缺德,我算认识你的甭了。你这猪脑袋,驴家伙。」

  赵导坐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的残局,「阿冥,我安排你的时间,是在十五分
的时候,你射的,你意犹未尽,占用小火业余时间,小火能不生气吗?」赵导向
来信奉的是和气生财,对于女优们之间的矛盾,他一般情况下是向男优发作,因
为,这一行的规矩,是保持女优嘛。

  「导演,我是那个时间射的啊,一分不妙,一分不多。」阿冥说道。

  「那有咋的了?你阿冥是给我玩不是,你的老毛病,就是只顾自己的感受,」

  小火昂起脸来,满脸尚残存着兴奋的红晕,「你只顾你在规定时间里高潮了,
我呢,我呢,你把人挑起来,你顾你自己舒服了,你想过你配戏的我的感受吗?
你把我不断地往上推,推到就要登顶了,你突然下山了,我整个一个人搁在山上,
上去不成,下来不得,你想过我吗?」

  阿冥萎缩着上面的头与下面的头,满肚子委屈,「你叫我怎么办啊?我超时
了,你要骂我强奸,我准点了,你说我不人性。」

  「你这死猪头,真是笨到家了,」小火用脚蹬了阿冥一脚,「你不知道女人。」

  「那我现在怎么办啊?」阿冥趁势站到了床下,「我再陪你把你摸高潮了吧。」

  小火骂了他一句,「呸,你想的美。你以为女人是电梯,能上能下啊,你去
死吧。」

  其实小火的脸上并无怒容。赵导看他们并没有继续吵下去的迹象,也懒得继
续进行劝解工作,摊摊手,表示今天的拍摄结束。

  这时,小兔告诉他,「赵导,钱主任来了。」

             9-215:52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49

                 7

  赵导无暇关心男优女优们的事情,急忙走向房间门。制片主任可是剧组的神,
得供奉好。

  制片主任钱盛肿精瘦,脸皱,牙枯,颧骨高,吊起的两颊上,像挂着一块晒
着油的猪皮,泛着腥红的光。

  跟着后面进来的是女优莎比。莎比个子没有小火高,宽肩肥臀,走起路来,
扭动的不是腰,而是屁股。

  赵导知道钱主任喜欢的是丰满的女人,莎比是老钱的所爱。

  赵导看到莎比,就觉得她可以演一个角色。

  赵导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当过几部电影的副导演,但一直拍不出名堂。大学
里那会儿,同学之间都流行看沈从文,赵导特别留意作者笔下的湘西野河上的那
些宽肩肥臀的妇人们。在他的脑海海里,在天旷地远的湘西水域上,让一个光屁
股的肥臀女人,扭动着走向地平线,是他一直耿耿于怀的梦想。

  只是他的梦想,实现起来比张艺谋难多了。

  他们那一代,都是压抑中长大的,所以,喜欢看女人的xxx,也想拍女人
的xxx,但是,中国没有A片的发展领地,所以,张艺谋后来就把A片改装一
下,拍「红高粱」里的野合。

  赵导一直想把沈从文的那部「水手」的小说搬上银幕,想拍的骚一些,找一
个肥臀的女人,演里边的那个河上的妓女。

  可是后来沈从文热很快过去,凌子风算是第二代了,也拍一个「边城」,一
点神韵没有,就是没有沈从文笔下的那种色。把色写得那么美,其实就是A片的
最高境界啊。

  赵导后来也想把艺术片的风韵带到A片拍摄去,但是,钱盛肿是老板,得听
他的,所以后来赵导也不坚持自己的原则了,按照钱盛肿要求的真枪实弹开拍去。

  虽然艺术的追求就像就要到达了高潮平台又被压下去一样,仍在体内蠢蠢欲
动,但赵导已经无欲则刚了。

  然而,看到莎比,赵导还是钩起了心底的那一种心思,莎比真是一个好角色
啊,如果拍沈从文笔下州河上的那些肥臀的妓女们,倒是最佳人选。

  钱盛肿进来后,与赵导热烈握手,问了一些拍摄情况,知道上午的拍摄已经
结束。

  小火已经从床上起了身,身体有些慵倦,小兔把一件绣着玉兰花图案的毛巾
披在她的身上,小火裹住了上身,用毛巾角半遮半掩地遮住大腿。

  钱盛肿看到小火,立刻两眼放光,「小火,辛苦,辛苦啊,累坏了吧。」然
后走上去,轻车熟路地凑上去,像爱抚家里养着的一只小猫。

  虽然是拍片,但小火的脸上还是涌起了一朵红潮。女人在强烈的性运动中,
总是绽放如鲜艳的花朵。血液渗透到每一个毛细血管,通体肌肤显得紧绷而细腻,
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显得很敏感,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放射出一种自赏与自我
满足的光,这种光,又让她很羞怯,怕被别人看了去,越是如此,性状态下的女
人,更有一种娇羞万钟状。

  钱盛肿看的有些呆了,小火此刻在他的眼里,就像一朵盛开的花,虽然让这
朵花达到最美的状态的,不是他,但他无疑感受到了这时花朵的芬芳。

  小火把毛毯又裹了裹,说:「不累,累啥呢,哪有钱主任累啊。」说着,两
眼睃了一下莎比。「莎比姐,我说的是不是啊?」

             9-215:53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49

                 8

  莎比看到小火话中有话,想到夜里钱主任的疯狂,一直到早上还缠在她的身
上,不由脸一红:「小火,你问钱主任累不累,朝我看干嘛呢?瞧你,香汗淋漓,
累的倒比不累更讨我们钱大主任心疼呢。」

  小火见莎比脸上涌出一团绯红,知道有鬼,不由轻唾了一口,「钱主任心疼
的是谁,只怕这里的比我都清楚噢。一天到晚,就像手机一样,别在钱主任的腰
上,一分钟也舍不得丢下,就怕上厕所还要挂在墙上呢。」

  莎比被小火抢白,有些不高兴了,刚才脸颊发烫,此刻却有些变白了,一红
一白,顿时把她的大脸盘妆成了一只调色板,别有风韵,只是现在钱主任把主要
精力集中在小火身上,无暇欣赏莎比脸上的国色天香。莎比也不甘罢休,眯斜着
眼,看着小火,「累不累,明摆着呢,这张大床都要震散了,这个功夫,做起来
不累,我倒是没有瞧过呢。」

  小火听到莎比直指她拍戏,顿时怒容满面。这个行业,女优们之间争风吃醋
得很厉害,优们与其他人处的还好,但优与优之间,倒是生死活对头一样,不知
前世作了什么孽。小火气得脸上再添红晕,刚才是生理上的潮红,现在是情绪上
激发的晕红,顿时,秀色可餐,人见人怜,她委屈地看着钱主任:「钱主任,你
看看莎比……」

  钱盛肿一般情况下,不让女优们见面,见面肯定没有一个好,但今天莎比呆
在家里实在烦了,所以就跟他来了片场,没想到,一见面,就是含讥带讽。

  钱主任自有一套息事宁人的功夫,他扭头对莎比说:「莎比啊,你能不能把
你的小嘴巴闭上一会啊,小火刚刚拍完,能不累吗?小乖乖,下午休息,好好歇
一会儿。」说着,钱主任把手搭在小火的肩头上,隔着毛毯,捏着小火的肩膀。

  小火正生着气,钱主任对她的摸摸捏捏也没有什么感觉,莎比斗了一气嘴,
但想到钱主任喜欢的还是自己,也就懒得再回嘴了。

  小火站起身,很短的毛毯,遮不住下身赤裸的屁股。她的屁股很小,不是钱
盛肿喜欢的肥满的那一种,但古人有云,山珍海味吃得多了,也会发腻的,一夜
都尝的莎比的厚味,看到小火的身材,顿时有一种清风徐来的清新感。

  看到这里,钱盛肿两手就有些把持不住,小火正好站到他身边,那个屁股,
就在他举手之劳的距离内,钱盛肿立刻像长者一样,轻柔地抚摸着小火的屁股瓣,
「小火,这个片子拍好了,你的功劳很大啊,今天中午我吃客,犒劳犒劳大伙。」

  说完,就把两手往小火的屁股瓣里抹了一下。

  钱盛肿以为没有人看到,其实莎比一刻没有停止对他的监督,她撕了一张揩
面纸,然后轻柔地叫了一声,「钱主任,给你。」

  钱盛肿正在享受手上的美感,听到莎比叫他,急忙回身,不明白莎比把一张
纸递给他的意义,尖嘴张开,嘟出一个大大的问号,「什么?」

  「把你揩揩你的手。」

  「为什么?」

  「你刚才摸了什么地方啊。」

  「没摸啊。」

  「小火的屁眼不比猪大肠香啊,你喜欢吃肥肠,赶明儿,小火的屁眼做一道
菜,让你好好尝尝。」

  钱主任的脸挂不住了,「莎比,你今天怎么了?」

  小火委屈得眼泪汪汪,一语说不出来,「钱主任……」

  「没事的,没事的,她就是那样,是嫉妒,是嫉妒,知道不?」钱主任凑在
小火的耳朵边说道。「小兔,带小火去卫生间,好好收拾一下。」

  「唉,」小兔听到老板叫,赶快走过来,扶着小火进了浴室。

  钱盛肿刚才只顾图手的爽快,不问三七二十一到处乱摸,现在倒有些后悔,
觉得手上粘滋滋事的,便趁势把莎比递过来的揩面纸拿在手上用劲地看,心里想,
这粘液肯定是阿冥这狗日的,恶心。

  赵导一个人坐在边上,低着头,半看不看地注视着发生的一切,嘴皮挂着一
丝苦笑,「我怎么尽与这帮乌二八鬼的人打交道啊。」

  看到钱主任打情骂俏完毕,向他走过来,他慢吞吞地抽出一根烟,递过去。

  钱主任觉得两手很脏,但赵导烟已递了回来,虽然他刚才的确是如莎比所说,
摸了人家的屁眼,但现在也不顾不了那么多了,捏过烟,然后等待赵导为他点着。

  想想摸过屁股的手,又摸了烟嘴,而烟嘴又放到自己的嘴里,顿时觉得,今
天不是相当于舔了屁眼么?不由苦笑一下

             9-215:53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49

                 9

  钱盛肿吸了一口烟,吐出来,莎比发出夸张的哼哼声,是不满意钱盛肿吸烟
了。

  房间本来就小,烟一弥漫,屋子里顿时就有些窒息人。

  钱盛肿明白莎比的意思,对赵导说:「我们到隔壁去吧,这里把他们先收拾。」

  这次拍A片,租用了红粉大酒店的两间总统套间。床上用品都是自已带的,
因为,这种背景必须符合影片中的色情味道,而总统套房则气派有余,暧昧不足,
虽然总统们背后基本也是鼠摸狗盗的。

  赵导懒洋洋地起身,屋子里烟雾层层散去,房间里的照明灯还没有完全关闭,
映照着烟雾,发出银色的明亮的色彩。

  赵导有些呆了。过去跟拍正规的剧组的时候,为了使胶片富有层次,都有意
识地在房间里施放一些烟雾,产生层次感。没想到这个A片工作室游荡的一点烟
雾,竟然无意中产生了这样的效果。

  赵导的心里怀着强烈的拍片情结,看到此情此景,心里一阵伤感,在走到卫
浴门口的时候,仍恋恋不舍地向屋里看上几眼。

  卫浴里传来哗哗的水色,肯定是小火在清理身上的现场。钱盛肿听到水声,
有一点想入非非,顿时脑海里出现小火的光不赤溜的身材。此时赵导也在频频回
头望,琢磨着屋里的烟雾造成的光线变幻,不能自己。

  钱盛肿看赵导的样子,还以为赵导也留意小火沐浴呢,便笑道:「老赵,看
到现在,还没看够啊。」

  「嗯,这个场面,还真的惹人情思呢。」赵导由衷地感叹道。

  「老赵你真是多情啊。我就喜欢你这样,投入,全身心地投入。」

  「老钱,你说啥呢,我这还叫投入。」赵导伤心地一声叹息。

  「敬业,这绝对叫敬业,收工了,还有意犹未尽之感。赶明儿我安排小火陪
你散散心,省得你恋恋不舍啊。」

  「老钱,别老没正经的,你想到哪里去了。干我们这行的,不要与AV女优
有什么瓜葛。什么都能多,不能多情。」

  「佩服,佩服,老赵你的心定,我是服了。」

  「AV女优碰不得,」赵导已经走到门口,「碰了,那我还当不当这个导演
了?我直接上去演A片算了。」

  钱盛肿紧跟着,「赵导,你的精益求精、严格要求自己的精神,我是很佩服
的,但你也太严格了吧。现在导演哪一个不碰女演员,你对AV女优的尊重程度,
倒是超过了第四代、第五代还有第六代导演呢。」

  「谈不上吧,我都可以做他们的爷爷辈了。」赵导其实没有好意思说出潜台
词,他是觉得AV女优有一点不干净,不愿意插一杠子。

  钱盛肿把赵导让进了隔壁的房间,估计过去是保镖们住的,床很多,隔成很
多小间。钱盛肿早就看中这里,准备明天拍莎比的时候,就用这个场景。本来是
准备下午拍的,但莎比昨晚陪了他一晚,所以,他觉得演员的状态不会很好。现
在进到房间里,钱盛肿继续说道:「我们不提女优,就说科班出身的女演员吧,
现在头上压着三座大山,第一座,第四代导演,这是爷爷辈的,最近滕文骥也犯
事了,勾搭上一个二十多岁的情人。」

  赵导心里一震,「这老滕,年龄比我还大呢,当年在学院里,给我们上过课。

  真是老大益壮啊,他儿子也算是第六代的,没想到,第四代的,还要抢第六
代的女人。」

  「这是第一座大山。这次老滕还好,先下手为强,告那个小丫头一个敲榨,
那小丫头也太嫩了,能玩得过爷爷吗?」

  赵导叹了一口气,倒在沙发上:「这老滕也太不会与时俱进了,玩的小妞的
年龄,整个一个保持在二十岁的档次上。」

  「这是保持青春的办法啊。」钱盛肿坐在沙发里,「中国古代就有采战之说,
这您比俺清楚,女人的青春,多接触多接触有好处,养老驻颜,每天消耗一个女
人,肯定大有成效啊。」

  「老钱,你别忘了,中国人还有一句话,红颜是伐性的斧头。」

  「算了吧,赵老,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心态。这几年皇宫戏为什么流
行?还不是迎合了全民族的想当皇帝、一呼百应、女人云集的心态,帝豪啊、皇
家啊,哪里不是追求的是一人在上,众女称臣的那种感觉?」

  赵导抽了一口烟,没有反驳。

  钱盛肿继续说道:「中国导演们不准拍A片,但哪一个不是自己演A片?我
干A片这一行,很多人瞧不起,他妈的,我比那些第四代、第五代、第六代要干
净。我不装逼,我不当婊子还立牌坊,我知道人民需要A片,不像那些三代导演
们,自己演A片,却拍人模狗样的拍教育片去教育老百姓。我老钱不,我知道人
民喜欢A片,我老钱自己也演A片,我不独享A片的那种感官快乐,我要让老百
姓也能分享一下A片的乐趣。老百姓没有三代导演们亲自拍A片的机会,给他们
看A片总能行吗?你说是意淫、手淫什么的,都成,老百姓意淫、手淫也犯什么
法了?」

  一提到A片在中国目前遭遇到的歧视,钱盛肿就气不打不处来,滔滔不绝,
难以平息愤怒。

  赵导半眯着眼,嘴角上挂着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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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久,钱盛肿没有发言。赵导抬起头来,看了一下沉浸在悲愤中不能自拔的
钱盛肿,问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钱盛肿不解地问道。

  「你刚刚说了第一座大山,第二座大山呢?」

  「嘿嘿,我还是不说了吧。第二座大山就是你们这一代啊,第五代。张艺谋
现在索兴不结婚了,结婚多累啊,现在光棍堂,每晚换一个,何必要有婚姻的准
则来约束着。陈凯歌声称自己很性福,过去瞧他那不修边福的样子,整个一个垂
暮老人,现在越发帅气了,头发染得乌光黑亮,苍蝇在上面跳华尔兹也能滑一个
跟头,还有那个张,张什么的,也是摄影师……」

  「张黎。其实我过去挺喜欢他拍摄的,比顾长卫的强,张黎拍摄的胶片,像
是刀子刻似的。顾长卫,我真搞不懂他的摄影有什么特色,红高粱整个一个番瓜
红。」

  「对,对,是他。去年又新去了一老娘们,是刘蓓吧,这么一对凑合去了,
倒挺让人吃惊的。」

  「你这一说,倒也挺有道理的,第五代基本已经完成了换妻的革命了,整个
是一个新夫人辈出啊。」赵导慨叹道。

  「嫂夫人,阿阿,这个我就不提了。」钱盛肿半笑不笑地说道。

  「提我那个干什么?我不能跟第五代比啊,我是这一代中最没出息的一个,
换老婆换的最不勤的了。想想,自己什么都没有跟上,这辈子最大的不痛快,就
是老婆到现在也只换了一下。老钱,跟你换实话,在性上有突出表现的,都是伟
大的人。安分守已,说明他性的力比多不行,成才的机会就少。我发现一个规律,
换老婆换的越多,说明他的创造力越强,艺术上的成果就越大,唉,早知如此,
我也多换几个了。」赵导说到伤心处,顿时有一种悲从中来的忧伤感。

  「赵导,你说到我心里去了。天才的伟大的人,都对性有特别的感悟。我一
直觉得,性是激发天才与才智的一种重要的工具,有你这话,我干A片这一行更
有信心了。说到底,我也是在为中国人的智力开发作出不可磨灭的贡献呢。日本
人性产业发达,因为日本人好钻研啊,什么都走在咱中国的前面。你能说这里面
没有性的东西在后面刺激着吗?」

  「老钱,你上纲上线的功夫不错,是不是你整天在床上研究男女功夫的缘故
啊。」赵导挖苦了一句。

  「这个,哈哈,赵导,A片值得研究啊。你看日本拍A片的那种劲头叫什么?

  那才真称得上叫研究呢。我佩服日本人拍A片都拿出研究的镜头,昨晚看的
一部‘超精射’的A片,日本的,那男优拿着一个放大镜,研究女优的下身,把
阴蒂拍的像眼睛那么大,然后试验哪一种按摩器最能激发女人的高潮。他奶奶的,
那女优真是爽,高潮时尿都喷了出来。相比之下,中国的女优就差多了。」

  「老钱,我知道你肯定拿莎比做试验了,也算是实践出真知啊。」

  「赵导,你真是料事如神啊。放着身边的女优,我能不试验一下吗?唉,与
日本的片子不能比。」

  「是你不如男优,还是莎比不如女优?」

  「都不如,当然,我不如是主要的,看完A片,我整个就一个箭在弦上,一
触即发了,只能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莎比整个一个没有高潮。一夜间我摸啊摸
的,也没有看到莎比的高潮是怎样的。」

  「没想到,老钱你有一个女人在身边,你还是相当于手淫、意淫类的。」

  「没办法,中国人这体质,这素质,跟不上啊。这也是中国A片与世界领先
水平的差距。我身体力行,最后感到差距很大啊。」

  钱盛肿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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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座大山被你捧出来了,那么,第三座呢?」赵导的兴趣有些提上来,他
属于那种慢热型的导演,在这一点上,他觉得自己像女人的性欲,必须慢慢地提
升。所以,他以前一直比较倾慕于黄健中拍的女性系列,不过,后来黄的自拍A
片的事发,赵导也就不敢攀附黄导了。

  「第六代导演虽然熬成了婆,但在女人上,只能拾拾上两座大山的边角料。

  就看第六代的电影,也请不到名角,只能找一些初出茅庐的女人。中国导演
才出山时,都请不到名女优。第六代导演的开山几部作品里,哪里有一个名优?
后来,第五代导演出头了,那些当年的优们,一个都不用了。记得第五代导演里
头,用得最多的优,就是谢园与王学圻,但后来哪一个第五代再用他们?」钱盛
肿说道。

  「不可混为一谈,你谈的电影,也不是谈第六代这座大山啊。」

  「第六代玩的女人,都是第四代、第五代玩剩下来的,男人其实玩女人,也
就是玩的一个名气,说到底女人把头一蒙,下面不还是一样吗?不同的不就是那
个脸吗?决定那个名字的不就是那个脸皮吗?把王菲与周迅的脸换一下,李亚鹏
能分得清谁是谁吗?所以,第六代也演A片,只是不是与名角演A片。第六代不
叫换妻,叫换情人。」

  赵导听老钱侃侃而谈,想到自己对女人的看法,顿时有一种英雄所见略同的
感觉。他浓重地吐了一口烟,心里很忧郁,想想自己的学友,都能玩到名女人了,
但自己却在A片片场鬼混,这一辈子实在是有些冤呢。总有人羡慕A片导演,以
为有得吃有得玩,但是,赵导毕竟自命为艺术而生,纯粹的感官刺激,并非是他
的唯一的追求。在肉体的满足达到后,就想精神上的满足了,这与他的同学正好
相反,张艺谋那一帮是在精神上意淫之后,再追求肉淫,而自己整天在酒池肉林
的现场,反而希望在精神上弥补肉淫带来的亏空。古人有云,「饱暖思淫欲」,
其实饱暖后,更需要的是精神。物质文明到了一定的高度,才会自然而然地追求
精神文明。淫欲,纯粹是一种精神文明,中国人,向来把淫当成爱情的一种形式,
《红楼梦》中分析爱情的时候,都是用淫这个词来解释的,可见中国的爱与淫是
不分家的,后来上世纪初中国引进了爱情之后,中国人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爱情,
中国的新文学才算开了先河。如果说电灯、电影这些玩艺都是舶来品、西洋景的
话,那么,爱情何尝不是从西方引进的?想到这里,赵叹不能不再次兴叹,「唉,
甭提那么远了,这辈子,我看样子名女人玩不到,名女人也拍不成了?」

  「赵导,你有什么计划,不妨跟我说说。」

  「跟你说说有什么用?你不过是一个A片的……小老板,电影这些东西,想
必你也爱莫能助啊。」

  「老赵,我十分佩服你的艺术追求。等咱A片拍出规模,拍出名堂,等我赚
了,也来投资你拍艺术片。」

  「老钱,有你这句话,我很感动啊,」赵导心里却在滴估,做你的大头梦去
吧。「我总是不服气,再不济,我连今年参加柏林电影节的〈桃色〉也拍不成吗?」

  「〈桃色〉?章小蕙主演的那个,她奶奶的,这章小惠也有接近四十了吧,
整个一个装逼成处女了,那个大奶,还是挺挺的,赶明儿我拍一个熟女系列,也
把她邀请来。」

  「老钱,不要开玩笑了。章小惠请来你要做什么,她也不怕A片。」

  「她奶奶的,整个是一个拍A片的料。她不拍A片,在电影里挺着一个大奶,
穿着一个网格裤,露出两瓣肥美的屁股做什么?老赵,我早就说了,其实所有的
电影,再改革开放一点,就是A片。你看看中国电影里,哪一部不是打着A片的
幌子?只是它在镜头里一闪而过罢了。那些一闪而过的镜头,其实在我老钱手里,
就是一部A片。我觉得中国导演不厚道,你想用A片吊老百姓的胃口,又不拿出
一点诚意来,最后就是明明是A片,又没有A片的可观。我老钱,就是直面人生,
直面A片,你导演不敢拍的,我老钱敢搞。〈周渔的火车〉里,那个动作,都是
A片动作,但它不敢表现出来而已,有做爱的时候,还穿着衣服的吗?〈美人依
旧〉中,那个隔着帘子做爱的戏,整个是一个中国电影里的大骗子,想给人看性
交,但又不敢直面,中国电影的虚伪就在这里,说实话,我老钱虽然拍A片,但
要比中国电影干净,比中国电影真诚。老赵,你说是不是?」说到浓情处,钱盛
肿又开始有一点失控了。也是,老钱的这些满腹委屈,一般情况下拿不上台面,
正规的场合,也没人听,只有在A片的圈子里,朝赵导这样的艺术家发泄发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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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钱,你对章小惠的大奶很感兴趣,是不是不服气?」赵导嘴角边似笑非
笑地说道,「我不服气的是,杨凡拍的是一个什么电影啊。简直是一个电影骗子。」

  「我不服气的是,章小惠也四十岁了,那个大奶挺得比珠玛朗玛峰还要尖挺,
我看莎比的奶子也没有她那个尖挺。」

  「你看的倒是仔细。」

  「你没有注意看吗?章小惠在门口出现警察的时候,把胸前的衣服敞开了,
那个大奶就像大白兔一样滚出来了。真的厉害,那一团乳晕,淡淡的,生过小孩
的人,还有这样的呼之欲出的大奶,真佩服得不行啊。」

  「瞧你眼馋的那个样子,好像恨不得要当成大白兔奶糖吞下去了。」赵导瞟
了老钱一眼。

  「嘿嘿,看这种电影就缺德呢,你把大奶晃荡来晃荡去地哄骗人,又不让人
看一个够,床上戏,又是闪过来,摇过去,看这种电影我就生气。说实话,我拍
A片,就是想让这样打着情色招牌的电影灭了,我非要捧出正宗的大奶,正宗的
大逼,让你那个假冒伪劣没处藏身。我拍A片,但我更是情色骗子里打假的王海。」

  「老钱你的雄心不小,看样子是久有凌云志啊。」

  「我早就看不惯中国电影里晃荡一个大奶吊人胃口的那一套了。你知道吗?

  我最感兴趣的大奶是谁的?是宁静的。《阳光灿烂的日子》佻老知道吧,宁
静晃的那个大奶,当时把我晕呆了,天下具然还有这样的肥硕得像一座小山似的
大奶。

  从那一天起,我就决定投身A片事业。我要把中国女人的大奶真实地表现出
来。」

  「你喜欢宁静那个大奶?」

  「不是喜欢,是惊讶。她那个大奶,品相很不好,那么笨,那么糙,特土气
的奶子,憨得像一头小蛮牛,那么亮丽秀气的一个妞儿,怎么长了一个那么俗的
奶呢,我说连小火的奶都不如。不知为什么,我特讨厌女优长一个肥嘟嘟的大奶,
一巴掌都遮不起来,我又不是生产牛奶,这种奶水型的大奶,看了叫人承受不起。」

  「没想到,你对演员的奶子很有研究啊。」

  「谈不上,男人看电影,目光盯着的地方,也就是女人那个挺立的地方了。

  前一阵到北京,与王朔在前门外的那个咖啡馆里喝茶,他还提到呢,亚运会、
奥运会上的文艺表演,他的目光基本都是盯着女演员的前胸的。其实也看不出啥
名堂,但就是想看那个高的地方。你看他的小说《我是你爸爸》中写的很透呢,
女演员出来了,里面的爸爸就专盯着女人的奶子看。这么一个名角,还喜欢女人
的奶子,老百姓更有理由想看女优的奶子,所以,我拍A片,就是让老百姓充分
地享受只有少数人享受到的女人的奶子,你说我老钱,是不是先天下之忧而忧,
后天下之乐而乐啊?」

  「你的良心倒还不错,有好东西,与老百姓一起共享,这一点,我不佩服不
行。」赵导敷衍着说道。

  「自从看过了宁静的大奶之后,现在电影上的女优倒精贵起来了,把奶子藏
的比萨达姆的那个核武器都还要紧。《情人结》这个烂片,愣是把一段爱情故事
拍的毫无爱情,我看中国人拍爱情片基本没有希望了,爱情部分是挺烂的,但A
片部分同样是烂。不烂,行吗?这种电影都把精力花在如何保护女优的乳房上了,
在上面横七竖八地贴上乳贴。」

  「噢,你倒知道?」

  「《情人结》里,我很关注赵薇露出她的奶子,可他妈的电影太不够意思,
赵薇露出一个后背,光不赤溜的,但连一个奶子边也沾不着。我要看你的前面,
不是你的后背。前面一个镜头吧,只见那男优,大概叫陆毅的吧,挡住了她的奶
子,整个一个一穷二白,我又要在心里骂娘了,这狗日的导演,太没有一点职业
道德了吧。你要拍A片,可连那个女优的奶子也舍不得拿出来,太坑人了吧。《
泰坦尼克号》里的那个女优要比赵薇靓吧,可人家的奶子倒是奉献出来的啊。中
国人就是小气,还特没有道德,诚信欠缺啊。」

  「那个片子的导演霍建起是我的同学。」赵导补充了一句。

  「那我骂错了,收回我刚才骂的话。」

  「你骂就骂吧,也碍不着我的事啊。」

  「徐静蕾《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他奶奶的,又玩这一套。徐妹妹也是露
出一个后背,前面还扎着一个抹胸,晕死,包裹的比赵薇还紧。这种电影,完全
是一个A片的题材,里面哪里有一点人的感情?《情人结》里的那对男女,父母
不同意,他们反而找了一个地下旅馆拍A片了,这哪里是爱情的美好,完全是感
官享受。《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里面的女人,整个是一个鸡,自告奋勇地送上
去当姜文的鸡。」

  「据圈内说,这又是徐对与王朔感情的一种影射。」

  「你这一说,还真有几分道理啊。那里面的姜文也是一个作家,也有几分痞
气,最后也是因为生活中活得滋润,所以不写小说了,嗯,真有几分像,是写照。」

  「小徐是借着茨威格的小说,按照她与王朔的交情改写了故事,其实她的上
一部《我和爸爸》也是一次影射,这次更出格,不是父子关系,而是情人关系。

  小徐陷的很深啊。」

  「按理讲,小徐有体验,但她影片中的爱情故事,就是不像啊,看来中国人
写爱情是先天缺陷。」钱盛肿说道,「没有爱情的电影,其实就是A片,这也是
变相地证明了我一直坚持的中国电影就是一种变相的A片的说法。」

  「你整天都这么说,我不信也得信了。」赵导适时地恭维了一句。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51

               13

  赵导烟抽完,把烟头扔进了雄狮状的烟灰缸,钱盛肿赶快又递上一根烟,赵
导摇了摇手,「不抽了,不抽了,烟抽多了,性能力减退啊。」

  「这是哪一家的理论。我越抽越觉得性欲望越强烈嘛。」

  赵导冷笑一声,就像男优与女优经常呆在一起,最后连女优什么时候来月经
都知道一样,赵导因为与钱盛肿合作很久,知道他床上不行,只会把女优的敏感
部位掐来掐去,于是,他冷语道:「算了吧,你不要称雄了,你那个也算雄起?」

  「嘿嘿,老赵,你真不愧艺术家,洞察力强啊。我感觉我这个是不是叫审美
疲劳?女优经识得多了,倒也没有什么感觉了。」

  「我发现你对奶子有感觉,观察得好仔细啊。」

  「哪里,哪里。整天上来就看屁股,时间长了,还是觉得应该把目光放在脸
上好一点。这人就是贱,得寸进尺,你说一个女优吧,如果没有一个脸,就想看
那个脸,脸出来了之后,就想看那个奶子,奶子看完了,还不满足,就想看屁股,
屁股还特别想看前面的地方,屁股看够了,又想看脸了。这整个是一个循环往复,
无休无止啊。」

  「老钱,说的好,你说的,就是A片的规律。我基本是按照这个方式拍A片
的。先拍女优的脸,然后拍胸部,再拍脐下三寸,下面拍够了,再拍女优的脸,
拍女优的情绪反应。」

  「过奖了,老赵,我再给你归纳一下,这叫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怎讲?」

  「一个中心是女人的奶子,两个基本点,是女人的脸与屁股。」

  「权且这么说吧。其实,你归纳得也不太周全啊,真正的中心应该是女优的
脸,脸才是纲啊,脸这个纲上去了,女优其它的部位,像奶子、屁股啊才能纲举
目张。」

  「有一点道理。」

  「知道我现在最缺少什么吗?」

  「不缺吧,资金是没问题的,女优,这一批我找的还怎么样?」

  「你是想让我表扬莎比吧,她也只能算是一个特型演员吧,我一直想为她安
排一个角色,她适合演湘西的那些大屁股的女人,在船头上尿尿的那些船妓。」

  「老赵,又有新题材了?」

  「什么呀,我这是设想的沈从文的艺术片,不是A片。我觉得你那个莎比的
屁股,放在这个环境里倒是很好的?」

  「你准备用莎比了?」

  「我如果拍的话,用的也是莎比的屁股,不会用她的脸啊。我会用章治姨的
脸,赵畏的脸,我说了,你那莎比只能是当特型演员的。」

  「是替身演员吧。」钱盛肿有一点委屈,他很欣赏的红优,在赵导眼中竟然
不入流。

  「现在感到最大的不足,就是缺少一个纯情的AV女优,这是我的最大的苦
恼,拍不出那种怜香惜玉的感觉。」

  「你是说,想招兵买马,扩大女优队伍。」

  「我是这么想的,你琢磨一下,看成不成吧。没有好女优,观众就不感兴趣,
就无法提高A片的水平。我们的电影,在世界性的电影节上很红火,但我们的A
片却无法登上大雅之堂,这与我们泱泱大国不般配啊。我们的人口是日本的几倍?

  我就不相信,我们不能在女优的质量上赶超小日本。」

  「有志气,老赵,听到你的这些鼓气的话,我就群情振奋啊。咱俩真是惺惺
相惜,货真价实的一个战壕的战友啊。」

  「我们不缺乏拍A片的人才,关键是我们要有胆量去发掘,有勇气去面对。

  新女优只要用心去栽培,一定会如雨后春笋一般涌现出来的,那时候,我们
的A片事业就会繁荣娼盛,张艺谋、顾长卫去获奖,咱也可到A片的狂欢节去搞
一个奖回来,不枉我这个第五代的声名啊。」

  「好伟大的气魄,」钱盛肿一时听得呆了,仿佛自己已经走上了奥斯卡道路
上的红地毯,自己倚红偎翠,美女如云,撮拥着自己,那种感觉犹如腾云驾雾,
比性高潮还有爽得多。「这么说,咱们的当务之急,是要招聘AV女优了?」

  「你看着办吧,我的意思也说了,只有补充新鲜的血液,才能为A片事业注
入新的活力吧。《天下无贼》中不是有一句话吗,‘二十一世纪缺少的是什么?

  人才。‘A片事业的发展,离不开有识之士的投入,更离不开新鲜血液的加
盟啊。」

  「你的想法值得考虑,下一部,我真的要面向社会招聘AV人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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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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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默,一阵长久的不谐和的沉默包围了这两个为着中国的AV事业而辛勤耕
耘的制片主任与导演。

  钱盛肿率先打破沉默,「这个问题,我早就酝酿了。我正准备向社会上公开
招聘。」

  「噢,没想到老钱想到我前面去了,不过,你估计有人来报名吗?」

  「赵导,我相信,让中国女孩子脱裤子并不是难事。前几天《孔雀》看过没
有,电影中的那个姐姐,她要向一位工人要回自己丢失的降落伞,那个工人逗她,
你拿什么来交换吧。这位姐姐倒好,立马把自己的裤子脱下来了,那个大白屁股,
实在是美啊。」

  「我也看了,那个镜头真是笨的,两个人的站位非常不好,完全是为了照顾
两个人的表演,造作痕迹太重。这与我们拍A片一样,有一个一气呵成的镜头,
把两个人的动作全捕捉下来,它那个镜头还不如A片呢。A片的摄影师还采用跟
拍镜头呢,《孔雀》中脱裤子放屁的镜头,整个是一个为放屁而放屁。」

  「她脱裤子是放屁的吗?我怎么觉着是拍A片呢?」

  「说错了,应该叫她脱裤子放枪,最后那个男青年不是放了一枪吗?这个镜
头还真经典,估计要永载中国电影史册了,脱裤子放屁,最后放了一枪,这个镜
头非常值得讲究啊,它可以解析出很多哲理的符号。枪,往往是被认为男根的象
征,那个男工空放了一枪,可能意味着他是一种手淫放枪的吧。」

  「高高,赵导分析的就是高。」

  「谈不上,中国电影别的没本事,专门玩这些故弄玄虚的很有能耐,它那个
孔雀的象征吧,最后研究来研究去,归结到孔雀华丽的前面,一转身就是屁眼。

  我们专家教授,又可以围绕屁眼写出一篇文化论文了。」

  钱盛肿听了,佩服得不行,「这些教授学者真会想啊,怎么想得出孔雀背后
有屁眼呢?真是绝妙的联想啊。」

  「有什么联想不联想的,任何动物,哪个不是背后是屁眼?你说汗血宝马,
何等的神气,屁股朝你,不也是一个屁眼吗?难道只有孔雀有屁眼吗?你就说那
些女优们吧,面朝你的时候,你看到的是大奶,转过身来,你可以说你看到了屁
股,但像枪瞄准你的不还有屁眼吗?」

  「也是啊,女优的屁眼可不是枪,术语上可见花蕾,后插花玩屁眼的味道还
真不赖呢。」

  「行,行,岔到哪里去了。我说明的是《孔雀》中的姐姐可以为了一个降落
伞脱下裤子,那是什么年代,那个时代就可以很潇洒地脱裤子,经过改革开放几
十年的灌输与熏陶,中国姑娘脱裤子的速度肯定会提速的,华夏大地上有着众多
的‘脱下裤带子’的小妞,真是多若星辰啊。」

  「赵导,有你这句话,我的底气更足了。」

  「《孔雀》中的那个镜头,可以今后我们作为A片的厂标了,我们要打出自
己的A片品牌,我们可以叫孔雀系列,因为我们就是要展示的是中国AV女优的
屁眼。总有些傻逼说《孔雀》中最经典的镜头是姐姐拖着一个降落伞骑车的镜头,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中国电影不会忘记的是,将是姐姐脱裤子的镜头,这一脱,
脱得真漂亮,脱出了中国女性的威风,脱出了中国性产生的宏伟时代,开启了中
国A片的新纪元。」

  「高啊,高啊,那我们去把扮演姐姐的那位演员请来?」

  「算了呗,她愿意脱裤子并不代表她愿意拍A片,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
要招聘AV女优,我们就要按照影片中姐姐的那样的造型去找清纯的女优,人家
艺术片能请到的女优,我们也要搞得到,这样我们的A片才能赶超艺术片的风头,
你的那种灭了中国情色电影的愿望才能真的实现,达到你一统天下的目的啊。」

  「赵导,你真是站的高,看的远啊,我的那些想法,很不成熟,要你一提炼,
顿时就像变成了一种思想,一种理论。」

  「这是我们俩集体智慧的结晶,」刚才的一段时间内,赵导处于一种亢奋的
状态,艺术家就是如此,一般情况下,就像男性的宝贝,处于懒洋洋的下垂的状
态,一旦艺术的激情上来,立刻会充血而兴奋起来,虽然看起来有一点杀气腾腾,
但这才是艺术家的真性情啊。「我也是在你平时的片言只语的基础上,才有了这
样高的认识,如果你是一个巨人,我只能说是站在你的肩上罢了。」

  「您才是巨人啊,我只是你身边的一棵小草。」

  「咱俩就别客气了,现在就着手去办吧,尽快招聘合适的纯情的女优。」

  「好……」钱盛肿的一句话还没有出口,门紧迫地响起了敲击声。

             9-410:53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51

               15

  「进来」,钱盛肿应了一声,门并没有锁,进来的是莎比。

  「什么事?」钱盛肿问道。

  莎比后边跟着一个人,钱盛肿看了一看,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是钱盛
肿开办的A片色情网的技术负责小穆。

  由于中国特殊的国情,国产A片还不能像正规出版物登堂入室,主要走的是
地下路线,就像过去中国盛行的地下电影一样。钱盛肿就像电影界去年的六君子
一样,一直在从事着使A片从地下走上地上的艰巨任务,但是在取得实质性的成
果之前,还是必须像王小帅、张元那一伙当年所干的一样,必须走地下路线,就
是通过地下渠道,使影片能走近观众的身边。

  正是在这样的思路支撑下,钱盛肿办起了色情网站。钱盛肿这个人,对什么
都不精通,唯一的优点就是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热情,这种热情的背后原因,
主要是他的过分的自信。人一自信,就不知天高地厚,一不知天高地厚,就有一
种想到哪里是哪里的精气神。

  小穆是钱盛肿从刚刚毕业的大学生中招来的,这年头,招一个电脑在行的大
学毕业生,是很容易的。

  平时,小穆主要经营网上业务,钱盛肿从没有把他带到片场来,今天他突然
出来这里,钱盛肿倒有些吃惊。

  莎比扭捏着腰,说:「钱主任,他说认识你,是不是啊?」

  钱盛肿心里想,何止是认识啊,他还是我的员工呢。他扬起头,望着小穆:
「什么事啊,这么急的?」

  小穆气喘吁吁地说道:「钱总,出问题了,我们的服务器出问题了。」

  「哎呀,不用急嘛,坏了就再修起来吧。你怎么不打电话的?」

  「钱主任,你的手机是关掉的啊。我打了一个上午也没有打得通,只好跑来
了。」小穆说道。

  「噢,我咋天关了,忘了开了。」钱盛肿摸出手机,想起来咋天晚上与莎比
在一起的时候,为了防止别人的干扰,而把手机关了,今天到片场,防止手机铃
响,也没有打开。「真的是这么着急的吗?」

  「钱主任,这个服务器不在咱们家啊,你不是知道的吗?我们的服务器是用
了电影局的服务器。」小穆说道。

  「这我知道,当时我们还说呢,反正都是电影,电影局里的那些情色电影本
身就是一个掩护,我们这些做A片的,混在那些电影里,也分不出真与假的。」

  「是啊,可是现在掩藏不住了,不知怎么搞的,我以前接上电影局的服务器,
是通过作弊软件完成的,藏在那里,倒是挺安全的,最近上面查的紧,不知怎么
的,追根求源,找到我们的网站链接在电影局那个服务器上,所以,那个服务器
已经切断了。」

  「切断就切断吧,电影局不要我们,我们再接到作协,接到文化局,反正他
们的那个离A片网站也高尚不了多少。」

  「不是啊,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我就是担心有人会来查我们的服务器啊,我
们要立即转移啊。不然,我也不着急来找你了啊。」

  「噢,这倒是一个问题。我们先去吃中饭,吃完中饭,立刻把设备转移走。」

  钱盛肿吩咐道,并看了一下表,「已经十一点钟了,到三楼就餐大厅吃饭,
吃过饭立刻行动。」

  大家相互招呼着,一帮男优、女优、导演、制片主任还有网络服务人员呼拥
着,乘上电梯,去吃中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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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豪华套间里,众位依次坐定,服务小姐拿过一瓶香槟酒,钱盛肿热情招呼
各位。钱盛肿在工作上,一直奉行的是以人为本,对下属不算刻薄,出手也很大
方。小姐打开瓶塞,「崩」的一声,吓了大家一跳。小姐依次倒入冰冻过的香槟
杯,血一样的酒,在酒杯边缘溅起微微晃荡的波浪。钱盛肿说道:「大家累了一
上午,喝一点酒解解乏。」

  钱盛肿想到什么,套往小姐的耳朵说了一句什么,小姐出门,钱盛肿盯住小
姐的纤纤细腰,一直望到小姐消失。

  赵导看的一清二楚,「老钱,你现在两眼是闲不住啊,是不是想把服务小姐
也招到剧组来啊。」

  「老赵,我现在觉着女人最顺眼的,都是第一眼的女人。看多了几眼,就没
有啥意味了。」

  坐在他身边的莎比拍了钱盛肿的肩膀,「钱主任是看着酒杯里,望着杯外的。」

  「你怎么也这样说呢?」钱盛肿转过身,讪笑着凑到莎比的脸边,「最耐看
的,还是我的小莎比啊。」

  「算了吧,刚才看到小姐,恨不得把小姐吃下去才好呢。」莎比扭过身去。

  对面的小火突然扑哧一笑,「钱主任想吃小姐,只怕莎比姐要吃醋了。」

  「他有什么醋可吃?男人都是臭的,提起来就恶心。」莎比说完,轻蔑地不
以为然。

  提到男人的臭,阿冥觉得有一些愧意,偷眼朝小火看了一下,小火也正好睇
过来一眼,两人一对视都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刚才在片场就说过阿冥下身有骚味
的问题。

  赵导说道:「其实,刚才老钱说的那种感觉,我在学院里就感觉到了。我们
有一个共识啊,就是最漂亮的女人,都在大街上呢,电影学院里的没一个看上眼
的。其实这也是一种错觉,女人一眼看下去,最为美丽,看了第二眼,就要减色
几分,看了第三眼,也就熟视无睹了。」

  赵导说话,大家一般不敢乱插嘴,一时无声。

  钱盛肿见大家冷场,便开口说道,「刚才我对小姐说了,今天调一味特香特
浓的酒,把男人的臭味冲淡一些,把女人调制更加香味扑鼻。」

  话刚说完,服务小姐进来,拿着一个小瓶,兑了一些什么,放入香槟瓶里。

  钱盛肿介绍道:「香槟酒女士喝会有一些涩的感觉,这位小姐在香槟中加了
一点黑醋栗浆草,这种喝法叫KIRROYAL,酒色更漂亮,香味更甜蜜。」

  小火不失时机地又插了一句:「钱主任知道莎比姐喜欢吃醋,特地在酒里加
了醋啊。」

  钱盛肿说道:「黑醋栗可不是醋啊,这是一种树吧,香气很浓的。做出的果
酱味道很美,欧洲人都有吃个的传统。黑醋栗果还是一种很好的保健食品。」

  赵导说道:「以前,我记得《呼啸山庄》里有对这个树的描写。」

  「所以说,吃了这个黑醋栗,是闻香识女人,而不是闻醋识女人了。」钱导
借坡卸驴说道。

  「我用的化妆品就是含有黑醋栗味的,我看那些不知道黑醋栗的女人,浑身
上下才有一股醋味呢。」莎比的头高高地昂起,一副不屑小火的姿态。

  小火脸色气得发青,两手攥紧,桌下,阿冥看的清楚,赶忙伸出手来,握住
小火的手,小火只好听任阿冥压着,把火气往肚里咽了咽,「女人再打扮得香,
不还是陪臭男人玩吗?」

  小火打击面太大了,桌上的男人都有些无言,赵导是向来不愿插手优之间的
矛盾的,他沉稳地说了一句,「大家是来喝酒的,不是来说话的。」

  钱盛肿经提醒,赶快提议大家喝酒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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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杯酒下肚,桌上的气氛开始热闹起来,小穆坐在莎比姐的身边,一声不吭,
桌上的玩笑,对他来说,还是太成人化一些。莎比开始也没有留心他,觉得他太
年青,后来见他很乖的样子,倒有几分好奇,便也拿出一副姐姐的姿态,叫小穆
吃菜。有一次,莎比还用筷子挟了一块鹅肝给了小穆,已经有些醉意的钱盛肿把
脖子伸长得像一头鹅似的,一直越过莎比的身边,探到小穆的面前。

  「莎比真会关心人啊,你看她挟的什么?鹅肝热量高,可是催情用品啊。」

  钱盛肿装模作样地叫道。

  莎比听了,脸腾得红了,放下筷子,拎着钱盛肿的耳朵,把他送回到原位上。

  小火在对面,看了发笑,「钱主任在莎比面前都跪习惯了,在餐桌上,还是
乖乖地听莎比的啊。」

  钱盛肿是一个在女人面前就严肃不起来的人,他见小火喝了几杯酒,满脸红
晕,又想起刚才摸她屁股时的肉感,一时不能自持,便嬉皮笑脸地说道:「钱主
任是谁的话都听,小火,我也为你挟一块吧。」

  「钱主任,你的盛情我领了,莎比姐罚你再跪一晚床头,我可担当不起啊。」

  「只要小火快活,我跪也值得的。阿冥,代替我一把,也挟一块鹅肝给小火,
不要像木头似的。」钱主任把命令转嫁到阿冥身上。

  阿冥挟起一块鹅肝胆战兢兢地移到小火的面前,他担心小火会嫌他脏,不敢
放入她的碗里,但小火没有阻挡,阿冥便很放心地把鹅肝放入了小火的碗中,心
中又生出几份感激。

  做完,阿冥一抬头,发现莎比抿着嘴,朝他发笑,便一时羞赧,低下头去。

  莎比站起来,对小火说:「今天小火表演的好,再为我们唱一首主题歌,好
不好?」

  「我不会唱歌。」小火不愿意唱。

  「谁不知道你过去是在歌厅唱歌的,大家都说你是孙燕姿第二呢。」莎比说
道。

  「我唱歌,莎比姐来为我们表演一段,才够爽呢。」小火是不放过复仇的机
会的。

  「我哪有你会表演啊,」莎比想反唇相讥,本来想讽刺小火今天拍A片的,
但一想到这样的攻击,自己也难逃干系,便憋住了未说。

  「莎比姐,我想到范成大一句诗,‘小红唱歌’你怎么来着的。我唱歌,你
就和钱主任怎么来着吧。」小火以前在歌厅里,接触到的都是文化界的上层人士,
经常与那些艺术家呆在一起,自然而然地也学上了一些文绉绉的黄话,今天顺手
牵羊地扔给了莎比,也是为难她的意思。

  莎比过去是站商店的,对这些酸里叭叽的东西,知之甚少,一时不知如何应
答。桌上的男人们都发出一声窃笑,莎比知道被小火讨了便宜去,脸上便有些挂
不住,但也找不到回答的办法,于是只得傻愣愣地笑道:「你做小红,就快给我
们唱歌吧。」

  钱盛肿也鼓励小火演唱一首,调节一下气氛,小火便点了一首《两个蝴蝶》

                 :

              亲爱的你慢慢飞

             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

              亲爱的你张张嘴

             风中花香会让你沉醉

              亲爱的你跟我飞

             穿过丛林去看小溪水

              亲爱的来跳个舞

             爱的春天不会有天黑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

             飞跃这红尘永相随

               追逐你一生

               爱恋我千回

            不辜负我的柔情你的美

            我和你缠缠绵绵翩翩飞

             飞跃这红尘永相随

            等到秋风尽秋叶落成堆

  能陪你一起枯萎也无悔。

  小火唱的很动情,也很投入,唱着唱着,她好像看到前面有一个男人在不停
地奔跑,也像在与自己一起飞。那个男人面容很模糊,她只看到他的身影,反正
她感觉到他很帅,很高大,笑起来很灿烂,这种笑似乎不是落实在面容上的,而
只是一种纯粹的笑。真是奇怪,有时候想像起来的那一种幻想的笑,仅仅是一个
笑的形式,而却想像不出寄载着笑的脸来。

  有一会儿,小火觉得那个男人有一点像阿冥,有一点他的影子,但一想到那
是阿冥的时候,她便克制自己不往那方面想。阿冥怎么配这首歌呢?怎么配与自
己一起飞呢?可是转而一想,自己是什么呀,凭什么比阿冥更高洁啊,凭什么可
能把阿冥踩在身下啊?

  一曲唱完,小火放下话筒,眼睛里亮晶晶的,像一枝含苞的带雨的花朵,令
人看了心醉。

  在小火唱歌的时候,莎比悄悄地与小穆套起了耳朵。刚才钱盛肿开她的玩笑,
自己的脸绯红了半天,再看看小穆,他不知是不是因为喝酒,脸上也发散着一片
红火火的光,眼睛再也不敢朝莎比看了。莎比就觉得这个小伙很本分,看多了男
人的性器官之后,看到一个男孩还会羞涩,真的有一种很新鲜的感觉。之后,莎
比觉得小穆自觉地与她保持了一段距离,这会儿,莎比正为刚才小火说的那句半
调子诗而犯糊涂的时候,便抽空侧过头去,悄悄地问小穆,刚才小火的那首诗说
的是什么。

  小穆告诉她,那首范成大的诗句是「小红唱歌我吹萧」。莎比立刻明白了,
小火刚才那句诗是挖苦她,叫莎比表演吹箫,所谓吹箫,就是吮吸男人的命根子。

  莎比心里骂道:「真不要脸,早上还吮男人的吊子呢,这会儿倒来打摸你老
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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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唱毕,款款地掉转身子,放下话筒,莎比夸张地鼓起掌来,钱盛肿向来
喜欢凑女人的热闹,跟着鼓掌,别的人也附和着,拍了两下巴掌表示捧场。

  「小火今天为什么唱得这么动情啊,」莎比高声说起来,「刚才小火自己透
露了秘密了。」

  「噢,是什么啊,我怎么不知道?」钱盛肿问道。

  「小红唱歌又吹箫,双管齐下,小火自然中气足,唱的动听悦耳了。」莎比
说道。

  小火知道莎比不甘罢休,又来反击了,当即反驳道:「我吹箫又怎么了,你
就没有吹过箫吗?我吹的箫的品位是没有你的高,哪像你吹的是领导的箫啊。」

  钱盛肿望着两个女人一见面就像乌眼鸡似的,心里嘀咕,你们斗嘴,干嘛要
把我捎带出来啊,再说了,我从来把你们当姐妹看待,哪里摆过领导的架子,你
们要斗,干嘛要挖苦我呢。钱主任清了清喉咙,「哎呀呀,吹箫有什么不好,你
们自己的不是也让别人品的吗?」

  「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啊,」莎比跟上一句道,「我说的也是实话,小火唱
的好,还不是因为早上功底打的扎实,中气完的足吗?」

  小火的嘴是不会饶人的,刚要开口,钱盛肿便抢着说道:「小火,莎比不好,
你不要跟她说。」

  莎比见钱主任帮小火,很为生气,「什么是我不好,今天不是小火先挑起话
来,谁想与她说话了?」

  「莎比,这你就不好了,小火已经不吱声了,你还要辩什么呢?」钱盛肿用
手掐了一下莎比,然后继续说道:「莎比,你快和小穆出车一趟,帮小穆把他那
里的服务器运到我那里去。」

  莎比见今天你来我往中争得了优势,乐得收兵,颇有洋洋自得的感觉,听得
钱盛肿吩咐,立刻爽快地答道:「怎么搬啊?」

  「你听小穆的,把重要的设备全搬走,其它的东西,暂且留在那儿。」

  莎比听说,和小穆立刻下楼。

  两个人进了电梯,里面没有人,莎比按了一下楼层是一楼,小穆的手也伸了
出来,两个人的手碰到一起,然后想触电似的,小穆的手先拿开了,莎比也觉得
手一烫,其实她接触的男优也是挺多的,就是碰到最敏感的部位,也是味同嚼蜡,
但与这个年龄明确比自己小的男生仅仅有那么一点轻微的接触,却好像电麻了一
下。两个人对视一下,都有些不好意思。

  小穆长的高高的个子,莎比只是齐他的肩,因为刚才的那么一阵不好意思,
莎比先开口,问了问他来了多长时间,小穆都如实地告诉了她。

  莎比说:「谢谢你。」

  「谢我?」小穆觉得很奇怪。

  「谢谢你告诉我刚才那首诗的意思啊。」

  「没什么,其实……」

  「其实什么,你是觉得我不应该与她吵吧,她太会欺负人了,今天一看到我,
就来挖苦我。」

  「不是这个意思。其实你们都把那首诗理解错了,那倒是一首真实的与吹箫
有关的诗。」

  莎比突然感到脸上发烫,可以看出,小穆是理解了她们刚才争吵时的话中的
含义,可见,他对女优中的那些事并不陌生,「其实我也知道,和小火胡搅蛮缠
不好,但是,人有时候就是为了争一口气。」

  「其实大家在一起也不容易,能和平相处,就和平相处吧,也不知道明天在
哪里呢。」

  「你说的倒也有道理。你是这个城市的吧?」

  「不是,我不是本地人,毕业了,找不到工作,我坚定地选择了留了下来。」

  两个人谈着话,下了电梯,来到宾馆的停车场,莎比开出车子,小穆上了车
子,然后车子疾速地向浦东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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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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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莎比开车很专心,小穆也没有与她讲话。过了洋浦大桥,莎比有意
将车慢了下来,眼睛朝窗外看着,然后对小穆说:「你瞧,我过去就在哪里上班。」

  小穆掉转头,朝她示意的位置看去,但一闪而过的车窗,难以捕捉她指明的
方向。

  莎比仿佛了解似的,车速再次减慢,呶了一下嘴,「刚才过了,一百分店。

  现在都倒了,过去还是挺有名气的,上海一百,全中国人都知道啊,到上海,
到一百,就像到南京路,到外滩一样正常。」

  「我知道上海一百啊,现在南京路上不是还是挺红火的吗?」

  「我们是分店。其实那时候工资也不高,不过倒挺有意思的。」莎比开着车,
嘴角露出一丝梦幻般的笑容。

  小穆忍不住偷偷地瞧了几眼,面前的这个女人,与刚才在餐桌上丑态百出的
那个泼妇相比,真像是换了一个人。

  路上的车流以平稳的速度向前移动。莎比说道:「过去我还是商店里的模特
儿呢,在商店门口搭一个台子,我们就像真的模特儿那样在上面走来走去,自我
感觉,老神气的。」

  「你肯定不错,你挺有气质的。」小穆说道。

  「是嘛,我还有气质?呵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莎比自己也觉得好笑,
很随意地笑起来,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唉,老了,过去的日子虽然单调,
也很平凡,但心里头老是放不下。」

  「你哪里老啊,我觉得你挺年轻的啊。」

  「与你们相比,我当然是老了。」莎比抿上嘴唇,若有所思。「你今年多大
了?」

  「二十二。」

  「我说比你老吧,我都二十五了。女人一过这个年龄,就走下坡路了。」

  「我没有觉得啊。你觉得你……怎么说呢,正是风华正茂。」

  「哈哈,小孩子说话,叫人老开心的。」莎比笑起来。

  继续向前,莎比就不认识路了,小穆指点着方位,来到了小穆包租的一间房
子。

  屋子在一个小区花园里,很安静,车子从大门开进去,管理得很严格,门口
的警卫发放了一张进入卡。莎比把车子开进了花园里,然后停靠在小穆所指定的
方位上。

  小穆下了车,对莎比说:「你不上去了吧,我把机器拆下来。」

  莎比原来想坐在车里,但看到小区里很是安静,树上居然有小鸟鸣啭,顿时
动了一点散散心的念头,便说道:「要不要我帮忙,我闲着也是闲着了。」

  「我先搬,应该搬得了。」

  小穆上了楼,莎比下了车,两手插在牛仔裤的口袋里,百无聊赖地交叉着双
脚,在空寂的小区小道上,走着模特儿的猫步消磨时间。

  她嘴里哼哼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有一种突然很开心的感觉。走在这种
宁静的小区里,她觉得自己像一个主妇,一个快乐的童年时的小姑娘,仿佛时空
又把她送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代。

  当她明白自己开始回味这种感觉的时候,突然被什么东西击中了,她全身一
颤抖,赶快扼制住汹涌上来的美好的回忆。她斩断了心中的那么一点温馨的幻想,
回到了现实中来。想想小穆还没有下楼,便突然动了一点好奇心,回到刚才小穆
上楼去的楼道,哼唱着歌曲,上楼去了。其实,她也没有问清楚小穆在几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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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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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小区里的楼道不知为什么这么狭窄,墙上倒也很干净,莎比走过了一楼,
听不到动静,想想如果小穆在搬家的话,总该发出一星半点的声音啊,可是整个
楼道却静得出奇。

  莎比的脚上提着一双高跟鞋,叩击着楼梯,发生「咚咚」的声音,她也故意
放大这种撞击声,以期引起小穆的注意。

  就这样,她慢吞吞地向楼上爬去,她发现居然到了五层了,看到所有的门都
关着。真是奇怪了。五楼以上有一个第六层,楼梯口装着一个防盗门,这里基本
已经被隔断了,无法再上去,可以判断小穆的房间不会在上面。莎比只好抽身继
续向下走。

  她想喊,但张了张口,也没有发出声来,因为她感到面对着生硬而冷面的墙
壁大呼小叫,很难找到感觉。

  于是,她变得慵懒起来,索兴放松了节奏,左顾右盼,漫不经心地看着每一
家住户门口贴着的风化了春联。

  四周的寂静,加速了她的放松,她觉得有一种没有负累的自在。

  就在她全身心享受这种少见的悠闲的时候,突然,她感到有一个硬硬的东西
碰在她的屁股上。她全身一激灵,忍不住叫了一声:「妈呀!」

  急扭过头去,却见后面的一个大纸箱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冒出来,顶着了她的
身体,她的叫声,让那个大纸箱也停了下来,然后纸箱沉下来,后来露出了小穆
的脸。

  「吓死我了,你搞什么名堂?」莎比心有余悸地问道。

  「嘘,你也吓死我了,你不是在车上的吗?」小穆的眼睛里,一丝惊慌没有
消退。

  「我找你了,可是找不着你,原来你在这里,你把门一关,我到哪找啊。」

  「你也没有说找我啊。」

  「这箱子里就是机器。」

  「是啊,我倒像是做贼似的。」

  「那快搬下去吧,我帮你。」

  「不用,你让开,重不是很重。」

  「我帮你一手。」莎比说着,搭手放在纸箱上。自己倒退着,配合着小穆把
箱子移到楼下。开了后车盖,放入进去。

  莎比来了兴致,「走,我帮你搬去。」

  「家里比较乱,其实想请你进去坐坐的。」小穆有点害羞地说。

  「我其实也不会收拾,家里还是随意一点好。」莎比应着,和小穆上了楼。

  小穆的房间里,外间倒很整洁,但进入里面的一间,里面堆满了电脑,因为
刚刚拆除了主机,电线散乱了一地。小穆一进屋,继续忙着把一些零配件收拢起
放进纸箱。

  莎比无所事事,也帮不上忙,在小穆忙乎的时候,在屋子里转了转,打开前
面的阳台的门,看到前面也是一座楼房,挡住了视线,根本无法确定此刻的方位,
你可以说这是上海,倒不如说是任何一个中国城市都是这样的。

  莎比又回转来,在正间的一个书架前看了看,上面全是一些电脑方面的书籍,
她打开一本,根本看不懂,便又放回了原架上。

  「没啥好东西,全是学校里的课本。」小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不会介意我翻你的书吧。」莎比微微地侧过头,看着小穆说。

  「当然了,我也没有什么秘密。」

  「不会有什么女孩子的东西吧?」莎比这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一点懊悔,这
么早提及这些问题,真的有一点突兀了。

  「没有。我这里,已经一年没有女孩子登门了。你还是第一个来过的女孩呢。」

  莎比觉得心里一暖,她还居然被别人叫着女孩,自己听了,都有一种怪怪的
感觉。但是,谁的心里没有一丝对美好称谓的向往呢?你说它叫爱拍马屁也好,
喜欢听奉承也好,总之人是很怪的,在不经意间,心里的那一种渴望会原形毕露。

  莎比觉得小穆很好说话,便忍不住问道:「那么一年前,还是有女孩来过的?」

  「是啊,原来大学的同学,她回西安去了,她不想留在这儿。」

  「是你的女朋友?」

  「可以这么说吧,现在也不知是谁的女朋友了。」

  「其实留在上海发展总比回西安好啊。」

  「她的爸爸在市政府里工作,为她找一个好工作很容易,留在上海,说白了
就是为别人打工,想想还是不如回去好。」

  「那你怎么没有跟她一起去?」

  「怎么说呢?可能我是一个爱情的不坚定分子,有时候我自己也搞不明白是
什么原因,只是觉得,爱情不应该付出那么大的代价,甚至是自己喜欢干的东西。」

  「你们男孩总是这样的,什么都不在乎。」

  「说不在乎也是假的,她才走的时候,我心里真是难受。时间长了,也就淡
忘了。」

  「女孩子其实挺可怜,她爱你,你却不愿为她付出。」莎比连自己也觉得,
口气中突然出现了不应该出现的责问的口气,她与面前的这个男孩相识的时间并
不长,怎么可以突然间居高临下地批评他呢?

  「你说的也许有道理吧,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觉得我没有什么条件为她付
出啊。我一无所有,不名一文,我让她留下来,跟我受苦吗?跟我创业?如果我
不成功,该怎么办?」

  「噢,看样子,你有很大创业的计划啊。你把她留在身边,两个人的力量,
总比一个人强多了吧。」

  「不是,如果她留下来,我不仅要做事情,还要照顾她,我会两头都照应不
过来的。」

  「可是她为什么不能照顾你呢?」

  「过去的事就别提了,反正我现在也习惯一个人了,这样也好,省心、省事。」

  「你现在主要就是帮老钱做事?」

  「是啊,现在也找不到一个好的单位,在这里毕竟有一个吃饭的地方,空裕
时间也很多,我也可以多搞一些软件方面的设计。现在我还是挺满意的。」

  莎比听他说话,对自己一直很诚恳,真的觉得有一种被人尊重的女孩的感觉,
她心里暗暗地想,她也许并不知道自己拍A片的事,这样一想,心里便漾起很舒
服的一团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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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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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穆把房间里的光盘刻录机、扫描机及其它贵重的设备,都一一地打包装箱,
逐次地搬上了汽车。莎比也忙上忙下,帮助小穆搬东西,虽然活不多,上来下去
也挺累的,所有的东西搬完,莎比重重地坐在小穆外房间里的一只半陈不旧的沙
发里,吃吃地喘着粗气。

  「你是不是渴了?我这里也没有开水,怎么办呢?你喝不喝牛奶?」小穆望
着莎比坐在沙发上,问道。莎比的圆圆脸上沁出一团红晕,几绺头发缭绕着她的
脸颊,遮住了她的红扑扑的半边脸。

  「你喜欢吃牛奶?」

  「只是图一个方便,在易初莲花里,我都看花眼了,认识的也就只有牛奶了。」

  小穆有些腼腆地说。

  「吃牛奶的都是小孩子噢。好吧,我也当一回小孩子吧。」莎比扬了一下头
发说道。

  小穆把均瑶牛奶倒在杯子里,端到莎比面前,问道:「那么,大人喜欢喝什
么呢?」

  「你是说我吗?大人自然喝大人的饮料了。」

  「噢,你喝什么?」

  「你知道大人最关心的是什么?」

  「不知道。」

  「你看我最缺什么?」

  「我不知道啊。」

  「哈哈,」莎比喝了一口牛奶,嘴角上沾染着白色的液汁,「你没有觉得我
太胖了吗?所以说,大人最关心的是减肥啊。」

  「明白了,你所说的大人饮料,就是减肥饮料了。那你喝的是什么呢?」

  「我喝的是一种苹果醋饮料。酸酸的,感觉还不错。它最大的用途是可以减
肥啊。」

  「你还需要减肥啊,你的身材挺好啊。」

  「你没有注意吗?我这件牛仔裤都要撑炸了,去年的衣服今年就不能穿了,
所以,我要减肥了。」

  「那那种苹果醋饮料有用吗?」

  「谁知道啊。反正我觉得挺好吃的。」

  「好吃的饮料可能不但不能减肥,反而是增肥的。」

  「也管不了那么多,我喜欢那种酸酸的感觉。」

  「我忘了,你是喜欢吃醋的。」小穆说道。此语一出,两个人想到宾馆里的
争吵,都觉得有些尴尬,小穆连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好像选择
的都与醋有关啊。从那个黑醋栗美容品,到你吃的这个饮料。」

  「你这一说,倒真是这样。也许女人是酸性的吧。」

  「你这一说倒新鲜。」

  莎比喝完牛奶,抹了一下嘴,「时间不早了,我们赶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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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楼梯的时候,莎比走在前面。她下身的牛仔裤勒出她的丰满的臀部的弧线,
随着她的走动,两瓣屁股,争先恐后地轮值凸现着饱满的魅力,而股缝中间的接
榫,则划出了屁股交界处的优美的轮廓。小穆控制着自己的眼睛不朝莎比看,但
莎比走的小心谨慎,先探出一个脚,然后站稳了,才把全身的重量移下去,这完
全是她穿着高跟鞋所致也。小穆即使不想把眼睛留意在她的臀部上,但莎比那种
小心翼翼地吃西点的谨慎劲,也使他不得不时而把目光逗留在她的丰腴可人的臀
部曲线上。

  莎比扶着梯子,顺利走到楼梯下,她个子不高,不知是不是因为穿高跟鞋的
原因,她的胸部有些微微前收,这反而这使她的丰满的臀部显得更加后突。小穆
正在想入非非之际,莎比把另一边的车门用钥匙开了,朝他友好地一笑,小穆顿
时觉得面上发烫,躬身坐进车内,一股扑鼻的香气顿时弥满了狭小的空间内。

  车子上路后,莎比打电话给钱盛肿,问把服务器等设备送到宾馆,还是运到
其它地方去。

  钱盛肿那边来了电话,叫莎比用车子直接送到莎比租住的地方,暂时先放在
她那里。

  莎比住的地方在长宁区,于是,莎比驾驶着车子,穿越整个上海城,从上海
的最东南角,驶往最西北的长宁区。

  从长宁区的电影院边上的小巷子往里驶去,左绕右弯,来到一所住宅区。这
里的楼道都不算太高。车子停在路边,小穆把服务器搬了出来,莎比自告奋勇地
捎上了扫描机,然后进入小区,上楼。

  莎比租住的这所房子有一百八十平方米,原来准备用着A片拍摄现场的,但
是,这里的空间毕竟太小,无法达到拍摄需要的豪华的场面要求,里面的客厅里
其实已经进行了片场的初期工程,只是后来发现没有发展的余地,就被搁置在一
边,后来因为闲置着没用,就让莎比住在这里。

  莎比开了门,客厅里装潢的古色古香,只是仔细看看,会发现这里的装潢工
程并没有完全到位,就像是烂尾楼一样,呈现出一种尾大不掉的态势。

  莎比占据了左边的一间客房,其它的房间都空着,昨天晚上,钱盛肿就住在
莎比这里。所以,莎比进来的时候,出于一种奇怪的心态,把自己的房门拉上了。

  这里原来也没有其他的人,所以,莎比的房间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收拾,这
次来了一个陌生的男子,莎比好像心里隐隐生出了一个隐藏自己秘密的心思。

  小穆随着莎比在屋子里逛了一圈,还有两个空房间,一个是与莎比房间处在
同一位置的右边的那个大房间,还有一个是挂靠在客厅里的一个房间。小穆看了
看,选择了靠在客厅里的那个房间,这主要是因为小穆看到南边的那个房间里装
饰得太新颖了,机器放里去有一点不协调。

  小穆又下楼去了几趟,把车子里的所有的设备都弄上来,然后,很快安装起
来,接上网络,下面的时间,小穆又开始在网上寻找合适的服务器挂靠点,以便
掩藏自己,他对进入别的大型服务器很有一套经验,以前在网上,他常常登堂入
室一些大型网站的内部资料库,在那些隐私级的资料里逛过来游过去,只要他愿
意,任何商业秘密都可以借助他的高超的软件解密技术得以完成。这种感觉,就
像是钻入别人的内裤里,亲密接触最一线的真实,真实得那怕是一点分泌物都可
以探听得一清二楚。

  一接通网络,小穆就像换了一个人,忘记了身边的世界,沉浸在浩渺的网络
天地中。

  莎比无所事事,呆在自己房间里,十分无聊,对着镜子摆弄过来,转悠过去,
把自己从头上研究到脚下,然后抄起一本时尚杂志,翻了几页,甚是无趣,困倦
一点点袭上来,想到昨天钱盛肿一夜疯狂,搞得自己也没有睡上几个小时,现在
静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倒真的有一点困意了。

  钱盛肿一般情况下,很少到莎比这儿过夜,他的老婆对钱盛肿管教甚严,莎
比曾经见过那个女人,她与钱盛肿是大学同学,现在是一家公司的财务经理,一
个很能干的女人,只是年近四十,很难对男人有什么吸引力。莎比不喜欢钱盛肿,
但也不至于讨厌,毕竟在人家手里讨一口饭吃,犯不着装成一个淑女,只当把钱
盛肿当成一个男优对待就成。

  手机的震铃响了,是钱盛肿来的电话,告诉她,明天上午拍她的戏,叫她今
天早早休息,还问了问小穆的情况,吩咐她有空,把小穆的其它东西都带过来,
浦东的房子以后就退掉,免得露了马脚,被抄一个连锅端。

  莎比接罢电话,趿着粉红色的拖鞋,来到小穆处,看他正忙,便倚在门口。

  小穆见到有一个人影,才恍然知道这不是在自己原来的屋里,便问她有什么
事。

  莎比问,要不要再去一趟,把所有的东西搬过来。

  小穆想一想,那边也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了,除非还有一些生活用品。莎比
就说,她这里日常用品倒不缺,小穆可以用她的好了。其实,莎比这里还有一套
钱盛肿偶而住宿时准备的生活用品,完全可以给小穆用。想到这里,莎比到卫浴
里查看了一下,后来考虑了半天,她还是把钱盛肿用过的毛巾、牙刷什么的收了
起来,而把自己备用的一套用具拿了出来,放在原来搁着钱盛肿用品的那个位置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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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穆没有费多大的劲,便找到了电影局的服务器,然后把网站接在电影局的
服务器上,立刻发现邮箱爆满,网站上的短信已经闹得不亦乐乎。很多网友纷纷
来信询问,网站是不是没有逃过最近的清黄运动而半途夭折了。

  网友们的热情太令人感动了,仅仅暂停了半天,就有网友无法适应网站关闭
后的那一段空白,就像天涯网因为故障而暂时关闭一段后,很多天涯网友顿时有
一种吃不香、睡不着的难受感。

  很多情况下,网站就像自己的情人一样,离开一会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其
实在一起的时候,也不一定非要发生肉体接触,只要看着,心里就觉得踏实。

  小穆赶快登陆自己的网名「慕容雪菜」,这个网名模仿了著名的网络作家慕
容雪村的网名,网站的名字,也取名叫「今夜,你难以把我遗忘。」

  小穆赶快逐一向网友回信,告诉他们,网站经营一直很正常,只是今天升级
了服务器,原有的服务照旧进行。

  随着国产A片的大量产生,填补了A片国内版的空白,一时求贤若渴的网友
奔走相告,口碑相传着中国终于有了一个纯正的提供A片服务的网站,这一个消
息,比《孔雀》获得柏林银熊奖、张艺谋被奥斯卡踢出最佳外语片提名更在艺术
圈内产生轰动。

  著名的色情文学倡导者、也就是作家王晓坡的遗孀黎影河女士,专门撰写了
「论AV影片的启蒙意义与文化含量」的专题长文,投放到网站上,一时间被新
浪、网易、搜狐等各大网站转载,极大地提高了「今夜,你难以把我遗忘」的知
名度,特别是该网站依托着国内绝无仅有的A片制作的强大后盾,可以为广大网
友提供A片的邮购、派送、供货服务,一时间网站点击率直线上升,直追几大门
户网站。

  本来购置数万元空间巨大的服务器在钱盛肿的A片产业链中,并非是一件多
大的投资,但钱盛肿在这件事情上非常谨慎,他深知,要使A片真正像第六代导
演一样走上地面,被人们承认,还是一个长期的艰巨性的工作,一些社会上的道
貌岸然的伪君子与一些保守势力,并不甘心他们的失败,总会借机寻衅报复,就
像寒流一样,时刻会卷土重来;打摆子发起的扫黄运动,也经常拿A片开刀,所
以,钱盛肿一直对网站采取隐蔽式的经营方式,把服务器主要挂靠在一些有名的
大网站上,既不引起注意,也可以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机会。

  小穆在这方面是一个非同凡响的天才。他甚至建议钱盛肿同意他把网络挂靠
在美国国防部的服务器上,因为他发现,美国国防部的一些文职人员,经常通过
互联网进入色情网站,而这无形中就为进入美国国防部内部网站提供了一个绝好
的通道。

  钱盛肿闻听,对小穆的大胆设想十分赞赏,但是他还是建议小穆不要打草惊
蛇,留着这一条伏线,待我国收回台湾时,如果美国想插手中国的事务,到时候
再把美国国防部的网站给一锅端了。小穆听了后,十分感动,觉得钱盛肿虽然掉
在钱眼里,为了钱不择手段,但至少还有一点血性,想到这个事情如果办成了,
也算是A片事业为中国的国防安全作出了巨大的不可磨灭的贡献。借这个事情为
发端,肯定会改变A片业在国内受歧视的命运。

  历史上不乏A片的从业者因为有了爱国举动而被人们尊敬的先例。

  著名的妓女《羊肢球》因为不肯向侵略者卖身,而成为世界妓女的光辉典范,
至今还被人们所怀念。

  无独有偶,我国的伟大的赛金花女士在国破山河在的危机重重的环境下,挺
身而出,用自己的美色麻倒了侵略者,使洋枪洋炮倒在中国女子的石榴裙下,挽
回了中国人在战场上失去的面子。

  在爱国的这个范畴里,妓女作出的贡献比一个普通匹夫要壮烈得多,彪柄史
册的妓女往往让三尺男儿羞愧欲死。

  因为钱盛肿还保持着这么一点爱国心,小穆觉得值得为老钱效劳。士为知己
者而死,小穆觉得已经陷在污泥里了,但毕竟难以泯灭对冰洁玉洁的幻想与追求,
正是在这一点上,他对钱盛肿暗暗地怀着一种钦佩。

  小穆处理来信来函,耗费了很多的时间,大家都有这个经验,收收信,发发
函,其实是上网的一种乐趣与成就感的所在,小穆与所有的网友一样,处理那些
网友的热烈的来信,感到心里很充实。

  在网上,还有很多是联系如何购买国产A碟的网友。虽然由于受设备与拍摄
条件、女优水准的限制,国产A片还有许多不足,但赵土根导演继承的第五代导
演的丰厚学术与底蕴,还是力求在亲和力上下功夫,普通话发音加上一点上海话
的嗲劲,使这些A片销售行情非常看好,一时间炙手可热,地下商贩要货的信件
接踵而至,络绎不绝,汇入帐户的款项源源不断。

  小穆除负责网站经营外,还捎带着负责产品经销一职。一旦有网友发来邮购
的信息后,他便把这些资料传输给钱盛肿夫人所在的电脑,由钱夫人核实后确定
发货。

  钱盛肿的光盘配送站位于闸北火车站的一间地下仓库里。钱盛肿的谨慎就表
现在这个方面,他把A片产业的一条龙的每一个肢节,分别安插在城市的不同方
位里,之间绝无横向联系,本来小穆经营网站也是独立的,不应该与女优住到一
起,如果不是遇到了服务器被发现的变化,钱盛肿也是不会让小穆搬迁到莎比处
的。估计目前的这种居住方法,也是暂时的,钱盛肿肯定会另外安排网站经营的
场所。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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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穆把网上事情处理完,莎比告诉他,该吃晚饭,小穆才意识到,一个下午
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屋子外面是幽深的暮色,因为屋里亮着灯,几乎不觉得时间
已经过去。

  莎比在厨房里忙了半天,从冰厢里用现成的存货配了几个菜,还熬了一点珍
珠米粥。她做了一道最拿手的红烧小排,反正也闲着,做这些晚餐,是她消磨时
间、感受成就感的一种方式之一。

  在厨房里,她做的不紧不慢。一回来的时候,她就将小排从冰箱里取出来,
用酱油和姜丝拌好,做晚饭的时候,正好把小排浸透。打开煤气灶,火呼呼涌上,
倒油下锅,辟辟啪啪地响了半天,然后提溜出小排,用冰糖熬的糖稀挂色,放入
油中,用大火爆炒炝锅,小火煲熟,香味很快奔涌出来,尝了尝,甜而不腻,肥
而不油,莎比很满意。然后又做了其它两道小菜,虽然菜量不多,但桌上倒摆放
得很满了。

  她又从烤箱里拿出面包片,装在的小碟中。小穆来到餐室,倒觉得这顿晚饭
太精致了,以前一个人的时候,他吃的最多的是方便面,有一顿没一顿的,像这
样正二八经地坐在餐桌旁,吃一顿象模象样的晚餐,似乎已经多年没有过了。

  莎比也装了很少的一碗,坐在小穆的对面,细嚼慢咽。小穆倒是狼吞虎咽,
虎虎猛吃,莎比把桌上的菜让小穆吃净,又是捡又是挟,小穆吃得满满当当,有
些不好意思地说,「今天可吃了撑死了。」

  小穆吃过晚饭后,本想帮莎比清理桌上的残局,莎比把他支走了。然后一个
人有滋有味地打扫桌上的餐具,随口哼起了小曲,待她明白过来的时候,发现她
唱的是「两只蝴蝶」。当她意识到她之所以唱这个歌曲,是因为中午小火唱的时
候,她立刻止住了声音,她不想回忆有小火出现的任何事件。

  莎比觉得今天的心情很好,在收拾桌子的时候,她又涌现出不久前出现的那
一种奇怪的主妇的感觉。有时候,人的感觉真是很奇怪,像海啸一样涌来,来无
踪去无影,一闪而过,却是有一种摧枯拉朽的气焰,令自己防不胜防。

  收拾停当,莎比记起明天还有自己的拍摄任务,想到钱盛肿对自己的叮嘱,
便把睡衣、罩杯、内裤拿了过来,搁在卫浴的台子上,放了一盆水,把自己放了
进去,深深地埋在水里,温暖的水,淹没了她的全身,把阵阵热流传输进她的身
体,她头靠在浴缸壁上,头脑里就像灌满了水蒸汽一样呈现出一边空空荡荡的虚
空。

  很多时候,她觉得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很久了,她觉得肉体与思想是分开
了的,她的肉体明明可以感受到快感,但又觉得那种感觉是与她没有关系的,她
会没有羞耻地纵容肉体的放荡,因为她觉得这个肉体不是她自己的,与她自己无
关的。很难说她会爱自己的身体,她总觉得那是别人身体。当别人用手抚摸她的
敏感部位,她只觉得一种脱离灵魂的肉体的快感,悬浮在身体之外,她可以舒畅,
可以高潮,但从没有在她的灵魂深处引起共振。她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在看着
另一个肉体的我,在那里放荡,在那里兴奋,在那里高潮。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也许是自己看多了自己拍的A片,连她现在对自己的认识,也像是看着A里的自
我似的,那么漠不关心,冷眼旁观。

  好久没有这么舒服地躺过一下了,在温水的浸润下,她好像感到身体回归到
了自己,她发现自己还有敏感,还有对舒服的那一种惬意的享受,还有那种肉体
与灵魂结合在一起潜在希望。

  她拼命地厮守着心灵里的那一种感觉,所以,呆在水里忘记了时间,渐渐地,
她觉得浴池里的水温缓缓地消逝了温暖,舒服的感觉渐渐地远离了自己,便打了
一个激灵,从水里跳了起来,在身上打了一遍沐浴露,打开沐浴喷头,把身上里
里外外地洗了一遍。

  把身上揩干,对着镜子,她又一次忘情地看着自己。她的乳房并不是很大,
与她丰满的身材,显得不呈对应。她喜欢用大号的罩杯,以突出自己的胸部的挺
拨。她好像很久没有这样自我地欣赏自己了,这样在卫浴里磨磨蹭蹭了很久,觉
得有一些凉意,便穿上了内衣内裤,套上维多利亚的秘密公主款睡衣,这是她早
就买了的,只是从来没有舍得穿,每次钱盛肿来,她穿的都是老钱给她买的那些
芬迪的蕾丝吊带睡裙,质地是真丝的,一上床,就会卷起来,钱盛肿需要的就是
这种效果,时间一久,真丝睡裙都皱皱巴巴的了,但钱盛肿也不讲究,男人注重
的只是女人的性感,对女人的衣着其实并没有特别的辨别能力和欣赏品位。

  她想到了什么,拿出啤酒杯,从冰箱里取出苹果醋的瓶子,倒在杯子里,兑
上水,端着,来到小穆的房间。

  「你忙吗?歇一歇吧。」她对里面的小穆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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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穆吃过晚饭后,就一直在电脑前忙碌着。目前的服务器比较稳定,这样,
他就可以有充裕的时间来进行网站主页的更新。他从网页上找到一幅裸女的图片,
通过ASGTL图片修改软件为这个袒胸女子加了一件小裤衩,设定间隔时间为
二秒,时间到,小裤衩不翼而飞,在她的黑三角区域,突然弹出网站名「今夜,
难以把你遗忘」。

  小穆在设计的时候,也对自己进行了换位思考,把自己想像成一个好色、捕
「色」捉影的网友,以这样一个网友的眼光来游览自己的网站,想像着自己会被
什么吸引。按照他绞尽脑汁想起来的所有的对女人的理解,他判断出男人最神往
与关心的,肯定是女人的脐下黑三角区域,现在这样的设计,可以充分调动男性
的眼球,把男性网友的眼光勾引到这个网站来,如果网络上有一个目光能在这个
网页上逗留二秒钟,就不担心不逗留四秒钟,八秒钟,十六秒钟,直至发生裂变
反应似的,被这个网站所俘虏。

  是啊,谁能挡住国产级A片大本营的诱惑呢?

  小穆一边修改程序,一边开着QQ,和那些陪伴他寂寞岁月的网上MM们有
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他有时觉得已经分裂成两半,一半是一个色情爱好者式的
网友,努力使自己的眼睛带着充血的色欲的眼光,另一半是纯情的渴望心灵交流
的GG。在网络上纵横驰骋这么多年了,他像无数的网友一样,可以灵活自如地
实现在两个分裂的自我之间的即时转换,可以说,分裂型的人格,是网络培植出
来一大副产品,也是上网的必备基本功之一。这种心态越强盛,越说明他是一个
老网民。

  莎比出现在门口,小穆的眼睛顿时一亮,莎比穿着的是一件淡粉色的睡衣,
真丝的质地,闪烁出柔韧的光泽,下面的睡裤齐着小腿,边上,绣着蕾丝花边,
莎比的圆圆的小腿肚嵌合在睡衣下摆的裤管里,凸现出她的亭匀的身材,沾了水
后被掖干的头发,略微有些蓬乱地散在肩膀上,像滔滔不绝的银河系一样一泻千
里。

  「没什么事情,你进来吧。」小穆抬起头说道,两手赶忙把网站关掉。这真
是很奇怪,明明两个人都知道他们依靠的就是这样的一个狭邪的网站,但是,小
穆还是不想把自己刚才设计出来的眼花缭乱的成果展示给莎比看。

  莎比端着啤酒杯,说道:「我没有牛奶给你喝,苹果醋的饮料,不知你喝得
惯喝不惯?」

  「天哪,我真享受贵宾的待遇了,有吃有喝,还有特供饮料。」小穆弹出游
戏的页面,遮掩了黄色网站上不堪入目的首页,刚才他自鸣得意的设计,是不能
对身边的人亮相的。网络上可以暴露出垃圾,这是因为网络就是一块遮羞布,有
了这块相当于女人蕾丝内裤的遮羞布,才可能促成网络分裂人格的广泛形成与遍
地开花。

  「毕竟你是贵客嘛,再说我喝了你的奶,回敬一下,我也应该请你尝尝我的
醋了。」莎比说道。

  「我的奶?哈哈哈。你的醋,我倒真想尝尝。」小穆说完,突然觉得不应该
顺杆爬蛇,从莎比的一本正经的表情上,她不像是开玩笑,而自己刚才那一句玩
笑话,也有一点冒失了。

  莎比本来是无心之话,但看到小穆有意地强调了一下,顿时也羞赧起来,「
总之,礼尚往来吧,下午的时候,我看你也对苹果醋挺好奇的,就是尝个新鲜,
也应该喝一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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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谢谢了。」小穆站起来,接过莎比端着的杯子,莎比的眼睛看着他,小
穆当着他的面,喝了一口饮料,开始的味道真是酸啊,男人可能都不喜欢吃酸的
东西。小穆记得当年女朋友最喜欢喝校门口卖的冰冻酸牛奶,一仰脖子,喝的一
干二净。小穆也曾经好奇地陪女友喝过,一口下肚,嘴里又酸又涩,忍了半天,
才吞下去,从此之后,他再也不吃酸牛奶了。还有平时买的一些水果,像橙子、
葡萄、草莓,女友吃起来十分香甜,而小穆吃一口,满脸都酸得皱起来。现在,
一闪念之间,小穆还是把饮料喝了三分之一,咂了咂嘴,说:「还能承受。」

  莎比笑道:「嗯,得到这个评价,我也能承受了。你这里的电脑真多啊。」

  莎比说完,在屋里左顾右盼。

  「你别看这里虽小,但也算是一个网站的大本营呢。」

  「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什么都有。你以前上过电脑吗?」

  「以前有一段时间上过QQ聊天,现在好久都不上了,连号码都记不得了。

  有什么好玩的游戏没有?」

  「有啊,你想玩吗?」小穆说道。

  「不不,我马上要休息了。我记得以前喜欢打台球,也认识了几个网友,打
起来也挺好玩的,他们都让着我。哈哈。经常上网,一天不上,还真难受,现在
半年多了,不上网了,倒也习惯了,以前那些网友还等着我上网与他们打球。呵
呵,挺好玩的。」莎比说完,脸上浮现出童真般的微笑。

  「为什么不上网了呢?」

  「以前与同事租了一间房子,很方便,搬到这里之后,事情也多了,也没时
间上网了。不过,其实我心里老是想上网玩玩的。」

  「好啊,想上网,这么多电脑,你要哪台就哪一台。」

  「等以后有空,我要向你学学电脑呢。」

  「要学什么,很简单的。」

  「对你来说很简单,对我来说就是太复杂了。不知你愿意不愿意收我这个学
生?」

  「我哪敢收学生啊,你以后要来玩就尽管来吧。」

  「有你这句话,我学电脑就学定了。好吧,你忙吧,我先休息去了,你也早
点睡啊。」

  「行啊。」

  小穆送走莎比,发现QQ上的MM正在兴师问罪呢,责问他刚才这一会溜到
哪里去了,怎么连一个声音都没有。小穆赶忙用「慕容雪菜」的网名,向MM们
道歉,总算把那些夜以继日的网友MM哄得甜甜蜜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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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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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比上了床,想了一会心思,很快睡着了。她不是一个夜猫子型的人,加上
一天来来来回回地奔波了好几次,真的很困了。这样的工作量,在她的女优生涯
中应该说是超负荷的了。

  第二天,粉色底的窗帘上挑着一丝干爽的黎明,莎比就醒了。坐在床沿上,
发了一会愣,想到今天的拍摄任务,便下了床。在卫浴里洗刷完毕,她兑了半杯
苹果醋,又烤了两片面包,慢慢吞吞地吃完。然后换下睡袍,在衣橱里挑了半天,
选中了一件纯白色的热裤,套上身,发现全身勒得很紧,但却显得很轻捷简便,
便就确定了这件衣服。

  在脸上扑了一点粉,揸了一点眼影,抹了一点口红,洒了一点香水,莎比对
镜贴花黄,在对自己满意后,足登高统马靴,准备出发了。

  刚要锁门,想到屋子里还有一个房客可不能忘了,便赶忙回来,来到小穆的
房间里。小穆昨天大概睡的很迟,现在正睡得香,男人的房间里发出一种特有的
汗酸的味道,也许莎比曾经说过女人是酸性的原因吧,她竟然觉得这种气味有一
种特别的亲切感。也许一个男人的最佳气味就是激发出女性母性情感的那一种,
莎比被这种气味洇染,朦胧中生出一种妇人的恩施的欲望。

  她柔声地叫道,「小穆,小穆。」

  小穆听到叫声,懒洋洋地动了一下,忽地睁开眼,但却没有视线,过了好一
会,才有一束光线从眼睛里射出,莎比看到一个男生这样的懵懵懂懂的样子,倒
觉得几分有趣。她轻声地说道:「小穆,我出去了,早饭你自己烤面包,饮料都
在厨房里,你自己弄知道吗?」

  小穆清醒过来,睡眼朦胧着,觉得莎比的大脸盘楚楚动人,香气氤氲,忍不
住吸进了莎比身上散发的清香,忽地坐起来,问道:「你这么早就要出门啊。」

  「是啊,钱主任安排我有事的,不能再耽搁了,你一个人能不能照料好自己
啊。」

  「行啊,那你去吧,我没问题,我过去经常不吃早饭的。」

  「不行,不准不吃早饭。记住,一定要吃知道吗?」

  「行了,我记住了。」

  「如果回来看见你没有吃早饭,我会惩罚你的。」

  「你怎么惩罚我啊?」

  「我罚你早饭、中饭、晚饭一起吃。」

  「太可怕了,这真是酷刑啊。」

  「你怕了就好了。」莎比笑起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说不准,我估计中午也赶不回来了,中饭你出去叫一个外卖吧,我留你给
一个号码,记住没有?」

  「这么说,你要到天黑才能回来?」

  「至少晚上吧,晚上回来我烧好东西给你吃。」不知为什么,莎比心里升起
一股姐姐与母亲般的那种情感,她自觉地把小穆看成了一个小弟弟,一个她可以
施舍她的关爱之情的小弟弟。「我到时候买一些菜回来,我再做一道拿手菜,犒
劳犒劳你。」

  「太美了,那你可要早点回来啊。」

  「有你这么盼望,我要归心似箭了。」

  「等你的箭来射我。」

  「你不犯错误,我不会拿箭刺你的,知道吗?」

  「知道。」小穆乖乖地应了一声,他觉得在莎比面前,他自觉自愿地愿意扮
演着一个听话的角色。

             9-518:54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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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比开着车子,沿着千篇一律的上海道路向南边行驶。她按下机内音响开关,

       立刻传来《你到底爱谁》的愤世嫉俗的呼喊:

             「求求你给我个机会

             不要再对爱说无所谓

              如果相爱是完美

            就让我们用真心去面对

             求求你给我个机会

             不要再对爱说无所谓

              留下了太多伤悲

            告诉我你到底爱着谁「

  「告诉我你到底爱着谁」,莎比在心里重复着这个乐句,但是,她随即想到,
自己应该向谁去追问呢?

  于是,莎比赶紧抽身从歌词的伤感而悲愤的意境中逃离出来,只是让自己沉
浸在歌曲的起伏在一个令人无法触摸的高度的那种焦灼、无着、脆弱的旋律中。

  从高架桥上下来,莎比很快绕到红粉大酒店的后门停车场,道路一如既往地
拥塞着,上海这几年始终在剖膛修肚地进行基建工作,好像从来没有过一天不是
工地的感觉。

  停了车,她踮着脚尖,因为车辆都是从泥土遍地的工地上开过来,所以捎带
过来的泥土,把停车场的地面污染得一塌糊涂,莎比很担心地上的泥迹会把她的
那件心爱的热裤弄脏了,所以走得格外小心。

  来到片场,只有小化妆师小兔到了。莎比赶忙问她,赵导来了没有?

  小兔说,还没有呢,驾驶员小钱刚刚开车去接他了。

  驾驶员小钱是钱盛肿的侄儿,他还是拍摄片场的两个摄影师之一。小钱原来
是钱盛肿老家的,高中毕业后,老钱在上海给他找了一个开出租车的行当,后来
A片拍摄工作全面展开,也需要人手,钱盛肿就让小钱专门为他开专车了。由于
拍摄人手不够,老钱让小钱跟另一个科班摄影师学摄影,这小伙倒也机灵,没有
多久,也就对操纵摄像机掌握得灵活自如了,为老钱储备了一个专业摄影人才。

  主摄影师吴大志,四十五六岁了,原来在上海某造船厂工会里任职,平素爱
好摄影,过去有不少照片参加过市里举办的各类影展,拍摄的摄影作品《咱们工
人有力量》还获得过第四届全国青年摄影大展银奖,是他取得的最高成就。厂里
有一部摄像机,吴大志自然地成为操弄这台机子的摄影师。只是后来工厂越来越
不景气,吴大志经常出去走穴,给人家拍过婚礼摄影,也在上海街头抢拍一些突
发事件新闻,风里来,雨里去,辛辛苦苦地操持着一个家。老吴为人忠厚,也过
了男人寻花问柳、花心难抑的高峰年龄,当年钱盛肿还在企业里负责文艺宣传队
的时候,就和吴大志认识。所以,后来需要拍摄A片摄影师的时候,就把吴大志
请来了。

  吴大志的工作敬业精神令人称道,虽然称不上有柳下惠「拒腐蚀、永不沾」

  的定力,但是,只要在他镜头里出现的东西,他从来不是把它看成是存在的
东西。

  是啊,一个好摄影师永远必须和他镜头里的表现对象产生距离。不是吗?在
物像与虚像之间永远隔着一个焦点,这个焦点就是界定实与虚的分水岭。吴大志
在摄影天地里滚打摸爬多少年,镜头里不知见识过多少美女妖妇,但是,吴大志
从来没有越过焦点一步,爬到实像的那一边去触摸一下那些令人垂涎欲滴的美人
精儿。吴大志把握得了这个分寸。

  吴大志现在是A片工场的主要掌镜的,但是,他的镜头里出现的那个不叫女
人,他从来不认为是一个女人,一个女人与一朵花,一泡屎有什么不同?她们不
过是镜头里的一个象而已。而象是由象素组成的,象素可以组成一泡屎,也可以
组成一个女人,只不过是颜色与象素的不同组合而已。原来在工人文化宫学习的
时候,上影厂的导演张建亚请来给他们讲课,吴大志记得很清楚的一个例子,张
导演说,张艺谋第一幅摄影作品就是一泡屎,原来那时候,张艺谋和吴大志一样,
也在工作里搞宣传,这个厂是在西安吧。厂里跑掉了一个工人,张艺谋奉命出去
寻找,经过多方打听,据说这个工人在某一个山洞里,张艺谋历经千辛万苦地找
到这个洞时,什么也没有找着,只是在地上看到一泡屎。口说无凭,到过无据,
想到孙悟空到了天边还知道撒一泡尿留下一个记号呢,当即,张艺谋计上心来,
用他的照相机拍摄了这张屎的照片回去交差。

  后来,张艺谋又用这个镜头去拍女人,拍出了名堂,拍向了世界,但是并没
有改变镜头里物体是一泡屎的下一张的这种特点。或者说,拍一泡屎与拍一个女
人,对于镜头来说,都是一样的,你不能因为那是一泡屎,你就拒绝它,肯定更
不会亲近它的了,而换成了一个女人后,你立马去亲近它,而不像对屎那样地拒
绝它了。

  所以好的摄影师就应该像镜头那样,宠辱不惊,物我两忘。比如,《孔雀》
中姐姐脱裤子放屁的时候,曾经是当年张艺谋的御用摄影师的顾长卫,就继续了
张艺谋拍一泡屎的传统,镜头采取默哀式的一动不动的站位,忠实地记录下姐姐
脱裤子放屁的全过程。如果这个镜头继续进去下去的吧,完全可以接上张艺谋拍
摄的处女照片,因为脱裤子的镜头下面出现一泡屎,按照蒙太奇的约定俗成的原
理,完全有理由说明这两者之间有着千丝万缕或者是蝴蝶效应那般的关系的。

  吴大志拍女优,他只会让镜头动情,而他自己不动情。因为镜头是观众的眼
睛,吴大志不能苦了观众,观众买你的A片,不就是图一个乐吗?不就是打飞机
时,更来得水到渠成吗?

  这样的摄影师,才是主任放心、女优省心、观众爱心的「三心」模范。

             9-518:54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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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大志即使打飞机,也是对着他拍的A片打飞机,这就是一个摄影师的职业
道德。

  化妆师小兔倒是科班出生,高中的时候,她的成绩特不好。女孩一到了青春
期,便呈现出两极分化。小兔就是一个往旁枝斜出上堕落的典型。小时候也是水
灵灵的,青春期一到,脸上立刻像火山爆发似的,挨个儿长青春痘,把一个小脸
糟蹋得面目全非。

  如果脸上失守,丢失了城池,在学习上再补偿一点的话,还算为一个女孩挣
上一点脸面。但是小兔的学习成绩也不好,这丫头在学校里就有些闷,整天不知
道想什么心事,你说她心花怒放吧,她那一张脸也不至于人见人爱啊,你说她有
什么不开心吧,也该发愤图强,再不济,多看几本张爱玲,赚一手好文笔,再拍
几张艺术摄影,好赖也能混一个美女作家啊。

  但小兔好像存心与这些成功人士作对似的,愣是往一无所能上走。爸爸妈妈
那个急啊,这丫头没辙了,要脸没脸,要能耐没能耐。正好小兔妈妈的一个同事,
告诉她一个法子,原来,同事里弄的一个美术老师,专门辅导学生考美院。这个
老师曾经辅导过著名的第六代导演娄烨,就是《苏州河》的导演。当然娄烨的成
绩也是非常差,就是因为学美术而考上了电影学院。中国很多电影导演都是因为
学习成绩差,才去通过考艺术类的曲径而取得了正身的资格。这也可能是中国电
影上不去的一个原因吧,你想想吧,连高考都无法通过的学生,学了一点绘画技
巧,进了导演的行当,能拍出好片吗?

  听了这一个启示,小兔妈妈想想女儿平时画画美人头,倒是像模像样的,于
是托人找关系,把女儿送到那个老师那儿去学美术,果然考上了戏剧化妆这个专
业。一家总算为小兔松了一口气。

  毕业后,小兔的同学都找到了剧组,小兔也联系了几个,但是都是留下资料
有去无回。其原因,都是因为小兔那张脸对不起人,人家剧组里一看,这丫头连
自己的脸都没侍弄好,还能化妆好演员吗?所以小兔一直找不到工作。

  小兔的妈妈别的倒没有什么能耐,但耳朵倒是像兔子那样长,听说钱盛肿的
剧组拍片忙,估计需要美工化妆师,便人找人找到了钱盛肿。钱盛肿的确需要一
个化妆师,虽然小兔人丑一点,但是,这也好,减少片场上与女优争奇半妍,钱
盛肿倒也比较满意。

  小兔因为没有男朋友,所以,工作时间打的倒挺足,对工作也很负责。这丫
头有些闷,脾气还算好,与剧组里的人,都没有结下什么大隔阂,虽然丑一点,
性格上还算阳光。

  莎比最关心的是今天拍戏的男优是谁?钱盛肿在电话里死命地不告诉她,所
以,她接着就问小兔谁是今天的男优。

  小兔告诉她,是「烂鱼头」于健。

  莎比一听,顿时觉得一股辣辣的热气,源自小腹,穿过小肚,掠过心脏,冲
过咽喉,像火苗一样,一路横扫六合,熊熊直上,到达头顶,灼痛面颊。

             9-518:55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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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盛肿手下的几个女优,对于健没有一个不胆战兢兢、如履薄冰的。

  当年,钱盛肿因为在文艺宣传队里玩弄有夫之妇被开除的时候,一时工作无
着,只好贩碟为主,碟片以盗版为主,这是理所当然的了,而其中又以A片为主,
那更是天经地义的。

  卖盗版碟基本还是半地上,竞争对手多,赚不了多少钱,而卖A片,虽然说
风险大,但买的价格高,光顾的人都不好意思还价,一张碟片,能卖到二十元一
张。就凭这个,为钱盛肿后来投资A片行业奠定了最初的原始积累。

  一般人买A片,都是偷偷摸摸,像做贼似的,特别是有一些作家经常光顾钱
盛肿的摊子,那些文人,都羞于开口,脸红起来的时候,搪塞说是体验生活的,
就像美术学院里要画模特儿一样,一个作家只有多看A片,才能写出更深刻的爱
情作品。像贾平凸的家里,就有很多的A片,在西安的文人圈里,大家都知道他
家里有一些收藏的精品,只有特好的朋友上门时才友情款待的。

  文人研究性向来有这个传统。过去白居易家里有一个小妾,在性交上,颇有
一点长处,白诗人不敢独擅其美,还把这个小妾送给了好朋友,不知道是不是元
稹的,其目的,也是通过这个女人的传承,让好朋友也能体验一下爱情极品的滋
味。那时候没有A片啊,无法通过碟片的播放来交流性技巧啊,只好把小妾当成
A片的表演者送人了。]

  著名的大作家歌德也算是这样的一个类型吧,歌德在表面上自然是道貌岸然
的,但背地里也写一些色情文学,研究女人的性交中的种种表现,文人有一个毛
病,有了一点感受,非要让别人知道,如果这世界上有嫖妓还要让别人知道的,
那保准就是一个作家。歌德写的那些性文学,就悄悄地在他身边的沙龙圈里流行,
这个文本据说近几年还公开过的。

  在当年钱盛肿的A片专业客户中,于健就是其中一个。这家伙当年就三十多
岁了,连钱盛肿都觉得他可耻,别的人谈A片,都是一副很丢人的样子,而他偏
偏是理直气壮,好像就怕天下人都不知道似的,而且语言极其下流,津津乐道看
过的A片中的女优的反应,那些A片少说也被他看个五遍以上,对里面的每一个
细节,都琢磨得一清二楚。

  这于健长的也特恶心,金鱼眼,酒糟鼻,大黄牙,臭嘴巴,那个嘴里的臭咸
鱼味道,能在几里地外就把人熏倒,那种味道,就像烂掉的鱼头,所以,时间长
了,也没有人叫他的正名了,都喊他「烂鱼头」,没人喜欢他。他早已结婚,但
老婆受不了他整天游手好闲,在外闲逛,搬出去过了,倒让他图一个没人过问,
平时贩一点菜卖卖,闲了就是寻花问柳,他能讨到的便宜,也是一些人老珠黄的
荡妇,挨挨蹭蹭地沾一点好处,没事的时候,看看A片,倒也过的舒服自在。

  这家伙唯一的被钱盛肿看中的长处,就是那个家伙发达。

  制约中国A片的原因有很多了,其中有一条就是男优不好找,至于男优在什
么地方与先进国家的先进影片有差距,我也就不详细地解释了。

  「烂鱼头」天生秉异,老天爷可能很会搞平衡吧,在外表上差一点,就会在
其它的地方给予一种补充。「烂鱼头」过去看A片,总是自夸自己如何如何能干,
钱盛肿向来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总按照自己的大小比划「烂鱼头」的大小。

  有一次,「烂鱼头」与他洗澡,钱盛肿才见识了「烂鱼头」那话儿的厉害,
当时钱盛肿恨不得水里有一个水晶宫,可以让自己躲下去,「烂鱼头」那家伙太
雄壮了,真是大长国威啊。

  钱盛肿拍A片找男优,几乎很少有满意的,最后,他想到了「烂鱼头」。

  「烂鱼头」过去看A片的最大口头禅,就是「啥时候,咱也演一回呢,我倒
贴他奶奶三瓶油,我也乐得干啊」,有了这句话,钱盛肿就把「烂鱼头」请来了。

  听说有这等好事,「烂鱼头」只差喊钱盛肿为爷了。

  「烂鱼头」践守承诺,从来不要报酬,想想也是啊,自己图享受,还要索酬,
这太不厚道了吧。

  「烂鱼头」拍片很下作,那些其他男优们表演起来缺乏投入的舔、吮、吸等
动作,「烂鱼头」演起来是全身心投入,那些啃过来、嚼过来去的样子,只差把
女优吃下去。

  他的舌头像小狗的舌头,肆无忌惮地往女优的最敏感的地方钻,在他的急火
攻心的攻击下,女优没有一个不欲仙欲死。

  在他的袭击下,女优在镜头前的表演发挥得淋漓尽致,最后统计下来,由「
烂鱼头」出演的A片,销售行情最好。所以,钱盛肿尽管在心里也看不起「烂鱼
头」的那种粗俗、下作的行为,但是他演的片子畅销啊。市场需要就是我们的需
要,客户是上帝,上帝需要看倾情投入,就应该向这方面倾斜。

  钱盛肿注重的是利润,不会注重女优的感受。女优对「烂鱼头」都有些怕,
怕他的臭味,在心理上对他很拒绝,但更怕的是「烂鱼头」无孔不入地对人兴奋
的挑拨。明明从心理上是拒绝的,但是,你就是无法抗拒他对你生理上的拨弄。

  在「烂鱼头」的如狼似虎的全面出击下,每一个女优都是筋疲力尽,不堪一
击。

  这就是莎比听说男优是「烂鱼头」的时候感到特别心慌也特别地心寒的原因。

             9-518:55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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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比在心里骂道,钱盛肿你这个狗日的,你从来没有把我当人看待,前天还
在床上玩我,今天又把我送给「烂鱼头」糟践,以后你甭想碰我,被「烂鱼头」

  沾染上,我估计一个星期脱不了那臭味,你要是碰我,就是与「烂鱼头」轧
屁股。

  想到这里,莎比的心情好了一点,想想也不过是半个小时的辰光,一咬牙也
就过去了,人嘛,总有那么一个难熬的时光,对于女人来说,只要看开了这个难
熬的时段,也就没啥了。

  「‘烂鱼头’来了没有?」莎比问到小兔。

  「来了,在隔壁呢。」

  这次拍摄地点,定在总统套房的隔壁,估计这里原来是供保镖住宿用的,地
方很大,摆设场景、调度空间要从容一点。

  小兔说,先来换衣服吧。

  莎比说,我这身衣服不行吗?

  「还是换了剧组提供的衣服吧,何必把自己的衣服作践呢。」小兔说。

  想想也是,自己的衣服自己留着穿,反正剧组里提供了各式各样的风情万种
的从内到外的各式衣装,往往是一次性的,用完即丢。

  小兔把门关好,从油桶一样的旅行包里,倒出一堆衣服,乱七八糟地堆出床
上,看起来五花八门,色彩缤纷。性感的衣服,主要是从颜色下手,因为人的眼
睛,对色彩的敏感比较强,色彩是造成暧昧的一个重要元素。

  小兔拿起剧本,按照上面的要求,选择女优所穿的衣服。

  莎比脱掉只穿着蕾丝内裤和上面的罩杯的时候,小兔说,你先去冲一下吧。

  莎比一边进到浴室,一边说,「就是我不洗,也比‘烂鱼头’干净。你有没
有告诉他,叫他把自己打荡干净了,特别是他那臭嘴,叫他多刷几遍。」

  「‘烂鱼头’来得倒是挺早的,我早就叮嘱他了,他一来就又是洗又是刷的,
我还特地叫他口里含着薄荷糖,冲一冲。」

  「臭骨头,冲死了也没用。」莎比呢咕了一句,走近浴室。

  浴室好大,一排三个,莎比放大水流,把自己进入到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热水
中,任其全身心地包围自己,让那些纯净的无辜的热水,亲密接触着她的身体的
每一个部位。

  热水使人产生眩晕,产生麻木,身体又开始远离了自己,莎比仿佛觉得自己
又高高在上地看着自己的这副身躯,她不爱她的身体,正是因为不爱,她觉得把
自己的身体抛弃出来,才是理所当然的。

  她并没有仔细地冲洗自己,她觉得这个身体上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值得一洗的
了。

  出来后,小兔把衣服拿给她,罩杯很小,很吻合她的乳房,就像一只暖和和
的小手,爱怜地抓住她的两团小兽般安详而文静的乳房。女人的衣着的最终目的
地,就是衬托着女人肉体的娇贵与华丽。莎比看着罩杯那么吻合自己的小巧的乳
房,不由又从高空般地欣赏着自己的出类拔萃的肉体。她在想,也许结束后,可
以把这个罩杯留给自己,她想向小兔说一声,但是,突然之间又没有心情了,便
没有吱声,只是让自我欣赏的目光又逗留在自己的身上一会。

  浴袍缓缓地滑下,小兔把一件粉红底、带黑点的丁字裤递给莎比。丁字内裤
是拍摄中最常见的服饰,这是女人的最后的遮羞,它最大限度地突出女人的丰腴
与曲线。它像在藏掖着什么,又在鼓励着什么,它欲盖弥彰地突出了它想掩盖的
部分。它的绝妙与神奇的地方就在这个地方。

  穿上丁字裤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主要是以带子构成组件之间的联系,因
为很多情况下,带状的布料交错在一起,像一堆乱麻一样,必须把它们按部就班
地展开,才能放进两腿。

  莎比把丁字裤的前摆先理顺,那里是最大的一块布料,可以以此为大本营,
找到其它的联接关系。

  莎比从两个带子中找到两个置放大腿的空间,把自己的腿穿了进去,摇摇晃
晃地站立不稳,小兔赶忙上前扶住她。莎比一手支住小兔的肩膀,一边把另一个
腿套进裤洞里,然后把内衣拉上身。

  其实穿这个丁字裤比不穿衣服更难受,它的最大目的,就是牺牲女人的舒服
感,讨得男人眼球上的欢心。

  穿上身后,莎比试了试,小兔跑到她身后,把后边的带子理顺。前面遮掩着
莎比毛茸茸的部分,紧紧地扣合着,边缘深深地陷在丰腴的大腿根处,后面的那
一根窄带,像沙纸一样,压在屁眼上,很不舒服。莎比本来就很丰腴,穿上丁字
裤,很能突出她的丰满的臀部。两瓣屁股,被后面的带状分开两半,但又迫不及
待地企图贴靠在一起,屁股的表情一览无遗,且被这丁字裤,作出最别开生面的
强调。

  女人容易欣赏女人,小兔在后面看着无可挑剔的莎比的身材,以及被丁字裤
凸现出的女人的全部的性感,由衷地叹了一句:「莎比,你真的好美噢。」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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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兔给莎比找的是一件S。DEER白色衬衫,小荷叶立领拉链开襟,那乳
白色的布料,散发着看似透明但却浑然一体的连绵亮白色,令莎比全身处于一种
冰清玉清的光圈之中。这样的颜色甚合莎比的意,今天早上出来的时候,她也挑
了一件白色热裤,女人在心里总是暗中想把自己衬托得干净纯白一点,无论是那
沁人心脾的香水还是服饰中的那种永恒的白色流行调,都寄予着女人对于内心深
处所渴慕的对干净、对纯洁、对高雅的向往。

  只是女人为了那一份对自己的近似于自恋式的倾情,往往必须踩着黑色的淤
泥才能到达,所以女人往往成为一种奇怪的类别,她们对美有着一种近乎偏执的
疯狂的追求,那种玩味美丽、装饰自己、消耗时间的耐心劲足以让男人叹为观止,
而另一方面,她们又那么容易玷污她们心中的那一种高洁的梦想,而卷入对自己
的最简单、最廉价的出卖中。

  小兔接着又为莎比找了一件裙子,这是一件英格兰式小格子裙,红底黑边框,
裙边齐着膝盖,使莎比并不修长的双腿有了一种亭亭玉立的感觉。当这套衣服全
新地装饰了莎比的时候,莎比顿时被一种不容侵犯的高傲的色泽所笼罩,当她在
镜子面前观望自己的时候,那里面反映出的一个镜像中的女人几乎高洁得近似于
非尘间所拥有与享有的仙女了。

  小兔然后用吹风机把莎比的稍微有些湿了头发吹干净,又用梳子把莎比的额
前的头发梳成了一个浅浅的刘海,然后又依次为莎比描了眉,夹了睫毛,涂了眼
影,上了腮红,抹了唇膏。小兔毕竟是专业出身,今天莎比出来只是作了一些淡
妆处理,经过小兔之手的这么一加工,一个光彩照人、娇媚性感的莎比便脱胎换
骨地出现在镜子前。

  世界上曾经有过这么一个美丽的女人吗?莎比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几乎不相
信自己的眼睛,那是女人的一种梦幻,但梦幻就在眼前,而这个梦幻还是附着在
自己的身上的,这是真的吗?一双微微眯起、时而又睁得像春夜天空般深邃的眼
睛,闪烁着蜃气荡漾的波光,含着那么一池丰沛的水雾,随时可以凝成水滴,从
眼睛中流淌出来。小巧的鼻子,莎比从来没有发现竟然是这种玲珑剔透,娇小而
可爱,她不相信这双直削的、柔韧的鼻子真的属于自己,于是她有意地皱了皱了
鼻尖,敷着粉的小鼻尖上皱起了细细的小皱纹,可爱极了,正像一个太光滑的女
人会失去女人的浓味一样,一个皱起的小鼻子上浮起的几道小纹路,才是女人最
真实也最性感的底色。唇膏发出像红樱桃一样的闪闪发光的红晕,把莎比的唇紧
紧地包裹在那一片像石榴一样结实、像葡萄皮一样薄透的色泽中。莎比的宽宽的
两腮,十分利于腮红的点缀,把两片平淡的两腮,修饰得像一片铺满积雪的原野
一样娇嫩无比,那上面又映射出一团弥散开了的晕红,就像红灯笼悬挂在雪地上
映出的那一抹温暖的炫丽。

  这样的女人,只能供奉在橱窗中,锁定在首饰匣中,珍藏在密封的容器中,
任何自然的风雨,都是对她多余的侵蚀,任何人世的纷扰,都是对她额外的轻蔑,
甚至使人觉得男人的任何的存在,都是对她的光泽的泯灭。

  女人的最佳存在是一种天使。天使是没有情欲的,这真是人类的一种矛盾。

  人是一种情欲的产物,但异化的最终结果是,人往往在精神上鄙视情欲,愿
意寻找一块情欲不曾加盟的净土,承载着自己的对于纯粹精神的暇想。

  在小兔手下产生的这个女人,这个叫莎比的女人,达到了人类美丽的至高的
巅峰与最圣洁的终结。人类的灵与肉永远不相谐和的冲突,在此刻再次重演。

             9-1012:34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56

                32

  随着敲门声,小兔去开了门。德高望重的赵土根导演走了进来,他显然是从
隔壁过来的,望着浓妆在身的莎比,他的眼前一亮,朗声说道:「好漂亮啊,莎
比今天真是好漂亮。」

  「赵导演,你来啦。」莎比露出一丝文静的微笑,这身装扮,想不当淑女也
不成。人靠衣裳马靠鞍,把一副千里马的鞍子,放在一头足不出户的驴子身上,
至少也会使驴子生出傲视天下的雄心。

  「漂亮得好,好得漂亮啊。」赵导连声赞叹,这在他的导演生涯上倒是颇为
少见的。他在心里盘算,莎比看样子不仅仅能演湘西州河上的妓女,还可以演谁
家的少奶奶的。心里这么胡思乱想着,想到自己的电影连个影还没有呢,顿时也
断了胡思乱想的遐想劲。

  「赵导,你真会夸人。」

  「莎比还真是不错的,真是不错的。」赵导喃喃自语,一副少见的表扬人的
口气。

  今天赵导的表现的确有些罕见。咋晚赵导回家去,觉得职业病发作,多拍A
片,难免会受到现场气氛的影响,搞得欲望直线上升,所以,昨天赵导回去缠了
年轻夫人二个多小时,才动员夫人离开正在播放老太婆裹脚布那般的韩剧电视剧
的电视机前。年轻夫人心心念念电视剧上的韩剧帅哥靓女的命运,在床上交流的
时候,明显精力不集中,完全处于三心二意的状态,赵导爬在夫人身上发愤图强,
无奈夫人不配合,那种感觉其实与美国大兵随身携带的充气美人是一样的滋味。

  赵导一边在夫人的身上忙里忙外,一边在心里痛斥韩国电视剧的流毒四溢,
导致中国人夫妻恩爱都受到严重干扰。毕竟一心难以二用,一旦赵导与夫人亲密
接触的时候还在脑海里进行大批判,立马器官出现阳痿反应,心有余力不足,倒
把年轻夫人惹得欲火上身,催逼赵导立刻雄风浩荡,赵导越着急,越萎靡不振,
年轻夫人受不了他的挠痒痒,一颠胯,把赵导从身上抛了下来。

  没办法,赵导无奈,把自己的A片拿出来,对着自己的作品,完成了高潮。

  昨晚折腾的时间毕竟长了,今天赵导到片场后,说话有些重复与颠三倒四,
所以表扬莎比的时候,也有一点累累赘赘,令莎比觉得好是奇怪。

  不过,唯一的好处,就是赵导欲火已泄,不至于被艳妆在身的莎比再次拨动
欲火,而完全是一种中性的客观的眼光来欣赏她,这倒为拍好今天的演出起到了
保障作用。

  「莎比啊,今天的剧本看过没有?」赵导坐到大沙发上,小兔倒了一杯茶,
放到赵导边上的茶几上。

  「我看了一下。其实也没有多少内容啊。」莎比毕恭毕敬地站在赵导面前。

  「你掌握一下今天的拍摄总体要求,也不必苛求剧本上的内容。这个主调知
道了吗?就是表现男优的勇猛,以及女优的那种欢快的情绪,你要表现出你是享
受的,你是快乐的,所以你要表现出你快乐的那种感觉,你的脸上要挂满微笑,
在那种状态下,你的呻吟声也是要快乐的,是幸福的,令人联想的……」赵导的
眼睛自然地下垂着,与其说是他在复述剧本上的要求,倒不如说是他在回忆昨晚
看A片时,所感觉到的女人的最能挑动性欲的地方。

  「赵导,我记住我快乐就行了吧。」

  「行啊,你也是老演员了,对这个难不倒你。在室内拍戏,无非是这么几种
情绪状态。我们毕竟不能全盘西化,完全引进小日本的那一套,他们搞那个SM
游戏,我们不能搞。对日本A片,我们必须批判的接受,我们实行的是拿来主义,
很多中国同胞看到小日本的那种虐待的、粪便的、颜射的,就骂小日本是变态,
我们要吸取教训啊,不能小日本已经被骂了,我们还要重蹈覆辙,继续在小日本
走的A片道路上栽跟头。我们要吃一堑长一智,人家摔了跤了,正好拿来作我们
的镜鉴。反正小日本就有这个传统,一直担负着前车之鉴的角色,连A片也给中
国国产片指明了方向与道路。明白了吧?」

  「赵导,你讲的太好了。」莎比假模作样地点点头,其实在赵导发表演讲的
时候,她正斜眼欣赏镜子里的那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呢,她在对镜子里的那个女人
说,「你是谁啊,你是莎比吗?我看你不像。莎比哪里有你这么漂亮啊,就是伊
能静(电视剧《人间四月天》中出演的女优)也没有你这么可爱啊。」所以,赵
导的一番深明大义的苦口婆心,也只当是对牛弹琴了。

  「记得就好,几个动作程序知道了吧?这个就看与男优的默契了。我对你们
的表演没有特别的限制,你们完全可以自由发挥,要把那种气氛表现出来,这是
A片最需要的。行了吧?」赵导说道。

  「行了。」

  「各即各位,准备开拍。」赵导庄严地下达了拍摄命令。这次他没有食洋不
化地说「开唛拉。」因为他正在心里痛恨韩剧勾走了夫人的魂,所以他发誓坚持
走国产货道路,哪怕是开机术语。

             9-1012:37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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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器的转动声节奏井然地沙沙响起,男优、女优从容不迫地进入战场,进行
荷枪实弹的人类古老的碰撞。

  上面的一段是赵导手里拿着的分镜头剧本的内容。

  这个剧本估计是模仿《十面埋伏》的作者的王斌的风格,过分注重写意,实
拍起来却会给人一种不知所云的感觉,所以赵导发挥主观能动性,以当家作主的
大气魄,开始了影片拍摄。

  毕竟不是宰杀胶片的摄影机,DV的普及与流行,给拍摄带来了异乎寻常的
便捷。

  男优与女优进入现场。在A片拍摄中,男优与女优基本采取一种不见面的方
式,就像西班牙斗牛一样,斗牛士与牛之间在比赛之前也是隔开的,因为分隔才
能避免过多的灵魂的交流,既然A片制作需要的是纯粹的肉体的撞击,任何灵魂
的参与,都是对肉体撞击力度的干涉与削弱。

  所以,男优与女优之间就像参商一样,在生活中不得相见,当A片的拍摄启
动,他们像斗牛一样,从扳开的栅栏里被异口同声地放入到同一个比赛场地——
这个场地,就是那张铺着洁白床单的大床了。

  镜头前,女优莎比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她的灿烂在镜头里辐射着灼人的气息,
她的生动,在房间里营造出的生活气息流中肆意穿透。

  「烂鱼头」不是没有见过莎比,但一直没有和莎比合作拍戏。当此刻仙女与
圣女合二为一的莎比展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顿时觉得眼睛里被一种眩目的光环
所笼罩。

  也许女人的美丽在男人的心中激起的是不一样的情感。在我们所能设想的可
能情况下,女人的那一种超凡脱俗的高洁,会让男人生起几份呵护的柔情和坐拥
的关爱,他会珍爱她的纯洁,甚至可能用自己的生命去维护这样的洁净的存在。

  而在另一种也是更多的情况下,女性的美丽则会让男人产生一种掐一把、摸
一下、抹一手的那种强烈的冲动。男人心境的平和,就是对于女人美丽外表的消
解。女人所勾起男人的兴趣,是她们的非人间的美丽的外表,这激发着男人对于
她们美丽底蕴的不懈追寻。在大街上妖娆行走的女性,总会引起男人的回头率,
那是男人对于女人外表的痴迷,而接着的一步,就是对女人美丽真相的探寻。无
数男人的寻花问柳的动机,与其说是对情欲释放的需要,倒不如说是对女人美丽
背后真实的好奇与探访。

  这种探访在大街上,是以男人多看了女人几眼,而最终消释了女人的神秘感,
从而瓦解了女人的神秘而告终。

  大街上的男人对女人的关注,正典型地象征着男人对女人追索求解的过程。

  男人在本质上,是拒绝一种美好存在的(这也是战争总是从男人破坏开始的,
儿童时期男孩与女孩相比,也是以男孩破坏女孩的童话想像为主,如男孩可能破
坏女孩照应洋娃娃的那种温馨),当女人以所有的丰腴与皎洁展现出她们的仙子
般的存在的时候,显然违背了男人的那种以破坏为已任的内心欲望。他远不能满
足于对女人外表的享受,他要找出女人背后的真实,他要揭开女人最隐秘的存在,
于是,男人的欲望,就像一双贪得无厌的手,伸向女人的最初的华彩的外表。

  从她的吻开始,在她闭上她的眼睑沉醉的那一刻开始,男人以冷漠的目光,
注视着女人在法国吻式的唇舌之交中的那种失神,那种茫然。当女孩沉醉在热吻
中,羞涩地闭上她的眼睛的时候,却是男人贪婪地窥视着一个女人的动情后的失
态,以及心中的暗自得意。于是,一个仙女的最初外壳,在男人的胸有成竹的猎
艳下瓦解崩溃。

  接着男人会把他的猎杀目标,瞄准女人的乳房。那高傲的代表着女人坚挺与
柔软的乳房,是女人的尊严,更是女人的奇迹。尊严是因为乳房代表着女人将来
会成为一个德高望重的母亲,而原始社会存在的母系统治,正是维系在女人对这
一功能的拥有。奇迹是因为女性可以高高地挺起自己的胸脯,表达着与男人最为
不同的骄傲与旗帜。

  对女人乳房的俘虏,是对女人美丽外表下的第一次全面总攻。那是女人的制
高点,当一个男人把女人的乳房玩弄在手里的时候,就已经取得了与女人贴身亲
密的机会,同时意味着女人已经把自己的所有尊严与奇迹,交给了男人。

  男人注定会消灭女人的最后一块美丽而高度敏感的基地。那双欲壑难填的手,
会沿着女人的乳房的柔美的弧度,掠过她的饱满得像新月般的肚脐,深深地滑向
女人已经再也无法建立起一个有效防御线的最后的城池。

  那是女人最后的秘密,是女人最后的娇羞。

  那也是女人的「斯大林格勒」,但女人却没有反扑的机会,也不会给女人带
来转折的可能。

  她的高洁已经不在,在她的隐秘处,丛杂着最为凡俗、最为原始的毛发。

  她的纯真已经被最后的那一点反应所出卖。液体、分泌、皱折,那是一个凡
间的女人,她不是天使,也不是仙女,天使没有内裤,所以就不需要激发诱惑,
仙女不会动情,所以,她不会低能地作出本能的反应。

  一个冰美人般的女孩,一个对男人拒绝的女孩,一个男人甚至无法触摸的女
孩,就这样全部坦现在男人的面前。

  在生物界,当猎人来到狼的巢穴里,往往会遇到一个非常惊诧的现象,就是
狼窝里的狼没有任何反抗的动作,只是目瞪口呆地听任着猎人的宰割。

  同样,一个女人的最后的营地被攻占,意味着所有的女人的秘密,已经从她
们的美丽的容颜退守到最为肉体化的粗鄙中去。

  男人完成了他的全部攻击,也就是完成了对女人的美丽的破坏,一个圣洁的
女孩倒在他的手里,一个神秘的世界瓦解在他的进攻中,于是女人再也没有额外
的神秘性吸引着他,于是一个女人完成了她的从美丽到平庸的进程,而男人则相
应地实现了从奴隶到将军的升级。

  《契柯夫手记》中曾经有一句话,揭开了男人对女人态度的所有的秘密:「
结过婚的男人,就失去了好奇。」

  这种好奇的失去,就是因为女人奉献了她美丽外表下最肉体、最平庸的本质,
而使得男人们看破了女人的红尘的夺目与外在的娇艳背后的一切。

  此刻,在A片拍摄现场,男优「烂鱼头」就像最通常的男人的行为一样,他
要撕开女人的华丽的羽毛,露出她们最为本质的生物特征,把她们的高洁毁灭在
对肉体的摩挲与捉摸中。

  这是所有A片所需要达到的效果。「烂鱼头」从某种意义上讲,具备了一个
A片男优的最佳的状态,女人的美丽,绝不会使他涌上爱怜的亲抚,只会使他以
更蛮野的方式,使女人从圣洁的天堂跌入欲海中的地狱。

  面对着这样的一个绝好的机会,「烂鱼头」摩拳擦掌,性趣盎然地投入到对
于他来说天人合一的A片演艺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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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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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比像所有的女优一样,一投入拍摄,便显示出良好的职业操守,呈现出对
男优的极度配合。这时的她,似乎已经不是生活中的那个有着爱与憎的莎比,而
仅仅是一个镜头前需要的角色。这是所有演员的素质,一对生活中老死不相往来
的生死活对头,在影片中可能演一对情深意长的情侣或者肝胆相照的哥们,在镜
头前可以达到如胶似漆的亲密无间,一旦停机令发出,他们可以迅速地从剧中抽
离,继续恢复到实际上的乌眼鸡般的仇视。

  莎比就在这样,一旦拍摄开始,她便把自己的女优角色演好。

  「烂鱼头」伸出胳膊,托住像杨柳枝一样摇摇欲坠的莎比,一双如橼巨手,
轻柔地抚慰着莎比白色衬衫的隆起部位,莎比投入地沉醉在梦一般的境界上,头
颅变得硕大而沉重,轻轻地搭着「烂鱼头」的身上,就像一只飞累了的小鸟,孤
苦伶仃地依靠着一棵刚劲的巨松。

  赵导注视着这个开篇,不由暗暗地叫好,太棒了,莎比今天发挥得太好了。

  「烂鱼头」把自己的脸贴向莎比的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脸盘,吻着莎比的耳
垂,然后吻向她的那像积雪一样轻柔,像红灯笼一样灿烂的脸庞,莎比发出微微
的呻吟声,「烂鱼头」沿着莎比的光滑凝脂的腮帮,滑向莎比的那娇嫩的闪着樱
桃般寂寞红光的嘴唇。

  莎比的嘴轻微地张开,仿佛要让渐渐变热的喘息寻找更大的出口。她的唇干
净而甜蜜,细细的唇路,在唇膏的映射下,纹理分明,仿佛上面凝聚着女人最灼
热的敏感。莎比配合得很好,微张的嘴唇间,探出了她的鲜红的小巧的舌头。

  「烂鱼头」的嘴吻到她的嘴边,贴靠着她的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唇边,接触着
她的细密的唇上的最纤弱的皱褶,然后便像大鲨鱼一样,吞噬了莎比的弱不惊风
的嘴唇。莎比全身像被电击似的,发出一阵身不由已的震颤(当然这是表演技巧
可以做到的),「烂鱼头」把自己的像毒蝎一样野蛮的舌头,推进到莎比的嘴里。

  莎比伸出小巧的艳红的舌头,迎接着「烂鱼头」的到访,她胆战兢兢地像一
条刺激鲨鱼的小鱼,躲避着又试探地触摸着「烂鱼头」舌头的侵吞。「烂鱼头」
的嘴张开,像一个陷阱,当莎比的小巧的舌头再次试探着挑逗他的到来时,他猛
地抽了一口气,吸进了莎比的那暖融融的小舌头,就像一个大鲨鱼终于完美地捕
捉了猎物。一阵甜津津的液体融进了「烂鱼头」的嘴里,「烂鱼头」只觉得莎比
的嘴里,弥漫着荷藕般的清香,这种清香,从她的身体深处飘来,从她的嘴里的
每一个涌流的液体中渗出,像一杯刚刚启封的佳酿,浑厚地散发出积久的浓韵。

  莎比没有从「烂鱼头」的嘴里吻到恶心的异味,只是觉得里面充溢着薄荷的
干燥的刺激的气息,这已经让她很满意了,今天的「烂鱼头」,的确进行了充分
的打扫卫生,至少达到了一种中性的气味,一个女人应该满足了。于是,她觉得
自己像一个收紧的花朵,慢慢地开始绽放。

  「烂鱼头」一边吸吮着莎比的舌头,一边抚摸着莎比的乳房,莎比的白色衬
衣的钮扣被解开,「烂鱼头」的手,伸入到罩杯之中,像一个全副武装到牙齿的
大兵团,把莎比的乳房包裹得铁桶也似。

  本来完整的罩杯被推出了乳房的原有位置,「烂鱼头」手,代替了罩杯对莎
比的拥有,轻柔地抓住莎比小巧的乳房,就像抓住一块没有形状的面团。

  「烂鱼头」放开托住莎比腰的手,把莎比放倒在枕头上,然后抓住莎比的肩
膀,把莎比拉了半坐着,解开她白衬衫的全部钮扣,剥下衬衣,从两袖中抽出来,
里面的罩杯早已无法遮体,东倒西歪地被排挤在莎比乳房的边缘。

             9-1012:39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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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比像所有的女优一样,一投入拍摄,便显示出良好的职业操守,呈现出对
男优的极度配合。这时的她,似乎已经不是生活中的那个有着爱与憎的莎比,而
仅仅是一个镜头前需要的角色。这是所有演员的素质,一对生活中老死不相往来
的生死活对头,在影片中可能演一对情深意长的情侣或者肝胆相照的哥们,在镜
头前可以达到如胶似漆的亲密无间,一旦停机令发出,他们可以迅速地从剧中抽
离,继续恢复到实际上的乌眼鸡般的仇视。

  莎比就在这样,一旦拍摄开始,她便把自己的女优角色演好。

  「烂鱼头」伸出胳膊,托住像杨柳枝一样摇摇欲坠的莎比,一双如橼巨手,
轻柔地抚慰着莎比白色衬衫的隆起部位,莎比投入地沉醉在梦一般的境界上,头
颅变得硕大而沉重,轻轻地搭着「烂鱼头」的身上,就像一只飞累了的小鸟,孤
苦伶仃地依靠着一棵刚劲的巨松。

  赵导注视着这个开篇,不由暗暗地叫好,太棒了,莎比今天发挥得太好了。

  「烂鱼头」把自己的脸贴向莎比的处于半梦半醒之间的脸盘,吻着莎比的耳
垂,然后吻向她的那像积雪一样轻柔,像红灯笼一样灿烂的脸庞,莎比发出微微
的呻吟声,「烂鱼头」沿着莎比的光滑凝脂的腮帮,滑向莎比的那娇嫩的闪着樱
桃般寂寞红光的嘴唇。

  莎比的嘴轻微地张开,仿佛要让渐渐变热的喘息寻找更大的出口。她的唇干
净而甜蜜,细细的唇路,在唇膏的映射下,纹理分明,仿佛上面凝聚着女人最灼
热的敏感。莎比配合得很好,微张的嘴唇间,探出了她的鲜红的小巧的舌头。

  「烂鱼头」的嘴吻到她的嘴边,贴靠着她的散发着淡淡香气的唇边,接触着
她的细密的唇上的最纤弱的皱褶,然后便像大鲨鱼一样,吞噬了莎比的弱不惊风
的嘴唇。莎比全身像被电击似的,发出一阵身不由已的震颤(当然这是表演技巧
可以做到的),「烂鱼头」把自己的像毒蝎一样野蛮的舌头,推进到莎比的嘴里。

  莎比伸出小巧的艳红的舌头,迎接着「烂鱼头」的到访,她胆战兢兢地像一
条刺激鲨鱼的小鱼,躲避着又试探地触摸着「烂鱼头」舌头的侵吞。「烂鱼头」
的嘴张开,像一个陷阱,当莎比的小巧的舌头再次试探着挑逗他的到来时,他猛
地抽了一口气,吸进了莎比的那暖融融的小舌头,就像一个大鲨鱼终于完美地捕
捉了猎物。一阵甜津津的液体融进了「烂鱼头」的嘴里,「烂鱼头」只觉得莎比
的嘴里,弥漫着荷藕般的清香,这种清香,从她的身体深处飘来,从她的嘴里的
每一个涌流的液体中渗出,像一杯刚刚启封的佳酿,浑厚地散发出积久的浓韵。

  莎比没有从「烂鱼头」的嘴里吻到恶心的异味,只是觉得里面充溢着薄荷的
干燥的刺激的气息,这已经让她很满意了,今天的「烂鱼头」,的确进行了充分
的打扫卫生,至少达到了一种中性的气味,一个女人应该满足了。于是,她觉得
自己像一个收紧的花朵,慢慢地开始绽放。

  「烂鱼头」一边吸吮着莎比的舌头,一边抚摸着莎比的乳房,莎比的白色衬
衣的钮扣被解开,「烂鱼头」的手,伸入到罩杯之中,像一个全副武装到牙齿的
大兵团,把莎比的乳房包裹得铁桶也似。

  本来完整的罩杯被推出了乳房的原有位置,「烂鱼头」手,代替了罩杯对莎
比的拥有,轻柔地抓住莎比小巧的乳房,就像抓住一块没有形状的面团。

  「烂鱼头」放开托住莎比腰的手,把莎比放倒在枕头上,然后抓住莎比的肩
膀,把莎比拉了半坐着,解开她白衬衫的全部钮扣,剥下衬衣,从两袖中抽出来,
里面的罩杯早已无法遮体,东倒西歪地被排挤在莎比乳房的边缘。

             9-1012:39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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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烂鱼头」脱下莎比的罩杯,然后用伟人般的手掌,高人一等地掌握着莎比
的乳房,这方面,他很有经验,先全面刺激着女性的整个乳房,然后把焦点对准
乳头。那是女人绵软的领地,它饱满,突出,甚至你可以说是粗俗,其实它的存
在的目的,只因为女人日后要成为母亲。每一个生命都从它那儿得到了第一口的
施惠,它是给孩子的一个最初也是唯一的救赎。它的地位应该是至高无上的,不
容侵犯的,但它注定会在成为孩子的饭碗之前,沦落为女性的一种诱惑,更成为
男人亵玩与点击的一个界面。

  鲜红的乳头,本来融汇在碗状的容体中,它不尖硬,只是保持着日后需要的
强度与大气。当外来的刺激捻动着它们,它便会委屈地像孩子一样扬起不屈服的
头颅,变得突出,仿佛要跳离乳房的圈地。

  「烂鱼头」像一个赌徒捻动着麻将一样,熟稔地捻着莎比的憔悴而沉睡的乳
头,它不能不苏醒,它变得富有力度,然后,「烂鱼头」把硬梆梆的乳头按向松
软的乳房深处,一直压制到温溢上来的柔软中。

  然后,「烂鱼头」像所有的男人一样,把手伸向了她丁字裤的前沿,穿过弹
性的阻挡,直截了当地伸入到她的最隐秘的地方。

  莎比像一枝从枝头上零落的玉兰花,不胜骄横的春风的侵袭,晕倒似地倒伏
在「烂鱼头」的赤裸的胸脯上,莎比把一个女人不胜风情、彷徨无主的娇弱展现
淋漓尽致。

  按照剧本程序,「烂鱼头」让莎比反过身来,露出她的被丁字裤修饰的臀部
来。

  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人的屁股永远比脸重要。

  一种是官们,常言道,屁股指挥脑袋,充分证明对于官来说,屁股永远是头
脑的上司。

  另一种就是各种类型的女优们,从模特儿、演员、运动员,屁股对于女优们
的重要性,一如她们的脸面。

  脱下一个没有经过培训与锻炼的女人的屁股,你会很失望地发现,她们远远
达不到一个优的那种干净而光滑的屁股的水准。

  你会发现,那上面布满着密密麻麻的赘疣,并且因为常年被困守在椅子与凳
子上,遭受到经年的压迫,屁股上那两瓣最尖端的地方,总是大杀风景地套印着
深色的瘢痕。

  所以,保养出一个富有弹性、像奶油冰淇淋洁白、松软得像面包的屁股是需
要付出时间与精力的。

  你不能是整天呆坐在办公室里的蓝领或白领职员,整天让屁股与椅子摩擦生
情,即使一块最漂亮的屁股,也要千孔百疮。

  你必须保持活动的态势,放任屁股以自由,给屁股更大的休养生息的机会,
才能打造出一个充满自由感与色泽感的美丽屁股。

  在这个世界上,对屁股缺乏欣赏的人是很少的,如果有这样的人,他至少称
不上为艺术家。在世界著名情色导演丁度拍摄的《少妇的诱惑》中,我们看到一
个女人屁股与脸面相互配合所达到的惊为天人的美丽共振。

  莎比被丁字裤衬托出的屁股,无疑是一个光滑的、松软的、圣洁的屁股。

  这是一种修饰的结果,来自于莎比对职业道德的孜孜追求。

  要包装出一个美丽的屁股,必须投入细心的呵护,其精心专业的程度,不亚
于美容化妆。

  莎比对屁股的保养方法,这里顺便交代一二,也算是莎比授权本人给各位提
供的一点服务回馈吧,毕竟感谢各位网友阅读本贴的辛苦啊。

  莎比运用的办法是,在沐浴时,先用洗面奶洗干净身体,呵呵,要像爱护脸
面一样爱护屁股就是这个道理,然后打上「娇韵诗」身体磨砂膏摩擦,「深层清
洁及活化肌肤,去除污垢及老化角质,具刺激及愈合作用,更可改善粗糙表皮,
促进新陈代谢,令肌肤柔软光滑,所有肌肤问题得到全面改善,更有独特保湿因
子,让你的肌肤随时保持水润亮泽。」(以上广告由「娇韵诗」身体磨砂膏产品
特约提供)。

  清理干净后,再敷上美白面膜,最后涂上美白保湿露,这一程序完全遵循着
面部美容必走的道路,除此之外,没有捷径。

  因此,当莎比露出绰约的屁股的时候,可想而知那是一道何等的风情与风景。

             9-1012:39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1


                36

  皱褶是女人的秘密,是女人的隐私,是女人的兴奋点。

  因为是秘密,所以必然遮挡。

  因为是隐私,所以必然是神秘。

  因为是兴奋点,所以是刺激的目标。

  皱褶也是女人的敌人,皮肤上对外的光滑的容颜,如果发现皱褶,那是女人
的最大的忌讳。

  不管是秘密还是敌人,女人总是把皱褶藏得很深很深。

  女人的唇,是女人最明白、最公开的皱褶。那是最鲜明的诱惑。

  乳晕上那细密的皱褶,那是女人的羞涩与温馨。

  而女人最隐秘部分的皱褶,只是女人兴奋的浓缩,是女人最尊严的禁区。

  隐秘的升级,与皱褶的程度成等比。

  女人的最后秘密,如果可以用「三点式」来代表的话,那么,这三点里的最
终内涵,与其说是器官,倒不如说是皱褶。

  因为皱褶,无形中延长了敏感神经的长度,所以皱褶里神经丰富,成为兴奋
的焦点。

  把女人比喻成一朵花,其实本质上,是因为女人与花一样,是一种折叠起来
的生命。

  每一朵花的娇嫩的花瓣上,都是一层层叠起来的色彩与鲜艳;而在一个孤立
的花瓣上,如果我们仔细地观看,那并不是平板如砥的页面,那是皱褶的连绵。

  丁字裤里展现的女人的秘密,正是那代表着女人最敏感特征的皱褶。

  摄影机镜头前,丁字裤窄窄的带子,沿着莎比股沟的峡谷,穿行向下,就像
长江,一线穿越三峡,然后突然间变得宽阔起来,在她的小腹部那儿,出现了三
角形的浩渺的水域,遮住了她的黑色的森林。

  丁字裤像一个忠诚的眼罩,戴在莎比的腹部。

  某种程度上,女人的最后的皱褶,就像一个孤独的眼,它是独眼龙,站立着,
傲视着世界。在佛像的图画中,我们看见过手掌中那鱼尾一样的独立苍穹的眼睛,
它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女人最后神秘的象征与影射。

  「烂鱼头」熟练地弹起那无法遮掩起皱褶的丁字裤的细细的绳索,就像拨弄
修长嘹亮的琴弦。本来直线所占领的面积,几乎可以为零,那么,挪移那窄细的
绳索,就是把女人的最后的皱褶袒露。

  最初呈现的是像黑奴吁天一样的屁眼。也许没有一个人能注视过自己的屁眼,
但当别人的屁眼呈现在你的面前的时候,你才明白,它不仅帮助你解决溲急的头
等大事,它还在美学的天地里应该享有自己的那一份无可替代的地位。

  你歧视屁眼,因为你总是把你的垃圾最后通过它抛离你的身体,然后你像躲
避瘟神一样,匆匆收起你的屁眼,逃离在几秒钟前还属于你的身体、占有的体重、
融入你的构成的垃圾。屁眼因为最后承担了告别的责任,残留着并不美好的气味,
而受到你的严重的傲慢与偏见。屁眼让你轻松愉快,但是你却觉得它同流合污。

  你从不会让你的屁眼去接触你身体的其它器官,屁眼没有手一样的特权,当
然屁眼的孤立的地位,也促成了它的孤家寡人的习性,但这不是你从不关心屁眼
的理由。你的眼睛根本没有正视过屁眼,你一辈子都无法直视你屁眼的模样,我
承认,这是地理位置决定了屁眼的百年孤独,但是,你的手呢?你除了用卫生纸
隔着很厚的虚伪、触摸过屁眼外,从来没有尝试过对屁眼的亲密接触。当然,也
可能有意外发生,当卫生纸由于质量问题,无法承受屁眼与你的纸的磨擦的时候,
你的手指可能无意中会亲热地陷入到屁眼中的温暖的笑容上,但是,你下一步是
什么态度?你会像美国总统被扔了臭鸡蛋似的,赶紧提溜着一双你的恨不得壮士
断腕的双手,去寻找一块香皂,寻找一个开放的水笼头,一遍遍地冲洗刷新,其
目的无非是洗掉屁眼的发言残迹。我相信,在你这样忙碌的时候,屁眼一定会因
为你对它的极度的讨厌而流下伤心的眼泪,只是眼泪往屁眼里流而已……

  但是,当一个女优的屁眼呈现在你的面前的时候,你应该怎么做呢?

  检讨吧,检讨你过去对屁眼的狂热的歧视与不公,忏悔吧,你猛然醒悟,屁
眼竟然美得不同凡响。

  屁眼的本质,也是皱褶。它是一个圆形的皱褶,从中心,像喷泉一样,呈皱
褶状向四周喷射,它又像花朵,从花心中向外以皱褶的方式到达花瓣,达到花的
外沿。

  它干净,爽朗,像一个沐浴过的婴儿,也像一个即将开口的官员的嘴。它是
一个窗口,却关闭着窗子。你会觉得它们一直关闭着,一直这么清爽地对外。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1

                37

  在男优的眼中,女人的屁眼是一道美丽的风景,所以,对屁眼最热爱的,倒
要算是男优们了。

  「烂鱼头」用他的热火朝天的嘴唇,扑向莎比的丰腴的屁股,觊觎着躲藏在
中心的屁眼。

  他扒开像弹簧一样自动合并的两瓣屁股,吻着那深邃无边、广阔无垠的屁股
(这时,这个屁股占领了摄影师的全部取景框),洁白的一直与阳光抓迷藏的女
人的屁股,微微地泛着波浪一般的涟漪,把细微的圈圈纹路向四周传播开去。

  「烂鱼头」的舌头像一个嗅到目标的猎狗,脚不沾地直奔它的猎物,掠过那
光滑皎洁如月光的肌肤,扑向那无法被丁字裤藏身的闪耀着咖啡色色泽的皱褶。

  莎比的身体像安上了滑轮似的,往前一探,一股温热的流体击打着她的安详
本份的皱褶。「烂鱼头」在莎比的屁眼上,打扫着战场,左三圈右三圈,就像琢
木鸟在津津乐道地从事着自己的使命。

  「烂鱼头」的优点就在这里,他从来没有肮脏的概念,他可以在女人的任何
地方,用他的舌头出击与点击。当然,也不是说他有艺术的欣赏的眼光,更不能
说他是像贾宝玉哥哥那样天生地认为女人是水做的骨肉,从而认为舔屁眼是小狗
喝水。不是,「烂鱼头」没有那么多丰硕的艺术细胞,只有一份贪婪与醺然,当
这种酒意涌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把任何美与丑、香与臭扔到了一边。

  莎比的两腿张得更开了,丁字裤的前沿已经无法遮挡住她的隐秘,在「烂鱼
头」的持续舔袭下,她已经把最后的皱褶和盘托出。

  「烂鱼头」趁势拉下了她的丁字裤,本来就是团虚无飘渺的绳索,便在外力
的作用下,翻滚着沿着莎比的腿,被孑孓翻滚一般地剥落。

  女人的最后的皱褶被袒现出来。

  摄影师激情洋溢地让镜头跟进去,就像男人在此刻的目光。摄影师吴大志充
分理解男性观众的探索精神,忠实地记录着女人的最后的神秘。

  女人最后的皱褶,是什么?

  那是女人的小棉袄,被她每天叠放好,整整齐齐,藏在最宝贵、最安全、最
催眠的箱底。

  那是女人的珠宝匣。一层层地关闭着,上了一道道的锁,保护着里面的宁静
与安然。

  那是女人的花骨朵,收拢起套叠在一起的花瓣,保护着最核心的娇蕊。

  那里没有阳光,但却干净而温暖。

  那里没有清洁鱼,但却维持着干净与清洁。

  那里是一个自成体系的循环,是一个独立的生态系统。

  它会开放,是因为爱情的启蒙与加盟。

  它会微笑,是因为主人的灵魂对它的恩准。

  它会兴奋,是因为甜蜜的渴望灌进了主人的心胸。

  女人,是一种用心去感受的动物(当然男人更是一种动物了)。

  因为心,因为情,女人会张开她的最后的皱褶,绽放她的最神秘的美丽,给
她取舍的那一个无憾的他。

  在心爱的人的抚慰下,她会容忍他的一切。她会让他的视线,穿透那亘古的
荒原,在那新垦地一般的土地上,犁开千年尘封的冻土,让春天般的欢声笑语回
荡在由板结而松动的苑囿里。

  她会交出她的小棉袄,会打开她的百宝箱,会秀出她的花骨朵,给她的心默
许同意而放进来的那一个他。

  然而,女优不是。

  莎比也不是。因为莎比是女优。

  莎比已经把自己的身体交出来,交出了她的小棉袄,她的百宝箱,她的花骨
朵,因为金钱,她作了等价交换。

  她把心留给自己,而把她的身体交给了男优,交给了镜头。

  于是,她的一切,便不再属于她,而是属于镜头,属于A片。

             9-1012:43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1

                38

  拍片继续进行。当女人不再是女人而是女优,那么,一切的一切便是无数A
片的重演。

  「烂鱼头」像翻烙饼似的,把莎比翻了一个个,然后瞄准女人的核心的皱褶,
把女人的两腿舒展开,莎比的两条腿,就像被抽了筋似的,高高地吊起来。

  从某种程度上讲,这是动物后插花性交体位的一种镜像对称形式,不过一个
是朝下,一个是朝上。

  它应该相当于动物类中雌性品种的翘起尾巴、亮出关键器官的那种方式吧。

  我所崇拜的苏俄作家肖洛霍夫同学曾经借小说《静静的顿河》中的人物说过,
「母狗不翘起尾巴,公狗是不会上去的。」

  翘起尾巴是亮出动物的关键器官,同样,女人弹起双腿,与母狗的那种对公
狗的迎合是一样的。

  人在最终的时刻,总是呈现出对动物的返祖,或者说是对动物生存的祭典。

  人的胚胎与动物的胚胎呈现出现惊人的相似,同样人的交合方式,则不过是
动物交合的另一种翻版。

  举起沉重的双腿,就像跳水运动员搂住双腿折叠起身体一样,女人以这样千
篇一律的位置,打开最后的秘密,正如同母狗一样,恩赐以公狗以进入的机会。

  只是人类总是更多地赋予动物性的本能需要以更多的想像、玩味与暧昧。

  「烂鱼头」伸出热乎乎的嘴巴,像一头饥肠辘辘的公猪,拱向女人的最隐秘
的地方。莎比像一张此时无声胜有声的琵琶,突然无师自通地发出喑哑的鸣音。

  「烂鱼头」拨动了女人最嘹亮的那一根弦,一支尖锐的强音,穿击着女人的
全部,共振着快感的鼓面。

  「烂鱼头」知道女人在什么地方都易挑动她们对快感的感应。他在女人的皱
褶中,弹出女人的光滑,使它跳跃,使它歌唱,使它飞驰,莎比无力抗拒地发出
呓语般的呢喃,缓缓地觉得身体被一个无形的力量不由自主地取走,飘飘然地带
上了无从依托的天空。

  她的灵魂沉重地低垂在地表,但她的肉体却在飞扬,像空中的一朵灿烂轻灵
的云彩,更像那些驾驭着白絮似的浮云翩翩起舞的仙子。

  她在飞舞中舒张着自己,绽放着自己,她无法控制住快感在身体里的每一个
可以游走的空间里流淌,她无法不让每一个开口朝外的腺体按照自然的规律,奔
涌着寻找窒息它们的出路的激流,女人,在此刻显得如此的无能,莎比的灵魂冰
冷,但肉体炽热,冰冷的灵魂,看着滚烫的肉体飞腾,感受着肉体永无止境的超
越。

  「烂鱼头」嘴像梳子一样地掠过莎比皱褶里的每一个沟回。他不满足,因为
女人那里被洗得异常的干净,就像被漂白过的手,光滑而稀溏。「烂鱼头」喜欢
舔食真正带有女人体香的原汁原味,喜欢那带着滞涩的女人沟回里的真实,但是,
一切都被淋浴时的乳液洗净,「烂鱼头」的舌头未能找到女人的一点真实的信息,
就像喝酒而又未达到足够的度数那般寡淡无味。于是,他的舌头探向女人的最深
沉的洞穴,那里,珍藏着女人的酿造的最甘醇的酒香,这些千年老窖似的液汁,
被他的嘴,生硬地从地窖里开采出来,缓缓地向外传递着那浓烈的醇汁,「烂鱼
头」那一无所获的嘴唇,终于触摸到女人最香甜的醇汁,用他的似乎带着刺管的
舌头,像蜜蜂一样,伸入到花蕊中,采撷那奔腾在波尖浪谷中、对身体无能为力
的女人的无法收敛自珍而流泄散失的佳酿。

  那是不设防的城市,肉体被快感出卖,女人的里里外外都被男人的掠夺的欲
望劫掠一空。

             9-1012:43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2

                39

  接下来,是男人看了厌倦、女人看了乏味的品箫段落。

  虽然这一段在进入观众手里时,大部分情况下为男人快进穿过、女人掩眼躲
过,但这是所有A片必须经过的一道程序,就像肯德鸡里都必须包含着「苏丹红
(1号)」的调料一样,它有毒,但没有它,又不叫A片。

  「烂鱼头」的那话儿的特长,就是特长(请理解这两个特长的不同含义)。

  中国人与犹太人的区别我想除了在外表上的一目了然之外,肯定还有其他的
不同。这个不同,在此刻特定的语境里,我不说,各位也能知道。

  中国男人的那话儿,大多发育不良,空有雄心壮志,却垂头丧气。

  尽管近年来大学以上的学校都对学生进行免疫防治一般地实施割包皮手术,
但似乎已经错过了亡羊补牢、收之东隅的阶段。

  但「烂鱼头」却发育良好,虽然他没有动过手术,但却像犹太人割礼之后的
那种状态。

  也许是因为裸露在空气中,那话儿色泽暗淡,面容苍白,像一条冰冷的蛞蝓,
冷酷无情,通体生涩。

  只有女优对它充满激情,凝聚爱情。

  当女优那散发着莲藕清香的口腔,那鲜艳得像玫瑰花瓣的舌头、那清晰得浮
现每一个敏锐唇印的嘴唇,接靠着男人的蛞蝓的时候,她像把它当成了上帝,当
成了世上的珍爱。

  它发散着沉闷的腐朽的霉烂的气味,它被尿液侵泡,所以气味渗入毛孔,如
果它有毛孔的话,即使没有,也会在表皮细胞的呼吸里与外界互换着肮脏的骚臭。

  女优爱它们。把它含在嘴里,深深地纳入她们的口腔,好像那是天下最打动
人心的美味,甚至抵到她们的喉咙,超过任何一个曾经路过口腔的外物所无法逾
越的底线。

  用女人的温暖,打动男人的强壮,用女人的绵软,安抚男人的孤独。女优们
奉献出自己的「食」的专用通道,为了男人「色」的纵情。「食」与「色」在女
优的嘴里,得到了险恶的交融与切磋。

  当那气势汹汹的男人那话儿,冲击着女人的喉管,女优甚至本能地发出呕吐
的反应,而能保持在那话儿面前的平静与泰然,则是女优对自己排他性本能的一
次顽强的斗争。

  莎比没有犹豫,她知道剧本上有着这一个无法回避的流程,既然她已经参与
到这一个角色的所有行径中去,她就义无反顾地作出激情的演绎。

  她的乌亮的眼睛,对着男人发出诱惑的光芒,闪烁着惬意的喜悦,好像她要
把她的渴望,传达给男人。

  她要让男人——或者说镜头觉得她的需要,她的快乐,她的幸福,都是源自
于对男根的拥有,她要表演出这种外感,她隐藏着真实氛围中一个女人对男人那
话儿的毫无兴趣。很多情况下,女人甚至连握一下男人那命根儿的兴趣都没有。

  莎比恰恰是这样,从她第一次失身在男人的手下,在自然的情况下,她一直
厌弃对男人命根子的关注与欣赏。她与许多女人一样,觉得它们丑陋,怒发冲冠,
暴跳如雷,它们不温顺,而野蛮得像一个流氓,它们不文静,而像一个脾气暴燥
的公鸡,它们不和平,而像一把滴着鲜血的刀锋。

  但是女优的爱情是错位的,莎比按照女优的爱情,表演着对男根的狂热与赞
美,尽管她必须依靠她的演技,抗拒着那异样的气味与丛生的恶心。

             9-1012:45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3

               40

  富有经验的男人,知道瓜熟蒂落对于女人的意义所在。对付女人的诀窍,就
是实现女人从「我要你」到「你要我」的转变。

  「烂鱼头」充分运用一个男优对女人肉体的了解,让他的配戏对手燃烧,引
爆,膨胀,当他如期完成他的对女人的隐秘的激发,实际上把女人做熟搞大,她
成为一个黑洞,希望把男人吸进,她像一个熟透了果实,迫不及待地渴望融进男
人的大地。

  面前的这个女人,被「烂鱼头」激发,春情荡漾,下身像被炽热的钢板炙烤,
来来回回地捻动,期待把她的空虚充满,在她的热浪汹涌的体内,吸进一缕更加
焦灼的空气。

  莎比动情地表现出一个女人对男人的需要。她伸出纤纤玉手,抚摸着「烂鱼
头」的黑而粗阔的臂膀,像在哀求,像在等待,像在吁天,期待这个男人把她的
肉体托举,就像芭蕾舞中男生对女人的顶托。

  有无数个事实证明,男优与女优最荡人心魄的地方,是那种欲拒还迎、欲进
还退式的小鸡啄米般的初始阶段。

  有无数个临床的感受告诉我们,大多数激情洋溢的女优只是机械无望地承受
着男人的敌进我退。她的兴奋与快感,可以借助于她的表演经验可以完成。

  无数的A片需要展览的是男优的高潮,需要激起的是占据A片收藏者与爱好
者绝大多数的男性观众们的兴趣高潮。

  女人的洞穴可以感受到充实,但却没有对快感的敏锐点。

  女优大多数情况下,只是敞开肉体,让男人在那里波澜起伏,而她自己必须
借助演技来完成男人需要看到的激情。

  女人的配件是如此的孱弱,甚至,她会不堪男人的命根对她的核心深处最脆
弱处的点击。

  无数的事实证明,与女优行业具有相似特征的妓女行业,罹致癌症的比例要
高于一个良家妇女达三至五倍以上。

  在那一部沾了奥斯卡一点奖项提名的好莱坞电影《杯酒人生》中,有一句台
词:「尼姑的屁眼是很紧的。」如果一个尼姑能保持好自己的屁眼,也一定会保
护其它的相似性的崆峒。所以,屁姑可能会在其它的心理疾病方面取得突出的成
绩,但是,数据表面,尼姑却很少患有宫颈癌。

  女人的生理结构导致她是一座脆弱的没有大军守卫的不设防的城市,它是一
座民用建筑,是一座后花园里的小桥流水;女人可以像对小棉袄、对珠宝匣、对
花骨朵那样保护着自己的珍贵,但是,这一切就像中国古代那种象征意义上防君
子不防小人的门锁,根本起不到对女人的自卫的作用。她没有能力抵抗强罕的进
攻,更没有强大的柔软能力与减震功底来抵御化解攻城方的炮震。

  从亘古遗传下来的传说,认为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根肋骨,男人总想把女人
揉入到自己的肉身。然而,事实上,倒是男人以一种摧枯拉朽的狂野,迫切期望
钻进女人的温柔乡,因为男人有一种强烈的对远方的追寻,就像男人总以为遥远
的地方有一个好姑娘一样,同样认为女人的深处,有他最为快感的终点。

  男人以为女人的脂肪很丰润,可以承受他肆意的揉搓,男人以为女人的温柔
永无止境,所以,总是打破砂锅问到底地深入地心深处。

  然而女人的深处,是没有感觉的莽原,是一座将来培植一个生命的温馨的摇
蓝。那是孩子的天堂,却不是男人的乐园。它没有快感的赏赐,因为孩子是母亲
心灵的结晶,不需要快乐的回馈。它是为孩子打造的,男人的碰撞,对于它来说,
只是一次羞郝的误会,只会激起它敏感的对于疼痛的闪回。

  莎比就是这样。她被男人充满,她获得的是皮相的刺激,但是,她的内部却
像被木桩一点点沉闷的撞击,男人的深入,像一把无声的尖刃,划过她内里的温
湿,捣向她的最脆弱的内幔。

  「行不得也哥哥,」那一句从古诗词上流淌出来,赋予一种鸟类鸣叫的呢喃,
不管它们真实性如何,我们觉得它更像是一个女人在这样情况下的娇柔的申请与
娇气的阻止。

  如果朱熹可以把「诗经」中的诗歌神经过敏地解读出都是男女淫奔的骚兴,
那么,我们也就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这一声何满子般的哀求,包含着女人双泪沾
满襟的状况下,在性中得不到满足、而只是支撑着男人的性福、饱尝着性中的蚕
食痛苦的真实内幕。一项枯燥的调查资料说明,中国人百分之八十的女人没有体
味过性的快乐与高潮,我想,这些女人反而相反承载的是,性中男人误解的对女
人不该探访的地域的蹂躪.

  当A片拍摄完毕,莎比感到自己的小腹部里,被男优的那硕大而无止境的击
打搅得隐隐作疼。

  但她的表演很好,赵导罕见地叫了一声:「OK」。

  莎比把浴室的门关得紧紧,外面的繁杂的声音被推到遥远的与已无关的地方。

  摄影师与小兔正在拆除室内的灯光及拍摄机械,乒乒乓乓的声音持续不断地
灌进耳鼓。

  莎比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在经过了男人的身下、男人的身上、男人的身边的
各种体位的摩擦与击打之后,她发现自己身上的化妆品已经身败名裂,破败不堪
了。她的原来一尘不染的头发,因为沁透了隐隐约约的汗水,而变得潮湿而打结,
在床上的机械运动中,头发也像乱稻草一样蓬乱不堪。望着自己的脸,她看到,
两腮上泛着真实的自然的潮红,越过了原来涂抹的腮红的粉饰,而顽强地凸现出
来。不管她的心灵如何抗拒着情欲的感受,但是,她的身体还是背信弃义地出卖
了她。

  一个女人在高潮时分,是她最真实的美丽的时刻,相形之下,任何化妆都是
一种虚伪。她的面部的皮肤更加细腻,泛着朦胧的红色的微光。她的唇像抹了胭
脂一样。在拍摄中,她的唇彩大部分被男优啃掉,特别是她的下嘴唇,失去了闪
亮的唇彩,呈现出鲜艳的玫瑰花的红色,那是真实的唇的色彩。这种感觉,就像
是上了哑光的唇膏,这种唇膏,因为没有明亮与油亮,所以,也就没有太多光泽,
看起来更优雅更内敛。上嘴唇上,还是那种嫩嫩的唇彩,莎比现在倒很欣赏自己
的朴实天然的没有雕琢的本色性的嘴唇。

  只是她很快想到,自己的唇刚刚在「烂鱼头」的嘴里翻过来倒过去,不由感
到一阵恶心。她赶紧从架子上抽出一张纸巾,沾湿了水,抹掉上嘴唇的基本原封
不动的唇彩,然后,掬起一捧水,仔仔细细地抹着两唇,然后,她用杯子倒了一
杯水,喝进嘴里,来来回回地冲洗着嘴里的不祥的感受。

  清洗完了自己的脸,莎比来到淋浴喷头下,打开水笼头,哗哗的水声,很快
淹没了外面的吵杂声。莎比渴望用这种自己发出的声音来获得一段属于自己的宁
静。

  她把水笼头里的水放得很多,强劲的水流气喘吁吁地奔驰出来,柔和地按摩
着自己的身体。

  刚才,她用卫生纸揩干净了胸部颜射出来的男人的白色的液体,一离开镜头,
她觉得这种从男人体内分泌出来的浓液是如此的肮脏与讨厌,她现在迫不及待地
想把它们擦净除尽。

  她想到了前天小火拍摄后身上的残迹,想到自己在现场与小火的争执,再看
看自己身上的一副惨遭蹂躏的残渣余孽,她突然觉得,那天也许不应该与小火有
什么争吵,或者在小火向她率先挑衅的时候,不应该火上浇油地惹怒她。她的思
绪处在一种浑浑然的状态,虚无缥缈的水气渐臻佳境地弥满了卫生间,她感到自
己的思想,也像这种浓烈的水气一样有形无实。

  她像搂着一个宠物一样,抱往水笼头,让那水流的舌头火焰一般地舔着自己,
烤尽身上的肮脏与丑陋。

  她支起自己的一只腿,更亲密地把水笼头伏在自己的两腿之间,让它仰视着,
瞄准着她的不愿意正视但却在镜头前成为主角的隐秘的部位。莎比不喜欢看自己
的A片,但她看过。在生活中,她像许多女人一样,没有兴趣去看自己的那些像
在地球另一端的隐秘的部位,她不知道它们的形状,也曾经好奇地注视过自己在
A片中的那另一极的形状,据说女人看A片的时候,总是把目光集中在女人的器
官与表情上的,但是莎比没有。她很漠然地看着自己的器官,它们明明在兴奋,
在高潮,镜头下,她的隐秘部位显得怪异而不真实,她很奇怪这些器官竟然是属
于她自己,而事实上,这的确是她的身体的一部分。她看不出什么叫充血,只是
看到她的隐秘的洞穴,无法控制地张开,分泌的汁液像啤酒泡沫一样从深处汹涌
上来,甚至她可以看到她的原来藏匿无形的尿道也张开了小兽一样的嘴巴,焦灼
地向外呼吸着,任何一本生理教材上都说明这表示着女人的兴奋,但莎比觉得自
己真的兴奋了吗?没有,明明自己看的很冷漠,但镜头里的女人却处于生理上的
兴奋期,正是出于这种的观看体验,莎比认为自己的肉体是不属于自己的,特别
是在兴奋与激情的状态下,她更感到自己的身体是别人的。她无法掌控它们,只
得听任自己的身体,以最自然最原始的方式,按照人类的本能或者说是动物的本
能,作出自然的反应。

  莎比把自己洗得非常仔细,即使她感到腹部里有一点隐隐地胀痛,她也没有
忘记持久地把热水冲向自己的体内。她想洗去所有拍片中的痕迹,卸去拍片中的
所有装束。

  当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恢复了一个素面朝天的女人的时候,她走到门前,叫
道:「小兔。」

             9-1413:49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3

                42

  小兔其实倒是一个挺关心人的姑娘,屋子里的男人全部走空,她把莎比的衣
服拿了起来,搭在手上,等在浴室间外面。

  听到莎比的叫声,小兔应了一声,「没人了,莎比姐,你把门开了吧。」

  莎比开了门,「他们都走了?」

  「嗯,我把他们都支走了。洗好了吧?」

  「好了。」

  「你要不要换里面的内衣?」

  「不要,你把我原来的衣服拿来就行。」莎比说道。在拍摄前,她其实倒挺
看中了几件剧组预备的拍戏用的内衣,但现在她一点心情没有了。

  「全在这里呢。」小兔递过衣服。

  莎比把自己的内衣内裤依次套上身,小兔在旁边观察着她,莎比看着镜子里
的那个女人,好像那是另一个人似的。换回自己的衣服,她觉得刚才那一段是一
段游离在生活进程之外的梦,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莎比穿上衣服,把头发抓起一把,轻轻地放在领子后边,然后对着镜子仔细
地看着自己的唇。

  「怎么了,莎比姐。」小兔走过来,撩起莎比的头发,轻轻地理顺。「你是
不是要口红?」

  「不是,现在好难看,过去的洗不净,又不想涂新的。我现在就是想把这些
洗不净的唇膏口红都擦干净。」

  「我给你用卸妆液擦干净,欧莱亚的,很好用。」小兔说着,跑了出去,拿
着一个小瓶,倒出液体,抹在莎比的唇上,融化掉唇上面无法洗干净的口红与唇
膏。

  莎比听任着小兔的动作,觉得她手挺柔软,「小兔,你做这个倒是挺好的,
为什么不把自己打扮一下?」

  「我打扮不起来啊,哈哈,我就这个样了,越打扮越丑。莎比姐,你的皮肤
白,唇色深,我这有‘雅诗兰黛’,超级好用,我看你适合用326号,橙色系
的。」

  「小兔,我倒是挺佩服你的,我看你从来不用这些化妆品,但你比谁都懂。」

  「莎比姐,其实我真不好意思告诉你,我其实逛商店特别喜欢逛化妆品柜的,
每一次都败了很多钱啊,我喜欢那些漂亮的小瓶瓶,小盒盒,我买了许多唇彩、
唇膏、口红的,我喜欢偷偷地在一个在家里摆弄它们。」

  「为什么从不看你用啊?其实打扮起来,应该也很漂亮啊。」

  「别恭维我。莎比姐,有时候,我整天在家里试啊试,把这个抹一点,那个
涂一点,我觉得我这脸与调鸡尾酒差不多,可是,怎么抹都不看好,我这皮肤不
行。」

  「你也应该护理一下啊,能不能去掉这些小痘痘。」

  「别提了,我做过一会护理,这小痘痘顽强着呢,刚刚这边压下去,那边又
冒出来,没办法的。」

  莎比望着小兔,说道:「应该找医生能看好的吧。」

  「看过了,能找的医生我都找了,我老妈对我说,只有老了,才能打扮呢,
想想真是伤心了,等我老了,我也不要漂亮了,我还打扮做啥呢。现在我也习惯
了,自己的脸不好打扮,我为你们打扮啊,看到把别人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粉嫩
粉嫩的,倒老开心的来。」

  「你啊,真的很有意思。上星期逛商店了?」

  小兔说:「嗯,我买了一堆呢,好多好多的牌子,我现在都不敢去逛专柜了,
每次去,不买一点,总不甘心。」

  「你买了什么牌子的?我一直不知道用什么牌好,你看看我用什么的?」

  「我买的可多了,资生堂、露华浓、MAXFACTOR水份、CHANE
L、CD的,最近又看上了倩碧、安娜苏。你现在用什么?」

  「我前一阵到新世界去看了看,买了LANCOME,一直用的这个。」

  「雅诗兰黛我觉得很好用,它不干,颜色很好,所以我推荐你试试呢。我这
有,你要不要用?」

  「不了,上午不想化妆了,吃过午饭再说吧。你说这个牌子好,你不用,怎
么会知道呢?」莎比笑着问。

  「我白天不用,晚上会用的啊。睡觉前,我会抹上唇膏,觉得舒服的,下次
就再用,不舒服的,就放到柜子里了。」

  「这么说,睡觉时候的小兔是最漂亮的了?」

  「别这么说,好恐怖的啊。如果你晚上见到我,就像见到一个鬼了。」

  「你啊,你还是没有好好地打扮自己。我不懂打扮,什么时候,我给你收拾
一下,肯定要比现在的小兔漂亮。」

  「哈哈,说不定,换一个口味,还真能成呢。」小兔开心地笑起来,嘴里的
不整齐的牙齿粗鲁地暴露出来。

  莎比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腹部收缩着,突然一阵针刺一样的疼痛,从那
种隐逸的麻辣中漂浮起来,一咬牙,还是脱口而出:「哎呀——」捂着自己的肚
子。

  「怎么了,莎比姐?」

  「怪了,有一点不舒服。」

             9-1413:53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3

               43

  莎比曲起身体,等待那一阵疼痛像流星一样闪过,小兔赶忙扶着她,过了一
刻,莎比说,「没事了,女人就是这样,从小到大,就是在疼痛中长大的。」

  「什么地方不舒服?」

  「觉得下面有一点疼,我担心被搞坏了。不过,现在好像没事了。」莎比撑
着站了起来,觉得自己的腰一些酸涩。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小兔看看莎比已整装待发,一边跑去开门,一边说:「
估计是他们叫我们吃中饭了。」

  小兔开了门,钱盛肿笑容可掬地走了进来,问道:「莎比还好吗?」

  莎比一见是钱盛肿,心中一格登,脸上挂了一边乌云,转过身去,以屁股对
着钱盛肿。

  「莎比,今天真辛苦了,赵导说你今天发挥得太好了,老赵这个人,从来不
夸人的,说谁好,比张艺谋还吝啬,今天他可夸你好了。」钱盛肿一边嬉笑着,
一边走近莎比,两只手,轻轻地放在莎比的肩上。

  「别碰我。」莎比甩了一下肩膀,把钱盛肿的手打开。

  「怎么了?你是功臣啊,我会奖励你的。这个月的薪水,我会打到你的信用
卡上去。」钱盛肿伸长脖子,探到莎比垂下遮住脸面的头发里去,想打探莎比的
表情。

  「谢谢,钱主任。」莎比头一甩,毛茸茸的头发,像刷子一样呛了钱盛肿一
下。钱盛肿讪讪地抬起脸来,看到小兔还在屋里,便对小兔说,「小兔,你过去
看看赵导他们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了,一起吃中饭。」

  小兔乖巧地走出了屋子。屋子里显得异常的空寂。钱盛肿慢慢地踱到莎比身
边,「怎么了,又不开心了,我知道这个工作很苦,但也是没有办法嘛。」

  「你还知道我苦?我是什么东西?」莎比头也不回地发泄道,「看你找的什
么人,‘烂鱼头’真是一个大流氓,恶心死了,我都要被揪死了。」

  「莎比,我也是忍痛割爱啊,市场上反映,你的片子销路很好,这一点,我
对你说,你比小火强啊,男优方面,‘烂鱼头’的那种风格也最投男人的眼睛,
市场上特别看好,你们强强联手,这部新作才能一炮打响。」

  「行,行,钱主任,反正你要玩我的时候,就陪你上床,要拍片了,就让我
受罪,我,我在你眼中,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婊子。」

  「莎比,你怎么这样说呢?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钱主任,你不怕下巴掉下来,我还怕被你麻死。你喜欢我?当然喜欢我,
不拍戏了,我做你的女优,拍戏了,做镜头里的女优,这就是你的喜欢。」

  「莎比,你真的生气了,哎呀,犯不着吧,也不过演戏而已,你怎么这么斤
斤计较呢?」

  「不是我斤斤计较,我气的是你找的是什么人?恶心,我一想到与这种人就
要呕吐。」

  「莎比,所以我说有时候我们要忍一忍呢,这个市场规律,我们个人是无法
抗拒啊。越是下作,越是肮脏,越是变态,观众就越有反应,既然我们要干这行,
就要讲职业道德。」

  「好了,我说不过你,你是官,你说的总是头头有道。」莎比发泄了一通怒
火,心平气和了许多。

  「我是官,哼哼,我是官?我算是什么鸟官?你说你是婊子,我说我是鸭。」

  钱盛肿也像是被击中了要害,一时间五味瓶打翻,酸甜苦辣一齐涌上来。他
不能提当官的事,提到官,就憋屈得慌,过去在单位里,他也曾雄心勃勃,企图
在仕途上混一个无量的前途,后来腐化堕落事发,被工厂开除,倒断了一个步步
升高的念头,但那一种藕断丝连的官本位情绪,仍冥玩不化地巩固在心中。

  莎比偷眼扭身看了看钱盛肿,只见他那张瘦黄脸面无人色,沉浸在极度的悲
痛中,心想,也不能太激怒老钱,心思便有一点软了,转过身,正眼看着钱盛肿,
「钱主任,你再不济,在我们的眼中,不是一个官吗?官大一级压死人,莎比不
好,和你谈这个有什么用?」

  钱盛肿见莎比口气和软,脸色和顺,也把心里一股不平气扔到九霄云外了,
赶快又凑近了莎比身边身边,「老钱我向你保证,以后再不让你拍片了。」

  「别逗我了,我不拍片,你养住我?」

  「刚才和赵导商量了一下,我们准备办一个男优女优培训班,面向社会招收
新鲜血液,准备让你去负责新学员的培训。」

  「别别,我没那个能耐,钱主任,你就别哄我莎比当傻瓜了。」

  「你能行啊,你过去在厂里搞过模特儿,上过文化宫业余剧团,搞一些形体、
表演方面的训练,难不倒你啊。」

  「什么时候开办啊。」

  「快了。」

             9-1413:54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5

                44

  中饭是吃了便餐,而且是分了吃的。莎比与小兔去餐厅很迟,两个人要了小
间,点了很少的菜,两个人倒是吃了自在。

  下午的拍摄内容,主要是拍一些女优的生活照,将来是要放在A片封面上的。

  小兔把莎比化了一个淡妆,很清纯的样子,然后吴大志跟着她们,在宾馆的
各个显要位置可以摆弄风骚的地方,都留下了莎比的巧笑倩兮的身影。又跑到宾
馆的后花园里,在螺丝壳般的花池里照了一些照片,吴大志脾气好,女优叫他做
什么就做什么,所以本来并不需要那么多的照片,但吴大志拍起照片来,就像男
优高潮来临时一样阻挡不住,喷薄而出。在中国电影界,正在改变多少年来一穷
二白的情况下确立的一个规矩,就是人没有胶片精贵。这一面貌正在发生决定性
的改变。看姜文为什么把《阳光灿烂的日子》拍的那么生龙活虎,动感溢然,就
是姜文杀了许多胶片,耗片比几乎赶上好莱坞和香港电影的那种水准,剪辑出来
的最终效果,自然给人一种节奏上的快感。

  摄影师与女优下去拍照了,赵导与钱盛肿两个人呆在房间里,又详细地讨论
了一下学员培训班的事,考虑到今后将投拍「孔雀」A片系列,决定把培训班命
名为「孔雀艺员培训班」,用这个名字,可以躲避中国当前传统偏见对A片的污
蔑之词,同时,也会更好地打消学员初入此行的心理顾虑的问题。

  赵导也担心学员来了之后发现是拍A片会中途而废。钱盛肿拍着胸脯,说,
你放心,只要男优女优踏进这个门,就没有人舍得走的了。

  赵导还是半信半疑,钱盛肿说道:「你看小火、莎比她们,有哪一个想走?

  我给她们的薪水也不赖,工作量也不大,大部分时候放假,养兵千日,用兵
一时,有何不乐意的?你说现在出去做小姐的,一天不干活,就没有收入,而且
小姐干的是真话啊,一点不能含糊。你有一个不到位,一个姿势使不上劲,客户
就不满意。其实,小姐就像演话剧,每一场都要真刀真枪,女优是演电影的,演
一次,就是一劳永逸了。」

  「看样子,妓院老板都是中央戏剧学院的导演了,指导小姐演话剧啊。」赵
导借花献佛地开了一个玩笑。

  「哈哈,赵导风趣。我的意思,小火、莎比她们自己也可以算算啊,这不比
做小姐强吗?你看现在各种演艺班生意兴隆,就连戏剧学院也是人满为患,我想
在这里面招几个男优女优还是很容易的。」

  「你现在想的还是挺理想的,就怕到时候有变卦啊。」

  「按常理讲,不会有问题吧。其实那些电影学院、戏剧学院的女孩,哪一个
不向教授导演献身啊,就说那个演‘林海雪原’的童谣吧,不也与黄教授演了A
片了吗?中国女演员风尘味特别浓,据说童谣还是里面最清纯的一个的,连最清
纯的都下海了,何况哪些一眼看上去就风尘味浓的?」

  「但愿如此吧。」

  「还有一点,这些学员好歹也算是上了电影了啊。将来写一个饭岛爱一样的
自传,也够后半辈子混的了。」

  「你说她们那个水平还能写自传?」赵导清高地说。

  「这年头,写手多的是了。听说网上有一个写手叫‘肖日霍夫’的,专门跟
班A片剧组,将来写自传的事情,请他干得了。他熟悉这行,工作积极性也高,
据说被新华社点名批评了,还是不收敛一点,顶风作案的精神还是不错的,投咱
这行的规矩。越是艰险越向前,把人民的需要放在首位,我就喜欢这种精神。」

  钱盛肿说道。

  「噢,现在网上真是鱼龙混杂,居然还有这样的人?低级趣味、用下半身写
作的人真多啊。」赵导在心目中是自命为艺术家的,所以虽然干着下半身拍摄的
事体,但在心理上并没有站在A片这一行。就像《孔雀》自命为艺术片,但里面
的女人脱起裤子比A片还爽快。

  「也不能这么说啊。艺术片的电影拍得像A片,我们的A片就要拍成艺术片,
赵导,我们的事业大有可为啊。」

  「是的,我现在最想打造的是纯情的品牌,满足观众中对处女情结的要求。」

  赵导浮想联翩,一般男人年轻的时候,对处女问题没有什么感觉,觉得处女
是一种毒品,第一个沾上手的人必死无疑,随着岁月沧桑,心态变老,便觉得处
女是一个宝,一个返老还童的宝。所以喜欢处女开苞的都是一些老男人。统计一
下那些市场上购买处女宝的买主都是五十多岁以上的男人,就可以确认这一屡试
不爽的规律了。

             9-1413: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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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渐渐地,天光开始暗淡了下来。城市的确是一个丛林,特别是太阳略一偏西,
隔壁的一座高楼便拦截了不少光线,宾馆里的感觉,像是蒙上了一层蓝蓝的面纱。

  赵导打开窗户,楼层很高,可以俯望到高低起伏的建筑房屋。上海一年到头,
似乎始终处于一种灰蒙蒙的状态中,虽然那不是沙尘暴,但据说是临近海边,水
气弥满空中的缘故。

  「老钱,你说上海像什么?」赵导突然问道。

  钱盛肿正趴在茶几上盘算着这次拍摄的费用支出要多少,准备回去向老婆报
帐,在家里,经济命脉完全由钱夫人掌控着,不过,钱盛肿只要能报出帐来,基
本还是实报实销的。钱夫人很懂得放水养鱼的道理,把男人捏在手里太紧,就像
勒紧了的风筝,迟早会捏出毛病的。

  听到赵导的问话,钱盛肿想了一想,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也不由好奇地问
了一句:「像什么?」

  「我今天才找到这种感觉,上海像一个沙漠。整天被浸在雾蒙蒙的尘沙中。」

  「这我倒没有感觉到,怎么会像沙漠呢?」

  「你看,上海一年到头,很少能一次被能看得清清爽爽的,上午十点多钟,
就生出了隐隐约约的蜃气。看过电影《代码46》没有?」

  「你上次不是推荐我看过的吗?一部反应上海的科幻片。」

  「现在我倒觉得这个电影里的感觉挺有意味的。那个电影中,上海就处在一
片大沙漠里。孤岛一样。我总感到把上海看得最透的,都不是上海人,一个外国
人,都能把上海的本质表现在电影上。」

  「赵导,你的思考还真够远大的。看过没有,上影厂的那个江澄拍摄了一个
《做头》?这不是上海人反映的上海人吗?」

  「看了,现在上海题材也吃香了,第五代老了,拍不出城市的气质来,江澄
不是就嘲讽候咏拍的《茉莉花开》没有上海味吗?我上影厂的一些同学,其实心
理也挺急啊,但就是使不上劲啊。上影厂现在整个一个惨不忍睹,上影风格,在
第五代手里失传了。」赵导感叹地说道。

  「他奶奶的,我看那个《做头》的广告就不服,说关大美人光屁股啊,说她
有A片表演啊,明目张胆地在街上宣传,那天走在南京路上,大光明电影院把宣
传画都拉到了人民广场,它电影的意思不就是说,做头是做爱的幌子吗?它为什
么能把A片广告做到人民广场上去,我却像老鼠一样躲在地下啊?」

  「老钱,不要一提到A片就激动。」赵导总已经厌倦了钱盛肿万变不离其宗
地为A片愤愤不平。

  「不激动成吗?影片中,关美人的那个大屁股脱得溜光,干嘛呢?显摆你会
拍A片怎么的?」

  「那个光屁股的背影是替身演的。」赵导出席过影片的首映式,当时还专门
问了那个光屁股的镜头是如何骗关之琳拍的,就打听到了这个内幕。

  「他奶奶的,这电影要打假啊,春节晚会上不准假唱,谁一假唱,就像被人
强奸似的,怎么这个电影上就可以抖落出一个假屁股?我们是来看真正的关之琳
的屁股的,看假屁股,你不是骗人吗?完全是一种欺骗观众的行为,为什么观众
不投诉?」

  赵导没有理他,继续说道:「说实话,上影厂曾经委托人找过我,叫我拍一
下那个假屁股的,但我想这一个镜头,犯不着兴师动众,就没有出山。」

  「气节,气节啊,赵导,我佩服你。当年《巫山云雨》要出碟片,也找我搞
一个A片的动作作封面,被我坚决地否决了。我们搞A片的,绝不能掺乎到些烂
电影里去,我们不能把我们的特长拿出来,长别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我们
把自己的好屁股送给它,为它增添票房,那是白日做梦。我看那些电影,艺术艺
术拍不出来,屁股屁股拍不好,观众看它们才怪呢。你看到关之琳与那个理发的
小赤佬做爱的戏没有?我看了当时扑哧一声就笑了,你要拍A片也该敬业一点吧,
两个人整个一个进不了角色的感觉,做爱比爬山还困难,最后,关美人等不及了,
拿着那小赤佬的手,就往自己的奶子的按,A片中有这样的迫不及待的吗?」

  「那一段是比较差,没有拍出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来。中国电影就是这个老
毛病,情感戏拍不好,无情无义,进展不自然,反而不如A片来得直截了当地好。」

  赵导中性地评价了一句。

  「这个电影特别不舒服的地方,就是想看关美人的奶子,它偏偏露出的是那
个小赤佬的奶子,你片子是给男人看的,你拍男人的奶子干嘛,你以为观众都是
基佬啊。还记得《蓝宇》没有,里面两个男人都露出一长一短的吊子,我当时恨
不得能立马变成同性恋,也能喜欢看那个男优的吊子。」

  「关美人的奶子有什么看头,我早就看过了。」

  钱盛肿惊讶得嘴张开,馋涎欲滴,「赵导,你艳福不浅啊。连关大美人的奶
子你都摸过。」

  「我是说看过,没有说摸过。」

  「你能看到,你能不摸吗?」

  「老钱,正经点好不好,关美人年轻的时候,演的那个什么‘四小龙’系列
的,里面关大美人在浴缸里洗澡的时候,套了一层浴衣,奶子全露出来了。」

  「什么电影?说清楚点,我还真得去找这个片子呢。」

  「哎呀,有什么看头,像一个馒头,上面一棵核桃,与莎比、小水的没有两
样。」

  「毕竟是名人的奶子啊,名贵程度上肯定不一样。」

  「老钱,别说的这么难听。《做头》反响不好,但我却看出这个电影的悲凉
啊。这是第五代的悲凉,可以说象征着第五代的遗体告别啊。」

  「噢,您为什么这样说?」

  「你看到这个电影中传达出的深深的悲哀吗?那个淮海路上的一枝花,记载
着过去的光荣,在转型时期,那个女人是失落啊,这个失落是上海,是第五代,
是这个社会的共同的失落啊。其实这个电影的内涵还是不错的,只是现在观众已
经不需要内涵了,再说电影拍的也太庸俗,太虚假,叫人看了不爽。但是不管怎
么说,电影还是体现了一种社会现象,就是我们都在艰难地向过去的思想,过去
的方式告别啊。这是一种阵痛,只有剪掉过去的任何痕迹,换一种发型,我们才
能在这个社会上混下去。」

  「噢,赵导,你这一说,好像真有这么一点意思在内了,我光顾看关之琳的
奶子了,也没有时间去想其它的了。」钱盛肿诚意地说道。

             9-1413:55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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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面的谈话中,赵导谈到了分在上影厂的第五代导演的命运不济,上影当年
注重的就是一种流畅的叙事手段,最接近于好莱坞与香港商业片的风格,分在上
影厂的属于第五代的张建亚、江海洋、彭小莲的运气不错,一到上海,三年内就
在上影厂的施予他们的优惠条件下开始拍片了。当年电影局局长陈昊苏大力宣扬
娱乐片路线,彻底颠覆了中国以宣传电影为主的面貌,他被认为是中国电影界的
「戈尔巴乔夫」,毁灭了建国后建立起来的按部就班、自成体系的电影观念。娱
乐片最后以不堪市场的冲击而败北,全军覆没,让开了一条通天的大道,夹道欢
迎狼奔豕突、狼子野心、狼心狗肺的好莱坞的所谓大片。

  娱乐片路线从某种意义上讲,是一次不成熟的市场体系下的中国电影业的自
毁长城,就像戈的改革,是一次对前苏的彻底瓦解一样。就像百团大战那样,把
几支破枪烂铁,拼拼凑凑地全部家当一下子推上去,从而赢来了以后中国电影数
十年的被好莱坞大片压制、围剿的悲惨结局。

 上影厂在娱乐片大潮中拍的枪战、娱乐片应该说在当时中国的电影界是最娴

  熟的,也最有可能晋级成香港电影的那种类型电影的。江海洋拍摄的《一无
所有

  》、张建亚拍摄的《三毛从军记》甚至第四代女导演黄蜀芹拍摄的《超国界行动

  》都取得可观的票房。这类影片比长影厂拍摄的那些胡编滥造的革命题材影
片、其它厂拍的一些故事生涩、场面幼稚的影片相比,的确具有着上影传统施加
在影片中的独特天赋。

  但是,第五代在上影也注定是悲惨的。张艺谋、陈凯歌这些日后第五代的领
军人物,当年他们却走的是一条与商业片背道而驰的路线,挑战影像传统,挑战
传统价值,挑战主流意识。这些种种的近似于地下电影的额外元素,使这些影片
更容易在商业片的无伤大雅的氛围中脱颖而出。在中国,政治的加盟,往往使一
部电影充满暧昧,吸引人们的关注。《红高粱》、《黄土地》、《一个和八个》
这些影片中,无一不是充斥着对革命历史的重新解释与非英雄化的演绎。当第五

  代导演在上海还在按照主流意识或者回避主流意识进行他们的讨好观众的娱乐需

  求的时候,张艺谋那一帮们,却在政治的边缘地带,挑起了一个热点,凭借
着中国微妙的对政治因素的运用,借力发力,打上了中国影坛,走向了世界影坛。

  张艺谋们的成功的第五代无一不是在小厂、在娱乐片的领域之外,取得了国
际性的名声。

  而上影厂的第五代,他们是当年最接近好莱坞电影风格的,但是他们不知道
曲线救国的道理,几十年如一日地拍摄那些明亮的、曲折的、流畅的但注定不敌
好莱坞的娱乐片,最终,他们被淹没在那些大同小异看不出个性色彩的打打闹闹
的影片中,更风卷残云一般地随着娱乐片的热潮过去,被扔进了垃圾堆。第五代
的江海洋不得不去拍一部电视剧《一江春水向东流》,向老上海的经典电影暗中
救援,企图凭着这一根救命稻草重新激荡上影的昔日辉煌。

  上海,这个第五代里的领军人物张艺谋弃若弊履的城市,现在日益成为世界
电影的关注焦点。一些境外的影片纷纷把上海作为背景,甚至连台湾的《第一次
亲密接触》也把故事从小岛搬到了大上海,最终因水土不服,成为一个过街老鼠。

  在世界电影,甚至包括外国的科幻片都把上海作为背景的情况下,上影的本
土导演的那种焦灼情绪是强烈的,眼看着一个个摄制组开进了一上海,一部部上
海题材的电影代替了西部片的那种蛮荒与苍凉开辟了娱乐电影的新领域,上海的
导演可谓用心急如焚来形容,所以《做头》导演百般抵毁第五代摄影师候咏拍摄
的《茉莉花开》,认为电影中的上海风味不地道,这完全是一种卧榻之旁岂容他
人酣睡的心态在作怪。

  在这样的情况下,混在电影边缘的赵土根导演的心里也是焦灼的,他想拍电
影,但是上海电影的一蹰不振,使他更是望电影而兴叹。现在上影集团的大部分
的电影,都是挂着上影羊头,卖着港片狗头的影片。

  望着上海的那些高低明灭的楼顶,赵导百感交集。上海这几年几乎像一个暴
发户,疯狂一般地滋长。站在楼顶上,看着别人的楼顶,真有一种不知今夕是何
年的感觉。人们常说楼顶是建筑的第五立面,楼顶的花里胡哨,就像女人对头发
的精心加工,放眼望去,那些第五立面千奇百怪,犬牙交错。作为一个艺术家,
赵导不会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只会把目光留在第五立面的表层,他在设想着,这
些立面下的人是一些什么样的上海人呢?他们的生活状态是如何的呢?近年来拍
摄的上海电影,大多数是香港那帮半掉子电影人(还包括一部分日本人),对上
海的一些皮毛的撷取,仅仅把东方明珠塔、外滩、白度桥等这些最外在化的东西
作为布景,然后加入一些人尽可夫的人物,便组成了一部上海题材的影片,其幼
稚与无关上海的程度,是一目了然的。

  也许旧上海反映得最好的不是上海人,而当代上海表现得最好的,同样不是
上海人,真是可悲啊。

  赵导正在神驰万里、郁郁寡欢的时候,突然小兔推门而入,「钱主任,莎比
晕倒了。」

             9-1413:55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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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比下午拍摄的时候,感到腰越来越酸,硬撑着把照片拍完,一个人坐在宾
馆大堂的沙发上,小兔上楼去准备收拾东西回家,却见莎比没有动弹,喊了几声
也没有回应,走近了一看,只见莎比脸上豆大的汗珠汹涌而下,吓得她立刻不问
青红皂白,就向钱盛肿告急。

  等到钱盛肿心急火燎地来到大厅,却见莎比向电梯方向跑,钱盛肿赶快走过
去,关切地问:「小全(莎比姓全,与韩国MM全智贤一个姓),怎么了。」

  「歇了一会,好一点了,不知为什么,今天特别累。」莎比气吁吁地说道,
额角上沁出的汗水,濡湿了垂挂下来的头发。

  「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能自己回去。」

  「那赶快回去吧。我让小兔陪你回去吧,不然你一个人,我不放心啊。」

  「没什么,小穆不是在哪里吗?」

  「他怎么样?与他住一起不方便吧。」

  「挺好的,我把他当成小弟弟,没啥的呀。」

  「过几天,我找到房子,就把他搬出去。」

  「以后再说吧。」

  莎比在房间里镇静了一会,觉得自己的体力有所恢复,便与剧组的人告辞,
驾车回家。

  到停车场的路上,宾馆墙沿下种植的玉兰树绽放出花朵,把一股清香放逸出
来。莎比嗅着鼻子,抬头看了看,玉兰花的叶子还没有秀出,但花朵却已经开了。

  那些簇拥在枝头的玉兰花硕大而笨拙地挤在一起,粗胳膊粗腿地争相斗妍。
莎比的心目中,把玉兰花作为城市的市花,总觉得有一种俗气的感觉。就像玉兰
的名字一样,那是她父母辈、爷爷奶奶辈中经常用的名字,而现在城市里流行的
是郁金香、紫罗兰、康乃馨,这些花朵高雅、芬芳、淡素,不像玉兰那样像一个
乡下小妞一样,一览无余地交代出自己的全部,而且还特好表现,只有乡下的大
妈才这样做的。

  开了车子出来,一股玉兰花的香气也随之钻了进来,莎比最怕玉兰花味混着
汽油的味道,一闻到这种味道,她就感到恶心与呕吐。她把窗子开了很大,让空
气自由地进出,觉得这才好一点。车子开上了高架桥,驶进了城市的永远不停息
的车流中。

  城市像什么?

  莎比常常在驾车的时候无意识地这样想。

  她觉得城市是肠子,一圈圈地盘绕着。城市的空间太小,直线距离很短,几
乎容纳不下众多的人群,所以必须在城市里像肠子那样,一圈圈地绕起来,用距
离来制造空间。

  高架桥很多情况下在作着无意义的绕圈,正是在这种重复与循环中,拉伸了
城市的空间,给更多的蚁群一样的人流提供了活动的场所。

  在城市里不能着急,你必须放弃时间的观念。你明明看到远方就是你要达到
的目标,但你要真的要来到那里,必须半天的时间。

  这种感觉其实与爬山是一样的,明明山峰就在前头,但之间的距离可不是一
天二天就能完成攀爬的。

  城市是一种人为的山峦,根本目的,就是创造出更多的城市空间与距离。

  莎比随着车流,把自己的视野局限在前面的一辆车轮与自己车轮之间的一段
路面,她不需要关注城市,她只要看到面前的那一块就可以了。城市的洪流不可
阻挡地向前,像时间,像不可抗拒的生命,自己就像上面漂着的一根落叶,一支
羽毛,生命是属于自己的,命运却是属于那些流动的液体的。

  莎比不是一个喜欢哲学思考的人,目前正接近于下班前的高峰时间,道路上
拥塞得很厉害。她打开车载电台,交通频道里那种虚情假义的女人,正在嗲嗲地
为民服务。更有一些百无聊赖的听众居然还有兴趣撩拨这些像妓女一样职业化的
女人,妄图使她们能作出一点不是职业性的亲热之外的真诚的东西,但最终无一
不是被这些空中妓女玩弄于鼓掌之间。这些频道里的女主持,对应付来客的技巧
太纯熟了,用她们永远平行在一个高度的声调,错落有致地打发那些无话找话的
咨询者。一旦发现顾客的不友好,她们就来一个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挂断电话,
放上一段音乐。

  莎比听够了这些女人声音中甜腻与虚假的成份,感到她们几乎比妓女与女优
这些出卖肉体的女人更可耻。

  妓女与女妓出卖的是阴道,那些女主持出卖的是喉管。都是女人身上的两个
部位,没有必要说喉管就比阴道要高尚得多。喉管可以独白,阴道也可以独白,
它们的声音应该是平等的。

  莎比刚要调台,突然女主持换了一个音乐,愿来是香香的《猪之歌》:

  猪!你的鼻子有两个孔,感冒时的你还挂着鼻涕牛牛。

  猪!你有着黑漆漆的眼,望呀望呀望也看不到边。

  猪!你的耳朵是那么大,呼扇呼扇也听不到我在骂你傻。

  猪!你的尾巴是卷又卷,原来跑跑跳跳还离不开它

                哦~~~

             猪头猪脑猪身猪尾巴

             从来不挑食的乖娃娃

             每天睡到日晒三杆后

             从不刷牙从不打架

  猪!你的肚子是那么鼓,一看就知道受不了生活的苦猪!你的皮肤是那么白,

           上辈子一定投在那富贵人家

                哦~~~

  传说你的祖先有八钉耙,算命先生说他命中犯桃花

            见到漂亮姑娘就嘻嘻哈哈

             不会脸红不会害怕

             猪头猪脑猪身猪尾巴

             从来不挑食的乖娃娃

             每天睡到日晒三杆后

            从不刷牙从不打架哦~~~

  传说你的祖先有八钉耙,算命先生说他命中犯桃花

            见到漂亮姑娘就嘻嘻哈哈

             不会脸红不会害怕

               你很象她

  香香唱的好可爱。甜甜的稚嫩的声音,带着一点调皮,还有一点恶作剧,莎
比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做一个小猪倒是挺好的。她想了想。

  到长宁区的时候,莎比感到腹部的疼痛又一次闪过,腰酸得厉害,她把自己
探在椅座上,才觉得好一点。

  在菜市场那儿,莎比想到早上出门时曾经答应小穆要买菜的,便下了车。她
买了一条有二手重的鲈鱼,准备做一道全中国都流行的「水煮鱼」。

             9-1413:55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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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开门的声音,小穆赶快起身,不觉之间天色已晚,一整天耗在网上,钻
在软件中,倒忘记了时间的过度。

  走到门口,见到莎比已经开了门,进到屋里。小穆问了一声,「回来了」。

  莎比答应了一声,脱下高统靴,把手里小提包递过小穆,声音轻得听不见,
「放到厨房里吧。」

  小穆把装着鱼的塑料袋扔到了水池中,问莎比,要不要他帮忙,莎比到自己
的房间里换了常穿的那件牛仔裤,上衣也换了一件紫色羽绒衫,显得十分的随意,
她悄没声地来到厨房,说,「没事了,我来吧。」

  小穆也没有在意,又到自己的电脑室里去了。起初还能听到厨房里乒乒乓乓
的声音,后来就觉得悄无声息了,那种安宁与寂静真是出乎他的意外。

  他觉得有一些奇怪,便走出了屋子,悄悄地来到了厨房间里,里面的灯开着,
却没有见到人,见台板上放着xxx的鱼,电饭锅里正在蒸着水,冒出几缕有气
无力的热气。真奇怪,人呢?

  他见没人,又敲了敲卫浴的门,里面也没有人,他折身上了阳台,也看不到
一个人影。

  「莎比姐……」小穆叫道。

  「小穆,我在这……」一丝微弱的声音从黑暗深处传来,小穆转了几圈,也
没有找到这个声音传来的方位。「我在房间里。」

  莎比的房间漆黑一片,像一个巨大的黑洞,真没有想到她会在里面。

  「你怎么了?」小穆开了外间的灯,推开了房门,借在外面的灯光的折射,
看到床上卧着一个人影。小穆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只见莎比和衣地躺在床上,身
上盖着半片被子,「怎么了,是不舒服?」

  莎比点点头,「不知为什么刚才突然感到头晕。」

  「是生病了,还是感冒了?」

  「没什么的,肚子有一点疼。过一会就好的。」

  「那我来烧晚饭吧。」

  「你先把粥烧好吧,原来想烧一道水煮鱼的,看样子,是不成了。」莎比动
了动嘴角,抱歉地说。

  「我只会烧鱼咸,太复杂的鱼,我不会烧啊。」

  「今晚就简单地吧,你把粥烧好了,冰箱里还有剩菜,明天我再来烧。」

  「好的。」小穆答应着,到厨房里,把米倒进锅里。

  作为一个现代状况下的男人,对女人的生理的了解,可能并不亚于女人本身。

  听到莎比说肚子疼,小穆也没有想到别的事情去,只以为是女人的大姨妈要
来了,所以,他也没有再细问。

  他打开冰箱,中午在外面吃盒饭的时候,他也买了一只小鸡,准备晚上回来
做辣子鸡,这是他过去在老家里的时候,他爸爸会做的菜。本来他是想征求莎比
的意见后,再做这道菜的,现在想想莎比不舒服,自己也该显显身手了。好久没
有做菜了,不过,好在这道菜做起来简单,把鸡块在锅里热油爆炒后,加一点黄
酒,加盖煮了一会,又倒下姜丝,辣椒段,盐,稍许糖和酱油,然后用大火炒五
分钟,调味后盛起,隔水小火蒸40分钟。看看粥烧的差不多了,辣子鸡的香味
也扑了出来。

  把菜装在碗里,又从橱子中拿出芹菜和花生凉拌,虽然没有莎比做的丰盛,
但自己看着也令人满意。

  小穆掂量着桌上的菜,颇有一点洋洋自得,然后来到莎比的房间,想叫她吃
晚饭,但怕扰了她,便走了进去,刚才进去后打开的床头灯发出的朦胧的温暖的
光线,充满在寂寞的房间里,莎比已经背转了身,脸朝内,没有声息。小穆搞不
清楚莎比是不是睡着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好。他想了想,想看看她究竟怎么了,
便把头伸过去,莎比的头发有些蓬乱,露出了苍白的脸。莎比回来后蜕去了妆容,
在灯光的映射下,脸色有一些蜡黄,她的身体蜷曲起来,像一个小虾米,竟然是
那样的孱弱与无助,给人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小穆有些新奇地望着女人休眠的
身影,恍惚间想到了什么,感到一种莫名的凄清与寂漠。在女人的嘹亮的背后,
其实都藏着不可示人的寂寞的时光。

  「莎比,吃晚饭吧。」小穆轻声地叫道。

  莎比微微地动了一下身躯,呢喃地说道,「你先吃吧,我不想吃。」她似乎
没有睡着,只是处于一种迷迷糊糊的状态中。

             9-1413:55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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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罢晚饭,小穆自顾到自己的房间里上电脑。男人总体来说,是很粗心的,
倒也在网上自得其乐,期间还跑到国外的色情网站去,尽管国内对这些网站采取
了屏蔽式的处理,但对于小穆来说,绕开这些屏蔽并不费什么心思。只是看多了
这些大同小异的色情网站,自已也觉得没有意思,于是,他又开始在「今夜,难
以把你遗忘」上逡巡起来,他准备在网站开辟一个电子相薄提供给客户,便于各
网友传输色情图片。

  期间,也听到莎比起身到卫浴去的声音,隐隐听到哗哗的水声,也没有在意。

  人只要泡在网上,是没有时间概念的,网络给人的持久的舒服感,无疑已经
打败了做爱的那种短促感。

  夜半时分,小穆突然听到外面一声尖叫,听那声音,好像是从屋外传来的,
但想了一想,隔着房门,不会有如此清晰的声音,立刻想到了是莎比。赶快一溜
小跑来到莎比的房间,里面没有灯光,回到外间,打开廊道上的灯,然后摸索着
又扭开了床头灯的开关,只见莎比裹着被子,脸上红扑扑的,像是火烧了似的。

  小穆也不敢用手碰她,只是低下头,小声地问:「莎比姐,刚才是你叫的吗?」

  莎比的眼睛沉重得像无边的黑暗,只是弹了弹睫毛,复又闭上。硬了一下头
皮,小穆把自己的手背贴在莎比的额头上,感到莎比的头上烫得像着了火似的,
以前在家里的时候,小穆只知道自己一发热的时候,全家人都要忙乎起来,虽然
他也没有多少的医药经验,但是,他知道人一发热就会浑身难受。

  「莎比姐,你醒醒,你头上滚烫,你什么感觉?」小穆手无足措地叫道。

  莎比吃力地睁开眼睛,黑色的眼珠像打着水漂一样游移不定,嘴里唔唔地发
出模糊的声息,却听不见什么内容。

  小穆在床前左晃右摆,他不知道如何对待这个对他来说依然是陌生的女人,
望着莎比的像蒸笼一样火热的脸颊,他一恨心,隔着被子,按着她的肩膀,摇了
摇她。

  莎比的眼睛吃力地睁开,看了好久,微弱地说道:「是小穆啊,你……还没
有……休息?」

  「莎比姐,你在发热,你难受不难受?」

  「头……疼的很,脑子里……都是模模糊糊的。」

  「莎比姐,一定要到医院去看看。你这样发热不行。」

  「不看,不要紧的,睡一觉就好的。」

  「你烫得太厉害了,你快穿衣服,我陪你上医院。」

  「用不着,我不会……那么娇。」

  「还不娇,都说胡话了。刚才你叫出声,你知道吗?」

  「我叫了吗……很吓人吗?」

  「反正我是吓了一跳。快一点,你快穿衣服。」小穆说着,走了出去。

  他到自己的房间里,把打开的程序依次存好,关掉了几台开着的非主机的电
脑,然后又来到莎比的房间门口,问道:「穿好没有?」

  「就好了。」莎比在里面应着。

  莎比穿着整齐,小穆看看她,「你再多穿几件,外面这几天又开始冷了。」

  莎比口里应着,抖抖索索翻箱倒柜,本来想穿一件冬天穿的貂皮大衣,但想
到这是钱盛肿瞒着老婆送给他的,她便又绕开了这一件,在橱子里面,又找到一
件长及膝盖的羽绒服,这还是去年的旧衣服,又土又旧,她早就想淘汰了的,但
是一耽搁就留了下来,挑过来过去,她最后还是选择了这件灰不溜秋的冬衣。

  裹好了自己,莎比走了出来,很有些羞涩。但小穆觉得她穿起来,倒显得有
几分朴实单纯,眼光在她身上逗留一会,无暇细看,开了门,退到门外。在下楼
梯的时候,莎比叫了一声,小穆不由自主地把手伸给她,莎比扶着小穆的手,小
心翼翼地下楼梯,小穆只觉得莎比两手滚烫,像一块火炭似的,到了楼下,小穆
发现手心里也被莎比手心里热气浸湿。

  出了小区,小穆跑到路口叫了一辆出租车,他也不知道长宁区有什么医院,
据说整个区里,有十六个医院,他对司机说,「送最近的一个医院。」

  上海虽然号称不夜城,但是每一个区就相当一个中型城市,夜晚来临,桔红
色的灯光,映射出的是一种朴实的寂寞的气息。出租车左绕右弯,小穆也不知方
位,只见空旷的道路上,暗淡的灯光照出死气沉沉的道路的房檐,仿佛这个城市
已经进入深度睡眠。莎比倚靠在后背椅上,时而闪进车里的灯光,映射出她的憔
悴的脸。

             9-1413:56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6

                50

  出租车停在长宁区中心医院,小穆扶着莎比来到急诊室,让莎比进去。自己
坐在走廊外面的椅子上,早春的深夜,还是寒冷得很,从廊道尽头穿过来的冷风,
吹在身上,令人感到有一些索索发抖。小穆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在廊道上晃荡
着,见到急救室里倒有不少病号,有一个病号床前,围着许多人,中间的一位年
轻女性,挂着水,枕边摆放着氧气瓶,面无血色,眼睛闭合得很紧,听边上围着
的一群人的议论,好像该女人服毒自尽。在城市的深处,交织着剪不断、理不乱
的恨爱纠葛,最终都归结到医院里,然而医院只能医治肉体,不会关心灵魂。这
念头一闪而过,小穆更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夜深时分,医院里的痛苦没有减轻,
这里揭开的是再也无法让人容忍的真实的恶梦。

  这么来回一晃荡,消磨了不少时间,终于看到莎比走了出来,小穆赶快上前,
扶住她,问她怎么样?莎比说,没问题,医生说叫你进去一下。

  小穆茫然无措地走进了急诊室,一个中年女医生把隔开房间的帘子拉开半边,
一边问道:「你是刚才那个病人的家属?」

  「恩。」小穆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你是她男朋友?」那女医生掉过头,扫了他一眼。

  「我们住在一起。」

  「你知道她患了什么病吗?」

  「不知道。」

  「那个病是她的,责任是你的。宫颈炎知道吗?」女医生坐了下来,直视着
小穆,「这种病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性生活造成的。」

  「她发热也是这个原因吗?」

  「这是炎症所致。为什么你们男人非要这么对待女人?你们住在一起,这是
道德问题,我没有权利问,但对女人为什么下手要这样狠。她的宫颈有重度损伤,
外阴也有一些红肿……我搞不懂,对你们男人说爱可能有一点奢侈,但总懂得要
爱护女人吧。女人好像很柔韧,但女人很脆弱。」女医生仰脸冲小穆说道。

  「我没有啊……」小穆懵懵懂懂地承受着女医生的狂风暴雨。

  「我不想找你谈这些话,我是气不过。我只要求,你对她好一点,这是我多
余的话。作为一个医生,我不应该说任何医疗之外的建议。行了,你走吧。」

  「医生,那是不是要紧?」

  「怎么能不要紧呢?在医生眼里,什么都是要紧的。她能康复,全看在你。

  具体的治疗情况,我告诉她了。还有一点,在半个月内不能有性生活。」

  「我……没有。」小穆被医生抢白得满脸发烫,却辩白不出任何一句话。

  「我要说的,就这几句话,你走吧。」医生鄙夷地看着他,令小穆无地自容。

  小穆尴尬万分地走出了急诊室,见莎比索缩着坐在椅子上,像一枝遭遇到寒
风的迎春花。今年冬天的气候有一些奇怪,初冬的时候,气温特别暖和,一些乌
鸦嘴的科学家开始断言今年是暖冬,上当受骗的何止是人类啊,连上海的迎春花
也以为春天到了,突然齐齐地开放,没想到,后来的气温急剧下降,迎春花遭此
大难,枯谢零落,惨不忍睹,此刻,莎比的样子就是这样。

  小穆本来想发作莎比一下的,自己平白无故地遭受到医生一顿教训,这都是
哪一码事对那一码事嘛,但看到莎比娇弱的身体,他把心中的一腔怒火压了下来,
他对莎比说,「好一点没有,走吧。」

  「医生说了什么?」莎比站起,小心地问道。

  「没说什么。只是叫我要照顾好你。」

  「真是麻烦你。」

  「别说这话。她以为我们住在一起。」

  「不好意思,带累了你。」

  「没什么,其实我们的确是住在一起啊。也算是室友吧。」

  「小穆,你的心真好。」莎比轻声地说道。「幸好遇上你。」

  「我们倒有一点相依为命的感觉。」小穆觉得莎比很可怜,心中的不快,顿
时转化为一丝温柔。对病人指责是不应该的,误会的是医生,责任也不在莎比啊,
想到这里,小穆的心情好了许多,自己脚步走的太快,看莎比艰难地行走,便把
自己的膀子伸了过去,莎比乖巧地伸出手臂,搭在小穆的膀子上,轻轻地依偎着,
女人的小鸟依人可能是天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自然。小穆心里倒升起了一丝甜
丝丝的感觉。在这陌生的上海的子夜时分,这个不夜城其实已经一半进入了睡眠
状态,醒着的人,那么一点轻柔的贴靠与相互的扶持,便总会打动密封与窖藏得
很深的裸露的灵魂。这时候,人的灵魂本应该是裸露给梦境的,而一旦裸露给现
实,便会让现实也成为梦一般的缥渺与轻灵。

             9-1413:56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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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租车停在长宁区中心医院,小穆扶着莎比来到急诊室,让莎比进去。自己
坐在走廊外面的椅子上,早春的深夜,还是寒冷得很,从廊道尽头穿过来的冷风,
吹在身上,令人感到有一些索索发抖。小穆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在廊道上晃荡
着,见到急救室里倒有不少病号,有一个病号床前,围着许多人,中间的一位年
轻女性,挂着水,枕边摆放着氧气瓶,面无血色,眼睛闭合得很紧,听边上围着
的一群人的议论,好像该女人服毒自尽。在城市的深处,交织着剪不断、理不乱
的恨爱纠葛,最终都归结到医院里,然而医院只能医治肉体,不会关心灵魂。这
念头一闪而过,小穆更感到一种彻骨的寒意。夜深时分,医院里的痛苦没有减轻,
这里揭开的是再也无法让人容忍的真实的恶梦。

  这么来回一晃荡,消磨了不少时间,终于看到莎比走了出来,小穆赶快上前,
扶住她,问她怎么样?莎比说,没问题,医生说叫你进去一下。

  小穆茫然无措地走进了急诊室,一个中年女医生把隔开房间的帘子拉开半边,
一边问道:「你是刚才那个病人的家属?」

  「恩。」小穆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你是她男朋友?」那女医生掉过头,扫了他一眼。

  「我们住在一起。」

  「你知道她患了什么病吗?」

  「不知道。」

  「那个病是她的,责任是你的。宫颈炎知道吗?」女医生坐了下来,直视着
小穆,「这种病的原因,有很大一部分是性生活造成的。」

  「她发热也是这个原因吗?」

  「这是炎症所致。为什么你们男人非要这么对待女人?你们住在一起,这是
道德问题,我没有权利问,但对女人为什么下手要这样狠。她的宫颈有重度损伤,
外阴也有一些红肿……我搞不懂,对你们男人说爱可能有一点奢侈,但总懂得要
爱护女人吧。女人好像很柔韧,但女人很脆弱。」女医生仰脸冲小穆说道。

  「我没有啊……」小穆懵懵懂懂地承受着女医生的狂风暴雨。

  「我不想找你谈这些话,我是气不过。我只要求,你对她好一点,这是我多
余的话。作为一个医生,我不应该说任何医疗之外的建议。行了,你走吧。」

  「医生,那是不是要紧?」

  「怎么能不要紧呢?在医生眼里,什么都是要紧的。她能康复,全看在你。

  具体的治疗情况,我告诉她了。还有一点,在半个月内不能有性生活。」

  「我……没有。」小穆被医生抢白得满脸发烫,却辩白不出任何一句话。

  「我要说的,就这几句话,你走吧。」医生鄙夷地看着他,令小穆无地自容。

  小穆尴尬万分地走出了急诊室,见莎比索缩着坐在椅子上,像一枝遭遇到寒
风的迎春花。今年冬天的气候有一些奇怪,初冬的时候,气温特别暖和,一些乌
鸦嘴的科学家开始断言今年是暖冬,上当受骗的何止是人类啊,连上海的迎春花
也以为春天到了,突然齐齐地开放,没想到,后来的气温急剧下降,迎春花遭此
大难,枯谢零落,惨不忍睹,此刻,莎比的样子就是这样。

  小穆本来想发作莎比一下的,自己平白无故地遭受到医生一顿教训,这都是
哪一码事对那一码事嘛,但看到莎比娇弱的身体,他把心中的一腔怒火压了下来,
他对莎比说,「好一点没有,走吧。」

  「医生说了什么?」莎比站起,小心地问道。

  「没说什么。只是叫我要照顾好你。」

  「真是麻烦你。」

  「别说这话。她以为我们住在一起。」

  「不好意思,带累了你。」

  「没什么,其实我们的确是住在一起啊。也算是室友吧。」

  「小穆,你的心真好。」莎比轻声地说道。「幸好遇上你。」

  「我们倒有一点相依为命的感觉。」小穆觉得莎比很可怜,心中的不快,顿
时转化为一丝温柔。对病人指责是不应该的,误会的是医生,责任也不在莎比啊,
想到这里,小穆的心情好了许多,自己脚步走的太快,看莎比艰难地行走,便把
自己的膀子伸了过去,莎比乖巧地伸出手臂,搭在小穆的膀子上,轻轻地依偎着,
女人的小鸟依人可能是天生的,有一种说不出的自然。小穆心里倒升起了一丝甜
丝丝的感觉。在这陌生的上海的子夜时分,这个不夜城其实已经一半进入了睡眠
状态,醒着的人,那么一点轻柔的贴靠与相互的扶持,便总会打动密封与窖藏得
很深的裸露的灵魂。这时候,人的灵魂本应该是裸露给梦境的,而一旦裸露给现
实,便会让现实也成为梦一般的缥渺与轻灵。

             9-1413:56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7

                50

  回到家里,已经凌晨一点多,小穆问莎比要不要吃一点东西,莎比摇了摇头,
小穆又为她倒了茶,服了药。而且……下面的事,就是男人不得与闻的事情了,
莎比支走了小穆,因为用的是栓剂外用药,如果告诉男人女人竟然是如此深入自
己的器官,会把男人吓死。莎比收拾停当,出了卫生间,小穆端了一只杯子,递
过来,「饭不能吃,喝一杯牛奶吧。」

  「家里没有牛奶啊?」莎比没想到这个小男生居然还这样会关心人。

  「昨天中午我买的。知道你不喜欢喝牛奶,不过,现在你应该不是减肥,而
是补充能量了。」

  「我还是没有抗得住你,吃牛奶都上瘾了。」

  「好啊,那以后你也吃牛奶吧。」

  「谢谢侬了。」

  「哪里对哪里啊,都说是室友了。」小穆挠挠头,笑道。

  「你先困觉吧,天都不早了。」莎比接过杯子,说道。

  第二天早上,莎比仍在床上,钱盛肿打来电话,说剧组到临安浙西大峡谷景
区去拍摄外景了,估计要有一个星期才来回来。老钱说,因为莎比身体不好,就
让她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其实莎比一方面身体的确不好,另一方面,她也巴不
得留在家里,跟在乌烟瘴气的剧组,真是活受罪。

  莎比在床上睡了一天,小穆也图得一个清闲上网的自在。中午的时候,他把
昨天莎比买的那条鲈鱼,从冰箱里拿出来,烧了一锅鱼汤,以前在家里妈妈烧鱼
汤的时候,就是告诉他要旺火多烧,烧的浓浓的,稠稠的,味道才正,喝起来才
像牛奶,可是小穆真的这样如此炮制的时候,却发现鱼汤烧得黑糊糊的,怎么也
没有牛奶那种白澄澄的粘稠感。有一点不好意思地端给了莎比,莎比从床上支起
身子,尝了一口,也许是饿了的缘故,竟然吃得很香。一碗鱼汤喝了一个干净,
这是对小穆最好的奖赏。

  喝毕,莎比还赞了一句,「烧的味道真好啊。」

  「莎比姐,你别讽刺我了,我这几招手艺真臭,烧的这个汤黑乎乎的,也不
知道什么原因。」

  「烧的味道挺好。东西是吃的,也不是要看的。我看啊,以后‘水煮鱼’也
别吃了,就吃你烧的鱼汤了,老好吃的。」

  「水煮鱼太辣,我不是特别喜欢。」

  「我也是,我也喜欢吃这有味的鱼汤。」莎比说道。「小穆,和你说一件事
情。」

  「什么?」

  「你以后不要叫我莎比姐了,听得我直起鸡皮疙瘩,我哪能做你的姐啊,就
喊我叫小全吧。」

  「小全姐?」

  「你这样叫不是与以前叫的一样的吗?以后不要提姐不姐的。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穆啊。」

  「我知道你姓穆,你总该有一个名字吧。」

  「穆岩,岩石的岩。」

  「挺好听的名字。

  「你感觉是不是好一点?」

  「好多了,头不疼了,就舒服多了。」莎比的脸上挂着平和的恬淡的微笑,
披着羽绒外衣,露出里面的的一件白色的针织衫,胸口上绣着一朵粉红色的草莓
花饰,领口缀着木耳边、加了一点树叶皱的蕾丝,浑身上下倒别有一种素雅的情
致。小穆一直看到的是一个浓妆淡抹的莎比,昨天晚上又经识到了一个面色蜡黄
的莎比,两相比较,还是觉得面前的这个不施脂粉、尽显自然原色的莎比更接近
于生活的状态。莎比的皮肤比较白,虽然质量不是很好,仔细看看,上面有着小
小的雀斑,但是,在家常的情况下,她的脸色上泛着像奶汁一样的本份的白色,
刚才又喝了一点鱼汤,热气一浸染,双颊上顿时洇出了一段隐约的红晕。虽然不
同于脂粉制造出来的那种大红大紫,但无疑更具有一种平易近人的亲和力。

  「那就好,你再歇一歇吧。」穆岩说着,把莎比用过的碗筷拿到了厨房里。

             9-1413:56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7

                51

  第三天早上,穆岩正睡得香甜,听到厨房间里响起了沙沙的声音,他觉得很
奇怪,谁这么早在厨房里活动啊。

  他想到今天莎比不知如何了,便硬着头皮爬了起来,因为声音是从厨房里传
出来的,他便径直奔厨房走去。

  在乳白色基调的厨房里,只见莎比穿着白色的针织衫,趿着一双红拖鞋,融
入在整个的白色的基调中,就像是天明时分挂在天空的透明的月亮。她的后腰上
扎着围腰裙,把纤细的腰肢曲突徒薪(这个成语明显是病句,但感觉很好,呵呵)

  地突出了出来,一时间,穆岩看得两眼发直。

  「小全姐,你起来了。」穆岩问道。

  莎比全身心地忙碌着,猛一听后面的声音,吓得一愣,手里拿着的勺子,扔
到了水池里了,「我的妈呀,你要吓死我啊。」

  穆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注意力太集中了,——也怪我,发声太突然了。

  你今天起得好早啊。」

  「有精神就不会呆在床上了。睡了一天,睡得昏天黑地。得起来活动活动了。」

  莎比只是用兰寇的美白洗面奶洗了脸,又用了兰寇的绿茶面霜搽了脸,也算
是素面朝天吧,干净而朴质,气色整个像是换了一个面貌似的。「你再去困一刻
吧,早饭好了,我叫你。」

  穆岩回到床上,但睡意全无,索兴起了床,到网上溜了一圈。

  一上午,莎比忙里忙外,尤如家庭主妇一般,中午时分烧了一桌菜,两人大
块朵颐,倒也其乐融融。

  中午,穆岩没有午睡的习惯,莎比上床休息了一会,起来甚感无聊,便到穆
岩的房间里逛逛,穆岩开了电脑,让莎比玩游戏,莎比一个人打了一会联众的台
球游戏,玩了几局后,觉得兴致索然,便伸了懒腰,倚着椅子,默默地发愣出神。

  穆岩看莎比一副慵倦的样子,也想不出什么解闷的法子,看看屋子里的光色
转过深沉了,意味着日头已经偏西,外面的小区里传来小孩玩耍的叫声,给人的
感觉,好像外面挺热闹似的。穆岩望望莎比,问道:「是不是坐不住了?」

  莎比应道:「坐了时间久了,还是觉得腰有一点酸。」

  「要不要出去活动一下?」

  莎比想了一想,还是觉得出去透一透新鲜的口气是正事,便同意了。

  小穆穿上外衣,等在门口,莎比又是穿衣服,又是拿鞋子,只是没有妆扮自
己,一脸本色,拖拖拉拉好一会,才跟着小穆下了楼。女人出行嘛,总是耗费时
间的。

  小区里安静得出人意料,两个人沿着楼与楼之间的空地,往北走,一群老太
太懒散地团坐在一座低矮的平房间,唠叨地谈着什么,高大的绿化带上,挂着上
海人通常喜欢虐待绿化植物的被子、床单,枝条不堪重负,一副痛不欲生地低垂
下头颅。

  穆岩两手插在口袋里,陪着莎比慢慢地晃荡着。整个小区有两个门,一个是
正门,当时莎比开车进来就是通过这个门,另一个是北门,只有一个狭小的缝道,
可以进出人。两个人漫无目的地溜达,莎比说,小区中间有一个小公园,穿过小
公园,走北门出去逛一逛吧。

  穆岩就沿着向北的方向走,莎比慢吞吞地跟在后边,小花园中心地带,有一
座栽插着绿树的小土坡,边沿地带绕着一条弯弯曲曲的人工小溪,碧清的水流,
清澈见底,水中间放在几块小石块,姑且算着过河用的临时踏脚。

  整个小区里,依然是老人与孩子的天下。在小区边缘的健身器具旁边,几个
老人在那里锻炼身体,小孩子们在土坡上的树林里追追打打,尖叫声偶而从林中
传出来,显得分外的刺耳。

  莎比穿着平跟鞋,个子比平常显得矮了一些,她小心翼翼地过了小溪,跳到
了对岸,穆岩认真地注视着她,看到她过来了,便松了一口气,问她:「还好吗?」

  莎比抿嘴而笑,迤迤逦逦地跟上。两个人一边走着,一边望着,早春的天气,
仍有一些寒冷,但在空气已经灌输进一些温暖的苗头,就像花苞一样,正在积蓄
着能量,仿佛随时要突破这面前的寒冷似的。

             9-1413:57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8

                52

  走出了北门,才真正地卷入了热闹的人流中。两个人穿过长宁图书馆,然后
绕了一个弯,上了长宁区影院的门口,这里面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穆岩自觉地
莎比走得近了,防止被人流冲散。

  一个小女孩突然正在前面的人行道上兜售鲜花,这种卖花女无孔不入,出入
在上海的旮旮落落,路人唯恐避之不及。

  一对情侣样的男女青年相互搂抱着走了过来,那小女孩习惯性地跟了上来,
叫道:「哥哥,哥哥,买一束花吧。」

  小女孩挡住了去路,那男青年停了下来,问道:「买花做什么用啊。」

  「送给姐姐啊,姐姐好漂亮,好配这朵花呢。」小女孩甜甜地说道。

  「多少钱一支?」男青年问道,摸着小女孩递过来的花。

  「五块钱一束。」

  「真漂亮,你这是哥伦比亚进口玫瑰‘铁达尼’吗?」。那男青年说道。

  「‘铁达尼’?」小女孩显然不知道男青年话中的意思。

  「小丫头,这么贵,我还以为你是进口玫瑰啊?你真会喊价,当我好骗,你
看值不值这个钱啊。」说完,一把把玫瑰花挡了出去,打在了地上,花瓣散落了
下来。

  小女孩拾起受伤了的玫瑰花,不甘罢休,继续追上去,「八元两束吧,哥哥
要吗?」

  那两个相携在一起的男女自顾前去,小女孩紧跟在后边,继续叫道:「两元
钱一束,要伐?」可是,那男女青年根本没有睬的意思,小女孩追赶不及,呆呆
地立在那里。

  小女孩的失神仅仅一会儿,便又投入了新的热情,继续推销她的花。穆岩与
莎比两个人因为很闲散,注视着小女孩的一举一动。小女孩正在物色新的买主,
一看到这么一对一前一后的男女,立刻瞄了上来。她走到莎比面前,又用她那甜
甜的声音问道:「姐姐,买一支花吧。」

  莎比其实目光一直停在小女孩的身上,她有点欣赏小女孩那种乖巧的样子,
尽管在上海卖花女就像是一个毒瘤一样令人生厌,但是面前的这个小女孩打扮得
很干净,一双黑黑的眼睛动人地闪亮着,很吸引人的目光。走近来的卖花女从莎
比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温暖的微笑,更是缠住不放,「要伐,姐姐,买一支吧。」

  莎比摇了摇头,她觉得这种生活流中的一个小女孩,是她心目中羡慕的那一
种,因此,她在摇头的时候,嘴角边依然挂着和善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穆岩见莎比被缠住不走了,便折回来,走近莎比身边,小女孩立刻迎着穆岩,
叫道:「哥哥,买一支吧,送给姐姐,哥哥喜欢姐姐,买一支花,姐姐会好喜欢
的。」

  穆岩没有吱声,却感到两耳发烫。那天在医院里女医生指称他是莎比的男朋
友,毕竟当时莎比不在身边,他只是把难堪让自己一个人承受着,现在在莎比的
面前,那个小女孩直接认莎比为他的女朋友,倒叫他更不意思起来。穆岩看了看
莎比,莎比一副久病初愈的样子,脸上却挂着一丝知足的微笑,既没有鼓励,也
没有拒绝,那种泰然的神情确实迷人,就像一个女孩在期待着一个男孩的回报,
但却又没有强烈的鼓励,只是听凭男孩的恣情决定。

  这样的时候,即使男孩没有主观的愿望,也会在女孩的那种默许的神情下,
做出选择。

  「那就买一支玫瑰吧。」小穆说着。

  小女孩脸上露出笑容,从篮子里抽出一束鲜艳的玫瑰,递给了莎比。

  「刚才那支掉在地上的玫瑰呢?」莎比问道。

  小女孩不解地问着莎比。

  「把那支给我吧。」莎比说道。

  小穆从口袋里掏出十元钱,递给了小女孩。莎比问道:「有玉兰花没有?」

  小女孩兴奋地回答道:「姐姐,你要一支玉兰花吗?」

  莎比点点头,小女孩从蓝子里拿出一束白如素绢的玉兰花,一并着刚才的两
束玫瑰花,一起递给莎比,「姐姐,你心真好,这玉兰花我不收你的钱。这两支
玫瑰给你,。」

  莎比接过花,一手都拿不住了,玫瑰花的色彩,微微地在莎比的脸上闪烁着
波光,小穆竟然被莎比脸上的那满足的神情看呆了,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美。

  小穆接过莎比手里的玉兰花,两个人心满意足,小女孩看着两个人,说道,
「哥哥姐姐,祝你们幸福。」

  虽然小女孩是说着她的套话,但小穆与莎比都面面相觑,却没有向小女孩声
明什么。莎比把玫瑰花放到嘴边,嗅着那沁人的香气,满意地笑了笑。

  这是他们外出散心时的最大收获,十元钱买到了一个好心情,买到了一个小
女孩的快乐,也买到了一种生活中最简单的快乐。

  回到家里,莎比把玉兰花插在瓶子里,让小穆打开窗户,真怪,窗户飘来几
绺清新的空气,那淡淡的玉兰花香才渐渐地弥散开来,沁入整个屋子。

  「你怎么想到玉兰花了?」小穆有些奇怪地问道。

  「不知为什么,以前一直不喜欢玉兰花,也怕闻玉兰花,但刚才突然想起它
来了。可能是中午在宾馆里看过玉兰花吧。」莎比模棱两可地说道。

  穆岩把那支残花败柳的玫瑰花准备扔掉,莎比说:「别啊,我喜欢这支花,
虽然破了一点,但也是花啊。」

  这一朵曾经被扔在地上、沾上沙土、碰碎了花瓣的玫瑰,被莎比珍藏着,在
无人的时候,她把花瓣贴靠在脸上,使劲地吻着那源源不断涌现上来的花香。她
从花中嗅到了自己,女人——是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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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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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以后的日子里,莎比与穆岩就在这间悬挂在城市深处的屋子里,过着逍遥
而无人问津的日子。

  城市很大,似乎包容着一个共同的时间与空间。从表面上看,在上海,就意
味着拥有一个共同的蓝天,拥有一个同样的时刻。

  然后事实上并非如此。实际上,城市上由无数个隔断了的时间与空间组成。

  每一个人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圈子,在自己的时空中按照自己的运行规律而蠕
动,像地球的一层层壳状的结构,像洋葱里的一圈圈的年轮,这种一层层的独立
的时空,潜伏在城市的深处,周流不息,互通有无。

  看似紊乱的城市,内核里就是这种一个个圈子套叠着在运行。

  城市从某种意义上讲,更像是科幻概念中的四维空间,这里高贵与平贱、美
丽与丑陋、阳光与黑暗、高架与地铁、爱情与欲望等等各种对立的思想与内质,
生涩地像魔方一样交叉拼合在一起。各个时空在距离上也许贴的很近,但是,它
们却可能是老死不相往来。

  你可能在这个城市里选择平民一样的生活,这是属于你的时空。你注定要这
种平凡的生活圈里运行。

  你可能在一个黑暗的见不得阳光的圈子里摸索,你注定无法见到阳光。

  这两个圈子从距离上靠的很近,但是要逾越它们之间的距离,有时比登天很
难。

  不可否认,不同的时空也会发生对接与碰撞。然而,就像两个处于不同压力
端的空间之间的巨大毁灭欲望一样,就像正负电子间带着仇恨的爱情一样,就像
反物质撞击地球而造成通古斯大爆炸一样,一旦这两个空间有了一个接触的可能,
往往是比核爆炸都要猛烈的能量释放。

  城市的暴力、凶杀等等显形的罪恶,就是这两个圈子发生的像流星撞击地球
一般的能量互换。

  此刻,莎比与穆岩处于一个封闭的没有与外界交换的黑暗的灰色的时空里。

  这个时空,安插在一个平淡的小区里,埋伏在城市的深处,平安而像世外桃
源,这完全是因为这个空间与外空间之间割断了真正意义上的信息交流。

  他们可以进入周边的那个空间,但不是用他们自己的真实,而是戴着面具,
体持着自己的绝缘状态,这维持了他们与正常的世界的相安无事。

  莎比在以后的一段日子里恢复很快。腰酸背疼的症状日渐消失,白带增多的
现象,也在恢复正常。女人的很多时刻的注意力不集中,是缘自于她们独特的生
理现象。关键部位那一年到头的持续的暖湿状态,时刻让女人意识到那不适的存
在。可以说女人的心理随着生理的周期而动荡不宁。男人往往自作多情,以为女
人的生理是为男人而存在。看看日本A片中,那些男优研究女人体下分泌物的浓
厚兴趣,好像证明那是女人兴奋的证明,然而,实际上,女人的生态系统产生的
雨季状况,只是女人维护自身平衡的需要。浅薄而无知的男人,总把对女人秘密
的打探,归结为是他自以为是的引导。

  恢复期间,莎比的下身流出白色的带着皮屑的白带,一团团,一重重,令莎
比觉得惊讶万分。体内随着康复,正在进行大规模的表皮更新,大量的积旧的皮
肤沉渣,像洋垃圾运往中国一样,源源不断地输送出来。

  莎比觉得排泄出这种令人恶心的体内的残积,而感到身心愉快,她觉得重新
焕发了那个久远的生机。

  两个人的生活很单调,但也很充实,在这个小系统的空间里,他们似乎达到
了一种默契、一种平衡,没有疯狂的骤雨,没有相互的内耗,按照双子星座那般
的互为吸引,他们平淡地生活在这个自成体系的空间里。

  期间,莎比陪穆岩又去了一次浦东,把那个旧房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搬到这里
来,把那所房子交给了房东。

  生活的平淡,使他们自足,但同时,也使他们潜在地感到一种危机,这样的
平和的日子能维持多久?他们似乎都不习惯想像着明天,只是沉迷于当前。

  然而,有一天,钱盛肿的电话还是打扰了这里的波平浪静的和谐,莎比接到
老钱的电话,那里面传来的是一个焦灼而恐怖的声音,「莎比,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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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走出宾馆的时候,阿冥还是牢牢地缠住她不放,像尾巴似地跟了出来。

  在宾馆大厅里,阿冥发现跑丢了小火,呆乎乎地东张西望,寻找着小火的身
影。

  在没有找到的情况下,阿冥擅自地跑出了厅堂。上海的宾馆门前几乎没有回
旋余地,一出大门,就齐着车道。阿冥跑了几步,上了宾馆前的道路,不甘罢休
地继续寻找着小火的踪影。

  「啪——」的一声,阿冥的身上挨了一下拳击,他掉转头,只见小火用手里
的坤包弹着回去了,不用说,是小火躲在路边的一个角落里发起了突然的袭击。

  「你找死啊,盯着我不放。」小火板着脸,不悦地看着阿冥。

  「小火,我和你同路嘛。」

  「我和你同路?你这个死猪头,啥神经搭错了?我怎么会和你同路?」小火
脸上升起一团怒气冲冲的颜色。

  「你到闸北,我不是还可以跟你同路到人民广场嘛。」

  「你直接剩车回去,到广场转车,你不是脱裤子放屁找麻烦吗?」小火生气
地把坤包甩到了自己身后,斜着眼藐视着阿冥。

  「你说我脱裤子就是脱裤子呗。」阿冥傻乎乎地笑起来,低下头,却故意抬
着一双眼睛看着小火。

  小火的火腾地就上来了,甩起自己的包,像掷铁饼的运动员那样,从自己的
身后飞出砸人的凶器。

  「你呢只猪西炖萝米,敲侬一记。」小火嘴里说着,几乎是抡圆了力,本以
为阿冥会躲开去,这样就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甩掉阿冥这个讨厌的包袱,没
想到阿冥真有一股憨劲,愣是没有动弹,小火的力道已经使出,再收回已经失之
东隅了,只听啪达的一声,小火的包扎扎实实地撞在了阿冥的胸前,阿冥晃了晃,
居然没有动弹,但他嘴角上闪现过的一丝愣愣的表情,还是告诉小火,这一砸的
滋味可不好受。

  小火砸毕,扭过头去,风风火火地扭身就走,心想,谁叫你盯着我的?你这
叫性骚扰知道啵?工作时间,我小火随你怎么着,业余时间,你敢碰一碰我,我
就砸死你。

  小火从心里是很看不起阿冥的。小火个子高挑,身材很好,虽然长得不是非
常漂亮,但心里自有一分不服气的自负,再看看阿冥的吧,典型的是一个乡巴佬
的长相,站在小火面前还没有小火的个子高,如果小火穿上高跟鞋,阿冥只能齐
到小火的脖子。一张脸吧,整个一个戆大的式样,一咧嘴,那个大嘴能扯到耳根。

  皮肤又黑,小火这个地道的上海姑娘还真的看不上呢。

  小火一气走了一里多路,心里的气,也渐渐地平复了,一调头,腾,那火又
冒上来了。那个阿木林居然还尾大不掉地跟在后边。小火停下来,阿冥地止住脚
步,总保持着那一个若即若离的距离。

  要过马路了,小火索兴停下来,阿冥早已停住脚步,小火用手招了招他,阿
冥立刻像看到了救星似的,从马路那边兴高采烈地过来了,小火最看不惯男人这
种没有骨气、没有血性的样子,整个一个哈巴狗,给他一个笑脸,跑路跑的都特
别的欢。

  跑到小火身边,阿冥在一射之地处停了下来,嘿嘿地笑着。

  「走啊,」小火头也不回地走着,阿冥的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神情,跟在她
后边。

  到了二号地铁车站,小火咚咚地往地心深处走,后面那重重的走路的声音,
不用问,就是阿冥了。

  到了售票处,小火要排队买票,阿冥讨好地上前,站在队伍的后边。到了售
票窗口,阿冥还没有发声,小火说道:「两块钱一张,一块一张。」如果小火不
发声,阿冥肯定不会在人民广场那儿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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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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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迷宫般的曲曲弯弯的通路,沿着无处不在的大大小小的标牌,跟着香香
臭臭的人流,小火一路深入地下,阿冥跟在后面寸步不离。

  来到最底下的大厅,对面的一辆地铁像幽灵一样地出现,又像魔鬼一般地消
失。

  这个站点,人不是很多,小火走向左边的一个站台,站台边上,一个穿制服
的男人,很负责地坚守着岗位,提醒着乘客不要越雷池一步。

  小火站在站台边,故意把两脚越过边缘地带,阿冥留神地注视着工作人员,
防止小火的越轨动作被发现的时候,他来挡住工作人员的视线。

  地铁像一只无声的毒蛇,飞快地游来了,里面是一片明亮。车门开了,小火
踏了上去,阿冥紧跟着进入。车厢里这个站上的人不是很多,除稍嫌拥挤外,没
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地铁开了,一个小孩不知从什么地方钻了出来,跪在地上,对着乘客,咚的
一声,把头撞在地板上,然后抬起一双直勾勾的眼睛,注视着乘客。

  麻木不仁的乘客视而不见,那小孩一般情况下收获不大,但他不气馁,转移
一下位置,又重复同样的动作,咚的一声,在悄无声息的车厢里会让人吓了一跳。

  看着看着,移到小火面前,小火踮着一个脚尖,转移过自己的屁股,对着小
孩,让小孩找不到跪下的理由。

  小孩真有锲而不舍的决心,移到小火的正面,然后啪地跪下了,举起他的那
颗百战不殆的头颅,准备往地下掼。

  「阿冥,刚才买车票找的钱呢?」小火呶了呶嘴,对着阿冥说道。

  阿冥心领神会,赶忙把口袋里的两枚硬币和盘托出,送到了小孩的手里。那
小孩赶快省略了撞头的动作,说了一声谢谢,又继续往下一个目标追去。

  阿冥透过地铁车厢的窗户玻璃悄悄地注视着小火,车厢里的光线非常明亮,
而外面是黑乎乎的一片,所以,窗户玻璃就像是镜子一样可以照出车厢里的一切。

  只见小火没有什么表情,垂着眼睛,沉醉在自己的思索中。

  阿冥喜欢看小火的表情,在他的心中,小火就是一个圣女。他是丑陋的,而
小火是干净的。今天,他知道小火因为在与莎比的斗嘴中败北,心情不好,所以
迁怒于他也是正常的,能让小火开心,弥补今天拍摄中给小火带来的不快,是他
最大的心愿。

  喇叭里告知广场站到了,按道理,阿冥应该在这里下站,转乘另一条线路,
但是,车厢的明亮干净的光线,那种淡雅的气氛,特别是有小火站立在中间的那
种令人晕眩的感觉,使阿冥的两腿像浇铸在车厢里似的,动也不动。加上广场站
是地铁的中心枢纽,上来的乘客较多,阿冥拿模作样地作出一副无法脱身而出的
架势,以蒙骗小火,表明他是被挤压着没有机会出去的。

  眨眼之间了到了终点站,小火下了车,阿冥按道理应该重新回头了,但他没
有,两腿不自觉地跟在小火的后边,往外走。奇怪的是,小火竟然没有呵斥他,
而是只当阿冥不存在似的。阿冥虽然不知祸福,但是,乐得由两腿支配自己的脑
袋,走到哪里是哪里吧。

  到了出口处,小火把车票放入插口,出去了,阿冥也学着小火的样子,把车
票插了上去,刚想穿过那个像鹿砦一样的拦截杠,妄图顺利出行的时候,他被不
友好地拦住了。阿冥心里暗暗地说,「不好,老天也不帮忙,不让我追在小火的
后边啊。」

  老天开眼,小火居然还知道停下来,在外面怪怪地看着阿冥。她没有教训他,
只是有点可怜地看着阿冥被阻隔在车站内。

  无所不在的地铁服务人员走了过来,收了阿冥那张拒绝进去的车票,阿冥愣
头青地眨着眼睛,小火轻蔑地对他动了一下嘴皮,「去补票吧。」

  原来,阿冥只买了一元钱里程的票,而到达火车站这终点,是需要二元钱票
价的,所以自动被出口处的识别装置给捡出来了。

  阿冥虽然被活捉,但心里倒是挺美的,小火同意他出了出口,就意味着并不
像开始那样赶他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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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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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的住处在闸北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大卖场的地下自由市场里。里面暗无天
日,分隔成无数的细小空间,像蜂房一样,屹立着各自为政的摊位,里面散发着
服装、劣质塑料、香烟等等各种乌烟瘴气的味道,走进去后,会感到一种暖烘烘
的不洁的感觉。

  小火的住处要穿过众多的摊位与门面,才能到达。这是一间近似于地下仓库
的大房间,里面堆满了硬纸盒,纸盒里面装满了碟片。钱盛肿几乎把他的生产线
布满在整个大上海的每一个方位,小火这里是存放着碟片的重点仓库。一般人很
难会想到,在这个不起眼的地下仓库里,会是被伪君子们不屑一顾且百般追杀的
A碟片。

  小火的床就搁在仓库的外面,在她的生活空间与碟片之间,是用硬纸盒隔开
的一堵隔离墙,面朝外面的一面纸盒上,小火用粉色的床单覆盖了一下,便形成
了一座色彩很暖色的墙面,遮掩了仓库的凋零的生涩感,很有一点家居的温暖的
色彩。

  小火打开了门,把阿冥让了进来,这还是阿冥第一次来到小火的住处。钱盛
肿的管理是很严格的,他不容许每一个工序之间的上下道有任何的来往,更不让
他们有任何的接触机会。这种保密措施基本借鉴了过去地下党的经验。如果说过
去这一方法能保持平安无事的话,那么我们相信,钱盛肿同样可以依靠这一个具
有候悠久传统的成功经验,以藏住自己的流水线。

  「来了,正好来帮忙,去帮我把里面的箱子垒起来。」小火脱下外套,对阿
冥说道。

  小火除了拍摄任务之外,还负责碟片的配货工作,每天只要在家里,她便按
照钱盛肿给她的定货清单,进行碟片配货。这是一项很细致的工作,订货的主要
有两方面,一类是各地的销货商,他们订货都是批量很大,品种要求也很杂,配
货必须做好搭配;另一类是零星的客户,他们邮购的都是少量的单本的,对品种
的要求最高。前者的大宗货物,就是一项体力活了,小火要把货物配齐装箱,然
后封上胶带纸,堆在仓库里边。这些货物,过一段时间,就由钱盛肿派人来把它
运走,至于到何处,小火也不知道。

  最近一段时间,各地销货商在逃过了反黄斗争后,迫切需要碟片恢复元气,
满足永无止境的市场需求,一时间订单如雪片也似的飞来,小火倒忙碌了好几个
晚上。反正晚上也没有事情,小火一个人在仓库里配送货物,倒也不觉得清冷。

  只是大宗包裹装好后,体积太大,重量也很重,小火一个人搬不动它们,所
以,那些箱子都乱七八糟地堆在地上,看到阿冥这样一个免费的劳动力,小火乐
得使唤他。

  阿冥听说有活干,而且是帮助小火做的,那是高兴还不过来的美差。阿冥过
去就是帮钱盛肿搬碟片的小工,后来需要演员,便临时充当了男优,就像《天下
无贼》中的那个傻根一样,原来也是一个不名一文的打工者,后来见机会就上,
果真成了特型演员,专门演来自农村的二傻子、阿木林。

  阿冥摩拳擦掌,扑到仓库里,就把地上散放的箱子一个个依次摞起来,小火
呢,觉得自己闲着也是闲着了,也在另一头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也把箱子堆高。

  阿冥看小火忙的吃力,自己干的速度更快了,他想尽快地把自己手里的活干
完了,再去帮助小火,嘴里还一边说,「小火,你歇歇去,这么一点事,我眨眼
功夫就完成了。」

  「废话,你做你的,我不吃力。」小火白了阿冥一眼。

  阿冥乖乖地不吱声,小火脱了外衣,穿了一件粉红色的毛线衣,勾勒出她的
修长的身材,其实女人最美丽的时候,就是穿着衣服的时候。女人的美丽,实际
上是一种幻想的产物,是一种光圈在女人身上的涂抹。女人的xxx简洁得只是
作为一种欲望的符号,而穿着衣服的女人才会产生光圈。有人要说了,西方的油
画中的裸女不是很美丽吗?但你要知道,经过油画笔重新塑造出的裸女恰恰已经
敷上了一层神圣的釉彩,而净化了肉欲的原始的成份。阿冥与小火有过多次配戏,
他对小火的身体虽然不能说了如指掌,但也算得上是烂熟于心的,但是,在这个
光线略显暗淡、空气略呈窒息的环境内,小火忙过来、跑过去的身影,还是在他
的心里激起了异样的涟漪。他喜欢这个穿着衣服的小火,一个有着距离、向外发
散着神秘气息的小火。阿冥感到,他对女人的了解,是由里向往的,先从肉体上
了解了一个女人,然后才看到一个穿着衣服的女人,他丝毫没有因为看过赤裸的
女人而就对面前的这个女人产生一种穿透的想像,他偷偷打量着小火在干活时的
那种尽力,小火要把沉重的箱子码起来,根本不是像他那样,直接举上去,她先
是支起自己的一只脚,放在凳子上,然后把箱子举起来,搁在腿上歇一歇,再一
用力,把箱子抬到胸口,最后再一发劲,推到箱子顶上。小火就是这样节节拉拉
地完成了艰难的搬箱子的过程。阿冥不敢劝小火歇一歇,他怕自己一开口就再遭
受到小火的抢白。

  小火堆的箱子很不牢固,阿冥在心里想,等一会儿再帮她重新码一下子,正
在这样想的时候,阿冥突然看到,小火的那边的箱子摇摇晃晃地,就像发生了地
震似的,而小火正低着头,喘着气,享受片刻的休息呢。阿冥不由惊恐地大叫一
声,「当心,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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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冥在大喊一声之余,没有忘记付诸于行动,他跳下凳子,蹦到了小火的身
边,猛地把小火揽入已怀,拖了出来,几乎就是在同时,小火身侧的碟片箱轰然
倒塌,小火机灵地收起双脚,刚才左脚摆放的地方,早已被纸箱占据。

  小火软软地躺在阿冥的怀里,像一个温顺的抱抱熊。阿冥虽然在镜头前触摸
过小火,但那完全是没有私秘的行为,一切都袒现在阳光下,在那种亲密的接触
与拥抱中,当事人的很多精力与感觉都被外来的视线分解,很难有集中的精力去
感受对方身上的体温与柔软。此刻,小火隔着衣服,倒在阿冥的怀里,阿冥感到
的一种从未有过的亲切与温暖。

  小火很长时间没有动弹,阿冥有一点紧张,担心自己搂着小火,会惹来小火
的不高兴。小火的头仰起,突然哈哈地笑起来,令阿冥大吃一惊。

  「小火,你怎么了?」

  小火放纵地仰在阿冥的怀里,根本没有动弹的意思,阿冥吓得松开了小火的
身体,心里疑惑地想,这丫头莫非吓疯了?

  小火本可以鲤鱼打挺地起来,但她一点没有动弹,好像在享受着阿冥身上的
那种特殊的舒坦。她的脸上浮现出一种霸道的无所畏惧的神情,那意思好像是在
对阿冥示威:我就躺在这儿,看你怎么样?

  「阿冥,你今天为什么要跟着我不放?」小火仰起脸来,她的眼睛朝上直视
着愣得出神的阿冥。

  「我……赵导演不是叫我们沟通沟通的吗?」阿冥嗫嚅地说道。

  「你相信那个老流氓的话?」小火不屑一顾地说道。

  「你说赵导是老流氓?」

  「反正不是好东西。」

  「为什么?」

  「我最讨厌这种老色鬼。」

  「可是,我没有看见他流氓啊。」

  「这家伙不是好东西。过去我在歌厅里看多了,看上去人模狗样,背地里男
盗女娼。对这种人我是拎得清的,你应验着看吧。」小火好像很愿意与阿冥讲话
似的,迟迟地不想弹开身体,把阿冥当成了沙发。

  阿冥乐得小火倚靠在身上,便借机找话头,拖着小火,以让她持久地保持着
依偎的状态,「他再流氓,总比我好一点吧。」

  「阿无乱冒充金刚转,你不懂。」小火的眼睛睁得好大,好像头顶上是一片
无边无际的星空,她迷恋得难弃难舍似的。

  「吾到底哪一处不懂啥?」阿冥怪腔怪调地学了一句上海话。

  「女人有一种特别的直觉,我很相信我的直觉的。」小火眨巴着眼睛说道。

  「什么直觉啊。」

  「直觉说出来,还叫直觉吗?」

  「小火,问你一个问题,你很讨厌我是吗?」阿冥小心翼翼地问道。

  「讨厌,我最讨厌你们男人问这个问题。」小火说着,脸上却没有愠怒的意
思。

  「我是不好,早上拍片的时候,让你不高兴了。你是不是不舒服?」阿冥胆
战兢兢地说道。早上拍片之后,小火指责阿冥只顾按时结束,而使她在高潮的平
台上无法下来,这个话一直使阿冥耿耿于怀。

  「傻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

  「你晓得伐?我是一个性冷淡的女人,我觉得我没有兴趣。」

  「真的吗?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以为你……」

  「以为我是一个淫荡的女人?其实我对性一直没有什么感觉。过去最早在服
务社里的时候,我认识了我的初恋的男人,那时候我知道我是一个性冷淡者。」

  「那个……他很帅吗?」阿冥不由地涌上一种酸酸的感觉。

  「不,他是我的师傅。他结婚了,我特别喜欢他,就是想被他抱抱,就那么
永远地抱着,在他的怀里,我会发抖,会流眼泪。他有一个BABY,我经常到
他家去,我也喜欢搂着小BABY,闻着小孩身上的乳香。他老婆是一个很好的
女人,我当着她的面,搂着我爱的男人的小宝宝,觉得有一种特别的犯罪的感觉。」

  「犯罪?你不会害小孩吧?」

  「去你的。说你笨,你真是笨死了。」小火向阿冥唾了一口,但水星跌落下
来,就要打在了自己的脸上,小火赶紧扭过头去,防止被自己的口水打着,吃吃
地笑着。她的瘦削的肩锁骨碾着阿冥的身体,使阿冥感到两臂隐隐作痛。一个女
人对你讲述她的以前的恋情,与其说是对你的坦白,倒不如是一种蓄意的挑衅,
阿冥的心顿时冷了一大半,靠得很近的小火似乎突然间还不如隔开一段距离好。

  「我好喜欢小BABY的。爱屋及乌的道理知道吗?」

  「那你只就希望被他抱着就行了?」

  「男人都是那样,搂着搂着就要做事,我其实不想,我喜欢被搂着的感觉,
但他总是搂着搂着就把我扒开了。」

  「小火,我不想,我觉得现在这样就好?」

  小火猛地坐了起来,刚刚那样的和气与交流的表情瞬间不见了,一双乌亮的
眼睛睁得滚圆,「你是什么东西?你也配想吗?」说完,小火一下子跳了起来,
刚才那个温顺地躺在怀里侃侃家常的小火再也见不到了。

             9-1413:59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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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冥自感刚才问的不好,触犯了小火,心中颇有愧意。的确是这样啊,小火
说别的男人一搂女人就想做爱,碍着你什么事啊,你说你不想,你以为自己是一
个宝啊。这么一想,阿冥倒也心理平衡了。

  小火站起来,望着阿冥还坐在地上,「起来啊,怎么像木头一样。帮我一把,
把这个箱子垒好吧。」

  阿冥一听说做事,立刻浑身来了劲,立刻一骨碌爬了起来,把刚才地上散在
地上的箱子逐一理顺,然后一一地码起来,摆放得整整齐齐。他来自于农村,做
这样的不算太重的活,觉得真正是小菜一碟。

  然后又回到刚才自己的一边,把所有的箱子都码好了,仓库里最靠墙的一边,
出现了整整齐齐的巷道,齐着头高,有一种别有洞天的感觉。看到自己的努力打
造出这样的方方正正的曲径通幽,倒也感到美滋滋的。

  小火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到了纸箱墙壁的旁边,伸出手来,递过一块毛巾,「
呶,揩一揩。」

  「哎,」阿冥答应着,接过了小火递过来的毛巾,展开来,宽大的温暖的毛
巾,散发着淡淡的热气,显然是小火用热水打了一下。阿冥用毛巾蒙住自己的脸,
一股淡雅的沁人心脾的香味缓缓地伴和着热气,扑向自己的脸。阿冥感到自己的
脸是粗糙的,肮脏的,但是,一碰到这柔软的毛巾,立刻像被融化了似的,而变
得细腻而匀净,那种气味,就像是小火呵气如兰的气息。

  阿冥久久地不愿拿开毛巾,慢慢地享受着那馨香的余味,等他过足了瘾,似
乎把毛巾上的所有温暖都吸吮干的时候,他恋恋不舍地蜕下毛巾,递给了小火。

  他惊讶地发现,小火接过毛巾后,竟然拿着毛巾也揩了一下自己的脸。仓库
里的空气比较沉闷,稍一动弹,身上就有一种汗津津的感觉,小火的脸上也显得
油亮亮的,小火在揩自己的脸,显得是那么的平常,就像乡下的娘在灶头上用围
腰裙随便地揩一下自己的脸一样。阿冥看得心里翻江倒海,小火没有嫌弃他用过
的毛巾上的汗臭味,而且,她的动作里带着一股多么让人伤心的家常味啊,顿时,
阿冥的鼻子里竟有一点酸溜溜的感觉。

  小火倒没有在意阿冥的神色异常,绞着毛巾,说道:「来吧,歇一会吧。」

  阿冥听出小火话上是通常的客套,自己不能再一而再、再二三地讨人嫌了,
便说道:「不了,我也该走了。」

  「好吧,那我不留你了。」小火的话,果然透露了真相。

  阿冥把外套穿好,拔脚要走,小火叫住他道:「等一下。」说着,手里递过
一瓶珍珠奶茶,「给你带着路上喝。」

  「你当我是小孩子啊。我不渴。」

  「拿着。」小火直直地看着他,是他习惯了的一贯的命令的神气,让阿冥心
里有一点发虚。小火永远是高高在上的,没有温柔的。这种命令式的口气是难以
让阿冥拒绝的。

  阿冥接过了饮料瓶,走出了小火的屋子,回过头,见小火倚着门,望着他,
一副中性的送客的神情,「路上当心点,按老路回去。」

  「我知道。你也当心点,把门关好。」阿冥应着,心里却感到一种说不出来
的伤感。他希望什么呢?他希望的是小火能温情地平等地对待他,但是,他似乎
永远看到的是一个命令着他的、俯视着他的、指使着他的小火。

  「我胆大呢,不怕的。」小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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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冥走后,小火关上门,痛痛快快地睡了一觉。一天下来,她的确感有一些
疲倦。

  第二天早上,她老早就起了床,在地下,几乎没有阳光的概念,但生物钟总
是能穿透钢筋水泥的密封,把真正的由太阳决定的每一天送到地下深处。

  小火在晾衣绳上找了一件休闲装,稍微梳洗打扮一下,就走出了屋门。

  一走出地面,才知道这个世界仍然活着。一切都按照原有的井然秩序,紊丝
不乱地运行着。

  小火今天兴致很好,也许是因为睡眠充足的缘故吧。她在路口跟上公共汽车,
走了三站多的路,下了车。她的家离现在住的地方不远,但她很少回家。

  这里是闸北的棚户区,肮脏、臭气熏天是它的代名词。目前,它是日新月异
的上海发展大局中最后一块正在剿灭的死角。

  城市正与这个时代一样,进行着观念、精神、导向上的全部转轨。周边那些
说它像春笋一样升起倒不如说像男根一样勃起的城市高楼毛胚,像这个城市不由
分说的强力冲动一样,威胁着这一块沉迷在旧上海恶梦中的棚户区。

  而这里依然维持着城市最后的摇摇欲坠的残梦。青石板的高低不平的小路,
如果一个外来人,肯定要会磕磕绊绊地跌跟头,但小火走在上面,却富有弹性而
舒坦。这条小路上,走过她的少女时代,她的无忧无虑的童年。石板路上似乎永
远没有干爽的感觉,它们像女人的那种永远湿漉漉的隐秘部位,维持着那种见惯
不惊的自然状态。

  整个小巷是一种乏味的沉重的黑色,屋顶上的黑瓦片,依然是那样无精打采,
但却能屹立不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的各类杂货点,像毒瘤一样,寄生在小巷
中,使巷道光怪陆离,竟然没有一种完整的感觉。

  一般人家的屋门都敞开着,把家里的所有秘密都一览无余地呈现出来。短促
的进深,使得街道也是家里的一部分。在那些一闪而过的门洞里,老人就像是里
面的唯一的守护者一样,把他们的苍桑的面孔与无神的目光投射到道路上来。

  小火从那些老人身上想到了自己的奶奶,她的脚步更快了。

  小时候,这些犬牙交错的棚户区是她的快乐的天堂。与邻居的孩子们,在天
黑时巷口的垂头丧气的路灯的映照下,他们像老鼠一样穿过棚户区的千疮百孔的
漏洞,在那里捉迷藏,躲蒙蒙找。

  当她的青春开始觉醒的时候,小火才知道她生活的是上海的「下只角」,是
真正的上海的边缘地带,那时候,小火才知道,真正的那个上海,还是苏州河南
那一片高楼大厦占领的区域。傍晚的时候,那里的天空被一片地震光似的色彩覆
盖,似乎那里熊熊燃烧着永不停熄的大火。

  而小火所在的小巷里,只是一片昏黄无力、病恹恹的小火。

  这是否就是父母给她起名小火的原因呢?她的正规学名叫秦娴火,但自小到
大,人们都称她叫小火。

  在小火的青春期来临后的心里,她突然开始向往南方那一边真正属于上海的
大火。

  然而,小火很快知道与真正的上海之间的大火之间的距离。

  小火的父母像上海闸北大多数的外来移民一样,来自于苏北。在这里他们讲
苏北话,行使着苏北的风俗,当小火在真正的上海的同学中间,说她的那些土里
叭叽的苏北话时,她受到了那帮孩子们的嘲笑。

  所以,小火讨厌她的整天忙忙碌碌的父母,恨他们给了她一个不是真正的上
海人的身份。

  小火讨好那些会讲上海话的同学,她也学用上海话进行日常的交流,小火并
不笨,她能说一口流利的上海话。

  她想融入到那个属于大火的上海。

  然而步入青春期的小火,却无论如何感到自己的头脑不够用。她无法学上那
些书本上的内容。她恨自己的脑袋,也恨父母没有给她一点聪明的遗传。在家里
的油腻腻的饭桌上,小火学习很认真,但是效果甚微。一只八支光的日光灯在头
顶上闪烁着黑乎乎的光线,小火必须吃力地睁大眼睛才能看到书上的内容,但她
没有抱怨。天气暖和的时候,她情愿到外面的路灯下,借着那同样有气无力的灯
光来学习。

  她有一个弟弟,但父母并没有不喜欢这个女儿。其实在农贸市场卖肉的父亲
更喜欢她这个女儿。因为小火除了脾气倔一点,但却很乖巧听话。只是奶奶更喜
欢弟弟。小火自小到大是与奶奶睡在一起,她已经习惯了奶奶那骨头生硬的身体,
像一个架子一样,卡在她的睡眠时的身体上。奶奶总骂她是死丫头,骂她笨,骂
她懒。虽然被奶奶骂过,但她在晚上,还是觉得睡在奶奶的脚头,是她童年时的
最大的安全。

             9-1516:26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0

                60

  小火到了家门口,发现门锁着。小火用钥匙开了门,推开吱吱呀呀的木门,
走了进去。屋子分两间,外面的床,是奶奶的床。里间是父母的床。弟弟现在读
技工学校,住校没回来。小火第一个是跑到奶奶的床边,自小大到,她就是在奶
奶的脚后跟长大的,她现在觉得有一点奇怪,自己怎么会这张床上长这么大,奶
奶越老越小,对奶奶来说,这张床越来越显得大了,但对小火来说,这么床显得
是那样的灰暗而狭小。

  坐在床边上,她估计奶奶肯定是到长途汽车北站卖上海地图去了。看到奶奶
的床头的木柜上,堆着厚厚一搭的最新版的上海地图,可见奶奶还是做着这样的
事情。

  如果奶奶这样的不在家的话,说明奶奶身体还不错,小火心安了不少,然后
她走到里面的父母的房间里。

  屋子里的光线似乎冻住了似的,整个房间也显得很矮小,小火伸长脖子,打
量着屋里的变化。似乎一切都是一个多月前回来时的那种景象,好像时间在屋子
里停顿下来,其实小火就希望这样,希望家里没有什么意外的变化,按照原来的
节奏,一成不变地走过她不在家里的日子。

  母亲一般情况下,在火车站门口卖五香蛋,爸爸肯定在附近的农贸市场没有
回来,整个家维持着简单的最生活化的进程。

  小火曾经厌倦过这个家庭,但是,当她离开了这个地方,步入五光十色的大
上海,她才真的想念与回忆这个平凡的家庭。

  高中毕业后,小火在街道上信封加工服务社做活,每天都单调地在信封的堆
中滚打摸爬。在服务社里,小火认识了那个她称之为师傅的男人。他是一个已婚
男人,是他从外面引来了这项业务,成为工厂的有功之臣,只是他原来在街道上
有过经济问题,所以,也没有明确他是服务社的负责人,人们只是叫他师傅。小
火那时候很拿得出,经常和她的师傅外出联系业务,师傅人活络,在人面上非常
活套,小火跟着他出去,既受尊重,工作也很轻松,不知不觉间她爱上了师傅。

  实际上,是小火主动表示了她的好感,倾倒出她的处女般纯真的初恋。师傅
大吃一惊,坚决地拒绝了小火,师傅当年在街道上所犯的经济错误不过是与区里
的领导一起私分了贫困户安置资金,以后就贬到街道服务社。小火非常伤心,正
如她所说,这个令人感到了尊严的男人,像她的父亲,像她的亲人,她希望自己
能倚靠在他的身上,躺在他的怀里,她根本不管他有没有婚姻与家庭。

  在小火持续不断的进攻下,小火终于把自己的处女的证明交给了师傅。男人
一旦尝到了女人的甜头,便变本加厉,师傅的被家庭的平凡所淹没的欲望在小火
身上激发出来。特别是师傅为自己郁郁不得志而愤愤不平的时候,他便会在小火
身上发泄他的欲望。小火的爱情只是一个少女的精神的初恋,她根本没有感受到
在男人强力的征服中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快感。但她的灵魂在飞腾,在颤抖,在雀
跃,这仅仅是因为她自小到大都被压抑、被鄙视的希望,在这个男人的帮助下得
到了实现。

  后来,服务社的经营状况越来越差,师傅离开了服务社,自己到浙江去做服
装生意了。师傅常常回沪不回家,与小火共度鱼水之欢,小火也成了师傅家的常
客。后来,师娘发现了小火与师傅有一腿,闹了一会,师傅再也不敢与小火有搭
讪了。

  之后,小火就开始离开了闸北区那一块乱糟糟狭小的天地,她终于如愿以偿
地步入了属于「上只角」的上海大火的小心地带。她在歌厅里陪人唱歌,渐渐地,
她也出售自己。反正自己的初恋已经奉献上了第一道防线,之后的一切都无所谓
啦。

  在上海的灯红酒绿的歌厅里,小火穿着鲜艳的服装,沉浸在那豪华的环境里,
她觉得自己有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她一直期望出现的那一个俏丽、引人关注、
自食其立的小火终于出现了。她在那种喧闹的逢场作戏的声色环境中,亮出的是
一个没有苦难过去、没有现在背景的艳妆女人。小火很多情况下忘记了自己是谁,
忘记了成长过程中的那一个丑不鸭,忘记了自己曾经是被自卑充满着的乡下人的
后代。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钱盛肿。钱盛肿经常到小火的歌厅去宴请文化人士,
一来二去,钱盛肿看上了小火,当需要女优的时候,就把小火招了去。

  小火对目前这样的工作很满意。这要比她过去的那种在酒店里从事小姐的职
业要轻松得多。她对性没有多少兴趣,那种出卖时器官生涩的痛苦,使她畏惧性,
所以,她很乐意地听从了钱盛肿的建议,来从事这种一劳永逸的性行当。

  小火在屋子里呆了好一会,觉得怪闷的,便决定到爸爸做工的农贸市场去看
看。父亲在那里摆着一个肉摊子。父亲很喜欢她,从小就喜欢带她出去玩。对弟
弟父亲却很严厉,弟弟不知道多少次不学习、逃学,而被父亲绑在树上用绳子抽,
小火的成绩其实也不好,但父亲一次也没有说过她。

  来到父亲的菜市场,小火径直来到父亲的摊位。父亲正在忙乎,娴熟地用刀
宰肉给顾客,看到小火,他的脸上绽开了花朵。边上的几个摊位的熟人们,都夸
小火越长越漂亮了,父亲的脸上越来越喜气洋洋。小时候,小火就经常来到爸爸
的菜市场,后来上了高中时,她逐渐生疏了父亲,努力回避他的工作,但今天小
火好像觉得为这个父亲而光荣。

  在父亲闲着的时候,小火向父亲要来了砍刀,猛地一刀砍向软中带硬的猪肉,
哈哈地大笑起来,惹得很多卖菜的人,都奇怪地看着这个风姿翩翩的姑娘竟然生
猛地干起了卖肉的话。

             9-1516:27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0

                61

  第二天黎明时分,小火来到芷江路沪太路口路口,等来一辆金杯12座面包
车,车内是赵土根导演,钱盛肿主任,摄影师吴大志,驾驶员兼摄影师小钱,还
有女优小玫、凤玲,男优阿冥。上了小火之后,车子驶往复光路,停在某著名的
沪上高校外面,在这里接上一名客串男优。

  这次钱盛肿安排的拍摄计划是到浙江临安大峡谷去。随着经济的发展,上海
人出行的欲望蠢蠢欲动,就像癌细胞一样,恨不得能四外扩散。周边的过去的风
景名胜的边角料,为了满足上海人的这种贪婪的欲望,纷纷进行了为虎作伥的包
装,把一个个村妞打扮成妓女的模样,以满足上海人淫邪的狎玩需要。过去无人
问津的浙西山区,经过一包装,一打扮,立刻具有了骚首弄姿的魁力,过去,它
长久地葡伏在黄山山脉的脚下,只有当小妾的份,根据没有卖弄媚眼的机会,自
从打出植被最完整的峡谷的艳帜后,上海人立刻趋之若鹜,纷至沓来,一亲香泽。

  浙西山区凭借着与上海距离近,而成为沪上人旅游出行看望的最好的「二奶」。

  车子绕过虹口公园来到邯郸路上,带上了久候在那里的客串男优、钱盛肿资
助的贫困大学生孟望达。钱盛肿深知,娱乐业的发展来自于社会各界的支持,因
为,他始终坚持「真情奉献,回报社会」的宗旨,支助了一大批贫困大学生。当
然,钱盛肿还是很注意不让那些大学生知道他的资金在目前中国现状下,还是属
于黑钱类别,因此,他决不让那些大学生知道他经营的是A片的项目。

  但总有大学生天生地就是奔A片里发展的料。像贫困大学生孟望达同学,虽
然生活贫困,食宿简单,但性的需要还是很强烈的。省吃俭用,也要把有限的扶
贫资金省下来,用于追求女同学的事业。但毕竟资本有限,在很多情况下,孟同
学在情场上总是失利告终。许多腰缠万贯的同学,都在爱情表达上不惜财力,凸
现创意。从某种意义上讲,值钱的不是创意,值钱的永远是钱。那些肉麻的追求
女人的招,谁不会啊,但关键是这背后要有金钱支撑啊。那些在报纸上的绯闻版
上,占据一角位置的求爱绝招,其实说破了都是要有多麻就有多麻的损招,这年
头,越麻人,就越被认为是创意的典范。有的同学,一下子买来了可以使用一生
的床单,在上面写上企图剥夺女孩一生的「我爱你」三字,用一生的物质消耗,
企望换取女孩的一生肉体,其阴险狡诈的用意昭然若揭,不攻自破。有的同学,
喜欢借夜幕打掩护,专门捡黑暗创造的环境来下手,用几百根的蜡烛,在女生宿
舍前燃起熊熊的「心」之火,就像中国人发明的火药一样,可以说无坚不摧,那
个目标女孩,一般情况下,肯定会被这一种烛光导弹打中十环,无不涕泗交流,
拱手回报爱情;更有一些家财万贯的同学,一夜之间买断城市里的所有玫瑰花,
在女孩面前荡漾起一边花的海洋,足以把女孩的坚硬的心在那一刻柔化成水灵灵
的顺从。当然,你千万不要说这一招没有创意,在美国影片《大鱼》中,那个父
亲就是通过这个浪漫的攻击法,夺取了一个有「FB」之女的芳心。只要我们活
学活用,勇于创新,就可以创造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求爱新招。

  孟望达对那些由金钱支撑的求爱别杀技,不以为然。他没有钱,所以,他就
断了用金钱支撑浪漫的招数,只是采用速成法,到歌厅里用有限的扶困资金去找
更多的小姐。

  一次,钱盛肿在歌厅里看到孟望达与一个小姐恩恩爱爱地亲密接触,觉得甚
是奇怪,这个大学生老钱看过,因为当年小孟曾经感动万分地对钱盛肿说,老钱
是他的再生父母,帮助他实现了求学的愿望。没想到这个穷光蛋居然有钱在歌厅
里泡小姐,难道他资助大学生就是资助他解决性苦闷的么?

  钱盛肿仔细一了解,才知道小孟同学人穷志不穷,一直希望泡尽天下女人,
享受温柔乡风味,既然有此爱好,钱盛肿不由对他刮目相看,觉得他具备了一个
男优的基本素质,立刻决定把他聘用为临时男优。

  既然女大学生已成为性产业中的重要的成员,为什么不能把男大学生接受进
来呢?

  况且,小孟同学对此颇有嗜好,聘其为男优,可谓是一举两得。当钱盛肿把
这一想法说给小孟听的时候,小孟感动得只差对着钱盛肿跪下了。过去,钱盛肿
提供给他的扶困资金,只是解决了他的生存上的困难,没有解决掉精神上的苦闷。

  这一次,钱盛肿真是好事做到底了,不仅仅是他的再生父母,完全可以视着
拔他于苦海的上帝了。

  而且,孟望达更多为欣悦的是,他终于现身说法地为钱盛肿找到了回报的途
径。他一直感恩戴德钱主任无私地资助他却无以为报,今天总算如愿以偿了。身
体就是革命的本钱,一个贫困大学生的本钱,就是做男优的本钱啊。再说,本身
这也是一个美差,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的。于是,小孟成为剧组里的一个临时男
优。

             9-1516:29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0

               62

  接齐了一车人,车子上了高架桥,驶上了外环线,在莘庄入口处的收费站领
了牌子后,开上了两车道的沪杭高速公路,便把旅程交给了封闭式的道路,听任
它带沿着路边的标志牌驶向杭州方向。

  从莘庄到枫泾这一段路上行人并不是很多,车速很快,温暖的初春的阳光从
窗子外闪了进来,急急地掠过车里的每一个人的脸上,暖洋洋的气息,令人有些
昏晕,年龄上身且纵欲无度的赵导演与钱盛肿都有些昏昏欲睡,赵土根的嘴不由
自主地张开,发出粗重的呼吸,但鼻腔抑制了呼吸的畅通,于是,一串喉管的磨
擦音便从嘴里发出,欲与车辆的马达的轰鸣声试比高。

  小玫与凤玲两人在后边叽叽咕咕地不知说着什么,赵土根的激情澎湃的鼾声
一旦声频过高,两位女优便停了一下来,窃笑一声。

  孟望达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的位置,郁郁寡欢,车内没有人搭理他,他个子
挺高,但偏瘦,肤身也较黑,瘦瘦的脸,一看就知道营养不良同时内心欲火旺盛
而得不到满足。

  小火与阿冥坐在一排,小火眯着眼睛,似乎沉浸在尚未做完的梦境中,嘴唇
在微微地抖动着,就像一个小女孩习惯性地对残梦的向往。

  坐在小火身边的阿冥,内心里被一种温情所充溢。在离开小火一天后,再次
见到小火,他竟然有一种如隔三秋的感觉。在一起的时候,他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感觉,但是在离开小火的日子里,他才知道什么是时间的漫长。内心空旷得像脱
水的沙漠,当刚才车子开到等小火上车的路口时,看见小火从路边向车子走来,
阿冥的心怦怦地跳动着,被一种凉丝丝、暖融融的甜蜜感灌输得满满当当。小火
跳上了车座,看也没有看,就坐到了阿冥的身边,令阿冥的心里意外地涌上了一
种受宠若惊的幸福。小火肆无忌惮地用自己的胳膊碰着阿冥的身体,阿冥只觉得
比一个陌生的小姐按摩还舒服。

  过了枫泾古镇,路上的车辆渐渐地多起来。枫泾古镇位于上海金山区与浙江
省的交界处,曾经是江南四大名镇之一,近年来,依靠着上海辐射区的有利地形,
也作了旅游上的开发,成为一个袖珍式小镇的新景点。

  再往前行驶不久,就是进入浙江省的收费站。过了这个收费站,由于车辆充
斥了道路,两车道的道路,被当成三车道的使用。

  到了杭州附近,按照旅游路线,在这里开上绕城高速。这条高速是四条车道,
车况比沪杭高速要宽敞得多,它的名字来源,是因为它绕过杭州城,开往湖州衢
州方向。开往临安方向的车子,必须借助这条高速路,转换行走的方向,把向南
的路线,转换成向西南方向的路线。

  沿着这条高速,来到杭州城的北出口,一个叫留下的出口,下了绕城高速,
然后驶上一条通向安徽方向的02省道。一路上,不断地有标志牌告诉前面是临
安的方向,可见方向是没有问题的。

  出了杭州城区,城市的令人生厌的灰蒙蒙的尘嚣被扔到了身后,空气变得净
洁与透明起来,路边不断闪现出成片的竹林,像亭亭玉立的女孩,高不可测。

  赵导演望着那迎风摇摆的竹林,不由怦然心动。这片竹林成就了多少著名的
导演,从而获得洋人的青睐啊。李安的《卧虎藏龙》里,如果没有那一片高入云
端的竹林,会获得洋人的首肯吗?张艺谋后来跟风拍摄的《十面埋伏》还是在这
一片江南的竹林上敲骨吸髓,可见这一片竹林的确是提升电影档次的关键啊。

  赵导演当然不可能像李安与张艺谋那样,在他的胶片上留影下一段浪漫的竹
影,他根据他的职业特点,设想着AV女优在这样的竹林中行走时会带来什么样
的美感。什么时候,自己也来拍一部《十面埋伏》的A片版。前一阵,钱盛肿拿
了一套世界名片的A片版,包括《角斗士》、《黑客帝国》都有着A片版,看到
赵导演心花怒放,十分开心,可见我们的电影在创意上与世界电影的差距是非常
大的啊。连一部成功电影的后期开发上,都远远地落到了西方电影的后边。《十
面埋伏》实际上已经具备了一部A片的所有条件,电影中章子怡香肩半露,卖弄
风情,的确是一个A片演员的拿手好戏,她与男主角在地上打滚的戏,其实也是
A片电影中前戏的过程。赵导演看到临安的竹,觉得把《十面埋伏》拍成一个A
片版,不仅是向张艺谋致敬,也是推动A片上升到艺术层次上的一个契入点啊。

  看到这里,赵导演浮想联翩,创作激情澎湃,像大浪淘沙一样冲激着他的伟
岸的心胸。

             9-1516:32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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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约行了十公里左右,渐渐地在视线中涌入出山的面容。开始它们是稀疏的,
渐渐地开始密度加大,不知不觉间,已进入了临安山区。

  驾驶员小钱打开车窗,带着山野气息的空气鱼贯而入,刚才车内人昏昏欲睡
的神志,顿时为之一爽。

  道路依然宽敞,但是总有横向的道路岔口接在这条主干道上,因此,从岔道
口杀出的不期而至的一些农用拖拉机,总是让人虚惊一场。小钱开车开的很猛,
一遇到这种情况,小钱便来一个急刹车,车里便发出女人的夸张的惊叫。

  每一次刹车,小火的身体便压在阿冥的身上,车内人的睡意都已消失了,阿
冥见小火的汩汩有神的眼睛,望着窗外,便格外留神着。他喜欢小火贴靠着自己
的感觉,随着车厢的摇晃,小火的腿总是有意无意地击打着阿冥的腿,阿冥想捕
捉与确认那种碰撞中是否是小火有意而为的,但是他很失望地感到,小火并没有
有意把自己的腿撞击着他,也没有更主动地靠上来。

  阿冥一路上是很紧张的,他的所有神经都集中在与小火接触的地方。人们总
说男人的最敏感的地方,在于脐下三寸的男根,但那种敏感是准确的、正常的吗?

  非也,它很多情况下是绵软的,垂头丧气的,宠辱不惊的,无知无识的,而
它复活出来的时候,那时候极度的舒服感却是毁灭性的,刨根问底的,似乎不进
行自杀性的终结,就不肯善甘罢休。强烈的舒坦注定是不能维持多久的。所以男
根的幸福,注定是缺乏诚信的。阿冥与小火曾经通过男根在片场有过接触,但那
种接触,像这种所有的接触一样,是短暂的,虚幻的,不真实与不可信的。因此,


  们没有必要怀疑阿冥现在仍然有滋有味地关注着与小火身体的那种若即若离的接

  触,因为这种一点一啄的小鸡吃大米式的碰撞,通向的是心灵的渴望,而不
是男根的毁灭性的冲动。

  在一个路口,小钱又是猛烈地刹车,小火不知防备地撞向前车座,时刻注意
动向的阿冥赶忙伸出右手,抓住了小火的手臂。

  阿冥可以隔着衣服感受到小火软软的乳房的边缘,小火有着丰满的尖挺的乳
房,这与她的修长的身材,形成很奇特的反差。乳房的发育与女人的胖瘦是无关
的。

  「小钱,你能不能开得慢一点?」小火心有余悸地说道。

  其实最受打击的钱盛肿与赵土根,这两个泡在情天色海中折腾的老前辈,在
这种性高潮般的减速运动中,滋味并不好受。钱盛肿终于开口发话了,「钱二,
赵导演年龄上身,哪能像你们青年人那样,说上就上啊,中老人在性生活中,讲
究四平八稳,缓上缓下。开车的道理,其实与做爱是一样的啊。」

  两位女优小玫与凤玲又发出无缘无故的笑声,钱钟书说过,鸭子多的地方屎
多,女人多的地方笑多。小玫与凤玲是这一规律的忠实体现者。

  驾驶员小钱答应了一声,减低车速,保持在七十码左右,以躲避道路岔口不
断出现的意外之车。在一处,可以看到两车做爱之后留下的残迹,这提醒着后来
人,做爱必须文明。

  开往安徽的省道终于在昌化断了。车子上了一条黑色的柏油路,然后从昌化
小镇穿过。

  昌化名声很大,但整个小镇实在太小,安宁地蛰居在隐约山峰的深处。它的
名,在于它盛产鸡血石,所谓鸡血石,就是因为石头里面含着朱砂呈现出像女人
红晕一样的色彩,可以用着篆刻用的石材。石头里映射出的那一抹鲜艳的绯红,
非常的迷人,据说全世界只有昌化生产鸡血石。街上的店铺里也很有特色地就地
取材,至少有五六家出售石材的店铺。这种店铺一般是居民楼的最底下层,构成
整个小镇的最简单的街道。

  穿过昌化镇,又在柏油路上开了一段时间。路况虽然不是很好,但两边长满
郁郁葱葱的大树,浓荫夹道,送来呵气如兰的清凉。乡村的道路是寂寞的,但是
随着一个外来眼光的进入,那种寂寞便会让人涌上一种对自我的观照与透视,仿
佛那种寂寞迎合了内心中的寂寞。在城市中,我们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寂寞中的一
员,只有来到荒野的世界中,我们才真正地明白,在繁华的都市里,我们的寂寞
被雪藏着,被冷冻着,只有在乡野里,我们才知道,有一份被城市异化的情感复
活了。

  正是出于这样的考虑,钱盛肿希望用野外的寂寞的氛围来打造一种具有中国
城市特色的A片,以满足城市里寂寞的内心的需要。

  过了龙岗镇,不久之后来到一个很大的三岔路,路边标明浙西大峡谷的标牌。

  按照这个指示牌的指点,从路口向右转,不言而喻便是驶向大峡谷的路了。
车子又开了不到一刻钟,那著名的峡谷的大门楼便杵到眼前了。

             9-1516:32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1

                64

  如果说黄山的山是女人的乳房的话,那么临安的山就是女人的脚踝。

  其实人是很可耻的。大山尽管尖挺,但越是尖挺的东西,越是脆弱的。越经
不得打击与碰撞。

  男人如此,女人如此,大山也是如此。

  大山尽管雄壮,但是本质上是很羞怯的。它把它的勃起与尖挺用植被遮住,
用崎岖的道路藏住,其目的,就是遮挡它的敏感,它的脆弱。

  但人的无耻就是表现在这个方面,越是大自然的禁脔,人类越是好奇地打探,
就像越是用蕾丝内衣遮住的部位,越容易引起眼球的窥视一样。女人的美学,很
多是来自于对男人阴暗心理的稔熟。

  黄山是女人的乳房,要经过很远的距离,才能攀上乳房的边缘。

  临安大峡谷是女人的脚踝,干净,剔透,匀称。按照中国人的文化特点,女
人的脚踝也是性感的象征,所以浙西大峡谷也是性感的,风骚的。

  自从进入昌化后,两边的山就多了起来。这是温嫩得像刚出炉的粘糕一样丰
满匀称的山,这是像没有使用罩杯的少女的乳尖似的山。

  过了大峡谷的门楼,还不是旅行的终点。接下来的道路就是典型的山路了,
人类的猎艳的欲望,就像攀着女人的脚趾头,刨根问底地伸向女人的脚丫,那里
的敏感,一如女人的乳房。

  小钱开着车子很谨慎,很多急弯,显示出大山是如何曲意地保护自己的隐私
的。越是山峦迭嶂的奇险处,越是大山隐秘集中的地方。

  道路边上,栽着几根象征性的水泥桩,防止路上的车辆跌入山的阴沟。但那
种水泥柱的弱不禁风的模样,估计起作用多是心理上的。

  就在这么险象环生的道路上开了半小时,来了住宿的目的地、大峡谷的终点
站——龙井桥乡太平桥镇。

  这是一个夹在两山之间的小镇,小溪劈开小镇,自得其乐地从中间泰然自若
地流过。

  钱盛肿拨通了电话,峡谷里接电话竟然很方便,他早已联系好了当地的一个
旅店。峡谷里旅店比较集中地陈列在一起,比较闻名的有大峡谷山庄、天湖山庄、
乡约大酒店、清泉宾馆、苗苗饭店等。钱盛肿打听过,青松坪山庄客户反映比较
好,这个地方的特点是清悠。门前就是一条小溪,背后倚靠着山,真是依山傍水,
犹如仙境。

  钱盛肿打了电话,店主出来迎接,自称姓郑,大家都叫他郑老板,他让小钱
把车子停靠到镇政府边上的一个停靠点,然后导引着一行人,穿过山路小径,过
了小木桥来到了青松坪山庄。

  山庄是一排小木屋,一室中放着两张床。钱盛肿与赵导住了一间,小玫与凤
玲住了一间,小火与小兔住了一间,阿冥与小钱住了一间,吴大志与孟望达住了
一间。各人均找到了自己的小屋,屋子里床单雪白,十分干净,仿佛天光水色把
这里的环境都漂白了似的。真是仙境啊。

  这时候已经过了二点,店主张罗了中饭,有笋干鸡煲,石斑鱼,野猪肉,香
椿炒蛋,都是山货,烧的色香味俱全,大家一路上颠簸,肚子早就咕咕叫了,看
到如此之美味,都是馋涎欲滴,所以,一个人都是狼吞虎咽,也顾不上讲什么风
度了。这叫入乡随俗,色食,人之大欲也,既然对色,人也表现出很动物,那么
吃饭过分讲究客气也是一种虚伪。

  钱盛肿问大家是否下午就开始工作,小玫与凤玲说今天颠得太厉害,想歇一
歇。钱盛肿向来是坚持以人为本的,见她们一副倦容,也就乐得放大家的假。小
玫与凤玲两个人关了门,躺在床上聊天,说着说着,困倦地打起了盹儿。

  孟望达十分无聊,便一个人走出了小木屋,百无聊赖地在山庄附近闲逛起来。

  这山庄的边上,有一块绿色的草坪,草坪上屹立着一排松树,大约有十一棵
的样子,树下安置着石板、石桌、石凳。孟望达慢吞吞地走到石凳边,坐在小凳
上,呼吸着山谷间清凉的空气,似乎把内心的燥热也吐了一个干净。

  孟望达支着下巴,望着远方那被树木覆盖的山头,看着脚下的流淌过的小溪,
想像着山那边的景象,想像着面前的小溪水来自何处。可以看到对面的峡谷,偶
而看到漂流的人,闪过面前的小溪。面前的一切,仅仅是大自然的一个片段,自
己无意中接触到了这样的一段截图,是一种偶然,更是一种荣幸。这些风景,是
大自然的一个断章,它们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地存在着天地之间,不会因为一个
人对它们的观望而改变。而人类反而以为对这些景物的接触,产生一种对它们拥
有的骄傲感,其实,人在参观自然,自然何尝不也在观望人类啊,而自然的这种
观望更为残忍,因为亘古不变的自然之光,阅尽了人间多少春色啊。

  那些在山的深处寻欢而来的人们,留下了他们的青春与欢娱,然后立刻蜕化
为朽骨,埋入土壤,而大自然依然保持着青春而挺拔的身躯,依然故我地笑望人
类。

  孟望达想到此处,顿时有一种悲从中来的辛酸感。「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
依旧笑春风」,虽然峡谷里空气清冽,不见山外的灿烂如红云的桃花,但孟望达
还是无由地想到了这种反映人与自然脆弱关系的诗句。他坐立不住,便直了身子,
沿着小木桥,顺着小路,闻着水声,向峡谷走去。

  山影半明半暗地遮住了流经峡谷里的小溪水,水色是一副正襟危坐的表情,
匆忙而严谨地默默地流淌,甚至看不清流水的那一刻欢欣的面容,而一旦碰到水
中的石头或者遇到水道突降的地方,水的形状便显现出来,这时候本来不显山不
露水的溪水便显示出它们顽皮的天性,激发出朵朵洁白的水花,发出声声不息的
嬉闹声。只是山谷间无人呼应它们的顽皮与活力,所以,在溪水张扬起的热闹的
声息中,包含着「此时有声胜无声」的悲凉与凄清。

  孟望达踩着水边的小鹅卵石,散淡地向前走着。

  前面是一片转弯的峡谷,因而边上留下一大片空阔的沙石滩。远远地,孟望
达听见汽车发动的声音,等走到跟前,看见一辆银白色的小轿车泊在沙滩边缘,
开始的时候,孟望达以为是小车子在水边加水什么的,但是直到车上走出一个女
人的身影,他才真正地留意起这辆车子来。车头上的「BMW」的标志可以清晰
地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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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望达远远地看见车上下来一个女人,眼睛立时被吸引了去。

  女人第一眼的印象非常重要,而女人对回头率的攫取,应该是一种叫性感的
东西。

  性感是女人营造的一种海市蜃楼。虽然是一种幻觉,但制造出这种效果却需
要功力。

  孟望达有一点恋恋不舍这个女人。她穿着一件涤呢白色长裤,成为她发散着
性感的最主要的场所。

  白色能扩大肉体的面积,所以,这女人远远望上去,臀部显得特别沉重而扎
实,踮着一个高跟鞋,在崎岖不平的沙石滩上,围着车子转来转去,前车轮一半
陷在水里,可以想像肯定是把车子开到水中央,陷进去倒不出来了。

  人的安全距离是与空间有关的。在地铁车厢里,两个拥挤在一起的人可以相
安无事,但在天高地远的野外,过分的接近,会使人无由地紧张。孟望达虽然留
意着这个女人,但是并没有打算靠近的意图。

  那女人在车前转悠了几圈,然后上了车,呼呼地向后倒车,无奈水中细沙掩
盖了车轮,只见车前水花片片,就是不见车动弹。

  那女人开了车门,一眼看见了孟望达,便叫起来,「这位哥哥,来帮个忙介
好呀?」

  孟望达听到她的叫声,便不紧不慢地走过去。他并不喜欢听女人的驱使,但
她的声音很温柔,也很怯懦,他感到的是一种被尊重的感受,便踩着河滩,向前
走去,一边说着:「怎么了?」

  「我一直以为这里有路呢,哪里想到前面一直是河滩,想倒回去,就卡在这
儿了。」那女人说道。

  「要我怎么帮呢?」孟望达走近去,只见这个女人在三十多岁,头发盘起来,
束在头上,两腮修整得干净利落,一副成熟女子的神态。全身是一片白,上身穿
着一件白色中高领的薄羊毛衫,裤带勒紧着她的纤弱的腰肢,别有一种精气神。

  孟望达看到车门边上,搭着一条枣红大衣,看样子,是她忙里忙外后身上发
热而脱下来的。

  「你会开车吧?」那女人说。

  「会一点。」孟望达在剧组里呆过一段时间,有时为了剧情的需要,必须会
一点驾驶技术,小钱曾经教过他一点驾驶ABC,所以,他略有所知。

  「那就好,看样子不下去推一把它不肯走了。我到水里推它,你在车里踩一
下倒车档。」

  「你?你推车?」孟望达惊讶地望着面前的这个衣着精致的女人。

  「不行吗?」那女人低头看了一下自己,一身洁白的衣服,勾勒出她的身上
玲珑剔透的曲线,白色是一点不隐讳身体的错落有致的,反而会把波峰作出更加
夸张的强调。

  孟望达笑了笑,那女子倏忽间明白了什么,脸上飞上一朵红云,「侬勿要小
看吾呀。」上海女性那个语末助词「呀」确实耐人寻味,它一曲三折,拖得很长,
尾音微微上提,听起来像是一种撒娇,也像是一种恳求,听了这个「呀」而不中
弹的男人几乎很少。

  「行了,既然帮这个忙,就让我帮到底吧,还是我来帮你推吧。」孟望达说
道,「你是从上海来旅游的。」

  「气杀我哉!本想出来散散心,却被困在这里。——哥哥真是好心肠,还是
我来吧。」

  「别这样,我驾驶技术不行,明明倒车的,不小心开向前方,可就惨了。」

  「哥哥真是会说笑话。那我来开你就放心了?」那女人说道。

  「呵呵,我劲头大,你朝前开,我可以托住的。」孟望达在这个女人面前觉
得很放松,便开了一句玩笑。

  「哥哥真有意思。」那女人嘻嘻地笑着。孟望达看到她的脸上搽着脂粉,但
眼角处的皱纹还是争先恐后地探出头来,他觉得这个女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隐藏
着的风韵。在年轻的男人心里,有一种无由的对成熟女人的渴望。这里面当然有
一种恋母情结在内,但更可能的原因是年轻男人在这样的女人面前更容易放松自
己,不至于感到一种在同龄间因为过分了解所带来的压力。孟望达看A片的时候,
喜欢看熟女系列,镜头里的女人都在三四十岁之间,岁月的风尘加上她们身上的
那种端庄与圣洁,与她们的肉欲形成强烈的反差,她们的每一寸肌肤里,都饱含
着她们的经验、她们的肉欲的记忆,这种越陈越香的女人味,往往使孟望达热血
沸腾。孟望达从这个女人身上看到了久违了的身边的成熟女人的那种风韵,一时
有一点心马意猿。

  孟望达沿着车子壁,就要下到水里去,那女人拦住他,从车里拿出一件胶鞋,
让孟望达换上,孟望达涉入水中,在前车轮下面垫上一块石头,那女人不费多少
劲就把车子开出来了。

  那女人千谢万谢,还留下一张名片,孟望达看着上面的名字,「罗可可——
仿克优国际心脏起搏器公司上海总代理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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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女人走后,孟望达一时心情不能平复,觉得甚是百无聊赖,便循着来的
路,往回走。

  走回到青松坪山庄,还没有完全靠近,就听到里面男男女女笑闹成一片。孟
望达颇感好奇,推开虚掩着的门,原来几个人在玩牌。

  一帮人玩的牌是一种国外引进的名叫乌诺的牌,这种牌与普通的扑克牌不同,
主牌也有108张,但还有一套另外带字的卡片牌,相当于麻将中的有字牌似的。

  玩的方法,就是按照规则,拼命走牌,那几个带文字的牌,则指点着玩牌时
按什么时针方向取牌,或者指示下家摸几张牌,玩的人数也不限,其目的就是拼
命把自己的手里的牌走完,而尽量让别人的手里的牌留在家里,最后统计谁的牌
分数多,分数越高,就是输家。

  钱盛肿别出心裁地设计了惩罚输家的骰子一样的东西,不过,那上面不是数
字。

  一个骰子写着亲、咬、吸、舔、碰、挠、捏。

  另一个骰子上写着脸、鼻、眼、脚趾、额头、下巴。

  最后统计的积分,赢家就可以按照骰子上的指示内容,去惩罚输家。

  玩牌的人有赵导,钱盛肿,吴大志,还有小玫与凤玲。小火托言没兴趣,没
有参加。阿冥坐在房间里看电视,小钱向来是被钱盛肿监控的,不准他胡作非为,
所以小钱被排斥在玩局之外。

  其实玩这个扑克牌,也是钱盛肿有意找一个办法,给赵导一个解闷的乐子。

  因为涉及到惩罚的问题,所以,小玫与凤玲都是大呼小叫的。

  这不,孟望达回来的时候,看到赵导成为赢家,小玫积分最多,一群人正看
着赵导摘骰子。

  赵导扔出骰子,滚出一个「舔」,男男女女都欢声雷动,看下面赵导要舔何
处。那边小玫早已捂着脸,羞的睁不开眼睛。赵导胸怀大志,泰然自若,把另一
个骰子扔了出来,小玫早已捂了眼睛,不敢看骰子滚到那里。桌上人的眼睛随着
骰子而转动,盯着赵导将享受到什么待遇。那骰子特别能战斗,滴溜溜滥转,足
足显摆了半分钟的威风,才最后落实出一个「脚趾」来,一时间,屋子里又是人
声鼎沸,几乎要把小木屋掀翻了天。

  赵导爽朗地笑着,「老钱,你真缺德,你什么不能写,偏偏写这么一个脚趾。」

  「赵导,你还想要哪一个地方啊。」

  「你不能写一个‘奶’吗?」

  吴大志说道:「原来我们赵导很有童心啊,还没有断奶呢。」

  那边厢小玫被凤玲扯着,要她脱掉袜子,把脚趾头掏出来。小玫满脸绯红,
说不出一句话来,看到凤玲特别带劲,便抢白道:「凤玲,赵导赢了,你忙乎一
个啥呢,你要是想被赵导舔,我这个机会让给你。」

  凤玲也笑道:「刚才我下巴被钱主任啃了,你不是也幸灾乐祸的吗?」

  小玫高声叫道:「凤玲的奶奶发痒了,钱主任,换一个骰子吧,把凤玲的奶
子写上去,好让她解解痒。」

  赵导听到女优的笑闹声音,皱了皱眉头,这帮人怎么这么粗俗呢?顿时把一
个色迷迷的心思放下了。在赵导看来,小玫与凤玲这两个人,粗俗得超过钱盛肿
手下的任何人,与莎比与小火都不能比,这两个人说话时嘴边「逼」啊、「吊」

  啊都能说出来,一听到男人谈那些黄色笑话,还特别感兴趣,笑起来震得山
响。

  玩这种游戏,其实是玩的一种氛围,一种雅致。上电影学院那阵,大家都看
屠格涅夫的小说《初恋》,里面青年男女玩的那种游戏特别逗引人,就是谁赢了
就可以与美丽女孩蒙在一个纱巾里,可以感受到那种窒息在一起的暧昧的气息。
这种浪漫的游戏成为学院学生的一种梦想。但是眼前的这种游戏,都被这两个女
优的粗俗破坏了,试想一下,如果《初恋》中的那个美丽女孩,也像这些女优一
样,庸俗不堪,就是裹到一个纱巾下,又有何种乐趣呢?

  钱盛肿闻听两个女优的争执,连声喊好,立即建议把「脚趾」换成「奶」,
并且宣布,今晚的赢家让输家陪睡。这个决定立刻赢来了一片响应之声。

  在热情如火的气氛中,钱盛肿督促执行惩罚。小玫的袜子早已被蜕下,露出
一双小巧玲珑精致的金莲,凤玲把她的脚举起,小玫羞色如夜幕,头垂到一边去,
也没暇问自己的脚了。赵导这边,被钱盛肿押着,低垂下德高望重的身躯,前来
领赏。毕竟是伟大的人物,不太容易屈尊,站在小玫的脚前,赵导愣是不肯动弹。

  钱盛肿叫道:「老赵,小玫的脚很干净,你快快舔吧。」

  赵导嘿嘿笑着,就是低不下个头来。

  钱盛肿吩咐道:「凤玲,把小玫抱起来,让赵导够得着。」

  凤玲抬起小玫的身子,哪里抱得动,钱盛肿伸出膀子,托住小玫的腰肢,凤
玲趁势把小玫的脚推到了赵导的面前,赵导假假地伸出舌头,在小玫的脚趾上做
了一个舔状,如此偷工减料,激怒了众人,向来有一双火眼金睛的摄影师吴大志
当即不饶,责令赵导重新来过。赵导哈哈大笑,一时间无法下台,只得再次凑了
上来。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看赵导如何来舔。赵导知道无法脱身,便伸出舌头,
在小玫的脚趾头上轻轻地舔了一下,刹那间,屋子里像裂开了锅,轰的一声兴奋
起来。

  于是,所有人都回到自己的原位上,进行下一轮的比赛。最后分数统计下来,
赵导赢了凤玲。小玫开心了,对凤玲说:「我早知道你想巴上赵导了,今晚你的
奶奶有人吃了。」

  这下脸红的是凤玲了,冲着小玫就说道:「我奶奶给赵导吃,你尿尿给钱主
任喝,我们钱主任就喜欢喝驴尿,今晚钱主任的啤酒就不要喝了,晚上小玫给你
喝特供尿啤。」

  钱盛肿暗暗叫苦,越来越相信同性相斥的道理,怎么女优碰到一起都是脏话
连篇啊,前几天莎比与小火闹得不可开交,今天小玫与凤玲又是如出一辙地抢口
头上的便宜,最后受害者都是我老钱啊。钱盛肿立刻出来打哈哈,「别说了,别
说了,不管是奶,还是尿,晚上再说,现在先去吃晚饭。」总算平息了风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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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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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山庄的小饭店里,钱盛肿点了一份本鸡汤、香椿芽炒蛋、石耳、土豆丝饼、
昌化豆干,上的酒是店主自酿的酒,菜都是山货,很新鲜,但味道烧的不是很好,
盐放的太多,山里人可能不太讲究吧。饭很不好吃,干燥生硬,一点不柔软,虽
然风景不错,但人的厨艺与大自然的风韵不可同日而语。

  一群人倒也吃得有滋有味,小玫与凤玲在饭桌上又说说笑笑,女人的恩恩怨
怨,就像麻一样,剪不清理还乱的,不像男人,有那么一个涉及到尊严的仇,可
能是一辈子都解不开的。

  吃过饭,店主征求大家的意见去玩什么。下午大家也睡足了觉,晚饭也吃得
很饱,兴致都来了,听说店主要领大家出去玩,一个个都欢呼雀跃。店主说,那
就带大家看看有名的勇敢桥吧。

  老板打着手电筒,带领着几个青年人出去了。

  外面很黑,只有空气很新鲜,使人知道这是在山里。

  在山野里,才知道天空其实还是很亮的,微弱的星光积聚起来,竟然可以映
衬出山峰的黑乎乎的模样。

  暗夜中的山峰可以看到柔和的弧线,浮在天际,像是蹲着一条随时可以扑过
来的怪兽。

  孤独的星座就浮现在山的上边,像一个不熄灭的期待的灯,失神地亮着焦灼
的光芒。

  晚上的峡谷里,看不到一丝光亮,无形中天空成为世界的主人,令人不由自
主地把目光抬向天空,因为唯有头顶上空的微光才是世界最活跃的力量。

  走了不到半里路,就来到了悬空桥,又名叫勇敢桥。

  这种桥其实在大峡谷里有很多座,这一座是离镇子最近的了,通过它,可以
从空中过渡到桥那边去,也就是越过大峡谷。这种桥的主骨架是铁链子,两边是
用竹子做扶手,桥面上放着木板,如果你曾经看过大渡河上的铁索桥,就会触类
旁通这种桥的结构。只不过临安峡谷里的这种悬空桥比较短一点而已,一般长度
在七十米左右,宽有两米左右,离谷底约有五十米。

  由于是由链子做基础,所以一般你安安稳稳地走在上面的话,倒也不摇不晃,
而且镇子边上的这座桥,安全系数要更高一点。大峡谷里的其它几处景点白马崖
和老碓溪景点处的几座勇敢桥比这个桥要险象环生得多了。

  小玫与凤玲像是两个疯丫头,抢手夺脚地走在前面,大老远的就可以听到她
们的兴高采烈的说笑声。

  跟在她们后边的是孟望达,那两个女优不喜欢搭理他,所以孟望达像孤寡老
人一个。

  小火走得很慢,阿冥也故意地撂在后边,想与小火套近乎。

  水声一直在身边传响,可以感知到那是一条不肯休眠的小溪。前面小玫与凤
玲的尖叫声已经传来,可以想像她们已先蹦到了桥上,感受那桥上的惊险与刺激
了。

  阿冥加快步伐,对拉在身后的小火说,「快点。跑快点。」

  「你着急,你先走吧。」小火在后边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不着急,看她们挺好玩的。」阿冥说道。

  虽然这样说,但小火走的速度要快了一点,不会儿,就来到了悬空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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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玫与凤玲已经跑到桥那边去了,郑老板的电筒灯光在那边亮着,影影绰绰
地看到几个人影在晃动。

  阿冥走了上去,才感到脚下在微微地晃动,下面是黑乎乎的一片,只有那奔
腾不息的水声,告知这下面是一个深深的水的世界。

  走到桥小心,那种晃荡感越来越厉害了。小火在身后发出一声低低的「哎呀」

  声,阿冥赶快问:「怎么了?」借着星光,看到小火走在后边,胆战心惊的
缩着身子,便止住了步伐,等待小火过来。

  小火的影子向前动弹了一下,一双细腻的手,便一把抓住了阿冥的胳膊。阿
冥的心里猛地一跳,便向前靠了靠。小火把两只手都送了过来,扶住了阿冥。

  桥那边小玫与凤玲跳动着,把震波通过桥索传到桥中心,桥上下晃动得更厉
害了,孟望达听到小玫的鼓励,也扶着桥的扶手,左右索起来,顿时悬空桥像荡
秋千一样地左摇右摆。

  阿冥尚能站稳,小火可就遭了殃,她一把扶住阿冥的腰,紧紧地抱着,嘴里
呢喃地喊着,「妈妈呀——」

  阿冥两脚叉开,握住两边的扶手不松开,站的很稳。他在这一刻不是感受到
的是恐怖,倒是一种强烈的幸福。他从没有想到小火会在生活的环境下,把他紧
紧地抱住。他可以感受到小火的软软的身体,毫不设防地依偎着自己。以前,他
对小火总是可望不可及的,而现在,她竟然是这样放任地投怀送抱,把自己完全
地送交给自己。

  小火在阿冥的眼中是一个高不可攀的女人。阿冥常常悄悄地打量着小火,小
火的肌肤很好,发散着象牙色的细腻的白色,即使不化装,她的皮肤也是那一种
细腻得看不到一点颗粒的白色。小火身材很高,女孩亭亭玉立的身材,就是一种
不可侵犯的美丽的标志。阿冥从不觉得在A片片场上的那一刻,他能拥有小火。

  没有,在那种环境下,他启动的是男根的狭小的敏感,而他全身心的对于温
柔的渴望却蛰伏着,沉睡着,扼制着,他拥有的是一个工作状态下的小火,而他
心中隐含着的对小火的情感的体验,却被彻底地摒弃。这种矛盾的感觉,让阿冥
异常的难受与痛苦。明明他可以近距离地触摸到小火的一切,但是,他却无法让
自己的心灵从小火那儿得到一点慰藉。他可以释放肉体的紧张与欲望,但是,他
灵魂的憋闷却在层层加码地压迫着他的心胸,他总是感到自己的胸腔里压缩着一
种隐隐的酸痛的气流,在腹部荡来荡去,抑郁得难受。特别是拍片结束后的肉体
的疲劳,更强化出精神上的那一种空虚与寂寞。

  小火在他的眼中,可以用拿着手里怕碰着、含着嘴里怕化了来形容。阿冥觉
得,小火太高贵了,她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高屋建瓴的光环,一个女人怎么
可以长得这样非人化、圣诗化呢?阿冥在悄悄地打量着小火的时候,总是暗暗地
这样想。其实小火也粗俗,也耍脾气,但这一切,在阿冥看来,都是小火的气质
与雅致的一部分。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这样的让人去仰视着她呢?阿冥喜欢偷偷地
打量小火,就是想搞清楚小火在什么地方让他着迷,让他倾心,一个男人总希望
通过打探女人,来释解心中的对于女人的耿耿于怀的思念。阿冥也是如此,但是
他发现失败了,他无法找到小火身上的败笔,即使小火打他,骂他,他都觉得小
火就应该这样,她就应该这样显示出她的威风。

  小火的颈脖,小火的腮根,都是阿冥所乐意偷窥的地方,那是小火在日常状
态下的隐秘的地域。阿冥从来没有想过片场上xxx的小火的隐秘的部位的形状,
不,他从来是把生活中的小火与演戏中的小火相分开的,所以,他会为偷窥到小
火的那晶白的项脖与皎白的两腮而激动,而回想。

  就是那颈脖,那腮根诱引着阿冥,又阻挡着阿冥的非份之想。拥有这样的色
泽的肌肤的女孩,是不应该进一步深入地细想的。所以,阿冥总是感到,他被小
火的身体,被她的颈脖,被她的腮根阻挡在小火的外面,他想更亲近地感知小火
的那一种纯净的美丽,但是,他不知道该如何更接近地靠近小火。

  这真是世界上一种最奇怪的现象。虽然在镜头前他们有肉体的接触,但是,
阿冥对小火的心理上的接触却是处女地式的,是没有开垦过的。他觉得在小火的
大门外面,被弃绝在外面,而无法深入到小火的心灵深处。

  然而,现在,阿冥突然间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当小火把她的略略比自己
高了一点的身体,软软地投靠在自己身上的时候,阿冥才明白,女人是如何听从
心灵的感受,把自己交给别人的。在暗夜中,阿冥看不清小火的表情,但他可以
感知到,小火把他当成了世界上最可靠的依赖,悬桥下的小溪虽然潺潺声犹如天
籁,但小火没有把信任交给它;四周的沉默的大山宽阔无边,但小火也没有从那
儿寻求到一丝支撑,小火抛弃了这片奇情野趣的山水,把身体完全地交给了阿冥。

  小火的柔软的头发靠着阿冥的脸,他吻到了小火头发里微弱的洗发香波的气
味,而在片场,混乱的香水味,早已把小火的真实味道给淹没了。小火的暖暖的
身体上,发散着荡人心魄的体温,比赤身xxx的那个女人更给阿冥一种温暖的
感觉。

  「小火,别怕,有我在,你别怕。」阿冥小心翼翼地说道。他怕小火像以往
那样,给他一个抢白,让他讨一个老大的没趣。

  「嗯。」小火只是轻轻地应了一声,没有多说话,阿冥放了一点心,但是他
想了想,也许小火心有余悸,没有机会发怒罢了。

  「我们先回去吧。」

  「嗯。」小火答应着,这是阿冥从来没有看过的乖巧的小火。

  阿冥搂着小火的腰肢,两个人踏上了平地,阿冥送开了手,准备放出小火。

  但是阿冥几乎不相信自己的感觉,小火把脑袋像小猪拱地一样,在阿冥的胸
口上拱来拱去,游丝一般的发缕肆无忌惮地蹭着阿冥的下巴,搞得阿冥脸上痒嘘
嘘地受不了。小火的两手抓住阿冥的肩头,抓得很紧很紧,好像不愿意松开似的。

  「小火,到了岸上了,你别怕。」

  「我知道。」小火的声音,显得极其温柔。

  「我真怕你……」

  「怕什么?」小火抬起头,一双亮亮的眼睛很正常地看着阿冥。

  「我怕你吓出病来。」

  「你以为我疯了吗?傻子。」小火的嘴角挂着温和的笑意,这可以说是阿冥
第一次近距离看到小火这么温柔、这么甜蜜。小火望着他说道:「如果……」

  「什么?」阿冥紧张地问道。

  「如果你比我高一点就好了。」说完,小火不好意思低下头去,又把她的浓
密的头发杵在阿冥的下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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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桥那边的小玫与凤玲疯得太火了,郑老板倒担心起来,叫她们不要再晃了,
搞不好会出事的。小玫与凤玲安静下来,两个人便循着悬索桥往中间走,走到半
中央,看不到一个人影,两人有些惊慌,高声叫起来:「小火姐,你在吗?」

  小火从阿冥的怀里抬起头来,只见桥上闪烁着几个逆光的人影,没有吱声。

  阿冥却张开嘴巴,刚想回答,小火感觉到了阿冥要开口,便狠狠地捏住阿冥
的肩膀,说:「别理她们,咱们到边上去说说话。」

  阿冥的心里又是一阵感动,小火松开搭在他肩上的两手,拉着阿冥的手,试
探着向路边的石头上走去。小火的手,软软地埋伏在阿冥的手心里,这是他们在
黑暗中的唯一的联系,但却让他们感到一种无由的亲密。

  阿冥被小火拉着,来到一块墨黑墨黑的石头前,看地上有一块小一点的石头,
小火松开手,指着说道:「坐下。」

  小火率先地坐在石头上,倚在身后的大石头上,把两脚平行地摆放着,阿冥
畏畏葸葸地坐下来,与小火隔着一段距离,地上的石头本不太大,小火大大方方
地占据了很大的一块面积,阿冥只能在边角料上放置自己的身体了,坐得东倒西
歪,很不舒服。还没坐稳,小火啪的一声,打了阿冥支起的膝盖一下,说道:「
做啥这样小媳妇似的,我又不吃你,靠过来一点。」

  阿冥觉得小火今天的脾气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赶快把自己的身体往小火的
那边挪了挪,腿的边缘,碰到了小火的身体,两个人挤在一起,倒觉得一种说不
出来的亲密。

  「阿冥,你喜不喜欢这里?」小火低声问道。峡谷里的溪水声,声声不息,
好像黑暗中有一个奔腾的世界在那里运作。

  「当然喜欢了。我觉得像是回到家乡里的感觉似的。」阿冥说道。

  「你们家也有山?」

  「山是有,只是没有这里的山那么陡,那么漂亮。」

  「你家在哪里?」小火问道。

  「告诉你,你可能也不知道。」

  「你不告诉我,我怎么知道?」

  「听说过江苏灌云吗?」

  「你是灌云的人?」小火抬起身子,侧过头望着阿冥。

  「嗯。听你的口气,你好像去过。」

  「去倒没有去过,但我听说过。」小火说道。「你以前在家里做什么呢?」

  「说起来你还不相信,我在家里当教师呢。」

  「你是老师?阿冥,你不会骗我吧,我怎么从没有听你说过?」

  「你还是我第一个告诉的人呢。再说了,你也没有问过我啊。」

  「你在家里做老师好好的,怎么跑到上海来混了?」

  「我原先在山沟里做小学教师,后来我的一个同学在上海搞装潢,说生意挺
好的,也需要帮手,我就跑到上海来了。」

  「搞什么装潢?」

  「其实就是一个皮包公司。那几年上海也没有规范这个行业,居民有新房子
需要装潢,我们就在报纸上登一个广告,市民要装潢了,就联系我们。上海人虽
然很精明,但是,装潢这些东西他们不懂,会交给我们去做,倒是有很大的赚头
的。」

  「那你应该赚了吧。」

  「如果我赚了,我也不会到这里来吧。我同学经营的那阵,居民的装潢刚刚
兴起,没有什么大公司介入,所以,生意特好,到我做这一行的时候,这种皮包
公司的弊端已经出来了,你想想啊,一个皮包公司,找到业务,然后再到市场上
找工人,这样的装潢质量能有得保证吧,名声就越来越差了。再说,后来一些专
业公司也日益介入到这一行中去了,皮包装潢公司越来越揽不到生意。我带来的
几万元钱,全耗上去了。我那同学在上海又遭遇到了车祸,瘸着一条腿回老家了,
我在上海越来越难混了。」

  「你没有想过回去吗?」

  「想过啊,可是我也没有脸回去啊。工作都辞了,这样一无所有的回去,实
在丢不开这个面子啊。」

  「真为你可惜了。其实我小时候,特别想当老师,老神气的。唉,只怪我成
绩不好,如果我像你这样是一个老师的话,我打死都舍不得放下。」

  「在山沟里当老师挺苦的,我当时也想是出来闯闯社会,见见世面,没想到
越混越差。」

  「我说你是傻子,就是傻子。」小火说道。

  「我现在也很后悔,我的确有一点傻。」

  「别说你胖,你就喘。其实傻一点也没有啥的。我也有很多傻傻的念头的。

  听说过查文红没有?」

  「知道啊,不就是退休后到乡下支教的那个老师吗?」

  「我也想特想那样,不是我想到乡下去,我是因为讨厌上海,在上海,我一
直想往上走,走啊走,走到最后也没有发现尽头,我的心累了,我想到一个山清
水秀的地方去。看到查文红的事情,我觉得她不一定是喜欢乡下,只是她讨厌上
海。」

  「你的这个念头真是很怪的,其实乡下的生活是很苦的,你只看到那儿的世
外桃源,可是你没有想到那儿的单调,生活的艰苦。」

  「所以,我才觉得自己傻嘛。阿冥,我都说了,我比你傻的。」小火的口气
中有一点不悦。

  「你怎么傻呢,你是最聪明的人。」

  「阿冥,你真的喜欢我?」小火突然间问道。

  「小火,……我……我也没资格说喜欢你啊。」阿冥被小火的问话打击得支
支唔唔的了。

  「没啥,小火不值得你喜欢。我只是觉得你挺老实的,挺忠厚,我打你骂你,
你不生气吧。」小火的声音又变得轻快了。

  「怎么会呢,再说,你也没有虐待我啊。」

  「你脾气好,只是好得过分了,我不喜欢你这样软绵绵的脾气。」小火。

  「那我该怎么做?」

  「我没有权利教你怎么做。」小火的口气里又含着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冰冷。

  正在这时,来来回回找了几遍的小玫与凤玲几乎发出哭腔的声音了,大概真
的以为小火掉到涧里去了。

  小火吃吃地笑起来,好像很开心,她拉着阿冥的走,把阿冥拉起来,「咱们
回去,让她们在这里伤心吧。」

             9-1516:41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3

               70

  小火与阿冥回到山庄,见到赵导与钱盛肿等几个人还在屋子里设想明天的拍
摄计划,便远远地招呼了一声,没有进去。

  在木屋的门口,小火松掉了阿冥的手,刚才在黑暗中,根本没有看清小火的
表情,在小火扔掉手的那一瞬间,阿冥注意地看了看小火的脸。

  他与她的接触,只是通过手来完成,因为黑暗隔离了他们与世界的关系,他
们把对世界的把握交给了双手,所以,阿冥感到一路回来的时候,小火的手放任
地交在他的手心里,那么绵软,那样的温顺,那样的乖巧。人的手的细腻程度,
其实足以与心灵相吻合。经过多少年的进化与驯化,人的手,已经变得高度敏感,
而且手的潜在功能还异常的强大,只要我们有信心对手加以锻炼,就会像盲人那
样赋予手以更多的功能。阿冥在触摸着小火的纤弱的手指的时候,是他在黑暗中
最为幸福的一个时段。他知道自己不配得到小火施以的爱,但是,能拥有小火的
手,真正地完全地为自己所拥有,而不在摄影机与A片观众的监视下拥有小火的
手,这是他感到最为满足的惬意。

  在这种手的接触中,阿冥更感到小火从未有过的对他的顺从,对他的信赖。

  她的手抱着一种放任自流的态度,一种听任他蹂躏的意志,交到阿冥的手里,
她甚至把她的体重,她的运动时的拉扯,她在黑暗中对方向的识别,都通过手交
给了他,就像一个女孩把她全部的人生的选择,放到了他的手里。阿冥感到,当
他牵扯着小火的手的时候,他可以把她带到任何地方去。

  这是夜的成全,这是山野的馈赠。

  当阿冥松开小火的手时,他们暴露在小木屋的灯光下。小火抬起一双被黑暗
浸透的眼睛,当她的明眸再次呈现在灯光下的时候,她放下她的浓重的像竹林一
般的眼帘,遮挡着那灯光对她的黑葡萄一样的眼睛的侵扰。晕黄的灯光,一团团
地排满在小火的微闭的眼睑上,阿冥却想知道她眼睛里的真实的语言,于是,他
大胆地盯着小火的眼睛,在黑暗里,他只是感受到她的手心,在今晚这一刻分手
的时候,他强烈地希望能深入到这个把手交给他的女孩的心灵深处。

  小火扭了一下头,仿佛在拂开骚扰她的外在的灯光,阿冥的心突然间怦怦地
跳动起来,小火张开了她的眼睛,乌亮的瞳孔里发出一束温顺的淡薄的光,然而,
阿冥却仿佛感到这束目光,要比山庄外的那横行的灯光更明亮,更有激情。

  实际上,这是女孩的内敛的光。女孩的眼睛,会观察着两个方向的世界,当
她了望着外面的世界时,她的目光具有着强力的穿透力,但女孩还有一种内视的
光,那是对自我心灵的烛照,是一种对自我的深思,这时候女孩的目光收敛了向
外的力度,而变得迷茫而深沉,她的眼睛会若有所思,但焦点却不集中,这是因
为她在观察着自己的心思。一个目光内视的女孩,是一种极端美丽的女孩,很多
画家都在自己的画幅上表现那一种内视女孩的天使一般迷人的深情。此刻的她,
没有欲望,没有电力,只是她沉浸在自我的心灵中,她的目光投射在属于她自己
的思想中。

  当小火微微睁开这样的眼睛的时候,实际上是一个女孩自视自己的迷茫的目
光。她的目光里,反映着她的灵魂的那一种丰足,那一种沉醉于自己心灵旅痕的
自得其乐,她的脸上吹拂着像晨雾一样恬淡的若隐若现的气息。她有一些羞涩,
有一些腼腆,还有那一种因为无暇他顾的惊讶,瞬间飘逝过小火眼睛里的表情,
拳打脚踢地打在阿冥的心上,虽然她平和,虽然她温柔,但这才是女人最大的攻
击力。阿冥几乎感到要被小火这一刻迷人的表情彻底的摧毁。

  「小火……」阿冥有些失态地叫了一声。

  「嗯。」小火看了看阿冥,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神态。

  「你……休息吧。」阿冥乏力地说道。

  「我知道。」小火的嘴角露出一点诚意的微笑,向阿冥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然后便果绝地转过身。小火在阿冥面前,从来表现的是一种喜怒无常,但这最后
一刻的小火,却更是有力地把阿冥俘获在手。

  回来屋内,阿冥好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又过了一会,外面传来凤玲与小玫
的哭哭啼啼的叫声,说小火与阿冥丢了,接着传来钱盛肿的笑声,一场小火玩的
鬼把戏便皆大欢喜了。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3

                71

  赵土根导演坐在铺上看了一会电视,虽然是在山里,但电视频道倒是挺多的,
好像是接了卫星天线,所以,还能看到香港的一些节目。

  这么百无聊赖地翻跳着频道,赵导突然打了一个盹,人老了,熬夜不行了。

  峡谷里的空气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新鲜,渗透在屋里屋外,把人的腹里腹外也
荡涤得一干二净,内心的污垢与杂质都被除去,但却有一种那么纯纯的渴望,慢
慢地涌了上来,在心口里滋生。山庄外面的峡谷里的水流,发出轻柔的夜曲般的
喧哗,好像能真的流到人的梦境中来似的。

  门吱呀一声开了,陡然间,外面的水声,猛地响了起来,赵导以为是钱盛肿
进来了,眼睛也懒得睁开。

  门又悄然关上了,赵导奇怪老钱怎么不发声,便睁开眯住的眼睛,不由心里
猛地一格登,进来的原来是凤玲。

  只见风玲头发盘起,胸口上裹着一件白色的浴巾,露出大半个光滑无尘的香
肩,趿着一双山庄里的一次性拖鞋,正对着镜子理云鬓呢,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个破地方,连一个洗澡水都滴滴挂挂的,就像得了一个前列腺炎似的。」

  赵导的眼睛立刻睁得如铜铃大,嘴巴也觉得干燥起来,「凤玲,你走错了房
间了。」

  凤玲转过身来,倩然一笑,「您不是赵导演吗?除非你不是赵导演,我就走
错了房间了。」

  「怎么,怎么……那钱主任呢?」赵导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们的友谊真是非同一般啊,钱主任想着你,你也想着钱主任,钱主任自
己会料理自己。」凤玲说着,走到床前。

  「不行啊,钱主任会进来的。」赵导找不到说词来回绝面前的这一个女人。

  「就是钱主任叫我来的,赵导,你放心吧。他都安排好了。」凤玲微笑着说
道。

  「这怎么行,怎么行?」

  「怎么不行?你是光明正大赢了我的,钱主任都说了,我是你的礼品。你是
不是嫌俺啊。我知道俺是土包子,没有嫂子漂亮,也没有嫂子有文化,你是看不
上我们这些野花闲草呀。」凤玲说着,嘟起了娇嫩的嘴巴。

  「哪里,哪里,凤玲好歹也是一朵花啊。」赵导的嘴不由自主地甜蜜起来。

  「算不上花,算得上一棵小草吧。赵导,你能不能挪一下位置,给小草腾一
个地方啊。」

  「那门……」赵导心有余悸地说。

  「关上了,这里也没有香港的狗仔队,不会曝光的。」凤玲说着一屁股,就
坐到了床沿上。

  赵导赶快撩开被子,凤玲像一团山野里的小狐狸,一滚就滚进了赵导的被窝,
本来就扎得不太紧的浴巾,就像小时候结的那种松松垮垮的女孩的小手帕一样,
三下五除二地蜕尽了。凤玲像一条银白色的山涧里的小鱼,欢蹦乱跳地弹跳到赵
导的怀里。

  她的小荷才露尖尖角的乳房,不听使唤地蹭着赵土根的身体,仿佛是无意的
碰撞,更是有意的奉献,赵导一下子就被感动了。他的手,顺着凤玲的波澜起伏
的肩背,在她的光滑的背上流连。凤玲从刚才的小狐狸,变成了一个温顺的小猫
眯,乖乖地听话地俯伏在赵导的怀里。

  凤玲唔唔了两声,用手抓了抓赵导身上的衣服,爱情中的男人的智商总是最
高的,何况本身就是很高智商的赵导演呢?他立刻离开了一下凤玲,然后脱掉毛
线衣与羽绒内恤,三月里的峡谷里的晚上,其实还是很冷的,赵导里面穿着一件
老人衫,然后探到了被窝里,软绵绵、暖和和的凤玲,像一个小火炉子似的靠在
身边。

  赵导伸出手去,暗淡了床顶灯,调哑了电视伴音,却见窗帘没有拉上,便住
了手,对凤玲说道:「窗帘未关。」

  「我去关。」凤玲自告奋勇地坐了起来,下了床。

  屋子里只有蓝色的电视机上的反光在耀武扬威,四处乱窜。凤玲赤着身子,
跑到窗前,去拉窗帘。

  赵土根望着赤身xxx的凤玲,觉得美不胜收。凤玲的屁股小巧玲珑,其实
女人的大屁股是很恐怖的,正像丰乳会给人一种病态的畸形一样。丰乳肥臀就像
经济困难时期人们对肥肉的向往一样,完全是一种蝗虫大嚼的低俗趣味。这种审
美观已经完全地过时了,在那个饥寒交迫的时代,丰乳肥臀就像圆盘大脸一样,
是人们的一种梦想,一种渴望,所以,越是瘦骨嶙峋的时代,越是崇拜丰乳肥臀。

  现在百业兴旺,肥肉已经基本上不了菜桌了,淡雅的蔬菜与瘦俏的野味,成
为了时尚的吃法。同理,骨感的没有屁股的女人与太平公主的胸脯,日前显示出
强大的生命力,在电视镜头前无坚不摧,称王称霸。赵土根想到前几天《中国电
影报明星版》的编辑专门发手机短信,搞一项调查,就是比较几个明星的乳房的
大小,记得章子怡与巩俐比较,张曼玉与妮可基曼比较,叶子楣与彭丹比较,赵
导虽然没有吃过猪肉,但也看过猪跑,一一都给予了明显的回答。估计四月份这
期报纸能出来了,可见对明星乳房的分析与研究,是一个电影业从业人员的基本
素质啊。

  像凤玲这样的屁股,绵软而不显摆,温驯而不张扬,干净而无痕,一手把握,
盈盈在掌,真可谓是绝代名屁——股了。

             9-1622:39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3

                72

  因为刚才对凤玲屁股的了解,所以凤玲重新回到床上,赵导立刻一把托住了
凤玲的屁股,屁股的重要地位,这时得到了充分的体现,从战略意义上讲,屁股
就像是自古华山一条路,地当要冲,占领了屁股,就可以上掠前庭,横扫六合,
下可固位,断其后路,不怕屁股的主人再像泥鳅一样滑走。

  在对付女人的技巧上,赵导的技术,明显要比他在电影学院里学的那一套要
无师自通得多。其实,床上功夫的高低,本质上还是像所有的行业一样,必须有
一种天赋。比如,张艺谋的天赋,是天生地适合当导演,即使他屈尊当摄影师,
还是像要出头的橼子一样冒出来。赵导制服女人的技巧,到了他这个年龄,也算
是功成名就,一览天下小了。这并非说赵导像金赛性学教授那样,致立于对男女
媾合的研究,而是他凭着一个艺术家的感知天赋,熟稔地自学成才地掌握了这种
性学的技艺。赵导虽然说不上阅尽女人无数,而且接触的名女人也不是很多,但
他的那种好学钻研精神,还是使他所向无敌,把许多女人收归自己的麾下,日积
月累,自然经验超过了他的本职工作。凭着这种经验,赵导成功地实现了他的换
妻计划,那就是他第二位夫人何素娟。

  那一年,赵导为上海电视台拍摄一部越剧电视剧《杜十娘》,何素娟在里面
扮演「杜十娘」的妓院室友,出场不多,属于配角而已。演杜十娘的演员名气挺
大,但扮相太老,赵导暗中也不满意。何素娟夜访赵导演,恳求赵导能让他出演
女主角。赵导早就被这位体态婀娜、青春活泼的女演员所打动,人一到那个年龄,
就会对二八少女的青涩味特别青睐,赵导见这位妙龄少女送上门来,自然不会放
过,便让何素娟唱一段杜十娘的唱腔试一试。其实,赵导在电影学院里学的是导
演专业,对表演艺术并不擅长,更不要说懂得戏剧了,但是好在导演也是万金油,
就像张艺谋既可以拍电影,还可以导演西洋歌剧,又跑到广西导演水上刘三姐,
更可以编导申奥短片,赵导听着何素娟竭尽全力地展现自己的才华,装模作样地
作出一副内行状。听完后,赵土根吹毛求疵,说何素娟中气不足,运气不当,把
小姑娘说得一愣一愣的,诚恳地请求赵导指点如何运气。

  赵导拗不住小姑娘水汪汪的请求,面授机宜,告诉何素娟如何保持中气充足,
一气呵成。

  赵导演比划道:「小腹是气之源,你不能把声音看成是从喉咙里出来的,而
是要当成小腹部出来的,你想像一下,你振动你的腹部,运出一股气,有气体从
你的脊椎骨里穿行,然后直达你的脑后,再到喉咙的后部,你应该感觉到你的那
个声音,像喷泉一样喷上来似的。你要找到这样的感觉,像什么呢?比如你发出
一个嗯字,这个声音,初学时,你觉得是在喉咙后面那儿出来的,但是现在你不
能这样,你要把气息按下去,不能浮在喉咙口上,要按到小腹部那儿,让你的小
腹充实起来,你应该感到那个嗯字的音,藏在你的小腹部里,你的腹部能感到那
个音了吧,这时候,你要像弹皮球一样,把这个嗯字的音从小腹部弹出来,千万
不能把这个嗯的音往上漏掉,这么用力一弹,把声音弹到脑后靠上的位置,你感
觉一下,是不是声音比原来大一点了?」

  赵导边说边指导着何素娟因循着身体的道路,把气息运到她的小腹部,为了
实地指导何素娟的练习,免不了亲自揉摸着何素娟的小腹部。小姑娘得到名家指
点,自然格外卖力,但似乎还是达不到赵导运气圆润的那种要求,赵导立刻判断,
是小姑娘的腹部没有把声音反弹出去,而是从小腹部下面漏掉了。赵导心急如焚,
责怪何素娟不懂得控制小腹部的真气,不会把声音重新反弹到喉咙里去,小姑娘
无法领会赵导的口传秘技,十分的焦灼,两眼都急得红红的,祈求赵导能把真传
完全地传给她。赵导看到小姑娘的求贤若渴的神情,顿时动了怜花惜玉之心,当
即赤膊上阵,帮助小姑娘封堵小腹部的漏气之处,一双蒲扇一样的巨手,伸入到
小姑娘的内衣深处,建造一座葛州坝式的拦河大坝,把小姑娘漏气的通道堵死。

  何素娟看到赵导演不嫌自己亵衣里的潮湿与肮脏,感激涕零,百感交集,当
即更加努力求学。赵导演的慈眉善目的双手,按在女孩的隐秘的部位,让小姑娘
发声。

  女孩的内衣是那种棉布类的,厚厚的,俗俗的。当赵导把他的手放入进去,
小小的棉布内裤,被撑得满满的。女孩的内心总是寂寞的,赵导的手,打开了少
女未曾开化的寂寞。他的手像绅士一般,按着女孩坟起的地方,可以感受到何素
娟小腹部下探又上提的细微的动作;当何素娟想像着把气流从小腹部上提的时候,
赵导用他的有力的大手,往上用力地提出来。赵导的双手这么来来回回地松下、
勒紧,不但没有把何素娟的中气搞得充足起来,反而使小姑娘的声音娇颤不已,
变成了一连串「行不得哥哥」的颤音,双眼像蒙上了一层水雾,迷失了方向,自
告奋勇地倒在了赵导的怀里。赵导治病救人,企图拨乱反正,想把小姑娘从自然
流露出的妓女一样的放荡中,重新拉回到淑女中来,但是,女孩的堕落是多么不
可以抗拒啊,赵导演的手辛勤地按在她小腹部的漏气处,可惜这小姑娘就是不肯
好好学习,赵导演在多次批评何素娟心生旁骛、精神分散而无效后,便做了一个
顺水人情,成全了小姑娘的欲望,收取了小姑娘的纤弱的身体。

  何素娟的求教没有白费,赵导演硬是要求换掉原来的女主角,让何素娟扮演
杜十娘。何素娟因为拍此剧而一举成名,对赵导更是感恩戴德,有求百应。赵导
的原配、录音系的同学知道后,自然是先吵架,后打架,再冷战,最后默认既定
事实,赵导搬出来与何素娟同居在一起,经过长期的持久战,赵导终于如愿娶了
何素娟。

  赵导今天拥着凤玲,自然拿出他的手上功夫,男人到五十开外的年龄上,手
上功夫是床上功夫的主力军。赵导抄着凤玲的屁股,占领了要害地位,凤玲早已
在赵导这个老手的手下气喘吁吁,激情澎湃,可惜赵导还是那个老大难问题,每
到关键时候,定力不行,三下五除二就完了事,完了事的男人,看到女人就与看
到一个兵马俑没有什么区别,把凤玲推到一边,进入梦乡养神去了。好在凤玲也
不在乎赵导的那一番恩爱,不像何素娟那样缠着不放要后戏,所以,赵导乐得进
入美梦,只是赵导的打鼾声超过了门口小溪的潺潺声,搞得凤玲一夜睡的不好,
第二天早上起来,仍觉得头脑发重,迟迟地不肯起床。

             9-1622:42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3

               73

  第二天早上,老板娘准备了早餐,有鸡蛋,包子,稀饭,干菜饼,其中干菜
饼最好吃。这种烧饼以肥肉丁加霉干菜作馅,厚一公分,直径二十公分以上,每
只一元。咬一口,满嘴流油,阵阵霉香,可与北京烤鸭比美。

  一伙人吃得倒是挺香。席间,钱盛肿问赵导还满意否?赵导不置可否,凤玲
也不敢吭声。赵导估计昨晚老钱与小玫睡了,老钱却说,他昨天另开了一个房间,
因为小玫今天有拍摄任务,故没有干扰她。老钱爱护演员的精神可见一斑。

  按原来的计划,是让小玫、凤玲与孟望达拍三P游戏,但凤玲倚宠卖乖,仗
着昨天赵导演对她的骚扰,不肯今天出演了,于是,钱盛肿临时改变拍摄计划,
先拍一段小火与阿冥上山的外景,然后重点拍小玫与孟望达的戏。

  拍摄的地点,今天准备放在浙西的主要景点白马崖,拍完今天,明天准备到
剑门关拍摄。

  吃罢早饭,一行人坐上车子出发。道路依旧又陡又险,小钱开的分外小心,
车上也没有人开玩笑了,只有单调的车轮沙沙声。大约二十分钟左右,车子开到
了白马崖景区。

  进了景区内,上了曲曲弯弯的小路,拾级而上,山上流下的小溪,从身边经
过,带来清新的甜蜜的气息,灌满了每一个人的心胸。

  吴大志与小钱各带着全套的摄影装备,跟随在后面。由于来的早,景区里还
没有一个人影,鸟鸣的婉转声不时从山谷里传来,朦胧而绰约。半路上,还听到
一种低沉的小狗一样的警惕的叫声,好像在低声警告着什么,但却不知道是什么
动物,带来了神秘的野趣,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沉浸在大自然的美好中。

  山与水结合得很好,赵导看见景色越来优美,光线随着时间的递进,也日益
丰满,便建议开拍。

  小兔为小火作了最后的一点化妆,然后小火与阿冥作出一对情侣状,相携着
沿着台阶住上攀爬。这一段风景描写,将接到那天在宾馆里拍摄的室内场景,就
组成了一段内外结合、情景交融的正式碟片了。

  小火与阿冥拍了大约四十多分钟,也许昨天晚上小火与阿冥有了黑暗中的亲
呢的接触,今天他们表演起来,倒也如胶似漆,默契得出人意料。赵导觉得很满
意,女优的配合,其实就是看她是否愿意打开自己,女演员对男演员的配合,在
镜头里是来不得半点虚假的。演员只有在台下进行了充分的酝酿与交流后,才能
在镜头前达到一种天衣无缝的和谐。

  像关之琳与霍建华在《做头》中要拍做爱的戏,导演特地邀请两个人在咖啡
里泡吧,给他们亲密接触的机会,只有在台上的功夫作足了,有那一种做爱的意
思了,才能在电影里拍出感觉来。后来,电影拍完,两个人也分不开了,在媒体
上掀起了连绵起伏的姐弟恋绯闻。

  总说演员放荡,但演员要表演出镜头前那一种需要的情感,就必须在生活中
充分接触,不然,上了镜头就是达不到那种相濡以沫的感觉。演员从某种程度上
讲,是一种伤害性的职业,伤害的是感情,特别是拍片是没日没夜的,往往在人
的情感最为薄弱的时候,演绎镜头前的那种情感的投入戏,不知不觉间就会把演
员的感觉调度出来,最终是真假难辨,戏结束了,但演员的情感无法结束,这时
只要通过一夜情来紧急灭火了。经常被拍到男女演员擅自开房,如最近李冰冰与
F4中的一员一年前开房的镜头公之于媒体,这实际上是演员扑灭内心欲火、解
决演艺职业病的一种唯一的措施。只有在一夜情的情况下,才能消释在镜头里燃
旺的情感之火,不然的话,演员的情感干柴在镜头前被点燃了,又不给他们以浇
灭的释放机会,那不是把演员烤干吗?

  所以,当演员很痛苦,一部戏拍下来,一个定力不行的演员往往要有一个半
年的恢复期。这种恢复的办法,一种是清心寡欲,找一个陌生的地方,让激荡而
滚烫的内心慢慢地冷却下来,恢复到波澜不惊的状态,如周迅拍完《恋爱中的宝
贝》,就到国外沉寂了几个月。另一种办法,就是放浪形骸,用更猛烈的肉体放
荡来平息情感上的涟漪,用肉欲的搏战麻醉情感上的付出。所以,很多正规的剧
组,男女演员演演就睡到一起去了,其严肃的程度还不如一个A片剧组那样正经。

  因为A片剧组直接泄了欲,反而不会在业余时间里心心念念肉体之欲,反而
会更去追求一种心灵的契合。这就是一个A片剧组与正规剧组之间的差别吧。

  演员的这种副作用,使演员往往不愿意自己的下一代干这种职业,最近大概
是陆毅吧,就明确表示如果自己的女儿,不会让她从艺。

  言归正传,对小火与阿冥的表演,钱盛肿也觉得眼前一亮,觉得今天的小火
在阿冥面前柔情似水,特别的依从与顺从,一眉一眼之间,都带着一种隐隐约约
但又藕断丝连的依恋情结。女人打开的时候放置在男人面前的那种感觉,才是一
种真正的性感,很难说得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无法否论的是,人体的隐
秘的语言,还是会出卖人的内心的情感的。一个女演员在男演员面前,如果她会
很大方地挺着她的乳房,会很柔顺地倾斜着她的头颅,会让全身的重心直接指向
男演员的身上,那么,可以看出女孩的那种发自肺腑的投入与倾情。小火摆出的
几个造型,就达到了这样的效果。她不会隐藏着自己的秘密,会把自己的特别柔
软的部位,直接朝向阿冥,那种感觉,就像女孩闭着眼睛、抬高嘴唇中暗含的潜
台词一样。小火把一个女孩的那种小鸟依人的感觉诠释得一目了然,更是凸现得
性感万分。

  A片也像拍电影一样,是不按时间顺序拍摄情节的,这一段小火与阿冥的那
种甜蜜柔情的双人秀,再接上室内剧的如火如荼,是非常精彩而顺理成章的,景
别之间衔接得非常流畅而自然。

  赵导连声喝彩,完成了小火与阿冥的拍摄段落,接下来要拍孟望达与小玫的
野合戏了。按照拍摄计划,他们将扮演一对旅游的大学生,在大自然的美好景色
里,情不自禁,在山涧里脱衣解带,小玫个子不算太高,扮演大学生还勉强够格。

  在拍他们这一个段落的时候,赵导感到甚为不满意,主要是觉得两人不够默
契,没有那种情到深处的感觉。

  其实,小玫有一点看不起孟望达,觉得这个穷学生太寒酸,而孟望达向来是
人穷志不穷的,对女优心里也是嗤之以鼻,所以两个人之间总存在着那么一点芥
蒂,感觉很不好。

  赵导说戏,拿小火与阿冥来打比方,小火与阿冥站在边上,倒觉得美滋滋的。

  戏一说一僵,赵导觉得情绪调不上来,也坐在边上不开口了,整个剧组的拍
摄就停下来了。

  小火与阿冥站在一边无事,觉得放着大好山景不去欣赏,在剧组里耗着,也
没有意义。两个人对了一下眼,小火明白了什么,便跑去问钱盛肿,问他们拍好
了能不能先去爬山玩。钱盛肿觉得他们留在这儿意义也不大,便同意了。

  小火跑回来,对阿冥一示意,阿冥便跟着他,继续向山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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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马崖是一个独立的景点,据说那山崖像一个白马的头,所以取名。这种山
如果放在黄山景区的话,只能说是一个雕虫小技,但在浙江的范围内,凭借着它
的矮子里的将军的性质,备受推崇。这种山与浙东白云山、天目山都差不多,不
以高大奇险见长,而是以山青水秀引人入胜。

  阿冥与小火把摄制组甩到了后边,不紧不慢地向上爬。爬山就是这样,才开
始的时候,觉得什么都新鲜,山崖上流下的山泉,洁净得好像看不到颜色,那么
孤芳自赏地淅沥而下。山实在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好像有着看不见的灵性似的。

  山溪给山带来了生命与活力,带来了流动的激情。

  阿冥开始跑的挺快的,把小火拉下了几个台阶,小火不乐意了,「阿冥,那
么快干嘛呢。」

  「我都习惯了。」阿冥停下来,掉过头看着小火,「家里的山路走惯了,现
在走上去,特别有感觉。」

  「难怪,我觉得你像猴子呢。」小火说道,「其实我爸爸妈妈肯定也会爬山
的,只是我不行了。」

  「为什么,你怎么知道?」

  「其实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老家也是灌云的。」

  「真的吗?我怎么没有听你说灌云话?」

  「我会说啊,我说一句给你听听,就说我们俩吧:」一个老满着对一个小究
着在那边擦寡(一位老婆婆和一个小孩在那边聊天)「。

  「哈哈,你真逗。我做小究着没啥,你做老满着太可惜了。」

  「怎么了?」

  「哪里有这么漂亮的老满着啊。」

  「去,你也学上油腔滑调了。」小火呸了他一口。

  「你还会说什么?」

  「我记不起来了。」小火抿嘴笑笑,眨巴着眼睛,想从平时父母交流的方言
里再学两句,但她真的记不起一个完整的方言了。其实她会说的这句话,是奶奶
嘴边经常说的,小时候,每当小火缠着奶奶讲故事的时候,奶奶就会用家乡土语
怪怪地说出这句话。

  「这么说,咱们还算是半个老乡呢。」

  「怎么是半个,是一个。」

  「我一直当你是一个上海姑娘呢。」

  「我可从没有觉得自己是上海姑娘,你觉得我哪一点有上海姑娘的味。」

  「你气质好,能说一口上海话,说话声音很悦耳。」阿冥像重新发现似的打
量着小火,「你身上就有一股上海姑娘那种神,感觉得到,却说不上来。」

  「阿冥,你哄人挺会让人老开心的。我真的有那么好吗?」

  「我如果说真话,你又要说我哄你了。」

  「那你说假话吧。」

  「说假话嘛——你还是老漂亮的啊。」

  「反正你不肯说真话。唉,昨天你提到你的家乡,我当时就想,如果我也在
家里的话,不是与你一样吗?」

  「当然不一样了,就是你在灌云的话,也是一个漂亮的姑娘。」

  「阿冥,你别再说我什么什么的,我烦死了。」小火的脸上洋溢着高兴的神
情,口气中含着一种娇嗔。「其实我爸妈到上海来的时候,日子很艰苦呢,他们
那时候有一只船,泊在闸北的河滨里,我记得我上小学的时候,还住在船屋里呢。

  后来上海清理船屋,我们住到了岸上,我们哪里是大摇大摆进上海的,是厚
着脸皮挤进上海的。」

  「上海的水土好,到上海人就长得漂亮。」

  「我没有觉得上海的水好啊,自来水都是一股漂白粉味,做的食品里,也是
一样的那种味道。」

  「上海姑娘的白净,是不是就是漂白粉漂出来的?」

  「阿冥,拿你试试吧,你这么黑,用上海的自来水漂看看。」小火笑道。

  「那我每天把自己泡在自来水里吧。」阿冥笑着回应道。「在什么地方出生,
还真像什么地方人。我如果也生在上海,说不定也是白白净净的呢。」

  「你想做小白脸啊。男子汉还是黑一点好,看上去敦实。」小火说道。

  「敦实?什么叫敦实?」

  「自己想去。我有时候经常在想,一样的小火,一个在灌云,一个在上海,
会不会长成两个不火。」

  「会啊,听说过‘桔生淮南则为桔,桔生淮北则为枳’这句话吗?小火,这
句话对你倒真是挺实用的,你老家在淮北,但生在淮南的上海,你就没有长成一
个枳,而长的像一个桔子啊。」

  「你说我是桔子,你想吃我啊。」

  「你太大了,我吃不了了。」

  「你可以分开慢慢吃。」

  「你答应了?」

  「你想的美。」小火嘻嘻地笑着。

  两个人说说笑笑,已经到了半山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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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山腰处,有许多小吃摊。一群当地的山民,轻车熟路地摆出土特产的八卦
阵,张着笑脸,等候游客。

  看到今天第一批游客上来了,各自为阵的山民各自回到自己的摊前,争相张
罗客人。

  小火与阿冥禁不住那一帮山民的吆喝,逐次逛着摊子。这里面有烤山玉米、
土鸡蛋、竹筒饭等等,竹筒饭要10元1筒,这也算是当地风味的一种饭食,里
面的饭是糯米的,有火腿豆子等,吃起来比较香,而且像江南的口味一样,什么
东西里都要追求一点咸味。

  两个人看了一个遍,最后经不住一位中年妇女的推荐,在她的煨鲜笋的摊子
前,迈不开腿了。这位妇女太会夸人了,冲着小火与阿冥看了又看,夸姐姐与哥
哥长得漂亮,「这城里人怎么长的呢?哥哥体体面面,姐姐标标致致,长的好般
配噢。」

  在这样的甜言蜜语面前,小火与阿冥哪里有抵抗的力量,心里甜滋滋的,那
个妇女再推销她卖的煨鲜笋,那是无坚不摧了。这煨鲜笋是浸在火腿熬出来的浓
汤里煨出来的,又嫩又鲜,看上去就叫人眼馋。阿冥向小火看了一眼,小火没有
表示反对,阿冥便掏钱买了六串,五角钱一串,付了三元钱,阿冥递给小火一串,
小火拿着,阿冥还要给她,但小火示意不要了,两个人一边吃着继续向山上去。

  小火很快吃完了手里的煨鲜笋,阿冥赶快又递上一串,小火摇了摇头,「吃
不了,吃了撑死了。」

  「那你想撑死我啊。」阿冥说道。

  「谁叫你买这么多的?」

  「我以为你能吃得下呢。再消灭一串。」阿冥把那一串送过去。

  小火犹犹豫豫地接过来,一边吃,一边走。阿冥则三下五除二地把剩下的几
串啃了一个干净,小火毕竟是女孩,吃得颇为文雅,两个人吃毕,觉得嘴上溢出
油滋滋的光泽,都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小火举起油腻腻的手,想找一个地方洗洗
手,揩揩嘴。

  路边就是小溪,阿冥扶着一块大石头,跳到小溪边的沙滩上,然后抄起清凉
的溪水,把手洗干净,嘴也抹了一个湿,然后跑回头,来到石头边上,伸出手来,
搭住小火的手,把小火从岸上接下来。小火的油腻腻的手,也抹到了阿冥的手上,
阿冥便与小火一起重新到溪水边去洗手。

  刚才两人吃了一点东西,觉得身上有一点热了,不停地爬山,更觉得身上热
得不行。他们今天穿了一套西装,像情侣装似的,里面穿了一个大翻领的白色衬
衫,走在一起,的确会给人一种情侣的感觉。两个人在水边戏弄着溪水,一时不
愿离去,小火弓了一回,觉得身上热了,便把西装脱下,放到了一尘不染的岩石
上,乳白色的羊毛衫,衬托着她的苗条的身材,在春天的阳光下辐射出灼人的气
息。她的胸脯饱满,富有弹性,阿冥顿时看得有些呆了,觉得浑身燥热得不行,
赶忙又从水里捧出一手掌清凉的溪水,浇到自己的脸上,把发烫的面颊冷却冷却。

  阿冥抬起头来,额角上沾着没有蒸发掉的溪水,就像一个长跑运动员刚刚下
了赛场似的。小火看了看阿冥,觉得今天的阿冥,倒别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帅气,
以前那看起来大而无边的嘴唇,无形中横跨整个面部,勾勒出一种男子汉的力度,
黑黑的皮肤,倒带有一种健康有力的气息,特别是他在山路上那种富有弹性的运
动,给他带来了一种强健的活力。小火这么一眼,居然看上了瘾,又忍不住睃了
几眼。

  阿冥瞧着小火的眼神,以为脸上还有没有洗净的地方呢,便不好意思地低下
头来,用手摸着脸,「我脸上脏吗?」

  「脏,像一个大熊猫,哈哈。」小火笑道。

  「怎么会?我这么丑吗?」阿冥愣愣地说道。

  「大熊猫是国宝,我没有说它丑啊。哈哈。」小火肆无忌惮的笑声,破坏了
她的玩笑。

  「你骗我……你真坏。大熊猫要来吃你了。」阿冥张开双手,作势要扑来。

  小火吓得转身就跑,她在堆满砾石的沙滩上使不上力,走着走着,就被阿冥
抓住了。

  阿冥用手抱住小火的腰,小火整个人一软,就倒在阿冥的怀里。阿冥的手,
轻轻地触摸着小火呼呼起伏的腹部,把小火固定着不倒。小火的重量压在阿冥的
身上,阿冥赶快撑起双脚,把小火支撑住。没想到阿冥的脚搁在一块鹅卵石上,
当即脚跟一滑,撑持不住,倒了下去,小火倚仗着有阿冥撑着,也没有在意,一
趔趄,也倒了下来,眼看着小火就要跌倒,阿冥伸起手臂,垫在小火的身后,阿
冥一屁股没有防备地倒在地上,两手却托着小火,把小火稳稳当当地放下来,虽
然全身被沙石垫得很疼,但阿冥却有一点甜滋滋的感觉,仅仅是嘴里失声地叫了
一声。

  小火听到阿冥的一丝叹息,立刻转过身子,焦急地问道:「怎么样了?」

  「没啥的。」阿冥向小火笑了笑。小火的眼睛睁得很大,眼睛里流露出一丝
关切的紧张,这是阿冥以前没有看到过的。

  「跌了疼吗?」

  「有一点疼,好了,我不怕疼的,再说,有你在,就是疼了,我也会不觉得
疼的。」

  「我是止疼药吗?」

  「你比止疼药还灵呢。」阿冥说道。

  「阿冥,你越来越会说话了。」小火的眼睛看了阿冥一眼。

  「我说的是真话。」

  「我没有说你是假话。」小火的脸上没有表情,她就势在石头上挪了挪,靠
近阿冥的身边,那种女孩的亲切的依从,包含着无尽的潜台词,就像一头小猫拱
着主人似的。阿冥忍不住伸出手来,小火一头钻进了他的胳膊,软软地靠在阿冥
身上,阿冥顿时有一点晕眩,强烈的阳光,使他几乎不相信这是真实的存在。

  「小火……」阿冥看着微微闭起眼睛的小火,说不出话来。

  小火眯缝起眼睛,问道:「什么?」

  「你好漂亮。」

  「你不嫌弃我?」

  「怎么会,小火,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一个圣女,是一个最漂亮的女人,只有
你嫌弃我,我怎么会嫌弃你?」

  「我一直说过,我没有你说的那么好。」

  「难道我是什么好人吗?我还不知道我自己吗?」

  「别把坏话往自己身上拉。」小火说道,「我是一个女人,做这一行的女人,
你不嫌弃吗?」

  「我有什么资格嫌弃。你这么好,我真怕碰脏了你。」

  「我本来就不干净,阿冥,小火现在放在你怀里了,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小火的眼睛紧紧地闭上,全身放开,她的饱满的胸脯,完全地呈现在阿冥的
面前。

  女人的胸脯在很大情况下,更多的激发的是男人的尊重。它是女人的特异部
分,是女人的脆弱与敏感的结合体。阿冥见过赤裸的小火的身体,但是他现在视
而不见小火的丰腴的身体,他只是欣赏着小火身上的玲珑的曲线与高耸的崛起,
而一点没有深入打探它们的欲望。他心里升起的是一种男性的渴望保护女人脆弱
的欲望。

  「小火,其实我也不想,我最希望的就是这样,这样静静地抱着你,就这样
搂在一起。」

  「真的,」小火的眼睛露出一条细缝,「你怎么和我想的一样。」说着,小
火把自己的手搂住阿冥的肩膀,往阿冥身上靠了靠,「我也觉得这样的感觉挺好
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这样的方式,我才感到一种安全的感觉,一种能
与你贴近的感觉,对其它的方式,我都麻木了。」阿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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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遥远的太阳穿过峡谷上蜃气的侵扰,照射在人的身上,显得温情脉脉。小火
与阿冥躺在这种草绿色的温暖里,好像来到了一个遥远的星球。

  在这里,人迹只是一闪而过的过痕,是白驹过隙一般的短促。四周充满着一
种浓重的山野的气息,此刻的他们,只是对周围环境的暂时拥有,但小火与阿冥
却感到他们天生地拥有这个地方。没有情欲,没有高潮,在平静中享受着自然的
每一缕空气,每一个负离子的舞动,竟然是人生中一种说不出来的享福。

  他们并没有袒现出各自的身体,但是,山野敞开了人们的灵魂,心灵与外界
的感觉似乎没有了距离。

  「你希望抱着我多久?」小火像说着梦话一样说道。

  「永远,一直这样下去。」

  「真的?」

  「只要你答应我,小火,我愿意一直这样搂着你到永远。」

  「阿冥,我的负担很重的。」小火说道。

  「小火,我知道,我没有能力给你幸福,但是,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会尽我
的力量。」

  「你觉得我们会幸福吗?」

  「我不知道,小火,只要你要什么,我都会去做的。」

  「我要洋房,要汽车,要钻石,戒指,你有吗?」

  「小火,你……」阿冥感到自己从迷蒙中苏醒过来。

  「小火不是一个好姑娘。小火太有野心了,小火是一个大麻烦。」

  「也许你再也不愿意过平凡的生活了?」

  「你对未来的生活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

  「阿冥,那你凭什么给我幸福?」

  「小火,我不是没有打算,但是,我的计划只能是一种平凡人的计划,在我
的计划中是没有汽车,没有洋房的,但我有着两个人在一起的快乐,两个人会像
这样一起,生活在一起。」

  「阿冥,你不觉得你只是一种幻想吗?你以为两个人在一起,没有金钱,会
永远地快乐下去吗?」

  「我不知道,我的想像力只能想这么远。只要两个人在一起,比什么都要快
乐。」

  「你的想法对一个女孩子很难有吸引力噢。」

  「小火,我知道,我无法给你想要的,我想像的一切,也是你不想要的。」

  「所以,我从不想那么遥远的事情,只要想到眼前就行了,你喜欢我,你搂
着我,那就行了,为什么要考虑明天的事情呢?」

  「小火,想问你一个问题。」阿冥问道。

  「你一直在问我,别这么隆重好不好?」

  「你究竟爱不爱我?」

  「真是傻瓜,阿木林,问一个躺在你怀里的女人爱不爱你,真是天下最傻的
问题。」

  「我还是想从你的嘴里说出答案来。」

  「你们男人就坏在这一点上,什么都想刨根问底。」

  「小火,我真的想知道。」

  「讨厌,你再问,我就起来了。」

  「好好,我不问了,」阿冥抚摸着小火的脸颊,小火没有避让。「小火,其
实男人也许很贪心的,喜欢一个女人,他不会就想拥有她的现在。」

  「小火把现在给你了,你也该满足了。」

  「不,这种短暂的拥有,只会使我更加痛苦。」

  「你们男人真是自私,霸道。爱一个女人,偏偏喜欢霸占。这样子,不是挺
好的吗?为什么要把女人霸占一辈子呢?」

  「我没有你这么开放,我还是喜欢静静地永远地拥有你,没有人把你夺了去。」

  「你还是一副臭男人的脾气,所有的男人都喜欢占有一个女人。」

  「不,小火。」阿冥猛地晃了晃小火的头颅,「小火,我也许没有说明白,
我是爱你,知道吗?我说过喜欢你,喜欢是一个太大的概念,我现在要告诉你,
我爱你。我爱你,我愿意尊重你,永远平等地与你在一起,过一种平凡人的生活,
我知道不能在物质上给你幸福,我也无法给你开出什么承诺,但是,我爱你。我
知道,你不希罕,你不需要这种爱,你有过很多爱,但对我来说,这是唯一一次
的爱。我以前爱过班上的女同学,但那只是一种朦胧的爱,我不知道最后通向那
里,就像在黑暗里走着山路,不知道前方是什么。可是在你的面前,我知道了什
么是真正的爱。我知道为了爱,该去向哪一方面去努力。我第一次懂得,爱一个
女孩,就应该与她永远地坚守下去。你认为是霸占也好,自私也好,对我说来,
是第一次有这样爱的感觉。我知道我的爱不值得珍惜,但是,我今天要告诉你,
我爱你,我要在你的耳边磨成老茧,你可以否认,但我要不断地说下去,告诉你,
我爱你。」

  「阿冥,你真傻……」小火的目光变得潮湿而迷蒙,阿冥惊讶地发现,小火
的眼睛里,缓缓地流出了晶莹的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慢慢地向下滚淌。

  「小火,你怎么了?」阿冥把小火的头颅抱起来,小火的眼睛关闭着,被挤
压出的泪水像漫溢的洪流,在她的脸上纵横。

  「阿冥,你为什么……要让人这样……伤心呢?」小火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没有啊。小火,你别生气。」

  「阿冥,我是一个女人,是一个不好的女人,我以为我的心很冷,我的心很
野,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却渐渐地与你走到了一起。我也不知道现在这样与你
在一起,是不是应该。我懂得爱吗?我不知道,我已经不配说爱这个字了,我也
不配听到爱这个字了。我不知道这世界上有没有爱字。多少年前,我就不相信了,
你现在偏偏一提再提,你是存心地伤我的心啊。」

  「小火,我只是说了实话啊,我不是有意的啊。」

  「阿冥,我知道你是真心的。只是,我也不知道未来该怎么走。我不是傻子,
我知道你喜欢我,你也关心我,可是小火能给你什么呢?小火只能给你现在,你
要拿去就拿去吧。」

  「小火,你根本不了解我,我怎么要你的现在?就像拍A片的时候那样吗?

  小火,我现在都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对你的爱了。我只是想这样,在大自然
的环境里,抱着你,穿着衣服,这么淡淡地相拥着,我根本不想那些肉体的快乐。
这就是我最大的梦想。在我的想像中,我们在一片很深很深的山林里,沐浴着树
林里的清风,聆听着松涛阵阵,相伴着小溪流的潺潺声,我们整天和衣躺着,就
像这样,该多么好?」

  「阿冥,你说的让人美死了。」小火呢喃地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
断地涌出,她的嘴上,挂着一丝牵强的笑容,其实流泪与微笑并不是对立的,当
它们并存在女孩的表情上的时候,那是一种令人何等颤栗的美丽与妩媚。

  「小火,我不是嘴上这样的说的啊,这是我真实的想法啊。」

  「阿冥,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回到家乡去,也到这样的山上,还当一名小学教师。」

  「阿冥,你愿意带我去?」

  「什么是我愿意?是你愿意不愿意跟我去?」

  「你说得这么美,我情愿去傻一回了。」

  「你答应了?」

  「阿冥,我不知道会不会变,但我真的喜欢这样躺在山野里的感觉。至少现
在我这样想的。我都说了,我把现在都交给你了,这时候,我的想法,也交给你
了。」

  「真的?小火,你真好。」阿冥把小火的脸紧紧地抱在怀里,嘴唇贴靠着小
火温热的脸颊,他的有力的粗阔的嘴唇,点染着小火的娇嫩的白净的皮肤,吮吸
着小火的咸咸的泪水,把小火的脸上化的妆也破坏了,记得有一部韩国电视剧里
曾经有这样一句话,女孩的胭脂,有一半给男人吃了,阿冥此刻的境况,大概正
应验了那部韩剧的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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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与阿冥两个人相拥在一起,不觉得时间悄悄地流逝,直到听到山下面传
来一声紧一声的讲话声,两个人才意识到,他们其实在一条上山的必经之道上。

  两个人赶快分开,跳出滩地,爬上山路,继续向山上爬去。

  他们很少说话,但至少他们达到了一个共识,就是他们拥有了共同的现在。

  两个人手搀着手,感到一种特别的快乐与甜蜜。有了这么一点搀扶的力量,
仿佛也不觉得路途劳累了。

  前面突然出现一个标志,一个是直接奔向山顶的,一个是指示着去看瀑布,
两个人商量一下,决定继续登顶。

  山的神秘就在这里,那个可望不可及的巅峰,永远是山的终极目标与乐趣所
在。

  因为知道山顶就在前面,两个人的脚步走得更欢了,快乐的激情鼓舞着他们,
两个人带着相同的节奏与弹性,在山路上蹦跳。

  一气冲上山顶,两个人都觉得有些气喘,小火更是累的不行,脸上浮现出一
朵激烈运动后的红晕,像彩虹悬挂在天空,平添了几分秀色,这一道风景,可比
那青山绿水更要爽心悦目,所以,阿冥的目光倒无暇无关心极顶风光,只是一个
劲地专注于小火的秀色了。

  其实女孩是很矛盾的,既需要充足的回头率,但那种肆意的目光的侵扰,也
会使她无由地增添一些烦意,所以,小火狠狠地掐了一下阿冥的手,「叫你看,
叫你看,看的人心烦。」

  阿冥假假地哼出声来,就要往地上倒,小火一甩手,把阿冥甩了出去,阿冥
索兴配合着,跌跌撞撞往后倒,小火紧张地叫了一声,「当心。」阿冥才止住了
脚步,向小火嘿嘿地笑着。

  阿冥走到小火身边,把空着的手,搭在小火的腰上,问她:「快,看看有什
么新鲜的。」

  其实山顶上,只有一个小凉亭,其它的一无所有。这个小凉亭而且改造成了
商业用途,成为一个兜售商品的小商店。几乎所有的风景区里,都是绞尽脑汁地
把自然风光占为已用,为其抹上势利的买卖的痕迹。

  登山的结果总是叫人失望。其实登山的感觉,就与人的做爱一样,上山时充
满期待,不可抗拒地一步步地走向高潮,但是一旦到了顶峰,揭开了最后的神秘
之后,那一种高涨的情绪,便急剧下降,下山时是一路疲惫,再也不见上山时的
欢歌笑语了。

  所以,做爱的平台曲线,就是一个山形的曲线。

  登上山顶,远处峰峦叠嶂,没有止境,在那起伏不定的皱褶中,究竟藏着什
么样的秘密?这就是山峦设置的问号,留给人无限遐想的哲学启迪。

  在远远的山脚下,可以看到渺小的房子,藏在大山的旮旯里,甘于颗粒般的
生存,使人久久不愿抬起目光。

  阿冥与小火各自望着那重重叠叠的远山,一时神情恍惚,不能自己。

  「呆子,你要看多久?」小火侧着脸,看着阿冥。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了我的家,也是这样的山,这样的屋子,特勾人遐
想。」阿冥恋恋不舍地说。

  「你真的想家了?那你好好看看吧。」

  「看的也够了,再看下去,就要陷到眼睛里不出来了。」阿冥说道。

  「也好,也不知他们拍的怎么样了。」

  下山的时候,他们走了另一条下山道,这条道上特别的宁静,针叶类的松树
排满了路边的天空,遮挡了光线,把空气过滤得一清二白。

  对阿冥来说,下山倒没有什么感觉。但小火却觉得很不舒服。几乎所有登过
山的人都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难。这一方面是因为前面我们说过的,上山是性活动
的前戏,而下山则是做爱的尾声,在精神上就处于不利的下风地位,但更为关键
的是,下山的运行特点,导致了下山难的出现。

  下山时的最大的困挠,就是持脚下行时,必须把脚轮番着放置在硬梆梆的山
路上,下冲的力度,撞击到山道上,会反弹给身体一个力,这种力又通过脚传导
到腹部,所以,开始下山时觉得倒也轻松惬意,但时间一长,一次次地硌着肚子,
便会令全身震颤得受不了。小火开始就是这样,与阿冥说说笑笑地下山去,觉得
很轻松,但走了一里多路,她的肚子受不了山路硌回来的力了,捂着小肚子,觉
得五脏六腑都翻江倒海似的。

  阿冥见小火越来越难受,便从路边打了一根竹子,递给小火,小火一噘嘴,
「我又不是老满着(灌云方言:老婆婆),用不了这个。」

  「那你用什么?」

  小火不吱声,就是一个真正的傻瓜也该知道啊,阿冥赶快把自己的手伸过去,
小火才满意地笑着接受了。

  两个人一路上走走歇歇,小火觉得肚子越来越疼,突然间觉得一股热流从小
腹部涌流出来,小火叫了一声「不好」,赶忙夹着双腿。阿冥大吃一惊,忙问怎
么了?小火脸烧的火红,「女人的事,你不要问。」前几天拍片时,小兔就告诉
他小火的大姨妈快要来了,阿冥想肯定是的吧。正如前文说过,男优与女优的那
种亲密接触的程度,在很多情况下,都把对方的身体的隐秘信息袒露给了对方,
像过去山口百惠回忆录中就写道,当时拍电影最大的苦恼,就是女人的周期性的
生理现象,总会被演对手戏的男人知道,当然那个男人也是不外人了,而是她后
来的丈夫。小火赶忙提着自己的坤包,跳到一块路面的大石头后边,紧急地处理
一下。再出来的时候,阿冥扶住她,她走的更慢了。

  阿冥说:「走不动,我来背你吧。」

  「你背得动我?」

  「试试吧,以前在家里,我背过百把斤的粮食的。」

  「不用,我能走。」小火的眼神里充溢着感激。

  两个人相濡以沫地扶持着往下走,发现道路汇合到上山时的那一条路上了,
就是买煨竹笋的地方。阿冥与小火坐下来休息了一回,然后打电话问钱盛肿他们
的片子拍得怎么样了。

             9-1622:49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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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联系了电话,知道剧组正在拍摄,暂时顾不上他们,两个人便找了一块
大石头,倚在上面晒太阳。峡谷里的石头,高大古怪,外表粗糙坚硬,总有一面
异常的光滑,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把它劈削成这种镜面似的形状。两个人坐在平
滑的大石头上,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忘乎所以,抛弃了所有的人间的烦恼与尘俗
的侵扰。这里的空气清新,所以,游客总说到这里是洗肺,的确是这样,在这种
空旷的环境里,肺活量无形中好像扩大了多少倍,积压在内心里的不舒服的怨气,
都被完全地过滤了一回,清理出去了。

  后来阿冥去买了一筒竹筒饭,小火因为身体不舒服,大部分都被阿冥吃了。

  大约四点多钟的时候,钱盛肿打来电话,说剧组下山了,叫他们到半山腰的
地方等候他们一起下山。

  小火他们上山后,剧组仍在为孟望达与小玫之间无法达到默契的效果而苦苦
伤神。钱盛肿挠着头皮,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他把孟望达与小玫喊
到背角处,对两个人密授机宜,当两个人再次出来的时候,大家发现,两个人要
亲密得许多。

  大家都追问钱盛肿有什么办法增进两个人的亲密程度,钱盛肿只是笑而不答,
孟望达与小玫都是怪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脸红红的,不吭声。

  剧组拐入到一条山里的岔道上,这儿是游客罕至的地方,可以避免受到游客
发现的干扰。

  拍摄直接从真枪实弹拍起,两个大学生在密林里追逐,天旷地远,难免拥抱
亲热,一时间难以自控,就在山水之间做成了千百年来男男女女总要做成的事情。

  初春的天气还是比较冷的,两位演员穿的单衣薄裳,都冻得索索发抖,但毕
竟是演员,具有反季节的天赋与体能,两个人在野合过程中,倒是活灵活现地表
现出了那种如火如荼的炽烈情焰,把青春期学生的那种无法按捺的冲动,表现得
十分的精彩与到位。随着大学生结婚限制的放开,这一部片子,将起到非常好的
教学与启蒙作用。

  孟望达与小玫的表演的确达到了一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剧组人员无不赞叹两
个演员的密切配合,更为两个人的关系的突然改善而啧啧称奇。

  拍完了这场戏,大家都纷纷问钱盛肿有什么绝招巩固了两位演员的关系。钱
盛肿卖关子,不肯说,只是笑道:「我告诉你们这个办法,谁就接着表演。」

  大家面面相觑,再也不敢擅自发问了。

  重点戏拍完,接下来,再拍一些登山的前戏的过场戏。虽然核心戏结束后,
演员难免有一些劳累,但欲望已经消逝,倒可以集中注意力拍一些感情戏,孟望
达与小玫两个人手牵着手,在登山的小路上雀跃、蛇绕、虎跑、鸡飞上行,各种
姿态无不纤豪毕现,剧组拍摄出奇的顺利。

  在山顶上,拍完两人登高远望的最终一组场景,赵导宣布外景戏全部拍摄完
毕,一听说结束了,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在山上无所事事地如同小火、阿冥那
样逛了一圈之后,剧组宣布撤兵回防。

  孟望达与小玫两个人拍完戏,也立刻分开,视同陌路人,虽然一时性的合作
颇为成功,但两个人似乎天生不是一种人,缺乏继续深化的基础与条件。

  剧组的主流都下去了,孟望达拖拖拉拉地跟在后边,尽管刚才在技术上达到
了镜头里的亲密的要求,但是,从欲的顶峰上滑下的男人,这时候内心里是异常
的空虚的。与一个不爱的人做爱,其实与手淫的感觉也没有两样。结束之后的巨
大的空虚与疲惫,使人感到茫然而无妄。在做爱的过程中,对高潮的迷恋与对结
束后空虚衰弱的惧怕永远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中国古代房中术对憋住不射的
孜孜以求,其本质上是对高潮之后虚弱的恐怖,因为恐怖,就是延长在高潮平台
上的时间,像一个二流子一样赖在那里不走。尽管从现代医学来看,这种半途而
废、引而不发的抑制,对身体与器官是不利的,但是,它至少可以回避了结束后
那种茫茫然的失落。日本人对高潮的迷恋更达到一种病态的程度,在《失乐园》
中,我们看到,一对偷情男女为了永远保持那种高潮的状态,竟然在做爱的颠峰
期同时服毒自尽。这种殉情,其实也是对固着在肉体上的情欲的病态的痴迷,可
能只有闭守在小岛上从而导致关起小门成一统的日本人所特有的一种色情想像。

  正当孟望达落寞无聊的时分,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

             9-1622:49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5

               79

  孟望达掉头一看,正是在河滩上遇到那个名叫罗可可的女人。她穿着红色的
外套,像一团燃烧的火,里面的白色的高领毛衣与外面的红色外套交相辉映,别
有一种引人入胜处,看到孟望达眼前一亮,「真巧啊,怎么在这里也遇上了?」

  「是挺巧的。其实我老早就看到你了,一直没有叫你。」罗可可说道。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孟望达的心里一格登,难道刚才在丛林里拍野合
戏的时候,她就盯上了?

  「你们从山腰那个地方,上山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们了。你们的戏拍的还真
不赖呢。」

  「演的不好,我也没有什么经验。」孟望达松了一口气,可见罗可可只是看
到了他们拍的上山那些前戏部分的戏。

  「挺好,挺青春的,那女孩真不错,你们在一起真是般配。你怎么不与她一
起走啊。」罗可可问道。

  「都是临时配的戏,我还不太认识她呢。」孟望达回答道。

  「但看你们配合倒是默契啊。唉,你们拍的是什么片子啊?」罗可可好奇地
问。

  「这个……《胭脂不沾灰》,没听说过吧?」孟望达胡诌了一个片名,先打
发了她再说。

  「好有意思的名字。前几天看到电视上放了一部电视剧,叫《青春不解风尘
》,你这个戏倒像是那个戏的姐妹篇似的。」

  「嘿嘿,还真像。你喜欢看电视剧?」

  「是啊,我看的韩剧多了一些,国产的电视剧我不喜欢看,但碰到好看的也
看一眼。韩剧放的太迟,所以,十点钟前只好用国产剧来充充数。」罗可可理了
一下飘溢出来的头发说道。

  「我什么都不看,只是喜欢看——」孟望达差点脱口而出A片,但话到嘴边,
赶忙煞住了。

  「什么?」

  「名片。」

  「我对名片倒不感兴趣,还是喜欢看韩国的电影。」

  「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正宗的韩流FANS。」

  「这个倒谈不上,只是喜欢韩片拍的很清纯,把人心表现得很透似的。你们
这个片子,应该有韩剧风格吧。」

  「有一点吧,只不过有一点《丑闻》、《漂流欲室》、《梦精记》那种风格。」

  「噢,这种片子国内也可以拍了?太好了,我不是太喜欢这一种,但是,人
家能把情色片拍成这么唯美,这么好笑,还真了不得啊。」

  「你对韩片真有研究,我都不敢在你面前瞎说了。」孟望达由衷地说道。

  「哪里,你真谦虚,你是圈内人,我在你面前才是班门弄斧呢。」

  「哪里,我还是学生呢,临时被导演喊来拍了一部戏。」

  「做学生就可以拍戏,真羡煞人呢。你是上戏的?我去过,华山路那儿。」

  「不是,我是业余演员。不是正宗专业的。」

  「业余演员也好啊,新面孔,看了新鲜,电视上老是李亚鹏那一副脸,看了
晦气。」

  「哪里,我怎么敢与李亚鹏相比啊,他连王菲都能骗到手,呵呵,我离她差
远了。」

  「怎么,你太长李亚鹏志气了,你的感觉好青春的啊,不比他那个小瘪三样
子讨人喜欢吗?」

  一席话,说得孟望达自惭形秽,很不好意思,回道:「姐姐真会抬举人啊。」

  罗可可见他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倒也惹动了几分欢喜,「我说的是真话,
国产电视剧里的女人都特别风尘味了,好像都是从拍A片过来的,一种厚色大味
的感觉,真奇怪人家韩剧中的女人怎么那么纯呢?」罗可可有口无心地说道。

  这一番话说得孟望达心里大吃一惊,莫非罗可可已经看出他是拍A片的了?

  仔细观察一下,罗可可的确是有口无心说的,但顿时把一副忐忑不安的心思
放下来了,「姐姐对A片也知道一点啊?」

  罗可可的情夫是她所在公司的国内代理,一般在东南亚到处跑,只有到上海
的时候,才到罗可可这个地方来,平时总是从国处带给她一些A片,所以罗可可
没事的时候,就用A片消磨消磨无聊的时光,刚才顺口说出,也是无心之失,现
在一经孟望达点明,脸上顿时绯红一片,就像在大庭广众下放了屁的女人似的,
羞的不行。

  孟望达心中也是有鬼,哪里有空去观察罗可可的情态变化,只是看到罗可可
扭过头去,作观山状,也不以为意。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聊聊影视圈里的八卦
倒颇有投机之感。

             9-1622:50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6

                80

  孟望达与罗可可走到山脚下,那一帮人已经聚齐了。罗可可告诉孟望达住在
天湖山庄,这是峡谷里最大的一个旅店,只是野趣少了一点。钱盛肿因为特殊的
拍摄需要,一般选择僻静的倚靠着大自然的场合,这也是他选择青松坪山庄的原
因。

  一路回来,一天大家都比较劳累,在饭桌,也没什么热闹的气氛,只是大家
好奇地打探钱盛肿是如何让孟望达与小玫关系密切起来的。

  钱盛肿拗不过大家的追问,趁小玫先出去之后,告诉大家,其实办法很简单
了。

  当地有山货小核桃,炒的喷香,一咬就碎,要比超市里的经过长期冷却的同
样品种不知高出多少个档次,价格只有25元一斤。钱盛肿当时在山脚下买了一
斤,他便把孟望达与小玫叫到僻静处,让两个人吃核桃。

  当然这种吃不是自私的吃了,而是大公无私地吃。

  此种吃法,就如学校里男女大学生相互喂饭一样,用调羹把饭菜喂到对方的
嘴里。

  学生嘛,从小在家里都是当宝宝做惯了,成人之后,把对方互为视着宝贝,
这种喂饭方式是重归童年、体现温情的一个办法。通过这种向童年习惯致敬的办
法,加深与巩固两个人的感情,加密男女之间的情谊,有着举足轻重的奇效。

  实际上,宾馆的小姐们也变相地继续了这种喂饭的传统,所以,见多识广的
钱盛肿立刻活学活用了这种所向披靡的沟通办法,他让孟望达与小玫剥好核桃,
用嘴喂到对方嘴里。

  开始的时候,孟望达与小玫还有抵触情绪,但香气扑鼻的小核桃的香味弥漫
在他们的嘴边与四周,融化了他们的身体,很有一点物我两忘的境界,加上在钱
盛肿的动员下,两个人很快达到了默契的互相喂食的程度。

  这个方法一披露,大家哄堂大笑,把留在饭桌上的孟望达倒搞得满不好意的,
觉得大家都是有意嘲弄他,只是他向来也不太善于言词,特别是大庭广众场合下,
更是有一些内向而无言,只是红着脸,低着头,默默地打扫碗里的残迹。

  晚饭吃过,众人各自回房休息。这一天,大家都累的慌,也没有人搞闹了。

  孟望达毕竟年龄最轻,精力颇为旺盛,闲得无事,还有刚才在饭桌上受到了
大家的那一顿嘲笑,心里觉得特别的空虚,便一个人走出山庄去,像昨天晚上一
样,幽灵似地闲逛。

  在学校里,他没有多少朋友,更没有异性的朋友,所以,他常常一个人到处
乱走,漫无目的地深入到上海的僻静的支流,让身体与双腿疲劳,直到连做梦的
劲头都没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疲惫着迅速进入到睡眠中。这种自我折磨的疲惫法,
是他驱赶寂寞的一个屡试不爽的办法。青春期给予了他太多的欲望,但现实不会
给他这种欲望喷泄的地方,他只能积压在心里,让自己昏睡而迷糊,以此逃脱清
醒时光时被欲望折磨的难熬与痛苦。

  在暗夜中,他突然想到了罗可可的笑容,觉得她是暗夜中一个流星般的光亮
与唯一的慰藉,便走出了山庄,到天湖山庄去找罗可可了。

  天湖山庄是一家五层楼的旅店,老板姓高,孟望达找到三楼,敲了五0四的
门,罗可可开了门,见是孟望达,非常高兴,立刻邀请他进来落坐。

  罗可可把孟望达看成是演员,倒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崇拜的劲儿,孟望达明显
地感到她对自己的羡慕的眼神。孟望达在学校里很没有地位,在剧组里也被那些
女优们瞧不起,没想到路上遇到的这一个女人,倒对他特别的亲热,顿时有一种
暖洋洋、被重视的感觉。

  「你旅游怎么一个人出来啊?」孟望达与罗可可坐在铺边看电视,有一句没
一句地闲聊着。

  「老公经常出差,最近公司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听说这儿风景挺好的,就出
来逛逛了。」

  「你们公司的产品是什么啊?」

  「就是经销心脏起搏器。算是一种医疗器械吧。国内的代理主要就是我们这
家公司。」

  「噢,那你们主要就是把产品推销出去就行了吗?」

  「因为这种产品国内还没有经过验收,不可能全面推销,我们一般联系大医
院的一些名医,一旦他需要这种器械了,我们就送货上门。目前销量还不是很大,
只有大医院才有条件用这个器械。」罗可可很耐心地说道。

  「你们还没有小孩吗?」孟望达冒失地问道。

  「小孩六岁了,放在奶奶家呢。」罗可可回答道。

  「小孩都这么大了。」孟望达讪讪地说道。

  「我这儿工作不稳定,放在身边不方便,老人照顾着稳妥些。」

  两个人杂七杂八地说了一些话,因为孟望达专程前来探望,反而觉得有一些
用意太明显了一些,两个人总觉得找不到在山中的那种无话不谈的感觉,聊了一
会,觉得也找不到新话题,孟望达便告辞要走。

  到了门口,孟望达问她明天打算上哪里去,罗可可说,她还没有明确的方向,
反过来问孟望达明天到哪里拍摄。孟望达说明天到剑门关去,那里是浙西最有特
色的风景之一。罗可可听说,当即表示,明天她也和他们一起去,孟望达想到自
己的戏基本已经拍成,也就没有必要避嫌了,所以,乐得与剧组人员明天一起放
松放松,到剑门关一起游玩游玩,因而也就把明天的拍摄地点,无遮掩地告诉了
罗可可。

             9-1622:53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6

                81

  二00五年三月六日,这是一个非常平静的日子,悄悄地宠然不惊地来到了
浙西峡谷,来到了谷中的游客身边。

  谁都没有意识到这个日子的颜色究竟是绯红的,还是黑色的。

  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既定程序,走向这一天属于自己的命运。

  而注定有那么一群人,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一个无形的手,把他们推向那个注
定震动世界的事件。

  罗可可早上起来,梳妆打扮完毕,想到孟望达约好的六点半时间,便早早地
吃过了早饭,然后坐在一楼旅店的接待室里等临时雇用的驾驶员到来。

  那一天,她不慎把车子开到峡谷里后,便对山路的崎岖不平产生了畏惧的心
情。她的驾车技术本来就不高,加上是女性,也缺乏挑战惊险的兴趣,所以,昨
天晚上,她与山庄的高老板谈到驾驶问题,高老板十分热心,说他可以介绍一个
驾驶来,对开山路十分有经验,罗可可听说,自然求之不得,立刻托高老板找一
个熟悉的驾驶员。

  在等驾驶员的时候,罗可可与高老板聊了起来。高老板年龄在五十岁左右,
个子一米八左右,名副其实地高。据说在在大峡谷已拥有多处不动产,资产已过
百万,具备了一个资产阶级的雏形。为人还是挺热情的,保留着社会主义的纯朴,
这种人,应该说是社会转型时期比较常见的一种人吧。提起上海人,高老板就一
言难尽了。

  反正闲着无聊,高老板与罗可可聊起了近年来浙西的旅游热,说到了大部分
的旅行者,都是上海人。高老板显然对上海人很感冒,说山里的纯朴之气,都被
城里人给破坏了。高老板抱怨说,上海人太小气,太吝啬,太刻薄,也太尖酸。

  高老板举例说,上海人太可怕,比如抽水马桶,上海人嫌翻盖上脏,就站在
马桶上方便,把上面的盖圈都踩坏了,后面的人用不起来,就骂旅店里的设施不
好,全是坏的。旅店里洗澡用水是热水器烧的,水量有限,上海人用水无度,根
本不顾及后人,常常一个人把热水用光,后面供应不上,又成为旅店里矛盾的焦
点。有一天,7个上海人点了150元莱,店内给8折,他们不同意,只肯出3
0元,最后付了70元,走的时候,这些聪明绝顶的上海人还发誓要在网络上败
坏败坏山庄的名誉。有些上海人,尤其是小团队,他们都以砍价为乐趣。更有几
个上海人,他们去包车,司机都要100元。那帮上海人求高老板帮忙,老高替
他们联系结果为70元,三辆车老高垫付了210元,没想到离店时结帐上海人
只肯出40元一辆,老高愤怒地坚持已见,与上海人论起理来,那帮上海人才付
了款。老高说,「我真后悔不该帮这个忙!」

  上海无疑是一个伟大的城市,但这个城市也培养了吝啬、刻薄、猥琐、下流、
无耻,城市的光鲜与灵魂的卑鄙就那么水乳交融地掺杂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一
个伟大的城市实际上就是一个藏垢纳污之所。鉴定一个城市的伟大的地方,就是
看它具有多大的吸纳污垢的能力。巴黎的伟大,是因为有一个肮脏的下水道,巴
黎的一半故事,要与这个下水道发生联系。纽约的伟大,是因为它的污垢究竟有
多少永远无法称量。正是这些污垢的存在,伟大的城市才能上演匪夷所思的惊天
大事件。像九一一事件发生在纽约,正是因为这个城市具备了天生的潜伏的能力,
你可以嘲弄纽约的麻木不仁,但你无法否论这个伟大城市已经具备了包容一切的
深度与广度,甚至连恐怖分子都可以在这个城市里如鱼得水。水清无鱼,从纽约
发生的重大事件中,可以看出这个城市里潜藏着多么博大的巨无霸的鱼类啊,你
不得不感叹这座城市的魅力。

  A片产业潜伏在上海而逃过多次劫难,正是因为上海已经具备了藏垢纳污的
能力,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的标准化指标,已经从这一点上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可以说,上海的伟大与美丽,是它的外表,上海的时尚与先锋,是它的门面,
但上海还有背面,还有屁眼,还有排泄,它们被掩盖在上海的外在的华丽的外表
下,潜泳在上海的高楼大厦的最底层,它们平时没有形状,就像地下河里的水是
看不到水的运动轨迹的,但是,一旦给予这种水流以机会,它便会暴露出它们的
本质,坦露出上海的深度的无耻与卑鄙。

  这些上海游客,就是上海的无耻的一部分,当他们涌流出上海的区域的时候,
他们的小市民、小气鬼、大市侩便会原形毕露,成为过街老鼠,人人讨厌。在这
个世界上,喜欢上海人的不多就是这个原因。

  罗可可帮助高老板指责了几句上海人,使高老板很是受用,开心了不少。罗
可可也觉得,为这些区区几十元钱斤斤计较,实在犯不着。上海人喜欢仗着自己
的身份,以为天下人都会开恩给他们,实在是一种自作多情。

  在约好的时间里,雇用的司机小苗来了,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上了
车,便驶到青松坪山庄等候孟望达他们。

             9-1622:54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7

               82

  钱盛肿带着一行人,出了青松坪山庄,就见一辆银色的宝马车开了过来,车
子停下,下来的女人正是昨天在山上与孟望达颇为近乎的罗可可。钱盛肿眼睛睁
得老大,疑心这个女人是秘密警察,已经把他们的拍摄行程叮梢上了,顿时两腿
有些发软,赶快把孟望达拉到一边,「你怎么把这个女人又惹来了,如果是条子,
就糟了。」

  「不会吧,我这里有她的名片,不像啊。」孟望达觉得浑身也不自在起来,
这年头,知人知面不知心,海岩小说中,那些漂亮的女人都是警察变的,毕竟现
在这个时代不是《西游记》那个时代了,漂亮的女人已经灭绝了由妖变过来的可
能性,最有可能的可能,就是她们的前身是警察与间谍。间谍一般情况下不会关
心A片,所以,警察的可能性最大。

  钱盛肿左看名片,右看名片,仿佛要从名片中看出破绽。孟望达等待钱主任
的审查结论,紧张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啊?」

  「这名片倒还没有啥破绽,我总奇怪,这个女人,怎么偏偏叮上我们呢?」

  孟望达本来想说,罗可可与他谈的颇为投机,但一想,这不是明摆着把虱子
往自己的头上挠吗?便顿时闭了嘴巴,也疑疑惑惑地说:「是啊,我也觉得奇怪,
她好像喜欢来这里啊。」

  话音刚落,罗可可走出车子,兴高采烈地向这一行人摇摇手,叫道:「小孟,
你们出发了吗?」

  孟望达心中暗暗叫苦,犹豫不决地不敢回声,只是把眼睛朝钱盛肿甩了几甩,
钱盛肿见这个女人那种咋咋呼呼的样子,倒也不像有多少心计,当即判断,不像
是秘密警察,但应该给剧组挂上橙色警报,对这个女人多加观察。

  罗可可很为热情,在孟望达的介绍下,依次与钱盛肿一行人握手致意,动作
颇为高雅,好像贵妇人接见剧组似的,女人向来讨厌别的女人有一种气势压人的
高贵,小玫与凤玲看着这个女人的华贵,都有一点义愤填膺,脸上都显示出一种
鄙夷的表情。

  罗可可因为有雇用驾驶员,所以,让她的车子在前面开道。后来证明,与罗
可可同行,是极其明智的,开往剑门关的道路更加险陡,如果没有对路况的熟悉
的话,根本无法预知转弯处的地理状况,由了前面一辆车子的导引,小钱开的金
杯车,倒也省心不少。

  车子开动,小火与阿冥坐在最后一排,两个人悄悄地讲着话,倒也不惹事端。

  小玫与凤玲出于各自的心事,开始你一句、我一言地挖苦罗可可。

  「我看这个女人不像是正经的女人,吊眼梢,扫帚眉,眼睛里水汪汪,望人
带着三分斜,天生会勾人,肯定是一个破烂货。」凤玲说道。

  「凤玲姐,你这话还要说吗?小孟不是已经被她勾引上了吗?」小玫高八度
地说道。

  「小玫,我就不懂了,小孟昨天与你拍戏,也算是情投意合,怎么这么经不
住人家一勾引啊?」凤玲话中有话地说道。

  「凤玲,狐媚子是一种能耐,哪里人人都会的啊。我小玫没有这个能耐,演
完戏,一了百了。」小玫醋意盎然地说道。

  孟望达是一个内向的人,听到这话,心里恼火万丈,但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钱盛肿见这两个女人一有空闲就借机寒碜别人,便插话道:「你们两个能不
能少讲几句,让我们男人也来说两句吧。」

  凤玲说道:「钱主任,谁不把你们讲话了,我看倒是你们不让俺们女人讲话
了。」

  钱盛肿说道:「哈哈,男人要与女人抢话,向来是败北的,不像在其他方面。」

  「哟,钱主任,你说女人还在哪方面占一个上位?」凤玲说道。

  小玫笑道:「凤玲,听人说,你喜欢占上位的。是不是啊?」

  「小玫,你这个什么意思?占上位怎么啦,主动,主权主义觉醒了,女人都
压迫几千年了,要解放不在上位能成吗?」凤玲嚷嚷道。

  「凤玲真是妇女解放运动的代表呢。知道凤玲上位的感觉如何,我们赵导最
有发言权了。」小玫说道

  车厢里轰地笑了起来,都静听赵导的回应。

  赵土根正在车上忙里偷闲地打盹,女人的莺声燕语,只是与汽车的噪音的感
觉一个样,听大家叫他回答问题,一时没有明白一个所以然来。钱主任传话道:
「小玫想请你证实一下,凤玲喜欢什么位?」

  「这个……苍蝇位吧。」

  众人不解,问什么叫苍蝇位。

  赵导说道:「这是电影中的一个术语,拍电影,最忌讳镜头的大众化与庸俗
化,所以选择镜头,要捡一些平时看不到的视角,把自己想像成一个苍蝇一样,
比如你从窗子里看见一个钟,然后拉出来,一直拉出窗户,拉到空中,这就叫苍
蝇位。」

  「厉害,我们赵导厉害,」小玫叫道,「像苍蝇一样,从凤玲的身体里飞上
来,全能的视角啊。」

  凤玲听完,「啪达」敲了一下小玫的头,「你就是一个苍蝇,我先把你打死
再说。」

  小玫连忙喊救命,两个女优搞闹在一起。

  等声音渐渐平息,钱盛肿望着车窗外面的山,说道:「老赵,在你们电影人
的眼睛里,这山究竟是代表男人那话儿,还是代表女人的乳峰?」

  「按理论上讲,挺立的东西都相当于男根,《巫山云雨》这个第六代导演拍
摄的作品,电影里的巫山不就是象征一种男性的命根子那种东西吗?」赵导说道。

  「你为什么不能说那山像女人的奶子呢?《林海雪原》上,有一个山叫奶头
山,它不是取的是女人的象征吗?」

  「这个这个……」赵导一时语塞,「这个东西也是说不明白的,它需要的时
候,就是男人,不需要的时候就是女人。」

  钱盛肿说道:「反正我看电影里的这个比喻总有一些玄乎,你刚才提到的《
巫山云雨》,说里面经常出现鱼的镜头,就象征女阴,我搞不明白,这鱼怎么和
那玩艺儿有联系呢?」

  「我听到的解释是,‘鱼形,特别是双鱼和女阴十分相似,双鱼宛如女子的
两片大阴唇,而中间还有孔缝’,大概这个原因吧。」赵导说道。

  「真的有学问,看来中国电影虽然不能拍A片,但电影里对A片的一些器官
的影射倒是很融会贯通啊。这鱼看样子都是男人吃的,赶明儿,剧组里吃鱼的时
候,你们女同胞就不要吃了。」

  「那叫我们吃什么呢?」凤玲问道。

  「你们吃竹笋啊,如果吃了不过瘾,你们点名要谁的笋,只有说一声就成了。」

  钱盛肿说道。车内顿时又是哗声一片,旅途倒是欢快轻松的。

             9-1622:55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7

                83

  剑门关风景区实际上是浙西大峡谷里开发的最主要的景点,也是景点比较集
中的比较有代表性的一个景点。

  剑门关风景区属于已经开发的「龙井峡」景区,所谓景区的开发,不过是在
没有人迹的峡谷里建成道路,标上记号,注上名字,也就是上面所说的,在人的
内衣里,标上器官的名字就成。

  「龙井峡」景区一字儿排开,便于旅客按顺序打探自然的内幕。剑门关景区
排在第三,前面依次是鸬鹚潭、松鼠公园、柘林瀑,无非是青山绿水,林中动物,
瀑布流泉,突出一点,就是那种流水的清,那种空气的新,那种山体的险。

  罗可可请来的驾驶员小苗很知道时间安排,在他的建议下,一行人,对前三
个景区匆匆地作了走马观花的观看,因为根据他的说法,这三个景点的主要风景,
在剑门关里都有浓缩性的展示。

  于是,大家便把最后的期待集中到剑门关景区。

  进了景区大门,一条悬索桥横跨东西,乘客们在景区里,只要跟着走就成了。

  走在高高的桥面上,看到前面的水面上漂着一段浮桥,那上面已经有游客上
去了,按照指示牌的说明,大家知道要通过这座浮桥,上到对面的山崖上,完成
一揽子的游戏景点浏览过程。

  小玫与凤玲风风火火地走在前面,两个人到桥中心,又开始晃起了桥面,惹
得后面的人形态各异,鬼哭狼嚎,虚惊一场。

  到了桥对岸,沿着石阶下到水边,只见水里的浮桥像一条巨大的水蛇浮荡在
水面上,冗长地向前游去,峡谷在前面的地方,转了一个柔和的弯,所以,这条
浮桥到那个转变的地方,就看不见前端了,谁都不知道前面是什么。

  这种浮桥实际上是用油桶作为浮力的,人走在上面略微有些摇晃。走在前面
的,有几个旅行团,约有三十号人的样子,小玫与凤玲冲在前面,小火也兴高采
烈地跟在后边,阿冥紧紧地跟着小火,钱盛肿一行则走在后边。

  沿着浮桥往前走,绕过横亘在面前的山崖,才看到峡谷延续下去的水路,原
来这条浮桥还有一段距离,转了一个弯后,延伸到前面的水里。

  走在最前面的是峡谷景区的人员,他在前面高声地说,让大家不要太拥挤,
注意安全。

  游客们可以感受到脚底下的微微晃动,但谁都没有意识到,浮桥是前端是散
放在水里的。

  人越来越往浮桥的顶端积聚,浮桥的顶头,与对面的山崖之间还有一百多米
的距离。其实浮桥就是过去沿着山崖的道路,因为峡谷里修了水库,水位升高,
原来的山路被淹没了,所以就用这个浮桥代替原来的谷底的小路。前面剩下的水
路,景区安排有一个橡皮艇,来来回回地在这之间运送旅客。

  小玫与凤玲挤在前面,小火挤不上去,只好呆在后边,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
么事,只听到一阵吵吵嚷嚷,好像是艇上的游客要上岸,桥上的人不让,于是发
生了争执。

  也就在这一刹那之间,桥上突然越来越重,缓缓地开始下沉,水面抬高,浸
到了脚面,小火大吃一惊,掉头看着阿冥。阿冥也是一脸的不解,相互对视着,
就觉得所处的位置有一点怪异,好像四面的青山突然开始倾斜着压了下来。

  几乎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桥突然翻转了过来,打了一个旋的浮桥,
从小火脚下那个地方折起,把小火一下子吞没了。阿冥与小火隔着一射之地,他
脚下的桥面发生了扭曲,但还没有落下去,转眼间,只见水里面飘浮起一个个蠕
动的人头。

  阿冥几乎本能地向回跑,但是他想到了小火,便折转身,在水里寻找着小火。

  掉下水的人纷纷抓住扭翻得像麻花一样的浮桥,阿冥左看右看,却没有看见
小火的人影。他在水边犹豫着,一咬牙,他跳到了水里。

  一股冰凉的水,侵透了他的全身,令他忍不住「哎呀」了一声,随即感到呛
了一口水,他看到水里到处是扑起的水花,有一个女人在水里拼命地击打着水,
干扰着他的视线,他可以确定那不是小火,便抓了那个女人一把,拖过来,让那
个女人扶往浮桥的壁。阿冥最关心的就是小火,他心中的唯一信念,就是不能失
去小火。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钻进了水里。以前他在家乡的时候,练就了很好的
水性,那时候夏天来到,他经常和小伙伴们到灌河里去游泳,可以一气游几个来
回。阿冥潜入水中,溪水异常的清冽,能见度相当的高,他在水里睁大眼睛,冷
酷的溪水,刺激着眼球,睁起来非常的难受,但他无暇顾及,在深水里寻觅着。

  在浮桥的黑乎乎的影子下面,他看到一个人影在挣扎着,那飘散开来的衣服,
就是小火的那件的西装外套。阿冥不顾一切地游向深处,然后把那个黑乎乎的影
子拖了过来,在水中,他唯一的意识,就是把小火拖回来,他只是知道,现在坚
持一下,熬过去,遨过去,才不会有将来的遗憾。小火的西装被他拉了变形,他
一把抓住了小火的头发,把她缓缓地拉了上来,当他终于喘出一口气的时候,又
呛了一口水,他对空气的需要太急迫了。喘了一口气,他稳定了许多,猛地把小
火提出来,小火的温漉漉的头发捂住他的脸上,浮桥上,有人把手伸过来,把小
火拉了上去,阿冥也随即爬上了浮桥的翻转过来的背面,小火躺在桥上,面色苍
白,鼻翼微微扇动,阿冥松了一口气,但是小火没有什么反应,他心急火燎,抱
着浑身湿透的小火,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就往桥那边走过去。

  桥上的人,都已经退到岸边。景区的工作人员,把游客都疏散到岸上。钱盛
肿一行,走在后边,掉下水后,紧紧地扒住浮桥边,很快被后边的人救到岸上,
这时也无暇他顾。当阿冥走到岸上的时候,有人七手八脚地说,要进行人工呼吸,
有一位游客,说是医生,他看了一下,说小火有呼吸,但神志不清,赶快送往医
院检查。

  混乱之中,钱盛肿清点人数,小玫与凤玲走在最前面,掉下水后,正好空橡
皮艇就在她们的水边,很快被救了上来。这一行中,唯一没有掉下水的是罗可可
与孟望达,还有那个雇佣来的驾驶员小苗。小苗把车子存放好后,没有下来。孟
望达因为与罗可可讲话,一直拉在后面,眼看着桥上的人散了下去,像蚂蚁一样,
落到水中,急忙跑到桥边上去救援,钱盛肿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他拉上来的。

  现在一看小火危急,罗可可急中生智,叫小苗赶快驾车送小火去抢救。

  罗可可加盟钱盛肿一行,给这次意外带来了意外的便利。如果没有她的同行
的话,很难想像,有谁能以最快的时间把小火送到医院。

  这就是三月六日震惊世界的浙西大峡谷浮桥侧翻、导致5人死亡的著名事件。

  在事情略微平息后,钱盛肿向莎比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的第一句话就是:
「出事了。」

  这就是莎比在家里接到的电话的内容。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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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电话里,莎比听到了钱盛肿由焦燥急迫转为有气无力的声音。钱盛肿告诉
她,剧组在大峡谷里遇了难,最严重的是小火,患上了ARDS,即呼吸窘迫综
合征,被送往杭州进行了气管切开输氧外科手术。

  其他人的情况,钱盛肿告诉她,他自己大概受冷水刺激,下腹有一些不适,
也在杭州的医院治疗,但无妨大碍。赵导肺部里沁入了一些水,导致肺膈膜轻微
发炎,也在接受治疗,但恢复得还算正常。剧组里的其他几个人,情况还比较好。

  也许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这个集体意味着什么,但是在突如其来的灾
难面前,莎比还是感到了这样一个寄居之所对她的意义所在。

  莎比问道,要不要她去医院看望他们。钱盛肿说,暂时没有必要了,等再过
几天,就把小火拉到上海继续治疗。到那时再说吧。

  事情的意外,使莎比在接听电话时神情紧张,浑身似乎无力支撑,瘫坐在沙
发上。

  「怎么了?」穆岩坐到莎比的身边,望着她。

  「糟了,钱主任他们遇难了?」

  「什么?什么事情?」

  「在浙江临安峡谷里浮桥翻沉了。」

  穆岩的第一反应,就是到网上查询情况。

  打开新浪网,果然见一则耸然听闻的新闻,像游尸一样,从网页上飘过:

       「浙江一旅游景区浮桥侧翻88人落水5人死亡

  昨天6日上午10时15分许,杭州临安浙西大峡谷景区的剑门关景点发生
浮桥侧翻事故。桥上88名来自江苏的游客全部落水,其中5人死亡。

               …………「

  「死了五个人,会不会是钱主任他们?」穆岩头也没有掉,问身边紧张得一
句话说不出来的莎比。她的轻丝一样的头发,像蜘蛛网一样扰动着穆岩的视线,
她与电脑屏幕靠的太近了。

  「不会吧,钱主任打的电话。」

  「那么,钱主任没有死。」

  「那是肯定的,人死了还会打电话吗?」

  「那其他五个人呢?」

  「你看看是不是?」

  当穆岩看到死亡的五个人都是江苏金坛人时,松了一口气,倚在电脑椅上,
茫然失神。莎比的眼睛贴靠在电脑上,似乎逐字逐句地把那则短小的新闻再看一
遍。

  「真是险啊,怎么就这么巧的呢?」穆岩感叹道。

  「生与死真是说不清的。」莎比轻声地感叹道,「人真是奇怪,说这么死就
死了。」

  「人生活在这个世上真是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就要遇到危险。人太脆弱了。」

  穆岩说道。

  「是啊,我也这样想的。我最近常常想,人活着在干什么?」莎比移开身子,
隔开与电脑的距离。

  「这个问题太大了,你想这么复杂的问题?」

  莎比在穆岩身边的电脑椅上坐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最近安静下
来了吧,我常常想到很多很奇怪的问题。时光单调得太相同了,我不知道今天与
昨天有什么不一样,活着,好像就像没有感觉一样。」

  「可能憋在家里的时间太长了吧,也许出去走走、散散心有好处。」

  「还提出去呢?出去玩的人,都遇到天灾人祸了。」莎比说道。

  「也许世界上真的没有一块安全的净土。」穆岩随机地叹息道。

  「我总有一种预感,现在的情况总有一天会要散的。」莎比说道。

  「真的?」穆岩竟然孩子气地问了一声,虽然说不上留恋这里,但是,这几
天与莎比共处一个屋檐下,竟然是他在上海工作之后生活最有规律的一段日子。

  「我是这样想的,不仅人是这样的脆弱,生活也是这样的脆弱。平静的日子
总是长久不了的。」莎比说道。

  「莎比姐,我觉得你看事情挺深挺透的,也许是这样吧,我也在想,如果钱
盛肿出事了,我们还会在这里吗?」

  「我有什么眼光?只是我经常在想这个问题。在这个城市里,如果没有钱主
任这摊事,我还究竟做什么?」

  「这倒不担心,就是感到,现在刚刚安静下来,一遭变故,又要有一段适应
期。」

  「人适应能力是很强的,但人心里会很懒惰,怕去面对,只想选择一种最轻
的最简单的方式。」莎比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啊,人是有这种惰性,怕去改变,莎比姐,你说的真好,我发现你看事
情真的很细。」

  「哪里细了。也许我大你几岁,不得不多想这样问题啊。」

  「所以,我称你姐是有道理的啊。」

  「我真枉称做姐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莎比垂下眼睑,落寞地沉默
着。

  「我不这样觉得啊,与你在一起的这一段时间,我觉得日子最是舒坦,我都
用不着照料我自己了。」穆岩由衷地说道。

  「我也没有照料你啊。只是大家能走到一起来,还是应该珍惜一下吧。将来
还不知各奔东西到哪里去呢。」莎比抬眼看了穆岩一下,又迅速地低下头去。

  「我真怕自己太适应了现在的这种悠闲,越来越有依赖性了,觉得自己都不
愿意再去选择另外的生活了。」

  「是吗?那么,责任在我了?」莎比的嘴角微微翘起,挤出一丝生硬的笑意。

  「怎么会,我在想,人追求的,不会是生活的改变吧,而是生活中的不变。

  如果这种悠闲很对自己的胃口,干嘛还要去为变而变呢。」

  「你说的有道理。但变是不可以人为抗拒的,就像这次钱主任在外景地遇到
大祸,哪里会想得到呢?它来无影去无踪,这就是人生的无常啊。」

  「难道就无法在这种变化中去抓住那些不变的东西?」

  「不知道,活着就是没有什么规律的,只知道活着,就行了。我就这样想的。」

  「我倒想这样的平静的日子能永远地走下去。」

  「当然了,谁都希望平静地过日子,但日子不会这么永远地平静啊。」莎比
又露出一丝牵强的笑容,「瞧,都与你谈经论道了,越说越玄了,不管怎么说,
还是要过好当下的日子,是吧?」

  「莎比姐,我觉得你想问题挺有意思的。」

  「称不上啊,以前我也喜欢看看杂志的,网上的女性文章也喜欢看,后来觉
得离我生活太远了,也就自觉地不看了。一个人,想想自己的内心,总会有一些
感受吧。」

  女人的思考有许多种,但有一种,是源自于本质上对自身生活与自身体验的
反醒的需要,这时候的她,不求闻达,不求功利,只是整理自己的心情,体悟自
己的感触,来自于真,转化为真,积淀成自己分享的体验。当这种愿望与女人的
势利的动机结合起来的时候,就会产生「小女人」式的文章。当然,当这样一种
模式成为一种文章的范本的时候,盗版的手便会伸进这一领域,为赋新诗强说愁
和有意出卖自己的情感点滴,便成为一种以小女人散文为代表内容的职业。其实
这种职业与女人出卖肉体是没有两样的。莎比是出卖镜头前的肉体,但她在倾述
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却是发自内心的,而绝没有那种为文而文的小女人散文码字
者的那种灵魂的出卖。因此,同在思索的这个领域里,愿意对着自己的心进行思
考的莎比要比那些虚情假义抛售情感的小女人散文的作者纯洁与真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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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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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之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穆岩与莎比的生活都无人问津,只是偶而与钱
盛肿通一下电话,了解一下在医院的治疗的情况,小火的身体也在康复中。

  在经过这么一次打击之后,穆岩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他觉得自己的电脑技
术还是局限于在网络的技术这一块,目前钱盛肿的A片制作还是由钱夫人找的人
进行后期制作的,所以,穆岩觉得自己应该把DV的非线性编辑技术再学上手,
这样的话,就可以把钱盛肿A片产业中的制作一块全能担上手了,即使将来钱盛
肿的事业遭受灭顶之灾,但自己毕竟掌握了一门技术,可以找到新的生存空间。

  穆岩联系了一个同学,托他找了一家电脑工作室,每天定时前去学习非线性
编辑技术。这样,他白天基本不在家里,只有晚上才回到莎比的住处。

  虽然他介入了日常的生活,但他很谨慎,只是在工作室里学习技术方面的问
题,从来不与别人有生活的交流。工作室下班的时间到了,他便早早地打点行装
回家去了。

  当他走在上海的茫茫人流中的时候,他感到心里很踏实,他觉得有一个家在
远方等着他,那是一个必须经过长途的冗长的走街穿巷才能到达的家,但是,这
足以使他的心里感到一种充实。虽然他有时候心里猛地醒悟到,他与这个家根本
没有牢固的联系,但是,他还是为这种暂时的拥有而对当下的生活充满了信心。

  这一天,下班时间挺早,他把多余的时间消耗在工作室附近的一个玩具商店
里。长这么大了,他觉得自己的童心还没有完全退去,逗留在童年时曾经羡慕过
的玩具面前,流连忘返,他想像着自己以一个孩童的姿态拥有这些玩具将会有什
么样的快感。

  就在他有滋有味地蹲在玩具玻璃橱前面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尖声尖气的童
音叫着说:「莎比爱你,莎比爱你。」他觉得心跳突然停止了似的,直起身子,
一刹间竟然觉得有一种窒息感。

  他循声看去,原来有一个年轻的母亲带着小孩站在那边,营业员正在柜台内
展示一个像蛋形的小玩具。奇怪的是,那个玩具,竟然发出「莎比爱你,莎比爱
你」的声音,那小孩高兴地直拍小手。年轻的妈妈倒有些犹豫,漠然地看着小孩
的欢喜的表情。

  营业员倒是挺有耐心地讲解这个玩具,说:「这个玩具叫‘贝壳宝宝’,英
语叫Shelby(莎比),它真的像一个小宝贝一样,很善解人意的,你对它
讲话,它会咿咿学语一般地回应你;你把它放在暗处,它就像困了要睡觉,你轻
轻地抚摸它,它会高兴地哈哈笑……」果断,那小玩具又发出了可爱的「莎比爱
你,莎比爱你」的叫声。

  穆岩也走了过去,凑近到柜台前,那营业员继续说道:「你瞧,它说爱你,
还会给你一个吻呢。它是小宝宝,所以,你可以哄哄它,把它放在手里,轻轻地
摇啊摇,不过,你不能太过用劲啊,不然它也会害怕的。它好喜欢你的小指头噢,
把手指头放在它的嘴里,看它吃得多香啊,不过,不能吃多了了,吃多了它也会
打嗝的,要是你忘了给它吃东西,它也生病的,不停地打喷嚏。……它还可以给
你唱歌,生小宝宝,好可爱的啊。」

  那位母亲终于拒绝了这个玩具,倒是穆岩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了去,他最后成
为了这个玩具的拥有者。把这个有着大大的眼睛的小宝贝放在口袋里,就像放着
一只宠物小鸟似的,在路上,他用手轻轻地安抚着小宝贝。当「莎比爱你,莎比
爱你」的声音突然从他的口袋里响起的时候,总是会引来乘客的张望,但是,大
家都找不到声音发出的位置,这时候,穆岩便感到一种作弄人的快意,嘴边挂着
一种童年般的微笑。

  回到家里,穆岩一开门就找莎比,屋子里的光线暗淡,只有他的电脑房里有
灯光,不言而喻,莎比肯定在玩电脑。

  走进去,穆岩拨弄着小宝贝,那小玩具又发出「莎比爱你,莎比爱你」的声
音,正端坐在电脑前的莎比奇怪地看着穆岩,惊愕地问道:「什么在响?」

  小穆拿出玩具,演示给莎比看,小宝贝的直通人性,惹得莎比呵呵地笑个不
停,玩了一会,小宝贝怀孕了,嘴里念叨着:「宝宝,宝宝,」不一会儿,它的
肚子张开,慢慢地生出一个蛋来,蛋里面有一个小宝宝,太可爱了。莎比略显苍
白的薄施脂粉的脸上,绽开了热乎乎的红晕,一天来的冷清,好像在这一刻被融
化了似的,连声说:「真好玩。」

  小穆说:「你以后一个人在家,让它陪你玩玩,不会太冷清了,特别是它的
叫声最可爱了,好像是在叫你的名字呢。」

  「是啊,真巧。它怎么会叫我的名字呢?」莎比嘻嘻地笑道。

  「是为你特意定做的吧,也许你就像一个小宝贝啊。」

  「那我真是有福了。」莎比抿着嘴唇,嘴角微微上挑,「今天我的运气还不
错。」

  「怎么了?」

  「我看了一个电影,写了一个文章,发在论坛上,点击率好高的,很多人都
跟贴夸我写得好呢。」

  「真的吗?看了什么电影?」

  「一部老电影了,《绝代宠妓》。上午我看了,哭了我好几回,吃过午饭后,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下觉,就起来写了一点感想。听说天涯‘影视版’人气挺
旺的,写好后,就发上去了。过了不到五分钟,就有二三个跟贴了,我现在就专
门呆在网上,过一分钟就更新一次,看看有没有网友的跟贴。呵呵,你说我傻不
傻?」莎比开心地笑着。

  「在网上,人都有一点不正常,呵呵,我能理解。」小穆安慰了她一句,「
你写的什么文章,让我见识见识。」

  「哎呀,不好意思把你看,写得丑死了,好长时间不写文章了,很多字都写
不出来了。」

  「你能给网友看,反而不能给我看,真是怪了。」

  「因为你是熟人嘛。」

  「熟人更要看了,快让我看看。」小穆坐到了电脑前。

  其实莎比还是希望给小穆看的,小穆坐在电脑前看莎比写的文章,莎比到厨
房里热菜去了。

             9-1814:31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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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岩坐在电脑前,打开网页,发现有一张页面正停在天涯「影视版」上,他
滚动滑条,但是,他没有找到莎比的贴子,便掉头大声问道:「你用的什么网名?」

  「我没有名字。」从厨房里传来莎比的声音。

  「怎么可能没有名字。你在网上用的什么名字?」穆岩又大声地问了一句。

  「我没有名字。」

  「天哪,你没有名字怎么能发贴?」

  「我告诉你了啊,」莎比来到房间门口。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

  「我的网名叫‘我没有名字’。」

  「晕倒,你怎么起了这么一个网名啊。你还真够调皮的。」穆岩哑然失笑道。

  按照「我没有名字」这个网名去找,果然找到一个贴子,因为没有注明电影
名,所以,根本不知道评的是什么,题目叫:《女人,是爱的花,还是爱的草》。

  穆岩一看这个题目,就知道女人写影评都是这样,花儿草的,在别人的电影
中讲述自己的心思。因为这是莎比所写,所以他看的兴致倒是挺高的。下面是这

              个贴子的内容:

  「屋子里的光线好像凝固了一样,我不敢动,一动似乎就会打破了那样的宁
静。

  我呆呆地坐在屋里很久,心却像在流着血。很久了,我没有看电影了,今天
在上海在线上看了一部电影,名字叫《绝代宠妓》,不知道为什么我要选择看这
样一部电影,也许我是被这个电影的题目吸引了,也许是这个题目碰到了我心里
的最柔软的地方,反正我自己也稀里糊涂地坐到了这个电影前。

  很久了,我已经没有去想过爱是一个什么样的字眼了,在KTV里唱着「爱
情究竟是精神鸦片,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的时候,在古诗词里玩味着「天地
合,乃敢与君绝」的时候,这一切对爱的问题,都似乎离开我很远很远了。

  一个妓女应该有自己的爱情吗?也许她是不该有的吗?但是如果她渴望那纯
美的爱情该怎么办?那她该去如何做?

  虽说妓女是不应该有爱情的,但流传下来的最美的爱情故事,都是妓女们用
她们的眼泪、用她们的伤心写成的呢。

  妓女创造了最完美的爱情,我好像越来越相信这样的说法了。

  为什么呢?是因为她们离爱情很近吗?是因为肉体与爱情是连在一起的吗?

  我不知道,是先有肉体还是先有爱情?妓女因为靠近肉体,所以也靠近爱情
吗?

  甚至当无法得到爱情的时候,只有出卖了肉体才能接近爱情吗?

  瓦诺妮卡就是这样的一个威尼斯姑娘,她爱上了一个风浪倜傥的男孩,但是
她贫穷的家庭,注定无法与那个贵族男孩走到一起,她的妈妈对她说,你只有当
妓女,你才能得到他的爱情。

  在这一刻我心碎了,为了得到那像烛光一样微弱的爱情,她却必须牺牲她的
肉体,牺牲爱情最需要的纯洁的肉体啊。

  她痛苦过,伤心过,但是,爱情像一盏灯一样指引着她,她学会了勾引男人,
学会了女人的技巧,当一个女人不再爱她的肉体的时候,她的爱情竟然可以保持
得那么新鲜,新鲜得像一朵洁白的玉兰,像一枝被踩在地下的玫瑰。

  我想到了小时候最喜欢的童话《海的女儿》,那个美丽的美人鱼,为了那一
份与王子的爱情,她必须忍受着每时每刻撕裂般的痛苦,每次看到这里,我仿佛

            自己也在浑身疼痛……

  我无法想像出瓦诺妮卡当妓女时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那个女演员把瓦诺
妮卡失身的第一夜的表情,表现得多少细腻啊。当她被压在一个老男人的身下,
她好像还不知道什么是性,什么是肉体,她的眼睛里,夹着一点惊慌,还有一点
好奇,一个女人也许不能没有性的好奇吧,我想,这时候的女人,她的身体的感
受是陌生的吧,而她的思想,却是她自己能够知道的吧。瓦诺妮卡知道自己心里
爱的是谁,也就是说,她知道爱情是什么,但却不知道肉体是什么。当瓦诺妮卡
在男人的身上失去自己的童贞的时候,我想她肯定对肉体充满了好奇,那是一个
她被男人引导走进去的森林,而她心里已经开发出来的爱情的世界,却被关闭着
……我看到一个妓女只能使用她的肉体的痛苦,她的心像冻起来一样。

  后来她的遭遇是多么的奇特啊。因为她可以当作礼物献身英国国王,让英国
出兵去抵抗入侵,她成为了一个女英雄,然而,好运没有长久,瘟疫来临后,她
又被作为巫婆看待,一会是一个英雄,是依靠她的美丽的外表,一会又是一个恶
魔,是因为她干的是一种向所有人出卖肉体的职业。一个妓女的命运,就是这样
来回地摇荡着。

  她是英雄吗?一个国家的前途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真的是很可悲啊。她是
一个恶魔吗?女人从来就是当惯了替罪羊,任人宰割。当法庭上审判她、说她是
瘟神的时候,她的辩白深深地打动了我,她不是妖婆,她是为了爱,为了天下那
个最美丽的爱,她才成为了一个妓女。

  我一直怕看到她的悲剧性结局,还好,那个法庭还挺讲人道的,最后竟然宣
判她无罪。一个女人为了爱,怎么可以判她有罪呢?在最后的时候,我觉得心里
暖暖的,发现眼角又流下了泪。这个故事虽然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但是,我觉得
好像就发生在身边。

  看完了电影,我还是呆呆地坐在电脑前。妓女的职业与她的爱情,好像是捆
绑在一起的,它们最终使用的都是一样的肉体,但是,一个是出卖,一个心灵的
相许,瓦诺妮卡与她的情人享受着爱的时候,使用的也是她在妓女生涯中用过的
同样的方式,但是,爱情就是不一样啊。爱情是用心灵指挥着肉体的,那个肉体
还是鲜活的,才是可爱的……我看到,瓦诺妮卡在情人与嫖客面前,她的那种幸
福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生命真的是很神奇。在嫖客面前,女人是一根草,在情人
面前,女人是一朵花,女人的花与草,是由她的心来决定的吧。我想,得到女人
这个花的男人,才是最幸福的男人,而得到女人这根草的男人,他可能在肉体上
与享受到女人花的男人是一样的,但是,他永远不会知道花一样的女人的那种芬
芳,那种美丽,那种最深入的精彩……所以,我想妓女的爱情,并不是每一个与
她接触过的男人都能知道的,只有其中一个她爱着的男人才能有权享受到。这大
概就是妓女的爱情永远是文艺作品中最美丽的一种的原因吧。「

  看完了贴子,穆岩惊讶万分,他没有想到莎比竟然想的这么深,这么的复杂,
他的心中甚至生出一种隐隐的嫉妒,嫉妒莎比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心中的隐
秘的思想。一个以女人方式存在的莎比,在穆岩心中更多地是代表着一个异性,
当此刻莎比展示出她的内心的深度的时候,他才觉得心里萌生出对她的由衷的敬
佩。

             9-1814:31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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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穆看完后,又继续往下拉,想看看天涯网友如何评价。

  第一个贴子的内容是:沙发。

  这真是天涯的特产,据说还因此引发外界的猜疑,认为是天涯网站雇佣专业
的顶贴人士专门来顶贴制造虚假繁荣的。

  但看这个顶贴的人是「红警苏红不懂爱」,也不像是被收卖了的像妓女一样
的顶贴人啊。

  第二个贴子的内容是:板凳。

  晕倒,这就是莎比兴高采烈的网友的反应啊。真不知道天涯网友是做什么的,
连多写一句话的勤劳都没有,鬼知道那个「红警苏红不懂爱」有没有看贴子,估
计他也是被这个贴子的题目吸引了过来,至于有耐心看完,真是天晓得。

  第三个贴子的内容是:席子。

  小穆感到简直要躺到了。按这样的依次排下去,下面还有「地下室」,「地
心」,再穿过去,就到了美国了。看过一个美国电影叫《中国综合症》,其中与
中国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表现美国一个核电站就要发生爆炸,如果爆炸后,核
力量将会穿透地球,从地球的另一端的中国这边冲出来。按这种方式类推,顶贴
继续下去,就要成「美国综合症」了。

  小穆已经不抱希望了,想想莎比真容易满足啊,居然为这些睡觉的一套家伙
而兴奋不已。于是,他懒洋洋地继续看下去。

  第四个贴子三个字:写得好。小穆心想,肯定是这个贴子让莎比感到特别高
兴的。

  第五个贴子是一个名叫「冷香暗渡」的网友,内容是:楼主的对人生的感悟,

           是我在天涯见过的最棒的……

  这个贴子有意思,真会鼓励人啊,连小穆都感到挺激动的。

  但是下面就谩骂来了,有一个贴子骂道:楼主是SB,你肯定当过妓女,才
这么了解妓女。

  小穆立刻觉得火冒三丈,准备把这个贴子删掉。可以肯定莎比没有看到这个
内容,如果看到的话,她的情绪会一落千丈的。天涯论坛居然没有删贴功能,小
穆以前从没有来过天涯的「影视」版,也没有发过贴子,这时候才痛感天涯论坛
的功能不全。

  小穆因为生气,立刻登陆上「慕容雪菜」的网名,准备上去,与那个贴子的
主人对骂一番,则想开口,想想吵架没有意思,不如写一段赞扬的话,便匆匆写
道:「看了你的贴子,我想你肯定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一个电影能写这么多的
内容,的确很佩服。什么时候与你认识一下。」

  写完后,看了几遍,然后高声地对莎比叫道:「莎比,又有新贴了。」

  莎比听到叫声,立刻跑过来,「快让我看看,是说好话的,还是说坏话的?」

  「坏话你只当没有看到,你看‘慕容雪菜’表扬你了?」

  「谁?慕容雪村?太激动了。是不是那个写《成都》的作者,我好喜欢看他
写的文章的。」莎比高兴地说。她的身上,似乎还散发着晚餐的香味。

  「应该是慕容雪村的弟弟,叫‘慕容雪菜’的。他说你写得好。」

  「管他是不是弟弟呢,反正慕容家的人就是好,才也好。」

  莎比低下头,凑过去,看的眉开眼笑,但是在一看之间,隐约见到上面有不
雅训之言词,赶紧叫小穆拉上去,让她看看。

  小穆原来想把那个骂人的贴子遮过去的,但莎比执意要看,只得把那个贴子
拉下来,并解释说道:「不要当回事,上网肯定是要拍砖的。」

  莎比看了,倒也没有生气,「随他去吧,我可能写的真是不好。好歹他顶了
一次贴,算是支持了。」

  「你这样一想倒也是,难怪人家说,在天涯上要专门掐人呢,掐了人,人家
就来回报,回报当然是骂人了,但在骂人的同时,也顶了一次贴,这叫主观为骂
人,客观是帮忙,事情总是一分为二的,坏事也会转成好事的。不过,如果你要
整他,我可以放一个毒过去。」

  「怎么放毒?」

  「嘿嘿,这种小玩艺难不到我。我能查到他的IP,然后送一个病毒给他,
让他的电脑瘫痪。」

  「别别,你这个太恐怖了,人家也是嘴上骂骂人而已,你干嘛真的要欺负人
家啊,千万不要攻击人家,记往了吗?」

  「那个骂人的人,还真的感谢你以德报怨呢。」

  「我现在正有兴趣,等吃过晚饭,我再发一个贴子,与他讲讲理。」

  「别,你以为论坛上能谈出理啊。」

  「哎呀,这个事,你就别问了,我觉得挺好玩的,比打游戏好玩多了,我觉
得都有一点点上瘾了,快快吃饭,吃过了我来回他。」莎比说道。

  望着莎比充满活力的神情,小穆不由感到,网络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精神状
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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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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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的春天就像男人的性高潮,猛烈而短促。当人们犹如浸泡在情欲中一般
仔细玩味那小荷才露尖尖角的春日的快感的时候,很快便发现春天已经一泄千里,
匆促地结束了它的全部过程。可以说,上海是没有春天的,它像白驹过隙一样一
闪而过,而从某种程度上讲,我们知道男人的情欲也具有这样的特点。当然为了
A片的拍摄需要,担纲的男优是可以通过技术处理,改变自然规律的。

  小穆与莎比的日子过得依旧波澜不惊,小穆依旧到那家电脑工作室去学习非
线性编辑技术,其实,他也知道,这种学习还不如从电脑上下载一些教学软件自
己摸索呢,但考虑到电脑工作室毕竟有专业的设备,相对而言,对电脑的学习,
必须借助于一个硬件设施健全的平台,这样才能更好地掌握一些从理论上来看很
玄乎的知识。

  莎比最近一段时间看电影上了瘾,当小穆上班的时候,她便在收拾停当之后,
坐在电脑前看下载的电影,她关闭了一个向外的世界,而沉湎在一个虚幻的胶片
的世界里,究竟是哪一个真实,没有人告诉她。当她走出房屋,来到外面的大千
世界的时候,能说眼前的那个世界是真实的吗?外面的世界似乎伸手可触,但她
感觉到,永远无法真的抚摸到那些近在咫尺的现实的生活。所以她乐得让自己飘
浮在虚拟世界打造的真实中。

  这一天,天还没有完全亮,莎比还在床上,听到手机响了,莎比全身一咯噔,
像触电似地坐了起来。这一段时间,她既盼望听到电话,又害怕听到电话。自从
剧组在临安出事之后,所有的业务都停顿下来,莎比完全彻底地放松了自己,回
到日常的生活中来,她不知道这样的放松会无休止地到什么时候,她害怕如此松
弛着自己,会使自己将来再也没有兴致去应对到来的生活,她的内心里总像埋伏
着一颗定时炸弹,她愿意享受爆炸前的宁静,但她知道那些一触即发的日子迟早
会不可抗拒地准时到站。

  电话是钱盛肿打来的,他告诉她,他们一行已转到上海仁济医院,小火病情
最为严重,还在医院的监护中。赵导每到下午都要发低烧,现在人已回家,下午
到医院里挂水。钱盛肿没有谈到自己的身体状况,只是说他自己还住在医院里。

  莎比把情况告诉了小穆,两个人坐在沙发里盘算了半天,决定一起到医院里
去看望病人。对于他们来说,这是一种例行公事,在医院里的人,没有他们特别
要关心的人,但是,他们都在别人的手下做事,特别是钱盛肿,关系着他们生存
方面的未来走向,他们不得不有所表示。而且,这一段的寂守时光,也使他们想
知道剧组的今后走向以及钱盛肿的未来打算,从这个角度上讲,他们到医院探访
也带有一点打探消息的意味在内。

  莎比本想开车,但是她对进入市中心的车道并不是很熟悉,加上那里的道路
复杂,小穆就劝她还是步行着去吧。

  两个人收拾停当,在中山公园处的香港新世界百货中心处停了一下为,乘着
电梯,到地下三楼的「大食代」超市买了一点水果,然后出了店门,两个人沿着
狭窄的人行道往前北面走去,很快来到了中山公园地铁站。

  乘上地铁,来到了河南中路站,下车后,两个人就沿着河南中路往南走,不
久之后就找到了僻居在路边的仁济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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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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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仁济医院,才发现正是禁止探视时间,小穆与莎比顿时松懈下来,两个
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打发这漫长的等待时间。

  仿佛有一种默契似的,两个人徘徊在医院门口一会,便又一起朝刚刚过来的
路上走去,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仁济医院所在的山东路正是当年外国人租界集中的区域,两边的建筑像白森
森的骸骨,残留着洋人当年的遗因。走在这一段的上海的道路上,可以充分体味
到上海身处的中西混血儿的性质。那种厚重的石头一般的墙体、带着拱形的硕大
的窗户、刻着细腻雕花的饰物,经过岁月的奸污,像一个人老珠黄的妓女,静静
地哀叹着自己的年老与衰败。

  但街道仍是鲜活的,带着世俗痕迹的上海的普通人的生活,像流水一样川流
不息地流淌过这些蒙尘与弃妇般的建筑,无情地鄙视着冰冷无情的洋房的框架,
以自身特有的横扫六合的尘俗的趾高气扬,诉说着今日主宰了上海即刻现实的荣
耀。

  上海的历史凝固在这些建筑上,但是当下的现在,却是那些粪车、那些流淌

  在道路上的污水、那些苍老的蠕动的脚、那些吞噬着菜市场的农产品的塑料袋所

  统帅着的,这就是充满着湿气的、弥漫着烟火气、呼啸着俗气的最平凡的生
活。

  上海,就是这样一个包罗万象的复杂的大杂烩,它是上层建筑,但也是世俗
的经济基础。上海有着时尚的虚假的外表,更有着肮脏的最底层的本质。从上海
这个原生态的杂烩汤里,可以提炼出各种人们需要的元素与营养,对其中任何一
种提取物的分析,只能是一种盲人摸象的理解。上海,是色情,也是纯洁,上海
是高雅,也是平庸,上海是少女的城市,也是老妇的皱纹,这里是富人的天堂,
也是穷人的地狱……在这个城市里交织着层层叠叠的生态圈,只要你愿意,你可
以尽兴地在你所选择的生存层面找到自由的呼吸。这种容纳,就是上海的最伟大
的优点。

  当莎比与小穆能自由自在地走在上海的道路上,就是因为上海的巨大的吞吐
与蓄污的能力,就是因为上海的宽厚的从不言弃的兼收并蓄的伟岸胸怀。

  没走几步,便又来到了永远人来人往的南京路,一道铭刻着「南京路步行街」

  的深色的墙体横在道路中央,毫无疑问,面前就是上海的最繁华地段——南
京路了。

  两个人也没有商量,就走向了步行街方向。莎比张大眼睛,努力注视着眼前
的这一片宽广的街道,嘴里轻声呢咕道:「我好久都没有到南京路上逛了。」

  「是吗?我也是。」小穆应声道。

  「这么一会没来,南京路的变化倒真是挺大的,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又小又窄
的南京路了。」莎比扬头四望。

  对面不断有人流击穿他们两人并肩的行走,这是因为他们站在街道的中心线
上的缘故,小穆向右边走了走,莎比也移过来,靠近了他,两个人随着顺向的人
流向前走着。

  莎比抬头仰视着南京路上的半空,识别着曾经熟悉的标志,「我记得小时候
要贴着墙跟才能走过南京路,现在倒是挺宽敞的了。」

  「你小时候经常过来玩吗?」小穆好奇地问道。

  「小时候我住在公公家,就住在黄河路的后边,知道吗?从国际饭店与大光
明电影院之间的那个巷子里进去,就是黄河路。」

  「那真是荣幸啊,你原来住在上海最热闹的繁华地段。」小穆感叹道。

  「哪里有这种感觉啊。我印象中,觉得与住在小镇上没有什么差别。上海真
是很奇怪,你看南京路上人来人往,但你一离开这条道路,就一个人都找不到。

  走吧,反正时间还早呢,去看看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吧。」

  「太好了,也见识一下你长大的地方。」

  「很遗憾,那个地方拆了。如果不拆的话,我说不定现在还住在这儿呢。」

  「为什么拆了?」

  「听说就拆到我公公家的那个地方,现在人们都说这里是上海的中南海,黄
浦区的主要领导都住在这个地方呢,我记得那个地方叫‘金色时光’小区。上海
的太阳就要从这里升起来了。你想能抢到这个黄金地段的能是什么人?不是那些
当官的,能抢得到这块地皮吗?」

  「那你公公搬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为什么不随着他们一起住?」小穆问道。

  「如果公公在,我肯定是另一种样子了。」莎比的脸上蒙上了一种淡淡的阴
霾,挂着一种不堪回首的苦楚,「公公最喜欢我,我家里有很多照片,就是公公
给我拍的。后来公公去世了,他死的太快了,突然间就倒下了,再也没有醒过来。

  公公去世后,婆婆还住在这儿,没多久,黄河路这儿就开始拆迁了,婆婆搬
到了徐汇区的娘娘家了,我也失去了自己的一个家。」

  「那你爸爸妈妈为什么不要你呢?」

  「他们早就离婚了,我小时候就一直住在公公家。」莎比抿动着嘴唇,若无
其事地说道。

  边说边走,两个人不知不觉地已经走到了人民广场的身边。

             9-1814:32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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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民广场那儿,像一块永远不曾愈合的伤口,整天大腹便便地裸露出它的瘫
软的身体,任人宰割。当小穆与莎比来到人民广场的门前,发现四周隔着栅栏,
里面不知在进行着什么样的建设。

  「天哪,我怀疑一年来这人民广场有没有停工过。」小穆感叹道。

  「你一年没来过了吗?」

  「好像有这么长了。记得去年这里修过街地道,今年地道修好了,人民广场
又做手术了。从来没有干净利索地看过人民广场是什么样子。你多长时间没有来
过了?」

  「我也好久不来了,就是路过这儿,我也没有上到地面来看过。」莎比说道。

  两个人走在人民广场前的空地上,看到了那个为当年牺牲的革命者而建起的
纪念墙,它在这个暴发户式的城市里,显得格格不入。

  人民广场显得很是开阔,国际饭店的正面可以远远地看得很清楚了。莎比仰
着头,眯缝起眼睛,看着国际饭店,「小时候,我在家里的窗户就可以看到国际
饭店,当年它可是上海最高的建筑呢(存疑)。那时候,阿婆经常带进去,我记
得里面有一个银行,柜台老高啊,我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阿婆的腿,我就抱着
阿婆的腿,晃过来晃过去,催阿婆早一点离开。阿婆嫌我烦,就哄我,叫我不要
闹,完了带我到它的底层餐厅去吃凉拌面。其实我心里的目的就是这个啊,看到
外婆答应了,也就乖多了。」

  「没想到你小时候也挺鬼的啊。」小穆笑着说道。

  「其实,我现在感到小孩的那个聪明,都是因为好吃引起的。」莎比的脸上
露出明净的微笑。童年的回忆总会使人变得单纯而干净。「小时候,可喜欢吃凉
拌面了,整个南京路上到处都有得凉拌面卖,也算是南京路上的风味小吃了。」

  「没想到你喜欢吃面。」小穆说道。

  「你不知道凉拌面真的很好吃,什么时候我带你去吃。」

  「好啊。你小时候还有什么好吃东西,给我推荐一下。」

  「好吃东西多得来,什么‘鲜得来排骨年糕’,那年糕粘粘的,排骨炸得脆
脆的,那时候做梦都想吃。还有——我记得当时还喜欢到上海食品公司那儿,里
面好‘吃’东西也多的来,话梅,橄榄……那时候特别喜欢喝那里的‘酸梅汤’,
酸酸的,能把人酸倒。」

  「你这一说,我倒也要淌口水了。」小穆咂巴着嘴说道。

  「呵呵,可惜现在‘酸梅汤’没有了,不然我请你去喝。」

  「你别误会,我不是想喝,听到你说的全是酸的东西,我是嘴里渗水了。我
最怕吃酸的了。我倒想起你以前说过的一句话。」

  「什么话?」莎比掉过头望着他,两个人此刻正穿越马路,走到深色格调的
国际饭店的身下。

  「你不是说过吗?女人都是酸性的。」

  「你提起这话,我觉得还真是这样啊。小时候,公公用热水瓶到冷饮厂去买
冰水,酸酸的,可解渴了,铜钿也便宜啊,一热水瓶才5分钱,我一次能喝一个
杯子,杯子好大啊,是那种敞口的大杯子。小时候我还特别喜欢吃酸奶,上海的
酸奶瓶子都是小小的,到南京去过之后,我才知道人家的瓶子才叫大,一瓶抵得
上上海的一瓶半。如果我小时候能吃到大瓶子真的就很过瘾了。」

  「别提酸牛奶了,我感到全身都酸得要皱巴起来了。」小穆想到过去女朋友
喜欢吃酸牛奶,心里隐隐地涌上一种不可思议的恍惚感。在这样的上海街头,他
曾经与一个女孩相携着走过,留下了他的那段温情回忆,而今天,他又与另一个
女孩走在这陌生的街头,往事还是会和流进入腹中的酸牛奶一样,按捺不住地会
冒出点点滴滴的酸楚的回忆。

  「呵呵,说到好吃东西,其实都是嘴上的空谈,到现在还没有一滴进嘴呢。

  今天中午我请你。」莎比的脸上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微笑,向小穆扬了扬头。

  「好啊,那我真有口福了。」小穆有一点心不在蔫地看着莎比。他还没有立
刻把心底深处对前女友的回忆驱赶干净,更难以把心里的那份怀旧的情感与面前
的这个女人取得一种对等的平衡。

  「我们先逛一圈,回头的时候,就到这里吧。」莎比带着小穆走进了紧贴着
国际饭店的黄河路,已经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光,路边不断有男青年招呼着路人,
并且强行地把手中的饭店名片塞进过路人的手里。莎比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家饭
店,说:「小时候,这里是黄河路制药厂,现在改成饭店了,我们回来就到这里
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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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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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沿着黄河路向前走,上海立刻暴露出它的丑陋而平庸的嘴脸。充其量,走在
这条号称小吃街的道路上,你似乎来到的只是一个中等城市,两边拥塞着那种如
出一辙的中式建筑,蒙头垢面,垂头丧气。

  过了两个横向的路口,面前突然展现出一簇白色森林一般的住宅建筑,尤如
白云出岫一般,一个个玉树临风,相互照应,又相互扶持。四周围着栏干,像是
重点保护的领土。在面向南方的小区大门上,铭刻着「金色时光」四个字,很难
想像,这就是这一片社区的名称,它给人的错觉倒像是一个诗意的童话乐园。

  莎比一边抬头仰视着那些都在三十层以上的建筑,一边脚底走着路,向那东
边的方向走去。这里的住宅,都是那种线条简单、颜色纯洁的式样,没有特别的
标心立异的招惹人注意的外貌,仿佛是乡下来的村姑,一副朴实无华的打扮,素
净而文静地站在这里。特殊的地位、特别的豪宅,往往需隐身于外表的平凡,来
掩饰它的本质。就像公仆总喜欢在外表上作出一副亲民的姿态。建筑,往往是一
种心态与文化的折射。上海的历史为什么说它凝固在那些犬牙交错混交的建筑上,
原因正是如此。

  城市建筑物,就是一部活化的心灵史。

  「能找到熟悉的痕迹吗?」小穆看着莎比的仰脸注视的神情,问道。

  「有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莎比扭过头,茫然地说道。「我现在都记不清
那时候在什么地方了,我想大概就在中间那个方位吧。」

  城市的深度与记忆是什么?是那些占有的土地和面积吗?不是,城市的特点,
是它的迷宫一样的街巷,是人类在砖头、钢筋中构筑起来的曲折回廊。当城市有
一天进行改造拆迁的时候,你就会发现,原来那些花言巧语的建筑所占有的面积
其实是相当狭小的,曾经积蓄与浓缩了那么多生活与记忆的地方,其实只是一块
巴掌大的面积。

  莎比在仰脸观望着这些簇崭新的建筑的时候,她很难找到过去的生活的影子。

  城市的日新月异的力量,像风暴一样,摧毁了所有的生活的旧迹。在这些暴
发户一般的高楼大厦下,有过那些低矮的破旧的木质的老宅吗?有过那些她童年
时代熟悉的狭窄的巷道吗?有过她的永远不会泯忘的记忆吗?

  那些珍藏着她过去的地方,是城市的一种虚幻吗?它们都被城市改造的巨大
的力量,剔出了这个城市之外了吗?

  城市的发展是残忍的,它以消蚀着人们的记忆,为最大的快意。在城市里,
人的历史与记忆都是像空中阁楼一样,悬置在莫须有的地方,随时被城市毁尸灭
迹。城市像一个巨大的绞肉机,像一个毫不留情的贪婪的口,狼吞虎咽着人类和
他们的记忆。

  城市的刷新力度是惊人的,是乡村的无数倍。如果说在乡村里多少年后还能
找到当年似曾相识的旧迹的话,那么,城市则是一个彻底的忘恩负义与背信弃义
之徒。城市青睐的永远是年轻,它的最强烈的原色就是青春,而一切古老与人老
珠黄都被城市弃若蔽履。

  当一个女孩沉入到哲思般的迷茫的时候,她的脸上散发着一种迷人的色彩。

  莎比像沉醉在往昔的记忆中,似乎已经穿越了时空,回到了那遥不可及的过
去,她的躯壳还搁置在现在这样的时刻,她的灵魂似乎无暇去控制着此刻的身体。
而这样的一种茫然若失的表现,则没有遮掩地展现在穆岩的眼前。

  穆岩注视着身边这个远望建筑物与遥远岁月的女人,他被她身上的那种千回
百转的气息深深地震慑住了。莎比在这一刻呈现出一种女人特有的那种至极的美
丽。她的躯体是成熟的,散发着一个成熟女人的那种丰润而馨香的气息,而她的
神情却是童稚的单纯的,这种泾渭分明的女人的色泽,交织在一个女人身上的时
候,使她变得复杂而多变,就像一件瓷器可以在不同的角度感受到不同的光泽与
鲜亮,但整体上又是那么完好地融汇在一起。她既复杂,又很简单,既香气氤氲,
又朴素清新,既很暧昧,又很纯洁。女人至极的美丽,实际上就是这样一种混合
的品种。而在这一刻迷离而茫然的莎比,正无意识地走到了女人的那种峰巅的境
界。女人的美丽,更多的情况下,缘于一种意外的引爆,这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
的。这种美丽,往往在某一个时间,某一个节点上,会不可逆料的、没有来由的
突然爆发一次,它的唯一性,使这种美丽只能瞬间明灭,只能事后回忆,而绝不
能再度复制。很多人感叹过女人的那种迷人的美丽像昙花一现一样,再不回来,
男人对女人的追求,实际上就是想重新搬演着这种美丽,并期望收藏这种美丽,
但女人流星一般的美丽,往往如过眼烟云。男人在失去这样的女人的美丽之后,
也会在日后的再度寻访中,参照他心目中这种曾经的圣洁,男人会不自觉地按照
那过往的女人的美丽的定影,而去重新寻找那种女人美丽,并期待它再一次绽放。

  这种心理链接上男人喜新厌旧的本能,构成了男人的花心的基本心理基础。

  小穆看了入迷,连莎比掉头来看他,他似乎都没有发觉。

  「小穆,你怎么了?」莎比被小穆的那种入神的眼神弄得有些心惊胆战。

  「没什么。」小穆被莎比提醒,有一点不好意思,收回眼神,自我解嘲道:
「你看大厦,我看你啊。」

  「我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天天看见吗?」莎比忍不住窃笑道。

  「过去那一句话怎么说的,‘七月半的西湖一无可看,只可看看七月半之人
’,其实上海也没啥可看的,只可看看上海之人。」

  「哈哈,回家那么长的时间你不看,出来看上海的时候,你倒看了。」莎比
有口无心地说道,话一出口,突然感到这句话中的挑逗意味,便讪讪地止住了口。

  女人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她的暧昧的情调,这实际上就是一种欲拒还迎的挑
逗。

  女人喜欢玩火,正像偷情中的双方掌控着流向与主动的其实是女人,往往是
女人为情感的升温添枝加叶。这也正是我们上面所引用的伟大的俄罗斯作家肖洛
霍夫同志的经典名言所说的:「母狗不翘尾巴,公狗是不会上去的。」就凭着这
一句,肖日霍夫同学,就有理由把肖洛霍夫前辈,列为他最喜欢的作家。

             9-1814:33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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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向西边走去,来到了新昌路上,莎比最后留恋地看了一个面前的陌生的
楼房,「走吧,一点都找不到过去的痕迹了。」

  「瞧你看的这样认真,我真觉得这里会有什么特别的呢。」

  「没什么。这里有一个幼儿园,我小时候出了门,沿着这个小巷走,走不多
远,就来到了那个幼儿园。木头的门,高高的门槛。里面没有什么意思,什么玩
具都没有,我最讨厌上这个幼儿园了。现在倒是想这个幼儿园了。」莎比重重地
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说这个事情做什么呢?走吧,吃中饭。」

  两个人沿着新昌路向南,两边是窄窄的小巷,三元坊那里的那个傻子在门口
坐在藤椅子嗷嗷地叫着,像上海的特产。城市就像一个封闭的蚌,它会在风和日
丽的时候,伸出它的舌头,这些舌头就是城市的秘密,城市的阴暗。上海有着它
的巨大的蚌舌,你可以看到这种舌头里的苍老、病态,包括那些挂在窗口阳台上
的内衣、棉絮。

  又回到了南京路上,对面的上海美术馆举行着什么展览,两个人折向西方,
过了大光明电影院,莎比又提到小时候看电影的事(略去谈话过程,加快故事进
展),然后来到苔圣园餐馆(略去吃饭的描写与对话),这里原来是黄河路制药
厂,上面提过。虽然地处市中心,但价格倒也不算太贵。服务员面无表情,倒也
自然本份。过分热情的服务员会给人一种骗子的感觉。菜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好菜,
上海菜嘛,味甜的多,花里胡哨的多,里面有一道菜叫奶油焗扇贝,算是有名的
菜,其实也是狐假虎威的东西,剔开层层叠叠的外包着的奶油,里面的一块指甲
般大的扇贝味同嚼蜡,彻底的上当。

  两个人匆匆吃过,又到大卖场买了一点水果,便重新返回到仁济医院。不久
后,探视时间到,两个人来到病房,在门口看到穿着病号服的钱盛肿正与几个病
人侃侃而谈(略去与钱盛肿见面之后的寒喧)。钱盛肿在临安遇难后,不幸罹上
了下腹阴冷症,性欲消失,近乎阳痿(略去医学原理的阐述),所以坐在阳光下,
对漂亮女人视而不见,看到莎比,也不像当初那般色迷迷的了,男人一失去情欲,
便会有一些德高望重的样子,比较地接近于圣人的状态。钱盛肿便很有了一点仙
风道骨的英姿。

  钱盛肿指点莎比,告诉小火住的病房号。莎比便告别了钱主任,来到了病号
区,小穆则留在钱主任身边,与钱主任谈及影片后期制作的问题,钱主任听说小
穆学了这门技术,很高兴(略去两个人的谈话)。

  推开门,莎比看见小火躺在床上,颈部裹着层层白纱,切割气管的手术致使
喉管尚未复原,不能过度蠕动。莎比走进房间,心里还是有一些紧张,两人过往
的恩怨,使她不知道面前的这个小火会如何对她。但是,莎比希望通过此时的看
望,能化解两个之间的磕磕碰碰。也许她进入了现实生活,开始留恋起现实生活,
已经觉得与小火争风吃醋已经没有意思了,因此莎比的心态比较平和,便鼓足勇
气靠了进去。

  小火的眼睛微微闭着,可能是刚吃过中饭吧,小火有一些困倦,正处于朦胧
的状态。莎比轻轻地俯下身子,靠近小火,说道:「小火……」

  小火的眼睛突然睁开,大大的,有一点惊愕地看着莎比,这双眼睛看得莎比
有一点心冷,胆寒,但是莎比还是伸出了手,摸着小火露在被子外面的手,「小
火,怎么样,是不是好了一点。」

  小火的手绵软无力,听任莎比摸着,两眼空洞无神。原来的那个充满着活力
的小火已经不存在了,她的脸上泛着苍黄的病态,像一个干瘪的患了肝硬化的面
包,又硬又涩。

  小火嘴动了动,像要对莎比耳语,莎比低下头,凑近了小火,小火的喉音相
当浑浊,但发出的两个字的声音,像在大地深处滚出来似的,空洞而沉闷,却带
着巨大的杀伤力。如果是用当年的小火的那种清脆的声音说出来的话,感觉还会
好一些,但此刻这种声音,却像是一个巫婆的咒语一般的丑陋。

  莎比听到小火的那两个字,突然像被雷电击中似的,呼地跳起来,她吓得扔
下了小火的手,夺步而出。她低着头,匆匆地向外走去,小穆与钱主任见她如此
面貌,都大吃一惊,钱盛肿对着小穆说:「快跟着她。」

  莎比急急如令,一路小跑,跑上了南京路,下了地铁站,小穆紧紧跟着。莎
比似乎迷失方向,就要往地铁里闯,小穆赶快买了票,让莎比进去,他离她更近
了,不住地问她,究竟是怎么了?莎比的头发倾泻下来,遮住了半边脸,看不清
她的表情,一声不吭。小穆不放松地尾随着,害怕她真的会想不开,跳下站台,
葬身轮下。一辆地铁开来,莎比上了车,小穆跟着,走了几站,莎比跳下来,小
穆继续跟着,莎比一路上来,当小穆抬眼看时,才发现来到了郊外,这是二号地
铁站龙阳路站,再有一站,就到终点了。走出站台,外面阳光明媚,视域空旷,
人迹稀少,马路上空空荡荡一片,上海的交通实现了从繁华到冷落之间的捷速过
度。

  小穆一步不离莎比,他终于在这个人迹相对稀少的地方喊道:「莎比,究竟
是怎么了?」

             9-1814:33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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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莎比停了下来,她抖落了一下她的头发,露出若隐若现的面容。她的表情因
此而扑朔迷离。穆岩心里有一点不快,他在心里说:如果你再这样旁若无人地扬
长而去,我也不会追着你不放了。女人嘛,十个女人九个怪,真是莫名其妙。

  莎比站在那里,她的表情竟然显得很是平和。她抿紧嘴巴,目光散焦似地看
着穆岩,好像还没有完全从一种梦呓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小穆,我没什么。」

  「可你刚才吓死我了。干嘛这样风风火火的?出了什么事了?」小穆的口气
中含着无法抑制的抱怨。

  「我刚才?真对不起。我自己都觉得有一些稀里糊涂的。对不起了。我只是
突然感到喘不过气来,好像要找一个地方喘一口气,就是这样。没有别的什么意
思的。」

  「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我对医院有一种过敏的感觉吧。」

  「是不是你看到小火伤的那样,感到压抑、难受?」

  「可能吧。现在我感到好一点了。」莎比的脸上竟然表情出奇的平静,似乎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就像一个梦游者终于在此刻恢复了正常。她的脸上挂着一
种淡然而依人的笑容,刚才那种不近人情的冲动,已经不翼而飞了。

  「那你想上哪里去?」小穆有些不解地看着她。

  莎比重重地舒了一口气,在她的动作中,小穆还是依稀辨别出刚才那一场虚
惊给她带来的精神上的重负,他可以感觉到她在暗中舒解内心里的一种苦楚与紧
张。在这一刻,小穆似乎明白了,这一段时间与莎比的融洽相处,并不意味着他
对这个女人有真正的了解与相知。

  莎比的目光有些怯怯地看着小穆,仿佛是做了一件错事的孩子,「等一会我
回去吧,我现在只是想透透这儿的空气。你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先走吧。」

  「我有什么事情?你还不知道吗?」小穆从莎比的话语中听出她的冷漠而有
些不快,没来由地反问一句。

  莎比歉意地瞄了下他,眼光显得短促而心虚,「那我是耽误你的时间了。」

  「这个时候,你居然还说客气话。我有责任陪着你。」小穆声音挺大地说道。

  「小穆,你真是好……可是,我……,这样吧,我想我在这里散散步,然后
就回去吧。」莎比的目光里露出一种哀求的神情,仿佛一个小女孩向父母提出旷
课时的那种胆战兢兢。

  「走吧,我和你一起逛逛吧。」小穆说道。

  两个人沿着地铁站外面的一条向南的大道慢慢地向前走着。这个地铁站点,
进出的人流比较少,既看不到外面的乘客结队下地铁,也很少看到有乘客从地下
出来。道路上,居然有几辆摩托车的掮客呼拉一声地把车子开过来,问他们需不
需要车子。小穆回绝了,摩托车车手看无望,便又呼啸着驾车遁去,停在路边,
像栖息在树木上的小鸟。

  这里像是郊外。道路异常的宽阔,房屋也很新,可见是刚刚建立的小区,完
全不像是属于苍老的上海的一部分,而像是一个陌生的城市。西斜的阳光,疲软
无力地倾泻在宁静的楼房之间,似乎是没有人关注似的,显得特别的凄清。没有
人影,阳光也顿时变得百无聊赖,郁郁寡欢,充实在空气中。地面上都处是刚刚
整理好的新土,显示出这里是才经过最后的整容似的,有一种新鲜得令人无法承
受的感觉。一座刚刚建设起的水泥桥,心平气和地横卧在道路上,寂寞地承受着
温暖的春阳的亲吻,过分青涩的桥体,干净得令人怀疑是不是舞台上一出布景,
简直难以相信这是在活着的肮脏的人间。城市的边缘,总是会给人一种寂寞的感
觉,它沾染着城市泄漏出的繁荣,更加衬托出这里的孤寂,这里是城市的弃妇,
伤感的泪,也就更加惹人愁肠。

  两个人站在那座水泥桥上,看着微微起着波澜的小河,看着靛蓝的河水咧开
的小心谨慎的波纹,都感到一种迷离恍惚之感。城市在哪里?纷杂的生活在哪里?

  在这种郊外的时光里,一切人的本质性的东西都被抽离而出,只有那种天旷
地远的一种浩大的自然,提醒着人们,人类存在的渺小与失落。在春天的阳光下,
一切都变得凄苦而无味。什么是快乐?什么是幸福?每个人都被迫回答着这样的
命题,而实际上,每一个人都无法回答。面对自然的每一步历程,人类只是一个
没有发言权的孩子啊。

  两个人所以都很无言。小穆的心里,感到想做一些什么,但他更不知道如何
做。于是,他抬眼看了一下莎比,也许他自己先动弹了一下,莎比也有意识地向
他回了一眼,两个人的目光对在一起,像触电一样,又分开了。小穆赶紧建议道
:「走吧,回去吧。」

  「嗯。」莎比温顺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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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20

               94

  回去的时候,两人在陆家嘴下了地铁,来到了黄浦江边,从此岸看着彼岸的
外滩。两个人坐在沿江的石椅上,时光空旷地从他们身边流逝。小穆却觉得这样
的时光很充实,他甚至不知道身边的这个女人究竟发生了什么,这使她显得更为
神秘。因为贴近着神秘,他很关注着莎比的一举一动。

  黄浦江像城市的一个缺口,黑色的水流竟然显示出潮汐的力量,涨满的污秽
的黑水,百无聊赖地击打着这一边的堤岸。混沌的河水,在微风的作用下,竟然
激起白色的水花,兴奋地向这边涌过来,从表面上看,它像一条内河,但是,它
的水的流动,却暗含着一种强劲的力道。

  小穆再也没有向莎比提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后来两人一起往回走,巨大的
东方明珠塔总是见缝插针地闯进他们的眼帘。天色开始昏黄下来,在东方明珠的
塔下面,一道霓虹灯广告映入眼帘,上面说明着百老汇著名歌剧《歌剧魅影》最
后一天在上海大剧院演出。也许那个广告的色彩太热烈,小穆想到了当年曾经与
女朋友进去看「悲剧世界」的一幕,他在心里不由动了一动,他转身问着莎比:
「你喜欢看歌剧吗?」

  莎比微微笑了笑,刚才被泪水浸泡过的眼睛,依然湿渌渌的,眼睛里泛着一
点点隐约的红丝,令人产生一种我见犹怜的柔情。她显然没有明白小穆指的是什
么。

  「你看最后一场演出,你想不想看?」小穆指着前面的广告牌说道。

  「我很久没有去看了,记得在学校里看过江姐。其它的歌剧,我就不知道了。」

  「最后一场,不看就可惜了。」小穆有些期待地看着她。

  「你想看,就看吧。」莎比说道。

  「如果你不想的话,那就……」

  「我没什么,只要你喜欢。」

  「太好了,」小穆高兴地说道,他禁不住拉住莎比的手,在这样的轻松的时
刻,他还从来没有接触过莎比。虽然他曾经有过那次在医院里对莎比的搀扶,但
那时候的莎比仅仅是一个无力撑持自己的病人,根本没有决定自己行为的能力。

  而此刻就不一样了,莎比被他拉扯着,随着他而奔跑,那种温顺,那种对他
的放纵,使他感到一种说不出来的兴悦。

  「走,先把肚子问题解决了。」小穆说道。

  他们来到了东方明珠对面的一个著名的广场,乘上电梯,到了四楼,在老城
厢饭店里吃了晚饭,然后来到了上海大剧院。

  当豪华的剧院里响起那男人与女人的不同频率的交响,一种天籁般的感觉穿
透在空中。「音乐天使」的那一段摸索与追究的咏叹,像一种纤细的纯洁的意念,
执着与绵延地流动着。艺术会在某一时刻会成为清心寡欲的洗涤剂,它把人类的
欲望压抑下去,而提升起一种温柔的有所期待的情感。在艺术的撩拨下,人类呈
现一种多么强烈的反差与不同啊。人的确是一种矛盾的综合体,高尚与卑鄙、情
欲与纯洁、色情与爱情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地存在于一个人的身上,但是,这两者
之间绝对不是同时出现的,它们参差不相见,比如,当情欲奔涌出来的时候,纯
洁的爱情就会退守,而当那一丝纯洁的渴望涌动在心际的时候,情欲的热浪却被
远远地挤压到荒漠的边地。它们之间绝对没有一块中间地带,它们针尖对麦芒地
共生共荣于一个人的身上,但是他们却轮番着主宰着一个人的情绪与精神。在剧
组的歌声里,温柔的情愫被艺术的韵律刺激着,主宰了一个人的思想,任何邪念
都被驱赶到一干二净。

  当走出剧院的时候,小穆看见莎比的眼睛里挂着晶莹的泪珠,两人在这一刻,
都被那神奇的音乐洗尽了任何的欲望的成分,小穆感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中心
地带,他需要的是一种熟识与亲切,一种来自于心底的对温柔的渴望。

  他们沿着人民广场封闭后、边上空出的一条小道往南京路方向走,逼窄的巷
道,堆弃着杂乱的建筑抛弃物,小穆把手伸了过去,莎比略显犹豫一下,便把手
伸了过来,因为有了手的接触,两个人在暗淡的城市之光映照的巷道里有些忘乎
所以地走着。

  突然,莎比被什么绊了一个,小穆感到她的手猛地向后退去,紧接着就听到
莎比发出哎哟一声,单膝跪地,小穆刹住了步伐,急忙转过身,焦急地问道,「
怎么样,疼不疼?」

  莎比低头没有吭声,小穆回转身,两只手支着莎比的胳膊,「没关系吧,刚
才怪我走的太快了。」

  莎比抬起眼来,她的目光里流动着星星一般的光芒,「不怪你,怪我没有在
意。」

  「真的?」

  「没事的,」莎比甩甩了腿,「你看不是挺好的吗?」

  莎比刚刚说完,突然又哎哟了一声,重心就把持不住,往前倒了下来,小穆
正好扶住她的两臂,空出了自己的前胸,莎比便全方位地倒在他的怀里。

  也许太突然了,但是小穆还是感到莎比的软软的热乎乎的身子伏在他的身子,
一下子把他积压在心里的那一种隐约的朦胧的情感给激发出来,他让自己去感受
这个女人的体温与呼吸,甚至不愿离去。小穆搂着莎比问道:「怎么了?」

  「我的鞋子甩脱了。」莎比的气息扑在小穆的面上。

  小穆没有放松自己手上的力,两手从她的肩头下滑,陷在她的收缩的腰肢上,
然后把莎比箍了起来,莎比没有抗拒也没有动弹,甚至小穆可以感觉到她不仅把
她的上半身依靠着他,而且把下半身也贴近了过来。

  这种感觉使小穆感到惊讶,其实当一个女孩把她的全部正面投向男孩的时候,
那种迎接的状态,带有一种极大的性的挑逗性,莎比只是无力地放任着自己的身
体贴靠在小穆的身上,但是小穆却敏感地感觉到这个女人微微湿热的下身,平稳
地承受着他的男孩的热情。这是只有热恋的情人才能有的对对方的放纵的承受。

 当一个男孩意识到拥抱着的女孩的每一个细枝末节中都蕴含着对他的接受的

  话,他只会更加肆意地强化这种感受。小穆把莎比紧紧地按在自己的怀里,
那一刻,他们两个人像一对恋人一般不仅感受着内心里的那种隐秘的交流,同时,
他们之间还带有一种心照不宣的性渴望的实践与巩固。

  小穆的手抚摸着莎比的腰肢,他甚至无法抗拒地把手探向莎比衣襟的下沿,
可以触摸到她的裤子的上沿,在这一刻,莎比的丰腴的肉体,像闪电一样闪过小
穆的思想,他身不由已地渴望地去触摸莎比那始终饱满的臀部。爱欲总会为了追
求它的最终真相,而去刨根问底,这时候,情欲便会出来主政,把爱欲推到后台,
听任情欲胡作非为。

  然而就在这一刻,莎比猛地把小穆推开了,她的一脚踩在地上,然后匆匆忙
忙地寻找着地上散落的另一只鞋子。小穆意犹未尽地讪讪地望着莎比的动作,心
里七上八下地卟卟乱跳。他感到,自己刚才的贪婪,也许会打乱他们之间一直相
安无事的平衡与平静,是不是自己操之过急了呢?

  莎比套好鞋子,把她蓬乱的头发理理顺,没有再朝小穆看一眼。

  小穆觉得自己很尴尬,「刚才,是我……」

  「别说了。咱们走吧。」

  「刚才我不应该那样。」

  「哪样了?」莎比的目光警惕地看着小穆,令小穆寒气顿生。

  「我……」

  「小穆,你别多想,你是一个非常好的男孩子,只是莎比不值得你这样。」

  莎比紧走了几步,走上人民广场的残余的未进行施工的地段。娇艳而虚伪的
南京路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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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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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刚才的近身接触,两个人一下子暴露在流光溢彩的道路上,那种私秘的
感受,顿时让他们觉得有一点心虚与惧怕。

  夜色下,南京路繁华得有一点不真实。它像一条城市的流动的河流,分割着
城市的板块。呆板而陌生的城市,因为道路而显得生动,开始流淌。

  这里是城市的惊鸿一瞥,它像是上海的舞台,每个人只是这里的过客,占有
那一瞬间的光色,但注定无法能拥有这里哪怕是一刻的流动。

  泛光队映照着人民广场五卅纪念墙,使这里呈现出一种白昼般的明亮。小穆
与莎比顺着路面,自然而然地就走到了这里,又因为被这里的灯光的吸引,而伫
足了脚步。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相当的微妙,黑暗里的那一刻纵情,暴露在灯海
里,显然那么的虚弱,给他们本来的融洽的心照不宣的关系蒙上了一层阴影。有
时候,捅破窗户纸,往往意味着一种终结,更多的情况下,人们会选择暧昧,而
期待保留着在一起的结局,过度的对结果的追索,只会加快那一种在一起时沉醉
在似有若无之间的半梦半醒状态的飘逝。阿Q为什么失去吴妈?就是因为他在错
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讲了一句错误的话。女人需要循循善诱,她可能会沉迷在那
种暧昧的状态里,沾沾自喜,不能自拔,女人一直把调情作为一种情调,而不是
当作终极目标。当一旦撕开结局的时候,就可能把她吓得远走高飞。暧昧是女人
喜欢的一种状态,也是女人玩火的时候能忍受的最高的极限。女人对暧昧的长期
的热爱,就像女性的性高潮一样,具有持续的不退却的高潮平台期的特点。再回
到吴妈。吴妈对阿Q心里有没有爱?我想,她并不讨厌他吧,如果阿Q采取一种
循循善诱、循序渐进的方式,那么,吴妈肯定是他囊中逃不了的猎物了。男人的
急躁,就像一个沉不住气的猎手一样,往往在猎物没有完全地落入圈套的时候自
以为先下手为强,最终只会落得一个鸡飞蛋打的结局。而把握这种机会,对于男
人来说,也确实是一个非常大的难点。

  散漫地行走在人民广场边,两个人甚至不敢把眼睛对视一下,小穆心里感到
一种强烈的负罪感,他很后悔刚才那一刻情不自禁的放纵。

  而莎比则微微地侧过身子,身体语言明显怀着对小穆的谨慎与拒绝。人民广
场的阴暗的角落里,横七竖八地陈列着准备风餐夜宿的流浪者,不夜的城,给人
带来一种不夜的温暖,睡在城市的屋檐下,也是一种特别的浪漫情怀。

  在五卅纪念碑前的一个公共设施里,躺着几个黑乎乎的身影。小穆觉得那里
有些诡秘,便等莎比过来,准备离开这个地方,寻找人民广场的地铁站,跟车回
去。

  此刻的夜,此刻的南京路边,是死气沉沉的,似乎没有人光顾这里。城市上
空流散着眉飞色舞的光色,竭尽全力地卖弄风骚,但却没有任何秩序与原则,那
种乱抛眉眼的光色,把天空搅得乌七八糟,一片狼籍。

  一个中年男人,背着一个相机,从莎比与小穆身边擦过,侧过头来看着他们,
然后,有一点狐疑似的,跑到那几个流浪汉身边去了。

             9-1814:34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21

           96(上一节序号标错了)

  那男人站在流浪汉的身边,用浑厚的男中音说道:「你们今天晚上就住在这
里吗?」

  躺在地上的流浪汉看上去很年轻,透出一份老实与忠厚,有些腼腆地笑笑,
没有回答。

  「你们是哪儿人?」那中年男人继续问道。

  「河南。」流浪青年带着豫音说道,天下遭致骂名中,河南总是首当其冲。

  「河南?你们到上海来做什么?」中年男人问道。

  「做工。」

  「做工怎么在这地方呢?」

  「找不到工作。」流浪青年干脆了当地说道。

  那中年男人无言地望着地上的人,似乎一时哑然。他的表情甚是和蔼,在这
样的时刻,关注起无家可归的人,倒使人对他的身份产生了一点怀疑。小穆也觉
得好奇,侧过身去,看着这中年男人与地上的青年的一问一答。那中年男人掉过
头,朝小穆笑笑,有些无奈。他的宽厚的笑容,倒使小穆失去了戒心。人们都说,
南京路上是藏龙卧虎的地方,这里的看上去窝囊邋遢之人,也许是沪上一个著名
的人物。小穆倒不由自主地对这人动了这么一点猜测的心思。

  那中年男人抱歉地耸了耸肩,他的身上透出一股热情的劲儿,很是感染人。

  他转过身,对小穆问道:「你呢,你是上海人吗?」

  小穆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我不是上海人。」

  「那你是出差,还是来玩的?」那中年男人问道。

  「不,我在上海打工。」

  「打什么工?」那中年男人单刀直入地问道。

  「我……电脑。」小穆突然感到有一些心慌,发觉这个男人的提问真有一股
穿透力,脸上顿时升起滚热的红潮。

  「对上海的印象如何?」

  「也就是这样了。还好。」

  「你对五卅纪念墙有什么看法?」

  「这个……还算可以吧。」小穆有些茫然地望着那一堵抽象的纪念墙,他还
没有留意对它们作着评价。

  「你有没有觉得还有什么不周全的地方,比如什么说明之类的。」

  「这我倒没有感觉到。无所谓了。」小穆有些轻描淡写地说道。

  「你知道五卅的来历吗?」中年男人温和而深入地问道。

  「算是知道一点吧,不就是一个打工者被打死了吗?」

  「噢,你有这样的看法?」

  「这是为纪念一个打工者死去而建造的墙。然而,现在这个城市却不是属于
打工者的,多少年前倒在血泊里的是一个打工者,今天的打工者依旧躺在露天地
里。打工者夺取了城市,今天依然有另一批打工者在这里流浪。」小穆一时失言
地说道。

  「噢,你这小伙子倒有这些看法。」中年男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小穆不由有些警戒起来,「我看你是记者吧?」

  「不完全是。」

  「那你是搞写作的?」

  「写一点东西。」

  「那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在高校里,正在接手一个城市建设的调研项目。一个非常大的项目。」

  「什么高校?」

  「复旦大学。」

  「那是教授了?你在调研的是什么样的项目呢?」、

  「就是调研一下上海的建筑是否能适应人们的需要,比如一些纪念性的标志,
是否与这里的地域特征、城市环境相适应,比如我提到这个五卅纪念碑,南京路
上还有一个标志,你知道吧,是否有一些太高了。就是这些。还有比如晚上游客
是否能找到休息的地方,下雨了是否有足够的避雨的空间。主要是调研这一些。」

  「原来如此。」小穆一时迈不开腿,听着那教授侃侃而谈。

  莎比在边上见小穆陷了进去,担心他言多必失,便果断地走了上去,拉住小
穆的手,「天不早了,我们走吧。」

  刚才泠漠的莎比突然对小穆显现出特别的热情,令小穆有些喜出望外,他像
一块铁被磁石吸引,倾斜着向莎比偎去。

  那个教授意犹未尽,很高兴能找到小穆这样的一个交谈者,望着两个人亲热
的神情,说:「小伙子不错,找到一个上海的女朋友。」他开朗的笑声在后边传
来,刚才被莎比冷漠拒绝了小穆感到一种自尊的满足。男人的虚荣是以身边的女
孩为衡量单位的。虽然小穆知道莎比并不一定愿意与他有特别的发展,但他还是
以与这样一个时尚的上海女孩走在这样的暧昧的夜色里感到荣耀。

  小穆与莎比套着手臂,走进了人民路地铁中转站,在即将步入地下通道的时
候,莎比把手放了下来,刚才的亲热无间的神情荡然无存,她冷冰冰地说道:「
不要与外人多搭讪,侬晓得伐?」她的声音中含着一种特别的责怪,但上海语的
特别发音,倒使得她的音调里蕴含着一种撒娇的亲切,小穆没有感到她指责中的
批评力度,倒有一股令人承受不起的软软的温存,便乖乖地应承了下来。

             9-1814:35

作者: 漠视    时间: 2010-11-1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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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授在略显沉寂的人民广场处,继续寻找着新的猎物。看到那边走来一对男
女,他便把目光留意着,等待他们的到来。

  那个女人身材高挑,而男人与她齐头并肩,看上去就有一点矮小,身材也不
算魁梧,从外表看不是很般配。教授对夜生活下的人们有一种特别的分析的欲望,
特别是那些在外在的视觉上有一些畸形关系的男女,更容易激发教授探索的欲望。

  等那对男女走近了,教授上前,问道:「可以打扰你一下吗?」

  那女人瞟了他一眼,「侬啥事体?」

  「您是上海人吗?」

  「阿拉不是上海拎。」那女人不悦地说道。然后头也不回地追着那青年男子,
把教授扔下了。

  教授无奈地摇了摇头,被搁浅在冷漠的广场上。

  那女人匆匆地紧走几步,追着前面的那个男人,叫道:「小孟,你怎么了,
勿晓得侬有啥事体勿开心。」

  那个男人正是复旦大学学生、钱盛肿剧组的临时演员孟望达,而这个女人,
就是在临安大峡谷遇到的罗可可。

  孟望达一溜小跑,直到看不见广场上的教授,才慢了下来,他把手放在嘴边,
打了一个闭声的手势,小声地对罗可可说道:「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勿晓得,你认识他?」

  「这人是我们学校的。」

  「难怪你像见了鬼一样。他教过你吗?」

  「他不一定认识我,只是看到他,我觉得不舒服。」

  「明白了,也没做啥不好的事体,也没啥要怕他的。」罗可可说道,「这么
迟了,他不知有什么事?」

  「肯定是学校里又有什么调查的事了。一流的教授写书,二流的教授上课,
三流的教授去调查。别把他当一回事。」

  「噢。那他也挺辛苦的。小孟,你刚才怎么突然就出来了,连一声招呼也不
打。」罗可可细声细气地说道。

  小孟慢下脚步,说道:「我只是感到有一点憋闷,突然觉得自己很无聊,就
想出来了。」

  在临安发生的那起事故中,罗可可为拯救剧组一班人的生命鞍前马后,起到
了很重要的作用。如果不是她开车把重病号小火及时地送往当地的医院,那么,
很可能就会带来严重的后果。直到把所有的人,都送到了杭州的医院里安顿下来,
罗可可才与剧组一班人告别。孟望达本来也没有落水,所以也与罗可可一同回到
了上海,因为有了一段共同的历险,更有了一段危难之间的相扶相携,两个人之
间倒自然地形成了一种融洽的关系。罗可可年龄已经在三十五六岁之间,在孟望
达看来,她的身上洋溢着一种成熟女性的那种特有的风韵,无形中,在她的面前
要流露出男人的那一种率性的小脾气,而罗可可都以姐姐般的宽容,容忍着他。

  女人的母性会以曲折的方式表达出来,这一点,罗可可尽管没有自觉,但实
际上,也更加巩固了他们之间这种本来不应该有着密切往来的忘年恋关系。

  这天晚上,罗可可打电话,约孟望达参加一个PARTY,小孟听说能有机
会与这个女人在一起,自然兴高采烈,很乐意地前来赴约。然而,在派对上,小
孟却感到了一种失意,这使他不悦地选择了离开,就出现了刚才罗可可抽身追出
来的这一幕。

             9-18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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