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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阿里布达年代记+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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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三

              第一章口桀口桀

  最近找上门来的不速之客实在很多,不但菲妮克丝莫名其妙上门拜访,就连
久久没碰见的方青书,都神不知、鬼不觉地找上门来。

  方青书不是个坏人,用这世上九成九的价值观来看,他是最值得结交的良师
益友,但如若我有权选择,我会希望永远不用见到这个人,尤其是在这种被人通
缉的逃亡中。

  「很久不见了,朋友,我可以进去找个位置坐吗?站在房门口说话似乎很奇
怪。」

  「……堂堂的方大侠、方大公子,金雀花联邦不知道有多少人争相结交,居
然开口称我为友,这真是受宠若惊,如果我把方大侠挡在门口,金雀花联邦的雌
性动物大概都会把我列为必杀对象吧……请进,请坐,请自便。」

  对我语气中的嘲讽恍若无闻,方青书笑吟吟地步进房来。隔了一段颇长的时
间,再次相逢,方青书的风采更胜往昔,英武俊美的外表、高雅合宜的穿着,足
以抢尽人们的目光﹔尽管身上没有佩剑,但每一步跨出都散发着所谓「高手气派」
更为成熟、稳重的炯炯眼神,不怒而威……每个角度都无懈可击,我想金雀花如
果有最引女性遐想的男士票选,大概第一名就是他了。

  「羽霓师妹,很久不见了。」

  方青书注意到了羽霓,向她打招呼的同时,一双眼睛彷佛藏在鞘中的利剑,
直射向羽霓,想借此打量她的确切状态。

  若让身为调教者的我来下结语,羽霓开朗英媚的阳光形象,仅是我苦心营造
出的假像,在本质上,仍受到邪莲血咒影响的她,不是女人,而是一头野性的雌
兽,反应特别敏锐,当方青书的剑目扫过她身上,感应到危机的羽霓立刻有了动
作,像是一只被刺激到的雌猫,整个身体紧绷,指爪内扣,瞬间进入了战斗预备
状态。

  「咳!」

  不想让场面失控,我轻咳一声,手指轻轻抚过羽霓后颈,像是爱抚着雌猫的
背脊般,来回揉抚那娇嫩如脂的肌肤。这个动作对羽霓而言,就是我早设定下的
无上指令,让她蓄势待发的紧绷肉体,瞬间放松下来,撒娇般的软软靠在我身上,
变得无比温驯、无比慵懒,娇媚姿态浑然看不出早一刻的杀气内蕴。

  羽霓沐浴过后的粉嫩香躯,只罩着一件单薄的丝质衬衫,长长下摆盖过翘臀,
内里的窈窕曲线若隐若现,幼滑的鸽乳、纤细的小蛮腰,都散发惹火的性感魅力,
尤其是那双盘屈的滑嫩长腿,美玉无瑕,最是让人想要轻轻捧起,慢慢爱抚把玩。

  方青书直盯着羽霓胴体,像是在贪婪第饱览艳色,但眼神却清明得像是在看
一截朽木,尝试看出羽霓的状况,假使那如剑般的眼神不是如此锋锐,那我一定
会怀疑他是个基佬。

  看了羽霓一会儿,方青书似乎看不出什么端倪,本来就含着笑意的脸上,更
添了几分柔和,向我们微笑说话。

  「……之前听说羽霓师妹身上有病,又独自漂泊江湖,心灯师叔和羽虹师妹
日夕为此牵挂,但现在看来,羽霓师妹的状况不错,他们两位也可以安心。」

  「方仔,闲话少说,你三更半夜独自杀来,总不会只是来这里探病吧?」

  「方仔?」

  大概从没被人这样叫过,方青书的脸上浮现错愕表情,但我没给他思索机会,
就继续趁胜追击。

  「难道你比较喜欢听我叫你方青书?方大侠?」

  「不,这样并不好,但方仔……」

  「三更半夜的不速之客,一定没有好事,但你连剑也不带,自然是为了表示
诚意,不想与我发生武力冲突,既然你没有动手的意思,我不趁现在讨些口头便
宜,又要等什么时候呢?」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我想这大概就是方青书此刻的感觉。这名少年英
侠纵横江湖,无往不利,大概很少遇到这种被人摆明吃定的感觉吧,不过,就如
我所看准的一样,为了消弭冲突而来的他,不会为这些旁枝末结动怒,反而因为
我能看穿他的来意而欣喜,毕竟和聪明人说话,大家都省事得多。

  「苦大师的事情,与我们无关……当然也不能说全无关系,但终究不是我们
下的杀手。」

  「我也相信是这样,因为从南蛮那时候的经验看来,你是一个非常克制自我、
明白实际利害的人。这里是金雀花联邦,以你的个性,绝不会在这里与慈航静殿
结下死仇,所以有你在场,你和羽霓师妹都不可能是凶手。」

  这就是与聪明人对话的好处了,一句话说得直接了当,彼此都不用浪费时间
猜来猜去,而且方青书还告诉我们一个重要消息:苦大师未死!

  「其实苦师伯那天重伤而归,确实是非常危险,差一点就因此圆寂,但刚好
心……嗯,神宫有高手在该分院,救了苦师伯一命,我恩师与众阿罗汉会商之后,
决定先隐瞒苦师伯的消息,对外散播苦师伯圆寂的情报,一面让凶手以为得计,
不会再来暗算……」

  「一面也逼出躲在暗处的老鼠,对吧?他妈的,慈航静殿真是一群阴险的贼
秃,连我们这种无辜的善良老百姓都不放过。」

  大概是这句话太有娱乐性,方青书和羽霓放声大笑,羽霓更用指头轻戳着我
的肩膀,笑问说我哪算善良老百姓。

  真是管教无方,如果是阿雪,一定不敢这么放肆,顶多……偷偷笑吧。

  「方仔,苦大师既然没死,我们当然就没罪。最近的行程很忙,可不可以撤
销通缉,别让那些低辈秃驴和奖金猎人像吊靴鬼一样跟着我们?」

  「约翰你自己刚才也说了,苦师伯的事情,你们也不是全无责任,更何况至
善师叔祖的血案未了,正需要你出来澄清,我和我恩师都相信你是受到黑龙会陷
害,如果你不想一辈子给人追着跑,就该与我们合作,共同反击黑龙会的污蔑,
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了。」

  「这算威胁吗?嘿嘿,我……咦?等等,你刚刚说你和你师父?是心禅大师
要你来的?」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假若方青书已经和心禅连络上,那么我们的落脚处,心
禅贼秃也一定知道,以心禅的辣手灭口之速,杀手可能很快就会上门了。

  方青书会和心禅同流合污吗?不可能!虽然我和方青书不是一路人,但这个
人的本性,迂腐得不可能成为一个坏人,心禅顶多能利用他的正直与信任,可是
要拉他一起图谋霸权,那却是绝无可能,所以……干,心禅该不会想把我和他一
起除掉吧?

  「约翰,怎么了?你脸色不太好看啊,有什么事情不对吗?」

  「方仔,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些有关令师的传闻?例如说他其实……」

  方青书的脸色略变,我知道自己这一问没错,但他却很直率地告诉我们,最
近他确实耳闻一些传言,说自己恩师秘密组织净念禅会,更意图策动净念禅会,
借着对抗黑龙会的机会来夺权,然而,自己拜在心禅门下多年,对恩师的了解,
绝对敢以性命担保,自己恩师是一名心怀慈悲的大德高僧,这些传闻绝对与他无
关。

  「……但尽管我这样保证,约翰你的眼睛……似乎不认可我的保证。」

  「这么标准的官方承诺,你猜我信不信得过?」

  世上的事情,不是单纯一句信不信就能区分,我确信方青书不是坏人,也信
任他不会对我说谎,但万一他是个猪脑,识人不明,替坏人作保障,那我岂不是
也连着一起栽?

  信得过他的诚意,信不过他的能力,这是法雷尔家族合理的怀疑。以前看过
很多人为了一句「难道我也会害你吗」就搞到抛头颅、洒热血,最后还是被人给
卖了,因为有这些经验,所以我也特别小心,更何况……从南蛮到东海,我所接
触到的内幕,都告诉我心禅这个贼秃大有问题。

  但无论心禅如何,方青书武功既强,人面又广,倘使能好好利用他,这不啻
是多了一张护身符。一想到这里,我就展露笑脸,刻意与方青书谈一些有的没的,
默默计算时间,当心里默算的数字到了两千,一阵几不可闻的轻微破风声响起,
我差点就爽得笑了出来。

  「小心!」

  方青书变了脸色,动作极快,但羽霓的反应却更快。不顾春光外泄的风险,
羽霓拉着我滚倒到一旁,用自己的躯体覆盖住我,为我阻挡将来的危险,跟着,
就是一连串激烈的气劲交击,方青书没带兵器,竟然扯下前方桌巾,舞成一条软
索,把从屋外用强弩射来的爆破弓箭一一击落,为了避免爆炸威力伤及无辜,他
每一击都必须拿捏妥当,以内劲硬生生震断箭头与箭身的连结,这手本事当真是
了得。

  感谢老天送来这个武技超群的大护身符,感谢老天让心禅贼秃派来的刺客如
此没有耐性,更感谢老天造物有方,让我在如此兵凶战危的情形下,还能够搂着
这么一个千娇百媚的小尤物,一面夹着她的粉嫩长腿滚倒躲箭,一面对她圆翘的
美臀上下其手。

  离开东海之后,我希望让阿雪多累积战斗次数,手上再多染些死者怨血,对
黑魔法修练极有好处,所以会在战斗中悄悄拉住羽霓,无视战场凶险,就与她躲
在暗处,偷偷监看阿雪的战斗,顺便也抚弄她健康娇美的胴体,等阿雪收拾掉敌
人,羽霓往往也来了一次小高潮,裹住她浑圆屁股的热裤湿上好大一块。

  经过长时间调教,羽霓这时候的反应就很快,我的手才探进衬衫,抚放到她
隆起的美臀上,她的双手就勾缠住我脖子,主动投体入怀,纤巧的雪乳隔着丝质
衬衫,在我胸前挤压,带来无限美妙的火辣滋味。

  「哇!怎么搞的,这是枪林箭雨啊!」

  茅延安的惊呼声大老远传来,这里的喧闹终于引起他注意,但从声音听来,
阿雪已经与他、夏绿蒂会合,安全上有保障,况且敌人主要目标是杀我灭口,他
们反倒不是重点,攻击压力应该不重。

  方青书不愧是年轻一辈的首席高手,手中软索翻飞若雪,将魔法弩箭击落砸
飞,顷刻间起码挡了敌人百多箭,重挫敌人锐气。这些魔法弩箭都是昂贵兵器,
在黑市的价格并不便宜,这一轮硬攻无效,敌人只得自行上阵,月色下隐约见到
几个黑影高速闪动,从四面八方朝这里飞窜过来。

  不过,敌人来得快,我们这边动作更快,雪灿白影一晃,方青书赫然飞身拔
起,主动迎击刺客,去势比那些刺客还要快上许多,一下子就拦在他们身前,软
索贯劲,赫然迸发剑气飞射,血花飞洒,尸体滚落。

  「约翰,我……可不可以……」

  我瞥了羽霓一眼,只见她俊美的俏脸上满是跃跃欲试,双手更握得紧紧,已
被连串的杀戮画面,刺激到她「理性人格」下的原始兽欲,如果不放她出去厮杀
一阵,对生理会有不良影响。

  「唔,妳去吧,不要使用半兽化,当心敌人奇袭。」

  「今晚我们还没有……嗯,回来之后,你要让我好好舔一顿喔。」

  羽霓振翅破空飞走之前,还贴近过来亲了我一记,带着男孩子气的俊俏脸蛋,
却闪着柔媚的眼波,瞬间绽放的诡艳魅力,使我体热如焚,险些克制不住自己的
兽欲反应。

  唉,这种反应实在很糟糕,某个角度来说,甚至比刺客群大举袭来还严重。
我和羽霓这样子搞久了,会不会不自觉地踏入那个圈子,变成基佬啊?

  (不怕!最起码我还没有对方青书或是大叔有反应,事实证明,我还是个真
正的男人啊!

  短暂分神后,我的注意力回到眼前战场。刺客群的数目大概有八九个,但我
们这边有三名硬手,两名出战,一名守护弱小,已是非常足够﹔敌人当中不乏优
秀武者,但用于刺杀的阵容毕竟不同于白日作战,没有魔法师做辅助,清一色都
是武道好手,力量虽然不差,但却又怎么是羽霓和方青书的对手,几下子就被打
得七零八落,倘使不是因为我方有意留活口拷问,根本没可能活到现在。

  (事情有点古怪啊,心禅这个大奸角的智商不是真那么低吧?杀手实力有限,
还蠢得在方青书没离开的时候动手,这样肯定打草惊蛇,一个蠢成这样的大奸角,
有本事长时间稳坐贼秃王的宝座?

  我从不小看每一个敌人,总是保持着警戒,因此总能以冷静的理智,觑出我
同伴所遇到的危机,好比这一次,当我对敌人的实力产生怀疑,脑里联想到的可
能策略,就是趁我方下手生擒敌人的瞬间,暴起暗算。

  同一时间,羽霓和方青书分别攻向一名敌人,猛招剑气双双封向敌人首级,
我骤觉不妥,弹响了一下指节,对羽霓下令。

  我在调教中对羽霓下的暗号着实不少,当羽霓听到我的弹指命令,原本沉稳
作战的眼神,陡然间变得凄怨邪厉,杀意窜升,柔嫩如白玉的手掌,五指生出锋
锐爪刃,粲然生光,又狠又凶地划过那名敌人的咽喉,血雾在黑夜中狂喷上天。

  「啊~~~~~」敌人似乎没想到羽霓猝施辣手,死前的虎吼是如此不甘、
如此震耳,暴露出他刻意隐藏的真正实力﹔原本预备奇袭的手段,也因喉断命绝
而半途作废,但我仍清楚地看到,那名蒙面刺客的身体在刹那间扭曲,如虫一般
蠕动凹折,由不可思议的角度刺出一锥。

  锥是暗杀者专用的放血尖锥,倘使那人不是已经毙命,递出的手半途垂下,
羽霓很可能就被这一锥给命中小腹,伤得不轻,这确实是专业好手的应有能耐,
然而,这种扭曲肉体的技巧,却不是普通暗杀者会的技巧,除了那些人形的魔化
生物,应该就只有……

  我的猜想获得证实,方青书本来要擒下的那个刺客,骤起发难,在方青书迫
到近处时,口中喷出一蓬火焰,高温青焰中还含着毒针,两段式的奇袭暗杀,确
实让普通人难以防备,但方青书已从羽霓这边得到警示,软索抖开,骤然间祥和
佛光普照大千,扑灭了毒火的同时,更将毒针全数包裹进软索内。

  十多枚飞镖来自四面八方,特殊的柳叶型手里剑,只出自一个地方所有,但
仍有栽赃的可能……直到这些看似乱射的手里剑,落在地上,形成了法阵结界,
瞬间浓雾遮蔽方青书的身影,隐约还听见一些迷幻的兽吼声,独一无二的水系咒
术,是无可取代的最佳证明。

  黑龙王麾下的忍军!

  这支名震天下的黑暗部队,多年来在暗杀、刺探、地下工作上成绩斐然,威
震黄土大陆,此刻更赫然现身金雀花联邦,纵然是我,之前也想不到他们会如此
大胆。

  所幸,水系魔法与忍术都是以诡奇见长,当我方已然有备,这些只属次流的
杀阵,就没法产生太大作用。在手里剑横飞的瞬间,十几头蝙蝠模样的尸蛊破空
降临,忍军们所施的隐身忍法,在它们眼中就像不存在一样,令这些黑暗魔兽得
以直扑忍军,杀敌破术。

  同一时间,锋锐剑气破天而出,连同之前被裹入软索的毒针一同迸发,撕裂
迷雾之网,更连带将施术的中忍重创,向人们证明黄土大地第一青年剑侠的能耐。
黑魔法与光明剑士联手,大破黑龙会忍军,在阿雪、方青书、羽霓的联合之下,
这些已经失去逃走机会的忍军就只能作一件事,就是自己灭了自己的口。

  忍军们来无影、去无踪,连带消灭自己也是一样,不晓得是使用忍术,还是
体内藏了炸药,一个个不是当场爆炸,粉身碎骨,就是好像泥塑土偶遇到洪水般
的迅速溶解,前后不过几下呼吸,所有刺客群尽数消失,彷佛他们从未来过。

  「约翰,我要向你们致歉,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子,今晚……」

  「没问题,方仔,我会忘掉追究为何刺客会跟上门来,也请你收拾戒心,不
要觉得我们这个小小的追迹者集团很危险,不用对我们的实力感到紧张。」

  「哦,我并没有……」

  「要作个好孩子便不该说谎,你的眼睛已经出卖了你,方仔。」

  基本上,这是一次很成功的私下会晤,方青书虽然仍坚决信任其恩师的清白,
但也承诺会给我们一个交代,解释黑龙会忍军为何能够侵入金雀花联邦,还能追
在他后头来刺杀我们,并且暂时不把我们的行踪回报心禅。

  除此之外,方青书也认为我们这样子逃亡并不安全,所以帮我们找了一个新
地点躲藏,从字面上的意义来看,那似乎是一个慈航静殿的女尼团,正在进行巡
回义诊,我们藏身其中,与之一同行动,不但不会泄漏行踪,而且还可以随之安
全移动到各大都市,确保行动自由,比目前情形安全多了。

  逃亡生活并不好过,总是有人在后头穷追不舍,整天也要提心吊胆,但只要
有大型集团势力的帮助,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方青书离开之前,眼光望向阿雪,眼神像是疑惑,又好像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阿雪虽然没有留意到这微妙的眼神,但却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难道方青书想勾引我的禁脔?那当然不可能,这个大好青年虽然不至于狂发
正义春,但是……唉,宗教教育下成长的青年,真是可悲。

  苦大师未死,某些消息可能传出去,方青书那个欲言又止的表情,和苦大师
看见阿雪时,那种惊骇莫名的眼神,有异曲同工之妙,或许我该从他身上探听一
下天河雪琼的出身故事。

  (唔,要找这机会并不容易,但是……嗯,还是慢一点动作,不要操之太急。

  对于「信任方青书」这件事,我个人持保留态度,无疑方青书讲信用、重道
义,但如果碰上「大义名份」的压力,他就可能断然大义灭亲。亲尚可灭,何况
友朋?凡是慈航静殿贼秃教出的家伙,我是一概信不过的,只是目前我也确实需
要一些机会,去接触月樱,取得联络,不然以我目前的状态,要公开行动确实有
很大问题。

  为了这一点,就算我们与方青书保持联络,有可能继续被心禅给追踪狙击,
我也愿意冒这风险。

  「阿雪,妳对那些人动手的时候,有没有放追踪的尸蛊虫?」

  「放了,可是那些忍者全部死得精光,无法追踪。」

  「嗯,忠心程度无可怀疑,使用的水系术法也没错,看来确实是黑龙会忍军,
不是冒充的。」

  再次确认,我懊恼地发现黑龙会确实潜入金雀花联邦,目的九成九是针对这
次大赛车。虽然事情发展至今,我与黑龙会已结下无可弥补的深仇大恨,但经历
东海一行后,老实说,若给我机会,我还真不想与黑龙会敌对,毕竟我又没有非
与他们为敌不可的道理,这一年多来也都尽量躲着他们,想不到仍是得在这里正
面交手。

  「有一位前辈曾说过,出来风流,钱要先留……不对,是出来混总是要还,
黑龙会混得够久了,这次碰上我,要他们把欠我的东西全都吐出来,明天我再去
调阅赛车的资料……大叔,我是说黑龙会吐,不是说你,你吐什么鬼东西?」

  「喔恶恶……刚才忍者突袭,我正在厕所里画画,不知道哪个家伙破墙进来,
踩到我的头,被压到马桶,还冲了水……回想起来,有点想吐……哦恶恶……」

  「等等,我听说过有大文豪在厕所里寻找灵感,但你为什么会在厕所里画画
呢?」

  「……因为雪丫头正带着夏绿蒂在隔壁的浴室洗澡,口桀口桀口桀~~」连
笑都笑得如此淫邪奸恶,我不用作过多的解释,直接替天行道,铲奸除恶,把偷
窥良家妇女的不良中年一脚踹倒,蓄势在旁的紫罗兰扑了上去,然后……就是悦
耳的哀嚎声了。

  --------------------黑龙会派遣忍军进入金雀花联邦,代表他们对于这里局势的重视,虽然不晓得他们与心禅是怎样达成协议,暗中联手,但所有矛头都指向本次的一级方程式大赛车,我需要作更多的准备、更深的了解,才有机会从中取利。

  之前只能利用追迹者公会的资讯,观看赛事纪录,被通缉逃亡后要获取资讯
就不甚方便,现在这些工作全都丢在方青书头上,他也不需要另行搜集,只要把
他每天研究的资料给我一份就成,毕竟他也是本次赛事的大热门,各方看好,正
倾全力赢得比赛,不可能不研究对手资料。

  (妈的,不愧是开朗少年给的资料,居然以他自己的最为清楚,是怕我认为
他故意藏私吗?口桀口桀口桀~~~唉,我怎么笑得那么奸啊?

  除了搜集情报,目前最吸引我目光的东西,就是整天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的那
群俏尼姑。

  金雀花联邦境内广设专门的僧尼学府,由于光明系的魔法配合医学,能有效
提高治愈率,所以慈航静殿的女尼们,也是金雀花联邦医护人员的主要来源。每
年都有大量的稚龄童女,或是剃度,或是以带发修行的方式,投身进入禅门学校,
进行神学、禅学、医学与光明魔法方面的修业,待修业期满,依照当初入学时候
的誓言,必须进行相当时间的渡世实习。

  实习的任务种类很多,假如是方青书这样的俗家弟子或僧侣,可能就被派去
作武力粗活,造桥铺路,甚至杀敌打怪,作为武僧的修行﹔但除了少数被编入特
种营队的剑尼,普通的女尼都是进行医疗、义诊,分派一些照顾老弱妇孺、小猫
小狗,扶老太太过马路之类的细腻工作。

  方青书是慈航静殿掌门首徒,有莫大的权力与人面,这才有办法将我们这群
男女安插入女尼群中躲避,根据我的了解,这些年约十六、七岁的妙龄女尼,都
是本年度才刚刚由各地的学院中毕业,经过分发后被派到这一队,跟随两名资格
较老的比丘尼进行义诊任务。

  碍于戒律,这些女尼的穿着严谨,从头到脚几乎看不到半片肌肤,头巾、手
套、鞋袜,真是裹得如同厚粽子般,但我与茅延安是何等样人,单是从偶然与她
们擦身而过时嗅到的体香,纤细腰肢在宽大衣袍下摇摆的模样,就能够推测出灰
色袍服底下,是何等幼滑柔嫩的青春胴体。……彷佛是即将成熟,却已提前散发
诱人香气的美肉,向我与茅延安频频招手,让我们每次目光对望,都在彼此眼中
看到同样的笑意。

           口桀口桀口桀桀~~~~~

              第二章忘恩负义

  江湖上的人,都是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一向很重视运气,而多数人都相信,
碰到尼姑就等于厄运。这可能是先人为了她们的贞节与安全,故意制造出来的说
法,不过流传到现在,我想九成的江湖人都相信,包括我在内。

  靠一群尼姑来掩饰行踪,说起来是满衰的,但我们之中也有人不这么想。羽
霓本来就出身禅门,这些年来在外闯下好大的名号,说得上侠名远播,那些小尼
姑把她当成崇拜的大师姐,小麻雀似的围着她吱吱喳喳,只是我很好奇,现在的
羽霓究竟是用何种目光,在看着这些尚未接触俗世浊浪的清纯小妹子。

  相较羽霓,阿雪就单纯得多,她本来就喜欢同伴,这次又是一群纯洁活泼的
小丫头,与她真诚的个性很合得来,可以和她们一起活动,阿雪应该可以说是我
们当中最开心的人了。

  但我自己的观察,一片和乐之中似乎有些暗流。那些小尼姑们,无分出身富
贵贫贱,在与阿雪的相处上总是有那么一丝隔阂,每当我看到她们在一起,总感
觉那不像是一群人,而是一群人与一只动物。

  这些并不意外,阿雪在她们的眼中是半兽人,这里又不是南蛮边疆,人类本
来就不认为兽人应该与自己平起平坐。如果是高雅的精灵,那还有话好说,但矮
人与兽人基本上都是歧视对象,即使是金雀花联邦的人也不例外。

  「麻烦的丫头,这里可是人类世界,如果不早点认清楚这一点,你将来还有
得痛了……」

  我用冷眼旁观这一切,并不作出提点,有些东西不能老是由师父来教,得由
徒弟自行领悟。

  有别于羽霓和阿雪,我与茅延安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人,要我们整天躲在房里
看数据,肯定没有这种耐性,所以,我们就利用化妆术易容出去。

  羽霓是藏息匿踪的专家,有她自己一套易容改扮的技术,茅延安本身也是老
江湖,更有一双妙夺天工的丹青巧手,曾当着我们的面,把一张猪皮给画成人皮
面具。过去我们闯荡大江南北,协助改扮化妆的工作,都由这两人负责,不过这
次我说要出去散步,茅延安却大剌剌地以本来面目出门,毫无忌惮,令我非常讶
异。

  「大叔,你何以如此有恃无恐?不怕又给人踢到粪坑里去?」

  「哈,那是黑龙王的刺客,晚上才会出来,现在外头是光天化日,我才不怕。」

  「但我们目前还被人通缉,你不怕……」

  「被通缉的是我们整个团队,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交给追迹者公会的名
单?」

  要从追迹者公会取得资源,使用其情报与人员协助,就必须正式去公会注册
团队,登记人员,当初我们上报的名单,包括我、羽霓、茅延安和阿雪,紫罗兰
则被登记为座骑。其中,羽霓和我都是使用本名,阿雪则是登记……现在的名字,
至于茅延安,他说文弱书生的名字不响亮,为了要给人威吓性,他登记的名字好
像是……

  「干……欧伦大侠。你那时候就知道会有今天了吗?」

  「贤侄你一向品行端良,如果哪天不嫖不赌,隔天就会奸淫烧杀,被通缉是
早晚的事,作点准备也是应该的。」

  在这点上,或许真是中年人的智慧取得了胜利,我无话可说,也懒得在这上
头多说,与大叔吆喝着到本地最有名的餐馆,饱尝地道的鲜鱼料理。

  缅龙鱼的盛名早已久闻,一条成年的缅龙鱼全长可达两公尺,体积庞大,银
白色的外皮、绕着背鳍突出的锋锐尖刺,让人望而生畏。缅龙鱼的肉质坚硬,过
火之后有如橡皮,嚼之不烂,非常难以入口,更别说牠的体内蕴含剧毒,每一吋
鱼肉都含有毒质,往往渔夫一不小心,在捕鱼时候被割出伤口,就此毙命船上,
不管怎么看,都很难端上桌来。

  但这样一条剧毒的大鱼,经过厨师们的料理,却能成为桌上珍馐,厨师们把
剧毒的鱼肉与脏器烹煮熬汤,汤中加入特殊药材与香料,经过六个时辰的熬煮,
能把毒性完全拔除,更将汤头提升为鲜美至极的滋味,整条鱼的精华全部被封在
汤里,已经无味的橡皮鱼肉弃去不食,只把那碗热气腾腾的鱼汤端到客人面前。

  我和茅延安特别空腹等待,当那一碗鱼汤被送到面前,青花磁碗中盛着奶油
般的雪白汤汁,浓郁的气味直冲鼻端,真是叫人食指大动,而在入口瞬间的味蕾
冲击,鲜美如同一口吞下海洋精华的丰富感,由喉间流向四肢百骸,直至一碗鲜
汤饮尽,化作剩余的香气由口中溢出,整个饱尝美食的过程,很像是一场愉悦而
完整的小高潮。

  「贤侄,不错吧,大叔多年来踏遍各地,推荐出来的美食与名店,不是盖的
喔。」

  「唔,确实是至高享受,不过这道料理应该不便宜吧?你老实说,到底花了
多少钱?答案太高的话,你等一下可以准备替店老板收尸,顺便连你自己也装进
去。」

  「安啦,这一顿大叔请客,你随便吃啦。」

  茅延安表现出难得的豪气,事实上,他除了是旅行画家之外,也是一个流浪
作家,听说最近一部作品在北方很畅销,刚刚领到了稿费,所以有钱请人吃饭。

  「出版社真是没有良心……收据寄来都快个两礼拜了,那二十万迟迟拖着不
付……还好今天终于来了,不然……」

  酒酣耳热之际,听到大叔喃喃自语,似乎在抱怨什么,想来也有他自己的甘
苦谈吧。每一种不同的职业,都有自己的辛酸,这个不良中年又作画,又写书,
还和我们整天寻宝奔波,等于同时身兼多种职业,真不晓得他是怎么在这些角色
里取得均衡。

  不过,当适度的放松之后,我们也讨论到比较严肃的话题,为着这次一级方
程式大赛车所牵动的黑幕,相互提出意见与讨论,但在讨论这些大问题之余,茅
延安提醒我要注意身边的小事,例如……女人。

  「什么意思?」

  「当然就是你听见的那个意思。你身边的女人很多吗?身为师父,你有没有
注意到雪丫头最近都在作什么啊?」

  「不就是被那些小尼姑呼来斥去,给利用当个勤快女佣吗?扫地擦窗端药煮
药,作得那么乐,天生是被人使唤的啊。」

  「看事情不能只看一半啊,雪丫头是工作得很开心没错,但她好像有向那些
小尼姑学些什么喔。」

  「堂堂的黑暗大魔导师,和那些只有三脚猫本事的小尼姑,能学些什么?」

  「学些祈祷啊,初级净化啊,凝神定心啊,反正都是光明魔法的初级东西,
那些小丫头都是很适合的老师呢,这该说是……出淤泥而不染吗?」

  我可以想象,自己的表情并不好看,即使已经成为黑暗系的大魔导师,阿雪
却仍心向光明,没有放弃由黑暗谷底再爬起的念头。又或许,她想都没有想,只
是单纯照着心里的本能去做。

  但亘古不变的魔力法则,将成为她最大的障碍,黑暗与光明永不兼容,她所
尝试作的挣扎,最终都会化为痛楚回归自身。在南蛮的时候,菲妮克丝已经对阿
雪施下黑暗诅咒,令意图进行神圣受洗的阿雪,肉体出现排斥反应,痛得像是身
遭凌迟,如今她身上所蕴含的怨气与黑暗魔力,远远超过当时,排斥反应只会更
为激烈,痛楚更是百倍增强。

  (唔,当初让阿雪体质变化稳定下来的,是菲妮克丝。这里是金雀花联邦,
阿雪的故乡,事情的危险变量多,看来该找菲妮克丝问一问……

  思索中,旁边那一桌的客人高谈阔论,说到远航贸易的种种辛苦,引起了我
的注意。他们说到前阵子有一条商船,远扬海外,结果登陆后遇着盗匪,不但将
商旅们洗劫一空,还把他们的衣服割去半边,万分狼狈地赶回船上,逼着出航,
在海上辗转流浪,还遇着海盗,被押着奴役工作,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这才因为
海盗被扫荡消灭,得以回国。

  「所以说,作远洋贸易真是高风险啊。」

  「不过,其它大陆的盗匪,不晓得长什么样子啊?」

  「天晓得,不过听那些幸存者的说法,似乎是个带着诡异面具的矮胖子,嘿
嘿,说不定是异大陆上的山贼王呢。」

  很有趣的话题,令我悠然神往,高风险象征着高获利,去异大陆贸易的风险
虽然高,但能够获得的利益应该也很巨大吧?当年的破杀和尚就是证明,他以一
个异大陆僧侣的身分,居然能够在黄土大地上找到法米特遗物,这可真是无数追
迹者梦寐以求的收获啊。

  不过,当我想要多听一点有关海外趣闻时,隔壁桌的商旅们转而谈起各国局
势,有人刻意压低声音,说伊斯塔的兽奴前天发生大暴动,闹了好大乱子,死伤
相当惨重,现在正重新收拾对外商贸,估计该地生产的几项独有货物,最近会价
格狂飙,如果抢先进货,可以好好赚一票。

  会在普通的酒馆茶楼说话,就不会是什么重要情报,尽管这几个人压低声音,
说得神秘兮兮,但我估计最迟不会超过三个时辰,这消息就会在城里传开,他们
只不过抢到几个时辰的先着,然而,这时候才想要投入资金去独占商品,恐怕已
经太迟,可笑这几个人还说得煞有其事,一点都没有起而行的打算。

  但这消息对我却极为有用,我朝茅延安使了个眼色,要他无论如何想个办法,
别把这消息传到阿雪的耳里。

  -------------------------在金雀花联邦境内,月樱是我的第一强援,但我不想过早暴露与她的关系,以免给她招惹麻烦,所以在联络她的工作上,我没有委托方青书,而是利用羽霓的管道,把一封加密编码后的信传给月樱,先让她知道我们平安,再等待她的回音。

  月樱的回应来得很快,除了要我们尽快与她会合外,也在信中表示,她与我
们这个医疗团队的负责人相交莫逆,那位师太年高德劭,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要我放心。

  「月樱姊姊说信得过……干,真的信得过吗?这种事情不能闹着玩耶。」

  我觉得很困惑,因为月樱有政治家的资质,识人的眼光与看事角度之佳都常
常令我感到惊奇,绝不是那种天真到脑里装奶油的大小姐,她会亲自承诺保证,
应该是不会错,但是这个老尼姑,从她的法号开始,每一样东西都让我厌恶,还
记得到这里的第一天,听见茅延安作人物介绍,就把我给吓了一跳。

  「大叔,你说那个尼姑的法号是?」

  「刚刚没听清楚吗?我再说一次……上灭下绝。」

  「灭、灭绝师太?」

  「是啊,你干什么那么大反应?那是你的老相好?」

  我就算要搞尼姑,也是搞年轻貌美的小尼姑,不会去碰年高德劭的老尼姑,
大叔这样的猜测,实在是太过抬举我了。

  这位灭绝师太受月樱与方青书之托,要掩护我们的行踪,但她除了应有的义
务外,对我们这些俗世人并不友好,平时避得远远,话都难得说上一句。这样实
在非常之好,因为我也很厌恶与老尼姑有往来,带来的厄运可能几年都无法化消,
本来我们可以维持着相安无事的短暂和平,但一件突发的意外却点燃了火药。

  起因,是阿雪与小尼姑们的私下交流,被身为团长的灭绝老尼给发现,一件
可大可小的事,她严重处理,把这当作是偷学慈航静殿秘技的大事,很是闹了一
阵风波,最后是羽霓出面说情,灭绝老尼才答应不把此事上报,却还是向小尼姑
们唠叨了一句。

  「光明魔法的来源,是众神的恩慈。神明的普世之光,不会照耀在人类以外
的种族上,不要作无意义的事。」

  这句话针对谁来说,自是不言而喻,阿雪多少受到些影响,但我却对双方都
有种怒意,这点被茅延安给看出来了。

  「哇,贤侄,这样你都能忍啊?人家说打狗看主人,现在你的母狗……哈,
你的母狐狸被人打了,你无动于衷吗?」

  「没什么好说的,人善变人妻,人妻被人骑。总是在那里给我摆温驯脸,活
该被人这样欺负。」

  「但……你的母狐狸被人欺负,一点都不给你面子,你不报复老尼姑一下,
说得过去吗?要不要……比如说让这些小尼姑……你知道的,只要你搞上几个,
到时候老尼姑一定无法做人。」

  茅延安挤眉弄眼的冷笑,看来真是奸滑,这件事之前他也提过几次,只是我
故意不作回答,冷冷处理,现在不过是借机挑拨,我当然还是微微冷笑,没有正
面回答,让存心分一杯羹的不良中年悻悻而去。

  「贤侄,你这样忍辱负重,不是个男人啊!」

  「大叔,你那么有男子气概的话,现在就舍身取义,替我上了那个老尼姑,
最好把她肚子也搞大,裸体丢到街上去,替阿雪报仇出气,到时候别说阿雪,就
连我也感激你啊。」

  茅延安激不了我,我也挑拨不了茅延安,这些话只是微不足道的挑衅,更是
分散他注意力的小技俩。

  事实上,我早已经有了动作,只是一切瞒着茅延安在进行,本来还可以多部
署一段时间,但今天的事……有仇报仇,削我面子我却没反应,以后还用得着做
人吗?

  -------------------------“唔……唔……呼噜呼噜……嗯……”

  夜幕低垂,阵阵口齿不清的呼噜声响,在我房里持续地回响,已经快半个时
辰了。

  我就像平常一样,翻阅着自己整理的魔法笔记,思索增进修为的方法,还有
阿雪、羽霓的进步。看笔记的时候,我不一定会坐在书桌前,反而常常拉过一张
椅子,靠背坐在房里一角,然后,让羽霓跪趴在我膝前,作着她最拿手的事。

  「呼噜……呼噜噜……巴滋巴滋……」

  伸出香舌,羽霓舔吮着硬挺的肉茎,让上颚和舌尖互相摩擦,被含在中间的
肉茎前端,沾上了唾沫,更是红得油亮。从解开裤裆拉炼算起,专心作着口舌侍
奉的羽霓,已经整整趴在这边快半个时辰,不喊累、不休息,也不抱怨嘴巴酸,
真是个最乖最温驯的口交玩偶。

  即使身为淫术魔法的继承人,我还是喜欢顺其自然,不作一些看似超人,却
极损身体的事,因此,这半个时辰的口舌侍奉里,我并不是一直维持着硬挺,而
是硬了又软,然后又在羽霓灵巧的口舌中硬起,整个过程中,我的眼光都集中在
书本上,完全没有往其它地方看上一眼;没有得到进一步指令的羽霓,也毫不烦
躁,耐心地作着重复的侍奉。

  过去,这本来是阿雪的工作,而被那个淫乱善堂充分调教过的阿雪,也一向
作得很好,有很优秀的口舌技巧,只是,阿雪毕竟是个生物,不是玩物,纵使温
驯,也有她自己的个性与耐心限度,所以当我得到羽霓这个新玩具后,就把这些
侍奉工作交给羽霓了。

  解除我为羽霓所设定的虚假人格,去除硬加上的思考与理智,羽霓就变回一
头受原始欲望驱动的母兽,脑里仅剩下两种本能:对血的渴望、对精液的渴求。
对后者的渴求程度大于前者,这是我之所以能命令她的理由。

  追逐着精液气味的羽霓,与「莹晶玉」制造源头接触时,情绪会稳定下来,
所以不要说区区半个时辰,就算是四倍于此的时间,她都会像头舔着蜜糖的小母
猫,喜孜孜地把肉茎含在口中,不烦不厌地专心舔吮侍奉。

  「嗯……照纪录上的数字来看,使用碎梦刀对肉体的冲击,还是有顾忌…
…算了,现在你没有意识,说了你也不懂。」

  我的目光仍是凝望书本,但下身渐渐火热的感觉,却让我分散了注意力,每
当羽霓舔过肉茎前端,无比强烈的快感,在两腿间引起欲望的怒涛,狂涌着焚烧
身心。

  没有把目光转过去,固然是因为我在忙着生体研究的整理工作,整颗心都放
在笔记上,但最主要的理由,却是因为羽霓现在的表情并不好看。忠诚、专心而
温驯,这样的口舌侍奉堪称完美,但若要说有什么缺憾,那就是混浊的目光与呆
滞表情,活像是一个橡胶娃娃,毫无情趣可言。

  这点是很无奈的一件事,不管羽霓在人前多么精神奕奕,健康机敏,当我把
她的虚拟人格去除,回归真实面貌,完全由原始本能驱动的她,就是这么一副模
样。

  「唔……今天就先研究到这里,该办正事了……变态口交娃!」

  把书本阖上之前,我轻轻说出切换植入人格的暗语,又弹了一下手指,当我
把书本放下,眼前出现羽霓的脸蛋,一双眼眸水汪汪地闪烁,又艳又媚,温顺地
吐着香舌,一口一口地舔着紫红色的肉菇,不时眨着眼睛,矜持自傲中更有着大
胆挑逗。

  「很乖啊,作得很好啊,另外的准备工作都做好了吗?」

  我轻抚着羽霓的金发,她则识趣地加快了动作,纤纤五指或握或放,把玩着
我囊下双丸,有时也用舌头凑过去舔舔,先搔痒着最顶端的敏感肉菇,一面用舌
头来回地卷绕,一面用柔嫩的面颊去擦碰。

  「完全……唔……照你的意思,已经准备好了,和那个小妮子就约在今晚。」

  「是吗?好乖,吩咐你办事果然没有错。」

  「嗯……呼噜噜……请给我吧,一直、一直在等待你的……」

  卖力舔吮,羽霓唇边淌着飞溅的口水,在她舌尖的充血肉茎越来越坚挺,没
过多久,就是激烈的喷射。我的闷哼声中,夹杂着「咕噜咕噜」的声音,羽霓彷
佛在畅饮世上最美味的佳酿,把喷射出来的精浆贪婪地全吞下去。

  而当羽霓获得相当的满足后,她便随意披上一件大衣,飞身外出,为我执行
今晚的重要大计。

  「哼!一群死尼姑,以为自己了不起是吧?今晚开始,一个个要你们付出代
价!」

  人不犯我,我尚且会咬人一口,更何况人家都犯到我头上来了,反咬的这一
口,要痛到她们痛不欲生。

  我没有对茅延安说自己的打算,但事实上,我早就让羽霓发挥她的中性魅力,
去逗弄那些初晓人事的小尼姑。这些仍保有处子贞洁的小尼姑们,都是情窦初开
的芳龄,羽霓在她们眼中,不但帅气俊美,还是一个在外行侠仗义、威名赫赫的
英雄人物,每个人都把她当偶像看待,争着与她亲近。

  羽霓本身就是搞同性爱的老手,在天时地利的配合下,她牛刀小试,把一个
个满溢着少女憧憬的小尼姑逗得心神荡漾,全都以为自己为这名英雄师姐所爱恋,
即将共谱一段不容于世的禁忌爱恋。

  坦白说,鬼才知道为什么这种年纪的女生,听到什么「不容于世」、「禁忌
之恋」就会兴奋得脑袋发晕,比吞了春药还淫荡。或许,这些词句让她们感受到
美感吧,既然如此,我就大发慈悲,让她们体验一下被踩在鞋底,成为残花败柳
的快感好了。

  整个团队有三十多名女性,扣除两个领队的贼尼不算,剩下的从十几岁到二
十几岁,当然不是每个都那么好上手,但羽霓各个击破,今晚就要先搞定一个。
名字叫做芬妮,据说是个出身富家豪门,年方十七的清纯小千金,和羽霓约了晚
上寝室相会,作她们首次的恩爱欢好。

  身边养了个女同性恋,我一直满想观赏她与其它女人交欢的百合秀,只是姿
色太差的没看头,又不好找阿雪来搭配,始终没能实现这邪念,但现在却给我逮
着了这个好机会。

  当我算好时间,悄然来到约定的房间外,小心从门缝偷瞥内里的景象,只见
羽霓衣衫整齐,让那个小尼姑趴在自己膝盖上,撩起了她灰色的缁衣,五指直探
她股间秘处,里头的白纱亵裤早就被褪到脚踝去,黯淡光线下,白嫩的粉臀发着
诱人光泽,潺潺水光说明了少女的情动。

  「可爱的小乖乖,才升天一次而已,别这么快就打退堂鼓啊,今晚很长,师
姐还有很多东西要教你。」

  「……师、师姐,芬妮快乐得要死掉了,你真的好棒……哦!」

  芬妮低吟了一声,羽霓的指头在她体内柔腻地厮磨,深深地插在少女最柔嫩
的粉色花房,灵活地把玩着纵横交错的肉褶,或轻或重地揉搓挤压,一下就使芬
妮哼出了声来。

  初尝人事的小尼姑,在背德的堕落快感中理智全失,娇躯不由自主地颤抖,
白皙的颈项也飞起了一片粉红色,头上僧帽早已脱落,露出一头艳丽的红发,随
着身体摆动而飘扬。

  出身富贵的小美人儿闭着眼睛,雪臀高耸,任由师姐的手指在她湿滑肉洞中
飞快出入,不堪地发出「咕唧、咕唧」的声响,竭力压抑着嘴里的愉悦叫声。

  羽霓的指头极有分寸,没有过度深入,破开少女的贞洁,但却已经让孱弱的
少女无法承受,小腹下面如潮水般迅速涌起的热流,一阵一阵直涨上来,瞬间便
淹没了一切意识。

  小尼姑摇晃着身躯,雪白胴体一点一点从缁衣中裸露,羽霓完全没有停顿的
意思,又加进了一根手指,以中指和食指一齐把玩芬妮湿漉漉的花房,全力把小
师妹送上天堂去。

  没多久,那具不停扭动的娇躯,突然绷得直挺挺,少女口中胡乱地喊着含糊
话语。

  「师……羽霓师姐……停……停……一下……不行了……不……行了……」

  这时候如果稍微放慢动作,可以让激情略为冷却,以便玩得更久,但羽霓却
另有居心,反而加快了动作,紧跟着,雪臀剧烈摇晃起来,从颤抖的雪白屁股间
猛然飞出一道热液,溅了一片。

  受到高潮冲击的芬妮,长长的「咿呀」了一声后,再没了声音,只大张着嘴
巴喘着粗气,双眼渐渐翻白,浑身仍止不住地乱抖,随着又一股热潮冲击,纤腰
竟然痉挛般反曲了起来,连脚尖都直绷绷挺着,翘得高高的屁股又接连不断飙出
大量汁液,喷湿了灰色缁衣,顺着粉腿流了一地。

  短暂的失神之后,就是完全的晕厥,这比什么迷药都更有效,体力透支的小
美人儿也不会马上醒来,当羽霓把少女横放上床,我也悄悄推门进入,预备要好
好享用这块已经上桌的纯洁美肉。

              第三章合法奸淫

  在我的眼中,世上每个人都有一个价码,尤其是女人,这个理论人权份子不
认同,但和我交易的奴隶商人却都频频点头。在地下的人肉市场,异种族的女性
价码,通常都比人类女性要高,而人类女性的身价,随着职业、出身有所不同,
通常捕获著名的女武者、女魔法师,调教出售,价码都高得吓人,但内行人都晓
得,擒自慈航静殿的妙龄女尼,也能卖到漂亮的价钱。

  理由无他,出身慈航静殿原本就是高雅的象征,女尼这个身分又给予人清纯
遐想,慈航静殿之中有许多带发修行的比丘,掳过来之后马上可以变卖。只是内
行人也都清楚,这类商品虽然不凶猛粗暴,但潜在危机却很大,毕竟光之神宫势
力太大,为此找上门来,后果绝对不只是身败名裂。

  茅延安建议我将魔掌伸向这些小尼姑,我确实极感兴趣,但我是个色魔,不
是没脑子的色情狂,如果真的随随便便把这些小尼姑给搞了,她们一个个事后哭
闹起来,慈航静殿所有的大和尚势必出动,非把我抽筋剥皮不可。更别说她们多
数出身非富即贵,背后的家族势力牵连影响,就算躲到伊斯塔都不安全。

  奸淫掳掠,是一种享受,而合法地奸淫掳掠,则是至上的快感。我想要逐个
吞下这群清纯的小尼姑,易如反掌,就算要连灭绝老尼也干,都不是难事,但要
又吃又拿又撇清责任,那就要费心血准备,好在天赐良机,羽霓成了我大大的挡
箭牌,让我可以完成合法奸淫的理想。

  让羽霓去勾引这些钦慕她的小师妹,从单纯的仰慕堕落为禁忌之爱,再利用
她的掩护趁虚而入,那些小尼姑清醒之后,只会以为自己的处女奉献给了心爱师
姐,哪想到自己是被禽兽给痛加蹂躏,夺走了童贞。

  将来即使她们的师长、家人追究,责任自然有羽霓去扛。羽霓本身「精神失
常」背后又有心灯居士这个硬靠山,那些恋奸情热的小尼姑还会争着为她辩解求
情,加上人们印象中,失身给女人比失身给男人要易于接受,很容易就可以大事
化小,小事化无,我这人面兽心的凶手也就轻而易举地逍遥法外了。

  万丈高楼平地起,我的禽兽行径今晚就迈开第一步,在我悄声踏进屋内时,
我只衷心感谢两件事,一件是送来羽霓这个又听话、又能干的肉傀儡,一件却是
慈航静殿的小尼姑们,多数都是带发修行,否则看到那些倒胃口的光头,我大概
只有踢球的兴趣,没有搞人上床的耐心。

  看到我进入房里,已经把芬妮身上僧袍脱下的羽霓,在她的雪嫩后颈点了一
指,确保她不会在等一下的摧残中醒来,然后便主动坐到门边,替我把风。

  「做得好,回去再奖赏你。」

  我夸奖羽霓几声,将目光转望向横陈床上的赤裸玉体。

  不愧是养尊处优的富家千金,一身肌肤白皙柔嫩,凹凸有致,极见珠圆玉润
的美态。娇小的香躯,却有着相当饱满的乳房,丰盈肥硕,几成圆球,捏起来手
感柔软,却嫌不够坚挺,随着身体的摇晃,一双小皮球似的嫩乳颤动不止,峰顶
色泽微红,在浅红的乳蕾中,恍若鲜花中一枚红葡萄,极具撩人美态。

  「现在的小丫头不晓得平常吃些什么,发育得挺好,嘿嘿,大哥哥来帮忙按
摩一下,会发育得更好。」

  我一手握住芬妮的玉乳,轻轻抚摸,将顶端那两粒艳红柔嫩的蓓蕾一口含住,
熟练地舔吮咬吸;另一手却摸索向下,抚摸着她修长玉腿,渐渐移向大腿根部,
贴着温热玉肤,逐步探进早已湿透的花房,摸索挑逗起来,手指顺着柔软鼓起的
阴阜,不时在柔柔的绯红芳草上轻压,侵袭小尼姑两腿间的神圣花谷。

  芬妮鼻息渐渐加重,面色潮红,虽然在昏睡中,身体却已经开始对我的挑逗
做出了反应。花谷早已润滑,我也不用再浪费时间,把芬妮的一只玉足抬起,扛
放在肩上,对着她两腿大张、一览无遗的处女花谷,腰下一挺,狠狠捅了进去。

  元红炸破,花径初开,小尼姑娇哼出声,疼得流下清纯热泪,但终究没有醒
过来,只是发出一阵哭泣似的悲鸣。

  「……师姐,好疼啊,好疼啊,人家下面裂开来了……」

  初尝人事的痛哼,倍增玷污女儿家纯洁的成就感,令我不愿花时间等待,直
接召唤出低阶的淫虫,从指尖送到少女的嘴唇,让她顺着唾液吞下,只是些许功
夫,昏睡中的少女胴体就有了反应。

  通体酥麻的痉挛中,娇软的花径含羞轻点,与那不住深入探索的火热肉菇紧
紧嵌合在一起,雪白的玉体火热颠动,光滑隆挺的洁白屁股,随着顶入抽出,半
被动地挺送迎合。尽管口中没有呻吟,但每一次深入,都使芬妮瑶鼻闷哼,回应
着身上雄性的征服。

  如果我只是要逞兽欲享乐,那么现在专心蹂躏就可以了,但我已经不是三岁
小孩,不会为了单纯满足肉欲,就把冒着风险来动这些小尼姑。这次行动的理由,
除了一逞兽欲之外,也是为了增长自我修为,在交合中吸纳小尼姑的处子元阴,
对于地狱淫神的威能极有帮助。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以此女
的贞洁为牲祭,奉献与你们,换取你们的力量与绝对服从!」

  低声唱咒之后,我感觉到背后发烫,整片皮肤火辣辣的彷佛烧灼,虽然自己
看不见,但想必是浮现了某些符文或图腾;周遭的黑暗空间里,地狱淫神的形象
若隐若现,气氛无比凝重,就连坐在门边的羽霓都有所感应,不由自主地颤抖。

  淫神召唤兽出现,我立刻感应到芬妮花径深处,渗出一股冰凉之气,透过我
们两人的交合处,直往我体内输送,再由灼热的后背散出,完成吸纳的过程,而
被我摘采元气的回报,就是直透骨髓深处的至高快感。

  「啊~~~~」芬妮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但神智却陷入狂野春情当中,
从下面紧紧地抱住了我,扭摆着浑圆的屁股,浑然不觉得痛楚。我一手捂着芬妮
的嘴巴,确认她不会发出太吵的声音后,前后移动腰部,慢慢地抽动起来。

  这个动作点燃了肉体的火药线,甫尝男欢女爱滋味的小尼姑,健康的青春肉
体犹如一只初生牝马,疯狂地在男人身下奔驰,细腰扭来扭去,满面通红,呼吸
急促,鼻孔直喷热气,全身有如被电击似的,下体一股股的热流涌出,一浪一浪,
有如潮水。

  「……啊……啊……好舒服……这是什么感觉……再给我……」

  芬妮在我耳边忘情地淫叫着,我松开手,直接吻住了她的唇,用更有效的方
法,将她的呻吟封住﹔少女双腿紧勾着我的腰,肥嫩的白臀摇摆不停,这个动作
使得肉茎插得更深入,进出间畅快无比,更感舒爽。

  我十分兴奋地全力抽插,芬妮俏丽娇腻的玉颊红霞弥漫,两片肥臀极力迎合,
雪藕般圆润的胳膊缠抱住我肩膀,被吻住的嘴唇不停发出闷叫,尽管听不清楚,
但却很有助兴效果,使我极度兴奋。

  被压在我身下,芬妮狂野地扭动纤腰,摇动着俏臀,随着肉茎的抽插活动不
已,白嫩如芙蓉的嫩颊,恍如涂了层胭脂般红艳欲滴,春意盎然,花瓣似的嘴唇
阖张不停,虽然是少女,但却已经有了新婚少妇的清艳。

  「啊…师姐,师姐…小妹妹好舒服……你的指头好热,好长喔……」

  这真是怪异绝伦的称赞,我为此还瞥了羽霓一眼,发现她正以朦胧的眼神朝
这边看,当下鼓励性地一笑,下身示威似的急劲抽插着,在小尼姑的湿暖花径中
飞快出入,连带撞着两个嫩白浑圆的雪乳,上下左右地直晃荡。

  时间大概是一刻钟左右,我觉得吸纳的元阴已足,再下去就是竭泽而渔,容
易搞出人命,所以一面将芬妮送上天堂,一面预备要在她体内喷射,结果对这方
面气味最敏感的羽霓已经抢了过来,满眼期待地看着我。

  「好啦,你也辛苦一场,就给你吧!」

  白浊黏稠的体液,疯狂喷发,虽然我有意洒溅在羽霓的金发与脸上,但她的
动作却比我要快,抢先含入口中,承受口内爆浆的享受,津津有味地全吞下去,
一滴都不肯错漏。

  说实话,如果不计较羽霓口里的东西,光看她吞咽时候极度满足的笑容,彷
佛享受人生至乐,那还真是很刺激人们食欲的一种表情。

  覆雨翻云之后,淫神召唤兽的形影消失,收拾善后一向不是我的工作,我把
这琐碎任务交给羽霓,自己悄悄离开。

  只是,刚刚在旁观看我们交媾的羽霓,似乎被那汗水淋漓的激烈给挑起欲望,
一听到我要她善后,就边解开自己衣服扣子,边上了床,两具白皙嫩滑的女性躯
体随即交迭在一起,彷佛是两尾盘旋缠绕的大白蛇。

  而当我把门轻轻关上,房里头似叹似泣的甜美呻吟,诉说着纯洁圣职者的玷
污与堕落,在无尽暗夜中反复回响开来……

  -------------------------黑夜过去,晴朗白天马上到来,昨晚发生过的一切恍如梦幻,没有任何人发现异状,也没有任何异状可以给人发现。真要说有什么改变,就是过去几天本来很缠着羽霓的芬妮,居然和羽霓形同陌路,见了面只是疏远地打声招呼,而绕在羽霓身边吱吱喳喳的小丫头,则换成了新面孔,除此之外,一切如常。

  羽霓现在成了我钓竿上的香饵,替我不停地钓上美人鱼儿,虽然我没有就如
何钓鱼一事下细部指令,完全交由羽霓发挥,但她却作得比我预期中更好。

  本来穿着巡捕制服的羽霓,就很像是个英气勃勃的美少男,现在改作中性的
打扮,刻意提高了衣着品味后,看上去完全就是一个俊美、斯文,谈吐高雅的贵
族青年,帅气中带着迷人的洒脱美感,像极了方青书,完全成了无知少女心中的
理想偶像。

  只是,没有人晓得这个神采飞扬、魅力不凡的偶像,内部只是一个空壳,没
有可以称之为灵魂的东西,所表现在外的一切优异特质,也都是设定好的拟态,
为此喜爱上她的少女们,其追逐的东西不啻是镜花水月,我就常常看到一群莺莺
燕燕,缠在羽霓身边打转,争着得到她一个眼神、一个微笑,然后就可以欢喜上
老半天。

  这幕情景,总让我不知道该捧腹大笑好,或者该垂首叹气好。不过不得不承
认,认真发挥其「特殊魅力」的羽霓,把妹的本事不在茅延安之下,过去她和羽
虹闯荡江湖,不晓得是不是也过着这种生活。

  感慨归感慨,手执钓竿之人有自己的责任,羽霓这香饵把鱼一尾一尾地钓,
我就一尾一尾地吃。在夜阑人静的无边深沉里,翻滚痉挛于我眼前的裸身鱼儿,
逐一被我污浊的欲望之浪所吞没……

  当我们离开这城市,随着赛车进程前往纽奥良,浮游于我周身的鱼儿,已经
有五只被我吞下肚去了。

  我们随着医疗团前往纽奥良,那里也是金雀花联邦的知名大城,下一场赛车
将于那里举行,月樱也与我约定要前往该处相会。

  「月樱夫人要我请问阁下一个问题……」

  传达月樱约定的同时,灭绝老尼也带来了一个问题。发问的时候,刻意与我
保持起码三尺的距离,把我当作病源体似的,教人怒火中烧,不过问的问题却很
古怪。

  「啥?神农大百科?这不是爷爷留下的那本植物图鉴吗?问我放到哪里去了?
干,这问题我哪记得起来啊。」

  法雷尔爵府虽然破破烂烂又失修,但是里头却存放了当年爷爷四出冒险猎艳,
所搜集回来的遗物,好比那本神农大百科,就是爷爷的遗物之一,记得上头的图
片花花绿绿,小时候我很喜欢翻来翻去,和月樱一起讨论哪些花草最好看,要用
什么什么鲜艳花朵编环,送给小兰兰……唔,还真是可怕的恶梦。

  现在以追迹者的眼光倒过去回忆,那本植物图鉴并不是什么珍贵东西,如果
真要说有什么特别,就是书尾附了爷爷自己整理的植物知识,由于爷爷的旅游足
迹广及海外,所以也记载了一些异大陆的花树异闻,但是总体说来,记忆中并没
有什么很奇特的东西。

  月樱远嫁金雀花联邦后,我就没有什么心思再看无聊书,所以把那本书随手
扔放,十几年下来早就不晓得埋在哪里,现在仓促间问起,鬼才记得。

  「问问家里那些老鬼,也许他们知道……啊?你说他们也找不到?唔,我现
在是国家的头号通缉犯,也不能回去找,这该怎么办?」

  月樱为何会问起那本植物图鉴,这是颇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如果是别人,我
一定会有所保留,但因为是月樱,我就不问她为何这么做的理由,只是努力回想
可能的片段,几天后好不容易才回忆起来,那本书好像是被我撕了封面,故意换
上买春杂志的封皮后,胡乱塞进爷爷的书库里。

  年少无知的顽劣恶行,现在想起来确实是很可笑,我把这个讯息告诉灭绝,
由她转传给月樱,希望能够帮到月樱。这时的我,虽然想到事情背后可能有蹊跷,
却想不到整件事的牵扯如此错综复杂,关系如此深远。

  撇开这件插曲不谈,我们一行人平平安安抵达纽奥良,没有受到任何盘查与
刁难,轻而易举地进了城。

  纽奥良属于亚热带湿润气候,夏季多暴雨,城市邻近地区石油、天然气、硫
磺、盐矿丰富,盛产木材和棉花、甘蔗、稻米,是金雀花南方的工业、农业重镇,
开发时间已久,极具独特的人文风情。自诩为风雅之士的茅延安,打从入城的那
一刻开始,就忙不迭地为我们介绍。

  「……本地文化教育事业发达,亦富音乐传统,是爵士乐的诞生地,城内有
许多音乐团体和剧场、音乐厅,是一座美妙的音乐之城,大家有幸来到这边,别
忘记好好找机会享受一下音乐喔,不过,我们确实来晚了,可惜。」

  茅延安道:「每年二月,这里的嘉年华会盛况空前,吸引数以百万计的国内
外游客前来,所有人会换上鲜艳的华服,利用绚丽珠炼和面具,来做参加嘉年华
的装扮,在举办嘉年华的期间,纽奥良市内到处都是穿着华丽的共舞人们,享受
美妙的音乐,浪漫又热情,像是一座梦幻之都喔。」

  描述出来的景象,确实令人神往,不过我们此次来到这座爵士乐之乡,并非
为了参加嘉年华,而是为了观赏将于本地举行的赛车。

  在纽奥良的赛车,将于几天之后开始,赛场目前是封闭状态,不许闲杂人等
出入,我们是透过女狗仔夏绿蒂的关系,弄来了采访证,才有办法进入赛车场一
观。

  「看赛车!看赛车!终于可以看赛车啰!」

  听到可以观看赛车场地,几天后还可以实际看比赛,阿雪大概是我们之中最
兴奋的人了,不但迫不及待地扯着我的袖子,还抱起紫罗兰翩翩而舞,高兴得快
要飞起来。

  之前我和茅延安研究一级方程式大赛车,常常在同伴面前讨论,羽霓是没什
么反应,但阿雪却显得兴致勃勃,常常要求我带她去看赛车,更把我送给她的赛
车贴纸、印花收藏起来,等这一刻已经等好久了。

  「但……你去那里要看什么啊?」

  这点我一直觉得纳闷,一级方程式大赛车并不是什么温和运动,相反地,它
的本质极为血腥残忍,是连地下搏击都为之羞愧的暴力竞赛,人人豁尽所能争取
冠军,并且被允许使用各种手段,群众的沸腾情绪让选手更为失控,比赛时候的
赛车场不但是战场,更是人类物欲横流之所,这种东西……怎么会适合阿雪?

  结果,与我们一起进入赛车场的阿雪,显得非常失望,张头探脑,没看到所
预期的东西。

  「咦?怎么……怎么都没有赛车女郎啊?好失望喔。」

  「赛车女郎?」

  「是啊,大叔告诉我,只要有赛车,就会有很多漂漂亮亮的赛车女郎,穿着
很性感的衣服,花枝招展,腰细腿长奶子翘,各族的美女都有,比师父你最喜欢
去的那种大妓院还热闹,人家一直很期待的说。」

  「咳……咳咳……嗯,别胡说,师父我怎么会最喜欢去大妓院?我不去那种
地方已经很久了,现在我是个居家好男人……」

  一面说,我一面狠狠瞪向茅延安,后者正掩住嘴巴在偷偷笑,而走在最前头
的夏绿蒂,则是回过头来瞪了我一眼,不用说话,眼中就说明了她的不屑,但她
跟着望向羽霓的眼神,却又是满溢着喜悦与崇敬,看来就像那些平时绕在羽霓身
边的小尼姑一样。

  哼,看不起老子的女人,别以为自己就有多了不起,等有一天上了钩,老子
钓竿一拉扯上床来,到时候连你肚子也搞大,再一脚踹开,看你这残花败柳还摆
不摆得出这副嘴脸。

  「阿雪,今天你是会失望了,因为比赛还没正式开始,这里还看不到赛车女
郎,不过还是有一些赛车可看喔。」

  劝慰着失望的阿雪,我指向远方的跑道,几辆由不同野兽拖拉的赛车奔驰而
过,扬起了漫天沙尘,是正在这里试跑的选手们﹔除了这些,距离跑道不远的休
息站,还有许多工作人员神情严肃地在准备与等待,预备为进入休息站的选手更
换装备。

  这些新奇的景象,再次吸引阿雪的注意力,让她忘记看不到赛车女郎的遗憾,
抱着紫罗兰一起眺望赛车场的百态。

  「死茅延安,没事向阿雪灌输这些观念作什么?要看赛车女郎,晚一点找家
这里最大的酒店,要多少有多少……喂,要你问的东西,问出来了吗?」

  「当然问出来了,又不是什么机密,你问夏绿蒂她知道,问饭店门房他知道,
就算问刚刚路口那个擦车的他也知道。一级方程式大赛车前三名大奖,这种大事
整个金雀花联邦很少有人不知道的,我不懂你怎么还需要调查。」

  「老子夜夜春宵,忙着干女人,没时间去查可不可以?你长得就是一副喽啰
脸,这种小事不让你办让谁办?干一点事情也机机歪歪的,是不是不想干了?不
想干就直接说,知不知道现在经济有不景气?你不想干,还有一整条街的人抢着
干,少挡着星球转!」

  连珠炮似的一轮话,又快又猛,轰得茅延安毫无还口之力,像一个卑微的上
班族一样脸色苍白,竭诚竭恐地搓手说话。

  「不、不要啊,我还有车贷和房贷没缴,两个小孩每个月还有补习费,自己
赚得那么少,外头物价又那么高,老板千万不要开除我,就算把我当狗使唤都好,
我……我不能失去这份工作的。」

  堂堂大文豪太过入戏,最后说得声泪俱下,还引得旁人侧目,让我不得不拿
棒子敲茅延安脑袋,中止他越演越爽地狂玩角色扮演。

  「不好意思,刚才玩得太爽,现在清醒了,那三个奖品依序排名是……」

  第三名的铜牌奖,是一柄会吸蚀死者魂魄、血肉的魔剑,邪狼血剑。据说这
柄魔剑是某个古国的王室,捕杀一头肆虐数百年的巨大魔狼,以其脊骨精华研磨
而成,在战场上能倍增持剑者的凶性,每斩杀一个敌人,就会吸蚀他的魂魄与精
血增幅本身杀伤力,可以说是一件高度危险的禁忌神器。

  这种难以用金钱估价的一品珍宝,在等级划分上,已经属于A级,甚至可能
是S级的极品,居然只被当作第三奖来发放,这场大赛车可真是阔气得很,也让
人分外期待上头的两个奖项。

  「像邪狼血剑这种一品珍宝,过去都是被当作金牌奖发放的,但这次大会不
知道为什么,奖项特别丰厚,不但奖金加倍,连奖品的水平都超越过往,各国好
手蜂涌而来,甚至是奉了国家的命令,要夺取银牌奖,失落数百年的烽火乾坤圈。」

  「啊!」

  乍听烽火乾坤圈之名,我不禁吃了一惊,拍了一下前方的墙壁,万万想不到
这次大赛车的奖品,居然会扯出创世七圣器级数的珍宝来。

  创世七圣器,是黄土大地上最高等级的珍宝,如果能够集齐七圣器,那将是
身为追迹者震古烁今的最高成就,但没有人知道集齐七圣器会发生什么事,甚至
就连七圣器的确切数据都没人知道。

  圣者之杖、贤者手环、大日天镜、斩龙之刃,这是我们已经可以确认的四样,
其中两样甚至已经落入我们手里,而在我们查阅过的无数数据中,「烽火乾坤圈」
这样神器也被确认是七圣器之一。

  烽火乾坤圈,顾名思义,就是两个缠在手臂上的银圈,其功能不明,但从其
每次出现,都是历史上的战国时代,纪录中也都伴随着大量的死亡数目,可以推
测出其功能必然是适用于战场,如斩龙刃一般,纵横无敌、杀人无数的绝世凶器,
所以得到的「烽火」之名。

  纪录中,烽火乾坤圈上次出现在黄土大地,是五百年前的黑暗时期,在留下
无数的胜利与死亡纪录后,就从历史中消失,却想不到会在这次的大赛车上重现
于世。根据过往来看,是否也暗示着大地诸国将有剧烈动乱,即将重新进入战国
时代呢?

  「哈哈哈,这个就刺激了,居然连创世七圣器都可以搞出来,现在这场大赛
车连我都有兴趣了,哈哈哈……可是,黄土大地上应该没有比七圣器更高阶的珍
宝啊,银牌就已经是烽火乾坤圈,那金牌……难道是另一样七圣器?」

  怪异的是,茅延安听我这么说,脸上却浮现很难形容的表情,连说话的声音
都变得支支吾吾。

  「这个……用某种角度来看,可能是比七圣器更高级的东西,至少对某一小
撮人来说是这样没错,这次大赛车的金牌奖就是……模型界的无上珍宝,被万千
模型迷追逐搜购的高价宝贝,传说中的弹卡尔!」

  「弹……弹卡尔?那、那是什么鬼东西啊!」

  短暂的错愕之后,我再次扯着茅延安的脖子狂摇,几乎是怒吼似的对他喝问,
而满脸无辜表情的不良中年,只是尴尬地摊平了手。

  「天晓得,就是……传说中的模型啰。」

              第四章银月骑士

  所谓的珍宝,并没有固定意义,不见得是真金白银,也不一定就是神器珍兽,
基本上,只要是有某一批人、某个一定规模的市场珍之为宝的物品,就可以说是
珍宝。

  模型,由工厂量化生产,基本上算是商品,在金雀花联邦的商机还不小。在
众多的模型商品中,确实也有某些特殊模型,作为收藏家争相抢购的物品,在连
续竞出高价后,变成了身价百倍的传说名品;又或是出自极少数个人工作室的名
匠师之手,被赋予了魔法能量,这也是足以成为高价珍宝的东西。

  但不管怎么说,这类冷门珍宝并非主流,价值也偏低,追迹者公会每年整理
的珍宝目录中,从不曾把这类珍宝评予C以上的等级,顶多就是卖个不错的好价
钱,却远远不足拿来与人炫耀、证明成就。可是,这个「传说中的弹卡尔」却成
了本届一级方程序大赛车的金牌奖?这种事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

  「那玩意儿有强大杀伤力?」

  「没有。」

  「做得很精巧?」

  「也没有。」

  「那是不是里头有什么藏宝图,可以让人藉此发大财?」

  「应该也没有,就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模型。」

  「什么都没有。好,那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一个普普通通的模型,
会比创世七圣器、邪狼血剑还珍贵,变成了金牌大奖?」

  「就跟你说我不知道嘛!」

  即使掐断了茅延平的喉咙,他也是对我说不知道,反而是听见我们谈话的夏
绿蒂提供了点可能。

  「那天我听到僧侣们的谈话,说是要趁这次大会交易武器,有没有可能是净
念禅会他们尝试要~~」利用赛车大会来交易军火,秘密藏在某样奖品之中,这
样子倒是非常说得过去。不过,夺取金牌奖的难度甚高,那个什么鬼弹卡尔又诡
异得太过明显,这么做会不会太引人注目了点?或者说~~这个金牌奖只是障眼
法,用来分散敌对势力注意,毕竟军火秘密只是藏在某个奖项,不见得就是头奖。

  「怎么样?我追查的情报很有用吧!这次是白白便宜你们了~~」「唔,怎
么觉得好像被牵扯进一些很麻烦的东西里,这种会惹麻烦的情报,居然莫名其妙
自己送上门说起来还真倒霉咧。」

  我自言自语地冷处理,让有心邀功的夏绿蒂脸色大变,气呼呼地要与我争辩,
但终究还是忍着怒气,转过头去。

  之后,我们的注意焦点便转移到赛场上。诚如阿雪所言,没看到艳丽的赛车
女郎着实令人遗憾,不过各式各样的赛车,那才是这场车赛的主要焦点,尽管今
天在这里试车的选手不多,但仍是令我们开了眼界。

  一级方程序大赛车对参赛车的规定,就只是有个动力源拉着车跑,并没有其
他的详细规定,所以参赛车的种类真是五花八门。不过,不管是哪种构造,赛车
要获胜的两个最重要原则,就是快与轻,一面减轻车体的重量与阻力,一面增加
动力源能够创造的高速。

  就我们这些时日观察的成果,赛车的动力源基本上可粗分为三类,生物动力、
魔法动力,还有最困难的机械动力。

  生物动力,一言以蔽之,就是让生物在前拉车,无论是骏马良驹或是猛兽凶
禽,只要是能在前头拉着车跑的都行,堪称是公认的赛车王道,是历届车赛最多
人采用,也最常夺得冠军的主流。

  目前正在替我们扛黑锅的方青书,连续数届参加车赛都是使用生物动力,方
字世家最有名的赤须龙马,八匹血红色的龙马组成一队,拉着后头的黄金马车,
在各种环境的跑道上风驰电掣,这景象不但素来为金雀花联邦人所津津乐道,更
是有名的常胜军。

  魔法动力,就是以车手自身的魔力驱动车体,拉车的可能是某种神器,或是
耗损魔力的召唤魔兽,速度虽然不慢,但是对施术者的元气就耗损很大,而施术
者除了要施放魔力,还要顾着驾驶,再加上多数术者的体力都不好,历来参赛的
魔法车手往往都只能威风半场,最后落个黯然收场。

  通常会使用魔法动力的车手,不是来自伊斯塔的巫师,就是索蓝西亚的精灵,
他们对魔力的感应都较为灵敏,也比普通人类更有筹码驾驶魔法车,像伊斯塔的
巫师就常常驾驶骷髅战车出赛,前头地狱犬拉车兼开路,后头一辆骷髅组成的战
车随着横冲直撞,成为大赛中令人瞩目的画面。

  机械动力,顾名思义,就是以机械组成动力,包括蒸气、火药之类的技术都
算。这类机械动力造出来的赛车,坚固稳定,但却需要多方面的复合技术,没有
相当的工业技术与高等匠师,绝对作不出来,所以是各种赛车中最少的一类,连
想要举例都不容易。

  目前在赛车场上的几辆赛车,清一色都是兽力拉车,在前头跑的生物堪称优
秀,但却并非什么稀有货色,充其量不过是八脚马、六足豹这类生物,还不能算
是真正震撼全场的猛兽。

  要在比赛中夺魁,最先抵达终点是必要条件,所以动力源不够快是不行的,
但只有快也是不行,某些猛兽的大吼或咆哮,会把温驯生物吓得屁滚尿流,所以
赛车中使用凶猛兽类的车手大行其道,只不过那些人不会太早亮出底牌,所以来
参观试跑的阿雪,只能看到一片平和景象,车手们单纯地以速度较劲,一辆辆不
同的兽拉赛车绕场呼啸而过。

  「师父,怎么没有会飞的东西啊?赛车有禁止不能飞上天吗?」

  「~~倒是没有。」

  大会规则并不禁止飞禽参赛,但是每个赛车场都会加设强力风阻结界,部分
结界甚至锋锐如刀,再加上如果有人意图以飞行拉开距离,离地瞬间必然成为众
矢之的,可能才飞上天就车毁人亡,极不划算,所以有制作飞行机关的赛车都是
先行隐藏,作为最后关头才开启的超加速手段。

  没血腥、没暴力可看的赛车,只是给阿雪这样的外行人看热闹,却让我兴趣
缺缺,连打了几个哈欠,想要提早回去,哪知这时候赛车场内突然刮起了狂风,
猛烈强风吹得人站立不稳,卷起漫天风沙,更把那些正在狂飚的赛车吹偏航路。

  「哦~~大气狂啸,周遭空间的风元素也动得很激烈,是什么魔法车出来了?」

  身为术者,我对周遭的自然元素变化颇有感应,马上就把握住这些讯息,而
阿雪的反应比我更快,马上就攀住栏杆,目光望向赛场的一头。

  遮天蔽日的狂风沙中,有某样东西如箭离弦,疯狂地在大地上飙驰,速度奇
快,让人难以用肉眼捕捉,只是感应到它所经之处,风元素狂暴窜动,不住推升
着它的速度,还在后形成风壁,阻挡来车,我们就看到一辆赛车闪避不及,撞上
了那堵无形无影的风之壁,立刻就被狂风扫飞出去。

  「好厉害!这是真正的高手啊!」

  惊见这等声势,我也抓住栏杆,倾着身体想看清楚一点,这时风沙有稍微消
退的迹象,藏身在内的魔法赛车也露出了真面目。

  由狂风沙之中突破绽放的强光,晶莹璀璨中,绽放着七彩光华,当人们犹被
炫目强光弄得视线不清,一声狮吼惊破长空,震得所有人都是心神激荡,只见一
头通体透明的猛狮,在跑道上乘风疾驰,把所有赛车都远远甩在后头,只有吃尘
的份。

  狮子的动作很快,一扑一奔,不但王者气势十足,而且甚为灵活,高速转弯
毫无停顿,虽然只是在赛车跑道上奔驰,但却不难想像将这头猛狮置于战场时,
那种势如破竹、鬼神辟易的狠恶声势。只是,这头威风之至的猛狮却不是活物,
甚至不是由血肉构成,通体上下俱是由透明的水晶所构成,鬃毛、锐牙、利爪,
栩栩如生,是一头水晶猛狮!

  水晶猛狮的脖子和腰上,绑了某种看不出质料的透明光索,似丝非丝、似发
非发,不住释放出柔和的白光,细软得仿佛可以一扯而断,但无论猛狮怎样奔驰,
那几道细细光索都紧缠在猛狮身上,不脱落也不碎断,还牢牢扯着后方车体。

  车体极为简陋,就真是单纯地符合大会规则,只有两个轮子,上头再钉上一
个半尺直径的银盘,靠光索与猛狮连结,而车手就站在银盘上,手拉充作缰绳的
光索,控制方向。

  (妈的,这种赛车法,武功不好的话,一下子就挂了,要踩在那个银盘上狂
飙,轻功和平衡感差一点都不行,每一个转弯都可能被甩出去撞墙~~)驾驭这
辆猛狮跑车的车手,是一名银盔银甲的骑士,整个身体都被雕刻精细的银色盔甲
所包覆,看不见半寸发肤,无法判断年纪与性别,但身手还真是好得很,一手挽
着缰绳,双脚牢牢踩在银盘上,任由前头猛狮横冲直撞,这名银盔骑士却如急风
中一株劲草,听凭狂风吹摆,不受伤害。

  「奇怪,赛车手为了追求速度,装备应该是越简单越好,怎么有人会穿一副
盔甲来比赛?这样不是反而拖慢速度了吗?」

  夏绿蒂喃喃自语,提出了普通人都会有的疑问,不过我们之中却没有人附合
她,因为纵使感受不到魔力波动,这一年多来追迹者的生活经历,也让我们培养
出足够的眼力,看出那套银色盔甲的不凡之处。

  「阿雪,你的感觉怎么样?」

  「恩,那套盔甲上~~有很强的风元素在波动,集中度很高,是极高等的风
系神器,多余的功用感应不出,但肯定当风元素高度活动的时候,整具盔甲连同
使用者几乎没有重量可言,还有~~这种类型的魔法神器,可能在月光休浴下会
有特殊反应。」

  「嘿,果然是这样。」

  阿雪是极高位的大巫师,又有上万死灵寄宿,对魔力波动的感应远在我们之
上,纵然隔着老远的距离,她只要闭目感应,就能够得到许多情报。而我们看那
名银盔骑士飘翔灵动,身轻如燕的姿态,果真就像是毫无体重一般,明明身穿沉
重盔甲,却轻盈得令人不敢置信。

  「会与月光共鸣的白银盔甲啊!这好像不是随随便便作得出来的~~大叔,
你对那头透明狮子有什么看法?别告诉我那只是用水晶雕的,不然我就把你也雕
了!」

  「唔~~精灵石!」

  「虽然你不是英雄,但我们所见略同。」

  精灵石是索蓝西亚的军事机密,凡是挖到捡到的原石素材,一律收归国有,
由国家~~其实是皇家,统一运用,凡是未经许可而私藏精灵石的国民,全都要
受审然后判重刑,至于把精灵石挖凿、制作技术私传外国,毫无疑问是唯一死刑。

  我听变态老爸说过,精灵石的原石,是一种形似水晶的矿物,深埋地底,必
须在不见天日的黑暗中开采,然后送给专门的火系术者净化、精炼,经过连串繁
琐过程与悠久岁月洗练后,大概会缩小到原本十分之一的体积,这时才正式拿来
制作器物。

  每一个精灵石中都寄宿着灵体,可以配合持有者的召唤,释放出精灵兽,听
从命令办事,无论是潜伏刺探,或是用以战场冲锋;精灵石本身嵌合在兵器上,
更可以大幅度提高性能,加上精灵兽的变化莫测,可以说是非常好用。通常在黑
市里头,一片指甲大小的精灵石,已经是相当罕有的高价品,所释放出的不过是
狼、狐之类小兽,至于眼前这头雄强猛狮~~「单从魔力波动来看,这个精灵石
起码有鹅卵大小,相信是索蓝西亚重要人物才能拥有,不过~~大叔,你相不相
信,我打赌这头水晶狮子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

  「哦,有多不简单?会飞吗?」

  「没错,就是会飞!这头猛狮透着诡异,对风元素的驾驭能力高得异常,我
相信现在这样子还不是它真正面貌,如果把精灵石效能全开,九成九是一头翼狮。」

  「但~~以神兽型态出现的精灵兽,这种精灵石是索蓝西亚的重宝,一定落
在皇室手里,你该不是说这个车手是~~」我和茅延平短暂交谈,才说到这里,
那辆猛狮跑车已经结束奔驰,停入了跑道外的休息站,里头的工作人员发出阵阵
欢呼,为着银盔骑士所立下的好成绩而喝采。

  远方仪表版上的秒数数字,确实是足以令其他车手汗颜,相信也有问鼎前三
甲的实力,索蓝西亚来此参赛的精灵中,只怕就以此人为最,就连阿雪都遥遥大
力拍手,为刚才的炫目表现而称赞。

  相隔遥远,我们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银盔骑士却终于摘下了那顶刻着老鹰翅
膀的白银头盔,露出了内里的真面目,瞬间,银色的云瀑无声倾泄,一头披垂过
肩的长发,仿似天上银河的星屑洒落,每一根都是我所不曾见过的银色,既瑰丽
灿烂,却又显得妖异。

  「是、是个女人!」

  惊讶之声脱口而出,我确实没想到银盔之下的骑士,居然是一名似乎很年轻
的精灵少女。

  银发的精灵,过去我从没见过,也没听过,应该是精灵中的异变种,然而,
当我的惊呼声轻轻出口,大老远外的精灵少女却仿佛有一双顺风之耳,隔着快要
半里的遥距,竟然还听见我的声音,一下子把头转过来。

  真是难以置信,瞬间我的背脊阵阵发凉,好像被什么毒蛇给盯上的感觉,而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就只能用一团乱来形容。

  一道清澈的光芒,由少女胸口的铠甲放射出来,消失的水晶猛狮赫然再度出
现,这次不用缰绳与座车精灵少女直接跃上猛狮之背,朝这边冲跃过来。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更别说这精灵少女的来势恍若万马千军,一看就知道
是要来宰人,而我旁边几个女人还傻呼呼的看着,好像以为人家要过来握手拥抱
一样,我气得呼哨一声,训练有素的羽霓立刻抱起紫罗兰,往那头水晶猛狮抛掷
出去。

  野兽的反应果然快人一等,紫罗兰很快就发出愤怒咆哮,摆出战斗体势,喷
出熊熊烈火,拍振背后的龙翼,招引雷电,主动向水晶猛狮抢攻。以魔兽而言,
碧玉龙豹算是相当高等的猛兽,不过对方可是索蓝西亚的极秘军械,紫罗兰喷出
的火与电,还没近身就被狂风给吹卷迫开。

  水晶猛狮是极高等的精灵兽,对于风元素驾驭能力奇高,不仅辅助增速效果
奇高,鼓荡起来的狂风之壁,更是比什么屏障都好用,便是在战场上也能从容穿
越刀山剑海,紫罗兰的火与电轻易被排除,还不及鼓发下一波,就被狮爪重重踩
踏在身上,样衰到极点地摔坠下去。

  「喔!干得好!这一脚踩得有够爽!」

  看到宿敌出糗,我是最爽的一个人,大声地鼓起掌来,恨不得那头猛狮再补
上一爪,把紫罗兰给重重踏扁,少掉一个与我争夺阿雪爱恋的对象,但拍掌拍得
太大声,引得阿雪对我嗔怪了一声。

  「师父!」

  「哈哈,抱歉,一时暴露了真正心意。恩,阿雪,紫罗兰挂了,由你替宠物
报仇雪恨吧。」

  「紫罗兰它还没有死啦!」

  阿雪认真地向我抗议,但仍然摆出架势,开始阻挡那头猛狮的进击,而紫罗
兰虽然败得难看,却是为我们争取到了宝贵时间,羽霓首先振翅飞出,迎向水晶
猛狮,阿雪则施放咒文,替羽霓作着掩护攻击。

  大巫师认真施放的幽冥鬼火,就比紫罗兰强得多,虽然仍被风之障壁给截停,
但水晶猛狮却因此停顿住动作,让羽霓能够闯入风之障壁的缺口,直接攻击操控
猛狮的精灵少女。

  少女骑士应变奇速,口中呼哨一声,轻飘飘地从猛狮身上跃起,动作看来是
那么地舒缓轻盈,但在风元素的辅助下,整体速度却快得不可思议,眨眼间就甩
开羽霓,朝我们这边迫近;羽霓想要变招拦截,但猛狮却主动朝她攻击,反而将
她牵制住。

  (要命!这真是来势汹汹,阿雪近身战不利,如果被这精灵婊子闯过来,到
时候很不好收拾,偏偏紫罗兰和羽霓都消耗掉了,还有没有别人可以拿来当肉盾
的呢?

  当我脑中冒出这个念头,转而望向身边,却看到茅延平拉着夏绿蒂狂奔而去,
夏绿蒂手中的相机对着我拼命拍,茅延平则是一边跑一边大叫。

  「贤侄,大叔知道你神功无敌,一定能轻易摆平这婊子,大叔替你把负累带
走,免得你分心,哈哈哈,不用太感谢我,今晚要记得请吃宵夜啊~~~」妈的
不良中年,如果等一下平安脱险,今晚一定让你吃屎吃到饱!你洗干净嘴巴等着
吧!

  短暂一下小插曲,精灵少女已经被阿雪在十多尺外给截住。对魔法师而言,
这是个危险的距离,尽管在这距离内魔法师还可以颇占上风,但如果被敌人利用
速度再抢近个三五尺,那就很容易变成近身战,对没有羽霓、紫罗兰守护的阿雪
很不利。

  「深邃悠久的黑暗之风,听我愿,凡一切伤害我等之事物,俱皆远离,不得
靠近。」

  一年多的磨练,阿雪累积了很多实战经验,简单唱颂一声,黑暗之风就狂舞
成障壁,阻住了精灵少女的进击。银色盔甲发出闪光,盔甲内的少女似乎想操控
大气,破开风壁,但是附加了浓烈黑暗气息的狂风,却不是她所能轻易掌握,纤
细身形硬是被风壁挡住,无法穿越。

  狂卷的黑暗风壁只是小把戏,二十六支飙射出去的白骨毒箭,这才是有看头
的东西,中箭之后腐血烂骨,极是厉害,阿雪平常很少一照面就出这样重手,这
次大概是看敌人力量不弱,又身穿铠甲,所以才放心出手吧。

  二十六支白骨毒箭,涵盖各角度,单纯要闪避并不容易,但银色盔甲再次引
动疾风,减缓、吹歪骨箭来势,跟着一道明亮的银光由精灵少女背后绽放,闪电
划过,二十六支白骨毒箭被一起斩裂,化为骨灰飞散,银光余势未止,更斩开黑
暗风壁,直破而来。

  所幸,阿雪的第三波攻势又到,密集连发的鬼火之墙,将连破两道巫法的银
光阻住,更一下反推出去,这时银光才停敛下来,露出本来形影,化作一道傲日
长立的方天画戟。

  「啊!」

  看到这支熟悉的长兵器,我顿时醒悟,暗叫自己记性不好,居然看到那件盔
甲仍没想起来。

  因为战争的关系,索蓝西亚上下恨我入骨,见到我就喊打喊杀的精灵不知有
多少,但使用方天画戟、穿着银月甲,看到我又像见到杀父仇人一样的精灵少女,
我记忆中却只有一个,那就是碧安卡* 希恩。

  碧安卡与我不但有杀兄之仇、辱嫂之恨,上次在法雷尔爵府落败遭擒,被我
调戏羞辱,最后口爆带颜射,弄了个污泞不堪,以精灵的高傲,这大概会变成永
世不忘的仇恨,难怪一听到我的声音就发狂了。

  说来她和阿雪也算有缘,之前在法雷尔爵府,阿雪就是和她交手,双方斗得
难分难解,事隔快要两年,碧安卡她~~咦?阿雪较诸当时已经大幅提升,照理
说可以轻易压下碧安卡,但两女转眼间已恶斗十多回合,真空风刃、白骨障壁、
龙卷震吼、地狱恸哭~~此来彼去,斗得异常激烈,尽管阿雪还稍占上风,可是
碧安卡不露败像,守得极稳,显然实力也比当时突飞猛进。

  (对了,当初她本来是棕发,刚刚看起来已经完全变成银色,这样的体质变
化,该不会是这段时间里练了什么没人性的苛刻功法,所以才力量暴增的吧?)
阿雪守得甚牢,碧安卡一时之间闯不过来,我正好冷眼旁观碧安卡的动作,发现
方天画戟攻守之间,隐然有大家风范,不弱于冷翎兰,已经是个不容忽视的强敌,
再不能当普通的无知少女来看。

  除了武功之外,她的曲线也不能再当普通少女来看了。虽然大半香躯包裹在
铠甲里,看不到面孔,但我的「慧眼」却仍能看到女体曲线,纤瘦骨感的腰部,
结实而圆翘的臀部,粉嫩香滑的玉足与小腿,一滴香汗沿着光裸的背脊,滑过柳
腰,在白玉似的俏臀画出性感线条~~脑里描绘出的画面,给我极大的刺激,依
稀记得当初在法雷尔爵府,在碧安卡娇嫩小舌上口爆,将这正直少女彻底玷污的
无上快感,我险些克制不住自己。

  突然,我右手微微一颤,寄宿体内的地狱淫神像是在警告什么,而阿雪也在
这时候传来心电感应,说是有陌生人潜近,感觉不像是索蓝西亚的精灵,要我注
意。

  不是精灵,那么就应该不是碧安卡的援军,但又会是哪一路人马呢?

  心念一动,我要阿雪故意露个破绽,让碧安卡闯过来,结果终于闯进我们五
尺范围的碧安卡,丝毫不把阿雪放在眼里,好像是自杀特攻队一样,眼中只有我
的身影,一心一意地朝这边挥攻击。

  我全神贯注计算长戟的距离,还有诱敌之策失败时候的应变,而就在我要发
射淫气弹阻敌时,周遭的大气突然变动,两道劲风由我后方左右来,迎向碧安卡
的长戟横扫。

  (果然是为了老子而来,这下还不把你们给钓出来!

  代我迎向碧安卡戟击的两个人,穿着同样颜色的土黄外袍,刻意掩饰身形相
貌,但面对长戟横扫,这两个人居然不挡不闪,以自身肉体硬挡,刹时间爆出巨
响,像是两个大铁块相撞似的,火花乱冒,这两人被碧安卡一戟挥扫出去,样子
极为狼狈,但戟尖上片红不染,他们竟然一点伤也没有「狂战土?」

  碧安卡已是第六级修为的武学高手,这两个人能以肉身受她一击而无伤,又
发出金铁之声,我最先想到的,就是南蛮兽人中的狂战士,狂化之后力大无穷、
体如金刚,甚至听说会主动嵌熔金属入体,增加抗击力,只有这种危险之至的疯
狂战士,才能这样接下碧安卡一戟。

  不过,南蛮距此万里之遥,考虑到地缘关系,我马上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唔~~慈航静殿正宗武技,一十三关金钟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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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佛动山河

  一年多来的每一场战斗,我尽量让羽霓和阿雪动手,自己躲在一旁看戏,不
过,这份看戏却并不悠闲,因为我一直在暗自评估,倘使换作我下场战斗,情形
会是如何?我又该如何克敌制胜?

  这是我的修行,而我很谨慎地缓步进行着。离开东海之后,我不曾有机会和
第六级以上的敌人对阵,也无从进行测试,早就想找个不是大庭广众的机会试一
下身手,然而,碧安卡并不是一个好的测试对象,因为除非我愿意杀人灭口,不
然拿地狱淫神攻击她,等于是向所有敌人暴露底牌……再者,看她与阿雪的战斗,
战起来搞不好是我被干掉也说不定。

  所以,这样子的收场实在是再好不过,两个突然出现的宽袍怪客,挡在横戟
傲立的碧安卡前方,封死了她向我进击之路。

  「……狂战士?」

  隐约听见碧安卡这样说了一声,作出我之前相若的判断,但很快就发现端倪,
因为这两名宽袍怪客就如石像木雕般默立不动,摆出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然而
身上的土黄色袍子却无风自动,隐现金光,显示周身真气流转,正宗佛门硬功已
运遍全身。

  金钟罩的抗击力,天下驰名,从他们刚才硬挨碧安卡一戟的能为来看,肯定
是慈航静殿的知名好手,只是单凭这样,要平复碧安卡的仇恨怒火并不足够,所
以另一股无形压力开始浮现了。

  (还有伏兵?慈航静殿十八罗汉?

  无形压力来自四面八方,清楚让我们感受到已被包围的事实,阿雪和羽霓也
分别回到我左右,远方赛车场也被这边的变动所扰,越来越多人群聚集,清楚显
示不适合再斗下去……这些东西累积起来,终于让银铠内的精灵少女暂敛杀意。

  「约翰·法雷尔,你别得意,早晚……」

  离开之前呛声,是每个心有不甘之人共通的习惯,不过我却不会给她这机会,
在碧安卡说话到一半,我就对她比出了中指,还很嚣张地上下抖动着。

  我想这对碧安卡的刺激一定很大,因为她裹在铠甲中的娇躯,居然微微颤抖
起来,只是可惜看不到她的怒容,不然一定非常有活生生的美感。而她没有再多
说什么,召唤回精灵兽,骑着水晶猛狮离开,尽管没有说话,但我们都知道在车
赛期间,一定还有碰到彼此的机会……当然,这也象征着另一次的厮杀。

  (原来如此,菲妮克丝指的是这个……

  当碧安卡离去,我才有时间想起上次菲妮克丝的提点。

  「这次参赛的车手中,有一名与帅哥哥你有夙怨旧仇,呵呵,那可是一位被
你亲自开发的小美人喔,好好享受吧!」

  参加车赛的选手名单很好查,菲妮克丝这算不上预言,不过,要好好享受这
个小美人,照目前的情形看来,真是谈何容易,菲妮克丝丢来的这朵鲜花,还真
是生满利刺,怎么碰都痛手啊。

  一波平、一波起,走了碧安卡,却来了眼前这两个黄金肌肉男,还有他们十
六个躲在暗中的师兄弟。

  包围的感觉没有解除,光之神宫十八罗汉阵,威震黄土大地,即使我有阿雪、
羽霓作帮手,除非阿雪能够再使用大日天镜,否则还是冲不出去。当然,如果把
阿雪和羽霓在这里牺牲掉,要破十八罗汉阵应该可以,但这买卖实在太过亏本,
就不列入选项了。

  两名金身罗汉颂了一声佛号,很有礼貌地向我一摆手,请我随他们而去。整
体上的礼数还算周到,硬闯又不划算,我正要和阿雪、羽霓交代,跟着这些大和
尚去看看,哪知道几个圆球突然滚到脚边,爆成了满天烟雾,不见五指。

  「大家不要怕,我回来救你们了!快快跟我杀出去!」

  鬼吼乱叫的声音,是茅延安,但这不良中年啥时候不好回来,偏偏在这个节
骨眼回来扔烟雾弹,阿雪和羽霓不晓得我的打算,一被烟雾遮身,就和茅延安一
起往外闯去,外头的十八罗汉当然要拦,一行人就这么乒乒乓乓地乱打起来。

  这个烟雾弹,是我利用黄晶石里头的配方独门调制,风吹不散,雨浇不落,
在保命逃生的时候超级有效,所以才给了茅延安作逃命利器,但一个麻烦的缺点
是,要迅速拨云见日的时候,就连我自己都没办法。

  周围混战成一团,阿雪和羽霓集合在一起,如果被她们冲出去,那我就要一
个人被十八罗汉围殴,这就大大不妙。迫于无奈,本来想要以静制动的我,也被
逼得夺路外闯,先溜出去。

  为了保留实力,这一年多来除了偷窥,我在战斗中最常做的事就是趁乱逃跑,
所以利用烟雾开溜的经验丰富,很快就把喧哗吵闹声音甩在脑后,没有被任何人
发现地溜跑出去……只是,当我发现的时候,自己也完全和同伴分散了。

  边走边思考,我想要从侧门离开赛车场,尽管有门锁,但只要随手一削,百
鬼丸就能轻松把重锁削去,并不是什么问题。

  (大叔在搞什么东西?看到我们被人包围就乱扔烟雾弹?他不是故意的吧?
虽然从场面来判断,也算合理就是……

  回头看一下后方,没有任何同伴跟上来,我有点犹豫要不要潜回去看看,趁
乱帮手,但才刚这样一想,前头就传来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前面不知何时站了一个长眉毛的贼秃,无声无息地出
现在我前方三尺,一不小心就会撞上了。

  「施主,人的一生,有孽缘也有善缘啊。」

  贼秃平和说话,脑袋很光,但是却不亮,两道长眉分垂左右,整个人的形貌
奇特,瘦瘦高高的身材,看上去像是被榨干了全身水分,连带一张脸看起来异常
苍老,又穿着一件灰朴朴的老旧僧袍,不声不响地往那边一站,还没开口,满面
愁苦之色,就像个要饭的多过化缘的,让人忍不住把手边零钱扔给他。

  不过佛门异人往往生有异相,上次的苦大师慈眉善目,这次的乞丐和尚枯瘦
干瘪,看来应该是慈航静殿的重要人物,特别等在这里拦截我。照推测,可能是
心字辈的三大阿罗汉,苦大师的师兄弟,就不晓得是痴还是憎。

  「孽缘也好,善缘也罢,总之要化缘是万万不行。喂,和尚,苦大师与你怎
么称呼?你守在这里有什么企图啊?」

  说些场面话打混,我思索着应对之法,看看是要冷不防召唤地狱淫神,冒险
一战,杀人灭口后外闯,还是单纯凭借口舌来混过关。这和尚虽然枯瘦,但年纪
看来并不老,万一只是苦大师弟子一辈,我这样被他唬住,以后要怎么做人啊?

  (唔,姑且用淫精灵试他一试,要是他这么简单就被干掉,那就代表他不过
如此而已,简单灭口就成了。

  打定主意,我正要偷偷出手,背后传来的震耳狮吼,让我放弃了动手的打算,
因为碧安卡的尾随到来,让我必须要把战斗对象转移。

  大和尚没有像十八罗汉那样站在我身前,代表他无意阻止碧安卡的袭击,又
或者他根本没有本事阻止,甚至可能是想要借刀杀人,利用碧安卡来干掉我。总
之,我只得一切靠自己。

  当碧安卡骑着水晶猛狮,缓缓挥动手中的方天画戟,一步步朝我逼迫过来,
银白盔甲发着淡淡荧光,正预备召唤地狱淫神的我,心中突然有一种奇怪预感。

  就如同水晶猛狮不是这头精灵兽的真面目,碧安卡的真功夫也一定不是这支
方天画戟,近两年的废寝忘食苦练,碧安卡很有可能开发出更强、更犀利的武技,
只是不轻易显现人前,而若我因此大意,保证交手后会死得很难看。

  (但……碧安卡的秘密武器到底是什么?暗器?还是什么魔法?

  这个问题我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一个疏忽就可能把命玩掉,只可惜我没机会
追寻真相,因为就在碧安卡策狮逼近的时候,我身后动也不动一下的乞丐贼秃突
然出手。

  没有刻意抢在我的身前拦挡,只因为根本没有那个必要,虽然我没看见大和
尚怎样动手,但我身后骤然盛放出柔和却绚烂的白光,如法轮大转,光照四方。

  (这、这种佛光我见过的,那是……

  柔和的神圣气息遍照四面八方,尽驱一切邪恶不祥之气,这种画面我不久之
前曾经见过,那是苦大师和羽霓比武,使用慈航静殿绝学时的征兆,但此时的佛
光比苦大师施展时强大十倍,所经之处,化作七彩琉璃光焰,盛放莲华朵朵,正
是猛招先兆。

  慈航静殿掌门神功·如来神掌!

  地面发出爆裂声响,彷佛数十条巨大蟒蛇快速钻窜地底,在地面浮爆出直径
半尺的粗大浮凸,跟着便引动浑厚的大地能量,炸裂方圆五尺的地面,璀璨金光
盛放,浑厚的土石风暴疯狂飙起,但却没有直接袭击碧安卡,而是掀起猛烈的土
石漩涡,在碧安卡的惊呼声中,把她连人带狮,整个远远地抛甩出去,直直送出
数十尺外,狼狈着陆,但却没受什么实质伤害。

  这一式,我听人提过,名叫「佛动山河」通常是利用土石爆裂之威杀敌,不
是利用土石风暴卷人出去,倘使刚才地面爆裂的一剎那,炸裂的土石、破土而出
的掌劲,全都袭向碧安卡,那么不管她的盔甲有多强,势必会为此受伤。

  然而,别看碧安卡败得狼狈,她其实已经是第六级中相当有实力的优秀武者,
这名大和尚能以如来神掌,将她随意摆弄,如戏弄孩童,一身武功已经是第七级
……不,甚至有第八级那种绝顶修为的可能。

  掌门神功,还有偶尔传一两式给长老的可能,但是这样的力量再配合掌门神
功……当那个唯一的可能性,出现在我的脑海,我发现自己的声音颤抖起来,很
有礼貌地问话。

  「那个……那个……不敢请教大师法号……」

  「阿弥陀佛,贫僧法号心禅,忝为慈航静殿本任住持,法雷尔提督近年来闯
下好大名号,想必知道老纳的名字与来意。」

  脑里轰的一声响,只剩下「他妈的」这个字眼反复回响,居然给我在这里碰
到敌人大头目,细数目前台面上下的各个强敌,除了黑龙王、万兽尊者之外,就
是以心禅贼秃最强,而我竟然在没有帮手的时候碰到他,这下肯定会被他杀人灭
口了。

  看心禅的武功,若要杀我,易如反掌,我再怎么对地狱淫神有自信,也没自
大到可以硬接如来神掌一击,只是我想不通,心禅为何迟迟还不动手。以我对他
的威胁,他不可能不想杀我,事实上,刚才他就可能袖手旁观,藉由碧安卡来杀
人。

  (为什么他不动手?这伪君子在顾忌什么?

  答案很快就揭晓,一个人从心禅身后的走廊转弯出来,先是向心禅欠身一礼,
跟着朝我走来。

  「约翰,你平安无事真好,我正在附近与恩师说起你的事,发现你和人起了
冲突,就立刻赶过来了。」

  「方仔,太感谢了,我真希望你能早一点到,我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

  其实我更希望方仔你背后能长眼睛,因为如果有的话,你就会看到,你师父
望向我的眼神实在好怪异,好……不友善。

  有这个太过正直的徒弟在场,心禅和尚就必须维持高僧形象,不能对我怎么
样,方青书向我解释,至善长老遇害一案,兹事体大,加上黑龙会忍军已潜入金
雀花联邦,心禅顾虑身为证人的我遭到暗算,所以特别携同十八罗汉亲自南下,
一方面追踪黑龙会忍军的动向,一方面则是为了我的安全。

  (相信你的话,老子很快就要变鬼了。为了我的安全?是怕黑龙会忍军办事
不力,亲自下来找机会灭口吧?

  无论如何,方青书在这里,心禅失去了动手的机会,我和他只能一起戴上假
面具,进行所谓的礼貌谈话。

  心禅问起封灵岛上至善长老遇害的事,我推得一干二净,说自己全不知情,
心禅显然不信,好言相劝,我则是把事情推给心灯和羽虹,说曾经承诺过他们,
没有他们的同意,我就算知道什么也不会说。

  后来讲到黑龙会的威胁,心禅说我曾与黑龙会敌对,最知道黑龙会底细,要
请我密谈,向我请益黑龙会的情形,我连称不敢,要他直接向李华梅请教;跟着
又说到黑龙会忍军前来金雀花联邦,必有所图,大有可能是狙杀我等,希望我移
居慈航静殿的分寺,接受保护,这点我如果会答应,那就是自己往死亡陷阱跳,
天晓得寺里头的和尚会不会突然变成忍者,背后捅我一刀。

  「施主坚辞,老纳也无法相强,但至善师叔与苦师弟连接遭难,静殿内部人
心激愤,就连心剑师姊都破例相询,或许不久之后就会亲自下山,扫荡黑龙会忍
军,届时施主的安全就真正获得保障了。」

  心剑神尼,当世五大最强者之一,光之神宫第一高手!

  听到这号人物可能亲自下山,让我心头闪过一丝惊惧,但表面上仍是不动声
色,婉言相拒。

  「总之,多谢大师的好意,但是在我的辩护律师……哦,不,在心灯居士和
羽虹小姐出面之前,我是什么也不能应承,也不能多说的。」

  一场密谈,变成了单纯的言语拉锯战,气氛肯定不会好到哪去,但撇开所承
受的危机感,其实这机会满难得的,我可以近距离和敌人大头目碰面,仔细观察
他给我的感觉,毕竟如果是在一般的情形下,以我的身分,绝不可能有机会与贼
秃群的首领单独碰面。

  心禅和尚执掌慈航静殿十余年,从我还是小鬼的时候,就已经名动天下,但
与其盛名相较,他本人看起来倒是和和气气,不急不躁,瞇着的眼睛几乎睁不开,
又给两道长眉遮着,活像是一头垂朽待毙的瘦皮老狗,完全是人畜无害的模样;
端详起来,与人们口中的有道高僧形象差太多,特别是被他碎碎念的时间长了,
更好像看到一个老叫花子向我苦苦哀求,教人满心生烦,想早点将他打发……

  「阿弥陀佛,施主……施主,你手上为何掏出铜钱来?有什么事吗?」

  「啊?我为什么自动从口袋掏钱了?这……大和尚好厉害的妖法啊!呃,不
对,是大师的人格感召力太强,晚辈忍不住就……呃……这个……」

  我支支吾吾,找不到适当的言词,但方青书却转头偷笑,看那个样子,我一
定不是这妖僧的首个受害者,难怪慈航静殿在心禅接掌门户后好生兴旺,多年来
财源不虞匮乏。

  「阿弥陀佛,施主,万般善恶皆是缘法,人的一生有善缘也有孽缘啊。」

  古里古怪地念了一声,心禅道:「青书,你到外头守着,勿让别人进来,为
师要和法雷尔施主谈一件事。」

  法雷尔施主?这还真是好别扭的一个称呼啊,不过现在不是在意末节的时候,
因为我最大的保命符应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就留下我单独面对贼秃们的
大头目。

  (方仔这个蠢材,居然给我走得不见人影,只扔下我一个,这叫花秃驴应该
不至于下毒手吧?

  心里是这样安慰自己,但却连一点把握都没有,毕竟心禅只要把他的如来神
掌往我脑门一印,瞬间把我干掉,再鬼扯说有个黑龙会忍军突然从影子里冒出,
杀人之后跑得好快,一溜烟就不见人影,那方青书纵然怀疑,也没法作什么了。

  「施主,人的一生有善缘也有孽缘啊……」

  又回到了最开始时候的那一句,但这次却严厉得多,心禅表示虽然我把事情
推得一干二净,但现在天下皆知我是黑龙会的干部,如果不悬崖勒马,最后的结
果必然恶贯满盈。

  「哈哈,大和尚好会编派罪名,你说我是黑龙会的人,有没有什么证据?总
不会是黑龙王亲口告诉你的吧?那我也说你勾结黑龙会,这样行不行?」

  虚伪的客套话说多了就没意义,我索性把话挑明来说,省得双方戴着面具这
样子假下去,耗到天黑都还在兜圈子。

  「贼秃!你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吧?我这个人说话一向很直。要怎样边派罪
名,现在是你说了算,我言微人轻,说了也没人相信。但我也奉劝你一句,你和
黑龙王搞什么勾当,你组织净念禅会想干什么,其实我都没兴趣干涉,要是你肯
花钱贿赂我,我甚至可以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道:「可是如果你非要逼虎跳墙,我也不会坐以待毙,你和黑龙会串通的
证据、你在南蛮和蛇族搞什么阴谋,还有你为了保住掌门之位,暗中谋害师叔的
事,我不但能抖出来,还全都有证据,你不要小看玉石俱焚的可能啊!」

  这番恫吓收到多少效果,我也看不出来,心禅闻言后只是闭目不语,似乎在
沉思什么,整个人看来如同老树枯木,让人难以窥见他的喜怒,直过了好半晌,
他才睁开眼睛,像是完全没听见我说过的那些话,淡淡表示只要我答应一件事,
就可以让我自由离开。

  「什么事?不会是要我吞剑或是下油锅吧?你好歹也是大阴谋家,在这里把
我干掉,你的假面具就保不住了。」

  「阿弥陀佛,老僧所求不多,只要小施主听老僧诵一席经,于此足矣。」

  此情此境,根本由不得我不答应,再怎么说,要我听他念一篇经文,总比要
我接他一式如来神掌要划算;佛门武学中虽有「狮子吼」一类的神通,但这类以
声波伤人的武技,声音极大,不可能瞒过方青书,横竖我没其它路可走,就索性
赌他这一局。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

  不愧是黄土大地上的头号伪君子,大和尚念经的样子倒是架势十足,双掌合
什,慈眉善目,念诵的经文听在耳中,配合他唱诵时所发出的光明咒力,令人彷
佛腾身彩云之上,沐浴日光香风,暖洋洋地甚是舒服。

  「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
亦复如是……」

  我一直在提防心禅趁着念经时候动手,又或者使什么光明魔法奇袭,但却仍
失算一着,万万想不到几句经文一念过,我整个人像是浸在一桶暖水中,四肢百
骸发不出半丝力气,更糟糕的是,积蓄于体内的魔法力竟然在那诵经声中渐渐消
失。

  「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是故空中
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
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
无苦、集、灭、道,无智亦无得……」

  诵经声由缓转急,一字一字像啄木鸟猛叩树木般快捷,偏生又听得清清楚楚,
每念去一字,我的魔力就被消去一分,惊得我背后冷汗直流,偏生整个身体像是
陷入一场无边无际的梦魇,不管怎么焦急地想要有动作,就是动弹不得。

  纯以理论而言,魔力也是一种能量积蓄,只要是能量,就能够利用质性相反
的能量共振,相互抵销,但这仅是纯理论上的说法,过去我从没听说有人能够不
触肢体,纯以诵经来化消术者的魔法力,他能够做到这种程度,也就一定能靠诵
经来化消武者的内力,这等能为……实在是可畏可怖。

  (这贼秃的手段好辣,被他这样搞下去,我撑不了多久的,要赶快回复肉体
的操控权,至少也要用手堵耳朵……

  想是这样想,但要付诸实现却没有那么容易,心禅和尚是慈航静殿掌门,毕
生起坛施法的经验无数,魔力深厚的程度远超于我,这种能量的正面较劲,我完
全没得躲避,整个心神被他稳稳压倒,任是我怎样咬舌尖,整个身体都一片麻痹,
没法行动。

  「以无所得故,菩提萨埵,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心无罣碍,无罣碍故,无有
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盘。三世诸佛,依般若波罗密多故,得阿耨多罗三
藐三菩提,故知般若波罗蜜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
能除一切苦,真实不虚……」

  经文唱诵即将到尾声,眼看贼秃的毒计将要得逞,外头突然传来骚动,好像
是有人往这边闯,正与方青书发生冲突。这变局对我大大有利,我心中暗喜,但
心禅贼秃也有所警觉,加快了诵经节奏,正在生死危急关头,一个声音在我背后
响起。

  「师父!」

  急惶的清脆嗓音,告诉我阿雪已来到,心里方自一宽,却听见诵经声变成了
错愕惊叫。

  「啊!」

  本来凝神诵经的心禅,突然止住诵经,用万分惊愕与困惑的眼神望向我身后;
幸运解脱大难的我,脑里顿时生出一股不祥感受。

  (呃,这个救兵真的来得对吗?

              第六章暗夜深渊

  我的运气确实不错,心禅眼中的惊愕,代表他看出了些什么,但是他眼中的
困惑,却又代表他不能够肯定,所以他并没有再表示些什么,甚至一句话都没有
对阿雪说。

  阿雪、羽霓先后赶到,再加上方青书与尾随的十八罗汉,人多耳杂,伪君子
自然重新戴上了假面具。心禅义正辞严地表示,为了苦大师的安全,必须要请我
们暂时扮演诱饵的角色,引出真正凶手,但静殿会派人保护我们安全,一待苦大
师苏醒复原后,会解除惑人耳目的通缉令。

  听来还真是好宽厚的处断,但反正我们也没什么反驳权,因为大和尚放完狗
屁后就率众离开,我甚至来不及抗议。

  心禅贼秃的那一席诵经好不厉害,虽然因为他没能完成咒术,一度离散的魔
力重回体内,让我没有什么太大的损伤,但却也被搞得头晕眼花,好一段时间手
酸足软,心里暗暗惊于这老秃驴的本事。

  不愧是与黑龙王齐名的慈航静殿掌门,我确实远远没资格与他正面敌对,今
后行事必须要更加小心才行。另外,从心禅的疑惑表情来看,只怕他也没见过天
河雪琼的真面目,不过他应该还是认出了些什么,我也得做些预防措施才行。

  这个问题固然要解决,但另外一个问题也很重要,因为横想竖想,我与心禅
的碰面都带了点设计味道,不像是单纯的偶遇,而最有可能在这里头扮演关键角
色的人,就是茅延安了。

  「阿雪、羽霓,你们出去,我有事要和大叔谈谈。」

  「呃,贤侄,你的表情好怪,好不友善,有什么事情吗?」

  事情倒是没有,单纯严刑逼供而已。总之,茅延安最后招了出来,那个烟雾
弹并非失手误丢,他确实是刻意把我和阿雪、羽霓分散开来,让心禅有机会与我
来个单独会面,而且……

  「什么?心禅是你的老朋友?这种事你怎么不早一点说?不,我以前根本从
来没听你说过。」

  「这种事情说了有什么意义吗?他是慈航静殿的掌门,我没事对你们说有这
种朋友,你一定会耻笑我攀龙附凤,不知羞耻。」

  「你本来就不知羞耻!」

  其实,这似乎也没什么好奇怪的,茅延安与心灯是多年的至交好友,心灯与
心禅早年又常常一同云游修行,照时间来说,茅延安与他们结伴而行的机会很高,
要是我早点往这边去想,不用茅延安说,我也会想到茅延安可能与心禅交情匪浅,
甚至反过来利用这一点。

  「大家是多年的老朋友,他说想要私下与你会晤,还绝对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大叔我不能不卖老朋友的面子,所以就只好……嘿,他找你到底是说什么东西啊?」

  「说你娘啦!」

  没好气地顶了茅延安一句,我招呼阿雪和羽霓,要她们提高警觉,因为碧安
卡可不同于其它的追捕者,要是被她找上门来,难免又是一场恶斗,但她刚刚被
心禅的神掌震慑,在还没搞清楚慈航静殿与我这通缉犯之间有何关联之前,应该
会稍微安分一阵子才对。

  「碧安卡如果杀上门来,可能会和索蓝西亚的特工合流,声势雷霆万钧,羽
霓和阿雪,你们要把小尼姑们照顾好,别让她们因此受到伤害。」

  漂亮的话说得容易,但其实另有打算,这票小尼姑的出身非富即贵,都是金
雀花联邦与其它国家的显贵之女,要是碧安卡闹上门来,随便牵连宰掉几个,后
果非同小可,慈航静殿势必要拿她问罪,届时就连索蓝西亚都保她不住。

  哼,得罪到老子头上来,想追着老子跑,我就让你先被全天下人追得停不住
脚!

  只是,站在大老远外的灭绝贼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是不是看穿我的企
图了呢?倒是不知道这个老太婆的武功如何,倘使她也是慈航静殿的高手,说不
定我还可以借刀杀人,把碧安卡给宰了。

  「然后,要做的第一个警戒工作……来人啊,把这个不良中年捆起来,倒吊
到外头的旗杆去。」

  「啊!贤侄,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敌人如果来了,大叔我岂不是糟糕了吗?」

  「大叔,你也知道我们武艺低微,敌人武功太高,来得无声无影,我们没法
保护你,就只好请你保护我们了。敌人砍你的时候,你务必喊痛喊得大声一点,
如果我们及时醒来,一定会为你报仇的。请你相信我,我这么做也是很心痛的,
看,我的眼睛都流泪了。」

  「你的眼睛是在流泪没错,但你的嘴巴在笑啊,你这么作,就不怕别人说你
过河拆桥吗?」

  「拆什么桥?你这老狗吃里扒外,把我出卖给心禅,我剁了你也是应该的,
更何况我会做得很技巧的。喂,快点来人,拿块白被单把大叔包了,再吊到外头
旗杆去,大叔大仁大义,刚刚向我自告奋勇,说他自愿当晴天娃娃为大家祈福,
你们现在可以鼓掌了。」

  在少女们热诚的鼓掌声中,茅延安被捆绑起来抬了出去,尽管他有发出若干
哀嚎声,但除了负责抓人的羽霓,完全没有别人听到。当这个有可能通敌叛我的
反贼被肃清后,我才宣布最后一个防备部署。

  「阿雪、羽霓,你们两个最近要加紧修行,保持警戒,碧安卡不是普通的毛
贼,又有精灵一族的神器护身,你们多提升一分力量,就多一分安全,即使不为
自己着想,也要替这些小尼姑的安危想想啊。」

  这些话的用意,是在规劝阿雪,同时安抚灭绝老尼,别让我的真实意图太早
曝光,而那些搞不清楚真实状况的小尼姑们,听我说得严重,纷纷惊叫着围绕住
羽虹身边撒娇,要这名英武帅气的师姊保护她们,特别是一名兰蒂的金发小尼姑,
这两天和羽霓走得最近,现在更是整个人都贴靠上去,看得我心中不住冷笑,一
股邪笑几乎从鼻孔喷出来。

  (是啊,大家都要加紧修行,提升自我,那我又该作些什么修行,提升些什
么呢?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锻炼法,我最需要修练的东西是地狱淫神,而最适合
我的速成修练法自然就是……

  就如同前几个牺牲者一样,这天晚上,我已经在兰蒂的房里,俯视着床上被
羽霓弄到高潮昏厥过去的金发少女。

  之前我已好几次留意过兰蒂,她出身并不富裕,但却来自某个书香世家,确
实是那种典型的小家碧玉,身材娇纤玲珑,肌肤雪白,有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长
长金发飘动在滚圆的香肩,纤细的腰肢下,一双匀称的粉腿优美跨动,突显出小
小的雪白屁股,惹人起火。

  (这个小尼姑的屁股很翘啊,在僧袍底下还扭啊扭的,从后面搞起来,一定
很有味道。

  我不止一次这样想过,但兰蒂似乎毫无察觉,圆圆实实的小屁股在灰色缁衣
下突出性感弧线,每一步跨出,便扭摆得更蛊惑人心。

  吞了香饵的鱼儿,早晚有上钩的一天,当我将兰蒂搂在怀里,她只是身体微
微颤抖了一下,却没有更多的反应。

  「……和你其它的同伴一样,都陶醉得不醒人事了,我一手调教出来的傀儡
娃娃有这么厉害,我该高兴还是难过啊?

  我笑着开始吻兰蒂,轻轻啜吻着少女的嫩唇,兰蒂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快
速颤动,脸颊绯红,显得很陶醉。

  在轻微的颤抖中,我脱下了兰蒂的灰色缁衣,然后是内里的白色亵衣与底裤,
裸露出的娇小身躯,曲线玲珑,是那么饱满而充满弹性;白嫩的肌肤光洁细腻,
滑如丝缎,一双小巧的乳房圆润结实,曲线最诱人的臀部挺翘光滑。

  我抚摸她娇嫩滚圆的香肩,然后又向下滑落至动人的玉臀,最后抱起那双光
滑如脂的粉腿,让少女坐在我的怀中,金发如瀑倾泄下来,轻轻抬起她性感的大
腿,抚摸着她白玉似的臀部。

  「唔……嗯嗯……羽霓师姊……」

  犹自处于高潮余韵中的少女,虽是未经人事,但肉体却出奇地敏感,几下触
碰就喊出声来,我俯下头,含住兰蒂香滑的小舌吸啜着,一双手肆意抚摸着她美
丽洁白的胴体。

  兰蒂低低呻吟着,承受着我的玩弄,细软金毛丛中那一条嫣红的肉缝微微张
开,容纳了我伸出的食指。

  「请轻一点……羽霓师姊……」

  兰蒂俏脸绯红,喃喃道:「人家……人家还是处女……」

  「不用太担心啦,因为你马上就不是了,开始准备向自己的童贞告别吧。」

  我微笑着耳语,根本不怕小尼姑清醒过来,毕竟施放已久的淫欲结界不可能
失效,已经欲乱情迷的小尼姑根本不可能醒来。

  无视小尼姑的羞涩,我果断地将她平放到床上,分开她的一双粉腿,埋首深
入她的两腿间,贪婪地开始舔吸她的湿润花瓣,舌尖则刮弄凸起的花蕊。

  伸出手指,往小尼姑尚未开发的隐秘花径内缓缓抽插,大拇指则按住那凸起
的花蕊不住摩擦,在娴熟的手指技巧下,兰蒂早已湿润的花谷更是如泉潺涌,只
见她摇着头,无意识地喃喃自语。

  「……能把处女送给羽霓师姊……好开心……人家……」

  真是了不起,居然能说到喜极而泣,泣极又喜,我应该为此感到自豪吗?毕
竟那条诱人香饵是由我一手调教炮制的。

  侧过头望向羽霓,她仍是如过去几次那样,坐在门边把风,小心戒护着一切
闲杂人等,发现我正在看她,对我眨了眨眼睛,彷佛挑逗似的望向我胯间,小香
舌在红唇上舔了舔,媚惑之至,但却对床上的兰蒂看也不看一眼,毕竟在羽霓的
逻辑中,兰蒂只是她用来换取主人宠爱的礼物,除此之外,对她根本不值一文。

  「看到没有?小丫头,爱上不该爱的人就是这种收场,不过你现在大概也看
不到吧?因为爱情都是盲目的啊。」

  揶揄声中,地狱淫神的形象也隐约在我身后浮现,做好饱食蹂躏美肉的准备,
我站起身,轻轻将小尼姑的双腿架在肩上,然后将肉茎对准,用力前冲。

  「啊……」

  火热的肉茎一下刺入兰蒂体内,金发少女在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中呻吟着,象
征童贞的薄膜被我毫不留情地捅开,流出点点鲜血,又迅速为地狱淫神的咒力所
吸化,散为朵朵朱烟。

  慈航静殿品牌保证,兰蒂确实还是一个纯洁的小处女!

  我开始抽送,处子的流血膣道很紧,玩起来格外刺激,但想到兰蒂的小翘臀,
我就觉得这种正面姿势有些遗憾。

  「兰蒂,你起来……对,就趴在床上……嗯,就这样,屁股翘高点……好,
再往后靠一点……好,兰蒂……你知道吗?你的屁股美极了……又白又翘……你
师姊肯定好爱你的小屁屁……」

  再次把责任推到羽霓头上,我笑着摇头,用力按着小尼姑的雪白玉臀,强悍
地进入她的身体。

  兰蒂的头高高昂起,金色发瀑奔散披在肩上,雪白娇小的肉体前后扭摆着,
急剧的喘息和呻吟,声声入耳,那夹杂着痛苦和欢乐的兴奋叫喊…

  「师姊……啊……好棒,你的手指好厉害……」

  这话真是令我哭笑不得,我不急不忙的抽送,开始拍打她雪白滑嫩的屁股。

  「喂,天底下有这么粗的手指吗?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深感不满,但意识迷乱的兰蒂,确实只剩下胡说八道的能力,完全陷入她
脑中的玫瑰色梦境中。

  「羽霓师姊……兰蒂要把自己献给你……哦,兰蒂好爱你……你好棒。」

  「是啦是啦,你献给她,她再献给我,这就叫食物链啦。」

  不再浪费时间嘲弄,我专心进行抽插运动,过了相当时间,吸纳的处子元阴
输往地狱淫神,再回流体内,通体舒泰,在极度的畅快中,身体整个放松,一股
股浓稠滚烫的精浆,急速喷涌而出,射入小尼姑的神圣宫房内。

  「啊~~~~」又热又烫的刺激,兰蒂亢奋得不能自已,小嘴张开,在我的
谨慎捂口下,愉悦地嘶叫了两声,随后便无力地瘫软在床上…

  「哎呀,倒是忘记把奖品保留给你了。」

  回头望见羽霓,与她满是期待的目光相对,我才想起自己的错失,想要安慰
她几句,但羽霓却主动地背转过身,柔顺地弯下腰,只是撩起她的巡捕制服,露
出那白嫩浑圆的小屁股。

  淫欲结界的粉红光辉中,看得很清楚,玉臀当中的艳嫩花瓣,早已蜜浆潺潺,
情动如火,说不尽的风流淫艳。

  美肉傀儡将白嫩的圆臀送到我面前,我当然也不客气,往前拨开那两瓣肉唇,
直挺挺地插了进去。

  「啊…」

  羽霓发出一声短促的呼叫,就迅速容纳了我的肉茎,然后她开始前后动作,
迎接我一次又一次的冲进。

  从高往下看去,眼前的情景令我欲火中烧,一个相貌俊俏可人的美女巡捕,
赤裸着下体迎接我的肉茎,美得令人惊叹的修长粉腿前摇后晃,白嫩的屁股在猛
烈撞击中,发出「辟啪…」

  的肉声。

  我紧紧抓住那两团粉嫩的臀肉,只是用力抽插,直至另一波的狂喜高潮到来,
天地间的一切于我似乎都已经不复存在…

  最后,当我离开羽霓的身体,离开这个房间,在阖上门的那一瞬间,依稀见
到羽霓坐在床上,兰蒂依偎在她胸前,彷佛在母亲怀里撒娇一样,眼眸微睁,露
出幸福欢愉的表情。

  而在房门关上之后,内里隐约流泄出的娇喘、呻吟之声,既似悲伤哭嚎,又
像黑暗深渊之底传来的无边欢喜……

  当天晚上,我作了一个梦,梦里出现了菲妮克丝,但这一次她不是用高利贷
业者的套装形象现身,而是在一片云海之上,穿着明净的白袍,背后挂着连结白
袍的羽翼,头上戴着用铁丝串撑起来的光圈,手中拿着一只前端冒火花的仙女棒,
彷佛刚刚参加完派对似的,笑笑地望向我。

  现身梦中,以菲妮克丝的魔力,完全可以把自己变化成天使或圣女,但她却
选择用这种舞会天使的假形象现身,不晓得是嘲弄呢?还是每个女人心中都有些
古怪别扭的地方?

  「参加化装舞会啊?我发现你的个性和我满像耶,都是那么喜欢讽刺别人,
刺伤人心的防备。」

  菲妮克丝笑而不答,梦中的她,比平时文静许多,看来更有一种奇特的魅力,
教人心动。

  我问菲妮克丝有关第一个愿望的详情,菲妮克丝表示,她已经完全照我的愿
望办理,让阿雪堕落入黑暗之门,永不回归于光明,从这点上来说,愿望已经达
成,案子也已经结束,除非许愿主事先有言明,不然不得干涉恶魔的实践做法,
恶魔也有权保密。

  「……不然,我们把契约拿出来看看啊,这是契约上明白记载的喔。」

  「免了,那堆厚死人的契约,拿出来只是用来砸死我的。」

  「帅哥哥,你问愿望的事,是怕你的小狐女有一天回复记忆吗?如果是这样,
为什么你当初不直接许愿,让她永远回复不了呢?不过也没关系,只要你再许一
个愿望就好,我还是可以帮你把问题解决得漂漂亮亮喔。」

  不能回复记忆,并不代表就会堕落黑暗,更何况当时没回复记忆的阿雪,根
本快要堕到方青书那一边去了,我当然会许个稳当一点的愿。只是,即使堕落了
黑暗,也不代表不会回复记忆,这点是我的失算了……唉……

  但再怎么说,我不会为了这个向菲妮克丝许愿。约定好的五个愿望,已经用
去三个,只剩下两个,不管怎么用都会很危险,不能用在这上头,况且我也想试
试看,凭靠一己的智与勇,来把问题解决。

  「帅哥哥你好过分耶,你为了你的小狐狸,用了两个愿望,又为了你的月樱
姊姊用了一个,人家也是你的女人啊,你怎么就不肯为了人家而许个愿呢?」

  「喂喂喂,这可不是酒店小姐要皮包、要带出场啊,许个愿望是要拿命去换
的,大家平常当当打炮的朋友,但我们没有好到这种程度啊。」

  不说没事,一说就挨了一记拐子,扮成舞会天使的女恶魔站起身来,娇嗔怪
我不够公平,一面绕着我说话,一面很自然地摆出种种动人体态,曼妙诱人、妖
娆惹火的背影,在我眼前晃来又晃去。

  柔若无骨的小蛮腰,在金色腰带与白色丝袍的包缠与衬托之下,不但显得纤
细动人,而且还随着她的脚步摇摆生姿;但更吸引我眼光的,则是那结实而浑圆
的香臀,漂亮的外形加上性感扭动,让我看得口水直流,更别说白袍下那两截雪
白嫩细的小腿,姣好形状不逊于羽族,简直就要勾走了我的灵魂!

  最近这几天,我每晚都有年轻貌美的纯洁处女伴寝,论脸蛋、论身材,这些
出身富贵的千金小尼姑,都是百中选一的小美人儿,即使是我将她们剥得精光,
恣意享受她们的青春肉体,所得到的兴奋竟远无法和此刻相比,但……我现在只
是在凝视菲妮克丝叉腰扭臀的背影而已。

  该说是女恶魔独有的邪艳魅力?或者双方在美的层次上当真差距太远?这实
在很难讲。然而,尽管我已经多次与菲妮克丝合体交欢,却从不对她感到厌倦,
反倒觉得这女恶魔一次美过一次,如今她对我的吸引力甚至不下于月樱、阿雪。

  「不闹了啦,最后一件事你一定要记得喔。这次车赛你会遇到很多潜伏在暗
中的敌人,里头……甚至有关于你身世秘密的人,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忙的话,就
大声向我许愿吧。」

  「啊?什么?身世?什么东西?」

  菲妮克丝没有把话说完,就从我眼前消失,而我也从这场梦境中醒来,只发
现窗外天色微亮,自己平躺在床上,肉体犹自受到刚刚梦境刺激的影响,胯间硬
挺得发痛。

  这都不是什么问题,反倒是我发现被窝里多了一个人,掀开被子,发现一条
毛茸茸的狐狸尾巴,跟着就是阿雪饱满火辣的胴体,身上只穿一件单薄的连身睡
袍,恰到好处地突显出傲人曲线,偏生纯洁如孩童的表情,让人没法生出一丝邪
念。

  「喂!你怎么睡在这里啊?你房间又不在隔壁,为什么会爬到这里来?」

  惊讶莫名,我把阿雪唤醒,但她睁开朦胧睡眼,意识还没回复清醒,纯出本
能的动作,便是就近靠到我两腿间,娇艳红唇大方地张开,一口就把硬挺的肉菇
吞含吸入。

  「哦哦哦哦~~~~~」感觉是那么地强烈,大清早的晨勃反应,迅速化为
极乐快感冲顶,薄弱的克制力瞬间崩溃。本来阿雪就受过专门的口舌侍奉训练,
在羽霓加入以前,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由她来担起「活体闹钟」的工作,非常懂
得我敏感的位置与喜好的侍奉方式,在我清醒之前,已经把今天的第一发完全发
泄在她口中了。

  也直到这充满情趣的闹钟享受结束,我才有机会问阿雪,为什么会摸到我床
上来。

  「因为……因为……人家也喜欢师父你的床啊,以前都是人家和你一起睡的,
后来有了羽霓,人家还是每隔几天就和你一起睡,但是最近……」

  似乎是怕引来我的不悦,阿雪的声音变小了,「从亚特兰大开始,就一直是
羽霓睡在你床上,人家都没有机会再和你一起睡觉觉、抱着说说话,人家……人
家很想你嘛……」

  说到最后,美丽的小狐女流下了眼泪,让我不晓得该是好笑,还是该心疼。

  自从在亚特兰大与这支医疗团合流后,为了实现我的钓鱼大计,我每天晚上
不是去搞小尼姑,就是和羽霓合欢练功。论姿容,冬雪天女的绝色仙容,岂是庸
脂俗粉能比,就连羽霓都逊色良多,更别说阿雪的巨乳与肥臀,是世上无人能取
代的绝艳恩物,就算让我反复选上一千次,我也是选她。

  最近这一个月,我并不是完全没有碰阿雪,她每次使用黑魔法,只要法力波
动稍大,就会牵动肉体春情,泌乳不止,这都需要我去替她消弭平复,但最近几
次交媾欢好,我都心有所思,完事之后匆匆离去,没有注意到阿雪的心情,其实
她的心思虽然质朴,但却很纤细,更由于失去记忆与过往身世,她很容易受到伤
害。

  在我而言,一起睡的目的,就是为了搞起来方便,但是对阿雪来说,睡在一
起的时候,亲亲抱抱,听我说着好听的话,是一种没有间隙的心灵交流,更说不
定是她用以寄托心灵的仪式,我忽略了这一点,也就难怪她会不安。

  「对不起啦,今晚就换你陪我睡,我们再来说说话,聊些你想谈的东西,哈,
你连枕头都抱过来了,真是准备周到啊。」

  安抚了阿雪,我和她一起穿好了衣服,到屋外去,哪知道一个不速之客正挡
在我们面前,正是那个神憎鬼厌的灭绝老尼。

  平常总是要隔上老远距离才肯与我说话的老尼姑,这次倒是靠近了许多,但
态度一点也不友善。尽管没有把话说得很明白,但她好像发现了我每晚的行动,
话中隐约透露着指责意味,要我悬崖勒马,及时悔改,这样她还可以原谅我一次,
容许我继续与这医疗团同行。

  悔改这种事,我是绝对不干的,但灭绝老尼是月樱委托的人,面子我要留给
她一点,所以口中唯唯诺诺,暂且虚应一下故事。灭绝老尼也看出我没有多少诚
意,却偏生拿我没有办法,持着念珠念了声「阿弥陀佛」后,就掉头离开,留下
一封信。

  信是月樱亲笔,告诉我说由于我的提供,那本植物大图鉴已经被找到,帮了
她很大的忙,而她也将趁议会休会的期间,提前赶来与我相会,估计再过几天就
可以与我相会于纽奥良。

  「终于能见到你了,这才真是可喜可贺啊。」

  握着阿雪柔软的小手,我心里却想起了月樱,特别是想到几天之后就能与她
重遇,这几天晚上教人怎么有办法睡得着觉啊……

              第七章阿玛迪斯

  纽奥良赛车场的首次探勘之行,因为碧安卡的存在,还有茅延安的出卖,平
添了变量,但随着车赛日程的逼近,选手们与他们的爱车也都陆续抵达,每天只
要从赛车场的外围往内眺望,就可以看到上百辆各式赛车,在赛车场内等候跑道
试车。

  照理说,我们目前仍是被通缉之身,不方便公开活动,但我答应过阿雪要多
陪陪她,而她喜欢看赛车,所以大家就顺理成章地成为赛车场常客。

  在赛场中,我们见识到了所谓的赛车女郎,在各个休息站与车阵间穿梭,穿
着亮眼而性感的制服,确实都是些腰细、腿长、奶尖、臀圆的美人,恍惚间我差
点以为自己到了奴隶市场,有数百个美人儿可以恣意挑选。

  不过,这些是我所注意的东西,阿雪的注意力早就被其它东西所引走。在整
个车阵的最后方,有一群穿着怪异的车手,停留在起跑点,或是用几乎没有移动
的超级慢速,一面驾驭自己的赛车,一面作着种种奇怪的动作,有人掷水果、有
人抛飞刀,有人骑着单轮车跳火圈,看来没有半分参赛胜利的希望,却又偏生引
人注目之至。

  「喔,那些是嘻哈党,已经是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长年传统了。」

  茅延安熟知金雀花联邦的种种,马上向我们解释。自从大赛车渐渐变成武力、
魔法的较劲所在,能够在大赛中独占鳌头的胜利者,都变成背后有庞大势力支援,
以团体战作掩护的车手,至于本身技艺高超,却没有优秀团队作掩护的车手,就
渐渐败退下来。为求抗议,这些人尽管参与大赛,但却放弃争取胜利,改为作出
一些引人注目的滑稽动作,来嘲讽这场血腥与暴力的赛事。

  「……起初确实是这样的,但随着时局演变,清高与理想被别的东西取代,
一些没有实力却又想争取人们注目的杂碎,也加入进来,让原本只属于抗议的活
动,变成了替赛事暖身的喜庆闹剧,这些人因此被称为嘻哈党。如果说一级方程
式大赛车是一场庆典,那么赛车女郎与嘻哈党,就是里头不能被忽略的两片绿叶。」

  金雀花联邦不愧是一个多采多姿的大国,很多事情真的是匪夷所思,让人想
都想不到,就连大赛车都会有搞笑团体来炒热气氛。在众多的嘻哈党之中,有一
个人满显眼的,衣着鲜艳,脸上画上一堆花花绿绿的油彩,脚底滚着大球,作为
参赛的轮子工具,在起跑点附近滚动,手中反复抛掷着酒瓶,看上去活脱就是一
名小丑。

  根据解说,这小丑的名字叫做周亚炳,是嘻哈党中的老前辈与名人,十多年
来每次大赛车都会到此表演献艺,长时间下来,比一些夺冠无望的三流车手更为
引人注目,可以说是一名成功的小丑。

  阿雪被这小丑的杂耍吸引得目不转睛,连连鼓掌叫好,我个人虽然宁可多看
赛车女郎两眼,不过趁着阿雪看得出神,靠近过去搂搂抱抱,满足一下手足之欲,
确实也是很过瘾的美事。

  当然,这些都只是赛事的旁枝绿叶,真正的红花,仍然是驾车奔驰于场上的
选手。

  为了展示手上的武力,净念禅会的僧侣们,派出了不少好手来参赛,无论是
他们特别改造出来的变种异兽,或是高度复合的魔法阵形,都能显示出他们如今
所拥有的实力,更利用赛车中所建立的优异成绩,向各国观众证明,光明的力量
只会更胜于邪恶,而净念禅会将会以正义之力,制裁黑龙会。

  夏绿蒂所得的情报,净念禅会的大和尚们会趁这次车赛,进行他们的军火买
卖,藉此让武力更上一层楼。从净念禅会派出这么多好手参赛看来,这个情报应
该没有错。

  净念禅会的僧侣成员,都是慈航静殿的年轻精英,此刻脱去袈裟,换上赤铜
战甲,一个个倒都是雄纠纠、气昂昂的英武模样,驾驶着各式动力的赛车,在赛
场内奔驰逞雄。净念禅会的僧侣,在武术与魔法上各有独到之处,本身力量不俗,
所驾驭的赛车又有极大优势,彼此联合起来,把其它势力的赛车集团完全压倒,
制霸赛车场内。

  车阵中领先的一名光头大汉,手执一支九环禅杖,威风凛凛,站在一台铁甲
战车上;禅杖释放出黄金光辉,金光中隐约出现一头巨豹,拉扯着身后尖锥造型
的铁甲战车,铁甲前端被烧得通红,显然黄金巨豹周遭的温度高得吓人。据说,
这大汉名叫天龙,是慈航静殿金字辈僧侣中的佼佼者,也是目前净念禅会的骨干
份子,率领同门参与车赛,成为本届车赛的焦点。

  「那支九环伏魔禅杖,是慈航静殿的一品珍宝,除了本身威能强悍外,还封
印魔兽在内,与索蓝西亚的精灵兽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光元素却比风元素更强得
多。」

  诚如茅延安所言,天龙和尚手中的光明神器极为犀利,足见净念禅会的实力
不凡。然而,这些脱了袈裟的秃驴,尽管一时之间令得万众瞩目,但却与嘻哈党、
赛车女郎一样,只能沦为这场赛事的绿叶,不够格担任争夺胜利的红花。

  真正的荣光与显赫,只属于真正的强者所有。

  碧安卡的水晶猛狮,堪称是场上魔法赛车的佼佼者,充分利用本身在风系元
素上的优势,当那头水晶猛狮拔步起跑,不但速度快捷,还连带对全场其余的风
元素动力车造成干扰。

  六大魔法元素中,风元素不是最快的,但却是负荷最小、最容易驱动的魔法
元素,靠这作为动力源的魔法赛车当然是主流,可是碰到碧安卡的独占排挤,本
届车赛看来是没有他们发挥的余地了。

  能够追得上碧安卡,并且与之并驾齐驱的人并不多,但方青书绝对是一个。
名扬天下的八骏龙车,是世所罕见的名车,八匹血红色的龙马,两两一排,总共
四排,再拉着后头的黄金车座,全长十二尺七吋,乍看之下似乎很累赘笨重,但
只有亲眼看见方青书驾车奔行的画面,才会知道那看似笨拙的八骏,是以何等灵
巧迅猛的模样在奔驰。

  赤须龙马放开四蹄,踏地如风,最难得的却是高速过弯时,方青书一抖手上
缰绳,八骏如同一心,轻轻巧巧一跃,每个动作都用最小角度完成,与其说是转
弯,不如说是完美地切入进去,瞬间高速过弯,真个是神乎其技,引起全场一阵
又一阵的欢呼声。

  方青书与碧安卡都算是冠军候补的大热门,但堪称优秀的车手并不只是他们,
在后续上阵的赛车阵中,有一辆黑色赛车脱众而出,流线型的车体,又窄又细,
很像一支离弦之箭,乍看之下并无惊人之处,可是速度真的好快,一离开起跑点
就飙风穿云,眨眼间便把前头的赛车超越,远远甩在后头,速度之快捷,就连八
骏龙车和水晶猛狮都远为不及。

  这辆黑色赛车的优异之处,还不只是这样。碧安卡的驾驶技术,是尽量发挥
风元素的轻翔灵动;方青书的驾驭,更是把灵巧两字掌握到极致,但这辆黑色赛
车……它的驾驶技术只能用「间不容发」来形容,每个动作都是最精密、最精准
的计算,在超高速行驶下,硬生生从前方两辆并排赛车间不足一尺半的距离飙闯
过去,没有一丝多余动作、没有一厘计算误差,险固然险到极处,但准也准得让
人全身发寒,当它快速结束试跑,回到了休息站,观众看得心惊胆跳,整个赛场
好一会儿静寂无声,连拍手喝采的力气都没有。

  「好厉害!这辆车前头没有生物拉车,也感觉不到魔力波动,应该是机械动
力吧?机械动力没有相当的财源与背景,是不可能做出来的,这家伙是什么来头?」

  我的问题,身旁的茅延安并无法回答,代表这辆黑色跑车,确实是一匹黑马,
而不是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常胜军,结果,这问题还是由狗仔队做出回答。

  「阿玛迪斯。车的名字叫做阿玛迪斯……」

  夏绿蒂翻阅手中的笔记数据,迅速无误地说着整理好的情报。

  「这辆阿玛迪斯,车手的名字叫杀人王比利。」

  「杀人王?这个名字好老土啊,有种就叫救人王,这种名字听来还有点新意。」

  没有理会我的挑剔,女记者继续把数据说下去。

  「他是本次赛事的新人,之前并没有纪录,查不出背景与来历,也完全不在
人前露面,但是本次开赛至今的多场赛事中,他已经先后六次赢得冠军,累计积
分是眼下的前三名,很有可能夺冠,是呼声极高的冠军候补。」

  来历神秘,身分神秘,但任谁都知道,如果背后没有一个庞大的组织来支持,
单凭个人之力,绝不可能制造出那种赛车来,所以这个杀人王到底是谁在支持?
幕后又有什么样的靠山?这就成为人们极欲探知究竟的重点。

  (难道……是净念禅会的暗棋?想靠这个来夺取冠军,完成交易?

  我脑里冒出这样的念头,却突然听见轰然一声炸响,阿玛迪斯所驶入的那个
休息站爆炸成一个大火球,全场顿时陷入骚动,好多人都往那边抢赶过去。

  (有东西可看,不能浪费!

  醒悟到这一点,我立刻朝那个方向赶过去,夏绿蒂的职业反应虽然比我快,
可是脚程却输给羽霓,我让羽霓直接带我横飞过去,反而比赛场中的大多数人更
早赶到,抢先目睹了休息站里头的实况。

  很明显,爆炸的威力十分巨大,整个休息站被一片大火吞噬,房舍倒塌,部
分位置甚至整个化为焦炭,只是不晓得这场爆炸是纯出意外,或是旁人干下的阴
谋。

  「约翰,附近有不寻常的气息,你看那堆灰烬……」

  羽霓的专业眼光,很快就发现了异常之处。在爆炸威力的中心点,熊熊大火
燎烧中,我们发现了几具焦尸残骸,不像是工作人员与技师,诡异的服色反而让
我们觉得熟悉,而羽霓在旁边所发现的暗器痕迹,则证实了我们的猜测,这几具
尸体确实是黑龙会的忍军。

  (爆炸是忍军干的?但黑龙会为什么要干掉杀人王?是因为赌盘利益?还是
因为阻碍了什么计划?嗯,和净念禅会交易军火的卖方,真的是黑龙会吗?

  羽霓无法帮助我思考,而我脑里一下子冒出了许多念头,在整理清晰之前,
大火中心突然发出雷霆似的迸炸声,本来被认为已遭不幸的杀人王,驾车从火焰
中心飙冲出来,速度奇快,比我们站得更前排的旁观者首当其冲,连闪避的时间
都没有,被阿玛迪斯撞个正着,护身力量稍弱的人瞬间就四分五裂,血肉飞散洒
落在漆黑车身上。

  「危险!」

  只是一眨眼,我们前面几排的不幸牺牲者已是非死即伤,千钧一发之际,羽
霓闪电振翅飞起,连带将我拉起,险险避开了阿玛迪斯的冲撞,看着那辆漆黑赛
车绝尘而去,悍然撞毁拦在前头的墙壁,在人们的惨嚎与惊叫声中离开赛场。

  我心中充满惊异,黑龙会忍军敢来伏击,自然是作了充足准备,那场爆炸的
威力我亲眼目睹,肯定能让寻常赛车瞬间成灰,但阿玛迪斯从威力最强的爆炸中
心冲出,整个车身别说是损毁,就连丝毫细纹都没有,车体之坚固简直是骇人听
闻,让人想不出是用什么做的。

  而且,在险险被拉高躲避撞击的剎那,我从一个特殊角度看得很清楚。阿玛
迪斯的黑色玻璃内,车手杀人王比利的真面目,赫然是一个全身缠满绷带的怪人,
被染红的绷带不住往外渗血,像是身受重伤,又很像在使用什么邪恶咒术。

  古怪的模样,我第一时间想到了伊斯塔,从可能性而言,他们是使用邪恶巫
法的头号人选,而这次大赛并没有什么伊斯塔好手参赛,也很有违常情,可惜阿
雪这时才带紫罗兰赶来,已不及探查杀人王身上的气息,否则不但能确认杀人王
的出身来历,还有可能识破阿玛迪斯的动力源。

  (可惜……不过如若伊斯塔也来淌混水,这次的事情会很麻烦……

  最具冠军相的大热门之一出了意外,整个赛车场顿时陷入混乱,我想要带着
阿雪、羽霓离开,茅延安却在这时气喘吁吁地赶到,一见面就拉着我跑。

  「什么东西都别说,跟着我来,有好东西看啊!」

  「什么鬼东西?」

  茅延安没有作太多解释,只是拉着我狂奔,穿越迎面而来的人群,来到赛车
的起跑点附近,那边仍有许多车手无视这场混乱,还在驾车飞飙,但是车手的能
耐与赛车,看来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能算是三流以后的素质,没什么看头,
不晓得茅延安是要看些什么东西。

  「回来了!就是那一辆白色的赛车,贤侄你看到了没有?」

  当然看到了,但不过就是两头白马拉着木头车座,一台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
赛车,跑得不快,模样又拙,不良中年的声音为何会那么兴奋呢?咦?车手的身
高很矮啊!好像是个……小孩子!

  「大叔,怎么车赛没有年龄限制吗?」

  「最早是有的,后来被拿掉了,不过一般情形下,孩童是不可能单独参赛的。」

  「你要我来看,就是看小鬼开大车?你真的闲到疯了!」

  「别这么说,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茅延安的表情出奇正经,很认真地凝望着那辆缓慢进入休息站的白色马车。
当马车终于进入休息站,那位看来个头小小的车手摘下头盔,露出了内里下的黑
色秀发与面孔,在那瞬间,周围人群彷佛受到「阿玛迪斯冲击」般停住呼吸,屏
息凝望那不可思议的美丽。

  「……真美……好像是个瓷娃娃似的……」

  纵然是阅历丰富的茅延安,也露出迷醉的眼神,而我绝对能明白他的感受,
因为在目睹那女孩的倾城仙容后,我的眼神整个凝聚在她身上,周围一切彷佛黯
淡无光,只剩下她在众人的灼热眼光中天真娇笑,散发着无人能及的清纯美丽。

  十三、四岁的年纪,垂散肩头的黑发洋溢健康光泽,身材尚未长成,没法给
予评判,但那张清丽脱俗的面孔,却彷佛出水香莲,足以与阿雪、李华梅抗衡,
整个人和月樱的气质有些相似,只要她站在那里,周遭事物就因她而显得美丽,
整个世界都变成一个不真实的空灵神话……

  小小的少女很美,像是最精致手工的白瓷娃娃,又似月下的森林精灵,浑然
不沾染一丝人间烟火俗气,正因为美得太过令人屏息,看起来反而不像是真人,
这实在是一种很奇异的感觉。

  一时间,附近可见范围内的所有人,都受到「美之冲击」忘了本身动作,凝
望这小小的少女,直到她把马车驶入休息站,主动跃下马车,奔向过来迎接的同
伴。

  (啊!我……怎么会……

  休息站里的同伴,只有惊鸿一瞥的短暂露面,由于少女的美丽太过慑人,人
们都没有留意到那个同伴是何长相。然而,就在那个人离开休息站的一秒内,我
身上骤感一阵凉意,由背后脊椎猛窜脑门,寄宿我魂灵之内的淫神兽正发出强烈
警告,要我注意隐藏于平凡之下的致命危机,也让我从迷醉中立即清醒,看见了
少女同伴的面孔。

  很令人惊奇,那也是个与小小少女年纪相仿的少年,面目虽然说不上英俊,
却也尚称俊秀。只是单从外表来看,很难想象这个小小少年会给我这么强的威胁
感,因为他不知是罹患重病,还是身有残疾,居然是坐在一张很奇异的轮椅上。

  以金雀花联邦的魔法技术,只要有钱,要制作一张浮空的轮椅并不为难,但
少年所乘坐的那张轮椅,却不是使用与魔力最能呼应的晶石材质,而是某种笨重
合金;蛋型的椭圆外壳,内里似乎还蕴藏某些机关,这是我没见过的技术,相当
耐人寻味。

  小小的少年与少女,消失在休息站拉下的铁幕后。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实在
是很合衬,既似一双纯真无邪的金童玉女,又像一对骄傲而尊贵的王子与公主,
相偕来到人间尘世,引起人们无数的惊叹与赞美。

  但回想起来,今天这短短个把时辰的试跑,我们看到的东西还真是多啊。

  净念禅会的群体实力、方青书与碧安卡的卓越赛车、万夫莫敌的阿玛迪斯,
还有这隐藏于平凡中的少年少女……光是这些,已经足够显示这场大赛车幕后的
风云暗涌,即将在不久后的未来,掀起滔天巨浪。

  由于通缉令尚未解除,我们的行动受到限制,女记者夏绿蒂反而是我们当中
最自由的一个,反正她也有外出活动的意愿,搜集情报的重任,自然就落在她头
上。

  今天一整天的新闻里头,引起最大波澜的,就是赛车场出现危险攻击,热门
冠军候补阿玛迪斯遭遇袭击一事。主办单位在事后立刻发表声明,说这只是单纯
的意外事件,休息站因为火苗溅到油料,引发爆炸,并非是有人阴谋袭击,但这
番说辞却没多少人相信,毕竟人们都有眼睛、有耳朵,自己会看也会听,太过拙
劣的谎言根本说服不了群众。

  不论是意外或阴谋,摆在眼前的事实是,阿玛迪斯确实出了事,而原本是冠
军大热门之一的它,每一场胜负都牵动幕后赌赛的巨额资金流向,今天这样子一
炸,各地的赌盘都要调整,更惹出无数的耳语猜测。

  比起那些流言蜚语,亲眼确认黑龙会忍军尸首的我,可以说是较为接近事实
真相的人,但我也极为纳闷,如果一方是黑龙会的忍军,那么阿玛迪斯背后的组
织又是什么?

  「由于冷月樱议长将在两天后抵达纽奥良,参加本地的车赛,治安问题尤为
重要,主办单位已经与本地官方联合,祭出最严密的保安措施,绝不容许任何恐
怖份子为非作歹。」

  这些都是没意义的官样文章,只是嘴上放放话,开脱责任,假如月樱的安危
靠他们保护,几十次都不够死。月樱的安全,是我的头等大事,不过那终究是两
天以后的事,现在我真正感兴趣的问题,反而是今天赛车场上遇到的那对男女。

  「有查到,他们是独立参赛的队伍,不属于台面上的任何一股势力,车赛成
绩也并不出色,累积起来的分数,几乎和那些嘻哈党没有分别。那个少年是工作
人员,名字没有留下纪录,参赛的车手名字叫香香,本次大会也是首度参赛,车
队的名字很怪,叫……NPC车队。」

  香香,这个名字倒是让人充满遐思,论相貌,这个香香真是美得没话说,不
晓得实际干起来,会是何等销魂滋味。在这之前,我从没搞过这么美丽的小萝莉,
单是那张俏嫩脸蛋,已经美得足以与月樱、阿雪比肩,堪称是黄土大地上最顶级
的美人。

  月樱和阿雪虽美,但是细想起来,我还不曾有机会干过小时候的阿雪、小时
候的月樱,童稚无邪的四大天女,在床上肯定另有一番滋味,现在我终于有机会
弥补这类遗憾,更别说以小香香的仙姿,若是成为地狱淫神的祭品,不晓得会孕
育出何等优秀的淫神兽出来,真是想想都让人兴奋,只是……我背后这股凉飕飕
的冷汗,应该要做何解释呢?

  杀人夺美,这种事情我可不陌生,尽管美人儿的年纪小得有些异常,不过考
虑到魅力,诱因还是很大,如果要说风险,大概就是那个有着一双冰冷目光的少
年。

  (古怪,那并不是杀气,这小子也不是会吃人的老虎,为什么被他一眼扫过,
背后会紧张成这样……干,我在怕什么?居然弄到连手都抖起来了?

  告诉自己要镇定,我把那股莫名的惧意压下,听茅延安正在和阿雪、夏绿蒂
分析,根据夏绿蒂所提供的信息,想猜出净念禅会可能交易军火的方式。

  羽霓并没有加入讨论,外表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她,其实在思维上有很大缺陷,
可以照着我们给的数据作直线思考,但不完整的灵魂却没法创造新视点,也无法
作跳跃性思考,所以在讨论上帮不了忙,我让她继续和那些小尼姑去厮混,为我
准备好今晚的祭品。

  「女狗仔曾经听贼秃群说过,要在车赛中走私军火,交易秘密就藏在奖品中,
这点我们是已经确认了,不过我们不需要介入其中,所以当八卦话题聊聊就好,
大家可以把这话题跳过,谈点别的东西,比如说……听说这次外围的赌盘很热门,
要不要推算一下冠军奖落谁家,看看能不能借机赚一票啊?」

  在我想来,不管黑龙王有什么野心,或者心禅贼秃有何阴谋,都与我无关,
我又不想去改变这世界,管他究竟是谁称霸天下,根本没必要与他们敌对,成日
打生打死,最好与他们闪得远远,两不相干,世界和平。

  话题被我给带开,就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从外头的
事说到里头,最初是阿雪谈起了新交的小尼姑朋友,后来就说起了灭绝贼尼,结
果夏绿蒂随声附和。

  「那位灭绝师太,我曾看过一次她的侧脸,看来很年轻,是个美人喔……」

  一句话点起了我的兴趣,让我暗推一下旁边的茅延安。清楚我底细的夏绿蒂
对我极其憎恶,但却对茅延安的文采风流相当钦慕,多日相处下来,和这不良中
年处得极好,所以我要问的话,就让茅延安代言。

  而茅延安确实很了解我的心意,不着痕迹地问起灭绝贼尼,结果夏绿蒂的证
词益发让我们觉得自己走了眼,那个整天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的老尼姑,很可能
是一个漂亮的年轻美妇,而且武功不弱,是最有价值的美肉祭品。

  过去那么多天,我的注意力都放在小尼姑们身上,居然忽略了这块香滑美肉,
看来现在应该要设法弥补了,不过,目前的香饵似乎派不上用场,该如何是好呢?

  「有一件事你们可能没留意到,那位灭绝师太手上的檀华念珠,是光之神宫
的净化珍宝,不过持有这种念珠的修行者,素来都是犯过很重罪孽,痛责己身,
诚心求取神明宽恕,才会持有的,灭绝师太过去可能也有过什么事喔……」

  横竖事不关己,我没有很仔细地查问下去,夏绿蒂也没有进一步说明,就以
这句话为结语,结束了这一次的讨论。

              第八章灭绝师太

  纽奥良这次被选为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举办所在,无数车手游人都为此赶来,
多数人都是为了观看车赛与赌博,少数人为了其它目的,当然还有极少数甚至搞
不清楚自己为何而来的,我们这群人就是其中的典范。

  从最近几天晚晚春宵的情形来看,其实我们还满像是买春团的,每天晚上都
有不同的年轻少女可以搞,什么买春团比这还实际?茅延安虽然不像我有香饵可
钓鱼上钩,但他自己本身就是一条大饵,总是一到晚上就没了踪影,外出胡混风
流,我甚至开始怀疑,他以前在金雀花联邦任公职时,可能每天晚上兼差当牛郎,
靠着男妓生涯赚钱。

  羽霓对于年轻女性的吸引力很强,但不明白实际情形的人,或许会认为她最
近魅力减退了,因为小尼姑们从原本的蜂涌围绕,慢慢变成对她冷淡相隔,还以
慕恋眼神追着她身影的小尼姑,人数一日少过一日了。

  会出现这种情形的原因很简单,尽管我也不是很明白,但凡是被羽霓给钓上,
亲手脱了衣服送到床上给我干的小尼姑,隔日开始就会与羽霓形同陌路,脸上那
种冷淡的表情,和前一天晚上的热情浪荡,简直是判若两人。

  羽霓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法,我不得而知,反正只要没有搞出什么事来,我都
不在乎,更何况灭绝贼尼好像已经发现我的钓鱼阴谋,过多的掩饰毫无意义,反
倒是可以认真想一想,是否该奸人灭口,把老尼姑给解决掉,从此什么也不用顾
忌了。

  (嗯,本来想过把事情推给大叔,让他去奸了老尼姑,从此就好办事,但现
在老尼姑很可能是个漂亮尼姑,怎能白白便宜他?不过……女同志钓鱼法派不上
用场,要怎么搞才好呢?强奸?这很不妥当啊……

  不妥当的理由,是因为夏绿蒂查出的资料中,灭绝贼尼的武功似乎不容轻忽,
有些鼎鼎大名的悍匪恶盗,就是在她剑下伏诛,尽管那几战都是团体战,不能说
都是她的实力,但终究不是弱者,而且她诛杀奸佞的手法又狠又辣,完全符合灭
绝之名,要是对她太过轻忽大意,身上可是会多几个血窟窿的。

  (况且,月樱姊姊随时会抵达纽奥良,这个尼姑与她有交情,不好当着她的
面干,如果要搞她上手,这两天是最后机会,但……要怎么做呢?女狗仔说那串
念珠是罪人赎罪的印记,赎罪之人心中总有些破绽,针对这点下去着手,或许能
让她心防崩溃,做起事情就方便得多……

  短短时间内,我作了很多思考,除了心理战之外,我甚至考虑驱虎吞狼,设
计碧安卡来攻此处,双方一番激战,届时不管碧安卡、灭绝两女倒下哪一个,剩
下一个必然有损伤,我趁虚而入就容易得多。

  考虑的东西很多,但是时间太赶,这些计划都来不及实施,结果整件事情就
以荒腔走板的形式发生。

  当天晚上,我一如过去几晚的惯例,让羽霓钓了一条鱼儿进补。本来下午说
要与阿雪同寝的承诺,找了个很烂的理由混过去,就说收到消息,今晚可能会有
强敌来犯,要她好好守夜,别让敌人杀进门来,伤到了她新交的这些朋友,而我
和羽霓则会藏起来守卫。

  这理由真烂,但阿雪却认真执行起来,而我就和羽霓来到牺牲者的闺房,要
把握住月樱到来之前的最后时间,每晚进补,一面享乐,一面增进自身的魔力。

  连续多个晚上都干同样的事,实在是有些公式化,当那名蓝发尖耳的小尼姑
被我破去童贞,悲泣着在床褥上留下落红,我甚至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也完全
无意知道。

  在我而言,她只是一个被我用来进补魔力的祭品而已,不需要名字,也没有
任何意义,今晚之后,我们的人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然而,正当我百般无聊地
做完应有流程,望着那趴伏在床褥上不醒人事的雪白肉体,赤裸臀丘喷满白浊精
浆,心里感觉自己真是像个机械时,羽霓突然靠了过来。

  刚开始,我以为羽霓是被这些黏稠浆液所吸引过来,但她的眼神却异常清醒,
向我示意有人正朝这边靠近,试图窃听这房里的事,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周围左右会做这种事情的女人,怎么算也只有两个,女狗仔与灭绝贼尼,两
个人都有水平以上的相貌,难得主动送上门来,不吃实在说不过去,但是带着相
机的夏绿蒂倒也罢了,怀中藏剑的灭绝却不好对付,要是被她给伤了,很得不偿
失,所以就要另外想办法。

  (对了,就用淫欲结界……

  一下子有了主意,我向羽霓使了眼色,让她靠近到我身边,自己则同时低声
唱颂咒文。

  「飞舞在天空中的淫欲的精灵呀,请将我的心愿传达在空气中,张开邪恶的
结界,加速欲望的奔流。巴达斯,维达菲。」

  咒语唱颂,粉红色的薄雾无声无息弥漫周遭,迅速朝外头蔓延过去。对于户
外,淫欲结界并无影响,但我随即撩起羽霓的衬衫,「嘶」的一声,将她那条白
色的蕾丝内裤似纸片般撕裂开来。

  除去障碍物,我右手穿过光滑的小腹,指头在花谷外轻抚着,慢慢伸进两片
肥饱肉唇。一如过往,受到莹晶玉气味的诱惑,羽霓的肉缝早已淫蜜泛滥,摸在
手上是如此的温温烫烫,湿湿黏黏。

  然而,当那些清澈的蜜液流淌到我掌心,却立刻化为朵朵红烟,往外部扩散
出去,而滚动的淫欲结界也产生变化。

  「淫欲结界·二次方阵!」

  算不上突破,只是我开发出来的小小花招,让淫欲结界的范围陡增一倍,而
且是从最外围往中心回涌,配合上本来向外涌的红雾,瞬间就会弥漫整个领域内,
效果也更形强化,我甚至感觉到外头传来魔力波动,似乎是有人察觉这红雾厉害,
想用某些光明系的净化术法来清心凝神,让我肯定了来人身分。

  只是,淫术魔法超然于六大魔法系之外,光明系的净化术效果有限,更何况
我不会多给猎物机会,在门外传来魔力波动时,我便扬起中指,默念了一声「康!」

  水灵妖戒当中所蕴藏的反击咒语,有效替我摆平了重要问题,当魔法被反击
破解的时候,术者本身等若处于不设防状态,对淫欲结界的抵抗力,比一个普通
人更差,粉红烟雾急涌过去,马上就是阵阵急促呼吸声响起。

  (哈,这下子看你能支撑多久,等会儿要看看你到底是什么模样?可别真是
个光头尼姑啊。

  我脑中寻思,手指恣意把玩着湿润的穴肉,任热烫的蜜液似泉水潺潺而出,
羽霓在我的挑逗下全身阵阵颤动,弯起玉腿,抛摇起美臀,想要让我的手指更形
深入,摩擦得更激烈,而她这些热情如火的动作,则让蜜液与我掌心接触后,加
快化为淫欲结界的催情红雾,最后则是「咚」的一声响,有人晕倒在门外,不醒
人事了。

  「哈,光之神宫的本事也不过尔尔。」

  得志的小人总会大笑,我也不例外,一面笑着一面往门边走,回头看见羽霓
已经趴跪在床边,掰开小尼姑的肥白臀缝,满心欢喜地舔舐精浆,舌头一舔一舔
的陶醉模样,彷佛温驯的小猫儿,这就让我笑得更大声。

  一打开门,一具女体软软地倒在我脚边,早已不醒人事,但呼吸急促,完全
被淫欲结界挑起了情火。二次方阵的效果极强,我顾虑灭绝的武功,刻意施了重
手,如果熊熊欲火不被消解,继续于体内闷烧下去,最后甚至危及性命。

  「嘿嘿,干你是为了救你,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就不信今天晚上操不到你。」

  不只是小人得志,我甚至笑得无比狰狞,用脚踢了一下半昏迷的女体,发现
她竟是出奇的娇小,当初也正是因此,我才判断她是个年老的尼姑,不过这样看
来,灭绝的实际岁数可能很年轻。

  「古怪,看看你的真面目。」

  慈航静殿的女修行者一天到晚遮头藏脸,一个天河雪琼是这样,一个灭绝又
是这样,像做贼多过修行,真是乱七八糟,落在我手里,第一个就要破除这陋习,
而在我正要掀开灭绝的面纱,衣裙掀动间,她雪白的肩头却先露了出来。

  比起女人的光屁股,只是露个肩膀实在算不上什么,但我却在瞬间吓出一身
冷汗,因为在那片雪白的肌肤上,有一块蓝色的花形印记,正是阿里布达冷氏皇
族的血纹徽印。

  血纹徽印是冷氏皇族的独特记号,为何会出现在一个慈航静殿的女尼身上?
更何况目前冷氏皇族的年轻女子,会有这血纹徽印的仅仅三名,不可能是月樱姊
姊,冷翎兰也不会跑到这里来扮尼姑,那剩下最有可能的人就是……

  「哇!老天啊,这个玩笑不能随便乱开啊,搞成这样,这也未免太过代表作
了吧!」

  典型搬石头砸到脚的痛楚,我几乎是嚎叫起来,连连跳脚,赶忙揭开了那张
面纱。在面纱下的熟悉脸孔,仍旧是那么清纯可人,看来甚至带几分稚气,正是
睽违已久的冷星玫,只是怎么都想不到,我那么疼爱的小星玫,居然变成这么怪
里怪气的性冷感模样,什么鬼「灭绝」这和娇俏可爱的小星玫哪里像了?慈航静
殿到底是佛院,还是人格改造所啊?

  (你老母的,没事开什么玩笑嘛,见了我不认,故意把自己装成小老太婆似
的,这样很好玩吗?现在搞成这样,是要怎么办啊?

  万难想到事情会这样急转直下,我又急又气,却也没有办法,而且问题现在
才开始,淫欲结界的强力催情效果,让星玫面颊酡红,虽在半昏迷中却是娇喘不
已,呼出的每一口气,温度都高得吓人,再不纾解焚烧的欲火,立刻就会开始危
及身体。

  现在才后悔为何下这么重的手,已经太晚,好在星玫和我并不是首次结合,
快快干上一场,问题就解决了。

  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但远处却发生意外变化,施布在房屋周遭的魔力感应告
诉我,有一群实力不俗的武者正朝这边迅速靠近。一票人成群结队来这里,那还
会有什么好事?小尼姑们派不上用场,星玫又变成了这德性,防守方面根本只剩
下阿雪独撑大局,偏生我现在完全被牵制住,不能帮忙,情形真是恶劣。

  (该留羽霓在这边护法?还是让她到前头去?

  心里几下子迟疑不定,我最后还是命令羽霓,到前头去帮忙阿雪,全力阻截
侵入者,尤其是往我这边来的,全部干掉,千万不能让他们打扰到我的工作,否
则我倒是没有什么,星玫小宝贝却危险了。

  羽霓应命而去,我则是马上开始工作,把星玫拦腰抱起,发觉她体重竟是出
奇的轻,看来分别这些年里头,她的清修生活也很不好过。

  床上仍横躺着一具赤裸胴体,但这原本极为性感的裸体,此刻在我眼中连垃
圾也不如,随脚就踢了下床,让出空间,好把星玫放平在床上。

  星玫在阿里布达时就有武功根底,又是皇室公主,补品灵药吃得多了,修为
自然不是那些小尼姑所能比,在我为她解开身上僧袍缁衣时,迷迷糊糊地醒了过
来,见我正替她宽衣解带,两眼圆睁,像是受了极大的震惊,拼命挣扎抵抗。

  「不……不要……你不能……」

  「有什么不能?我们两个又不是第一次作,你在怕什么?」

  「不行,约翰哥哥,我不能再和你……啊……」

  「说这作什么?你现在很危险啊,再不帮你疏压,到时候阴火自焚,你可能
变成痴呆的。」

  星玫认出了我,但却并未因此停止挣扎,拉扯间僧袍滑脱,盈盈可爱的雪乳
蹦跳出来见人,那双许久不曾把玩的秀挺玉峰,确实已经随着少女的发育而圆润,
让我色心顿起,双手闪电推出,握住雪嫩纤巧的小奶,略带粗暴地揉搓挤压,而
受袭的星玫面色倏地转白,惊惶娇呼。

  「不可以……约翰哥哥……快放……开……我……」

  星玫极力挣扎,却根本撼动不了我半分,只是令自己娇柔的美好身段与我磨
擦,更激起那我的欲望。

  「别再吵了,再吵我就要用强了。」

  搓弄吸吮着星玫的小巧美乳,我持续受到星玫的反抗,尽管没什么效果,但
却也替我增添了困扰,再想到外头的侵入者,我不得不断然采取决定,拿起星玫
的念珠串,打绕成结,再抓过她雪嫩的双臂,用念珠把她的手反绑在背后,减少
她挣扎的可能。

  清修赎罪的念珠,却成了奸淫女性的邪恶工具,这确实很有亵渎感,对星玫
更有强烈反应,在过程中,她几乎是泪水狂流,哭喊着哀求,不断做最后挣扎,
如果不是因为她的娇喘呻吟更大过间歇哀求,我几乎就以为自己是个万恶的强奸
犯了。

  「约翰哥哥,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干我……」

  小鸟般的清脆鸣叫,却听得我欲火狂升,心中充满暴虐的快感,但再这么拖
延下去,终究夜长梦多,当我好不容易压平星玫乱踢的双腿,一把撕破那条雪白
的亵裤,露出内里的蜜肉臀后,索性直接把亵裤塞到她嘴里。

  「唔……唔……」

  发不出声音,但却仍可以听得出星玫的急惶,我不知道她在怕什么,但此刻
什么理由都不能阻止我与她的结合,当下一把将星玫的灰袍撩起到腰际,在她耳
边说:「小星玫,干你是为了救你,就算你不舒服都要干一次了。」

  扶着火热的肉茎,顶在星玫鲜嫩多汁的肉缝上,由于星玫的努力反抗,我费
了极大的力气,才把肉菇挤进嫣红裂缝中。

  「啊啊啊~~~~」终于结合,剎那间星玫所发出的凄厉哭叫声,比第一次
破身的处女更痛,彷佛插进去的不是肉茎,而是一把亮晃晃的尖刀,从她最娇弱
的地方刺了进去。

  搞不清楚星玫的想法,我却突然想到一件事,当初在萨拉城内分别时,星玫
就对我们的关系表现怪异,交合中甚至呕吐了出来,现在的抗拒反应当是与那有
关。

  (不管是什么理由,都只能以后再说,先把该做的做好……

  抓住星玫被念珠锁铐的双手,我缓缓吸了口气,身体向前猛压,湿润淫滑窄
小的肉穴将我紧紧包裹,美妙的感觉比从前更强烈,我凶猛地抽插,只觉得少女
的花谷不停蠕动收缩、吮吸似的缠绕,紧绷感觉比那些小尼姑的初夜更好。

  外头已经整个喧闹起来,我感应到羽霓和阿雪正在与敌人交手,魔力波动、
气劲交击得好厉害,敌人的实力非同小可,我必须尽快摆脱这边去指挥才行。

  心念一动,我摘下捆绑星玫双手的念珠,径自将念珠套回星玫的雪颈,回归
那应属之地,但却不是像平时那样悬挂佩带,而是如马匹挂缰绳那般,巧妙箝制
住星玫的上半身,让她随着我的一拉一动,不由自主地弓起上半身,扭抖抛甩着
雪白的小屁股。

  抽动时,蜜汁淫液不断被带出肉缝,花瓣紧箍着我肉茎敏感的根部,阵阵畅
美的快感直冲脑部,我眼里满是血丝,双手兴奋拉扯星玫颈上的念珠、束缚在后
的手臂,令她上半身整个腾空弓弯,像骑马般的狂操猛干,身体不停往前压送,
肉体间的碰撞不断发出淫糜拍肉声。

  「啪!啪!」

  「啧!啧!」

  念珠化成缰绳,我眼前的景象无比刺激,星玫赤裸的粉背、抛摇的雪乳,让
我有正策骑着一匹美女马的倒错快感,更满足了我的征服欲。

  星玫秀眉微蹙,美眸含泪,在我的挺送下摆臀挺腰,但却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语,只能「唔……唔……」

  的哭喊。

  事实上,淫欲结界的影响,星玫也无法一直抗拒下去,在交合中途渐渐陷入
亢奋,开始迎合着我的动作,当我舔着她白皙的裸背,她兴奋得抖颤起来,发出
一连串愉悦呼叫。

  「这样就对了,星玫,以前我们不都是这样快活的吗?想起来吧,这有什么
好抵抗的呢?」

  我发狠似的越插越快、越插越深,层层的软肉围绕住肉茎蠕动,猛烈的火辣
快感直冲脑门,下身精关一松,黏稠火热的浓精全数喷射进星玫体内。

  「哦~~~~」星玫被送上高潮,在那高亢入云的尖叫声中,娇小的身体爆
发出好大力量,整个身体猛往前趴,居然把那串赎罪念珠给拉扯断裂,「吧啦吧
啦」洒了一地,作着野马脱缰的最后挣动。

  喷射之后我仍固执地停留在星玫体内,黏稠滑腻的蜜汁,混着白浊精液流出,
滑落至星玫雪白大腿,滴落在脚踝边;我完成了这一系列过程后,整个人感到虚
脱般,趴在星玫背上喘息,回想这个娇俏可爱的小美人儿,刚才化身美女野马的
狂放,还有骑乘她的成就感,内心莫名兴奋,停留她体内的肉茎意犹未尽地抖动。

  星玫被我压在身下,慢慢回复了清醒,尽管看不到她的表情,但依稀可以瞧
见她眼里泛着泪光,低声啜泣,我刚想要与她说说话,却怎都想不到,大门就在
这个时候被「呀」的一声推开来,一名不速之客闯入。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出手防御,可是进来的人却让我瞬间呆住,不晓得该怎么
做才好。

  「月、月樱姊姊……」

  这真是难以解释的一幕混乱场面,羽霓和阿雪正在外头动手,一身轻便穿着
的月樱却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景象:地板上倒着一个仰八叉的少女
裸体,床上被褥凌乱,被撕烂的缁衣灰袍横垂床沿,而泪眼朦胧的星玫妹妹正赤
身裸体,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两人的身上满是汗水,空气中弥漫着男女交媾所
营造的淫糜气息,证明了两个人刚刚作过什么。

  最重要的是,纵然是在这样尴尬的情况下,这一男一女的下半身还紧紧相连,
为月樱的到来提供了一个最佳献礼!

  从没想过会有这么糗的一天,竟然给人捉奸似的撞破进来,而且对方还是我
所在乎的月樱姊姊。倘若是搞阿雪或羽霓,我还不会这么难堪,偏生是和星玫交
媾欢好,又是用这么近乎强奸的形式,让我真是糗到家了。

  追根究底,是月樱为了要赶着见我,特别提早了行程,所以在今天晚上秘密
抵达了纽奥良。议会的议长秘密到访,而且又是身为巴菲特家族的领袖,月樱身
边自然有一群实力不凡的护卫,也就是我所感应到的人。

  阿雪与月樱是旧识,见到月樱自然不会阻拦,但接受我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
的羽霓,却是谁的情面也不给,看到月樱率众而来,不由分说就出手攻击。羽霓
的武功不弱,施展碎梦刀更是所向披靡,月樱身边的护卫投鼠忌器,被打得大败
亏输,结果还是得由阿雪上阵,挡住了羽霓,两边魔法对刀法,乒乒乓乓,斗得
不亦乐乎,月樱就趁机闯了进来,看到这无比尴尬的一幕。

  「呵,你会为这个在意啊?你不是一直都天不怕地不怕的吗?为什么会羞成
这样呢?」

  「因为……进来的人是姊姊你嘛。」

  说得吞吞吐吐,就连我也为自己的态度而羞赧,怎么在外头叱咤风云,在月
樱面前却像个小处男似的腼腆?不过这感觉却不讨厌,从小开始,月樱就一直包
容我的每一个缺点与任性,在她面前出糗,我并不觉得难受,反而觉得自己的心
有所寄托。

  别离一段时间,月樱变得更美了。

  最初与月樱见面的短暂惊愕,有一半是为了惊艳;那种倾城倾国的绝代仙姿,
在近两年的分别后,更是美得让人找不出称赞言词来。

  自从莱恩·巴菲特遇刺身亡,回到金雀花联邦的月樱,就以寡妇身分接手莱
恩的所有政经资源,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背后更牵扯到许多斗争纠葛,但月樱
却成功统合,收归己方麾下,充分发挥了我当日在她身上所感到的政治天赋。

  如今,冷月樱已是金雀花联邦国会的议长,掌握立法、审核大权,对内取得
巴菲特家族的门阀势力,无数行政官吏、法官都受其影响,只手操控金雀花联邦
国政动向;对外则继承莱恩遗志与声望,在新成立的国际联盟组织中,成为金雀
花联邦的代表,屡屡发声,备受各国瞩目。

  虽然没有皇冠,但月樱却是一个无冕女王,在黄土大地上的权势与影响力,
超过许多在位国王,甚至超越了她的父亲冷弃基,再非当日娇弱无依的长公主或
第一夫人了。

  最明显的感觉,是换下高贵礼服的月樱,盘起了长长的金发,穿着一袭剪裁
合身的套装,看来既散发女政治家的自信,眼中更闪烁着身为领袖人物的智慧,
较诸从前是另一种不同的美丽,但唯一不变的,却是她眼中的柔情,还有那依然
美得令我屏息的无双艳色。

  「姊姊,星玫她……」

  我满担心星玫的,刚刚月樱进屋之后,让侍从女官把星玫带开,帮助她回复
情绪,我无从得知后头的结果,但却不能不关心,更何况星玫的怪异表现已让我
高度疑心,想要弄清楚到底有什么问题。

  当我正式提出这问题后,看得出月樱感到迟疑,但是到了最后,月樱仍选择
告诉我实话。

  「小弟,现在告诉你的事,其实我们并无法完全肯定,本来我希望可以完全
不告诉你们,但是现在不说也不行……无论如何,姊姊希望你保持冷静,好好听
完我说的这一切。」

  月樱的话,让我高度不安,我知道月樱不是那种大惊小怪的人,而她也知道
我不是,现在还会这么慎重其事地警告,这件事的背后肯定非同小可。凝望她认
真的眼神,连我都开始紧张了。

  「……你大概不相信吧,但……星玫可能是你的亲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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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四

              第一章血缘之秘

  人总是在惊愕与错误中学习经验,但无论经验累积得多丰富,人还是难以逃
避「震惊」这种事。有些事情,与其问我说会不会吃惊……嘿,我甚至希望我从
没听过那些事。

  「……你大概不相信吧,但……星玫可能是你的亲妹妹。」

  月樱不是一个会拿大事当玩笑开的人,但从她口中说出的这句话,听来却极
度欠缺真实感。

  星玫是阿里布达王国的三公主,父亲、母亲都是出自皇室,拥有最纯的冷氏
皇族血统,肩上还有代表皇室血缘的蓝色花印,证明了她的血统纯正,与我八竿
子也打不着关系,现在会突然变成我的亲妹妹,世上有没有这么荒唐的事?

  「详细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有一个说法……母后当年与源堂伯父是青梅
竹马一起长大,在那样的情形下,就算双方有什么两情相悦,藕断丝连,那也不
是不可能的。」

  「慢!我记得以前听姊姊你说过,你老爹和老母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现在
你老母又和我家变态老爸一起青梅竹马,这关系怎么那么乱啊?那条竹马到底是
什么东西做的?橡胶按摩棒吗?」

  心情不佳,连带口气也比平常更坏,但月樱极有耐心地接受了我的抱怨,温
柔地提出解释。

  一国太子、权臣之子,这两个背景相近的人,小时候玩在一起,这并没有什
么好奇怪,就连我自己,幼时也因为同样理由,进出皇宫的机会频繁。总之,目
前的皇后,在血统关系上来说,是国王陛下的表妹,从小也是玩在一起的游伴,
亦是因此与我家变态老爸混熟,尽管从没听说他们有过交往,但这种事本就是机
密隐私,如果掩藏得当,多年来秘密不传,那也不奇怪。

  「所以……是我家变态老爸和姊姊你老母旧情绵绵,藕断丝连,结果就有了
星玫?」

  作着这样的推论,我还是半信半疑,毕竟变态老爸那样的人,我很难想象他
会与女人花前月下谈恋爱,像现在这样和人搞婚外情生女儿,怎么想都觉得不可
思议。

  但月樱却把我的疑惑证实下来,说照情理推测,这应该是最合情合理的结论,
关于此事,她只是隐约听过风声,并不确信,是直到我与星玫在萨拉城中事发,
才从来自萨拉的机密信函中得知往事。

  (啊?秘密信函?但知道我和星玫之事的人不多,寄信的人该不会是……

  想到关键处,我不禁瞪大了眼睛,手指向月樱,却是大张着嘴巴,半晌说不
出一句话来。

  「是的,小弟,就如你所想到的那样,寄信来告知我这件事的……就是翎兰。」

  月樱说,冷翎兰成长懂事后,随着手上权力日增,渐渐接触到一些宫廷秘辛,
并且开始调查,最后就发现了这个秘密。本来,冷翎兰想把这个秘密就此埋没,
不伤害到任何人,哪想到因缘际会,我与星玫巧合认识,又发生了关系,冷翎兰
得知时已是太迟,只能快刀斩乱麻,一面将事实告诉星玫,送她离开阿里布达,
一面找我算帐,给我好看。

  (真是想不到……难怪冷翎兰对我的感觉那么坏,在她眼中,我是个诱奸自
己亲妹妹的狗畜生啊……唔,不过她对我没好感,也不是从那时候才开始,新仇
加旧恨,这笔帐真是难算……

  错综复杂的关系,彷佛一团纠缠不清的丝线,让我感到极度头痛。即使这些
事都是真的,我也不觉得自己有错,毕竟之前我从无知悉,说起来我也是受害者,
但……对于冷翎兰,我确实有一种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的感觉。

  说情说理,她有很充分的理由来厌恶我,我不能谅解,却能理解,一直以来
对她的厌恶,现在好像变得淡了,只是……

  (咦?星玫是变态老爸的私生女?那两条青梅竹马藕断丝连是从什么时候开
始的?

  想到这个超关键的问题,我骇然抬头望向月樱,只见她好像很为难似的迟疑
了一下,美丽的脸庞露出一丝同情,最后才在轻叹声中点头承认。

  「是的,小弟,就如你所想,兰兰她与你……也是……嗯,你知道的。」

  妈的!妈的!真他妈的……变态老爸果然够变态,平时不显露则已,真面目
一露就给我露得惊天动地,什么女人不好搞,偏偏就喜欢搞皇家的女人,害得我
现在……唉,我自己也不对,什么女人不能搞,怎么偏偏也在搞皇家的女人,弄
到现在这样进退维谷,我……

  本来就乱七八糟的思绪,现在更是乱得无以复加,这个问题虽然不具杀伤力,
但却比什么外在难题更让我棘手,剎时间脑里就像喝醉了一样,昏昏沉沉,什么
思考都没法作。

  不过,仅余的危机感,却让我警觉到另一个严重问题……

  「姊姊,那你……你……」

  「姊姊不是。这点你可以放心,在我重回阿里布达之前,我们三姊妹就秘密
验过血,我确实没有半滴法雷尔家的血缘,所以才敢放心地和你好……」

  月樱伸过手来,劝慰似的握住我右手,柔腻滑嫩的掌心传来温暖,让我好过
不少,但一颗心却也因此更沉下去。验血化验,是比什么流言都更确实的证据,
证明了月樱与我没有关系,却证明冷翎兰、星玫和我有着不能抵赖的关系。

  变态老爸,这次实在是「干」得好啊……

  -----------------------------------我不是一个太有道德观的人,又见过不少大场面,随着自身能力提升,已经很难得有事情能令我乱掉方寸,想上几个时辰都还镇定不下来。

  事实上,就连我自己都很诧异,搞上自己亲姊妹一事,能对我造成这么大的
冲击,照理说我奸淫掳掠样样来,又自负够狠够毒辣,没理由被这种事情打击到
啊?然而,月樱和星玫的严重反应,那种气氛却沾染了我,让我也因此感觉到事
情的严重,倍添忧虑。

  在萨拉时,星玫与我欢好到一半,下床呕吐;今晚与星玫再次交媾,过程中
她那么激烈地抵抗,现在都已经浮现理由了。与亲生兄弟肉体结合,对于一个弱
龄少女的冲击,就是那么激烈,亏得她还强忍下最后那一两次,如今想象起星玫
当时的心情,恐怕压在她身上抽插的我,在她眼中已化为最狰狞的丑恶生物。

  遭受这样的创伤后,星玫会这么隐藏身分躲着我,态度变得古古怪怪,也就
完全可以理解了。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我没什么太深切的感觉,可是看见星玫这
么大的反应,渐渐意识到自己造成的伤害,那种感觉委实不好过,尤其是连素来
对我宽容的月樱,都难得地高度严肃说话,就让我知道她把此事看得有多严重。

  「……男孩子血气方刚,难免会作错事,这不能说全是你的错,总之是阴错
阳差,命运使然,但是……总之以后你不能再那样对星玫了。这件大事没有别人
知道,现在回头,你和她都还来得及重新做人……」

  乍听见这番言语,我所感到的是一股怒意。我与星玫虽然说不上是真心相爱,
但就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理由,往后就要好像很罪孽深重一样,躲着对方不见面,
永远像是两个罪人似的惶恐忏悔吗?

  但当我抬起头来,凝视月樱又是担忧、又是期盼的温柔眼神,我心中陡然一
震,想到了一个关键性问题。

  冷弃基那条废柴,少年时并不像今日这般荒唐,严格说来,还算颇有英名,
很受百官期待,会不会就是因为被戴了绿帽的关系,所以才性情大变,放浪形骸,
成了现在的废物昏君?

  更有甚者,人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冷弃基之所以把他的色欲魔爪伸向女儿,
造成月樱的人生从此扭曲,难道也是为此?如此说来,这一切不幸的源头,岂不
就是我那变态的老爸了?

  光是想到这一点,我背后就惊出了一身冷汗,不知怎么,就是无法正视月樱
的目光,再一细想,诸般环节无不符合,让我几乎想要立刻从月樱面前逃开,最
后,只得承诺月樱的请求,从她房里落荒而逃,回到我自己所住的院落,一个人
独自坐在石阶上,双手紧抱着头,好像只要一松开,脑袋就会因为过度烦恼而爆
炸。

  回想事发至今的种种,我不得不有个觉悟,往后想要见星玫一面,只怕是相
当不容易了。别的不讲,单是彼此心中的隔阂,就让我很难和她正常相处,尤其
是在今晚那场近乎奸淫的交合过后,我这个禽兽一般的兄长,真不知道该用什么
表情去面对她。

  烦恼中,一种异样的轻轻声响,让我转过注意力,发现紫罗兰踩着无声的步
子,悄然来到我面前,一双晶莹的碧绿豹眸,炯炯有神地望着我。

  「……吵死了,你来这里作什么?阿雪要你来的吗?」

  听得懂人话的豹子,否定了我的提问,但却没有像平时那般倨傲,而是在我
拍拍牠脑袋的时候,舔了舔我的掌心。尽管说起来不可思议,但我却仍感受到牠
的用意。

  「嘿,我才没有那么落魄咧,再怎么样,我也不会落到需要你来安慰。」

  紫罗兰是阿雪的宠物,和我一向是处不来,但牠这次的体贴,却让我在讶异
之余,心里着实受用,不但是被牠给安慰到了,更有一种「团队」的感觉,因为
无论如何我们同属一个团体,同舟共济久了,无论私下交谊如何,当队友有事,
总是会付出关心。在这之前,我不曾指望牠这么做,但牠却做到了。

  阿雪和羽霓好像都去陪伴星玫了,因为根据月樱的说法,星玫离去时虽然只
有小小的哭哭啼啼,但如果一不小心,搞不好就会悬梁自尽了,所以,在紫罗兰
之后,我们团队最后的一名成员也出现在我面前,送上安慰大奖。

  「啪!啪!」

  突如其来的安慰奖,太过匪夷所思,我足足呆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暴跳
如雷。

  「为、为什么打我?」

  回答我的是一双手臂,按放在我肩头,力气虽然不大,但却因为当事人的严
肃神情,显得力重千钧。记忆中,我不曾见过茅延安这么认真、这么慎重的表情,
言语还没有出口,眼神中已满溢着焦虑,让我也不由自主紧张起来。

  「约翰,大叔一直相信英雄豪杰不拘小节,所以过去从没规劝过你什么,但
这次事情非同小可,大叔不能再笑着当没看到,你真的要清醒过来啊!这种时候
一步行差踏错,你整个人生就毁于一旦了。」

  「大、大叔你……」

  「帝王将相,成大事者不能以常理度之,你平时贪花好色,狡诈毒辣,这都
还不失英雄所为,大叔从没劝过你什么,但这次不一样了,人伦之别是为人的根
本,你在这上头克制不住,那就成了禽兽,往后天下人都将看你不起,无论你建
下多少功业,成了多了不起的好汉,这个孽债永难翻身,天下再无你容身之处。
约翰,这是你一生最重要的关键,你千万要清醒啊!」

  越说越急,彷佛火烧屁股似的急躁,茅延安的关心与急切溢于言表,像是一
个害怕儿子走上歪路的父亲,在他猛力摇晃我肩膀的那一瞬间,我确实被他的真
切情感给触动,胸口盈满着一股难言的温暖。

  不过,那终究只是一瞬间的事,我毕竟天生就是一个不惯接受他人好意的杂
碎,在瞬间温暖的感动过后,马上就激起了更强烈的违和感与戒心,更重要的是,
被茅延安这样子猛摇一阵,我的大脑确实清醒了。

  「大叔,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个秘密呢?是谁告诉你我刚刚搞了
自己妹妹?」

  「这个……不是重点的事情,就不用现在问了,重要的是你要先清醒过来,
不能再……」

  「大叔,这个问题就是重点,如果你不回答,我只好从你开始逐一灭口,杀
掉今天在这里的所有人。」

  这个威胁恰到好处地起了效果,茅延安露出尴尬表情,说出真相。

  「贤侄,这件事其实没有你所想象的那样秘密……」

  茅延安说,源堂·法雷尔以堂堂当世五大最强者之一的尊位,却不任高官厚
爵,甘愿远走边境,当一名戍边军人,早就引起世人议论纷纷。年轻一辈的后生
或许不知情,但是老一辈的人都知道那些谣言,而在众多传闻里头,就有「源堂
·法雷尔搞上主君老婆,事发之后,心中有愧,甘愿抛弃权势,远走边疆守关」
一说。

  「月樱夫人一来,说那个小尼姑是星玫公主,你们的态度与反应又那么怪,
我就猜一定是这个样。约翰,这次你真的要克制自己,这件事大叔我能联想到,
一定也有别人能想到,如果让人发现你做过什么……」

  又是叹息,又是规劝,我真的从没看过茅延安这么紧张一件事,好像比我自
己更担忧我未来的处境,也就是因为这样,我终于感觉到……压力。

  所谓的道德、人伦、信念,都不过是一种观念,只因为被人奉行久了,变得
神圣而不可侵犯,本身并没有什么了不起,在我而言,更是一种愚蠢的束缚。如
果只有我一个人,我可以无视一切,恣意而为,不把任何规矩放在眼里,然而,
当事情会牵涉到那些我所在意、关心的人,为了不让他们受到伤害,我就不得不
做出退让。

  过去,我一向只懂得以退为进,现在的忍让,是为了以后拿到更多,但要说
完全放弃放长线钓大鱼的企图,单纯做出舍弃,这无疑就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

  那种感觉很陌生,也很……难受。

  今年的我二十岁,在很多人的眼中,我都是少年老成的诡诈典范,可是这一
次,我却真的觉得自己像个懵懂少年,为了我所不能应付的问题而苦恼。

  星玫对我的重要性,远不如月樱、阿雪,但在这种情形下与她切断关系,却
让我很不甘心,真的是很不甘心。

  只是怎样也好,到了最后,我还是只能做出退让,扼腕地向月樱做出承诺。

  「姊姊,你放心吧,我以后不会再对星玫怎么样了。」

  一句话说得有如千斤重,不是为了情爱难舍,就只是为了不甘心,然而,当
我看见月樱面上如释重负的表情,我心里就只能无奈地苦笑了。

  「贤侄,你做对了,以后你回想此时,就会知道自己没有作错。」

  「是吗?在外头奸淫掳掠,杀人无算,只要干几桩漂亮的大事,就可以被捧
为民族英雄,和自己亲姊妹两情相悦搞上几次,就变得万劫不复,这对与错的价
值观,是不是奇怪了点?」

  「道德价值本是虚妄,因此衍生的利与害才是真实,你是聪明人,我们不用
讨论道德价值为什么会这样,重点只在于世人仍相信这样的价值,公平也好,不
公平也罢,人伦之犯踏错一步,任你绝世英豪都会变成过街老鼠,值得吗?」

  到最后,我和茅延安毕竟都是现实主义者,抛开无谓的观念之争,向现实做
了妥协,而他也把一些当年曾流传于人们耳语的传闻,告诉了我。

  「法雷尔家族并不是从这一代才开始与冷氏皇族结缘的,在令尊之前,兰特
·法雷尔据说也曾搞上冷氏皇族的女人,甚至可以说,是冷氏皇族献上女人作牺
牲品,才让令祖父同意扶持阿里布达的。」

  茅延安道:「令尊搞上主君的老婆,固然有传说是旧情难了,不过当时也有
一说,是他可能想藉此夺权,毕竟如果能让皇后生下一男半女,日后便有可能取
得王国大权,甚至成为下一任国王也说不定。」

  这些话合情合理,但我却觉得很荒唐。源堂·法雷尔奸淫女人,甚至奸淫女
尸,我都不会觉得奇怪,可是为了这么世俗的理由,什么夺权、什么密谋,为了
这样而与主君老婆通奸生女,这听来实在太过不可思议,倘使他真的会这么做,
那他就不会是我家的变态老爸了。

  (变态老爸没什么耐性,他想要什么东西,会马上去得到,才不会花这么长
时间去布局,再说如果真要夺阿里布达的皇位,他直接杀掉冷弃基夺位,不就成
了吗?哪用得着这么费事?不过,这么说来……

  上次阿里布达军部对「第三新东京都市」作调查,冷翎兰最后能够全身而退,
没有被留难,难道就是因为变态老爸「虎毒不食女」所以才特别放她走路?如果
事情真是这样,对冷翎兰而言,这应该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事吧?

  (妈的,越来越觉得这变态是动乱的根源,偷偷在边境开发天鹰战士,还突
然冒出私生女来,这变态到底还要给我添多少麻烦?

  怒气没有地方发泄,越想就越气,我很想立刻启程,赶去第三新东京都市,
去问问变态老爸到底弄什么玄虚,到底想要作什么,然而,眼下还有很多问题是
急待解决,不能随便离开的。

  事实上,纽奥良现今各路人马齐会,让我充分体会到什么叫做「人在江湖,
身不由己」即使自己不想惹事,刻意想避开纷扰,事情都会自己撞上来。

  就在月樱抵达的隔天下午,月樱她们似乎还在开解闭门不出的星玫,而我虽
然满心只想见星玫一面,即使说说话也好,但却被挡在外头,见不到面,结果只
好带着阿雪出门游荡。

  由于通缉令尚未解除,我和阿雪都要做少许的变装,这时候我非常庆幸悬赏
布告上只有罪犯长相,而不是全身详图,因为脸部要易容简单,但不管怎样卓越
的易容高手,面对34H的肥硕巨乳,恐怕都会踢到大铁板。

  「不用看你的脸,光看你的胸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谁……」

  我这样子和阿雪开玩笑,心里却想到另一个人,那是个视觉上比阿雪更刺激
的细腰巨乳,黑龙会第一杀手鬼魅夕,虽然从没有人见过她真面目,可是她也是
一个蒙了面,别人照样认得出的典范。

  「师父,心禅大师不是承诺过会替我们解除通缉吗?为什么到今天都还看得
到追缉告示呢?是不是苦大师的伤还很重,所以……」

  「坏人做的承诺哪能算数啊,心禅老秃的承诺根本不能信,而且说不定他就
是想专门通缉你呢。」

  「为什么?」

  「因为你是……」

  下意识的第一反应,我想告诉阿雪心禅垂涎她的美丽肉体,和她开个玩笑,
可是话才要出口,一阵颤栗感让我瞬间住口。那天心禅贼秃看见阿雪时候的惊讶
眼神,在我脑中瞬间与苦大师离去时的眼神重迭,两者间的相似之处,是因为他
们都认出了天河雪琼?还是有其它理由?

  自从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小公主,都可以在一夜之间变成我亲妹妹,我发现
自己对世事诡变的承受度确实提高不少。

  (难道天河雪琼本人还有什么问题?唔,棘手啊……

  这个念头掠过脑海,却被我立刻抛诸脑后,值此多事之秋,假如阿雪再给我
出个意料之外的大窟窿,我可就真的不晓得怎么办才好了,好在这时阿雪拍了我
一下,让我顺着她的手指,望向前方茶馆的一角,不用继续烦恼那问题。

  「师父,你看那边……」

  真是相当意外的偶遇,自从上次与心禅贼秃碰头后,我就没有机会再与方青
书碰头,而一身白衣的他正坐在那边,被一群光头和尚给包围着,从关系上来推
想,很像是同门师兄弟在谈话,可是双方剑拔弩张的紧绷气势,怎么看都像是黑
帮火并之前的谈判。

  「一个个和尚都高头大马的……唔,阿雪,他们在说些什么?把声音传过来。」

  声音就是空气的震动,只要妥善利用风系魔法,要在一定距离内窃听根本易
如反掌,就算是我自己也可以做到,只是对方并非易与之辈,我亲自来作,很容
易就被发现,所以透过阿雪来窃听,成功机率就高得多了。

  阿雪点了点头,念念有词,虚捧的掌心溢出一团绿光,把十尺外的谈话一字
不漏地转传过来。围住方青书的和尚,都是净念禅会的僧侣,甚至还有昨天赛车
场上大出风头的武僧天龙,十几名年轻和尚都称方青书为师兄,却隐隐结成防线,
堵住中心的方青书。

  从外表看来,这群贼秃的武功都有相当程度,皆是净念禅会的一级好手,特
别是为首的天龙,年纪轻轻,生得高大魁梧,威风凛凛,手中「九环伏魔禅杖」
是著名神兵,能够释放高温火焰,净化袪魔,近年来干下不少大事,在光之神宫
中与方青书齐名,很是了得。

  「方大师兄虽是静殿俗家弟子,但手中神剑诛妖除魔,群邪闻风丧胆,立下
无数英雄事迹,天龙对你素来敬重,只是情非得已,天龙三次挑战,你皆相应不
理,若你今日还不作个交代,天龙就只好得罪了。」

  天龙和尚举起手中禅杖,往地上重重一放,近百斤的重物迅速落下,地面木
板夷然无损,但却震出好大的声响,不但那些演奏爵士乐的萨克斯风乐师被震倒,
就连那些一直注视这边看热闹的客人,都有很多人心震神移,一跤翻倒跌坐,尽
显他号称光之神宫年轻僧人第一高手的本事。

  (第一释门弟子挑战第一俗家弟子,光之神宫的这场内斗可真有看头,第一
斗第一,不找个伊斯塔使者来看,真是可惜……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天龙和尚与方青书俱是声名远播的豪雄,世人对他们
两人的本事究竟谁优谁劣,早有过许多讨论。方青书相貌俊美,又是出自名师,
自然是人人看好的大热门,天龙和尚为此已经公开挑战他三次,只是方青书始终
视若无睹,不理不睬,结果终于逼得天龙和尚忍耐不住,在公众场合拦截方青书
邀战。

  劲敌上门,方青书仍一派平静表情,自斟自饮着杯中清茶,挂在腰间的长剑
没有半分出鞘打算,似乎一点也不把敌手看在眼里,这个高傲态度给人很大的想
象空间,人们都很期待他拿出惊人真本事,也想看看近年来声名鹊起的第一释门
弟子,是否能发挥符合其盛名的力量。

  第一对第一,慈航静殿两大杰出青年弟子的比拼,堪称是江湖盛事,这一战
本来应该很有看头,但方青书却没有打算成为闹剧主角。在众人的屏息以待中,
方青书淡淡表示,自己对天龙师弟也极为尊重,所以天龙如果硬是要战,他只会
选择毫无武者尊严地逃跑,将胜利名头留给师弟。

  这自然不是众人想听的话,以天龙和尚为首的一众僧侣,更是像泄了气的皮
球一样,一转适才霸道姿态,变得面面相觑。其实如果他们真想争名,应该有更
强势的威逼手段才对,他们这样的温和反应和表情,反而让我看出了他们当众挑
战的真正用意。

  (唔,原来如此……并非争名,而是为了净念禅会啊!

              第二章不速之客

  近年来,净念禅会的「诛魔破邪,普渡众生」口号,甚得到光之神宫年轻弟
子的支持,称得上是一呼百诺,令得净念禅会发展如日中天,俨然有提早世代交
替的意味,可是在众多年轻弟子中,被视为年轻一代最杰出的方青书,却始终拒
绝加入净念禅会,这点成了净念禅会的隐痛。

  表面上,净念禅会并没有会长之类的领袖,而是由几名僧侣委员组成的委员
会合议管理,天龙是管理委员之一,为了要弥补方青书始终不加入的缺憾,所以
多次挑战方青书,只要能证明自己不下于方青书,对内就能安定人心,少掉很多
质疑声音,只可惜方青书始终不答应,就连追到公开场合来,方青书仍然不改初
衷。

  (唉!贼秃真是没用,如果抓几个路人,先干掉一个,然后威胁方青书说要
杀掉所有人质,那他还能龟缩吗?或是人人带一桶屎尿,直接往他头上浇下去,
他还能在那耍帅说什么就让你赢吗?这群蠢和尚……

  我心中暗叹,看着那些和尚在挑战失败后,索性露出真面目,很恳切地轮番
劝说方青书加盟净念禅会。

  净念禅会在黄土大地上的势力太大,就算我刻意躲避,还是常常遇到他们的
人,不过回忆起来,我倒是没见过他们的决策阶层,而现在与方青书谈话的这些
贼秃,武功与名声都算一流人物,就算不是决策中心,也应该是禅会中的骨干人
物,透过他们,我应该可以了解这个净念禅会吧?

  在公开场合,僧侣们不可能说什么军事机密,不过透过他们的谈话,净念禅
会似乎已经采取实际行动,号召一队又一队的僧兵团,赶赴东海,与反抗军结合,
参与铲奸除恶的圣战。

  有纪律、武装素质高的僧兵团,与普通的佣兵、剑士不可同日而语,适值黑
龙会遭受幽灵船一役的创伤,元气未复,黑龙王又隐而不出,所以连吃了几个大
败仗,被反抗军夺去了好大一块海域,但连番争战下来,参战的僧侣死伤也很不
轻,正需要高手补充。

  「净念禅会需要方师兄的力量,您也曾经到过东海,见过黑龙会的暴虐与邪
恶,难道你要袖手旁观,让黑龙会的奸徒为祸人间吗?」

  提到黑龙会之名,一众武僧的表情都变得义愤填膺,人人斗志高昂,恨不得
立刻赶去东海,把黑龙会连根拔起,杀尽所有奸徒,拯救当地水深火热中的百姓,
说到激愤处,有人闭目诵经,有人满面怒容,虽然我还颇难理解,这些和尚为什
么急着上战场,但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批人如果上了战场,最起码不
是为了抢劫、扬名而去。

  身在军旅多年,我见过的军人太多,每次急着想要发动战争的那些人,嘴里
讲的是一回事,其实大家心照不宣,无非就是为了更多的钱与权,但这些大和尚
……该说是血气方刚吗?至少现在他们是真的想去那边除恶扬善,心里不存着私
欲,假如我不曾见过东海的详情,说不定会为了这种气氛而感动吧。

  但相较于我,方青书也实在是个怪人,有些时候他热心仗义,几乎让人以为
他是个徒具热血的白痴,但有时候他的冷静沉稳,却令人觉得他像是一块万年不
动的古岩,任这些同门师弟怎样劝说,他都静静地喝着茶,不发一语,表情平淡
得像是什么也听不见。

  「诸位师弟同是出于静殿,当知方某并不认同禅会的激进主张,但只要双方
目的一致,即使方某不加盟禅会,也还是在同一条道上。」

  方青书的婉拒,似乎也在众僧的意料之中,但却仍有人多口冒出一句。

  「就算不加盟,方师兄也该帮我们赢得本次车赛,毕竟掌门人也是……」

  一句话出口,方青书的脸色登变,似乎要出言斥责,但却先看到站在茶铺外
头的我与阿雪,脸转喜色,只是他一句话都还来不及说,那群贼秃已经顺着他的
目光,发现我们的存在。

  「啊?大奸贼约翰·法雷尔!」

  贼秃们叫了一声奸贼,跟着场面就像是滚水炸了锅,一大票秃驴争先恐后地
跑了过来,把我和阿雪给团团包围住。

  「奸贼!今日就是你恶贯满盈之时!」

  「奸你老母啦!最好是出家人可以随便骂人,你们这群秃驴修得是什么狗屁
禅?」

  「各位师兄弟别与他多说,这恶贼背叛祖国在先,串通黑龙会在后,现在又
杀害苦师叔,罪大恶极,我们今日就替世间除害!」

  说实话,这种场面还真是老套,总之讲没两句话,贼秃们就翻了脸要动手,
这个时候最尴尬的就是方青书。他不可能放任这些师兄弟与我们动手,但是另一
方面,他也无法公然庇护杀害苦大师的凶手,处于两难的情境。

  我突然生出一个恶意想法,或许可以帮助天龙一臂之力,用言语巧妙营造情
势,挤兑方青书,逼得方青书不得不与天龙一战,那就是皆大欢喜的趣事,但一
旁的阿雪见到情形不对,早就把手伸到腰后,暗地握住了她的魔法杖,一双妙目
望向我,等待发动暗号,预备与敌人一较高低。

  在这过程中,有一件颇有趣的事,根据我的了解,光之神宫的贼秃为了避嫌,
尽可能不出手对付女性敌人,这也是他们为何要训练出霓虹姊妹的原因,但围住
我们的这批大和尚,望向阿雪的眼神却仍杀气腾腾,似乎不把她当女性对待,这
又是为何?

  (难道……是因为半兽人的关系?嘿,贼秃口口声声众生平等,怎么半兽人
就不算在众生之内?真是可笑。

  我有一股想要大笑的冲动,想不到号称当代人文素养最高、最有民主精神的
金雀花联邦,却也难以避免这样的人性缺点,更可笑的是,这个让他们不正眼相
看的半兽人少女,原本却是让他们争相参拜的圣女,躯体虽然不同,灵魂可是同
一个,大和尚们阐述轮回之道时口若悬河,雄辩滔滔,真遇到了实际情形,怎么
就完全不一样了?

  冷笑归冷笑,眼前的问题还是要先解决,我向阿雪打了个暗号,要她先别轻
举妄动,由我先来卖弄毒舌,哪知道我的计划来不及施展,事情已经生出变化。

  干扰战局进行的,不是置身战局之内的方青书,而是突然现身在他后头的一
名少年,来得毫无征兆,在场的人虽然多,却没一个人发现他何时到来,如何到
来,而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口气也是非常的大。

  「是作恶多端的约翰·法雷尔吗?很好,这个人是我指定要的,对我大有用
处,闲杂人等退一边去,否则后果自负。」

  说话同时,众人看清了少年的相貌。个头不算高,身材也未算壮硕,整体上
给人一种瘦小精干的感觉,黑色眼瞳、黑色短发,与白皙肤色成了一个让人印象
深刻的对比;面目称得上清秀,但也不至于俊美到让人一见难忘,假如不是因为
昨天我在赛车场上见过他,对于他身边那名超级美少女印象深刻,我可能根本认
不出他是谁,这次他没再坐轮椅,是靠自己双脚走过来。

  (这小鬼是何方神圣?口气好大,他昨天坐的那张怪轮椅呢?不,和他一起
的那个超级美少女呢?这才是重点啊……

  我所在意的重点,显然和其它人不一样。一个清秀瘦弱的少年,从方青书身
后走向一群虎背熊腰的大和尚,口中发出恫吓之词,两边的对比气氛,任谁看了
都会觉得很滑稽,以天龙为首的大和尚自然不把这恐吓放心上,只是顾忌这少年
是哪家权贵之子,背后大有来头,态度一时还比较慎重,饶是如此,还是有人忍
不住笑了出来。

  「小兄弟,谁让你过来的?你是哪家的子弟?有些话你不知轻重,不可妄语,
阿弥陀佛。」

  一个成年人没有学会什么时候该笑,无疑是种错误,但如果没有学会什么时
候应该闭嘴,要付出的代价绝对更大,只是,当时也没人想到会大成这样。

  「这位大师的法号是天音吧?幸会了。」

  没有任何人介绍,少年神奇地说出面前大和尚的名号。

  「那么……永别了。」

  在人们理解这句话之前,在人们大脑从耳朵接收到这句话之前,天音和尚就
从人们眼前消失,化成一个牢牢印在地上的血影子,整个变化突如其来,诡异之
至,纵然是方青书、阿雪、天龙这样的高手,对这也全无防备,不晓得那少年是
怎样下的手,更没想到他个性如此偏激,一言不合便下毒手,剎时间人人哗然戒
备,包围网改以那个少年为中心施布。

  「无意义的杀生,是资源上的一种浪费,没有必要而且相当愚蠢,但在彼此
全无印象的时候,适度杀戮不失为迅速建立威信与严肃感的方法。」

  没有多余的情绪,少年平淡说着这样的话语,而他每说一句,包围网的僧侣
人数就少了一个。没看见他怎么动手,也没听见招架或惨叫,站在外头的贼秃就
是突然不见,只在地上留下一个红得发黑的扭曲影子,转眼之间,少年连杀七名
净念禅会好手,厚实的包围网变得破绽大露,幸存者的脸上也早失去冷静,不是
激怒,就是恐惧。

  「尊驾是何来历?因何杀害我七名师弟?这样的下手,不嫌太毒辣了吗?」

  本来因为对方年纪而举棋不定的方青书,终于也动了怒,拦住舞动禅杖要抢
攻的天龙和尚,跨前一步,拔剑出鞘,凌厉的气势,将众人的慌乱控制住,足见
他在这里的领导地位,只是少年的表情就像看不见这些一样,平淡如水。

  「杀人只问有没有效果,谁在问毒不毒辣?大奸贼约翰,你说是吗?」

  少年淡淡说话,还好像询问似的朝我看了一眼,我没来得及回答,僧侣群中
已经有人喊了出来。

  「黑龙会!是黑龙会的妖人!」

  「黑龙会?那是什么东西?」

  被指称来自黑龙会,少年的反应相当奇特,先是想了一下,跟着露出了然神
色。

  「黑龙会……那算是什么东西?」

  贼秃们推测他来自黑龙会的理由,应该是为了他身在金雀花联邦境内,却不
畏惧光之神宫的胆量,还有他天下少有的辣手,只是想不到这少年连黑龙会都不
放在眼里,这么一来,很快就有人嚷叫出另一个答案。

  「伊斯塔!他是伊斯塔的血灵战士。」

  「唔,聪明,先往未知敌人头上套一个敌对身分,动起手来就可以毫无顾忌,
不择手段了。」

  连杀数人后,少年的声音不再像早先那般平板,反而像嘲讽似的冷笑,但他
终究没有否认。而关于这个答案,我个人也认为相当可能,因为东海之行所见,
黑龙会的行事风格深藏谋略,难得在大地上无故嗜杀,这个少年随手杀人立威,
如此作风,手法又与我所知道的黑龙会武学、咒术大异,遍思我所未知的势力角
落,确实只有伊斯塔了。

  我与贼秃们是对头,但现在却完全没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种喜悦,
毕竟我没有忘记,少年甫现身时曾说过是为我而来,再回想起与伊斯塔的种种深
刻仇怨,被这种东西找上头来,那只能是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哪有什么好事剩
下来?这个少年的出手鬼神莫测,把人瞬间凝化血影这种技巧,反击咒语不知道
反不反弹得来,假若那不是魔法,我更是十死不生,这种东西万万不能开玩笑,
还是早溜为妙。

  朝阿雪使了个眼色,表示我要找机会开溜,再打个秘密手势,示意她只顾自
己就好,不用管我这边,省得拖累到我撤退,阿雪的美丽眼瞳睁得好大,用力摇
头,表示敌人太强,这方法并不妥当。

  「想走吗?被我锁定下来的目标,从没有人走得掉的。」

  我和阿雪还没有确认完毕,少年已经察觉我的动作,冷不防地朝我袭来。这
人不知是不是伊斯塔特别栽培的超卓战士,实力好强,眨眼间就到了我和阿雪跟
前,一爪猛袭而来。

  阿雪早已紧握魔杖,做好了魔法防御阵,少年的爪才一探入她魔力范围,千
百道碧绿鬼火立刻疯狂发射,近距离之下全数命中,换作是一般人,当场就身穿
千孔毙命,纵然是此道高手,能以护身真气或魔力屏障挡架,也势必受到强烈冲
击,需要后退回气,但这少年却像什么都感觉不到,任千百鬼火透体而过,不痛
不伤,一爪持续往我探来。

  (这是什么?魔法对他完全不起反应吗?世上真有对魔力绝缘之人?伊斯塔
的技术造得出这种人了?可是鬼火轰击,除了魔力之外也含毒素,就算他对魔力
绝缘,难道也无惧百毒吗?

  电光石火间,我脑中闪过无数念头,分析出许多讯息,可是却无助于眼前的
景况,幸亏一声吼啸及时响起,声若洪雷霹雳,蕴含着伏魔慑邪的神圣气息,正
是慈航静殿的狮子大吼,由方青书、天龙连手而发,无比纯正的禅门罡气,撼天
动地,百邪辟易,但却无法稍稍阻慢那只疾探手爪,只见血光崩现,阿雪瞬间施
放的几道强力魔法都似泥牛入海,起不了分毫作用,她本人则被爪劲余波给震了
出去。

  「阿雪!」

  千钧一发,我见到阿雪只是额头渗血,并没有体化血影,这点让我心下稍宽,
却被敌人五指碰到左肩,一股难言剧痛深入骨髓,迅速窜向四肢百骸,险些让我
痛得当场晕去,所幸一条金龙、一道银虹分左右飙来,声势锐不可当,终于逼得
那只即将握牢的手爪松开,先去抵御两边的猛招重击。

  光之神宫释家、俗家两大高手联合,声势委实惊天动地。天龙和尚的九环伏
魔禅杖激舞,黄金光华凝成一条金龙,如狂似癫,每一下杖头挥砸,都夹带风雷
之声,有开碑裂石之威;方青书手中长剑,在高速闪动下只剩一道虹光,似若狂
风暴雨,一下闪动间已连刺数十道剑气,迅捷无伦,把敌人整个身体都圈锁在剑
光内,只余下顶门的一丝空隙,由伏魔禅杖轰然砸下。

  「碰!」

  巨响震耳,也不见那少年怎么动手,石破天惊的禅杖一击,竟然给他硬碰硬
地反激回去,天龙花了好大力气,才承受住这股反冲劲,拿稳禅杖,脸上浮现不
可思议的表情。

  方青书见机极快,长剑转守为攻,为尚未回气的天龙作掩护,而天龙也非弱
者,一口气缓了过来,禅杖一抖,杖头上的九锡佛环发出异声,似僧侣诵经,又
像神器共鸣,阵阵强大的光明波动传来,天龙与方青书的精神大振,攻击时的威
力与声势又陡增几分。

  杖钢剑柔,一者如高山压顶,万马奔腾;一者如水银泄地,无孔不入,禅杖
的威猛绝伦,辅以长剑的绵密细致,变成了当世一等一的强横杀阵,攻守之间几
无破绽,方青书与天龙虽然是首次连手,但因为艺出同门,都了解对方使用的武
技,彼此竟然默契极佳,妙着纷呈,超一流水平的合击战,让旁边观战的人看得
眼都花了。

  只是,我虽然看得出他们两人的连手极强,堪称第六级力量之内无敌手,但
却看不出那少年是怎样防御,怎样退敌,我们甚至看不见他有什么动作,所有剑
刺杖砸递到他周身一尺内,就被弹开、卸除,完全伤不了他,这等武技若真是武
技,委实可畏可怖,也显得两边的力量相差太远。

  (记得在南蛮的时候,方仔已经有第七级力量,几年修练下来,不知道进境
如何,若是两人连手被破,他单独使用第七级力量,胜算会多一点吗?

  思考,是我最大的长处,也是屡次逆转危机的王牌,可是左肩实在太痛,让
我渐渐觉得自己意识沉重,见到的东西也是断断续续,最后好像少年作了什么,
猛攻中的剑与禅杖一起被弹开,明显败了下去,天龙连忙合掌结印,似乎要启动
禅杖异能,凝组光兽;方青书脸色青红交变,也像是要提升至第七级力量,但在
这瞬间出现的战斗空档,少年身若迅雷,猛朝我这边飙飞过来。

  (怎么可能!这小子赤手空拳,转眼间连败第六级的三大高手,就算是加腾
鹰、武间异魔也不能这么举重若轻,那他岂不是五大最强者级数?伊斯塔什么时
候有了这等高手?

  我为了自己的想法而吃惊,眼看那只索命之爪又要触体,不及召唤地狱淫神,
正想用淫精灵作最后一拼,陡然间身体一紧,好像被什么东西给缠住,跟着就轻
飘飘地腾身而起,险险避开那一爪,乘云驾雾般落在十丈外的一处墙头。

  (怎么回事?是谁在动手帮忙?

  发现自己给一条绳索拦腰绑住,诧异之余,我抬头侧望,只见绳索末端牵在
一个黑衣人手里,那人全身穿着市面上很常见的黑色夜行衣款式,中等身材,完
全看不见头脸相貌,动作却是好快,拉着绳索一跃,似一只穿云大鹤般破空飞起,
连带着也让我高速离开现场。

  「喂!你是……」

  风高速灌入嘴里,话说不清楚,只见周遭景物飞快倒退,方青书与天龙的错
愕表情一闪即逝,我就这么意外地退场,身不由己,跟着绳索拉扯而飞高飞低,
完全不晓得这个黑衣绑架魔要把我带去哪里。

  (可恶,速度太快,看不清楚景物,我在哪里啊?

  能够从伊斯塔的恶魔少年手中逃脱,这是大喜,但如果是从冰山跳火坑,那
就没意义了,我想要从这捆缚状态中挣脱,但绳索捆得甚牢,一时间脱身不易,
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成功召唤淫精灵,把绳索烧断,哪知道绳索末端却在这时被放
开,我眼睁睁地看着黑衣人冲天而起,自己却往下摔落。

  「干、干你老母……」

  摔坠的高度不算太高,落下的点却是个水潭,当我湿淋淋地从水潭中站起,
赫然发现一切景物非常熟悉,这才发现回到了在城里的住所,那个黑衣人救人救
得非常到家,只是偏偏不从正门送进来,还整人一把。

  这一摔倒是没有什么,只是之前被爪劲贯体,伤得颇痛,仔细一观察,居然
连骨头都断了两根,痛得眼前发晕,刚想要走出水潭,却赫然听见「啊」的一声,
前头站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娇小的身影,脚步轻得像是飘落的花瓣,身穿灰色的布袍缁衣,颈
中挂着一串玛瑙念珠,雪白的袖口和围领一尘不染,可爱的脸蛋上散发着圣洁光
辉,初升阳光般纯净的金发,随着步伐的摆动,粲然生辉。

  「约、约翰哥哥。」

  「……星玫?」

  星玫看到我湿淋淋的落魄样子,急忙伸手相扶;我看到星玫,第一反应就是
拉住,结果我们两个人的手拉在一起,温暖滑腻的感觉直上心头,一句话脱口而
出。

  「小星玫,我很想你。」

  这句话出口,连我自己都很错愕。我真的很想星玫吗?什么时候?之前我有
常常惦记着她吗?虽不是从来没有,但次数也少得可怜吧。

  只是,无论真心与否,这句话的效果显而易见,星玫的脸上露出喜色,苍白
的双颊浮起淡淡红晕,很腼腆地说道:「星玫……也常常想念约翰哥哥。」

  一句话说完,浅浅的喜色蒙上一层痛苦,星玫好像想起了什么,开始抽手后
退,我心念一动,哀声痛叫,把体内伤痛加十倍表现,果然我这天真可爱的妹妹
就靠近关心,搀扶我走出水潭。

  难得制造出了机会,可惜我却不晓得该说什么才好,只能趁着搀扶相依的时
候,胡乱说些我很想念她,分别以来很担忧她近况等等。虽然仅是没诚意的寒喧,
但是对于星玫来说,却已经很足够,她露出一副感动得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谢谢你,约翰哥哥,星玫一直想再见到你……都这么久了,星玫还是好想
你,常常作梦都梦到你,梦里的你还是那么……坏。我怕被你认出来,你又会想
要对我……所以这一阵子我都躲着你,可是,我每天都有为你念经祈福,希望你
平平安安,作个好人。」

  在说到「坏」这个字眼时,少女面上浮起红霞,真的是可爱极了,与她搀扶
在一起的我,分外能感受到她的腰肢纤细、轻盈可爱,脑中又想起那晚兄妹两人
合体交媾时,她浑圆白皙的小香臀,虽然一点都不肥美多肉,也不如成熟女性般
滑腻如脂,但却粉嫩得让人爱不释手。

  星玫是金枝玉叶的公主,自小养尊处优,肌肤保养得极好,不仅是光滑如缎,
更难得的是嫩如婴儿,在白皙之余,更有一种粉粉的感觉,尤其是那两团小屁股,
彷佛初生婴儿般没有一丝瑕疵,真是把「粉嫩」两字做了最好的诠释。

  (唉,为什么这种时候,我还在想自己妹妹的屁股?我真是衣冠禽兽吗?

  想到这个,心头不禁黯然,自己的伤势着实不轻,耳边还尽是听到一些丧气
的话,眼前怎么好像越来越黑了……

  像是要把积压许久的话一次说完,星玫告诉我分别之后,她如何来到金雀花
联邦,怎样加入光之神宫的修业,在这里找寻到心灵的平静,一面修行、一面参
加医疗团行善救人,听到我在外界活跃的传闻,心里担忧,常常替我祈祷,并且
期望有再见面的一天。

  「……我们以前作错过事,往后不能再像那样,可是,能有个像你一样的哥
哥,星玫是很高兴的,哥哥,以后让我当你的妹妹好吗?」

  星玫说得很认真,我也没有嘲弄她的意思,但……不是故意,但我突然间一
阵天旋地转,俯身栽倒,只听见一阵布帛碎裂声与惊呼,我在倒地的时候,好像
还意外拉扯到什么东西,滚在一起。

  「啊……约翰哥哥……」

  少女的惊惶叫声中,我勉强睁眼,赫然看到一双肤光如脂、粉嫩滑腻的少女
大腿,在碎裂缁衣的缠绕下不住挣动,裸裎肉光,性感动人,而在那双雪白滑嫩
的大腿尽头,一件点缀着小碎花绣的浅蓝亵裤,勉强遮蔽少女雪白的小屁股,在
挣动中扭动起伏,露出了一大片粉嫩的臀丘,平滑地凸起,深陷为动人的股沟。

  (好、好漂亮的内裤,为什么……偏偏是我妹妹的内裤?都是变态老爸的错!

  其实我可以滚到一旁去,不昏在星玫的身上,又或是根本靠意志力撑住,挣
扎起身,不让自己昏过去,但是心里一股任性使然,让我一口鲜血喷了出去,染
红亵裤上的一朵小碎花,在少女的雪白香臀上绽开瓣瓣朱桃,就这么眼前一片红
地晕了过去。

              第三章便宜好事

  最早的时候,我一直觉得很奇怪,肩头的伤并非很重,怎么我会这么疲倦?
这么容易昏睡?

  直到后来我才隐约想到,传闻伊斯塔有一派邪术,能够伤人魂魄,肉体虽然
没有什么重创,但本身魂魄却会因此剧烈受创,数日之后死于无形,是极为阴毒
的功法。照理说会使的人极少,我只见身为伊斯塔巫女的娜西莎丝使过,那少年
难道是伊斯塔的超级杀手吗?

  就算真是杀手,狙杀的目标也该是方青书这等重要人物,为什么会专门针对
我呢?我何德何能,要动牛刀来屠宰我这只小鸡了?莫非是因为变态老爸的活动
频频,伊斯塔决定找他儿子先开刀?他妈的,这可真是浑你老爸的帐了。

  自始至终,我都希望维持低调,虽然不至于说不想得罪任何人,但至少不要
搞到小虾米斗大鲸鱼。像黑龙会、净念禅会、伊斯塔这种国家级的恶势力,我都
无意与他们为敌,可是不管我怎样退避,事情却总像迎面砸来般掉到身上,避也
避不开,这就是所谓的天不从人愿吗?

  (唔,脑袋好昏,还醒不过来吗?

  肉体受创,可以慢慢康复,灵魂受伤也可以,只是自行痊愈的速度慢得多,
幸好其中也有例外,我的地狱淫神与灵魂学大有相关,长期研究下来,我对灵魂
学的了解绝不逊于死灵术者,虽在半昏迷状态,但却开始把自己灵魂的伤害转移
给两头魂兽,让它们去承受、化消,再加上有人为我施加回复咒文,当天晚上我
就奇迹般清醒过来。

  昏迷过程中,我并不是完全没有意识,还是可以听到身边有人说话,声音很
多也很杂,好像月樱、茅延安、阿雪、羽霓都来了,甚至连星玫都数度来过。

  「师父的伤好奇怪,为什么一直都醒不过来呢?」

  「唔,贤侄可能是遇到了伊斯塔的高手,这种蚀魂手法是他们所独有,但贤
侄的情形,与传说中的蚀魂之伤又有些不同,这……真是想不通。」

  「好羡慕月樱夫人,她和星玫小姐都可以用回复咒文帮师父治疗,如果阿雪
也会就好了……」

  嘿嘿,天真,如果让你也会使,那我这个当师父的还有活路吗?

  「可是,为什么师父会那样子昏倒啊?而且还是昏倒在星玫小姐的屁股上,
好怪喔。」

  「这……这也没什么奇怪啊,我敢以性命保证,约翰绝对不是因为要搞自己
妹妹,逼奸不遂,所以才喷血在她屁股上的。」

  你老母的!保证还保得欲盖弥彰,你怎么不直接说我是想强奸自己妹妹的衣
冠禽兽算了!

  「哈哈哈,大叔你这样说好奇怪喔,师父怎么会对自己的妹妹有邪念呢?他
不是那种衣冠禽兽啊。」

  呜呜,阿雪,你不要用这么信任的口气来说话,一口气说得那么斩钉截铁,
我这个衣冠禽兽就只有听完吐血的份了。

  「搞妹妹没什么不好,俗话说好吃莫过饺子,舒服莫过妹子,每个成功男人
都会搞自己妹子,我坚决支持约翰的行动。」

  喔喔!羽霓,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以搞自己妹妹为乐的,你这种解释法不
是越描越黑了吗?难道你的洗脑程序又乱了吗?才不过一两天没调整而已,拜托
你表现得正常一点好不好?快点换个说法吧!

  「不对,对自己妹妹有欲望,这是人神共愤的大罪,我身为巡捕,绝对不能
坐视,如果约翰真的犯了这罪孽,我以巡捕荣誉起誓,定要将他绳之以法,碎尸
万段,剥皮油炸!」……老天,让我死了吧!要你换个说法,不是要你转得那么
硬啊!

  身旁的聒噪声音不断,我觉得只要这些家伙在旁边,我的伤可能一辈子都不
会好,所幸到了后来,这些声音渐渐消失,仅剩下一个温柔而典雅的少妇嗓音。

  「……让他好好休息吧,他都吐血了,这样下去伤会更重的。」

  就是这个声音,让周围的一切变得平静,我紊乱的心神渐渐宁定下来,最后
终于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眼前沐浴在一片白澄澄的柔和光辉中,温暖窝心,说不
出的舒服,是正有人在用回复咒文替我治疗。

  「唔……」

  「醒了吗?累的话别急着起来,再多躺一会儿,我替你倒杯茶来润润喉。」

  白光隐没散去,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绝世仙容,对我露出温馨的笑靥。每次
凝视这张如仙脸孔,在那绝美视觉的冲击下,我不得不承认,虽然四大天女排名
并列,但月樱的美丽与其它三人实在不是同一个档次,夏华、冬雪虽然也是艳绝
人寰,但在美的细致与深度上,就是逊给秋樱一筹。

  最特别的是,月樱好像完全不晓得自己的美丽有多少魅力,就是那么简简单
单地穿着一袭粗布衣裙,朴素淡雅,像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沏茶捧杯,让这小小
斗室给人「家」的感觉,彷佛只要和她在一起,就能得到温暖,无论身在何处,
都是归宿。

  但我却知道,在这宜家宜室的娴雅少妇外表下,藏着一把熊熊燃烧的黑色火
焰,只要稍加撩拨,就会一发不可收拾,让天仙化身为绮艳魔女。

  就好比此刻,当月樱拢裙坐在床边,扶着我一口一口地喝茶,从这角度看见
她浑圆的胸部曲线,细细的腰肢,还有引人遐思的胴体肉香,萨拉城中的种种香
艳回忆陡然涌上心头,一股邪火在胸中燃烧,这一口茶立刻就呛在喉中。

  「小心,别喝得太急,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

  「咳!咳!嘿嘿,我长不大,才可以继续享受姊姊你的呵护啊,这种事多少
人想要还要不到呢。」

  月樱轻轻笑了起来,本来还扶着我的她,单薄的身子忽地一软,斜斜倚靠在
我身上,轻得像是一片棉絮,柔柔的体香窜入鼻端,既让人想要搂她入怀,亲密
爱怜,又使人有股冲动,想把她推倒在榻,恣意蹂躏。

  彷佛察觉到我的蠢动,月樱的手移到我胸口,不轻不重地画着圈,这是她相
当喜欢的一个暗号,什么话都不用说出口,但一切情韵却已尽在不言中,而看在
我眼里,月樱的这份温柔,实在是很体贴,只是现在我却不能接受。

  一只手覆盖上月樱的柔荑,柔和而坚决地握住她的白皙手指,月樱的脸颊上
浮现微笑,任一头金发披撒在我胸口,轻声道:「这是第一次,小弟你对姊姊的
身体淡了兴趣,姊姊是该高兴呢?还是该难过?」

  「我永远不会对姊姊你失去兴趣,但是在我把你扑倒之前,我想把一些扫兴
的东西先解决掉。」

  我握着月樱的手,忍着想要触摸她胸前浑圆的冲动,问道:「姊姊你要我到
金雀花联邦来,应该不是为了星玫吧?到底是要我做什么,现在告诉我吧。」

  月樱凝视着我,眼光中有明显的欣赏与赞叹,道:「姊姊很高兴喔,因为当
年的小鬼头,现在真的长大了,是一个有担当、有智慧的男人了。」

  如果是别的女人这么说,我二话不讲,一个耳光就掴她下床,明快杜绝随着
这句称赞而来的无穷麻烦,「能者多劳」素来是我给别人的诅咒,绝不会蠢得自
己跳下去。但换作是月樱,任何麻烦我都会视之为挑战,只怕她独自扛下不来找
我,若是她愿意开口求助,一切我也愿意为她承担。

  而月樱不愧是我的好姊姊,一句话抛出来,马上就让我像是被烧红铁锅给烫
到。

  「小弟,你可以答应帮姐姐赢来本届赛车的奖杯吗?」

  「没问题,我一定……啊!你说什么?」

  不是说没有心理准备,但月樱的这个要求一旦成真,对我的冲击还是很大,
特别是想到整件事的复杂与困难度,我几乎想到都要流下泪来。只是,我还是稳
住性子,先问完月樱整件事的始末,这才知道这次大赛车的幕后纠葛,错综复杂
到我难以想象的地步,无怪乎接触到现在仍是疑云重重,如在五里雾中。

  「整件事情我原本不知,是莱恩生前一直在追查,近几个月我结合巴菲特家
族与国际联盟的情报网,终于有所突破,整理归纳出整个事件始末,那甚至…
…关系到黑龙会崛起于东海的秘密。」

  黑龙会创于黑龙王之手,于短时间内迅速崛起,吞并掉当时东海势力第一的
金氏王朝,一举成为东海最大霸权,直至如今。黑龙会能够发展得如此迅速,固
然是归因于黑龙王的无边邪威,所向无敌,纵横东海未有抗手,但黑龙会崛起于
海上孤岛,没有庞大资源,没有充沛人力,究竟是怎么建军发展,始终是东海一
大谜团,黑龙王再强,都只是孤身一人,如何能这样无中生有,实在是令人匪夷
所思。

  要击垮黑龙会,就要先弄清楚这一点,而莱恩·巴菲特的苦心追查,终于在
他遇刺身亡后有了答案。当年黑龙会能够在一个小岛上崛起,固然是因为黑龙王
的通天邪威,但之所以能够无中生有,几个月内就建军完成,主要是得自异大陆
的技术援助。

  「异大陆?这会不会搞得太夸张一点?贸易也就算了,从没听过异大陆会与
黄土大地有军事关系的?」

  基本上,这个世界的四块大陆,从太古时代起就应该是互不相干,独立发展
的,这个不成文的规则,早已成了一种深植人们意识的铁规,说不出为什么,只
觉得本该如此,不过,我却发现自己思维的一个漏洞。

  「干……外海的岛屿是三不管地带,不受这种规则约束……」

  月樱说,异大陆上的某个势力,似乎野心勃勃,存在着与黑龙会相似的邪恶
本质,但很多事情不方便在自己本土来干,恰巧当时那个势力的首领旅游海外,
在岛上与黑龙王相遇,双方比武恶斗,相互佩服之余,便把很多军事技术交给黑
龙会,让黑龙会代为实验药物、生物武器,作尽伤天害理的血腥惨事,双方互蒙
其利。

  有这么一个国家级的势力在背后支撑,黑龙会就以惊人速度壮大崛起,终于
成了东海霸主,进而威胁到黄土大地本身。如果不是因为一个意外,黑龙会的势
力将远不只如此,早就开始正式的侵略行动了。

  「不知道该说是幸与不幸,距今二十多年前,异大陆上的那个势力发生了政
变,原本的首领被推翻,与黑龙会的军事合作也告终止……」

  换了个领袖,邪恶组织的本质不会因此改变,坏人还是要吃饭,新武器还是
要找地方实验,黑龙会虽然极力争取,但却有其它的竞争对手横里杀出,趁着
「除旧布新」的机会,取代黑龙会成为新的合作对象,黑龙会亦因此断去背后的
技术与资金支持,只能自己独力发展,虽然能维持声势不坠,但却再非之前那样
深不可测,并且深深忌惮取代自己的那个竞争对象,这导致黑龙会多年来在东海
按兵不动,未敢轻言进犯黄土大地。

  「那个竞争对象……」

  我很想问,那个取代黑龙会的新合作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因为这二十多年
来,黄土大地上并没有出现新的强权势力,难道是现有的几个大国?亦或是光之
神宫?

  但话到嘴边,一种不祥预感又让我把话咽了回去,彷佛只要这话一出口,立
刻便是后患无穷,所以我转而问起另一个问题,就是这些秘辛与本次大赛车的关
系。

  「组织之间的合作,本来就没有一定,时间过了二十多年,终于到了续约的
时候,根据我的侧面了解,异大陆上的那个势力,本次已将信物藏入一级方程式
大赛车的奖品中,只要有人能赢得奖品,就可以成为他们往后二十年的合作对象。」

  坦白说,我不了解异大陆与黄土大地之间有多少差距,但他们能够造就一个
黑龙会,当然也能造就第二个,换言之,这确实是个一步登天的最佳良机,只要
有本事把合作权抢到手,从此权势、力量、财富都将唾手可得,然而,月樱姐姐
想要这个合作权吗?

  「我并没有想到把这个合作权拿到手之后要怎么样,只是单纯觉得不可以落
在野心份子的手里。这次事关重大,黑龙会更是志在必得,如果信物被他们夺去,
从此黄土大地纷争不断,所以我希望把信物拿到手里。」

  「那么,到底信物藏在哪一个奖项中呢?」

  这句话一问,我自己也觉得苦笑,因为那等若我已答应月樱的请求,开始认
真思考赢得奖品的方法,这还真是讽刺,我又不会开赛车,怎么去赢?

  「不知道。所以这也变成了参赛者的挑战,要自行推判出信物可能的藏匿位
置,不然赢错奖品,就毫无意义了。」

  所以万一信物藏在第三奖邪狼血剑,而我独败群雄赢得冠军,结果却是空欢
喜一场?不过冠军大奖的传说模型「弹卡尔」怪模怪样,能够成为大奖,该不会
是因为内有玄机,藏了信物吧?

  这么说来……净念禅会所谓的军火买卖……

  我脑中灵光一闪,望向月樱,只见她点了点头,说这次大赛车中另藏隐情的
事,恐怕有不少势力都已得知,毕竟她手边的情报网未必特别出类拔萃,如果她
能够查到这些,其它势力也有可能查到,慈航静殿、净念禅会、伊斯塔也都可能
查得到。

  啊!该不会就是因为这样,伊斯塔才派出那种超级杀手吧?但超级杀手的目
标应该是奖杯啊,追着我屁股跑作什么?

  我和月樱打岔说起这件事,她表示那个少年一战力压方青书与天龙,武功之
高直追五大最强者,这一战已经轰动整个纽奥良,各方人马为之震惊,都在征询
究竟,而照各种情形归纳,我们的猜测应该没有错,少年背后的势力直指向伊斯
塔。

  「这种事情牵涉到权谋斗争,国际联盟并不方便直接向伊斯塔查询,而且最
近为了兽人奴隶的问题,伊斯塔与国际联盟大有摩擦,气氛不好,但我已私下去
信给娜西莎丝求证,希望能够早日得到回音。」

  倒是想不到月樱与娜西莎丝有私交,看来两个人的交情还不错,或许可以从
娜西莎丝这边问出什么吧。

  回想起那少年说过「你是我指定要的」越听越像是「我要得到你」这还真是
让人不寒而栗。伊斯塔是人妖血魇的故乡,金雀花联邦是基佬莱恩的地盘,这两
种元素现在加在一起,那小子该不会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吧?

  (唔,真是一身冷汗,先别想这个……如果伊斯塔想参与争夺战,那就要在
车赛中争取高分才行,但那个NPC车队的成绩垫底,驾驶的也只是普通马车,
这样子哪有希望夺魁?莫非他们只是用来掩护的障眼法?或者……啊!不妙!

  思索到一半,一个最关键的问题浮现上来,月樱要我把奖品给她,途径当然
不是去偷去抢,而是去赢,问题是大赛车早已开始,难道我可以半途插队参加吗?
就算可以,那要怎么算积分?

  想到这里,我不禁望向月樱。在我眼中的月樱,是一名温柔可人的姊姊,但
她能稳坐金雀花议长宝座,这不是温柔可人就能胜任,靠的全是出色智慧与手腕,
她既然要我为她争取奖杯,那应该有作什么预备吧?

  「嗯,赛车与装备,我都已经准备妥当,全都等着你来使用。」

  「哦?不只是赛车与装备吧?身分应该也替我准备好了,对吧?」

  我不会傻得没想到问题关键,现在我们一票人全是被通缉之身,哪能大摇大
摆出来公开参赛?最有可能的安排,就是蒙面参赛,而照这个结论推测回去,月
樱只要事先安排一名蒙面车手参加车赛,我现在再顶替身分,神不知、鬼不觉,
是最合理而妥善的安排。

  要蒙面来参加大赛车,规则之中一定有针对这点作限制,但这里怎么说也是
金雀花联邦,月樱影响力最强的地方,要在这方面动手脚,也是可以理解的事,
所以主要难关还是在我自己身上。

  (妈的,这样一来等于要我自己开赛车去和方仔、碧安卡拼,人家不是龙马
就是精灵兽,我要怎么赢?平常我自己的骑术也不怎么样啊。

  正自烦恼,月樱向我提议去看看车子,我本来不想三更半夜出门,但想她挑
在这时候要我去看,必然有用意,所以就跟着去看看。

  ----------------------------以巴菲特家族的财势,要秘密弄一支车队出来,并不困难,无论是车子设备,还是技师人员,都是只要肯砸钱下去就会有的东西。不过,当我进入空无一人的秘密厂房,看到那辆月樱为我准备的赛车,我还是大吃一惊。

  生物动力、魔法动力、机械动力,三种赛车动力源当中,我自认为魔法动力
最适合自己,好歹也是个魔法师,运用魔力源总比其它方案稳当,但考虑到巴菲
特家族的能耐,我觉得最可能出现的应该是生物动力,用某种奇兽来拉车,所以
路上月樱赌上香吻,要我猜动力种类的时候,我的答案都是生物动力,实在想不
到结果会如此出人意料。

  「是吗?猜生物动力的朋友,恭喜你大中幸运奖;猜机械动力的朋友,恭喜
你幸运中大奖。」

  「不会吧?巴菲特家族弄得出机械动力?你何时招揽到这等工匠高人?」

  我很是讶异,因为巴菲特家族虽有财势,却终究比不上一国霸权,就连阿里
布达王国都未必能弄出一辆机械动力车,单单一个财阀世家,怎么有办法弄出这
种国家势力级数的技术结晶?

  结果当月樱打开秘库的魔法锁,六重结界门慢慢打开,露出了那辆静静栖息
在秘库中央的黑色车体,我惊讶得险些跳了起来,因为这辆赛车不仅是机械动力,
而且还在本次大赛车中名列前茅,过关斩将,早已成为人们注目的焦点。

  「阿玛迪斯……」

  倒吸一口凉气,我没想到月樱手上真有一张王牌,不但准备了赛车与身分,
甚至还是这么一个名列前五强之内的冠军大热门,以阿玛迪斯目前的积分,只要
我成功顶替那个什么救人王的,那确实很有可能获得优胜。

  黑色流线型的细长车体,在我眼前散发着深沉的幽光,即使还没看到内里的
设计,但一眼即知是纯手工打造的细致外壳,瞧上去就似一大块一体成形的黑玉,
神秘中带着优雅,足以媲美任何的艺术品。

  车身两侧,刻着翅膀造型的图腾,显然除了内里的机械动力外,车体还施加
魔法咒文,减重增速,是复合形技术的超完美结合,而这羽翼图形配上尖细的车
头,看上去就像是一头即将展翅高飞的雄鹰,傲视睥睨,更让人回忆起它在赛车
场上追风驰电的绝顶神威。

  当我掀开往上拉的羽翼形车门,仔细观看车体内部,并没看到任何方向盘或
操舵工具,只见到密密麻麻的仪表板,还有一堆错综复杂的管线,连结到座椅上
方的一个金属头套,而黑皮座椅上虽然看不到驾驶员,但却有一种让我很熟悉的
气息。

  (这气息……这种灵波……是死灵魔法?怎么会?

  在死灵系的魔力感应上,我远远不及阿雪这个大行家,但身为术者的起码感
应力,却让我确定曾有人死在这个座位上,而且不只一人,如果让我闭上眼睛,
我会以为前方是个杀生的祭坛,而不是赛车的座椅。

  「姊姊,阿玛迪斯的车手,那个叫杀人王的家伙,到哪去了?」

  「嗯,今后改由你来驾驶,他就自然功成身退,现在你就是阿玛迪斯的主人,
众所瞩目的杀人王了。」

  「姊姊,阿玛迪斯的车手,那个叫杀人王的家伙,到哪去了?」

  「……」

  同一个问题问两次,是为了追究表面说法下的真实,我对「官方说法」一点
兴趣也没有,如果要我帮忙,我就要知道事实真相。

  月樱有些欲言又止,但犹豫的眼神却在剎那间变得肯定,就像我无论如何不
会拒绝她一样,只要我问起,月樱就不会对我隐瞒。不管后果如何,我们之间并
不需要谎言。

  「前几个杀人王,确实已经功成身退了,他们并不是什么魔法师或武者,只
是从街边聘请来的流民而已,身体健壮,这是聘用他们的唯一条件。」

  果然就如我所料,这辆阿玛迪斯确实是至邪凶物,别的跑车都是靠车主驾驭,
但阿玛迪斯的设计却是相反,一经启动,车子本身存在的虚拟灵魂便会苏醒,领
航奔驰,坐在座椅上的车手则成为动力源,不断供给阿玛迪斯所需的能量,直至
骨枯血竭。

  这样一想,难怪「杀人王」要全身包在绷带里。一方面是不让人看到不同的
真面目,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血肉枯竭的情形为人所知,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
只怕每跑一次车赛,这辆阿玛迪斯就要消耗掉一条人命,真是滚着血肉枯骨跑出
来的惨烈胜利啊。

  如果是找来水平以上的魔法师或武者,应该可以支撑久一点,但人家势必识
破机关,不肯乖乖就范,反而更加麻烦,所以只好每次赛车都用普通人来活祭。
我虽然自信不会被吸干,但也势必元气大伤,等于是拿命去换驾驶时间,风险实
在很高,怎么月樱姊姊会让我做这种事?

  「不是你想的那样。小弟,阿玛迪斯一开始就是专门为你设计,普天下只有
你坐上去,才能不受其害,把它的效能发挥到最强,换做是其它的车手,就会被
它吸尽血肉元气,成为枯骨。」

  「哦?有这么好的事?」

  我当然不是不相信月樱,但实在觉得很搞笑,别人坐上去会死翘翘,只有我
坐上去可以开车狂飙,这又不是三流小说的荒唐剧情,天底下哪有这等便宜事?

  本想笑着开口,但突然间某些线索在脑中贯连,巴菲特家族为何有实力开发
出这等技术?为何会专门替我制作一辆赛车?月樱为何一直显得犹豫?这些疑问
在脑海中串成一线,凝聚成一个不可思议的答案,剎时间令我有些晕眩感。

  再看到车体两边如羽翼般的鹰隼造型,我整个人像是被一桶冰水当头浇下,
连声音都冷寒了起来。

  「姊姊……这辆阿玛迪斯原本的名字,该不会是叫做天鹰号吧?」

              第四章变态老爸

  其实我早就应该要想到了,培养工匠、开发技术,需穷年累月之功,巴菲特
家族虽然财雄势大,但却不以军事技术见长,更别说弄出一台这种超越当代军事
水平的黑暗跑车出来。

  依照我的观察,阿玛迪斯的制造技术,不晓得消耗掉多少条人命当实验,这
等研发资源唯有出自黑龙会、伊斯塔才合理,但只怕连这两个国家级的邪恶势力,
都未必能开发出阿玛迪斯,那……黄土大地上还有谁能够?

  本来应该是没有的,但是最近一年却多出了一个理想答案,一个之前不为人
所注意,却在一夕间成为各方瞩目焦点的军事要塞,荒漠里惊天动地一战,天鹰
战士大破巨神兵,威震天下。

  第三新东京都市!

  我那变态的老爸,源堂·法雷尔!

  真是太大意了,没想到他在要塞里闲坐着没事干,居然会把魔爪伸到我身上,
月樱现在任国际联盟要职,为了处理诸国事务,必然会与第三新东京都市有联络,
这点我原本也有想过,但近日来事多人忙,居然忽略了,真是该死之至。

  (他老母的,专门作一台要别人命的赛车给我,这是什么意思?给儿子的成
年礼物吗?太晚了吧!

  想到变态老爸就一肚子火,送了两个便宜姊妹给我不够,还送一台便宜赛车
来,难道非要玩死我才甘心?

  越想越是火大,我对月樱表示,无论去偷去抢,都会帮她把奖项拿到,但是
要我开这辆跑车参赛,那却是万万不能。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说这种话无异饮鸩
止渴,倘使阿玛迪斯当真无损于我,那么开阿玛迪斯参赛赢奖,这才是最妥当的
良策,但我却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

  「小弟,有一样东西,有人希望你看过之后再做决定……」

  我本想开玩笑说「除了天下第一美人的肉体,任何东西都不能使我改变心意」
但月樱却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下之后,一个很大的布幕缓缓飘降拉开,而她像是
要回避似的先行离开,我才正想追上去询问,背后的布幕上突然出现影像,一个
熟悉的声音令我如遭雷击。

  「很久不见了,儿子。」

  不晓得多久没听过的声音,让我瞬间整个身体僵住,从脊椎到后脑全都冷飕
飕的,难以置信地转身,回看布幕上所浮现的影像。

  布幕上的影像,是一间很普通的办公室,但中间的桌子与其说是办公桌,其
实更像一个讲台,而我那变态的老爸,就如同每次回忆中的那样,十指交迭,半
遮住面孔,坐在讲台之前,如冷刃般锐利的目光穿透眼镜片、穿透魔法布幕,直
直地朝我望来。

  红色的外套、黑框的眼镜、微乱的黑发、满脸的大胡子,这些深烙于我记忆
的东西,就算十几年过去,也没有任何改变,这个男人就与当年一样,隔着一张
厚重桌子,冰冷而遥远地看着我,理所当然地下着单方面的命令。

  「这次找你来金雀花联邦,没有别的事情,只是要你驾驶这辆阿玛迪斯。」

  多少年的别离,久违的父子重逢,没有寒喧,没有问候,就是这么自以为是
的下命令,虽然我不指望他会表现出什么父子温情,但并不代表我就喜欢他现在
这种口气。

  「哎呀,这句话还真是耳熟啊,记得以前也曾听过呢,那时候你也是对我说,
找我来没有别的事,只是要把什么东西给我练,啊,是玄武真功吧?那时候我是
怎么回答的?不重要,应该也是像我现在这样,要你回去撞墙兼忏悔吧,老爸。」

  装模作样地敲敲脑袋,我大笑起来,「哈哈哈,接下来你会怎么说呢?哦,
我大概也猜得到,是像以前那样,要我既然不愿意干,就滚回家去吧?那好到极
点啊,大家以后不联络了,有什么婚丧喜庆之类的,千万别找我,我很忙的,哈
哈哈~~~」纵然被我这样恶意嘲讽,变态老爸也没有任何反应,还是维持那个
姿势,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冷漠而平静地俯视着我,直到我大笑结束,才不急
不徐地开口说话。

  「既然你不愿意,那也没有办法,反正也还有替代方案……」

  变态老爸的替代方案,出现在布幕右下角的小小窗口,那是一个比我小着几
岁,与星玫年纪相若的少女,全身都缠着绷带,看来伤得不轻,半露出的面孔倒
尚称清秀,很有一种楚楚可怜的味道。

  这副绷带缠身的模样,大概是前几个阿玛迪斯车手的固定装扮,只是我弄不
清楚变态老爸这么做的意思,难道他认为让这少女来开车,我就会心生同情,因
此改变主意吗?这真是太可笑了。

  「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不过我倒不会把希望放在这上头,之所以让你见这
女孩,是用来给你做个示范。看她的伤,伤得不轻吧?如果你拒绝为父的要求,
肯定会伤得比她更重。」

  「等……等等,你这算是什么?威胁吗?」

  「这当然是显而易见的威胁,还是你觉得为父没有能力实现这个警告?」

  真是浑帐畜生,面对自己儿子,他也毫不留情地胁迫恫吓,一点起码的人性
都没有。

  第三新东京都市的高手如云,这畜生本身又是当世五大最强者之一,当真想
要杀什么人、伤什么人,只怕黄土大地上再没别人护得住,问我信不信他的威胁,
我是想不信都不成。

  眼镜之后的目光,依旧锋锐如刀,低沉嗓音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头猛
狮在咆吼,让人整个肚肠都纠结起来。当彼此不是同一阵线,我益发能感受到源
堂·法雷尔的可怕,光是透过屏幕,源源不绝的压迫感就让人喘不过气来,假如
是面对本人,我可能早已躺下了。

  我讨厌被人追得无路可走的感觉,但却不得不承认,在过大的实力差之下,
我与这个男人的差距,就像一头雄狮与一只兔子,无论心计、实力,我都没有办
法与他抗衡,唯一的办法就只有答应,不然……

  「或者,你是打算作意气之争,豁出一切来对抗父亲?这确实是勇气可嘉,
但威胁的目标并不是只能针对你个人。你可能自以为本事不错,被伤成全身包绷
带还可以迅速康复,但你那个娇娇嫩嫩的月樱姊姊呢?如果换做是她重伤了,你
说她要花多久时间痊愈?有没有机会痊愈?」

  「你敢?」

  「儿子,爹要告诉你一件事,没有实力作后盾的口舌之争,起不了任何作用,
你应该很清楚爹敢与不敢,有没有能力作到说出的话。现在你可以开始回答自己,
看看我敢是不敢?」

  不得不承认,或许生命中真是有天敌这回事,打从一见面开始,我就整个被
源堂压得死死,半点翻身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作为他的亲生儿子,我不敢说自己
很了解他,但至少我知道一点:这家伙是疯子!他绝对没有什么事是不敢作的。

  结果,事情就只有回归原点,满心不悦的我答应驾驶阿玛迪斯参赛,至于是
否能够赢得奖项,那是谁也无法保证的事,天晓得这辆邪门东西会不会开到一半
自己爆炸。

  「对了,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正确来说,不只一件事。在东海斩杀武间异魔的那一手、冷翎兰与星玫的出
身问题、为何专门替我作一台赛车的幕后真相,还有我幼时前往第三新东京都市
的失落记忆,这些问题的核心都绕着变态老爸打转,只有他能一解我的疑惑。

  但是,这畜生还真是只以自我为中心,全不顾及旁人感受,把他要办的事情
办完后,根本不留下聆听我的问题,整张布幕就自动焚烧起来,在眨眼功夫内化
为灰烬,我根本就来不及问。

  「浑蛋!畜生!你这头狗东西一定不会有好下场的!」

  明知道这样子的怒吼,只等于落败狗的凄惨哀嚎,但我仍是忍不住吼出来。
久别多年的父子重逢,就以这种形式画上句点,虽然我从不期望他会表现得像个
父亲,但现在这样也未免太差劲了吧?

  长年来不曾关心,不曾问过一句,只会不停给儿子制造麻烦,现在还直接威
胁到我头上,这么无耻的畜生,怎么偏偏就是我老爸?他妈的能不能换一个啊?

  恼火起来,我忍不住重重一拳,就捶在阿玛迪斯的车门上,冰凉坚硬的奇异
金属分毫无损,反而是我的手一阵疼痛,只是急怒攻心下,也管不了这许多,刚
想再一拳捶下去,一只轻柔细嫩的柔荑伸过来,温柔地安抚着我的怒气。

  回转过头,月樱就站在我身后,静静地不发一语,美丽的眼眸笼罩着一层水
气,彷佛要落下泪来,这样的悲伤表情,何止是让人心疼,简直是让人整颗心都
痛了起来。

  然而,在心疼之余,这表情却又给人一种刺激,一股猛烈的原始欲望,从小
腹狂热燃烧,直窜脑门。在我意识到自己的动作之前,我已经把月樱压倒在冰凉
的黑色车门上,追逐着两瓣丰嫩的红唇,疯狂地吻着她。

  「嗯……小弟……唔……」

  月樱发出了微痛的呻吟,但却没有拒绝我的粗暴,放任我解着她衣衫上的钮
扣,当红色外套被我脱去后,月樱细长的腰身展露出来,里面穿着的白色衬衫和
套裙凸现出她娇柔的身段。

  狂吻暂时告一段落,但胸中燃烧的火焰却更为炽烈,我让月樱转过身,她就
无力地向前倾去,只用双手勉强撑着透明的车窗,凄婉的表情十分动人,而两条
修长玉腿夹拢着的姿态,更呈现出圆滚滚的臀部,把白色套裙绷得紧紧的,竟像
包着两大滴悬垂未落的水珠儿,丰盈欲滴。

  女孩子家的臀部,除了基本的形状美感外,基本上是越肥厚多肉,看来就越
性感,这也就是所谓丰乳肥臀的审美观。阿雪、邪莲就是这一类的代表人物,屁
股又白又肥,柔软多肉,扭腰摆臀时的视觉刺激,定力稍差一点都要喷鼻血,月
樱在这方面虽然不能相提并论,但相较于一般女性,她浑圆挺翘的美臀却也肉感
十足,引人垂涎。

  高高翘着的臀部,把白色套裙的布料撑得圆滚滚,显得异常丰盈。我伸出两
指,隔着套裙,在最柔腻的地方一捏,圆绷绷的屁股顿时一阵肉紧,扑簌簌地颠
颤起来。

  「姐姐,把裙子脱下来吧。」

  我贴在月樱耳边低声道:「让我看看是什么在动。」

  「哪…哪有什么在动?我不知道啊…」

  月樱面红耳赤,很羞涩地低声抗辩着,但却像是挑逗似的,摇摆着柳腰,把
屁股用一个最美的角度送到我面前。

  顺应这邀请,我的双手抚了上来,撩起她的丝质衬衫,解开她的腰带与拉炼,
从腰间褪她的裙子。当白色的套裙被拉到腰上,我眼前顿时闪出一片莹莹的白光
来。

  没有看到任何像是内裤的东西,在白色的套裙底下,月樱只贴身穿了一层连
臀丝袜,也是白色的,而此刻,这层透明丝织物正包在她光溜溜的粉臀上。

  「姊姊,你真好。」

  月樱又不是没脑子的花痴,怎么可能会不穿内裤上街,现在这样的情形,就
是考虑到我们相会后的必然发展,先做好了方便的准备,这么样的高体贴度,令
我满心感激。

  「……特别为你准备,已经等了你好久……你一直都没有动作,姊姊也是会
着急的呢……」

  「是我不好,马上就让姊姊你满足。」

  我低声笑着,将手伸向两腿间湿热的隆起部位,指腹往上压迫那柔软而散发
着热气的美肉,隔着布料感觉到震颤和湿气,随即顶向上,用力地揉搓…

  恰到好处的揉抚,立刻引发了少妇压抑而甜美的呻吟,像短促的惊悸,轻轻
细细,听起来很舒服,而这美臀如此浑圆,充满了活力和诱惑,也让我胸中的阴
暗情绪找到发泄之所。

  我的手掌高举着,然后轻轻落下,拍在了向后撅起的美臀上。掴打成熟女性
的屁股,无论视觉或触觉都是一大享受,更是我最近喜欢上的一个嗜好,但对于
月樱,我终究略有顾忌,落手力道远不及与阿雪、羽霓玩乐时来得重,饶是如此,
圆滚滚的屁股还是「啪」的一声响,月樱身子一挺,忍不住叫了出来,脸色也一
下涨得通红。

  「啊……」

  急促的一声惊呼,但我并没有停手,而是连续不绝地拍打下去,力道放得很
轻,每一下都与月樱的闷叫声同时响起。

  月樱的闷叫声脆嫩,像嫩叶发出的哀鸣,听起来非常悦耳,比任何上好的乐
器还要动听。我凝视着眼前柔腻雪白的颤抖丰臀,又一下轻拍下去,白嫩的臀肉
受激荡而妖艳地扭动起来,在手掌下发出哔哩叭啦的响声,彷佛白皙的波浪般翻
滚着,应声跳动。

  借着这些动作,我发泄着与源堂交涉受挫的怒气,这些粗暴动作其实很没道
理,但月樱却毫无保留地承受了,整个过程中,她静静地趴伏在我身下,包容着
我的每一丝愤怒情绪。

  温柔的娇躯,俯身在坚硬光滑的黑色车门上,我的手掌轻掠向正在轻轻蠕动
的臀部,滚圆的、充满肉体弹性的屁股无法躲避,在掴击之下猛然一挺。

  没有声息,也没有惊叫,少妇如秋水般的眼眸无声回望,清秀面孔却烧着样
的赤红。

  颤动的睫毛下,目光迷蒙,看来像是驯服,却又是说不出的性感诱惑。

  屋顶的一扇天窗口,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弧勾月,夜深风轻,半个身体被覆
盖在黑暗中的美丽少妇,天上月影映在了她幽深的眸子里。

  无声无息的静逸旋律中,皎洁的月色透过天窗,水一样照在月樱曲线起伏的
娇躯上,为这纤柔美人儿镀上了一层银白的清辉。

  月樱的双脚慢慢地蹭动着,引诱我抚按在她美臀上的双手,渐渐移往下面,
在娇嫩的美肉上挤压。

  当我终于接触到那片湿润,两条白冰似的玉腿忽然往左右分开了,不停地来
回曲伸…

  早已情动的肉体,不需要太多的撩拨。月樱喘息着,潺潺蜜汁快要淹没了我
的手指,一声急切的娇喘,在光滑车门上缓缓挣动的两只雪白小脚,猛然绷直,
月樱发出了一声娇软无力的叹息,眼睛紧闭着,身体微微打着颤儿。

  雪白娇艳的屁股无处躲藏,完全展露着,最后,只剩了透明丝袜还紧紧地包
覆在少妇股间,没有内裤的遮掩,从后面直接看见两片鲜嫩湿滑的肉唇,粘乎乎
地挤在一层薄薄的白纱里。

  「姊姊,我要进去了。」

  对于我的征询,月樱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就不再言语,我也不会在这种
时候多浪费时间,想要去脱那一条裤袜,直接在臀部中心一揪一扯,撕裂开一个
大洞,红艳艳、湿滑滑的两瓣美肉自然暴露出来。

  「……轻、轻些……」

  尚未进入,月樱的呻吟中有些微痛楚,月光下看得真切,雪白柔腻的美臀略
显红肿,刚才虽然放轻了力道,但时间一长,还是造成了伤害,只是这火辣辣的
异样痛楚,却似乎更刺激到成熟少妇的情欲,让她用鼓励的眼神,催促我做下一
步动作。

  我扶着自己硬直的肉茎,轻轻摩擦月樱那已突起的湿淋淋花蕊,月樱的眼睛
半睁半闭,口中则是发出媚人的细微喘息,短暂的调情之后,蓦地一下强烈的冲
击,灼热肉茎深深地插入淫蜜湿热的花谷中了。

  「啊……啊……啊……喔……」

  反应极为强烈,彷佛积压许久的情欲瞬间解放,月樱整个背弓扬起来,盘缠
成髻的金发一下子倾泄下来,在背后散成一片黄金的波浪。

  月樱的上半身衣着完整,丝质衬衫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下半身的套裙也只
是翻起在腰际,这种穿戴整齐的欢好形式,我之前与月樱从没试过,首次尝试起
来,非常有刺激的味道,尤其月樱胸口还别着国会议员的胸章,令我特别有亵渎
女议员的倒错快感。

  (议会不晓得在什么地方?应该是首都吧,将来有机会,一定要在金雀花联
邦的议会里和姊姊干一次。

  怀抱着这个令人兴奋的遐想,我控制着抽送的速度,很有节奏,一下一下用
力地插着身下雪白丰满的少妇。

  月樱身体颤抖着,任我伸手一个一个地解开她衬衫钮扣,半回头向我轻声催
促道:「小弟……你快点好吗?」

  这等香艳请情,我当然没有拒绝的道理,抽动速度由慢变快,一下子便弄得
两人交合处汁液乱飞,发出「咕唧……咕唧……」

  的淫荡声音。

  「啊……小弟……快点…快……再快一点……啊……姊姊一直在等你……喔
哦……一直在等着你……」

  用力摆动纤腰和雪白的玉臀,随着胸罩的解开,月樱胸前的那对美乳也晃动
不已,乳浪臀波划出美丽的弧线。

  屈指算来,自从萨拉城一别后,至今已经快满两年,这之间月樱完全没有被
男性抱过,已被充分开发的熟美肉体,应该是处于极为饥渴难耐的状态,也就难
怪反应这么激烈,好似一头奔驰中的狂野悍马。

  想到这里,我快速狂插,一次就是几十下,在月樱纵声娇啼的时候,猛地将
她拦腰抱起,横放在阿玛迪斯的黑色车头上。流线型的车体在首端缩窄,躺坐在
上头很不容易稳住身形,会自然地向两侧滑动,为了不跌下去,月樱不自觉地紧
抱住我,下半身也因此与我结合得更紧更密。

  美少妇的雪白玉臀一上一下地疯狂套动着,彷佛是一张吃着肉肠的红嫩小嘴,
吞进去又吐出来,然后再吞进去、吐出来,给人很愉悦的遐想。

  我俯视着月樱一身丰满雪白的美肉,不停地摇摆着,肉呼呼的屁股摩擦着冰
冷车头,胸前一双浑圆如桃的美乳,随着我们的结合而摇荡不停,粲然金发左右
甩动,白嫩的脸蛋儿也被春潮覆盖,酡红艳丽,微睁着媚眼看着我。

  当我们这双没有血缘关系的姊弟,终于目光相触,月樱脸上绽放了艳媚的笑
靥,用她那葱白的手指,划着我的脸,笑道:「真是不好意思……我还从来没有
这样做过呢……」

  「是吗?那这就是第一次了,我们以前在马车里作过,这次换成赛车,感觉
也不错啊。」

  「嗯,但你之前那样……姊姊的屁股还很疼呢。」

  「因为姊姊你是名符其实的冰肌玉骨、细皮嫩肉啊,我已经刻意放轻手了,
而且……姊姊你除了痛,应该也有别的感觉吧?不然怎么会湿得那么厉害?」

  当月樱通红着脸点头后,我用力地挺动着下身,每一次肉茎都深深地进入月
樱体内,把熟美动人的少妇重新送上极乐。

  「姊姊,告诉我,我这样子搞你,你舒服吗?」

  「啊……舒服……整个身体都飘起来了……哦……姊姊…好舒服……」

  畅美的呻吟声中,月樱忘情地摆动着细腰,迎接着我的抽插;我完全放开手,
不扶住她的身体,只让她靠着挪动臀部与抽插结合,来维持自己的身体平衡,而
放开的双手则趁机移往她跳动的双乳,一面揉搓,一面捻动着挺立的乳蕾。

  一再的快感冲击,月樱气喘吁吁,香汗淋漓,又是百余下的抽插和挺动,销
魂的快感冲击着她全身。

  「小弟…姊姊…姊姊不行了……好舒服……真的好棒……好酸……好麻…
…啊啊啊~~~」骤转高亢的娇吟声中,月樱收缩了膣道内的肌肉,雪白屁股激
烈在黑色车头上摩擦,留下清晰的水渍;月光清辉照映下,美丽的大眼睛里饱含
着幸福。

  这一幕性感之至的景象,让我完全失去自制,背后尾椎一阵酥麻,终于化作
痛快淋漓的喷发,在激烈的喘息声中,一泄如注。

  遭受喷射的最后刺激,月樱的手勾上我颈项,被白色丝袜包裹的粉腿也缠上
我腰间,高度亲密地紧紧相拥,就这么维持了好长一会儿,已经身疲体软的我们,
只是拥抱着对方,相互的亲吻着……

  ---------------------再香艳旖旎的时光,终究会回归平淡,不过,如果说我对阿玛迪斯这辆鸟车曾有强烈反感,现在也总算稍稍冲淡,毕竟托了它的福,我有了一段不错的回忆,能在赛车上搞女人,这可是很多男人的梦想呢。

  变态老爸真是浑帐,只提供香车,不给我美人,假如他准备好一团性感艳丽
的赛车女郎,再要我去开阿玛迪斯,这么好的条件,我可能就胡里胡涂地答应下
来,不会拒绝了。

  躺靠在阿玛迪斯的黑色车体旁,我把月樱搂在怀里,与她静静享受狂暴后的
宁静,亲吻她的额头与耳朵,轻声细语地说话,利用这个机会,澄清心里的一些
疑惑。

  国际联盟主席的位置并不好当,如果不是因为月樱的人面极广,各国领导人
都乐意卖她的面子退让、妥协,刚成立的国际联盟,很可能早就破局解散了。

  在当前的诸国问题之中,除了黑龙会的外患,就以伊斯塔与南蛮的问题最是
严重。没有人可以否认,兽人族在黄土大地上严重。没有人可以否认,兽人族在
黄土大地上的实力,倘使国际联盟没有兽人族的参与,那么整块版图就会缺上一
大角,但几次派使者与南蛮商议,兽人族提出的条件却极为刁难。

  这固然是双方缺乏互信的结果,但里头最主要的一个条件,却是要伊斯塔解
放境内大量豢养的兽人奴隶,然而,对伊斯塔而言,这个要求足以动摇国本,当
然不可能答应。

  伊斯塔与南蛮为此已起多次会议冲突,连带造成国际联盟的不稳,幸好恰逢
荒漠一战,天鹰战士大破巨神兵,伊斯塔举国震动,气焰顿敛,才没有与南蛮进
一步发生纠纷。

  荒漠一战,冷翎兰狼狈离开第三新东京都市后,月樱亲自与第三新东京都市
联络,一方面是向长辈求教,想询问如何应付,一方面也是想了解我那变态老爸
的动向。

  就在这次的会面中,我那变态老爸主动提出,他可以协助月樱赢得一级方程
式的奖项,不过唯一的条件,却是必须由我坐上驾驶座,因为只有法雷尔家族的
血统,才能够把那台开发中的神秘赛车效能发挥到最大。

  事情就在我全然不知情的状况下开始进行,终于演变到今天的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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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大雨特报

  我要以这种形式介入一级方程式大赛车之事,让我身边的所有人都很讶异,
特别是头脑最清楚的茅延安,他似乎很想不到我会这么干,而我也无意作交代,
因为讲起来不光彩的事,讲也没意义。

  然而,当我拗不过阿雪的请求,带着他们一起去参观我将驾驭的阿玛迪斯,
茅延安绕着黑色车体走过几圈,仔细端视后,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

  「贤侄啊……不是黑龙会,就是第三新东京都市……嗯,应该是后者的可能
性较高,在东海的时候,黑龙会的军火风格不是这样的。」

  精明的人果然很难骗,事实上,如果把方青书找来看,他也绝对不会相信巴
菲特家能开发出这等赛车,这是一个很正常的推论。我不置可否,把话题岔开了
过去,只是单纯商量大家应该怎么配合等等,另外一方面,如果要分析出军火信
物究竟藏在哪个奖项中,我也需要羽霓的调查能力、茅延安的智慧,所以这些事
情就都告诉了他们。

  「哦,是这样啊,那我们就必须好好研究一下了……」

  茅延安摸着胡子,若有所思地说话,跟着就和我进行讨论。我对不良中年的
智略有很高评价,也对月樱的眼光、思维寄予厚望,但却从未想过当这两颗脑袋
结合在一起的时候,相互激荡,能够产生这么强的效果,不只是眼前的局势,甚
至连之前的不解疑惑都能找出线索。

  月樱很需要东海方面的情报,而我和茅延安在东海时的亲身经历,正是她所
搜集不到的珍贵资料,包括与幽灵船的作战经过、封灵岛上的特殊实验、东海地
方的特殊民情与人心向背,这些都由我们提供给她;月樱很认真地一面听,一面
作笔记,不时向我们发问补充。

  在说到幽灵船一战的整个经过时,不可免地提到武间异魔下杀手,鬼魅夕现
身挡刀一事,这件事令我困惑良久,至今仍想不出明明是死对头的人,为何会突
然出现,替我挡下致命一刀。

  鬼魅夕武功虽强,终究不过是第六级修为,刺杀手段神出鬼没,人所难防,
但硬碰硬的正面比拼,却是她最吃亏的弱处,像那样现身出来,硬接武间异魔的
全力一刀,她自己也势必会因此受创。为何她肯冒着受伤的风险,出来救助敌人,
这点实在很不可思议,然而,月樱却提出了一个我们过去从没想过的理由。

  「听你们所说,武间异魔是黑巫天女的手下,不是黑龙王的手下,对吧?」

  「唔,他们都是黑龙会的人啊,不过姊姊你这么说……」

  基本上,黑巫天女、武间异魔,都是黑龙会中人,也都是黑龙王的手下,这
是我们既有的认知,但回想起在东海时候的种种,当时武间异魔口口声声都是创
造者黑巫天女,比较少听见效忠黑龙王的言词,如果硬要分起来,武间异魔算是
黑巫天女门下,对黑龙王的效忠算是间接。

  「这一点我们之前是没有想过,但姊姊你这么说,是不是怀疑……」

  已经不只是怀疑,月樱是很明确地认为,黑龙会内部并不是铁板一块,黑龙
王与黑巫天女之间,存在着不同的利益,所以黑巫天女一脉要杀的人,黑龙王却
要暂时保护,这就导致鬼魅夕骤然现身,离奇地救了黑巫天女誓杀而甘心的我。

  听来有点不可思议,但却又是最合理的解释,只是我实在想不通,黑龙会对
我有什么阴谋?想利用我作什么呢?

  这一点,茅延安与月樱都觉得匪夷所思,想不出答案,反倒是月樱另外提出
一点,金雀花联邦是光之神宫势力最强的所在,黑龙会如果要在金雀花联邦活动,
肯定不只是单单派忍军过来,一定还有强手压阵,否则形同自杀,但假若黑龙会
真有派出高手……这件事似乎还没有人警觉与正视。

  「身为海将军之首的武间异魔被干掉以后,黑龙会没听说出什么新强者,普
通的海将军成不了气候,不用放在心上,但如果是鬼魅夕潜入,以她防不胜防的
暗杀手法,那就会很恐怖,又或者黑巫天女到来,随便施放几个大型法咒,波及
成千上万百姓,这也会让光之神宫投鼠忌器,很难应付。」

  茅延安提出的考虑相当实在,月樱说会设法传递给光之神宫。我问月樱与光
之神宫的交情如何,她说自己是有熟识的光之神宫高层,但却不是本代掌门心禅,
这次苦大师意外遇刺,她觉得事有蹊跷,私下传信给心禅,请他不要急着发布通
缉令,以免让真凶逍遥法外,但心禅的态度却极为强硬,对这请托置之不理,当
天就发布通缉令。

  「这件事情其实很奇怪,因为心禅大师过去一直脾气很温和,很好说话,我
还是第一次碰到他这么愤怒地坚持某事……」

  「事不关己的时候,这贼秃当然好说话,一旦碰到自己的利益相关,贼秃的
真面目就露出来了。」

  在月樱口中的心禅,似乎是一个老实、温和,近乎温吞迟钝的好好先生,与
那长眉善目的慈祥外表一般无二,实在很难想象会与阴谋诡计有什么关联。然而,
我自己的亲身经历,也不是见人见假的,那个臭贼秃在我眼前露出的真面目,绝
对不是幻觉或作梦。

  心禅这个伪君子,实在是把假面具经营得很不错,又生得一副人畜无害的外
表,倘使不是月樱与我的关系特别,恐怕还很难让她相信,这贼秃正与黑龙会连
手,暗中进行颠覆黄土大地的阴谋。

  为了怕把月樱牵扯过深,本来我不希望她知道太多,但现在我却担心如果什
么都不说,她没有心理准备,以后可能遭到心禅设计,所以就把封灵岛上至善遗
言、日前赛车场内心禅威胁的事,全都告诉了她,而月樱在短暂冲击过后,也表
示如此看来,事情的关键应该就在心灯师徒身上。

  「心灯居士本来云游四海,每隔一段时间就可以听到他的消息,但这一年多
以来,却完全销声匿迹,连同羽虹小姐,再没有半点踪迹传出,要找他们变得极
为困难,但依此看来,他们应该是潜藏起来,暗中调查此事。」

  这推论与我们之前的想法相同,我也已经不晓得想过多少次,就连那个伪君
子心禅也一定想尽办法,试图找出心灯师徒。毕竟,他们师徒两人才是问题核心,
我又不是慈航静殿的人,倘使不是心禅老乌龟紧逼不舍,我根本没心情理会他们
的无聊野心。

  而且,时间越久我就越觉得,他们师徒两人潜藏暗中,很可能是打算藉此阴
我一道。心禅找他们不着,只好对我下手,在这样的过程中,就可能留下什么蛛
丝马迹,如果我不幸因此而牺牲,他们会在揭发真相后,颁个勋章,或是追封我
什么英雄头衔之类的,毕竟为正义牺牲,也是非常光荣的美事。

  (妈的,一定是这样,不然怎么会我带羽霓晃来晃去晃了一年多,他们连问
也不问一声?可恶!老子中计了,这笔帐绝对要你们付出代价。

  没有进一步的东西好谈,我们和月樱的短暂会议告一段落,月樱承诺会注意
慈航静殿动向,也会发出讯息,尝试找寻心灯居士,出来证实整个谜团。而当这
些问题都暂告结束,我也开始试着驾驭阿玛迪斯。

  不愧是机械与魔法的复合动力,若非亲身经历,我很难相信世上竟然有这样
神奇的东西,那并不是我在驾驭车子,而完全是车子在驾驭整体。

  「你好啊,老哥。」

  「嗯,伙计。」

  不再使用血祭为动力后,阿玛迪斯正式启用了法雷尔家族专用的辨识系统。
先对应完这两句启动密码,阿玛迪斯会自动核对声纹、脑波,还有最重要的灵波,
如果三者之间有一样不对,驾驶人马上就会被高压电流贯体,瞬间成为焦炭,弹
出车外。

  当一切核对完毕,驾驶人的五感将会立即切断,然后切换,以一种奇特的方
式去看车子看到的,去听车子所听到的,然后脑里超高速接收车子所计算、整理
的一切信息,包括前后四方每一样东西的距离与特质,在多少时速下作什么动作,
会有多少的成功率,成百上千的计算数据巨细靡遗,全都在瞬间闪过脑海。

  好比说,左前方有一个坡道,是一百八十度的左回弯,在穿过这个坡道后,
前方有两辆赛车拦路,阿玛迪斯就会立刻帮我计算出要增速到多少,才能够稳稳
爬坡过弯,高速从那两辆赛车的间隙中穿过去;途中又有多少可能性发生变量,
我又要如何避免,全都算得好好。如果我本身没法好好掌握方向盘,车体发出的
微弱电流就会操纵肉体,让我适时作出应有动作。

  之前我在当观众时,曾为了阿玛迪斯间不容发的神准跑法而惊讶,但身处其
境后,所谓的神技,其实只是理所当然的小玩艺儿,有那种超越人脑千倍的计算
能力,跑出那种成绩根本是轻而易举,完全就不是人类在操控的东西,怎能用人
类的标准来衡量呢?

  每当车子在大地上恣意奔驰,我的思感就不受限制地四面八方延伸,伴随无
数信息的流入,彷佛思感所笼罩的范围内,皆由我一人主宰、皆由我一人掌控!

  那种不受拘束的自由感觉,实在是无比美妙,我从来也不曾想象过,一个人
的灵魂脱离了肉体,会是这么样的轻松自在,难怪有那么多人修练什么禅定或是
出神,原来竟是追求这种不逊于合欢高潮的快感。

  (啊!可是,这种计算能力只可以用来跑赛车吗?如果拿来用在其它方面,
比如说战斗上……

  人类最大的原罪,就是斗争本能,任何事物都会先想到军事用途,但我却肯
定自己的想法并非无稽之谈,像这种超卓的人工辅助智能,如果应用在战斗上,
准确计算出敌人的每一个后着、每一个可能,等若知己知彼,纵然不是百战百胜,
相信也能做到百战不败,变态老爸开发出这等系统,第三新东京都市的军事实力
当真可畏可怖。

  目前阿玛迪斯这匹黑马,是许多幕后赌盘的眼中钉,所以除了基本的赛车能
力外,战斗力也是重要考虑,不过根据我几次试车的评估,假如不是碰上黑龙王
的忍军再次伏击,一般的埋伏或破坏根本伤不了阿玛迪斯。事实上,前次忍军部
队奇袭,阿玛迪斯也是分毫无损,只不过是把那个早就被吸成死尸的驾驶员,提
早废弃处理而已。

  变态老爸的承诺,只要是我坐上阿玛迪斯,就不会有任何损伤,因为这辆车
的辨识系统,是针对法雷尔一族的血脉与脑波设计。这点已经从我数度驾车而没
死,得到了证明,不过,没死与毫无损伤之间,实在是有很大的空间,特别是我
每次走下驾驶座,虽然不死不伤,但那强烈的晕眩感觉,怎么想都是被大量汲取
体内真元的征兆。

  倘若不是因为我修练淫术魔法,长期有秩序、有规划地吸纳女性真元入体,
那么我能否抵受住阿玛迪斯的驾驶后果,那就实在很难说了。然而,现在要我放
弃驾驶,我也很难说得出口,因为与阿玛迪斯人车合一的感觉,实在美妙得令人
太难割舍。

  既然是难以割舍,就要找些办法维持。前人留下的古老名言:去澡堂的时候
拖鞋被人穿走,只要穿别人的拖鞋回家就好。阿玛迪斯汲取驾驶者元气的量不少,
我就算不能吸回来,难道不会去吸别人的吗?

  但这件事情却有一点小难度,若是在几天前,身边有一堆纯洁无瑕的小处女,
高矮胖瘦,任君摘采,要补充真元轻而易举,但如今年老尼姑变成了美丽亲妹妹,
碰一下都是禽兽不如,她底下的那些小尼姑,我当然也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山不转路转,路不转就自己摸摸鼻子转,既然前进与转弯都不成,我就只好
弯绕老路,找我身边最名正言顺的合法情侣来进补了。

  --------------------无论魔法文明或是其它技术,金雀花联邦都不是阿里布达王国能比的,在纽奥良这个滨海的大城,有许多的高楼建筑,对于第一次看到这些高楼林立的我来说,这可真是国力与气派的充分展现。

  那个时候,我就已经打算有机会的话,要好好观光参访一下,今晚是刚好有
这机会。赛车将在明日开跑,我作个赛前的最后放松,在征得主人同意后,就正
式实行计划了。

  在一栋名为第五大楼的超高楼天台上,我和羽霓悄悄降落。这栋超高楼的产
权,属于巴菲特家族所有,月樱一句话交代下去,今晚就算炸塌了顶楼,也不会
有人来看。

  「羽霓,我的第四只淫神兽是什么东西?」

  答不出来,因为根本就没有,但也不用答,因为这只是一句暗语,本来笑得
很贴心的羽霓,在接受这句暗语后,眼神很快就变得黯淡,这时我再拿盛装莹晶
玉的小磁瓶在她鼻端一晃,完成双重安全确认,整个眼神呆若木鸡,进入了呆滞
状态。

  上次我半昏迷的时候,羽霓说话有点语无伦次,尽管距离上次微调的时间不
久,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趁今晚再微调一次,毕竟心灵这种东西是非常纤细
的,一不注意就会发生问题。

  夜已深沉,顶楼的寒风呼呼狂吹,让人冷得直打哆嗦,羽霓站在凛冽寒风中,
像是一尊妖异的悬丝傀儡,摆着古怪而可笑的姿势,动也不动一下,却偏生又这
般美丽,彷佛这种扭曲后的折辱,更增添了她的英艳。

  为了行动方便,羽霓身上仍是那一套英姿勃发的巡捕制服,但因为上次与月
樱在引擎盖上交合的刺激,我这次特别让羽霓穿上了一双白色丝袜,美腿配丝袜,
相得益彰。

  解开羽霓的扣子,要替她宽衣解带,这是很简单的工作,只不过这也是调整
工作的一环。

  「羽霓,你听好,从现在开始,我每从你身上解下一件东西来,你的记忆与
智商就减退两岁,知道了吗?」

  呆滞的傀儡娃娃没有回答,但命令却已被执行,一件又一件的衣衫解去,羽
霓空洞的眼神有了变化,忽而悲、忽而喜、忽而咬牙切齿,彷似走马灯般重历一
生,最后,当她身上只剩下一双丝袜,近乎全裸地暴露在我眼前时,她的心智状
态也只剩下八岁年纪。

  之前我曾经玩得更加过分,直接逆调回两三岁时候的水平,玩起来够变态,
但一点都不好玩,哭哭啼啼、又屎又尿,没有特殊爱好是玩不下去的,现在调到
八岁,不是因为我喜欢玩这年纪,只是作微调会方便点。

  所谓心灵微调,其实就是把东西关掉以后重开一次,现在已经关了,等一下
重开就可,只不过在开与关之间,我习惯作点娱乐。

  若是平常,口交侍奉是我所喜欢的一种游戏,只要给羽霓一个命令,她就像
下巴永远不会酸一样,可以长时间重复同一个舔吮动作,名符其实的口交娃娃,
就算是调教再好的性奴隶,都做不到这么彻底。

  不过,她此刻的俏模样,却让我有了别的想法。

  摆着一个天鹅展翅般的舞姿,双手高举,一腿微扬地站立着,整个美妙的胴
体上,就只剩下一件白色的玻璃裤袜,白嫩如鸽的小巧乳房、平滑的小腹,全都
裸露在冷风中,由于温度实在嫌低,细致肌肤冒出了疙瘩,只是平静的脸蛋浑若
未觉,化成了一尊至美的雕像,维持着永不变更的动作。

  这样妖艳的雕像,放在最高楼的顶上,遥看整座城市的辉煌灯海,映照天上
点点繁星,放眼望去,还真是气象万千,让人感觉很舒畅。

  我来到羽霓背后,探手到她分张开的两腿之间,抚摸着彷佛第二层肌肤般的
细致丝袜,当时我就已经有感觉,这东西穿在羽霓身上,可能比月樱更适合;我
轻挑起小美人儿股间的一层薄丝,预备好的锋利小刀片从中割过,在发出轻微撕
裂声响的同时,丝袜立刻弹力十足地向两边绽开,粉红湿润的肉唇整个地暴露出
来。

  「羽霓,到围墙上去和这个城市问声好。」

  几十层楼的高度,围墙厚度只有短短数吋,一失足就是摔落下去,风急难立
足,普通人根本站也站不稳,但羽霓只是轻轻一跃,就上了围墙,无视自己脚下
的惊人高度,维持着原本的姿势,单足站立,双手平举,像只即将振翅飞起的白
天鹅,劲风阵阵吹来,苍白的娇躯摇摇欲坠。

  「这样问好人家听不见啊,羽霓,你……撒尿吧。」

  这是个很好的耻虐指令,通常也会让女儿家羞惭不已,心里反复挣扎,但这
我这个「特殊状况」中,指令没有分毫迟疑就被完美执行,一道淡得几乎没有颜
色的半透明银泉,自羽族少女的股间喷发。

  最开始,只是淅沥淅沥地一道小小细流,但很快就扩展成喷泉,对着底下的
繁盛市容激烈喷发。

  三十几层楼的高度,这些水量喷洒下去,说不定还没有人察觉,但是看着一
名英气勃勃的羽族美少女,站在最高楼的围墙角上,颤抖着苍白的身躯,痛快淋
漓地对全市喷放尿液,这无比亵渎的一幕,确实让我非常痛快。

  这种时候,如果有人抬头往上看,不晓得会看见什么东西?不过,应该也很
难得有人视力这么好,看见是个美少女在光屁股撒尿吧?这样的角度看羽霓,还
真是像一座白色的大理石像。

  这一刻结束之后,我让羽霓继续在那位置,维持着单腿站立的姿势,自己靠
近去看。

  白嫩的粉臀,似乎仍因为早先的喷放而抽搐,而夹在两腿间的少女私处,一
览无遗地凸露着,两片花瓣已经充盈鼓胀起来,微微向两边张开,翻出一条红滟
滟的肉缝。

  「真是很艺术啊,大叔如果在的话,一定会很想画你吧。」

  我伸指沿着肉缝一捞,指尖上便沾了黏稠的蜜浆,两片花瓣无奈地一收,又
自动慢慢张开,顾不得一泓蜜液直淌出来,流成亮晶晶的一线,挂在两腿之间。
显然刚才那些动作虽然本人没意识,但肉体却仍有着反应,面对这样妖艳的绝美
一幕,有反应的不只是羽霓,我也受到了很大的鼓动。再命令羽霓从围墙角落下
来,仍是一脚支地,一腿高扬,粉臀诱人地举起,适度调整好位置后,我跃跃欲
试的肉茎毫不费力地没入她体内,与之深刻结合。

  「羽霓,从现在开始,每干你一下,你就多回复一天的智力与记忆,以不超
过今天为限,懂吗?」

  重开启的程序,这时就是普通的交合动作,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反
倒是我在捧着雪白裸臀,一前一后抽送时,那条高举扬起的右腿,分外引起我注
意,于是右手一抄,一条骨肉纤匀的玉腿就横陈在手中了。

  裹着透明丝袜,艳丽而修长地平伸着,起伏的曲线泛起一层迷人的象牙色光
泽。

  无声的抽送动作中,我把手按在少女柔滑如绸的腿面上,隔着一层薄袜,掌
心紧贴着修长腿线自上而下地摩挲着,软绵绵的皮肉在手指下翻滚,发出「沙沙」
的轻响。

  神智仍处于混沌状态,交合中的羽霓一点声音都没有,但呼吸却开始不均匀
起来,急促地吸了口气后,脚心一阵发烫的触感直涌上来,使这英姿少女忍不住
轻哼起来。

  半是捉弄,半是对她美腿的玩弄,我伸出指头,故意急搔羽霓幼嫩的脚心。

  那只可怜的白玉脚掌被我紧紧抓在手中,在指头的刺激下,神经质地激烈抽
动着,蒙在丝袜里的脚趾不停弯折,张开…

  身体的多个部位同受刺激,羽霓渐渐抵抗不住了,从喉咙里喘息着发出呜呜
的声音,趴伏着的光滑胴体香汗淋漓,腰肢如水蛇般来回扭动,在我掌心的玉足
更是摆动不休。

  羽霓的反应,对我也是鼓励,特别是看到她眼中神采渐复,从单纯的眼神渐
渐复杂,那种一手营造旁人心灵变化同时,又充分掌握她肉体的感觉,确实是让
我无比满足。

  踩在地上的左腿,型态姣好,但却肯定非常有力,因为它已经快撑了个把时
辰;这样有力的美腿,所支撑着的屁股,自然是一个结实弹手的美臀,两瓣白嫩
臀肉撞击着我的小腹,随着抽插的节奏,蜜浆也阵阵泛滥,顺着纤细的美腿曲线,
流在地上。

  羽霓的一张小嘴微微开启着,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神态娇羞艳美,像是已
经完全回复了神采。

  我紧紧抓住那两团粉嫩的臀肉,只是用力抽插,世间的一切于我似乎都已经
不复存在…

  而不论神智与记忆回复到多少,当莹晶玉的原料终于喷发,羽霓发出了无比
畅快的呻吟,贪婪地趴在地上,让我把白浊体液喷发在她小口中。

  ------------------无声的交合之后,就剩下放眼望去的万家灯火。遍地霓虹挥映,灿比天上明星的夜景,为今夜的纽奥良歌颂繁华……

  夜景很美,当整个调整程序宣告结束,我不想在这种特殊场所久待,想要早
点离开,这时候羽霓就非常好用,因为肉体饱尝莹晶玉之后,完全满足的她,不
会要求什么余韵或柔情,一个命令下去马上就是一个响应,是最贴心也是最遗憾
的性伴侣。

  但羽霓还是给了我一个意外贡献,因为是她的目光锐利,所以才在我们下楼
前,她发现港口那边有异样,而我用望远镜装备瞭看之后,赫然发现一个熟面孔,
就是那天一举逼开方青书与天龙贼秃,击伤我的神秘少年。

  白衣少年不是一个人在港口,那个美得令人赞叹的娃娃美少女也在,两人身
边还围了十几个穿着斗篷、手持魔杖,怎么看都像是伊斯塔巫师的人,一群人像
是在商议什么。

  (妈的,全是伊斯塔杂碎,碰在一起哪有什么好事?少惹麻烦,早点走比较
好,这里怎么说都是三十几楼高,距离港口又那么远,他们不可能发现我吧?

  这个猜测被否定,还真是没花多少时间,因为我和羽霓耳边不约而同地出现
一个声音。

  「开赛前夜来运动吗?身体保重啊,明天的纽奥良,记得带伞上街啊,找不
到伞……就带条船吧。」

  声音近在耳边,依稀就是那少年的讥嘲语音,但他分明就还在原位,是用什
么方法传声的?这里隔得很远,而且是三十几楼耶!

  还有……明天会下大雨吗?

              第六章风驰电掣

  千呼万唤中,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纽奥良之赛,终于在今天盛大展开,当我
刚来到纽奥良时,完全不曾想到,我会以车手的身分参与比赛。

  今天的天气晴朗之至,完全没有会下雨的迹象,显而易见,是某个人的天气
预报错了。

  在阿玛迪斯的工作站内,经过简单易容的阿雪和羽霓,绕着黑宝石般的晶亮
车体猛瞧,又是好奇,又是兴奋,坐在车内的我则是心情不佳。

  「喂,怎么别人都有赛车女郎,我这边的女人却穿工作服?」

  这点还真是有够不爽的,从我这角度往外看,依稀能看到外头热闹景象,旗
海飘扬,锣鼓喧天,七色彩带像不要钱似的缤纷洒下,无数观众坐满了赛车场,
发出一浪又一浪的鼓噪与欢呼,整个场面恍若是一场最盛大的祭典。

  普通的祭典,会有主持祭典进行的巫女,而在这场名为赛车的庆典中,除了
名车与名车手外,担任巫女角色的,就是各个车队的赛车女郎了。

  美人与名车,相得益彰,不管在哪个国度都是身分地位的象征,我不晓得是
谁发明出赛车女郎这种东西,但它确实有着不凡吸引力,当一名打扮性感、肉光
粉致的妙龄女郎,在昂贵名车上翘臀、扭腰,两者相得益彰的吸引力,会让九成
以上的男人梦想将其拥有,不过,遗憾的是……对九成以上的男人,这确实只是
个梦想。

  车赛是比阔、比门面的机会,一些财力不足的小车队,可能是从外头租聘时
薪的赛车女郎,不过真正的大财阀可不会这么草率,都是拥有一支独立队伍,长
期训练,不但制服火辣,还能跳能舞,可以当作拉拉队来用。

  方青书的方字世家,是金雀花联邦的名门,虽是外来移民,但数百年的扎根
经营,早已融入本地,所以在那边举牌、拍照的赛车女郎,清一色都是丰乳肥臀
的金发洋妞。

  两截式的白色背心与短裙,突显出金发美女丰满性感的肉体,奶油般的雪白
肌肤,在阳光下无比傲人;背心上的星星纹路,随着肥硕白嫩的豪乳抖动,荡出
一波又一波的诱人乳浪,而当金发洋妞散放活力,热情地摇摆着雪白胴体,迷你
裙飘扬摆动,底下光滑细腻的大腿、色彩不一的小短裤,更是成为赛车以外的另
一焦点。

  相较于金雀花联邦的当地特色,入境随俗的索蓝西亚精灵们,也被无数镁光
灯争相环绕,人人都争着一睹精灵女性的异族艳姿。

  有别于丰乳肥臀的金发洋妞,精灵女性的身材纤瘦高佻,修长的肢体,穿上
银灰色的连身套装,白嫩颈项上布料缠绕,整个幼滑的粉背完全裸露,直至腰下
的紧身短裤,还有银灰色的长统靴,看起来虽然没有本地洋妞的肉感,但却另外
强调出肢体的匀称、精灵一族的高雅气质。

  除此之外,诱人的赛车女郎还有很多,金雀花联邦本就是多民族、多风格的
文化镕炉,巧克力肤色、粉红肤色的丽人,穿着不同的制服,或是强调出胸线,
或是勾勒出臀形,都营造出不同的诱人魅力,好比其中一队姿色中上的赛车女郎,
蓝色制服特别在胸口挖出「心」形,两团白皙柔腻的乳肉,挤出一道深深的乳沟,
群起摇晃起来,那种集合魅力就让人目瞪口呆。

  所有叫得出名字的车队,基本上都有赛车女郎在炒热人气,唯一例外的就是
净念禅会。为了要倡导对黑龙会用兵的诉求,他们是有派出成员持标语与诵经,
问题是……那一群人高马大的肌肉和尚……唉,我不是基佬,这种赛车男郎实在
看不下去。

  「贤侄,你将就一下吧,赛车女郎的制服已经在赶工了,你下次比赛的时候,
一定会看到的。」

  茅延安像是一个快要被资遣的拳击教练,努力安抚着选手的愤怒。这家伙对
角色扮演有着强烈的狂热,自从听到可以参与赛车,就说这种时候一定需要「大
叔」的存在,然后和我们一起到赛车场时,手上戴了手套、脖子上挂了毛巾、衣
衫上沾着油污,一副作粗工的黑手模样,乍看之下,彷佛连人都壮了一圈。

  「不,其实这些都算了,我真正困惑的是,大叔……你是怎么让皮肤一夜之
间变黝黑的?」

  「哇哈哈哈,这是智慧!是成年人的智慧啊!你年纪不到,所以不能明白这
个智慧。」

  「你老母的,什么智慧我不管,别又是那种拿洗脚水染黑的肮脏方法,如果
是的话,我保证阿玛迪斯的车轮会辗过你。」

  在开始竞跑之前,我确实感到遗憾,如果给阿雪、羽霓穿上赛车女郎装,出
色动人的巨乳、美腿,肯定艳冠群芳,阿玛迪斯不用开跑就已轰动八方,而倘使
月樱能够亲自下场,以她堂堂议会主席的身分为我挥格子旗,那必定是羡煞所有
金雀花联邦男人的美事,不过……这种事情想也知道不可能,只能想想啦。

  不用再啰唆什么,我把头罩拉下,让自身思感开始与阿玛迪斯结合,车子慢
慢驶出工作站,当代表开跑的号角声响起,我追着风的尾巴,快捷无伦地奔驰出
去。

  「呼!」

  人车一结合,那种悠然快感再次盈满整个身心。不是像长了翅膀,不是像生
出飞毛腿,而是彷佛灵魂脱离肉体,无比轻快愉悦的速度感,就在四个轮子转动
的瞬间,电流般贯串全身。

  更特别的是,比起试跑时候的体验,现在明显有不同。试跑时候,阿玛迪斯
的电子脑只估算路况与其它,但此刻无数赛车同时起跑,全都涵盖在阿玛迪斯的
雷达算计内,眨眼间就整理出无数的数据,这些讯息在脑内流窜,此来彼去,纷
至沓来,那种刺激之强烈,完全不是单纯试跑时能够比拟。

  照理说,我该觉得头痛欲裂,可是在刚开始的几下痛楚过后,每一段讯息涌
来,就像是一道电流刺激快感神经,密集而频繁的冲击之后,远远胜于男女交媾
的极度愉悦,险些让我在驾驶座上喷出精来。

  (好、好邪恶的车子,这真是太下流,太淫贱了!

  我不肯定这是否是设计者刻意为之,但就我自己所发现到的东西,如果不利
用这种偏门方法,提高肉体对外来讯息刺激的承受力与处理速度,那么未经训练
的驾驶人,可能才坐上这车子一次,就被灌爆脑子而亡了。

  当我开始适应这高速输入的千百讯息,像试跑一样让自己维持清醒,重新回
复思感,把思感朝四面八方延伸出去,顿时又是一种全然不同的感觉。

  前后四方的车很多,各以不同的速度,穿插在我左右,阿玛迪斯将它们的讯
息归纳整理,输入我脑海,但除了这些理性分析外,我彷佛还接收到一些奇特的
东西。……情感。

  看着那一辆辆竭力奔驰的赛车,我彷佛就感受到驾驶车手的想法。好比左前
方那辆剑山豪猪二轮车,正一心一意地突出重围,奔到正前方去,而它后头那辆
铁甲喷火龟车,却想要悄悄绊住它,自己趁机冲到更前方位置。

  我正左与正右的两台不同赛车,背后老板应该是同一个,不然就是有了私下
默契,因为他们正预备发动机关,分从左右使用类似千斤撞一类的武器,把阿玛
迪斯夹成「阿玛一块饼」干……这样也感应得出来,我真是有够神。

  当这些讯息全数被我掌握,知己知彼,我想要故意输给这些废柴,还真是有
点难度。

  煞车命令一下,后轮斜滑,阿玛迪斯速度骤减,轻而易举从左右包夹的车阵
中退出,由左后方的险险空隙穿越,跟着立即加速,当那两台蠢蛋被对方的千斤
撞互击,爆炸成两团魔力火球,阿玛迪斯已经利用这阵混乱,过关斩将地向前疾
驰。

  当时前方两辆车之间所剩下的道路空隙极窄,若是等到过弯,车与车的距离
拉大,或许可以减少风险,但在阿玛迪斯的神准计算下,风险根本是我手中的玩
物,油门一加,我整个飙冲出去,在全场一面惊叹声中,间不容发的超车神技再
现,硬生生从那狭窄空隙中飙出,让那两辆相顾愕然的蠢货跟在后头吃尘。

  (太棒了,开车就是要这样,才会有快感!

  这样的分析能力与极速,在场内已经没有别人能与我匹敌,能够对我产生实
际威胁的,还是只有原本最强的那几个精英。

  上一次,我是以观众的身分在观察他们,同时鉴定阿玛迪斯这头黑马,这一
次,我身在局中,是同样以对手的身分在与他们竞争。

  不知道是宿命,亦或是巧合,我首先遇到的,是与我最不友好的碧安卡。

  在接近之前,我隐约感应到她冰冷而封闭的心灵,像是一层永不融化的厚重
冰壁,矗立在我面前。真奇怪,为什么我认识的很多女人都是这样?碧安卡如此,
冷翎兰也是如此,这些事情全都要怪到我头上吗?女方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吗?

  而当我靠近到一定范围内,这些讯息就完全中断,毕竟对方是有心灵训练的
高手,接收她的游离情感,只能在她不注意的时候,一旦碧安卡注意到阿玛迪斯
的逼近,收敛心神,我就收不到什么了。

  不能接收,但却仍可以估算。

  阿玛迪斯把每一种接近后的可能,依照发生的机率大小,迅速条列出来,让
我做好准备。

  这时,我眼中银盔银甲的精灵美少女,影像突然数倍放大,这种整个人瞬间
存在感遽增的现象,是阿玛迪斯完美计算后的一种预知,代表敌人即将有所动作,
而且是重手行动。

  「喝!」

  还真是被我料中,雪亮的方天画戟一下子横挥过来,连带着风系神器引动的
几十道真空刃,切割跑道,铺天盖地般削斩过来。

  (哇!干你老母,这样子和真的动手有什么不同?大会规则容许这种程度的
妨碍对手吗?

  大会规则是没说容许,但也没说不容许,所以从规则上来看,碧安卡这么做
完全合乎规定,就算我因此车毁人亡也是一样。

  就因为如此,过去阿玛迪斯的驾驶车手,只能单纯凭借速度来取胜,没法打
硬碰硬的实仗,在排名分数上仅是名列前茅,不能打败几个榜上强敌,稳坐第一,
但这个情形,在今天阿玛迪斯易主之后,将有所改变。

  要避开方天画戟的一击,并不困难,虽然会造成后头无辜的牺牲者,但反正
人又不是我杀的,难道要我忏悔吗?一下高速变换车道,在后头连串惨呼与碰撞
声响起时,我已经把这一击从容避过,开始面对之后的几十道真空刃。

  真空之刃既急且繁,凭着阿玛迪斯的计算能力,我要再表演间不容发的神技,
从数十道真空刃中穿越,这并非难事,但我却不想这么给人小看,既然车子已经
易主,总要来点新花样,才对得起全场欢呼中的嗜血群众。

  「阿玛迪斯,土系防御!」

  「YES,老哥。」

  虽说土系,却并非魔法,是阿玛迪斯不晓得用什么样的方法,瞬间大量吸纳
地上的土石,把跑道吸出了一个大凹坑,当然马上就是后头的人倒霉。

  吸来的土石,部分排射出去,作为土石攻击,但主要却是凝结在车体四周,
眨眼间阿玛迪斯的体积暴增一倍,从原本的轻薄细长,变得笨重高大,跑起来都
有轰隆轰隆的声音,真空之刃射击在高度凝结的土石上,只打落一些砂尘,根本
就毫无影响。

  体重一加,速度就会受到影响,但这样的重量与体型也有好处。像我和碧安
卡这样的攻守争斗,全场都在发生,对场地的破坏、因此造成的不幸牺牲者尸体,
把路况弄得乱七八糟,就算是再好的赛车,要在这种路况下飞驰,也会很伤脑筋,
现在车子重量一加,刚好变成名符其实的人间推土机,我油门一踩,车轮急飙如
飞,就这么践踏一切血肉尸骨,巴啦巴啦地横辗过去。

  怪异的外型与速度,我再一次逼近了碧安卡的车座,这个威胁立即让她有了
反应,只不过这次她不再草率地使用方天画戟,而是有更辛辣的图谋。

  (哦,要用那头狮子来攻击吗?瞬间攻击力可能比方天画戟要强,我不该疏
忽掉这一点,座骑本身也可能是重型武器啊。

  想到这些,实在是有些慢,蓄势待发的碧安卡,是个说打就打的超级实战派,
我这边才一靠近,她就猛然一扯缰绳,水晶雄狮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狂喝。

  本来在这种彼此高速竞驰之下,要掉头后转是很危险的动作,就算能做到,
也会因此减慢速度,但魔法动力的赛车,就是有一些人所难测的异能,在这种时
候发挥效果。

  当吼声一起,附近几十公尺之内的风元素,全部被吸纳过来,任其控御,形
成一道风之障壁,在这障壁之内,所有的一切彷佛都停顿下来,速度、时间、感
觉好像都被冰封凝冻,唯有那一头体型越见硕大的透明猛狮,如狂风、如烈火,
凶强霸道地飙冲过来,一下呼吸之间,锐利狮爪已到眼前。

  即使阿玛迪斯没有送来数据,我也知道绝对挡不下这威猛一击。这种集中攻
击,可比火药乱炸厉害得多,如果估计无误,泥土障壁会在第一时间被破坏消散,
而阿玛迪斯的车体在这冲击下,也会受到相当程度的创伤,假使还有第二击,我
更是绝对挡不住。

  挡不住,但我又何必要挡?

  碧安卡这个只是被人颜射就心理变态的女人,脑筋是不笨,但战斗模式太过
单调,她似乎就想不到,我不但能在她小嘴里口爆,还能在她眼前把车也爆了。

  砰然一声巨响,之前吸纳聚合的岩石车壳炸成碎块,恍若上千张硬弩同时开
弓,射向四面八方,不只把那头猛扑过来的雄狮打乱阵脚,还破坏掉压缩形成的
风之屏障,在那一瞬间,我已好整以暇地加速冲出去,风驰电掣,一下子就把碧
安卡甩在后头。

  (你这个心理变态的烂女人,待在后头吃尘吧!

  能够用反击来给碧安卡好看,藉以夺得一胜,这还真是说不出的痛快,碧安
卡当然是催狮急追,不过本来在速度上我就胜她一筹,被我甩开之后要追上,这
实在是很不容易。

  但是当前方出现八匹赤须龙马所拉的黄金跑车,我预备好要与方青书一决胜
负时,后头突然有奇异的气流窜动。

  (怎么搞的?背后凉飕飕的?发生什么事了吗?

  照后镜在这种时候帮助不大,我把思感往后方延伸,赫然发现正后方的车阵
中,有一辆不太起眼的车,正源源不绝地散发着恐怖的阴气,那种令人整条背脊
发凉的感觉,彷佛是十座乱葬岗被车子载着跑。

  (两头白马拉着木头车,那台车子……不是那对怪异男女的吗?这个NPC
车队到底想要干什么?

  事实给了我最好的回答,不干什么,露出狰狞的真面目而已……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那辆很平凡的木头车座,被碧油油的千百光点所包围,
每一点碧绿幽光,都是一道死灵魂魄,当千百道死灵迅速重投回车内,车子外型
也迅速起了变化。

  物质异变,由白木变成了森森白骨,平凡无奇的白木马车,就在剎那间化作
一辆鬼器森森的白骨灵车。

  实体车轮不见了,变成两圈激速旋转的碧绿鬼火,密封车体的四面板壁上,
浮凸出骨节拼凑之形,狰狞可怖之余,更是锋锐难当。而这变形还没结束,前方
拉车的两头白马,也在变形当中消失不见,变成两个汽缸似的圆形大缸,后方与
白骨车体相连,整个结合为一体,变成一辆庞然大物。

  (弄得这么惊天动地,果然是伊斯塔人!这辆白骨车里头应该不会装了万灵
血珠吧?

  再明白也不过的铁证,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测,也表明了那对男女的来历,我
想此刻全场观众应该都有和我一样的想法,毕竟除了伊斯塔之外,实在很难有什
么其它组织,制作出这种凶怨冲天的邪车来。

  然而?白马可以拉车,但是变成了白骨大缸,那要如何供给能源?这点成为
人们立即的疑问,莫非是另有神奇魔法?还是真个用汽缸发力,变成机械动力?

  答案很快浮现,两个白骨大缸的正前方,渐渐浮现两张可怖的面孔,先是紧
闭的双眼、内凹的鼻子,还有比例大得不象话的嘴巴。当那眼睛突然睁开,一股
森寒感觉弥漫全场,跟着白骨灵车就加快了速度,在与前方车体接触瞬间,白骨
缸上的大嘴陡然开阖。

  「哇~~~啊~~」凄厉的惨叫声中,前方马车的驾驶人被拦腰咬成两截,
上半部整个消失,血肉模糊的腰部以下,犹自站在马车座上,狂喷着大量鲜血,
而当大嘴再次开阖,连这一段肢体也消失不见,只余下满座鲜血,为曾发生过的
事做出凭证。

  噬杀掉一名驾驶人,白骨大缸里头血如泉涌,好像在把吞下去的东西化为能
源,进一步变成狂驰的高速。

  动力问题已经完全获得解决,而这凶残无比的行径,令全场一片鸦雀无声,
有不少父母捂着小孩的眼睛,转过头去,但更多的人在短暂静默后,爆出疯狂喝
采声,彷佛他们花大钱买票入场的享受,以此为最。

  (嘿,所以外界就批评得没错,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真是一个很嗜血的全民
运动……

  我心里暗笑,但却不敢放慢速度,因为那辆白骨邪车变形完全,展露真面目
之后,就一路疯狂吞噬前头的生物,追赶而来,不只是驾驶人,如果拉车的也是
生物,照样会被大口吞噬进去,成为供给邪车奔跑的能源,这么一来,顿时引起
全场参赛车手的恐慌,谁都不想被吞噬进去,但谁也都没有把握碰到了能不被吞
噬进去,那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发狂跑了。

  驾驭生物的,连连加鞭;用魔法动力的,狂催魔力。本来还暗藏着的实力,
现在都要拿出来,不管什么策略,不管什么主副布局,现在剩下的只有一件事,
就是拼命跑吧。

  一时之间,赛车场上的气氛何止是白热化,简直就是沸腾了,只不过一堆热
锅上蚂蚁在恐怖气氛中拼命求生的景象,看来还真是有些悲惨。越是这种时候,
就越是让人想看看正义使者在哪里,为何不出来解救众生。

  (嘿,方仔,你跑得那么快干什么?还趁机拉远距离,你不回过头来主持正
义,解救苦难同胞吗?

  如果会的话就有鬼了,方青书是正义使者,不是白痴,一个不分时间地点执
行正义的蠢货,最后就只会害人害己。他参加过多次车赛,并且赢得优胜,像眼
下这种情形肯定见过不少,要是每次都转头回去救人,那还参什么赛,参加救难
队去吧!

  倒一百步来说,会让方青书动侠义之心的,应该是老弱妇孺,但老弱妇孺就
应该坐在看台上当观众,如果也报名下场,那就是他们自己放弃了身为老弱妇孺
所应得的同情心,说得明白一点,虽不是死有余辜,也该是死而无怨了。所以方
青书不会在这个时候扮正义使者,而我本身非常赞许这态度,也希望有朝一日羽
虹能够明白因时制宜这个道理。

  但或许……她是明白的吧,只不过很多事并不是明白了就能……

  心念闪动间,我们已经奔驰过了许多不同的地形,外头的景物不住变幻,惨
嚎声音也越来越远,我甩开了碧安卡,但没法甩得太远,同样地也无法拉近与方
青书的距离,这似乎是目前的极限。

  我并不担心,因为我感觉得出,阿玛迪斯还有很多功能尚未开发出来,我第
一次驾车实跑,有这种成绩已经很理想,说得上大有斩获,不用太过心急。满意
目前的成绩,小心追求下一步的发展,这样才是务实之道。

  方青书的八骏车率先奔过了终点,另外有几个深藏不露又运气不坏的家伙尾
随其后,当阿玛迪斯终于冲过终点时,我突然感觉身心前所未有地疲惫,只想找
个地方好好休息。

  「警告!有不明魔法能量汇聚。」

  车子一进工作站,我立即接收到这样的讯息,这时候茅延安与阿雪等人已经
围了过来,面色看来并无异样,我剎时间感到不解,因为这场赛事已然完结,就
算有人要施什么暗算,现在也已经太晚,而且阿玛迪斯的提示,那股能量似乎不
是针对我们。

  想不了太多,疲倦晕眩的感觉让我立即下车,以免元气过度流失,真的会变
成人干,可是外头传来的全场惊呼声,却让我有很不妙的感觉。

  「大叔,扶我出去看看。」

  「贤侄,这不太好吧?你是通缉犯,一出去会很危险啊。」

  「用用你的猪脑袋,帮我找个面罩,很困难吗?你……你娘卡好,这个摔角
手头套是哪弄来的?」

  顾不了太多,茅延安扶着我出去,才一出门就发现全场观众的目光不对,顺
着方向看去,只见在赛车场最高的那个台座上,悄然无声地出现了一道卓然黑影,
纵然相隔遥远,但那巨大的存在感,却在瞬间令全场观众同受震撼,整个安静下
来。

  但对我而言,这可不是单单震撼而已。

  那个穿着褴褛黑袍的男人,飘站而立,两手收拢在黑色袖子里,头上用黑色
绷布密密麻麻地缠住,完全看不见面容,就只有一只左眼没有遮蔽在黑色绷布下,
而那只碧幽幽的绿色眼睛,已经数度给我深刻的恐怖。

  即使只是站在那里,他身上的恐怖气息仍让人发颤,事实上,从他出现的那
一刻开始,晴朗天日立改,浓烈乌云正从四面八方狂涌过来,遮天蔽日,瞬改天
象,只因为……他确实是魔威天下的王者。

  黑龙王·黑泽一夫!

  而看到黑龙会的领导人莫名现身,我脑里也乱得一塌糊涂,完全失去思考能
力。

  (为、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这边可不是东海啊,是慈航静殿的势力中
心啊……我弄错了什么吗?

  这应该是没有的,而在充满威势的无声登场后,邪恶的王者终于也表明了来
意,说出了他现身后的首句话。

  「金雀花联邦的愚民,本座黑泽一夫,是为取这次大赛的三项彩品而来,但
空口无凭,这次先给你们一点余兴节目。」

              第七章余兴节目

  搞不清楚状况的人,这个时候一定会拍手吧,就像我身边的乐天派大叔,他
就给我在旁边小声拍手,问他搞什么东西,他就很无辜地回答说:「黑龙王要亲
自表演节目给我们看耶,你在路上看到马戏团小丑之类的,不都是会拍手吗?」

  「你……你以为自己是谁?五大最强者吗?有种就把刚才的话对黑龙王说一
次。」

  黑泽一夫可不是白面小丑,堂堂黑龙王到这里来,也绝不是来当个嘻哈党的,
只是,比起大叔的故意搞笑,赛场上有很多人是真的搞不清楚状况。

  不少仕女吓得脸色苍白,想要立即起身奔逃,可是她们的绅士丈夫却要争取
体面,摆出一副不动如山的样子,因为全场无数的达官贵人身边,有的是强大武
者与魔法师,人数不下成千,可以组一只精锐部队,足以对付任何心怀不轨的歹
徒,所以他们大有本钱表现镇定,不失金雀花联邦名流的身分。

  东海与金雀花联邦实在相隔太远了,虽然是当世五大最强者之尊,但在这些
脑满肠肥的西装权贵眼中,黑龙王和那些打家劫舍的强盗没有差别,顶多就是通
缉犯头子,在无边佛法与正义之前,很快就会被收伏,有什么可怕?

  倒是那些净念禅会的僧侣,见到头号大敌出现,纷纷从各处抢奔出来,占好
阵位,持咒诵经,想要压制黑龙王;但潜伏在人群中的忍军部队,却先发制人,
更早一步取得伏击位置,单是首轮毒镖,就已经倒了一大片人。

  场内终于整个乱了起来,我看到碧安卡在指挥精灵们撤退,天龙贼秃号召僧
侣抗敌,方青书则是单剑游走,迅速找出藏匿的忍者斩杀,而飘移在高空上的邪
恶黑影冷冷看着这一切,好像什么也不作,又像已掌握一切。

  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密,明明是接近正午,却宛如黑夜,看不到一丝光明,恍
惚中又好像有一股轰雷霹雳之声,彷佛潮水奔腾而来,教人心中不安,尤其是当
我脚底开始轻微震动,我就晓得自己的感觉没错。

  「轰!」

  几道漆黑如墨的水柱,从场外急劲射来,却飞越过赛车场,分别命中附近的
几栋大厦,其中一栋还是市政厅。那些有特殊结界守护的高大建筑,此刻竟显得
不堪一击,命中瞬间便告崩毁,旁人或许只是惊于这一击之威,但我却直至此刻
方明白黑龙王的意图。

  (攻击场外?这不是单纯的威吓,他……他的目标不只赛场内,而是想要一
举毁掉整个纽奥良!

  我的惊呼声,被一阵万马奔腾似的霹雳声响给掩盖,当我们抬头仰望,只见
一道好高好高的海浪之壁,长宽难测,高度绝对比赛场的围墙要高,正裂岸毁物,
吞卷一切,疯狂袭来。

  这汹涌的大海啸,才一与岸边接触,就把沿岸的港口、船只全数破坏吞噬,
跟着更朝这边怒奔涌来,那些原本还要维持体面的绅士,这时候才知道要逃命,
已经喧哗震天的会场顿时乱上加乱,想要逃命的人们挤满了各出口。

  黑龙会发迹于东海,本就善于掀波作浪,我在幽灵船之役就见识过了,纽奥
良是滨海大城,掀动海啸攻击,是最有效的战术,黑龙王亲自现身场内,一来是
为示威,二来则是争取施法时间,如今海啸已成,除非有五大最强者级数的高手
出现,否则就算净念禅会调来几千个秃驴念经,都无济于事。

  「阿雪、羽霓,你们保着月樱姊姊离开,尽可能不要发生战斗,我稍后会与
你们会合。」

  她们两个在车赛开始后,就被月樱找去,在专属的贵宾包厢一起观看比赛,
这段话我以魔法书简发出,能否传达给她们,实在很没有把握。

  「大叔,你就跟我在一起,我会设法保着你离开。」

  「哦,这点太好了,贤侄,看不出你这么讲义气。」

  「但要先告诉你一件事,我……不会游泳。」

  「哦,这点就实在太不好了。」

  海啸摧毁沿岸一切,浊浪排空,滔滔涌涌,眨眼间就来到赛车场外围,那些
之前跑出赛车场的,反而第一时间成了水鬼,而场内见到如此大浪当头拍来,人
们悲嚎、哀泣,甚至指着海浪狂笑,早已成了一片末日景象。

  举头不见天日,唯有浓密乌云、怒海狂涛,我把握住最后一点时间,在漫天
大水涌来之前,和茅延安退回工作站,拉下铁门闸,重新躲回阿玛迪斯。车内空
间虽然窄小,不过硬塞一个中等身材的茅延安,还不成问题。

  「你好啊,老哥。」

  「嗯,伙计。」

  阿玛迪斯一经启动,车窗紧闭,自动分析情势,只听得外头惨呼声不断,轰
隆轰隆声响渐大,终至覆天盖地,震耳欲绝,最后工作站的铁门闸一声迸响,怒
涌水龙将铁闸冲毁,浩浩荡荡地冲了过来。

  「伙计,倒车了。」

  要正面冲撞这股滔天洪流,绝对不可能,我高速倒车,在海啸把整座工作站
冲毁同时,和怒涛一起冲了出去。令人惊讶的是,阿玛迪斯剎时间所有车轮平移,
化直为横,高速转动,变成了一艘能够潜航的超级小艇。

  (哇塞,这辆车真是有够神的。

  避开了致命的第一波怒流冲激,我们彷佛怒海中的飘叶,身不由主地随水流
激烈打转,所有精神都花在避开与建筑物残骸的撞击上,根本顾不到上浮,而这
时我突然忆起一事。

  「明天的纽奥良,记得带伞上街啊,找不到伞……就带条船吧。」

  从结果来说,这个天气预报完全正确,虽然这场「雨」下得未免太大,但人
家本来也就没说是下雨。要发动这等规模的大洪水,不可能没有事先预备,那少
年昨晚在码头瞭望海上,肯定是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就是可惜我没能早一步想
通。

  躲过怒涛当头一击,固然是幸运,但水底下却是危机四伏。被海啸重重一冲,
赛车场的水泥建筑立刻就毁了,成吨重的碎块落入水中,被潮流带动,比什么都
要危险,若是给两边这么重重夹上一下,就算是阿玛迪斯也要变成一块铁饼,而
我和茅延安就理所当然变成一块肉饼。

  恶,和大叔变成同一块肉饼,这想起来真恶心,为了避免这种后果,我会很
小心地开车……

  左弯右绕,我们躲避着各种坠落物,在水里延伸思感,比平时更加疲惫,体
力消耗得更凶,特别是看着那曾经是达官贵人的残尸碎块,一一往下飘落,那感
觉实在是不好受。

  纵使是在距离水面十多公尺下,我仍感觉得到上方波涛汹涌,一波海啸之后
跟着又是一波,连续几波的海啸冲击,足够毁去大半个纽奥良,把繁华都会变成
人间地狱,黑龙会这手委实又毒又辣,当日在东海上有李华梅破解,没有酿成巨
灾,但今日的纽奥良……这死伤会非常惨重啊。

  黑龙王应该还没有消失,我实在不想挑这种时候浮上去,但是水流混浊,思
感怎样延伸都不辨东西,本身体力在经历一场赛车后,已是气空力尽,又这么潜
行一段时间,实在是不行了,最后无奈放手任阿玛迪斯往水上浮去。

  「呼!」

  摘下头罩,回复视觉,从玻璃中所见,我们已经浮上水面,而且也已经漂流
出赛车场外,黑色车体如同小艇,在混浊波浪中载浮载沉,天上仍是乌云密布,
滂沱大雨似泄洪般倾注而下,让昏暗视线更加被搞得一塌糊涂。

  而我简直没法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虽然早已料到纽奥良死伤必重,但眼前
这种人间地狱,委实太凄惨了些。

  十五到三十公尺高的海啸,前后大概八波,巨浪横扫过后,全市平均积水是
五公尺高,整个变成了水乡泽国。而原本应该在洪水中矗立不摇的高楼大厦,有
不少已经拦腰折断,或颓倒,或半毁,只能用满目疮痍来形容,而侧耳倾听,狂
风暴雨声中,隐约传来无数的哭号哀叫声,代表很多幸存者正在生死边缘挣扎。

  我们可以这样保住一命,真的是运气很好,全靠阿玛迪斯的性能优异,还有
我见机应变得快,但在水里飘来飘去,不是办法,之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啊,贤侄,掉头啊,有好戏可看。」

  「那么多灾民都快完蛋,我们也还泡在水里,你还有心情看谁的好戏?」

  「黑泽一夫啊,他的好戏你不看吗?」

  这一惊非同小可,而空中确实在上演一出不凡好戏,我看到那抹邪恶的黑影,
彷佛与空中的黑暗相结合,在高楼废墟间闪电跃动,似乎正在与什么人交手。

  追着那个方向看了半天,这才依稀看见在强风急雨中,有一道灰色身影正紧
追黑龙王步伐之后,两个人剎那间攻守迭换,不停地交错换位,战得异常激烈,
一时间竟是胜负难分。

  莫说这区区纽奥良城,就算放眼整个黄土大地,又有几个人能与黑龙王战得
不相上下?但这灰衣人头套遮面,身材体型又完全看不出什么特别,除了知道他
是个男人,就看不出其它东西来,难道天下之大真是如此卧虎藏龙?

  (这金雀花联邦是什么鬼地方?每个人走路都带头套和面具上街的吗?出现
一个神秘黑衣人不够,现在又来一个灰衣人,这是在演哪出名著啊?

  东海幽灵船之役,其实我并没有仔细看到李华梅与黑龙王的战斗,现在虽然
说也是遥观,但却比当时近了许多,只见黑龙王像是使了高等浮游术之类的飞行
术法,一面飘忽飞腾,一面重掌进击,每一掌都是力道雄浑,重逾千钧,不少斜
插在水面的半毁建筑,就是中了他一掌,整个四分五裂地沉下水去。

  相形之下,那个灰衣人就好像全然处于守势,凭着轻身功夫,像一只矫捷猿
猴般在大小废墟上跃来跃去,不与黑龙王正面硬碰,每一击雷霆重击都被他险险
避开,偶尔周围不见危楼,他踏水滑行,借机卸劲,动作如行云流水,圆转如意,
以柔克刚的武学妙旨就蕴藏其中。

  这两大高手一攻一守,僵持不下,但却苦了泡在水中的纽奥良。雨水、海潮
被掌风带动,如同炮火弩箭般乱射四面八方,本来就已经摇摇欲垮的危楼、废屋,
哪承受得住?半毁的市容顿时被他们毁得彻底干净,至于那些不幸被卷入战场的
牺牲者,随便几滴扫出去的雨水贯体,都是杀身之祸,尽管从头到尾两大高手眼
中只有彼此,但这一轮交战下来,我看波及到的死者不下千人。

  时间一长,我倒也看了出来,灰衣人的武学家数,似乎正是慈航静殿一脉,
光明正大,极善于守御,他不顾周围死伤,拼命拖住黑龙王,就是为了不让他再
鼓动下一轮的海啸。

  黑龙王的武功固然厉害,但我却觉得有点诧异,因为以黑龙王的魔武双修,
如若他配合巫术施展武功,引动此刻城中新增的成千上万死灵,汇集怨毒之气于
体内,重重一击,石破天惊之威,这名灰衣人定然抵受不住。这个道理甚是浅白,
为什么战斗至今黑龙王只以纯力量比拼?他想保留魔力作什么吗?

  我是打开车顶天窗,半站出身体观战的,这些想法刚刚掠过我脑海,旁边突
然响起一阵鼓掌声,我侧转过头,却看到旁边的茅延安用力拍手鼓掌,还不知何
时拿了车子的发话器,利用扩音设备放声说话。

  「嘿,黑泽一夫,你这余兴节目表演得不错,我们给你拍拍手,说声谢谢啦,
下次再有什么表演,别忘了通知我们啊。」

  声音透过扩音器,远远地传出去,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抢来发话器扔开,然
后扯住茅延安的衣领摇晃。

  「茅延安!你这条狗!这种时候你抢什么话啊!」

  「咦?你之前不是要我有种就把说过的话对黑龙王再说一次?为了不被你当
懦夫看,大叔我当然有话就要说啊。」

  「啊?这个时候就都赖给我了,那我叫你去死,你去不去死啊?」

  「哦!这个问题兹事体大,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哼!」

  这个哼声,如果是出自我口中就好了,虽然于事无补,但我在默默流泪之前,
还是很想使用一下身为苦主的权利,义正辞严地发一顿脾气,打茅延安几耳光,
不过,我什么都来不及作,那道飘忽无定的邪恶黑影,就已经来到我们正上方,
还冷冷地哼了一声。

  紧接着,为何黑龙王一直不用黑魔法作战的理由,我终于明白了。要召唤引
动的东西,不一定是来自海上,也有可能来自陆地,甚至……天空。

  从黑龙王现身那一刻开始,天上就乌云密布,遮白昼如黑夜,这当然不会是
巧合,而是他以黑魔法影响的结果,但假若黑龙王能从海上鼓动巨浪,为什么不
能从天空扯下怒雷与暴风?

  如果仓促施为,就连五大最强者也做不到这种事,但只要有充分装备、预备,
即使是第七级术者都能做到的技术,身为当代第一巫法术者的黑龙王,只会更挥
洒自如。

  一手指地、一手接天,浓烈的黑气在黑龙王掌中聚合,高速激旋起来,很快
就往四周扩散,将黑龙王的身影完全吞覆之后,飞快朝天上蔓延,而空中浓密不
散的乌云,则是如瀑布般往下倾泄,乍看之下,彷佛是天空崩塌下来,直坠落向
地面。

  砸落下来的不只是云气,沛然九天之气在下坠途中,那无比强大的能量,自
然就会引动风暴,成为势不可当的疯狂龙卷风。剎时间,周遭累积的水面被激烈
吸扯上天,纽奥良市内出现十多道巨大的水龙卷,摧枯拉朽,破坏着所接触到的
每一件东西。

  在这样狂暴的自然威力下,什么抵御都是没用,而与黑龙王最接近的我们,
自然是首当其冲,周围起码有三道水龙卷形成,疯狂把接触到的东西吸扯上天,
即使是成吨重的水泥块,在这风暴威力之前,都彷佛叶片一样轻。

  我脸色苍白地开始怀疑,阿玛迪斯的抗击力,能否承受被这样子吸扯上天,
然后再重摔下地,正越想越没把握,眼前突然灰影晃动。

  就在我们正上方十尺处,那个灰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他挥开大袖,
盘膝禅坐半空,双手结印,口中默默念诵有词,俨然一派佛门高僧的庄严气象。

  「阿·弥·陀·佛!」

  蓦地,一声禅唱,明亮却不刺眼的白光,像是一盏明灯,在空中绽放光明,
最初只是小小一点,但却很快地放大,周遭空间的正阳之气顿遭引动,放眼望去,
彷佛千盏、万盏莲叶灯,盘旋绕转,把附近百尺之地整个护住,无论外头的风暴
多激烈、黑暗多么深沉,这百尺之地始终风平浪静,受到慈光守护的我们,心头
更是一片温暖祥和,伤痛尽消。

  静心燃灯,禅定为印,光照大千,传法渡世!

  这套上乘武学的名头极为响亮,与如来神掌齐名,是慈航静殿的不世绝学。

  心灯禅定印!

  有别于如来神掌的大杀生、大灭度,心灯禅定印则是被视为「回复咒文的最
高阶技巧」只要沐浴在心灯佛光中,所有肉体伤痛都会开始迅速痊愈,五百年前
的战国时代,不晓得有多少英雄豪杰,就是被心灯禅定印给救了性命。

  上代慈航静殿掌门,不知为何只将这门神技单传一人,之后这名弟子以此为
号,云游四海,心灯禅定印的佛光随着他足迹,普照黄土大地,救人无数,侠名
远播。

  这是我们所没有料到的事,原来心灯居士不只是扮乌龟躲在暗中,他也一直
关注着事态的演变,当所关心的人遇到危难,他终于还是有了动作。我不至于厚
脸皮到相信他会为救我而出来,但茅延安是他至交好友,为了这个多年挚友,总
该出手有点表示吧。

  白光就这样一直持续着,不晓得过了多久,当我们意识到一切已经结束,那
道白光已经转为日光,天上的乌云整个消散无踪,再不留下半点,而什么黑龙王、
什么心灯居士,都像是幻觉一样,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个千疮百孔的纽奥良。

  ----------------------------------黑龙王掀波,水漫纽奥良。

  这个消息在不久之后,震撼了整个黄土大地,没有人敢相信黑龙会这么直接
地挑上金雀花联邦,而且还是黑龙王亲自出马,把这个超乎想象的震撼弹,重重
扔在金雀花联邦国土,伴随着严重的死伤数字,一举震惊整个金雀花联邦。

  这件事带来的影响极为严重!

  自从五百年前战国时期结束后,黄土大地上虽然时有战端,但由于慈航静殿
的守护,金雀花联邦境内从未被战火波及,他们永远都是决战境外,老百姓也只
是从报导中接触战争。对他们而言,战争这件事虽然会伤会痛,但始终隔了一层,
不会发生在自己家里,不会把自己卷入,只要人在国内,就可高枕无忧。

  但黑龙王这次却亲手将这幻想打破。当整座纽奥良毁于一旦的惨烈景象,大
水、浮尸、颓圮高楼等等画面,全都透过转播,反复放送在金雀花联邦的每个角
落,人们目瞪口呆地注视着这些,亲眼目睹自己同胞所受的苦难,并且了解这些
事也有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这种体验,对金雀花联邦的人民,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那影响不只严重,
而且深刻。

  在今天之前,黑龙王是一个很遥远的名字,人们对他的感觉,就和看到悬赏
榜单上的头号通缉犯一样,没有太大差别。但从这一天起,黑龙王之名伴随着纽
奥良的毁灭,深深烙印进金雀花联邦人民的心中,带来了恐惧、悲哀,还有…
…烈火般的熊熊愤怒!

  事态的演变,我没有兴趣多理,就在当天晚上,我已经和月樱重新取得联络,
知道阿雪、羽霓都在她那边,虽然有些许皮肉伤,但大体上仍可以说是平安无事。

  这次大水虽然来得突然,但会被淹死的,仍然只是平民百姓而已。月樱怎么
说都是国会议长,这么高的官职,身边的护卫能人怎么会少?各种神妙的魔法神
器所在多有,一见到情形不对,马上就撤离这里,反而是最安全的人,就连宅第
里头的星玫、夏绿蒂,都因为她的关系,受到最妥善的照料。

  不过当时的情形也是极险,黑龙王现身,大水漫天盖地而来,月樱的安全人
员第一时间作出判断,启动神器法阵,要把月樱瞬间移动传送出去,却想不到黑
龙会在会场内早作出结界反制,他们的传送法阵受到压制,大水破窗涌来,阿雪
一面试图启动魔法阵,一面结了张白骨之墙,暂时挡住大水,力挽狂澜。

  羽霓的武功,在这种时候起不了什么大作用,紫罗兰当然更是帮不上忙,阿
雪则是一人顾两面,分身乏术,情况正自危急,一名黑衣人陡然破水、破墙而入,
一掌拍在转移时空的神器上,被封锁住的魔法阵顿时发动。

  那个黑衣人,据说与上次助我脱险的是同一人,本事好高,充沛魔力源源不
绝地灌注神器,不但突破黑龙会的能量封锁,瞬间移动,更把她们几个人一次传
送出百多里外,避开了大水袭击,委实惊世骇俗之至。不过却只送走了她们几个,
现场十多名侍卫则是全数殉职。

  (妈的,又是黑衣人,又是灰衣人,这个金雀花联邦是在搞什么东西?人人
都蒙面上街,是个妖魔之国吗?

  阿雪她们有神秘黑衣人救援,但当时会场上的其它贵族,可就没有那么好运,
其中的九成五,就和外头措手不及的市民一样,葬身水底,成为纽奥良永远的遗
憾。

  月樱表示,纽奥良发生巨灾,她本来要留在这里探视处理,但本次水漫纽奥
良是由黑龙会一手造成,为了国安考虑,她前往芝加哥附近的一个军事要塞,与
国内军部商议对策,而芝加哥也是下一场赛事所在,我可以前往芝加哥与她们会
合。

  阿玛迪斯是高度精密的机械,经过这一番折腾,需要进行细部调整,所以也
要尽早送回去,交给技术人员处理。但根据我的猜想,巴菲特家族哪有这么高段
的技师?月樱说得含糊,但所谓的技师人员,应该是变态老爸手下的技师组。

  我先与星玫、夏绿蒂会合,星玫看起来有精神得多,不再像前几日那样委靡
不振。我这个小妹妹,或许当真有从事慈善工作的天份,本来还困扰于个人情绪
的她,遇到水漫纽奥良的大灾难后,整个人马上精神抖擞地振作起来,说是要代
替人不在这里的姊姊,带队去赈济灾民,稳定局势。

  「嗯,这样也不错,不过安全问题,自己当心……」

  动作突然,我给了星玫一下拥抱,她似乎吓了一大跳,像只受惊的小兔子,
在我怀中不安地挣动起来。

  「不用担心啦,这只是哥哥给妹妹的鼓励拥抱而已……你说过,想要常常见
到我,那你应该也不打算以后每次见到我,都这么一副发抖不安的样子吧?」

  这句话让怀中的小兔子安静下来。听到我亲口把兄妹关系确认下来,没有非
分之想,似乎令星玫感到安心,既然如此,我也就从善如流,在她面前摆出一副
好哥哥的样子。

  不甘心的感觉还是有,但是,我想冷翎兰、碧安卡让我得到警示。不管怎么
说,即使看得到吃不到,有一个纯洁可爱的妹妹,总是好过什么都没有,如果我
死咬着不甘心,星玫也无法释怀,不停钻牛角尖之下,要是变成她们那样的心理
变态,这就实在可惜了。

  「你留在纽奥良,替月樱分忧,这样也很好,我知道你能做很多事,不是只
有空口白话,但你到底身分尊贵,活动的时候千万小心,不要成了有心人的目标,
还有……」

  作个好哥哥该有的样子,我仔细向星玫叮咛,她听得很认真,频频点头,脸
上的喜色看来真是可爱,看着看着就让人觉得恼火,变态老爸生个这么漂亮又不
能动的女儿,是故意要让我难受的吗?

  除了星玫,还有一个人也因为这场灾难而活跃,那就是身为记者的夏绿蒂。
在我所不知道的时候,她似乎与月樱相谈甚欢,两个人有了很不错的交情,我事
后想来,这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结果。

  月樱的目光锐利,尤具识人之能,一定也发现她不凡的情报搜集能力,再加
上玩政治的人,总会想要有几个与自己关系密切的媒体人,这么一来,夏绿蒂在
月樱眼中,简直就是一块未经琢磨的原石,奇货可居。

  对夏绿蒂而言,月樱大概也是同样意义,假如有了月樱的背后支持,至少在
金雀花联邦之内,她会得到很多优惠,即使不是无往不利,但能够探访到的角落
却更多也更广。

  这两个女人在彼此利益上一拍即合,刻意结交之下,交情哪有不好的理由?
世上的事,其实就是这样,利之所趋,人际关系就像是对好两极的磁铁……

              第八章窄路相逢

  「约翰哥哥,为什么……你们对慈航静殿都很没有好感呢?光之神宫主持这
块大地上的正气,心禅掌门更是德高望重,可是我看你们好像……」

  临别之前,当着我和女记者的面,星玫忍不住疑问。对她而言,慈航静殿是
她这几年一直奉献与奋斗的地方,她很难理解有人会对光之神宫如此质疑。但这
问题不问倒也罢了,一问起来,我真是有满肚子的话想说。

  「慈航静殿监督世间正义,扫除邪恶,那谁来监督慈航静殿?它里头的邪恶
怎么办?几千年了,它根本是一个失控的宗教组织。」

  「是啊,每次我对人这么说,人们都回答我慈航静殿里不会有邪恶,这种事
情有可能吗?只要是人,就会有黑暗面,硬是要说慈航静殿不会有罪恶,不去正
视问题,那只是让腐败烂得更深而已啊!」

  「你说得很好,灯塔之下都是最黑暗的,慈航静殿外表看来很漂亮,其实内
里最可能藏污纳垢,尤其是这种组织的掌门人,越是装得良善无害,就越是卑鄙
阴险的伪君子,你一定是为了这点,才专门针对他们去做采访的,对吧?」

  「是啊,过程中吃了好多苦呢,看你这么愤慨的样子,想必也很有同感吧?
那群和尚……」

  「那群贼秃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老的阴险,年轻的下贱,这段时间我被他们
弄得焦头烂额,有够凄惨了,我只要想到,就会想要流下眼泪来……」

  「啊!你的这种情形,我完全可以理解。」

  「多谢你的理解,我……等一下!现在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会和你说得
泪眼相对还握手?我才不想和你搞在一起咧。」

  很意外,在向星玫解释的过程中,我和夏绿蒂一人一句,说得竟是投契之至,
一时间竟然忘记本身立场,握手流泪。察觉这点的我们,立刻撒手后退,祈求上
天赶快让自己忘记刚才那一幕,反而是星玫笑了出来。

  「我突然觉得,世上有约翰哥哥和记者姊姊这样的人在,也是不错的呢。」

  星玫笑得很灿烂,也很美,这样开朗的个性,要化身成灭绝老尼那样的形象,
应该是非常困难吧,由此也可以窥见她当时的心理负担有多重了。唉,我就不要
再给她多添麻烦了吧,能够常常看见这样的笑容,不是很好吗?

  「喂,那个作恶多端的法雷尔……」

  夏绿蒂一脸不甘不愿,道:「我要留在纽奥良这边作采访,麻烦你见到月樱
夫人之后,告诉她我会把这边的情形传回去,还有她委托调查的事,我不会忘记
的。」

  不晓得是不是刚刚那段相谈投契的影响,我觉得夏绿蒂也有了些改变,对我
的态度较为和缓。

  我猜,跟着我们这一段时间被通缉,东奔西跑之后,她是终于领悟到,对
「邪恶」、「不公不义」恶言相向,并无助于改变现况。要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靠嘴皮子是没用的,所以她开始学着去忍受与妥协,找寻更有杀伤力的方法,用
笔去讨伐罪恶。

  纵使彼此看不对眼,但夏绿蒂这样的成长,我个人是抱持肯定态度的,也因
此,我特别大力夸奖了她。

  「喂,你做得不错啊,下次再见面,我一定会强奸你的。」

  「你、你这个大奸贼,胡说八道个什么东西啊!」

  「夸奖你啊!你以为我是看到女人就上的色魔吗?不够层次的女人,我还看
不上眼咧,之前的你,送给我干我都不干,不然你以为和我同行那么多天,你会
还是处女?」

  「你怎么知道我是处……」

  话说一半,自觉失言,夏绿蒂马上住了口。

  「这种东西都看不出来,我就不用混了。你现在有进步,也有魅力得多了,
所以下次再碰头,我一定会强奸你的。」

  夏绿蒂好像说了什么,但多半也是些「变态狂」、「丧心病狂」之类的称赞
词,我虚心接受后,她就没什么可再说了。

  一行人就这样子相告分别,星玫很好奇地问我,为何不见茅延安大师的身影,
我含糊以对。其实,不良中年死求活求,要我让他体验一次赛车手的感觉,我就
把他五花大绑,放上阿玛迪斯,再戴上头套,关上车门,当作包裹一样,随阿玛
迪斯一同运往芝加哥。

  虽然说阿玛迪斯会激烈抽取他的元气,但只要不开车奔驰,应该还不会致命,
只不过无论如何,当我到芝加哥会合的时候,应该会看到一个「减重成功」的瘦
子大叔吧,希望别瘦成骷髅就好了。

  我自己选择孤身上路,甚至可能在纽奥良这里多留几天。理由无他,现在纽
奥良这么乱,遍地是灾民,如果有什么人离奇失踪了,根本不会有人发现,换句
话说,如果我奸了什么人,顺道灭口,人家也只当她是已死在大水中,正是我替
地狱淫神大量补充祭品的好时机。

  「听来好像很有趣,要不要我帮忙呢?」

  当我一个人开始上路,背后却突然传来娇媚的女声,我在闻声剎那,脸上不
由自主地露出笑容,回转过头,赫然看到一个盛装打扮的赛车女郎。

  红发性感地披在肩上,紧紧贴身的特殊布料,像是第二层肌肤般把惹火曲线
紧勒出来,丰乳隆臀、细腰长腿,每一处都是动人的焦点;镂空的胸口,几条细
细皮索交相缠过,塑造出一股淫虐气氛,更拘束住大片雪白的乳肉,不让那呼之
欲出的F罩杯美乳脱跃出来。

  这动人的赛车女郎,就坐在右后方的一颗大石上,翘抬起一双修长的粉腿,
眨着眼睛对我说话。

  「帅哥哥,听说你最近有了新嗜好,要不要我下次也穿丝袜给你看啊?」

  「穿丝袜给我看有什么意思?给我干还有点乐趣,不过我个人其实喜欢吊带
袜多一点,但仓促之间,赛车女郎的制服就很够味道了。」

  再熟稔不过的口气,我与菲妮克丝用这特殊方式问好。身为契约恶魔的她,
出现在这灾祸之都,似乎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情,这里目前遍地是灾民,到处是
各种负面欲望,正是恶魔大展鸿图的好所在,我本就预期她会来,只是她实在来
得快了些。

  「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新东西要向我促销吗?你不会单纯只是来维持友
谊,打一场友谊赛吧?」

  友谊赛自然另有所指,反正只要是光了身体流汗的东西,都可以称为赛事,
而我们两个已经是很熟很熟的「赛友」了。

  「当然不是,来这边是奉送一个情报。南蛮那边的情报,有关你个人身世的
秘密,目前已经……」

  有我预料到的事,当然也有我预料不到的事,但这次我想连菲妮克丝自己都
很意外,因为她说话到一半,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古怪,停住说话,很不知所
措地望向左边,看着那名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

  认识菲妮克丝许久,见过她许多的表情,这还是第一次,我知道她居然也会
手足无措,或许这是太过震惊的缘故吧。

  「抱歉打扰两位说话,不过事急从权,暂且将就一下吧。」

  用平淡口气说话,缓步走入我与菲妮克丝之间的,是那名伊斯塔的神秘少年,
这人是我目前最头痛的第一号煞星,更在我绝不想看到他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跑
出来。

  「恶灵退散!我偶尔也乐意当一下驱魔人。浓妆艳抹并不怎么讨我喜欢,恰
好我又有事待办,所以就请你暂时退避一下了。」

  这「驱魔人」还真不是开玩笑,伸手朝菲妮克丝一指,菲妮克丝的身影竟然
应声消失,而我整个脑袋顿时一片晕眩,就像以往每次菲妮克丝消失的那样。再
清醒过来时,那名神秘少年已经站到我身前不远处。

  没时间为菲妮克丝担忧,我只是全神思索,要如何才能脱得大难?这次我身
边没有任何救兵,阿雪、羽霓、方青书全都不在,一切只能靠自己。

  之前我还期望说他被大水淹死,这想法看来是太过奢望了,以他的这种本事,
纽奥良大水很难把他怎么样,一着失算,就是换来现在的麻烦。

  「你……你到底想怎样啊?」

  理智的分析,我九成九不是这小鬼的对手,如果动武与自讨苦吃是等义词,
至少我希望先理性交涉一下。

  「我曾经问过你一些事,但你给不出我要的答案,现在事急从权,我只好直
接问你的脑袋,简单归纳一句话……我要你的脑。」

  少年慢条斯理地说话,身为术者的我大概能理解意思。在各种黑暗魔法中,
确实有几种阴狠咒术,是专门为了拷问而开发,目标都是针对大脑,只要手扣着
脑子施术,简单的可以让目标人物实话实说,彻底招供;复杂一点的,甚至可以
直接读取目标人物的一生记忆,连问都不必问出口。

  这些拷问咒术,非常有效,但因为过于毒辣,以前我想用都没成功过,得不
到阿雪的配合。毕竟,这些咒术多数都要求砍去头盖骨,直接碰触脑部,其中一
两门甚至要把脑子挖出来,实在非常残忍,至于被拷问之人的生死状况,那当然
是完全不被考虑了。

  这少年既然是出自伊斯塔,会这些技巧毫不为奇,糟糕的只是他偏偏挑上我,
而我居然完全想不起来他问过我什么?又是问在何时何地?

  「这里实在很不错,刚刚发生过大水,不管死了什么人,尸体怎样处理,都
不会有人发现。只要做完之后,把尸体往水里一扔,很快就毁尸灭迹了,约翰兄
是否也有同感呢?」

  真是悲哀,我当然会有同感,因为本来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只不过事情变化
太快,一下子我就变成黄雀眼中的垂死螳螂了。

  「妈的,要我的脑子是吗?有本事就来拿!」

  谈判破裂,更感觉出这少年不是靠说话可以打发的对手,我尽量拖延时间,
争取施放淫术魔法的机会。

  「法雷尔一族从来不杀无名之辈,死矮子,报上名来!」

  「名字吗?武安君……叫白武安吗?」

  超越外表年龄的深沉眼神,少年像是感到很讽刺似的笑了笑,然后对我说道:
「白起。我叫白起。」

  在我记忆中的伊斯塔要人,并没有这个名字,但假若他是伊斯塔所秘藏的一
级高手,那自然不会让外界知道,我没听过也很正常。总之事情既然到了这个地
步,除了奋手一搏,再也没有其它方法了。

  首先被召唤出来的,是快捷飘忽的淫精灵,但是当阵阵红光没入敌人身体,
却没有丝毫反应,我这才后悔自己的健忘。日前明明已经见识过,魔法攻击对这
小鬼的身体,似乎完全起不了作用,他是百分百的抗魔体质,我怎么蠢得用魔法
直接攻击?

  好在,淫精灵本就是掩护攻击,我已完美地利用这段时间,做好了召唤地狱
淫神的准备。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水火魔蛛!」

  黑红色的龙蛛迅速现身,前后直径达七尺的巨型身躯,看来无比威猛,一面
移动,一面已散发着腾腾杀气,但是单单只有这一头,我想并不足够。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凰血牝蜂!」

  双管齐下,当血红色的牝蜂在空中现身,与地上的龙蛛配合,分两路遥遥与
敌人对峙,那个声势委实惊人,连带为我增添了不少信心。

  只不过,信心是一回事,把握是另外一回事。纵然已经认真拿出本事,但只
要想到敌人是个以一人之力,独斗阿雪、天龙、方青书的超级杀手,我就觉得自
己的胜算实在渺茫,尤其是他的眼神,轻轻扫过两头淫神召唤兽,却是一副嘲弄
之色。

  「哈哈哈哈,五百年前无敌于黄土大地的暗黑召唤兽,怎么堕落成这样了?
当初法米特从伊斯塔、凤凰族偷师所创的技术,现在只剩下搞笑的能力了吗?」

  一句话说得我心里发寒,但却也精神大振。

  过去我曾两度使用黑暗召唤兽,但那都是凭借外力之助,我仅能肯定暗黑召
唤兽是由地狱淫神所进化,却找不到触动进化的关键是什么。术者本身的个人修
为,一定有重大影响,但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是我没注意到与不知道的?

  地狱淫神的创发,是在法米特手中大成,里头有很多地方是参考六大系魔法
的精要,当暗黑召唤兽的技巧已完全失传,我唯有弄懂这些源头,才能够再一次
创发使用,而白起却点出了两个方向:伊斯塔、凤凰族。

  既然是黑暗系的东西,与伊斯塔有关并不奇怪,但凤凰族……羽族的顶端,
甚至可以说是每代仅存一人的凤凰天女,竟然也是暗黑召唤兽的起源?这是很宝
贵的线索啊!

  不过,现在兴奋还嫌太早,要命的问题正在眼前,两头淫神召唤兽已经发动
攻击,一上一下,分头进击,水火魔蛛高速喷出如钢条般的蛛丝,形若羽箭;凰
血牝蜂则是在空中以蜂刺连射,都是采取远距离攻击。

  这一年多来,两大淫神兽吸纳了不少生灵死气,大幅进化,威力较诸过去不
可同日而语,这样子一起进行夹击,要在短时间内消灭一小支军队,绝对不是问
题,我对自己秘藏许久的力量,还是有点自信的。

  但是敌人却在两大淫神兽夹攻下,游刃有余!

  无论是什么样的远距离攻击,那小子的身法快得出奇,轻而易举地全都闪躲
过去,我在大后方遥望,甚至看到他高速移位所留下的残像,剎时间内分光化影,
当我以为他已经消失,却赫然发现他仍在原地,竟不曾离开过一步。

  「太遗憾了,地狱淫神是淫术魔法的最高精要,你怎么就练出这两头软弱的
东西来?是祭品不对?还是饲主无能呢?」

  「要你多事!」

  「哈哈哈,奉劝你一句,别急着想逃啊,地狱淫神虽强,还是有射程限制,
距离宿主超过一定距离后,威力就会开始减退,你跑得太快,这两头软弱东西一
被消灭,你就会死得更快。」

  妈的,一句话看破我的打算,而且还这么了解地狱淫神的特性,究竟是他在
练还是我在练?

  然而,敌人就当真这么无懈可击吗?过去的经验告诉我,这么多话的敌人一
定有问题,既然一时间逃不掉,我就专心去寻找这个可能存在的破绽,不久之后,
我开始有一个发现,那就是这小子虽然厉害,但他却几乎没有主动攻击,都只是
闪躲,偶尔还击个一下,也是利用淫神兽原本的攻击,借力打力。

  (那天他与方青书、天龙的战斗……对,好像也都是借力打力之招,为什么
他要用这么麻烦的方法战斗?他在顾忌些什么?难道……他身上有伤,所以不敢
使力?

  这想法给了我不小的震惊与刺激,对付一个高手是很不容易,但对付一个病
人或伤者,那就是另一回事,只要能找到他的要害,我甚至可以反过来把这小子
宰掉。

  心念一动,我让两头淫神兽变化攻击方式,由本来的远攻,变成近身强击,
尽量使用正面冲撞,并且加快速度,不让敌人有借力的机会,把敌人的弱处给逼
出来。

  这么一来,战局顿时改观,几回合一过,白起的眉头皱了起来,好像发现了
我的意图。

  「果然是个很麻烦的小子,好像被你发现了……」

  「怎么样?你该不会要硬扯说自己没伤没病吧?伊斯塔的高手改造身体,常
常改出一些有的没的来,其实大家无怨无仇,何必在这打生打死的,不如我们结
束战斗,大家都轻松,如何?」

  「不如何,只是想告诉你,这世上有些病人不仅棘手,还且还会要人命。」

  冷笑声伴随着一道冲击波发出,让我原本估计完全破灭,白起凌空挥掌,冲
击波飙飞射出,来势奇快,凰血牝蜂振翅欲飞,却是慢了一步,被冲击波贯体而
过,竟然硬生生被从中斩成两段,飞坠下地,消失不见。

  「啊!」

  淫神兽被消灭,身为宿主的我当然同感痛楚,但这声叫喊中的惊讶却较痛楚
为多。凰血牝蜂经过我一年多的锻炼,其实已经相当强大,就算是方青书使尽全
力,也不可能一剑斩杀淫神兽,而白起随手一击,说破便破,这力量肯定已臻至
最强者级数,换句话说,我等于是在和五大最强者那样的人作战。

  如果早知道这一点,我会把整个精神放在逃命上,不会试图一战,毕竟我可
没有自大到敢与五大最强者单打独斗的地步。现在悔时晚矣,只有利用敌人小看
我的心理,试图找寻一线生机。

  利用凰血牝蜂被破的机会,我故意跌坐在地,把痛楚表现夸大十倍,又刻意
装出一副屁滚尿流的惊恐模样,大声催促水火魔蛛进攻。

  蛛丝喷出,白起不避不闪,举起手腕,以柔劲主动扯来蛛丝缠绕。这一步在
我的计算内,尽管我自己武功不成,但却了解最强者级数高手的习惯,换作是李
华梅在这,一定也是任蛛丝缠臂,然后发力扯动蛛丝,让水火魔蛛腾空露出脆弱
腹部,一举击杀,这是最为省力的方法,也是我的生机所在。

  白起把水火魔蛛扯起时,千百蛛丝突然乱射而出,纷纷扰扰缠向他周身,要
将他缠困为茧。这一着他似乎已经料到,蛛丝还没到,他身上释放出的护体气劲
就把蛛丝爆成满天细屑,但跟着他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放射蛛丝是杀着,也是幌
子,下一刻,水火魔蛛在距离他不足一尺的近处自爆,强大爆破力连带百多斤的
剧毒体液,全数往他当头罩下。

  「呃……」

  那边只传来一声闷响,而我没有浪费时间,尽管水火魔蛛爆破的痛楚,排山
倒海袭向心肺,但我仍第一时间拔足狂奔。

  最强者级数的敌人,那样的自爆一击伤不了他多少,但估计也能产生相当程
度的拖延效果,顺利的话,我应该可以逃过一劫。

  顺利的话……

  才跑出数步,我脚下一下踉跄,险些跌倒,前头已经被人拦住,而一只腥臭
难当的手,则是力重千钧地按放在我头上。

  「这一着我没有算到,嘿,你手段够辣,很少有人动不动就让召唤兽自爆的。」

  似调侃、似讽刺,白起的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惘然,此时他整个身体大半覆盖
着墨绿色的黏液,看来实在滑稽,但我却笑不出来,因为他放在我头顶的那只手,
让我脑门热辣辣的甚是疼痛,头发甚至已经被绿色酸液腐蚀灼伤,而他七成以上
皮肤被这毒液碰着,居然毫发无伤,连一点痛楚也没有,简直是匪夷所思。

  (难、难道他的身体不只是对魔法无效,甚至还百毒不侵吗?这个太屌了,
伊斯塔怎么改造出这种超人的?妈妈我也要。

  脑里的思索语无伦次,但我确实有着一股兴奋,身为魔法研究者的兴奋,因
为面前的人象征着一种可能,魔法完全无效化、百毒不侵,这是多少术者梦寐以
求的终极战士?现在这东西真的在我眼前,代表这些研究确实可以达成,想起来
确实是连我也兴奋。

  然而,接下来我却什么都不能再想,因为一股强烈痛楚直透脑中,无数影像
开始飞旋倒流,彷佛人生记忆逆流一般闪过眼前。

  在纽奥良赛车、追迹者的旅行漂泊、东海的幽灵船历险……生命一直回溯过
去,由青年、少年,甚至往童年那边逆流,无数的影像与画面中,有一个本来模
糊的东西,渐渐清晰起来,那是我在月樱出嫁金雀花联邦之后,首次来到第三新
东京都市的记忆。

  这段记忆以前怎样回想,都是模糊一片,只记得变态老爸好像要我作什么,
我不答应,他就要我滚回去,但现在当我回忆到这一段时,脑里陡然一阵剧震,
感觉很像是整个人高速撞上了一面水泥墙,全身骨痛欲碎,但也就在这样的撞击
中,我的脑子前所未有地清醒,有些东西好像从被掩埋的记忆井底涌了上来。

  然后,我才觉得头上一轻,放在脑门上的那只手不知何时移开了,耳边远远
传来一声冷笑。

  「嘿,封印的记忆之锁,花了点时间才打开,浪费了时间,没找到要找的东
西,真是便宜你了……」

  我的记忆里头有封印?谁下的?白起要阅读我的记忆,强行冲击脑部解开了
封印,但却中止读取,暂告放弃,这是为什么?以他的能力,封印既然破坏,继
续阅读下去,他就可以找到他要的讯息了,为什么中途停手?

  「且慢,尊驾出手伤人,不能说走就走,留下个交代来。」

  「要我留下任何东西,就看你的本事了。」

  哦,原来是另外有人插手,白起不得不放弃,刚才水火魔蛛的自爆,对他还
是有些影响的。但这个救兵是谁?声音好熟啊,唔……是心灯居士!

  勉力凝定下脑中的晕眩,我抬起头,恰好看见白起破空而去,一身灰袍的心
灯居士紧追在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眨眼间便已飙出老远。

  而在我眼前,一个身穿火辣红衣的少女,身材窈窕,半裸露在外的雪嫩肌肤,
蕴含着青春的爆发力,但眼神却显得复杂,看来既哀怨又迷蒙,但我却在那里头
看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渴望,让我几乎打从肚肠里笑了出来。

  「嗨,小老婆,一年多不见,有没有每天晚上都想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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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五

              第一章前尘往事

  自从与月樱在萨拉城重逢以来,我的心里一直有个困惑难解,这个疑惑牵涉
到十多年前的往事。当时,月樱出嫁到金雀花联邦,我长途跋涉,穿越过大半个
阿里布达,到边境的第三新东京都市,去见我那变态的老爸。

  我成年后屡次回想,关于这一段记忆都很模糊,假如不是重见月樱,我甚至
记不太得自己是为了什么而去的。但是照情理来推测,当时自己应该是下了很大
的决心,前去第三新东京都市向父亲求援的。

  想想真是年少无知,我那时居然还天真到认为父子亲情可以倚赖,相信变态
老爸虽然变态得可以,但怎样都会看在亲生儿子的份上,成全儿子苦苦哀求的心
愿,哈,如果他会这么做,那他就只是一头不食亲子的猛虎,不是变态老爸了。

  从后来的事实倒推,变态老爸自然是没有答应我的要求,但我却真的想不起
来,记不得他到底是如何拒绝我,而我又是如何回到萨拉的,之后的事,连同整
个童年的记忆,都变得模糊不清,令我在成年之后甚少回忆往事。

  这段失落的记忆,对我极其重要,因为回到萨拉城后的我,居然把与月樱的
约定给彻底忘记,让月樱在金雀花联邦一等十二年,而我自己也从此像失了魂一
样,越来越是放浪形骸,没有半点上进心,过着近乎自暴自弃的生活。

  第三新东京都市之行,对我的人生有决定性改变,当我忆起了与月樱的约定
后,就下定决心要找机会去第三新东京都市,向变态老爸质问当年的真相,因为
不管我怎么想,这件事都有记忆操作的明显痕迹,是有人封住了我的记忆,我才
会把那么多事情都给忘了。

  事情是在第三新东京都市发生,就算不是变态老爸亲自动手,也绝对与他有
关系,事实上,我自己一年多来努力过几十次,别说解不开记忆束缚,就连曾经
被操作记忆的痕迹都找不到,足见下手之人的本事是如何高明。

  然而,我急欲解封却无计可施的这段失落记忆,却在一个奇特的情形下,阴
错阳差地被解开了,解封记忆的人对我不怀好意,但却没有占到便宜,反而帮了
我一大把。

  那个叫做白起的伊斯塔少年,看不出魔法修为如何,但他的武功却简直是鬼
神莫测,轻而易举就撕杀我的两大淫神兽,逼得我无路可逃,用尽各种手段抵抗
之后,仍是被他一掌拍在脑门上。

  正中脑门的一掌,令得无数记忆在我脑中逆流。在纽奥良赛车、追迹者旅行
的种种惊险、东海幽灵船上的生死恶斗……我短暂的人生飞快回溯,青年、少年、
童年的种种久违记忆,瞬间全部又经验一遍。

  白起的这个手法,是为了搜寻我脑中的记忆,从里头找寻某个讯息,但由于
我记忆中存在着特殊封印,如果他坚持要尽窥全貌,就必须要强行破封。对白起
而言,一切似乎别无选择,因为他不知道那讯息藏于我人生的哪个角落,只有破
去封印,对所有记忆做全面搜寻。

  之前在白起手上吃过几次亏,我对他的实力绝不敢有丝毫小看,但假如我的
记忆封印是由变态老爸亲手施下,白起说破就破,他的实力之强将远超我所预期,
不只胜过加藤鹰、武间异魔,甚至是到达五大最强者的级数,伊斯塔到底是怎么
造就出这种怪物来的?

  震惊与困惑姑且搁在一边,在白起破开我脑中封印的瞬间,无数被遗忘的画
面如山洪、似激流,汹涌奔轰出来,疯狂冲击我的理智与意识,把我一下子带回
十多年前的第三新东京都市。——重新开启的记忆,瞬间补上十多年的空缺,让
我明白了很多事情。

  原来,我当时确实是做好了决心,要向变态老爸低头请求,求他帮我接月樱
回来,或者,如果他真的是那么「忠君爱国」不愿意为了儿女私情而碍及国家大
业,那么至少也请他训练我、传授我武功,让我在数年后有足够实力,去金雀花
联邦夺回月樱。

  但在我预备启程之前,福伯他们拿了一封变态老爸的亲笔信给我,说是他们
已经将最近发生的事通知源堂主人,而变态老爸回信过来,点召我去第三新东京
都市见他。

  许久不曾见面,我奉命开始乘车上路,到达第三新东京都市的时候,身边就
只有一个过大的行李皮箱,还有一张变态老爸的发黄照片。

  把我大老远地叫来,我的父亲却没有现身,由得我一个人在马车驿站门口站
了半个时辰后,才由他手下的女军官来接我入要塞。

  现在回想起来,早在十多年前第三新东京都市就是一副变态的样子,在我深
入要塞内部的过程中,那个率直爽朗的女军官带我走直线路径,完全不避讳所谓
的军事机密,大剌剌地开门带我穿越通过。

  活体重组、生物改造,其中一些画面与黑龙会的封灵岛几乎没分别,假如我
还记得这些事情,那么十年前我就会猜到天鹰战士这种生化武器早晚要出现,绝
不会为了伊斯塔边境的荒漠一战而讶异。

  不晓得白起要从我记忆中读取的,是不是这一段军事机密的回忆,不过,我
记得在我行走于要塞内部的时候,所有人看到我都很客气,那种态度不只是单单
有礼貌而已,甚至有点巴结的意味,好像真的把我当成「源堂司令」的「爱子」
想先讨好变态老爸的唯一继承人。

  那感觉不是很好,因为我心里很清楚事情不是这样,但踩在人家的地头上,
又不方便说什么,想起来是很郁闷。

  但是,在所有过来问好的要塞人员当中,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士让我印象深刻,
那是一个留着好看的金发、穿着一件研究员白袍的艳丽女性,充满知性美的微笑,
让人对她充满好感,不过,我听见身旁人们窃窃私语,说她的母亲只因为被一个
小女孩叫「欧巴桑」就精神失控,掐死那个小女孩之后自杀,听完这件事的我,
对这位美丽阿姨就只剩下一个想法。

  (老天啊,尊府上的遗传基因也算够变态了,难怪会被老爸给重用,阿姨你
笑得那么古怪,该不会是想当我后母吧?

  这位美丽的阿姨叫做律子,似乎是变态老爸身边的重要人物,担任很高的职
位,非常能掌握变态老爸的心意。要塞里的人们看到她,都像是看到女主人般恭
敬地让开,由她负责带我去见变态老爸。

  我记得很清楚,即使依我现在的审美标准,律子阿姨都算是一个很有魅力的
女人,在与我同行的那一段路上,她微笑着问了我很多生活起居的事,说了一些
什么「你父亲很关心你」、「当法雷尔家的人真是不易」之类的怪话,我丝毫没
有被人关心到的安慰感,反而背后越来越是发毛,忍不住脱口发问。

  「阿姨,你……你该不是想当我后母吧?你要小心啊,那个变态是没人性的。」

  这句话不假思索地说出口,律子阿姨的眼光立即盯在我脸上,那感觉还真是
像被插了两根钉子上来,瞬间的目光之冰冷,让我几乎以为自己会被连打几百个
耳光,像是那个传说中的小女孩一样给活活掐死。

  不过,母女两代果然是有些不同的,或者该说,女儿从母亲的失败中学到了
经验,律子阿姨的眼神,在那短短一瞬间的冰寒过后,又笑吟吟地让人如沐春风,
用很好听的声音,笑着说话。

  「孩子,阿姨不可能取代你母亲的。在你父亲的心中,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女
人比得上她……」

  「阿姨,你认识我母亲吗?从来……从来都没有人对我说过她的事,我娘亲
是谁?她还活着吗?」

  「孩子,真是难为你了,你母亲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在南蛮,她的子民
都称她为……」

  前方机械库的大铁门在轰然声响中打开,震耳欲聋的声音,让我没有听见律
子阿姨的下半句话,而从大铁门开启的那一刻开始,律子阿姨再没有把目光放在
我身上过,转为凝视机械库二楼上的一处浮台,那个坐在浮台办公桌后俯视着一
切的男人,第三新东京都市的主人。

  「终于来了吗?叫你来这里,是为了有一件事情要你做。」

  变态老爸对于效率的要求,真是骇人听闻,看到久违的儿子一句问候也没有,
一点表面工夫也不作,就是这么直接地扔付事情过来。不过,这也没什么好意外
的,如果我期待他像个正常父亲一样,给我来个温暖的流泪拥抱,那反而是我心
理变态了。

  而在这之外,还有一个小插曲……

  「司令,我出去了。」

  「……你是谁啊?」

  「赤木律子,第三新东京都市后勤本部长,兼要塞技术开发总监。」

  「新来的吗?好好干,你下去吧。」

  听见这句话的那一刻,我非常震惊,想不到这个知道我母亲身份,据说还常
与变态老爸这样眉来眼去的漂亮阿姨,居然只是个刚来的新人。不过,我很快就
知道事情不是那样,因为在律子阿姨离开的时候,我在她苦笑的脸庞见到一丝落
寞,还有听见一声近乎耳语的叹息。

  「……一年七个月又十八天……」

  律子阿姨没有把时分秒都算进去,不过能把日子记得那么清楚,她的心里应
该很不好过,又或者她每天都要算上一次,因为这个已经相处一年七个月又十八
天的男人,从没把她当成一个必须要记得名字的重要人物,哪怕她职位很高、很
接近他,甚至也很了解他喜好,还是受到这样的命运。

  跟着这样的老板办事,很不好受,而跟这样的老爸说话,更是一种折磨,假
如不是为了月樱,我绝对不想多忍受一刻,立刻就会掉头离开。

  律子阿姨离开后,大门随即紧闭,我把自己想要说的东西一股脑地讲出来,
请求我的父亲给我帮助,让我能够把所倾慕的女性接回来,因为我相信嫁到金雀
花联邦的月樱姊姊,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压力,才让她做出如此决定,我请求
父亲能够给我力量,让我保护月樱姊姊不受伤害。

  整个过程中,变态老爸维持着沉默,我唯一足以庆幸的事,就是他没有露出
厌烦的模样,而是很仔细地聆听我说话,但他也没露出能让我安心的表情,就只
是死寂地坐在那张办公桌后,面上虬髯杂乱生长,交叠在面前的两只手掌遮住表
情,让人心寒的锐利目光却由墨镜后直透过来。

  「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换下一件事吧,我没有太多时间听小孩子的抱怨。」

  当时只有六岁多的我,确实只是个小鬼,但是当我听见这畜生把我下定决心
请求的愿望,当作只是普通孩子要玩具似的轻率处理,我真是怒火中烧,气得不
知道该怎样才好。

  「这个东西……关系到你一生幸福,算来也到了该给你的时候,拿去吧。」

  变态老爸好像扔了什么东西过来,是一本看起来很新的书卷,封皮上用丑丑
的字迹写着四个大字「玄武真功」正是法雷尔家代代秘传的绝世武学,只不过这
么新的书册,恐怕不是祖传的那本,而是最近几天刚刚默写出来的手抄本。

  这也正常,变态老爸从来也不是那种爱惜东西的好人,早已练成的玄武真功
秘笈,在他眼中根本毫无价值,以他的烂个性,恐怕早已乱扔乱丢到不见,或是
顺手拿去垫了馄饨汤,如果说这么多年来他会把祖传秘笈保存得好好,这件事真
是会把我吓一大跳。

  所以显而易见,祖传的那本秘笈多半早已被毁,变态老爸是为了要把神功传
给我,才特别默写了一本出来。他的记性不差,甚至还好得惊人,绝对有过目不
忘的本事,但倘使是他不在意的事物,哪怕是再贵重的东西,他都会迅速弃之脑
后,就好像从没有过这回事,所以我拿着这本秘笈,心里为之忐忑不安,万一变
态老爸默写时有什么问题,随手作文起来,这种东西练错一字可都会要人命的。

  但我确实感到一阵安心,因为老爸虽然变态,却还是以实际行动支持了我的
要求。期望他会亲自杀入金雀花联邦,把月樱给劫回来,这种事情太过惊天动地,
就算是六岁的我也晓得不可能,可是只要我苦练玄武真功,几年之后就可能拥有
足够实力,去把月樱迎回。

  无论如何,变态老爸确实给了我一线希望,而这正是我所需要的东西,让我
再也不计较刚才所受到的冷漠对待,有生以来首次感到对父亲的感谢。只不过,
就在我努力想着感谢词句的时候,这个男人所说的一句话,让我几乎不敢相信自
己的耳朵。

  「要继承法雷尔家的玄武真功,你就要做到一件事,从今之后,放弃你对月
樱的无谓情感,忘掉这个女人的存在。只要能做到这一点,你从今日开始就可以
修练玄武真功,最快在十年之内,你就有取代五大最强者的可能。」

  过去我曾听过有一些奇门武学,修练者必须断情绝义,以无比孤绝冷漠的心
境方能修成,但我却肯定玄武真功不是这种东西,因为爷爷是出了名的多情郎,
变态老爸则是天生冷血,绝不是练功之后才变成这样,现在对我提出这等要求,
也和玄武真功本身没有关系,单纯是他本人的禁令而已。

  从小我就不愿意向变态老爸低头,乞求别人家孩子所应得的父爱,更不屑修
练他的武功,这次之所以改变主意,完全是为了月樱。如果必须割舍对月樱的情
感,那我练这什么鬼功有何意义?

  「六岁的小鬼,懂得什么是情?什么是爱?你只是被自己无聊的欲望给冲昏
头。忘掉那双破鞋吧,等你修成玄武真功,你可以拥有更好、更美的女人,到了
那个时候,你会发现女人只是玩物,你将会为了自己今日的愚蠢而羞愧不已。」

  「羞愧不已?我只会为了一件事而羞惭,那就是我有一个没人性的变态老爸!
是,六岁的孩子是不懂得情爱,我只是单纯想接月樱姊姊回来而已,但你又懂得
什么叫人性?什么叫血性吗?你根本不懂,因为你甚至算不上是一个人。」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是激烈的父子互吼。要说互吼其实也有点问题,因为
从头到尾,只是我一个人在大吼大叫,变态老爸只是冷冷地坐在那里,偶然回答
一两个简短的句子,就清楚地让我感觉到那堵不能逾越的高墙。

  踩在变态老爸的地头上,我对他没有任何办法可想,软求无效,也没有筹码
反向威逼,但至少有一件事情是操之在我,如果我不愿意,就算是变态老爸也不
能强逼我练功。

  「我不练,就算练了这种东西,也不可能得到幸福。如果练到最后也不过和
你一样,那我宁愿一辈子当废柴算了。」

  「……那你可以回去了。要你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把这个给你,如果你不想
练,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毫无情绪波动的平稳声音,听不出任何的动摇,此刻我心里真是失望到了极
点,没想到万里迢迢而来,最后居然是这样的结果,我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想办法,
试图在多年后完成自己的承诺。

  「……等一下。」

  背后传来的声音,没有让我停住脚步,反而加快往外奔去。变态老爸不是个
会随便改变主意的人,但却是一个恼羞成怒起来,会翻脸不认人的禽兽,我这样
子拒绝了他,后果可大可小,而从我感觉到的危险气息来看,无疑是最糟糕的那
个结果实现了。

  不晓得为什么,我的身体突然不能动了,紧跟着,就是一个冷淡的声音,似
远又似近地传透过来。

  「一个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到这程度,已经是种不可饶恕的罪恶,但幸好你有
个不错的父亲,懂得为你日后的幸福着想。只要把你的记忆封住,你自然会忘记
此刻的坚持,照本来安排修练玄武真功,日后你回复记忆,就会知道我今日没有
做错。」

  冷冷的声音,一字一字地传入我耳里,带着一股神秘力量,激烈撞击自我意
识,令我眼前越来越昏,最后就此失去了意识,昏倒在机械库的冰冷地板上。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第三新东京都市将人抽筋剥皮的本事了得,洗脑技
术更有独到之处,当我被押到那台见鬼的仪器上,律子阿姨亲自进行操作时,我
脑里只是反覆想着同一件事:就算真的让我把月樱忘记,我也绝不练那什么玄武
真功,宁可大家来个一拍两散,不让变态老爸得意狞笑。

  父子两代都是蛮干的个性,谁都不愿意妥协一步,结果当然就是玉石俱焚,
两败俱伤。任凭变态老爸神机妙算,也不可能把所有一切都掌握在手中,从洗脑
程序中清醒的我,把与月樱、兰兰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开始照安排修练玄武真
功,但只要一尝试运气,肉体就发生激烈的排斥反应,最初只是疯狂作呕,之后
甚至大口大口地咳起血来。

  法雷尔家列祖列宗里头,从来没有过哪个人出了这等状况,第三新东京都市
不乏一流名医,诊断之下,答案很快就冒了出来。

  「心理影响生理,由于潜意识中的反抗,导致肉体发生激烈的排斥效果。」

  失去记忆的我,完全搞不清楚自己的身体是怎么回事,为何没法像正常人一
样习武,还失意了好一阵子。但是我那变态的老爸……像个水泥像似的呆呆站着,
在医生宣告诊断结果的那一刻,不晓得是否是我的错觉,可是我当真听到了墨镜
破裂的清脆声响。

  人算不如天算,变态老爸冷血残酷、机关算尽,结果却没料到有此一着,全
副盘算付诸东流,白白浪费了时间与策划,最后,一个不能练武的法雷尔家子弟
等若是废物,我再度被送回萨拉城,离开了那座恶梦似的第三新东京都市。——
一度失落的记忆,慢慢又涌回脑海,我终于取回了我的记忆,但在一个谜题被解
开的同时,却又诞生出更多的谜团。

  每件事情的背后都有一个真相、一个理由,变态老爸坚决要斩断我与月樱之
间的羁绊,到底是为了什么?

  诚然,连现在的我也同意,一个六岁大的孩子哪懂得什么是情?什么是爱?

  就这么傻傻地到变态老爸面前表演爱情剧,别说是那个冷血疯子,就算是碰
到我,都会一脚把他踢得远远的。

  但是,变态老爸的态度过于斩钉截铁,让我不得不怀疑这件事有什么幕后理
由。

  道德束缚、武者荣誉,这些被人当作天经地义的规则,从不存在于变态老爸
的脑海中,即使身为五大最强者之一,他仍然可以丝毫不顾身分地偷袭任何人,
哪怕是一个六岁小孩,又或是街边乞丐。但是,他看似无迹可循的行事作风,却
有一个非常大的限制,那就是……变态老爸非常、非常地怕麻烦。

  从勤勉性来说,变态老爸确实是个懒人,他讨厌一件事情被弄得太复杂,所
以总习惯用最直接的方式把问题解决,但世间事很多时候就是如此复杂,又有欲
速则不达的道理,如果无视现实状况,硬要走直线把事情解决,事情就会变得异
常混乱,甚至造成不能弥补的伤害,而这也就是变态老爸之所以被人当变态的理
由。

  一个六岁小鬼赌上决心与勇气,哭着要求父亲接回姊姊,这件事确实是很可
笑,但可笑的东西笑笑就好了嘛,顶多再拿来恶搞点什么,以变态老爸素来讨厌
麻烦手续的个性,用得着这么慎重以待,如临大敌般,不但出手暗算,还花偌大
功夫去洗脑吗?

  所以这件事情的背后,一定有问题,变态老爸不是出于个人心情的决定,而
是确实基于某个理由,所以才阻止我为月樱做的事,现在我所困惑的两件事情是:
那个神秘理由是什么?变态老爸所要防止的事又是什么?

  (唔……一时间想不太出答案啊。

  要寻找答案,必须能够解读对方的想法,但我如果能够解读变态老爸的想法,
那我自己也是个变态了,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可能。

  (看来结论没什么变化,只有我自己到第三新东京都市去,面对面找变态老
爸问个清楚了。

  虽然日前变态老爸藉着奇异的仪器,和我面对面互通讯息,但那仪器已经自
动销毁,我没有办法再用一次,更何况……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要面对。

  上次与变态老爸的会面,我还是像当年一样,整个被压得死死,完全被他玩
弄于掌上,如果这种情形不能改善,那么就算到了第三新东京都市,我仍然只有
一碗闭门羹可以端着自己吃。

  (要找变态老爸谈判,就要遵守谈判规则,找出他所关心的东西,威逼利诱,
这样才有希望谈判成功,不然我就会像兰兰那样被羞辱地轰出去,但什么东西是
他所在意的呢?

  思索中,我陡然想起一事,在我回复的记忆当中,律子阿姨曾经说过两句话,
是关于我那从没见过面的母亲,非常的有意思。

  「孩子,阿姨不可能取代你母亲的。在你父亲的心中,天下没有任何一个女
人比得上她……」

  「孩子,真是难为你了,你母亲是一个很美很美的女人。在南蛮,她的子民
都称她为……」

  从小到大,没有人曾经告诉过我母亲的事,实在是很想不到,除了变态老爸
本人以外,世上居然还有人知道她的事。

  那两句话,第一句说明了我母亲在变态老爸心中的份量,第二句则是交代了
我母亲的身分与来历。

  我的娘亲,来自南蛮。这个范围很大,但是在那个极度男尊女卑的世界,一
个女人会拥有自己的子民,这点就很不可思议。

  南蛮大小部族虽多,但以女性为尊的部族,近代却只有两个。依照变态老爸
的品味,我的娘亲不太可能来自蛇族,那么蛇族以外的另一个选项……

  突然之间,我记起一件事来,在东海的时候,卡翠娜曾经与我私下会唔,告
诉我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当年名声响彻南蛮的巴萨拉乐团,其中的那名长发主唱,样子与我非常的相
像,卡翠娜怀疑那个人很可能就是我家老爸,而巴萨拉乐团又曾经受邀访问凤凰
岛,如此说来……一个答案已经在我心中呼之欲出了。

              第二章余兴节目

  近代曾在南蛮历史上占有重要地位的两个母性部族,一个是不久前才因为叛
乱而失势的蛇族,另一个则是以帝皇之尊,驾驭空中岛,统治整个南蛮的羽族。

  在羽族势力最强盛的时候,曾经邀请巴萨拉乐团到空中岛上演唱,根据卡翠
娜的说法,其中的主唱者可能就是我老爸,而且还与羽族首领凤凰天女相处甚密,
出双入对。

  从时间上来说,那刚好是我出生之前的半年到一年间,所以正常的推论是,
我老爸和凤凰天女相遇邂逅,恋奸情热,于是有了数秒钟欢愉之后的一生负累,
也就是敝人在下我。

  变态老爸那种冷血生物,居然也会爱人,真是想想都觉得荒唐。不过事情也
未必是这样,毕竟男女生孩子未必要相爱,就算我的亲生母亲当真是凤凰天女,
也不代表他们两个人相爱而生子。

  相较之下,我更在意变态老爸以前曾当过摇滚歌手。这件事听起来真是难以
置信,就像听到茅延安以前也曾疯过狂过一样。

  如果他们两人都是巴萨拉乐队的团员,那么他们就应该彼此认识了?茅延安
以前从没向我提过这件事,但是这个不良中年本就隐藏很多话没说,像心禅这个
陈年老友,事前我们也是丝毫不知,看来我该找茅延安探探口风,了解一下当年
凤凰岛上的情形。

  关键性的记忆,让我生命中的两件大事一下子有了线索,回忆的过程在此告
一段落,思绪从过去移回了现在。

  白起当真是一个很可怕的人,轻易破除我脑中封印,读取记忆,假如让他运
功完成,我就算不死也会成了个白痴,但总算是我运道不坏,在危急关头有人出
来援手。

  我不相信这只是单纯的偶遇。目前整个慈航静殿内的复杂情势,关键处都在
这两个人的身上:心灯居士、羽虹,只有他们师徒两人出面,才能够澄清一切的
谣言与指控,让黑归黑、白归白。各方势力寻找他们两人快找破头了,却始终没
有着落,很明显就是他们两人躲了起来。

  只要他们继续躲藏,找不到他们的心禅就只好拿我开刀,因为我是唯一还在
台面上的目标,而心灯和羽虹只要对我适度保护,断手断脚没关系,还留着一条
命会说话就成。只要不让我被干掉,他们就可以逼得心禅坐立不安,甚至因此做
出错误的举动,让他们有破绽可循。

  换作是我躲在暗处,就一定会用这种暗招,所以我早就猜他们两人一直藏身
在我附近,但偏生就是找他们不到,这次当真是机缘巧合,白起找上门来,我有
性命之忧,这才逼得心灯居士和羽虹从暗中现身。

  白起消失离去,心灯居士也紧追在后,两个人一逃一追,转眼间就去得远了,
只剩下羽虹还在跟前,无奈地守护着渐渐从头痛中清醒的我。

  久违的羽虹,还是那么一副包包头的打扮,独特造型的火凤战袍,凸显出她
身形的窈窕多姿,半裸露在外的雪嫩肌肤,蕴含着青春的爆发力,勾起了我之前
开发她美妙肉体的回忆。

  和羽虹已经一年多没见了,不晓得以她的特殊体质,这一年多来是怎样过的?
理论上有火凤战袍辅助,肉体不会郁结那么多的原始欲焰;不过此刻羽虹望向我
眼神却显得复杂,看来既哀怨又迷蒙,应该是有点问题的。

  「嗨,小老婆,一年多不见,有没有每天晚上都想我一次?」

  轻佻的话语,我并不怕引起羽虹的反弹,自从掌握住黄晶石的奥秘后,羽虹
对我来说毫无威胁可言,只要逆向控制她体内的淫神兽,那真是要她怎样就怎样,
关于这一点,已经吃过苦头的她,应该是很了解的。

  一年多不见,我想羽虹应该有些话想要问我,而她首句脱口问出的话语,完
全在我意料之中。

  「你……我姊姊她……」

  以霓虹之间的姊妹情深,羽虹最关心的问题一定是姊姊,更何况我当初曾经
承诺过她,只要她效命于我,我就绝对不搞她姊姊,所以我早就料到和羽虹见面
后,首个被质疑的问题肯定是「你有没有搞过我姊姊」然而,我的估算似乎是有
些小问题,羽虹迟疑地说出了那半句话后,接着提出的问题并不如我所预期。

  「你是怎么让我姊姊变成那样的?」

  「呃,是哪个样?」

  一句话出口,我脑海中心念急转,想到一个根本性的问题。我本身作贼心虚,
一年多来所想的全是遇到羽虹后该如何应对,要怎样才能缓和她的怒气,却全然
忽略了一个根本性问题:羽虹可能根本不知道我和羽霓的事。

  我身边的阵容其实不弱,阿雪是高水准的魔法师,羽霓不但是优秀武者,还
和羽虹有双胞胎之间的血缘感应,羽虹凭什么可以暗中窥探我们而不被发现?既
然不行,那她所能见到的,也不过就是外界人所看到的那个假象。

  (干!为什么之前没有发现?现在这样子就很好办了啊。

  我正起神色,告诉羽虹我们这段时间所做的努力,表情刻意显得凝重,务必
让面前少女相信我所剩无多的诚意。

  「当初你姊姊找到我们的时候,那个样子……你也不难想像,如果不动她的
话,她根本就活不下去了。我是答应过你的,但那种情形……我也很无奈的,如
果你还是很恨我违背当初承诺,那就来清算旧帐吧,反正我们的帐也不差这一笔
了。」

  羽霓从他们身边逃脱时,身受邪莲的吸血诅咒控制,整个人不但没有思考能
力,而且肉体处于严重的焚情状态,倘若不循正轨泄去体内欲火,那病情只会越
来越重,最后什么神医来都是回天乏术。

  要循正规途径泄去欲火,方法当然只有那一种,以羽虹的个性,不可能要求
我帮她姊姊找几个陌生男人来「泄火」茅延安这不良中年她大概也无法接受,最
后就只好维持沉默了。

  「干都干了,我也不想让别人说你姊姊的闲话,只好对外宣称我们正在交往,
听起来也好一点。我对阿雪有多宠爱,你是知道的,但就连阿雪都没有这种名份
保护,现在这么做全是看在你与你师父的面子上,难道你还觉得不满吗?」

  这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一旦揭过,剩下来的就非常简单。羽虹撇开这两难
的选择题,问我究竟是怎么让她姊姊解开心中阴霾,变成这一副阳光少女的模样,
这一点是我之前最害怕回答的东西,不过现在自然有大篇谎言可以扯了。

  「那还用得着说吗?什么东西能够打开少女紧闭的心扉?那当然是爱啊!只
有亲情与友情,才能够挽救破碎的心灵。」

  我鬼扯说羽霓泄去欲火,短暂回复清醒后,情绪曾经濒临崩溃,还做出自残
行为,是经过我与茅延安的循循善诱、阿雪持续地付出爱与关怀,这才打动了羽
霓自我封闭的心灵,开始找到新生之路,变得开朗与活力十足,与从前相比,完
全像是个新的人。

  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很在意羽虹的反应,发现她凝神细听,脸上神色变幻不
定,一时似悲,一时却似欢喜莫名,很乐于见到姊姊获得新生,只是她仍感到怀
疑,我这样的人怎能够给羽霓爱与关怀,实在太欠缺说服力,但我把这些事全推
到阿雪头上,羽虹就半信半疑地点头了。

  「如果是阿雪小姐,那确实是有这样的特质……」

  声音说得细若蚁鸣,几乎就听不清楚,我看着羽虹的表情,心中暗喜,着实
庆幸又过了一关,但这时一个想法突然掠过脑海。

  (这个样子……真的好吗?

  纸不可能永远包住火,我对羽霓进行洗脑操控的事,羽虹早晚会知道,到时
候她会怎么想呢?最亲爱的姊姊,并没有得到真正的救赎,在那成日欢笑的阳光
面容之下,根本没有所谓的灵魂,只是一具会走会动的傀儡肉娃娃。

  要是羽虹发现了这些东西,到时候的反应恐怕不是普通激烈,换言之,我只
是把她的怒火与恨意延后,这种饮鸩止渴的方法,真的好吗?

  (不好也得好了,情形变成这样,教我怎么解释得出口?唉,这也算是骑虎
难下了。

  想到这点严重性,我靠谎言过关的一点得意也化为乌有,眼看羽虹站在前头
怔怔出神,自己却像个傻瓜般瘫坐在地上,心中更觉有气,抬起手来,想让羽虹
拉我一把。

  ------------------------------------------------------------------------“喂,你傻在那里作什么?我帮你们姊妹作了这么多,你就站在那里,把我当动物园里的东西一样看啊?”

  用以斥责的一句话,却引起出乎意料的反应,羽虹瞬间望向我的眼神非常古
怪,好像是解放了什么压抑许久的东西,又好像作了什么决定,倘若我没有看错,
甚至还有从不曾出现过的谢意,却都在我凝神确认之前,于眨眼间消失。

  「呃……」

  伸出去的手,没有获得回应,美妙坚实的少女胴体却扬起一阵香风,猛地扑
靠到我怀里,我还没有意会过来,又香又软的少女唇瓣已经贴上我嘴巴。

  虽然顾忌心灯居士会突然回来,也颇为猜忌羽虹异样的主动,不过这时候还
花时间思考,那就太不合我个性,有这样漂亮的美少女投怀送抱,管她三七二十
一,便宜先占了再说。

  主意一定,我伸出去的左手猛地抽回,一把圈住羽虹的小蛮腰,趁势将她抱
个满怀,更主动寻住了她的柔唇回吻。羽虹有着小小的迟疑,但我轻易顶开了她
的贝齿,与她那柔滑的小香舌绞在一起,嘴巴用力吸着她的唇瓣。

  「唔……」

  少女的反应是热情如火,在我怀中急切地窜动身子,双臂抱住了我,柔舌躲
过纠缠,主动伸入我口中。

  我左手托抱着羽虹娇躯,右手顺着她玲珑的腰背曲线,一直滑到她的臀部,
穿过她长袍后方的倒心型镂空,大力拧着她雪白结实的小屁股。

  「呜呜~ 」被我紧紧抱住吮吻,羽虹只能发出含混的声音,双手仿佛溺水似
的乱挥乱放,显出这一吻所带给她的强烈刺激。

  良久,唇分,羽虹大口喘息着,我顺着她美丽的脸蛋,亲吻她的鼻子、眼眉
和额头,喘气中的羽虹闭着眼睛,发出轻轻的呓声。

  「这一年多来,你一个人是怎么撑过来的?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吗?」

  羽虹是我精心调教的作品,她的肉体状态我自然关心,但在这一吻过后,羽
虹积压的情欲似乎整个被引发出来,虽然只是普通一吻,但她却像是吃了烈性春
药似的,气喘吁吁,夹紧双腿摩擦,动作令红袍后摆掀扬开来,露出她两条白嫩
嫩的美腿,叫人看得眼都直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不说我也知道答案了,来,让我看看里头的情形怎么
样。」

  把羽虹的红袍下摆往旁一掀,我的鼻血差一点喷了出来,两个白嫩嫩、圆鼓
鼓的屁股裸露在我眼前。

  羽虹半闭着眼睛,趴在我膝盖上,雪嫩屁股间的绳形丁字裤也隐约可见,深
深陷入那结实圆翘的粉臀里,摩擦着股间的嫩肉,黏稠如蜜的清澈液体似泉涌出,
很快就在少女香臀上染出水渍。

  这美丽的性感光景,确实让我克制不住,索性就用手掌「啪啪啪」地在羽虹
屁股上打着。这种略带粗暴风格的招呼,心理上确实有满足感,但是看我的手掌
在羽虹又嫩又白的屁股上打着摸着,炽烈欲望猛地涌向胯间,让我疼痛得厉害。

  (对了,有一件事情以前做起来提心吊胆的,难得这次羽二美人这么主动,
不试试看太可惜了。

  羽虹半闭着眼睛,趴在我膝盖上,似乎打算默默承受我的每一份泄欲动作,
这份心意是很好,但这样一来,却变成我在伺候她,她在爽、我在累,这样子干
可是万万不行,所以我趁她不注意,悄悄解开裤带,再猛地将她搂腰翻转过身。

  「嘿,小美人儿,张开嘴巴舔一舔吧!」

  羽虹被翻转过身来,红艳欲滴的小口,正好面临我怒挺而出的肉茎。火热的
茎首肉菇在她唇边摩擦,作势要突入进去。

  那个感觉想必不是很好受,早已情迷意乱的羽虹,立刻就抬头挣动,想要抗
拒;但我用左手按着羽虹的后颈,拒绝了她的反抗,羽虹的表情便显得很无奈。

  最后在我的坚持下,羽虹先是看了我一眼,跟着就闭上眼睛,伸出娇嫩的小
香舌,万分迟疑地慢慢动作,一口接着一口,轻轻舔起我的肉茎。

  (终于成功了,这次达成第一目标了!

  我喜悦得几乎叫出声来。之前虽说是不怕羽虹反扑,但终究不敢以「茎」试
验,即使几次逼迫她口交成功,心里都觉得七上八下,殊无安全感。为了填补这
个遗憾,这一年多来我还常常让羽霓替我口交,看着那张相同的脸孔,假装是羽
虹在做这侍奉,而今天这一个大步终于迈出去,能让羽虹心甘情愿地舔茎侍奉了。

  (唔,实际感觉好像没有很爽,舔和吸的技巧比起她姊姊差多了……唔,也
不能这样说,羽霓这个职业的吸精淫女,都已经变成专用口交娃了,羽虹比不上
她也是应该。

  心里这样思考,我好整以暇地看羽虹吸吮着硬直的肉茎,纤细小巧的樱唇因
肉茎无情地贯入口而微微曲张,可怜兮兮的模样着实令我兴奋不已。我刻意猛烈
地摆动腰部,羽虹的表情就像窒息了一样难过,但她没说什么,只是用心进行侍
奉,卖力吸吮着肉菇,小手生嫩地套弄着肉茎。

  笨拙却专心的动作,看在我眼里,居然也有着一股媚惑雄性的魅力,全身为
之一热,决定提前付诸行动。

  于是,我按住少女正在努力工作的后脑,狞笑道:「够了,现在你的主子要
上你了,找个地方趴下来,把屁股高高翘着!」

  应该是很屈辱的一句话,羽虹却没有什么反应,爬趴到前面数尺外的一块平
滑圆石,像全身无力似的一下子趴在石上;软弱的手伸到腰间,解开丁字绳裤的
系结,掀开赤红色的长袍后摆,两片诱人的性感美臀登时裸露呈现,还有那已经
亮晶晶的花房蜜肉,都裸裎于我眼前。

  从后面,可以清楚看到被淫蜜沾湿的部分及红嫩肉洞,便于我进行检视。或
许羽虹认为我是单纯在满足淫欲,不过她却不了解,我其实是以非常慎重的心情,
在检视自己作品的肉体状态。

  (唔……不是很理想啊。这一年来,她泄导情欲的方式很糟,欲火积压于阴
核,都肿得这么大了;而且她这段时间经历的战斗肯定不少,战斗更催升了欲火,
恶性循环,阴核这样的色泽……强压下去,她的身体早晚撑不住。

  沉默得太久,翘起雪白美臀趴着的羽虹,等不到我的动作,轻轻晃起纤细的
腰肢,作着无声的催促。

  我索性在羽虹的白嫩香臀上拍了一记,啪的一声清脆肉响,羽虹轻声呼痛,
而我开始抛出问题。

  「小老婆,回答我,为什么你这么漂亮的小美人儿,现在会趴在这里,像条
骚母狗似的等人来干?」

  折辱的嘲弄,把少女从亢奋情欲中打回残酷现实,火热的美丽胴体刹时间无
比冰冷。沉默了半晌,羽虹才用压抑住痛苦的平缓语调,一字一字地说话。

  「因为……你想要,而且……你可以。」

  「说错啰,你好像忘记我之前是怎么教你的了。在东海的时候,你自己是怎
么说的,都忘光了吗?」

  我边说着话,边贴靠到羽虹的耳边,一手在她光裸的臀上恣意游移,最后将
指头伸入湿淋淋的花谷,捻弄娇嫩的花瓣,猛地一下探采花蕊。

  「啊!」

  羽虹的娇呼声中,我贴在她耳边说道:「因为你是个小淫女,最喜欢男人看
你丢脸的样子,所以你才趴在这里对男人摇屁股,对不对?」

  「别、别说了,快点……快点进来。」

  「这种态度?求人应该是这么说话的吗?」

  笑着说话,我双指在少女花蕊上狠命一搓,反应极其激烈,淫蜜如泉喷洒,
她清亮的鸣叫声刹时间高亢入云。

  「啊……小淫女……喜欢男人来搞……一直、一直在等你回来搞……嗯…
…小淫女在摇屁股了……快点进来……啊啊……」

  小美人儿的声声召唤,让人不忍心教她久等,撩拨她的情欲到羞耻巅峰,只
为了实际交媾时,能尽量泄散郁结欲火,现在目的已成,眼前景象早令我忍耐不
住,猛吸一口气,肉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少女湿润的花径强行塞进去。

  「唔……」

  久违的合体交媾,少女花径给我的感觉是又暖又紧,两壁嫩肉把我包得紧紧,
真是舒服畅快。

  我所体验到的快感,对久旷逢甘的羽虹来说,刺激程度只会更增十倍,她结
实的雪白屁股剧烈夹紧,险些就把背后的我给掀翻过来,是我急忙把身体下压,
搂住她盈盈一握的鸽乳,放慢抽送速度,这才让少女的激烈反应和缓下来。

  只是,这等披头散发、楚楚可怜的动人样子,对我一点影响也没有,只会更
加刺激我的狂暴欲望,逐步彪增抽送的力道,同时,双手握住她轻盈的鸽乳,尽
情地揉搓抚捏,使她原本像个小圆橙似的嫩乳,随着我挤压揉捏,嫩红乳蕾很快
就硬胀如豆。

  男与女,就在无人野外的圆石上,学着狗儿交配的姿态,急速地前后摆动臀
部。我一次又一次深入撞击,直探花径最深处,一波波快感让羽虹双手抱紧了身
前的大石,一头金黄色的秀发被我撼动得四处飘摇,甩着头配合着我的动作,让
声声娇吟远传出去。

  「啊……小淫女的头好晕,身体也好轻……好像要飞起来了……啊……小淫
女要飞起来了!」

  如果展开双翼,羽虹确实是可以一飞上天,不过失神的她这时是想不到这些
了,而我的进出越来越顺利,甚至还好整以暇地对羽虹进行教唆。

  「小淫女,你屁股摇得很带劲啊!两团白肉粉粉嫩嫩,真是个淫乱的小骚货
……嘿,你可以再浪一点啊……只要再浪一点……我就会干得你更爽一点……知
道吗?」

  口中劝说,我益发加力地开拓着羽族少女的花径。每次肉茎进出时,花房谷
口的蜜唇就随着肉茎的动作而不断地翻吐,璀璨的金发像是在跳着某种舞蹈,忽
上忽下地甩动。

  我看着自己的肉茎在粉红的花谷中进进出出,每一下都把蜜唇带得翻了出来,
还夹杂不少的淫蜜,伴以「噗嗤、噗嗤」的响声,忍不住两手抱紧她的倩腰,使
劲往后拉,羽虹湿成一片的雪白屁股不停撞击着我的胯部,发出「啪啪啪」的声
音。

  受到我的唆使,羽虹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她似乎不明白怎样表现才能讨我
欢喜,所以就把整个理智交由原始欲望控制,不住尝试转身回吻,每一次侧转半
身,一双修长的细致美腿就与我两脚交缠、摩擦,粉臀更是夹得死紧。

  就这么紧密结合地连战了一段时间,羽虹的青春胴体随着肉茎抽插而起伏颠
动,不住扭动粉臀迎合,全身阵阵颤抖,花径嫩肉痉挛着,不断吮吻着被紧夹其
中的肉菇,阵阵淫蜜不住涌泄,像是一场多重奏的音乐会,美妙的感觉从下身蔓
延到我整个灵魂。

  「够放荡了,小淫女,你越来越棒了,我还真是舍不得你啊!」

  我拉着羽虹的手,让她双臂被反剪在背后,然后继续前后挺送着,她这时候
变成上半身悬在空中,偏生又要竭力翘高屁股,被我从后面不断地攻击。

  「啊……啊……啊……小淫女快乐得要飞上天了……啊……这是哪里……啊
……啊……啊……我……我……你……」

  进行了一段时间汗水淋漓的剧烈交合后,我的体内已经开始不支,阵阵酥麻
酸软的感觉,也告诉我崩溃时刻就要到来。亢奋当中,不禁在羽虹耳边说道:
「快……快要来了……全部都射在小淫女的肚子里,好不好?」

  羽族女性除非自己愿意,否则几乎没有被强暴怀孕的可能。我过去这样子问,
羽虹总是表现出很厌恶的样子,不过今天不晓得是否被干得神智错乱了,听见我
这么一问,她不但没有反对,还大力点着头,纵声娇呼。

  「啊,你……射……射……没……没关……系……就射进……去……啊…
…啊啊啊……」

  既然女方有这样的盛情,我这时候打退堂鼓,就未免却之不恭了,当下全身
一阵颤抖,一道道精浆脱囊而出,尽数狂洒在少女花径的最深处;滚烫酥麻的感
觉猛传出去,受到冲击的羽虹几乎是尖叫起来,身体强烈地颤抖。

  「啊……」震耳欲聋的高声娇吟,险些就令我当场失聪。接着,从愉悦巅峰
中落下的羽虹,仿佛浑身虚脱般,再也撑不住我们两人的体重,「呯」的一声趴
在大石上,一动也不动,只是急急地喘着气。

  不想这样子压着羽虹,我稍事喘息之后急忙起身。抽身之时,沾满秽渍的肉
菇由少女的稚嫩花径中移出,已经发泄过一次的肉茎犹自半翘着,仿佛还感到欲
求不满,期待着下一场的满足。

  羽虹对我竟有这样的吸引力?这一点让我颇为讶异,但更没想到的是,没有
等到我出生招呼,看来已经累趴在石上的羽虹突然转身,一语不发地蹲跪在我跟
前。

  「你……」

  羽虹也没有多说什么,甩了甩被汗水打湿的金发,低下头吸舔我的肉菇,将
上面沾满的精液和淫蜜清理得一干二净,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服从与温柔;而我也
配合着她,在她清理的过程中,伸手把弄她盈盈可爱的雪白乳房。

  但这异常反应到底是引起了我的注意。能被羽虹这样美丽的少女,抛下尊严
地做着彻底侍奉,那确实是身为男性的无比荣耀;不过美人主动投怀送抱,这种
事情总是会让我觉得异常,进而感到不安。

  一个想法闪电掠过我脑海,经过短暂的思索与考虑后,我确认了这件事的可
能性,当羽虹的侍奉动作告一段落,不经意地抬起头来,我与她目光相对,饶有
兴味地问了一句。

  「……说吧,你要求我替你作什么?」

              第三章美人之托

  一年多以前,心灯居士和羽虹带着失神的羽霓,预备离开东海去治疗,希望
能够破除羽霓身上所受的吸血诅咒。行到半路,羽霓突然失踪,看来是自己逃脱
了,发现姊姊失踪的羽虹几乎急疯了,与师父一起告别了白大神医,到处忙着找
寻姊姊的踪迹。

  羽虹的武功在姊姊之上,又擅长追踪术,当时若是真的全力搜索,是有相当
把握找回羽霓的,但她和心灯居士却碰上了刺客狙杀,最开始还只是一些收钱卖
命的佣兵或杀手,藉着频繁攻击扰乱他们注意,而真正的杀机则是悄悄袭来。

  在连续被杀手伏击数日后,某一场毫无新意的战斗中,羽虹突然发现这些悍
不畏死的刺客有点不对,武功并不比之前的几批高明,但却极有默契,并非各自
为战的散兵游勇,令得羽虹压力大增。当战斗进入白热化,这些人陡然露出真面
目,赫然是黑龙会的忍军部队,鬼神莫测的忍术与水系幻术,让羽虹吃了大亏,
全仗心灯居士的压阵才没有落败。

  不过,敌人的攻击也不是虚晃一下而已,就连忍军群近乎玉石俱焚的攻击,
也不过是整个连锁战术的一部份,当那抹熟悉的刀光横过眼前,羽虹才知道黑龙
会是何等在意这次的攻击。

  「鬼魅夕!」

  冷不防窜出的清冽刀光掠向羽虹,心灯居士抢来救援,却被鬼魅夕转向攻击,
只是心灯居士并非初出江湖,战斗经验丰富的他,在救援时早知道鬼魅夕会有此
一着,硬运护身真气举臂挡刀,用一道小小伤痕为代价,换取一记「栖霞禅剑」
命中鬼魅夕,将这天下第一杀手给打飞出去。

  论实力,鬼魅夕不过是第六级修为,与心灯居士差了一大截,这一击就足以
重伤,心灯居士应该是有意一举铲除掉这个危险人物,然而纵使受伤不轻,第一
杀手仍具有不容小觑的危险性,特别是……已经很久没有人敢大胆地接鬼魅夕一
刀。

  心灯禅定印是慈航静殿的镇殿神功,攻守威力虽不算强,但佛光到处,起绝
症、肉白骨,百毒辟易。心灯居士就是自信百毒不侵,所以才悍然举臂挡刀,不
过黑龙会的战术委实歹毒,鬼魅夕的刀锋上不只沾染剧毒,还有多种复合性的巫
法诅咒。

  黑魔法的诅咒,效果殊不逊于强猛剧毒,心灯居士一击重伤鬼魅夕,却付出
重大代价,反而变成鬼魅夕拼着重伤,也同样重创了实力更胜于己的心灯居士。

  战局优势一下子逆转,而在鬼魅夕跃离消失后,负责这一切连环狙击的黑龙
会人物出现,赫然便是二号首领黑巫天女。

  正面作战,黑巫天女、心灯居士恐怕一时之间很难分出胜败,但是心灯居士
被暗算受伤在先,之前伤于黑龙王手下的内创又尚未痊愈,一照面就落在下风,
而黑龙会的死士与战将如潮水般涌来,最后全赖羽虹奋力支撑,这才带着师父杀
出重围。

  在那之后,负伤的师徒两人就变成追杀目标,经历连场恶斗,身心俱疲,还
有好几次濒临生死边缘。最初心灯居士感到不解,想不通黑龙会为何耗费偌大资
源与力气,几乎不惜一切地追杀自己师徒,直到羽虹承受不住心理压力,把封灵
岛上的秘密告知恩师。

  得知师兄心禅出身来历,还有暗怀狼子野心,阴谋杀害师门长老,心灯居士
显得非常错愕,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是羽虹指证历历,才令他不得不相信师门出
了这等奸徒。

  为了查证,心灯居士和羽虹在江湖上销声匿迹,暗中进行各种调查。羽虹是
巡捕出身,明查暗访是她的专业本事,从江湖传闻着手,很快就发现净念禅会与
心禅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只是都缺乏直接证据,因为心禅从不公开在净念禅会门
徒之前现身,没法在这上头找到什么问题。

  长时间的追查,羽虹确认了一件事,就是净念禅会所开发的军事技术,确实
有外流到黑龙会,但这一切都属于最高机密,仍在进行各种军事研究的僧侣们,
往往在最关键的节骨眼上被下令停止研究,转而从头开发另一样新技术。为此而
直呼莫名其妙的研究人员,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研究成果被秘密送到东海,由黑龙
会进行临门一脚的最后完成。

  净念禅会的僧侣们,相信自己是为了灭魔诛邪而努力,甚至因此与保守的上
一代发生冲突,但却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热情、百姓们所信任捐献的金钱与物
资,全都被导引往错误方向,令东海之上的邪恶越来越壮大。

  每当净念禅会多强大一分,幕后的黑龙会就多得到一分好处。近年来,黑龙
会就像是净念禅会的附骨之蛆,吸收宿主身上的养分而迅速成长,而且外界目光
全集中于净念禅会,只知道它是由慈航静殿所分出的支派,同样是正义组织,殊
不知光与影同生共存,净念禅会的成长,帮助黑龙会在东海一再地拓展势力。

  「这个计策太恶毒了!净念禅会里头那么多耿直的师兄弟,他们都是为了理
想而献身,心禅师伯他怎么可以这样利用人们的正义?」

  说到这一点,羽虹的表情非常愤慨,重重一拳敲在地上,击出一阵尘沙飞扬,
我连忙把她搂过怀里,隔着衣袍,轻轻抚摸她光滑如缎的粉腿,偶尔捏捏她结实
的小屁股,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的情绪得以平复下来。

  就我看来,黑龙会这一手,确实是一记妙着。记得月樱曾说过,在海外与黑
龙会合作的那个神秘组织,已经结束了对黑龙会的技术资助,黑龙会必须自行自
道,凭一己之力,为整个组织另外找寻出路,而东海的资源有限,假如不是净念
禅会可以光明正大地募款、吸收人力,单单只靠黑龙会的话,这几年肯定不会有
这等声势,更没有我们在封灵岛上看到的那些成就。

  (釜底抽薪,黑龙会这条计策真是既毒且辣……

  我让羽虹坐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说一些劝解安慰的话,注意力却是放在她
浑圆的香臀上。

  从侧面看来,羽虹的眼角挂着晶莹泪珠,因为心中的极度悲愤而落泪啜泣。

  其实羽虹是个很坚强的女孩子,除了初次破身那晚,她为自己失去的贞节而
痛哭失声,之后每次面对我,都是挺起一副倔强的表情,和我抗拒到底,而她每
次的哭泣落泪,往往也都是为了别人。

  慈航静殿是羽虹寄托信仰的所在,以她对正义信念的坚持,绝对无法容忍心
禅这种玷污她心中圣堂的人继续存在,不管碰到什么压力,她也都会抗争到底。

  这本来与我没有关系,就算我是封灵岛血案的关系人,我也可以继续当乌龟,
但因为羽虹,我势必会被牵扯进去。

  有一个前辈曾经说过,豢养女奴必须做到三个条件,给她吃、住、安定感。

  这理论我非常认同,自从在东海和羽虹立下约定后,我跟她就有些近似主奴
之间的契约关系。吃与住,这头美丽的小雀会自行觅食,不用我麻烦,我只要满
足她个人的肉体欲望,给予她独一无二的至高满足,那样物质层面就能够解决。

  安定感则要分成两方面来说,一方面主人必须适时展露实力,让女奴慑服,
不生出反抗的侥幸心理;一方面我必须满足她的一些要求,让她感受到我们之间
并不是只有她单向服从,我也愿意为她作相当的付出。

  在我开口问羽虹「你要求我替你作什么」时,就已经决定会答应她的请求了,
背后的理由只有一个,羽虹不是直接提出要求,而是先献上自己的青春肉体,试
图赢取我的欢心,说得更明白一点,可爱的小母狗都向主人摇尾乞怜了,如果这
时候不蹲下去摸摸她的头,微笑示好,以后就再难看到小母狗这么主动了。

  只不过要贯彻这个调教,付出的代价与风险可是不小。

  我向羽虹点醒,要扳倒心禅,目前的种种证据并不足够。净念禅会确实遭到
利用,成了黑龙会的马前卒,但羽虹却没有真凭实据,可以指证是心禅主使这一
切。

  「那又怎么样?所有人都知道净念禅会是他一手成立的。」

  「是啊,你知道,我知道,每一个净念禅会的和尚都知道,就连路人也知道,
但那又怎么样呢?亏你还是巡捕出身,不知道捉贼要捉赃吗?你有证据能证明心
禅下令作这些事吗?」

  打从净念禅会成立开始,人们就一直绘声绘影,净念禅会的发起人是慈航静
殿极高层,后来甚至说得更明白,直说是心禅方丈发起成立净念禅会,只是因为
慈航静殿中的守旧势力太多,他有力难伸,所以不能公开出面。这一点心禅始终
是矢口否认,但每当净念禅会冲撞慈航静殿决策,长老们要求严惩年轻子弟时,
心禅总是口称佛号,独排众议,让年轻一辈的僧侣得以无事。

  如此一来,大家就是心照不宣,明白了心禅没说出口、说不出口的「禅机」,
这也成了净念禅会迅速发展的主因。但怎样也好,始终是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
明心禅成立净念禅会,即使揭开黑龙会与净念禅会的关系,顶多重创心禅的声望,
却不能凭此将他从掌门之位上扯下来。

  「封灵岛上,至善老贼秃的遗言,是可以当作证词,但那也不是直接证据,
更别说你与我人微言轻,公开指控效果不大,需要更强而有力的证据才行啊。」

  扳倒心禅,这是我和羽虹的共同目标与利益,之前我思考过无数次,尝试找
寻心禅的破绽,但苦于无处着手,只好希望羽虹与心灯居士潜伏调查一年多,能
够给我一些有利的情报,哪知道人是出现了,却毫无贡献,这点不由得使我相当
气馁。

  「……其实……有一件事情……或许有用……」

  羽虹的声音听起来很沉重,还有一丝痛苦意味,显然要说出口的这件事非同
小可。

  --------------------“神宫的上一代掌门,我的师祖灵云方丈,当年是毫无预兆地暴病身亡。他是与万兽尊者齐名的一代强人,寻常的风寒感冒,怎么会……”

  一代强人并不是不会死人,我家爷爷当年强得简直不像个人,最后也是嗝屁
着凉,所以只要是人,迟早就难免一死,只不过羽虹话中所暗示的意味,就连我
也吓了一跳。

  「你是说……心禅老贼秃……弑师?」

  这和组织净念禅会不同,一经证实,那是无可推卸的弥天大罪,我着实吓了
一跳。想要向羽虹求证,但她似乎也承受不住这个问题所带来的压力,什么话也
不说,只是把头深深埋进我胸口,金黄色的发丝倾泄下来,遮住了她美丽的脸蛋,
也遮住了她的表情。

  「唔……」

  与我之间的心力斗争,羽虹从没有赢过,无论怎样硬装倔强面孔,最后仍会
被我把层层硬壳强剥掉,露出内里的脆弱真心,而我也以重复这样的征服过程为
乐,只是羽虹似乎已经感到疲惫,所以不再继续强撑下去,愿意在我面前暴露她
的软弱。

  这该说是我的成功,但也可以说是我的麻烦,因为除非我在这时候把羽虹一
脚踢开,不然就要替她扛起问题。

  (真是棘手啊,本来以为除了月樱姊姊,我不可能替任何女人这样揽麻烦事
上身的。

  事实上,光是月樱给我的差使,就已经够麻烦了。驾驶阿玛迪斯在大赛车中
争胜,这件事情到现在还让我极度头痛,对手不只是原先的方青书与贼秃群,就
连黑龙王也亲自来搅局,纽奥良的大水淹到半天高,弄不清楚到底是赛车还是赛
游艇。

  说到赛车……我突然有了一个很坏的预感……

  「小老婆,你和你师父打算用这一着当最后王牌,那应该不会是空口说白话,
是有人证或是物证吧?」

  「有,我们这一年来苦心查探,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师祖逝世时候
的遗嘱,并没有被找到。」

  慈航静殿的历代掌门人传承,都是由前任掌门生前指定,但如果掌门人猝然
身亡,那么门内僧侣就会负责找出他生前预留的遗嘱,确认继位人选。

  当年,灵云方丈座下最杰出的三名弟子中,心剑神尼武功最高,却是个性冷
僻,从不接触慈航静殿事务,独自清修于孤峰之上,也从来没人认为她会继任掌
门之位,而心禅与心灯两名僧俗弟子中,心禅的武功较强,可是其貌不扬,说话
又温吞笨拙,和风采翩翩的心灯居士一比,实在是糗到家去了,所以慈航静殿内
的弟子倒有七成支持心灯接位。

  但心灯居士毫无权力欲望,喜好读书画画、吟游诗文的生活,对方丈大位表
现得兴趣缺缺,当灵云方丈猝死,寺内遍寻不到方丈生前预藏的遗嘱,由诸长老
集会选出继任者时,心灯居士严词辞退了掌门之位,让长老们在别无选择之下,
由心禅继任接位。

  「方丈的预留遗嘱,都藏在殿中神坛所供奉的圣器之内,师祖死时,长老们
开启圣器,并没有在里头找到遗嘱,可是我们重新查阅纪录,发现供奉在神坛上
的圣器曾于师祖死前两天被替换。」

  「唔,所以前任方丈死后,贼秃们开启的圣器,并不是藏有遗嘱的圣器,那
么正版的遗嘱圣器到哪去了?」

  「师祖仙逝前两日,曾经与一名异国僧人秘密会谈,将圣器相赠与他。师祖
死后,这名异国僧人也销声匿迹,我们循线追查,只知道他是乘船出海,就此断
了线索。」

  如果线索正确,灵云方丈应该是察觉到寺内有变,所以将遗嘱托付给寺外之
人,以免自己猝然身死,连遗嘱也被人毁去,但是他委托的这名异国僧人远扬海
外,这也未免躲得太过彻底,羽虹要我帮忙,难道是要我追着和尚的下落出海去
吗?

  「不,我们本来预备要追出海外,但是被黑龙会阻拦,又战了几场,途中听
闻消息,失落多年的圣器被送回国内,并且给捐赠出来作为某项奖品。」

  「奖品?圣器?你该不会是要告诉我,那个可能藏有遗嘱的圣器,是创世七
圣器之一的烽火乾坤圈吧?」

  「正是如此,烽火乾坤圈数百年来一直被慈航静殿所收藏供奉,直至师祖死
前才被托送出去,此次从海外被送回来,我和师父都认为里头藏有遗嘱的可能很
高,而且师祖既然已知门内有变,刻意将乾坤圈送出,里头除了遗嘱之外,一定
也写了叛徒的出身真相和谋逆意图。」

  唉,果然是和赛车奖品有关系,有时候我还真是恨自己的直觉如此之准,预
感察觉到的麻烦一定会掉在头上。

  封灵岛上至善贼秃的遗言,目前是死无对证,如果真的有这封遗嘱存在,那
确实是扳倒心禅的致命手段,尽管听起来有些一厢情愿,不过考虑到成功后的压
倒性效果,还不失为一个可以进行的手段。

  「所以,你是要我替你们去赢烽火乾坤圈回来?」

  「你又不是赛车手,怎么能参赛赢奖品?」

  羽虹这句话,还真是让我心凉到极点,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绝不是我们掩
饰得好,而是代表他们师徒并没有钉死我的行动,换句话说,如果我因为他们的
龟缩不出,成为唯一目标被心禅干掉,他们根本不可能出来紧急救援,这次之所
以能从白起手下救人,纯属运气。

  「你们两师徒真是……唉,算了,那你要我帮你作什么?总不会是变个烽火
乾坤圈给你吧?」

  羽虹提出的请求没有那么白痴,这点真是万幸,但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她
居然要求我率众与她一起盗宝。

  一年多来,我们这个追迹者小队的名声远播,阿雪的实力羽虹很清楚,羽霓
能够凭碎梦刀击败苦大师,也堪称高手,有这两个人帮助,胜算就大幅度提高,
而最后羽虹更是需要我的贤者手环。

  遗嘱藏在烽火乾坤圈里,当然不是因为它外型好看。创世七圣器,每一件都
是无比坚固的永恒神物,遗嘱藏在烽火乾坤圈里头,如果不知道正确的开启之法,
想要强行开启,靠外部破坏是不行的,只有凭借七圣器之间的相互共鸣,才有可
能做到。

  「好吧,我答应你,但我只能尝试,不能保证一定成功,你明白吧?」

  羽虹沉默地点了点头。为了保持隐密,她还不能公开现身,所以马上就要与
我告别,由我孤身一人上路,不过她也承诺会暗中保护我的安全,这句话我如果
相信,那就真是有鬼了。

  约定了再会的时间与地点,羽虹振翅飞翔离开之前,突然意味深重地看了我
一眼,低声说话。

  「其实……像天龙师兄,还有净念禅会的其他师兄弟,他们都不是坏人,只
是盲目信奉正义,被误导了方向,不知道自己遭歹人利用,希望你与他们发生冲
突的时候,能够手下留情。」

  唉,小老婆啊,你哪里有资格说这种话啊?天龙贼秃他们执着于卫道降魔,
你又何尝不是固执于自己的信念呢?比起他们,你并没有旁观者清,只是站在一
个比他们稍大的圈子,五十步笑百步啊!

  慈航静殿的教义我不甚欣赏,但里头有一点说得不错:无分正邪,过于执着
就是入了魔道。

  你如今走的这条道路,孤独如昔,险恶之处更胜过往啊!……

  我有很多话想对羽虹说,却也知道这些想法她一定无法接受,正自心中叹息,
她却像想起什么似的,从腰间行囊取出一个黑色的小包,看来只是巴掌般大小,
但布包上却画满符文,显然是某种魔法器具。

  「对了,这个东西给你防身,是我师父特别铸造的……」

  羽虹打开布包,顿时寒气逼人,只见一把小小的火枪静静地横放,通体黑色,
看还很不起眼,但是拿在手上,顿时就觉得份量异常沉重,一只手腕险些举不起
来。

  火枪的中心有轮,可以填装子弹,一次五发,不过从入手的感觉来看,这应
该不是那种可以迅速连发的设计,而是每射出一发,就要耗损相当魔力的威力型
神器。

  心灯居士是当今世上屈指可数的名匠师,由他所铸造出来的神器、神兵,多
少人跪破了膝盖仍是求而不得,种种神异之处不说,光是拿去转卖都可以大捞一
笔,现在平白无故送了一把神枪到我手上,这段时间的各种辛劳总算有了回报。

  「师父说,法雷尔家的玄武真功天下无双,其中的十方明器更是厉害,若是
能把真气凝成十方明器,灌入枪中,就可以击发出威力强大的气弹,杀伤力暴增
数倍。要不然……单纯运魔法力进去也可以,就是威力弱得多。」

  心灯居士曾帮我诊脉医疗,羽虹和我并肩作战数次,都很清楚我不会武功的
底细,但他们并不清楚虽然我不会玄武真功,可是淫术魔法的低阶体术中却有一
门「淫动弹」与玄武真功的十方明器原理相似,将就着拿来用,威力虽然有差,
但应该也有相当水准吧。

  理所当然地把礼物收下,心灯居士特制的「破魔枪」平安入袋。

  --------------------虽然我很想和羽虹一同上路,再多得到一些亲亲抱抱的机会,可是现实条件上不可能,而且也不合我当初孤身上路的意义。

  告别羽虹之后,我继续赶往芝加哥,那是下一场车赛的举办地点,巴菲特家
族在那边势力颇强,只要到了那边就有很多方便之处。

  在赶路的过程中,我认真考虑着许多事。羽虹请求我协助她盗宝,盗宝本来
也就是追迹者会遇到的工作,之前我们也曾经处理过类似任务,潜入某个森林绝
地,或是蛮荒部落,盗取贵重的珍宝转手出售,捞了一票,算是对盗宝任务有了
经验,不过这次的情形却不一样。

  羽虹要我盗取的烽火乾坤圈,是本次大赛车的奖品,不晓得有多少人正明里
暗里盯着。假如这奖品那么好盗取,大赛车举办以来早已被人偷了无数次,肯定
就是因为要偷要抢不容易,所以人们才甘愿冒偌大风险,参与赛车争胜夺宝。

  据说,那几份奖品被选定之后,就给密封藏起,由各界公正人士所组成的委
员会联合保管,直到比赛名次确定,公开颁奖。在这期间,为了表示公平与公正,
就连慈航静殿的方丈都不得接触,任何人都必须离这三件奖品远远的。

  心禅没机会接触到烽火乾坤圈,这点对我们有利,而且那贼秃可能根本不知
道烽火乾坤圈内藏有这等秘密。不过,这次的三件奖品真是诡异,一件藏了军火
交易的授权之证,一件藏了前任慈航静殿方丈的遗嘱,还有一件不晓得又有什么
古怪,真像是包饺子大抽奖一样,个个有奖。

  不过,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月樱要我设法赢得藏有授权之证的奖
项,这奖项藏在三奖之中的哪一个不得而知,可是假若烽火乾坤圈已经藏了遗嘱,
那么另外再藏它物的可能性就相形降低,换句话说,应该是藏在三奖邪狼血剑,
或是头奖的弹卡尔模型。

  (唔……传说中的模型弹卡尔……光是这个名字就让人一点斗志都提不起来,
居然要我去抢那种东西,扫兴啊!

  想到这一点就有些无奈,我叹了口气,慢慢往前走,心里盘算着今晚该落脚
何处,又该怎么弄个女人来陪睡,如果能够搞到处女进补,那就对个人修为大大
有益,可是奸了以后要不要杀、如何毁尸灭迹,这些都是比较繁琐的问题。

  早知道刚刚多问两句,羽虹怎么说也是专业人士,这方面的相关知识肯定在
行,问问她怎么杀人灭迹,相信她的意见很值得参考。

  脑里才在胡思乱想,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前方不远的树下好像有个人。整
条山路上不闻人声,就只有前头树下待了个人,怎么看都像是在堵我的,只不过
那个姿势有点奇怪,整个人不是靠在树上,而是斜斜趴在地上,这样能察觉我来
了吗?

  (是敌人没关系,不过是美女吗?是的话今晚就不用劫杀民女了。

  走得靠近一点,我悄悄一看,却为之遍体生寒。

  趴在那棵树下的人,不是美女是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最糟糕的男人,全世界
我最不想遇到,这两天却总是被他追着跑的男人。

  伊斯塔所调教出来的超级杀手,白起!

              第四章临时盟友

  心灯居士真是一个废物,连追个人都可以追到让敌人再次杀回来,这样子的
办事效率,难怪会死师父、没老婆,连应该到手的掌门之位都被心禅贼秃夺走。

  不过,听羽虹的说法,心灯居士似乎在与黑龙会的战斗中伤得不轻,那些重
创始终未愈,这样的他或许根本没能耐与高手作战,可千万别是因为这样,他已
经在战斗中被白起给干掉了。

  这个伊斯塔的煞星真是恐怖,也不去找势均力敌的高手来盯,像是方青书或
是什么天龙的,要不然直接去干掉心禅,为民除害,那也很好啊,偏偏要追在我
屁股后面,追得我气都快没了。

  (妈的,刚刚侥幸逃过一劫,现在又被追上来,这次我的脑袋和脑浆都保不
住了,唉……

  几次惨败的记忆犹新,我知道对方是不逊于五大最强者的绝顶高手,不敢妄
动,只好偷偷握住藏在怀里的破魔枪,祈祷这一柄新到手的神器能够发挥作用,
最好一枪暗算成功,把面前这个死神给一枪毙了。

  只是,对峙的时间越拉越长,我就越来越觉得不对劲。白起做事迅捷狠辣,
从不浪费时间,之前和我几次交手的时候,说杀就杀,哪会玩什么猫捉老鼠的气
势游戏,更何况他现在这样趴在地上,何来气势之有?事情显然有点怪异。

  (难、难道是……

  脑里冒出了一个想法,虽说让人难以置信,但我仍是大著胆子靠近过去,看
看究竟。

  (我靠,还真的咧……这家伙已经晕过去了,是怎么搞的啊?

  我大吃一惊,第一时间屏起气息,却仍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东西。足以与
五大最强者匹敌的高手,追得我魂都快没了的死神煞星,现在却失去意识倒在这
里,这该说是老天有眼,还是说我走狗屎运了呢?

  趁敌病,要敌命,这点是我素来信奉的东西,大好机会摆在面前,我当然要
把握机会下手,但是一时间我还拿捏不准他的修为能耐,要是一击伤不了他性命,
他痛醒之后反扑,首当其冲的我第一个就要没命,所以下手的这一击,必须要全
力以赴。

  召唤出淫神兽来攻击,这是我目前最强的杀着,但却显得不切实际,因为召
唤淫神兽需要时间,而且能量波动颇为剧烈,正面作战则可,要闪电偷袭就太慢,
所以还是使用新到手的破魔枪比较划算。

  首次尝试使用,我源源不绝地输入魔法力,破魔枪的黝黑外壳瞬间发热,我
感到自己的魔力在枪内瞬间增幅,填充完子弹后,威力不住往上激增,整个过程
绝不超过三秒,破魔枪就呼啸着轰发子弹。

  这一枪瞄准敌人的后脑,子弹破空发出的尖啸,远较我预期中更为强悍,如
果成功命中,这一枪绝对会把敌人打成无头尸首。

  如果命中的话……

  魔力弹破空射出的瞬间,趴在地上的昏迷人体瞬间有反应,我肯定他还没回
复意识,但却能够感应到我开枪的杀气,纯凭本能作出回应动作,其战斗意识之
强,简直是骇人听闻。

  左手小指扬起,弹射出一缕真气,不偏不倚地命中我手中枪管,巨大震力传
透过来,半边身体瞬间麻痹,再也握不住沉重的破魔枪,瞬间铁枪脱手,飞摔出
两尺之外。

  但这一枪也没有完全落空,偏向射出的子弹,没有照预定目标击中脑部,但
却射中了敌人的左小腿,在鲜血飞溅的同时,我也听见了脆耳的骨碎声,肯定这
一枪绝对伤到了敌人。

  破魔枪脱手,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扑趴下去抢枪,第二个反应是自己绝对作
错,应该趁这机会先给敌人补上一刀,否则他若真正清醒过来,我纵有破魔枪在
手,又怎能再伤到他一条毛?

  捡回破魔枪,我第一时间就想要再开枪,但是枪抬起来,却再也对不准敌人
的后脑,只看到一双冷笑中的眼神。

  「很不错的攻击,可惜……还差一点啊!」

  满是讥嘲的眼神,先是淡淡看了自己的左腿一眼,鲜血横流、骨肉粉碎倒插,
不但伤得不轻,而且光是想都很痛,可是那双眼神中却看不出一丝痛楚,满不在
乎的看过伤处后,目光没有多停留一秒,迅速移回我的脸上。

  对上这种敌人,我根本没有挣扎机会,被那森冷的眼神一瞪,沉重压力当真
是令人心胆俱裂,拿捏在手中的破魔枪险些又掉下去。幸好,在这场一面倒的战
局即将完结时,我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机会。

  无数次运用诡诈技俩死里逃生的经验,让我很懂得察言观色,尤其是读出人
们的眼神。此刻白起的眼神,没有一点痛楚、没有一丝惧意,但我却仍从其中阅
读出一个熟悉的讯息:不甘的讥嘲。

  纵横天下,堂堂一代绝顶强人,却死于宵小之手的不甘与自嘲!

  这种眼神我不知道看过几次了,几乎每个死在我手下的强人都有这种眼神,
但以目前的情形,白起为何要这样子看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在虚张声势。

  修练上乘武术或是高等魔法,都有凶险存在,纵然是天下无敌的绝顶高手,
也可能因为练功或战斗所造成的暗伤旧患,突然走火入魔,不醒人事。敌人适才
显然就是这种情形,现在虽然回复清醒,可是当真完全压下伤患了吗?只怕未必
吧!

  如果是这样,情形就不同了。单纯取决于手底下功夫的战斗,难有侥幸的机
会,可是只要能让我动起三吋不烂之舌,我就有把握争取优势。如果白起伤患尽
愈,我只有闭目等死;如果白起是在虚张声势,那我可以争取谈判。两个选项的
必然性太过清楚,我连想都不用想,就可以决定答案了。

  所以,我握着破魔枪的手再一次紧了起来,大著胆子向敌人说话。交涉的内
容实在很简单,如果单纯要求和解,反而会让对方看穿我的心虚,想要取得平等
的谈判结果,最理想的策略就是先抬高条件,然后再由对方慢慢杀价,双方比较
容易达成妥协。

  这种时候,与聪明人交易的好处就显现出来,双方连一句废话都不用说,谈
判直奔主题,短暂的协议过后,最终的答案开始浮现出来,我同意尽可能配合白
起的调查,他则是同意不用伤害人逼答案的手法。

  本来我们两人就没有直接的恩怨冲突,虽然我和伊斯塔有国仇家恨,但伊斯
塔人向来自私自利,我才不信白起会把国家利益放在个人之上,所以谈判很快有
了结果,而整个过程当中,他也只问了我一句。

  「为什么你认为我会答应?」

  「因为你舍不得。我在你眼睛里看到对生存的执着与渴望,这世上一定还有
你割舍不下的东西,虽然我不知道一个无情的杀手有什么东西舍不下,但那不关
我的事,我只要知道你愿意为这些东西妥协就好了。」

  自我评估,倘使我在这个时候开枪,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机率不足四成,最有
可能的结局,还是他先干掉我,不过这种时候别无选择,只有赌上气魄来交涉,
幸好,这次的交涉成功了,伊斯塔死神始终是高智能生物,听得懂人话,也有人
性上的弱点,就此与我达成了协议。

  达成协议之后的麻烦事连接而来,既然暂时和解,彼此就是盟友,我总不好
把受伤的盟友扔在这里,自己一个人上路去奸淫掳掠吧。理所当然,我要很讲
「义气」地帮盟友裹伤,然后扛着他一起上路,这个时候心里才开始后悔,为什
么要一枪打穿他的左腿,如果是打伤他左脚拇指的指甲,现在不就省事多了?

  --------------------扛着新的盟友一起上路,我才愕然惊觉,刚刚如果开枪,同归于尽的机会不只四成,极有可能达到六成之多,因为肩上传来的重量,竟是出乎意料的轻,较诸一般这岁数少年的应有体重,他可能只剩下一半,从这一点就看得出他身体状况有多烂。

  看来不过是十四五岁的年纪,却拥有足以匹敌五大最强者的不世修为,如果
这些都是用特殊技术制作出来,相信其中定然存在拔苗助长的极端手段,虽然能
够助长修为,但却只怕是以削减个人寿命为代价,要不然,大家都是同一个世界
的人,哪可能有这么大的技术差距?如果这种特殊战士这么好量产,怎么样也是
黑龙会该先造出来,哪轮到技术逊一筹的伊斯塔?

  之前几次战斗交手,我只看到这个敌人的种种厉害之处,却完全没能够看到
他的弱点,因为每次的战斗,我光是惊恐逃命都来不及,哪有余裕看他是不是可
能暗藏隐疾?

  可是现在这样近距离看来,我就发现这个新「盟友」的问题着实不小,如果
他肯让我进行检查,说不定我还会发现他一天之中只能威风几个时辰,剩下的时
间有如废人一样我本来就不是喜欢饶舌多言的人,碰上这样的冷面煞星,更是一
点说话的欲望也没有,然而,两个人这么闷不吭声地走上大半天路,对方的表情
可以从头冰冷到尾,但我却着实感到不快,最后实在闷得受不了,就试着与旁边
的人沟通,看看能不能攀点交情,为往后争取一点交涉筹码。

  问他的来历、问他的出身、问他的练功方式……通通得不到回答,盟友的脸
臭得要命,我从头到尾自说自话,说到最后无聊要死,假如身边的这个人不是超
级危险份子,我就一剑砍死他,踢到旁边的山沟去。

  在这种气氛之中,崎岖不平的山路走得格外辛苦,直到天色快要黑了,我们
两个人仍然被卡在山区里,没有照我预定行程那样离开山区。这样一来,别说晚
上去奸杀什么民女寻欢,我只能仓促找了一个半大不小的山洞,作为今晚的藏身
之处。

  干追迹者的露宿荒野,那是工作之一,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平常在荒山野岭
过夜,一切自有阿雪、羽霓去张罗,铺草、砍柴、生火、觅食,怎么会轮到我自
己亲自下去做?现在平白无故增添一场劳累,还要照顾伤者,真是有够倒楣。

  「小子,你应该要感谢我,病人在荒野还可以住得那么舒服,你算是走狗运
了。」

  真是越想越不对劲,就算彼此暂时和解,那也只是不落井下石,用不着变成
这小子的特别看护吧?既然和解,我用不着怕他猛下杀手,那是为什么要这样拼
死拼活呢?

  「……不为了恐惧,难道是因为利益?这点你也是个怪人,居然没有出口向
我要求些什么?」

  当我在山洞口升起了火,让火焰热气稍稍驱走洞内寒意,山洞里头忽然传出
了声音,仿佛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语命中我正烦恼的问题。

  「向你要求?这句话很好笑耶,你能给我些什么?武功?魔法?还是钱?」

  我并非无欲之人,但是给我天下第一的武功,我也练不了,和拿到废物没什
么两样;世上无双的魔法,我自己的淫术魔法就是了,当年法米特的暗黑召唤兽
纵横无敌,若是我能充分掌握,伊斯塔根本不会有人是我对手;至于钱与珍宝,
那些东西似乎用不着特别去求人。

  「不追求自身的强大,也没有太强的物欲,你这一生为了什么而活?」

  「谁告诉你我没有太强的物欲?我的物欲强得很,连色欲都是旺到不行,关
你屁事,怎么样,杀手了不起啊?当杀手就可以随便干涉别人私事吗?我还想问
你,除了杀人和抓人脑袋,你还会些什么?这辈子你又为什么而活?」

  我并无意去接触他人的人生,只是顺口回答了这一串话,说了之后才觉得自
己无聊,里头那家伙根本就是个不可理喻的人,和他说得太多,要是惹得他恼羞
成怒,最后还不是我自己要倒楣,何必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不过,山洞里头却
没有再传出声音,静静的死寂一片,我以为这个盟友已经死在山洞里了,才刚想
进去看一看,猛地劲风扑面,一样东西迎面抛掷过来,我急忙接过,发现那是一
只酒壶。

  我不记得白起的身上有酒壶,这个山洞当然也不可能平白冒出一壶酒来,究
竟是用什么手法无中生有,我实在非常好奇,但这一壶酒扔来的用意十分明显,
我拍开酒盖,只觉得一股杏花香气扑鼻,浓郁芬芳,醉人中更有一股静心凝志的
沁凉,竟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美酒。

  美酒当前,该喝还是不该喝,让我迟疑不决,若是冒冒失失把毒药一口喝光,
那连死都会死得很好笑,若是不喝,似乎在胆色较劲上逊了一筹,若是被这个危
险人物给看不起了,人家随时有说话不算话的可能……

  (不管那么多,先拼了!真要杀我,用不着还浪费一壶美酒下毒吧?

  金黄色的酒液入喉,出乎预料的香醇可口,酒性不算烈,可是入体后却迅速
由腹中生出一股暖意,将四肢百骸的寒气尽数驱走,感觉暖烘烘的,甚是舒服,
让人忍不住大叫一声「好」叫好之后,清醒过来,不免有些尴尬,但盟友肯抛出
这样的驱寒美酒,总算是善意的表现,为了要大家有个台阶下,我也该有个回应,
于是就把这壶酒喝了一半,正要把剩「……酒我不要了,够资格与我喝酒的人,
这块大地上并没有几个……」

  简单来说,就是我这个小人物没资格与他喝酒,所以他连酒壶都不要了。好
不容易才开始的一点善意,现在完全成了一口闷气,我懒得再说什么,把自己行
囊里的干粮扔一半到洞里,自己啃完另一半后,忍着肚里的不适,早早就在火堆
边睡着了。

  -----------------------露宿荒郊野外,这一觉当然是睡得很不舒服,如果可以,我很希望像以前那样,偶尔会有菲妮克丝来入梦,大可做一场香艳春梦,填补我的淫欲,不过春梦这种东西显然也不是想有就能有,这是一个完全无梦的夜晚。

  到了大半夜,一种莫名的感觉,让我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隐隐约约感觉到附
近似乎正发生能量冲突,有很大的可能是爆发战斗。

  一个人若是自知讨人厌,睡觉就不该睡太死,省得睁眼一看,脑袋已经搬了
家。我既然早有警觉,一发现附近状况不对,马上就惊醒过来,发现自己面前的
火堆早已熄灭,周围一片漆黑,什么人也没有,应该是不会马上就大祸临头,但
是那阵令我感到困惑的魔力波动,却仍是由一段距离外不住传来。

  这样看来,战斗与我无关,不晓得是什么人在附近打斗,魔力波动传到这里
来。魔力波动的感觉不弱,还有刀剑呼啸之气,战斗中肯定有高手存在,而且还
是牵涉魔法师与武者在内的复杂战斗,就不晓得是哪方人马在大乱斗。

  好奇心我当然有,不过今天为止的麻烦事已经够多,现在我背后的洞穴里还
有一个危险人物躺着,实在不宜多生事端,横竖人家还在大老远外战斗,没发现
这里另有旁人存在,我只要把野营的痕迹掩盖,继续倒头睡下,就不会惊动任何
人,也不用惹麻烦上身。

  然而,这个盘算似乎打得太过如意,当我正开始收拾东西,预备销毁一切可
疑痕迹时,远方的打斗声突然变得零零落落,似乎是其中有一方屈于明显劣势,
而且还开始窜逃。

  逃跑不是什么要紧事,但是东南西北那么多方向,哪个方向不跑,偏偏就往
我这里跑过来,这下子就非常要命了。

  (真他妈的该死,想要好好睡一觉都不行,到底是哪方人马来了?

  答案很快就揭晓,在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靠近后,先是有个人影踉跄走出左方
树丛,才一脚踏出,整个人就翻身栽倒,看样子是因为伤势太重,倒毙于地上。

  死人这种东西我早见得多了,看到有个家伙莫名其妙死在我面前,感觉并没
有什么特别,但今天的情形却有些不一样,因为倒在我眼前的这个家伙,满头银
白长发,尖细长耳,手挽长弓,赫然是一个精灵。

  精灵如果是出现在索蓝西亚,那就没有什么好奇怪,不过死在金雀花联邦就
有点怪。虽然说金雀花联邦是民族大镕炉,境内有多个种族共处共生,但这里并
非大都会中心,而是荒山野岭,三更半夜跑来一个精灵死在这里,不管怎么看都
是怪怪的。

  这个人也算是死得凄惨了,长弓的弓弦已断,身上更是布满了刀伤,看来像
是被人围攻而死。一个精灵在深夜里被人围攻,死于荒山,这件事当真是说不出
的古怪,但他显然不是唯一的遇难者,在他之后,树林里头几个人影跌跌撞撞地
走出。

  出来的人全都是精灵,每个人身上尽皆带伤,有些甚至比那位倒毙的老兄伤
口更多,踏出的每一步都在地上染出鲜血,印出一长道血痕足迹。纵然是精灵,
流的血也是红色,不过真正使我心惊的,是这批精灵们佩带的装备,并非普通旅
行者所用,而是来自索蓝西亚军方的高性能装备。

  这几个精灵佩带的魔法长弓与银丝软甲,都是军方专用的一级货色,加上他
们虽然伤得不轻,但整组行动间仍维持着行军的严谨感,看来应该是来自索蓝西
亚的特种部队。

  (索蓝西亚的特种兵,跑来这里作什么?难道除了杀手满天飞之外,特种兵
也开始满街跑了吗?唉,这是什么世道啊……

  不过我很快就想到一个问题,特种兵不会无故到处跑,应该是执行某种重要
任务,有一个领袖人物带队,而目前在金雀花联邦之内,实力最强的索蓝西亚军
人,似乎是……?下的半壶扔回去,洞穴里头传来疲惫的语音。

  仿佛呼应我的想法,树丛中闪出一道耀眼银虹,虹光过处,树木全部被砍倒,
一个敏捷轻快的身影从里头跃出。

  尽管铠甲上染满了鲜血,但圣洁的银光却依然闪亮,仿佛是地上的银色月亮,
皎洁地驱走了周围的黑暗;铠甲中包裹的少女香躯,因为银甲的完美合身,显出
玲珑有致的曼妙曲线,在长戟呼呼挥动之中,尤其显得明艳英武。

  我的女性宿敌之一,碧安卡。希恩。

  一见到她,我就大概能把握出整件事的轮廓了。看来我的行踪实在很不保密,
不但白起追来,心灯居士和羽虹追来,就连碧安卡都随后而来,三批人马目的不
同,但看来是碧安卡的运气最糟糕,不但落在最后头,而且还像是被人黄雀捕螳
螂,暗夜伏击。

  和人类相比,精灵们不擅长使用近身肉搏的武术,战斗中往往是凭借魔法、
速度、弓术取胜,搭配适当的魔法武器,威力倍增,根本不给人靠近的机会,站
得远远的就把敌人打死了。不过,倒过来说,如果精灵们被人伏击,一下子给欺
到近处,猝然奇袭,那么除了碧安卡这种武技卓越,又有神器护身的特殊案例外,
其他精灵肯定要吃上大亏,甚至付上惨痛代价。

  (古怪,索蓝西亚树敌虽然不少,但这好歹是金雀花联邦,哪个国家敢冒违
反国际公约的风险,在这里袭击他们?

  碧安卡有神器护身,为所有同伴断后阻敌,但在她飞身掠出树丛时,我虽看
不见外伤,却觉得她的动作有些僵滞,应该是在战斗中吃了亏。这实在是不容易,
因为碧安卡本身实力不弱,再加上那个光属性的神圣铠甲护身,就算是比她更高
一阶的敌人,也不易给她实质伤害,当日如果不是心禅贼秃的如来神掌轰走了她,
我还真不知道要拿她怎样才好。

  有碧安卡这个硬手做主将,加上其他的精锐特种兵,战力殊不可轻,是什么
人能让他们这样狼狈窜逃?

  「敌人追上来了,结成方阵,重伤者在内,还能行动的人在外头守住!」

  碧安卡的指示正确,但效果却很令人遗憾,因为她的精灵同伴早已倒得乱七
八糟,几乎个个都是重伤者,除了她本人以外,根本就没剩下什么还能行动的人
了。

  而敌人也在这时候缓缓现身,先是十八头液体模样的巨蟹、巨蟒自树林中踱
出,直逼精灵们的前方,接着又是十多个黑衣、黑头套的忍者,由地底慢慢浮上
来,断去了精灵们的后路,堪称是完美的包围。

  黑龙会的忍军部队。

  看到这一幕,我就不觉得奇怪了,黑龙会和大陆诸国都有仇怨,无论与哪方
人马战起来,都不值得奇怪,而忍军部队的厉害,过去我曾吃过苦头,不过都是
小规模的零星追杀,今晚这场夜仗才真正让我见识到他们的实战威力。

  忍军部队不是只有那些神出鬼没、来去无踪的忍者,从那些充作前锋的液体
幻兽看来,队伍中肯定有水系术者辅助,一面制造出种种虚渺幻象,一面用尽刁
钻古怪的手法辅助攻击。

  精灵们最擅长的也是魔法,但碰上准备充足的水系术者,却很容易吃上大亏,
魔法才刚要使用,就被水系术者给「反击」康掉,在短短数秒的呆愣空隙中,早
已藏匿在地下影中等着这一刻的忍者闪电攻击,或是毒镖,或是短刀刺杀,精灵
们还来不及组织下一波攻势,身上就中了个十七八刀,死得乱七八糟了。

  反击咒语,素来是其他魔法系的术者最忌惮水系魔法之处,尽管有每天只能
使用四次的限制,但忍军部队的水系术者战法却极为辛辣,倒过来利用敌人对反
击咒语的顾忌,使用种种诱敌手段,更是压得精灵们绑手绑脚,一败涂地。

  (原来如此,反击咒语不只是魔法技巧,还可以拿来当心理战的要件啊,这
个要学起来,嗯……

  能够欣赏这样高水准的战斗,诚然是一件喜事,不过乐极生悲就很糟糕,因
为在战斗已经一面倒的时候,这群不速之客也越来越靠近我藏身的山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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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阎罗尸螳

  碧安卡本身的实力,只是不好对付,但穿上那一身神圣银铠的她,却只能用
棘手两字来形容,防御、抗击力强大不说,还对几种魔法都有泛属性的削弱效果,
真是很难对付的东西。

  不过天底下的东西,有法故有破,没有真正永恒不破的神器。像这类神圣属
性的铠甲,只要放入含有怨念的污血浸泡,时间一长,自然就会被污化、毁坏,
犹如承受万年的腐蚀。即使做不到长时间浸泡,如果远距离使用污化诅咒,也可
以产生暂时封印的效果,正好比此刻,藏身在一里之外的黑龙忍军,肯定正忙于
倾倒大量怨血,透过魔法而形成诅咒,迅速污化碧安卡的神圣银铠。

  全神贯注于眼前战斗,又被污化诅咒影响精神状态的碧安卡,手中长戟挥舞
得越来越猛,招招都是玉石俱焚的惨烈打法,逼得敌人不敢正面应敌,但她却全
然没察觉到,自己银白色的铠甲上,慢慢泛起了一道道狰狞而凄厉的血纹,由浅
而渐深,让本来如月光般皎洁的银辉黯淡下去。

  污化诅咒的效果确实发生,虽然我不是首当其冲的主要目标,但也觉得头晕
目眩,身体非常地不舒服,如此一来,就逼得我要做出反应,驱动水火魔蛛,在
凰血牝蜂的掩护下前进,发动攻击。

  两大淫神兽的战力,并非寻常忍者能够匹敌,一般的水系咒法也对淫神兽产
生不了作用,更何况我还握有暗藏水系咒语的神器,抓准机会反击破坏,打得敌
人阵脚大乱,眼看两头淫神兽所向披靡,我大有希望杀出重围,哪知道战局在这
时发生变化。

  「唉……」

  先是山洞里头隐约传来这样一声叹息,我还不解其意,陡然之间一道黑影从
天而降。坠落时候的劲风并不强,但是落地的声势却强得无与伦比,黑影踩降在
水火魔蛛的背上,也不见怎么抬腿作势,居然将硕大的水火魔蛛硬生生踏毙,坚
硬如装甲般的八爪身躯在轰然声响中四分五裂。

  「啊!」

  在血肉相连的剧痛之中,我眼睁睁看着水火魔蛛灰化消散,成为满天的烟尘,
更讶然于这个莫名乱入的黑衣人。黑衣、黑裤、黑靴、黑头套,就连手套也是黑
色的,看来依稀有些熟悉,我搜索着脑里的记忆,陡然之间想起一事。

  「啊!是你。」

  之前白起与方青书、天龙、阿雪多方混战的时候,曾有个神秘黑衣人对我施
以援手,抛索将我救走,现在回想起来,两个人的身形、服装完全一致,这个人
就是上趟帮助我的救星,但他为什么这次改变立场,一现身就踩毙淫神兽,陷我
于不利处境呢?

  (还有,他能够一脚就踩死淫神兽,如果淫神兽本身没有问题,那他的武功
岂不是……

  我想到的问题,碧安卡似乎没有意识到严重性,一见我身边少了一头淫神兽,
立刻朝这边发动抢攻,长戟到处,几名黑龙忍者触身立毙,勇不可当地冲杀而来,
我见她来势汹汹,连忙召回凰血牝蜂防御。

  「法雷尔,你今天死……」

  少女的娇叱,半途被一声暴喝给打断。

  「死你娘亲!」

  黑衣人大喝一声,左掌水平挥出,早已拼杀得精疲力尽的碧安卡中了这遥遥
一击,长戟脱手,整个人像是断线风筝一样飞了出去,摔坠落地。

  纵使圣铠被诅咒污化,但是一击就把碧安卡击飞,这手功夫可真是惊世骇俗,
全场刹时间一片寂静,所有人面面相觑,凝望着这个不知敌友的神秘黑衣人,只
见他向黑龙忍军点了点头,缓缓说话。

  「我是忍军的新任小队长,上面说你们办事不力,这边从现在起由我来指挥,
所有人听我命令办事。」

  不是大吼说话,但声音听起来却很宏亮,仿佛两块大石头在嘴里摩擦的吵杂
声,不像正常人类的语音,可能是像武间异魔那样的改造怪物。想到这一点的我
为之大骇,料不到黑龙会居然如此邪能通天,死了一个武间异魔,这么快就又制
造出递补人选,一身武功之强似乎犹胜武间异魔。

  (他自称是小队长,武功已经强成这样,那他上头的大队长还得了?呃,忍
军部队的头目是鬼魅夕啊,就算是那个巨乳妞也没这么强吧?

  疑惑的人似乎不只是我一个,因为就连黑龙忍军也闻言骚动起来,一名首领
模样的人甚至主动出来质疑。

  「你胡说!忍军独立行动,向来不受其他组织干扰,不可能突然派人来指挥,
更没有小队长这个职位……」

  「位你娘亲!这样和长官说话,不分尊卑!」

  又是一记头也不回的挥掌,这次结果可严重得多,那个忍者既没有第六级修
为,也没有圣铠护身,被这凌空掌风一击,口中鲜血狂喷,只怕是满嘴牙齿都碎
光了。

  「啊,是敌人,大家战吧。」

  「战你娘亲!」

  黑衣人凌空一拳挥出,一名忍者胸前开出血淋淋的大洞,骨肉连同护心镜一
起被打穿,恐怖的拳劲没有吓退其他忍者,一场激斗就此展开。

  而被搁在局外的我完全给弄糊涂了,这个黑衣人救过我,但是这次一现身就
踩毙我的水火魔蛛,打晕碧安卡,连黑龙忍军都照杀不误,究竟是何方神圣?何
路人马?

  就听到忍军群中娘亲声连天,每喊出一声「娘亲」就是一人碎尸倒毙。黑龙
忍军的实力极强,团体战尤其有优势,可是在这名神秘黑衣人跟前,无论什么攻
防战术都徒劳无功,他随手一击,必然有数人毙命,势如破竹般扫荡着一众忍军,
转眼间,不可一世的忍军部队已被打得兵败如山倒。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口胡!我是铁拳无敌的娘亲武神!」

  这个自我称呼实在搞笑,可是在致命重拳的威胁之下,没有谁笑得出来,我
目睹着这荒唐的一切,还打不定主意是该逃或是该留,耳边却突然传来山洞内部
的传音。

  「一步之差,居然被这疯子给追了上来,真是不好……」

  直传到耳里的叹息声,让我大声叫了出来。

  「啊,这个娘亲武神是你的对头?太好了,你自己出来摆平他,不要连累其
他人了。」

  「我此刻旧疾发作,不能与这狂人交手,马上要用金蝉秘术脱逃离开。你帮
助过我一次,我会还你这个人情,让你有可能从这狂人手中逃脱,但如果逃脱不
了,那你就……慢慢享受吧。」

  「啊!享受?享受什么东西啊?你他妈的不要说话只说一半啊!」

  我高声喊叫,山洞里头却是没了声息,而这时候娘亲武神也已经把忍军部队
屠杀殆尽,只剩下几个幸存者逃之夭夭,他也无意去追,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朝
我这边望来。

  「桀桀桀桀……桀桀桀桀……」

  邪恶的怪笑声,配上那种仿佛石头摩擦似的嗓音,听起来让人全身汗毛直竖,
满是不安。

  我被娘亲武神笑得遍体生寒,想说他总算曾经救过我,应该不会对我有杀意
才对,于是便很老土的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桀桀桀桀……我要一样东西……桀桀桀……」

  「呃,不知道大侠是要什么东西?是金银珠宝呢?还是奇异珍宝?只要是在
下能力所及,就算赴汤蹈火也要为您取得,以报您的救命之恩。」

  「桀桀桀桀……一样东西……你身上的东西……桀桀桀……」

  这家伙果然是白起的同路人,两个家伙都想要我脑里的东西,真不知道我脑
里究竟有什么东西这等抢手。

  「这个……我的脑关系生命,一旦没了就很麻烦,不晓得您能不能……」

  「桀桀桀桀……脑子有什么用?不要脑子,要你的……桀桀桀……屁股!」

  最初我以为自己听错,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却看见娘亲武神比出了中指,
还猥亵地作势往上捅了捅。尽管整张脸都被蒙覆在黑巾下,但那样子看来真是说
不出的淫贱。

  「这……男人有什么好搞的,男女交合才是王道,那边有个漂亮的精灵美少
女,前辈你不如还是……」

  我尝试转移目标,把倒楣厄运推给碧安卡,好让自己逃过一劫,但是娘亲武
神却好像听不见一样,仍旧对我摇晃那恐怖的中指。

  「桀桀桀桀……女人不要……桀桀桀……男人……好物……桀桀桀……」

  「岂、岂有此理,要人脑袋已经够过分了,居然还对男人的屁股有妄想,你
以为我会乖乖就范吗?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我……我和你拼命啊!」

  就算是面对死亡,我也不曾有过这种惧意,为了不让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
踏入玻璃圈中成了基佬,我决意拼命死战,再看看有没有机会开溜逃跑。

  不过这个决心却马上就碰到严重打击,因为我才刚刚一喊,要催动凰血牝蜂
做掩护攻击,甚至准备让淫神兽自爆,来争取逃拖时间,哪想到娘亲武神举手一
挥,凰血牝蜂就在一声剧烈爆炸中粉身碎骨,半点残渣也没剩下。

  两大淫神兽的战力绝对不弱,联合起来的威力,若是操作得当,足以和冷翎
兰、羽虹一拼。虽然尚不足以与第七级高手争雄,但就算是加藤鹰、武间异魔那
样的强人,也要倚仗兵器之利,才能在短时间内击杀淫神兽,这个娘亲武神徒手
作战,却一招就把凰血牝蜂给了结,武功高到简直离谱,黄土大地上什么时候生
出这种人物来了?

  (该不会……是来自海外异大陆吧?白起这个臭小子,自己一个人逃跑,故
意留我一个人在这边「享受」妈的,这个娘亲武神该不会是他以前的相好,两个
人后来翻脸,这人才追出来搞老情人的?

  连续两头淫神兽被消灭,我全身都因此而剧痛,差点就要倒在地上打滚,只
不过想到这么做的话,说不定那个变态基佬直接来个饿虎扑羊,那我就要含泪下
地狱了。念及这点后果,我拼了命维持站立姿势,脑里转过无数念头,想找出一
条生存之道。

  (浑蛋臭小子,刚刚还答应我会尽力帮我一把,现在怎么没声没息了?唔,
水火魔蛛和凰血牝蜂都完蛋了,淫兽和淫精灵更没有用,我该怎么办?莫非要自
杀保护贞操吗?但这家伙淫贱成这样,就算自杀他可能都会奸尸……难道真的要
我动用第三淫神兽?

  想到我的第三头淫神兽,我脑中浮现了一个紫光大蛹的形象。

  东海幽灵船一役,我与邪莲合体交欢,诞生了我的第三头淫神兽,从祭礼的
素质、当时的状况来判断,这头淫神兽应该威力很强,不过从诞生那一刻起,我
就只看到一个紫色的大蛹浮在半空,后来还被无头骑士给一击而破。

  之后在追迹者的旅程中,我好几次尝试召唤这头淫神兽,希望一睹其真面目,
在召唤过程中,我强烈感受到它的存在,但无论我怎样反覆唱咒,却都得不到回
应,就像我只是念了一段无意义的文字,淫神兽根本理也不理我。

  私底下实验召唤失败,我从没把这个让我失望的东西列为实战工具,不过现
在情势紧急,我已经被逼得无路可走,只好孤注一掷,把胜算希望赌在那个尚未
命名的淫神兽。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那个东西!」

  召唤的唱咒说完,我顿时感觉周遭大气波动,与之前几次有些不同。这个不
同并非来自我本身,而是某种外力,从一里外的某处源源不绝地传透过来。

  之前黑龙会的人在那里施放污化诅咒,但娘亲武神大杀黑龙忍军后,那边就
没了动静,好像已经受惊而逃。可是在我把召唤咒文唱颂完毕之后,那边突然产
生魔力波动,一度中断的怨念与阴气再次蕴生,而且比之前更强,死者怨血中所
蕴含的仇、痛、恨、毒,完全被释放出来,更化作阵阵寒风直吹一里外的此处。

  (怎会?是什么人在那里操作?白起吗?他什么时候跑到那里去的?

  许多念头在脑里一晃而过,来自远方的阵阵寒风已经吹到,被吹过的地方都
给低温凝结成冰霜。风中蕴含着数百名死者的怨毒,隐约还听得见阴魂哭号,是
名符其实的阴风,而在这阵阴风狂吹过后,整个气氛便大大的不同了。

  倒地昏迷的碧安卡,圣铠上所染的凄厉血纹,慢慢淡化消失,变成一缕缕红
烟飘散向天空,与疾吹过来的阴风结合,刹时间天愁地惨,凄凉的怨魂哀哭声由
小转大,最后更被一声仿佛来自地狱之底的哭号声给掩盖过去,同一时间,我胸
口像是给大铁锤重敲一记,觉得心神剧震,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某种不能解释的感觉,让我抬起头来,赫然发现正上方十尺处的半空,不知
何时漂浮起一片血云,正在高速飞旋转动,吸收附近的极阴之气,把亡者怨毒尽
数吸化后,迅速由红转黑,跟着好像有某样东西从旋转云涡中慢慢降落下来。

  是一个泛着紫色光芒的大蛹!

  我在幽灵船之役后就不曾见过的第三淫神兽,终于被召唤出来了,但奇怪的
一点是,水火魔蛛、凰血牝蜂两大召唤兽,是从被召唤现身的那瞬间开始,大量
汲取我的魔力,但这紫光大蛹虽然出现,我却没有魔力被汲取吸收的感觉。

  (怎么回事?这头召唤兽到底是怎么搞的?继续再给我耍废下去,我可就麻
烦啦。

  仿佛听到我的声音,紫光大蛹突然有了变化,外表蛹壳层层剥落,露出了内
里的异形生命体。

  紫光大蛹内孕育出的奇异生命体,乍看之下,很像是一具奇异的人形干尸,
又干又瘪的枯黑躯干,看不出是男是女,断去手掌的双臂被铁炼捆缠,突出的肩
骨被一双铁爪刺入扣死,躯体上满是血痂伤痕,仿佛经历过长年的酷刑拷打。

  比起枯黑的躯干,那颗干瘪而残缺的头颅,更是让人怵目惊心。头盖顶上生
长着邪异的银毛,仅余下一个空洞血眶的左眼、被针线缝起的右眼,虽然没有流
出血泪,却仍让人感受到它的怨与痛;被撕裂的嘴巴,露出血淋淋的两排牙齿,
舌头被削去了一半,断口犹自淌着墨绿色的黏液。

  这真是一头无比惨痛的淫神兽!不知是否因为诞生环境特异的关系,这头淫
神兽的骇人程度,远胜过水火魔蛛、凰血牝蜂,但与那惨厉外表成正比的,是它
内蕴未发的无比怨念与绝强力量,身为它的宿主,我清楚感觉到那股吞噬生命的
黑暗能量,正如溃堤怒潮般澎湃而来。

  (好、好强啊!这个力量……超过魔蛛与牝蜂三倍,不,起码五倍啊!这趟
有救了……哎呀!这样才糟糕啦!

  我陡然想起幽灵船之战的经验,无敌的暗黑召唤兽,对宿主的能量索求也是
大得异乎寻常,这样一来,我才一作战就被吸干了。

  然而,事情却似乎不是这样。我虽然开始感受到魔力被汲取,但那个流量却
极其轻微,轻微到大概只有平时驱使水火魔蛛的一半,这不禁让我又惊又喜,一
匹跑得又快又不吃草的千里神驹,那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宝,世上怎么会有这等便
宜事啊?

  信心大振,我开始驱使淫神兽,催促它做出攻击。枯瘪的头颅,像是朽木般
僵硬转动,一双看不见东西的盲目血眼,转移到敌人的方向。

  巨大的压力临身,那个不知所谓的娘亲武神似乎也察觉厉害,主动抢攻,脚
下一踏一掀,轰然巨响声中,方圆十余尺的地面整块翻掀过来,连同过百树木,
天崩地裂似的轰砸向淫神兽,而他本人也化作一道黑影,混杂在十数吨重的土石
碎木中,朝淫神兽发动攻击。

  「阎罗尸螳,给我宰了这家伙!」

  仿佛为了得到命名而雀跃,阎罗尸螳发出了一下尖锐的鸣叫,似是欢愉,却
像无数冥府怨魂齐哭般,令听到的人浑身血液为之僵凝。

  跟着,就是一声清亮的金属碎响,束缚住阎罗尸螳双臂的铁炼、锁肩的铁爪
应声迸裂,阎罗尸螳由紫茧中彻底解放,露出了完整的身躯。

  断去手掌的双腕上,生出了螳螂似的镰爪;腹部下方的肢体,亦是青色的螳
螂身躯,背后还长出半透明的昆虫网翼,看上去就像是人体与螳螂的扭曲结合,
被强行困锁在同一个身躯内。

  阎罗尸螳的专属攻击,是成千上百的真空光轮。如同镰爪电斩,过千个真空
光轮在刹那间浮现,只做一件事。

  削!

  千百真空光轮错乱飞舞,正削、侧削、斜削、折绕回削,过千种不同的攻击
轨迹,靠着光轮的激烈旋转而一再增速,到了难以用肉眼正视的程度,刹那间只
见无数光虹穿土、破石,把所有一切阻挡的东西都给削斩开来,整个空间就剩下
尖锐的破风急削声。

  如此威势,就连我也吓了一大跳,因为要一次运出上千个真空光轮,那绝对
有屠龙之力,换言之,足足是第七级强者的修为境界,我居然可以凭空跳级,进
入这梦寐以求的境地,而且魔力耗损还不甚剧烈,这简直让我怀疑自己是否身在
梦中。

  千百道真空光轮的高速急削,十数吨重的土石根本如若无物,眨眼之间就分
崩瓦解,而在满天土尘散落的一瞬间,我感觉到某种强烈的冲击波,似乎那个娘
亲武神尝试做了什么反击。

  抬头一看,在无数的土尘当中,一缕强烈金光炽盛绽放,凝聚成一堵坚固的
真气之壁,赫然把狂削而来的千百真空光轮尽数挡架,一个也不能突破于其内。

  (动真功夫了!

  我不惊反喜,因为阎罗尸螳的实力尚未见底,敌人越是顽强抵抗,越能测出
阎罗尸螳的真正力量。

              第六章残破菊花

  我的估计,确实是一点也没有错。娘亲武神的实力真是很强,如果可以,我
非常想见识他的真面目,因为能够纯以护身真气挡住千百光轮斩击,这手护身气
功委实了得,已经是我生平所见的有数高手。

  不过,阎罗尸螳的威力却更胜一筹,千百道真空光轮看似无法突破敌人护身
劲,但却在接触不久后发生变化,锋锐的真空光轮骤然扭曲活动,像是被赋予了
生命般,盘缠蠕动,跟着更蜕化为无数触物即钻的血蛆。

  能挡千枪万刃的护身真气,在数千条血蛆的钻蠕下,竟是不堪一击,轻而易
举就被穿透过去,紧跟着,势如破竹的数千条血蛆,覆盖住金光内的整具躯体,
用能够钻穿钢铁的渗透力蚀血噬肉,摧筋碎骨。

  这结果连我都大感意外,料不到真空光轮竟能变化生物,做出这等诡奇的战
术,而眼前千疮百孔、无数血蛆来回钻窜的残躯,也确实让我看得背后直发毛,
只听得耳边响起一下长长的凄厉惨呼声。

  「啊~~~~~」惨呼声半途断绝,无数的血肉碎块,在土尘之中飘飘撒坠
于地,代表魂魄的朵朵青紫色幽光飘上天空,复又为黑云所吞噬,阎罗尸螳发出
象征胜利的悲怨嚎叫,为这短暂却极度惨烈的一战画上句号。

  阎罗尸螳在吞噬掉敌人魂魄后,也就消失于空中,一切慢慢回复正常。我仍
怔怔地望向半空,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莫名其妙的一个晚上,战斗程度堪称激烈,死伤也是极为惨重,除了我与昏
迷的碧安卡,基本上没有半个活人存在,无论是黑龙忍军或是精灵,还留在这里
的都已经死光死绝了。

  敌人的实力很强,黑龙忍军的团体战力令我大开眼界,而那个能将黑龙忍军
轻易败杀的娘亲武神,尽管行动乱七八糟,不知所谓之至,但武功可真是高,足
以列入黄土大地十强之内的高,我可以把这样的高手干掉,简直是不可思议。

  第三头淫神兽的杀伤力,远远超乎预期,最令我惊奇的难得之处是,对宿主
的负担竟是如此之轻,仅需要付出驱动淫兽、淫精灵的魔力,就能策使这样强大
的战斗生物,这件事美得像是在作梦一样。

  (太屌了!这么强又这么省魔力,难怪当年法米特会天下无敌了!咦?

  我想到一个重要问题,法米特能够无敌于五百年前,是靠六大暗黑召唤兽,
而阎罗尸螳如此邪异凶戾,大大有别于水火魔蛛与凰血牝蜂,难道是我误打误撞
摸出了制造暗黑召唤兽的法门?

  虽然说,阎罗尸螳还没有像我前几次异遇中所见,具有美女与虫体结合的暗
黑召唤兽特征,不过外形上确实已是人身虫体,要说摸对了方向,还真是很像有
那么一回事。这个发现让我兴奋得跳了起来,但接下来想到制造暗黑召唤兽成功
的关键,却又是毫无头绪,全然摸不清方向。

  (不过,完全体的暗黑召唤兽应该比未完成版更优秀,为什么会险些让我力
竭而死,还远没有未完成版的省力呢?难道完全体就是用魔力换取战力?或者,
嗯……我召唤出的,是法米特的召唤兽,不是我的,她们也不承认我是主人,所
以才会造成巨大负担……会是因为这样吗?

  无数技术问题,在我脑中纷至沓来,尽管明知道一时间不可能得到解答,却
忍不住动脑去想,认真思考。

  蓦地,旁边一道劲风急掠,我吃了一惊,快速退后数步,拉开距离,却见到
一个人脸色极坏地站在我面前,正是战斗中弃我而去的白起。

  「我做错了一件事。」

  没多说什么,白起就抛出了这么一句话,让我想半天也难以索解,正想追问,
他瞥了瞥我腕上的贤者手环,道:「这东西不错,你平常戴着不离身?」

  问得古怪,我却知道白起看出了贤者手环的价值,晓得我绝不会轻易让这宝
贝离身。事实上,我还没有足够资格使用贤者手环,它的能量运作古里古怪,常
常一戴上去就几天拔不下来,想离身也没办法。

  「不离身就行了。」

  白起闪电出手,猛地握住了我腕上的贤者手环。怪异的是,他明明是抓住手
环,我却感到脑部一阵剧痛,仿佛万针齐刺,忍不住痛得嚎叫出来。

  「我以万物元气锁为你下了禁制,往后你使用第三淫神兽的时候,就会头痛
欲裂,如此就可以节制你使用它的机会。」

  剧烈疼痛渐渐平复,我听见白起这么说,气得差点骂出娘来。我能够召唤出
阎罗尸螳来,确实是白起的协助出了大力,以黑暗血祭完成了淫神兽的最后催生,
但他现在故意夺去我刚到手的战场至宝,这就让我恨得牙痒痒,发誓一定要他死
得很难看。

  不过,白起为什么这样做?如果他是忌惮阎罗尸螳的威力,大可以现在就直
接杀了我,永绝后患,以他瞬间出手制住我的力量,显然已经压下旧患,绝对有
实力这么做,为什么不呢?

  「那个理由我不会解释,你暂时也不用明白,但我很确信一件事,就是日后
你必定会因此而感谢于我。」

  离谱的哑谜,我当然是猜不出来,但形势比人强,只得先行忍下这口气。

  「喂,这笔帐我先吞下,但你暗算盟友,违背我们早先的协定,这又该怎么
算?」

  「你想要怎么算?我不会帮你奸淫妇女。」

  「聪明啊,那就这么办吧,我也没兴趣在荒山野岭办事,你替我摆平这件垃
圾,如何?」

  我所说的垃圾,自然就是碧安卡了。这名娇小可爱的精灵美少女,在血战中
伤得不轻,又受娘亲武神的重击,昏晕过去,但这时已经醒来,手粘り??窈莺
莸氐勺盼摇!

  水火魔蛛、凰血牝蜂都在战斗中粉身碎骨,一定时间之内无法重生,我又战
得神困力乏,现在根本没有可能与碧安卡战斗,如果不托庇于白起,那么别说其
他的非分之想,我立刻就要死在这里。

  白起的武功远在碧安卡之上,但他似乎也有几分迟疑,考虑着如何阻吓碧安
卡,却不对她造成实质伤害,毕竟一名存心拼命雪耻的女人,要阻断她的复仇之
念并不容易,所以白起陷入一阵短暂的考虑。

  纯以外表来看,白起只是一名不起眼的平凡少年,没吃过他苦头的碧安卡自
然不晓得厉害,握戟蠢蠢欲动,而我则是好整以暇地在旁看戏。

  正当碧安卡要有实际行动,沉思中的白起突然有了决定,先是看了看我,好
像在我身上得到什么灵感。

  「精灵族的小姑娘,有没有听过一个精灵族代代相传的故事?一个热爱花朵
的精灵少年,某天不慎把他手中的花朵掉入灵泉,他因此哭得非常伤心,感动了
泉水女神,现身在他面前,双手各执一朵鲜花,向他问话……」

  白起这番话如果不是见闻广博,就一定是胡说八道,因为我在过去这一年多
里头,对索蓝西亚的各种民谣、传说故事也略有涉猎,类似故事不是没有,但故
事主角却是一名樵夫,掉入泉水的也是两把金银斧头,哪来什么爱花的精灵少年?
真正见鬼。

  不过白起没给我们质疑的时间,话说到这里,他就突然动手,随意一脚踏向
地面,周围数十尺的地面如遭千刀万刃切割,顷刻间化为无数细小方块,崩滑滚
坠,令得不久前被娘亲武神弄到一塌糊涂的地面,变得平滑细软,如同沙地。

  这手神功直追五大最强者,连早有心理准备的我都仍受震惊,碧安卡更是目
瞪口呆,什么战意斗志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但是,真正令我们更吃惊的事情,
却是现在才发生。

  一声不吭,白起对碧安卡竖起了中指,就好像娘亲武神刚才做的那样,淫秽
地上下比动,在碧安卡渐渐发白的脸色中,接着说完他的鬼扯故事。

  「女神问少年说:你掉进泉水的是这朵幼滑红嫩,紧缩有劲的小小雏菊?」

  白起露出了微笑,高举的中指像是一件恐怖武器,「……还是你那朵将要残
破不堪的大菊花呢?」

  回想到被娘亲武神威胁时候的感觉,就算是我这么奸滑的歹人,都会打从脊
椎寒到脑门,碧安卡首次面对这种威胁,精神上的压力可想而知,也就难怪她会
发出那样一声恐怖的尖叫。

  「哇啊~~~~~」实力差距加上异类威吓,碧安卡终于萌生退意,回复理
智的她立刻飞身而走,手中长戟挥舞断后,眨眼间就奔出老远,我们只听见她惊
惶的声音遥遥传来。

  「你、你们两个家伙变态的!变态啊~~~~」惊惶失措的精灵美少女高速
逃逸而去,而我听着那越来越远去的声音,难以忍住自己的笑意,最后终于捧腹
大笑,几乎笑到滚倒在地。

  而制造出这个大笑话的始作俑者,却像是感受不到什么喜悦,面无表情地看
着我。

  「有什么好笑的吗?」

  「当、当然有啦……哈哈哈哈……你知不知道……哈嘿嘿哈……你刚刚比中
指的那一笑,好淫贱啊……唔嘿嘿嘿……」

  「是吗?我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

  该笑的时候不笑,这看似冷淡的少年,却在这时候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轻声
地说话。

  「这应该算是……入境随俗吧。」

  ——————————其实,「入境随俗」这种想法,或许是一种带有颜色
的歧视,不过我们确实忍不住会这样想,而且相信有这想法的外国人也不少。

  如果说,不男不女的人妖怪物,是伊斯塔巫师的特色,那么与常人性向有异
的基佬和拉把腐女,好像就是金雀花联邦的地标。这个说法当然不公平,因为同
性恋者到处都有,只赖给金雀花联邦很没道理,然而,其他国家对于同性恋并不
宽容,某些保守国度非但打压,甚至进行捕杀,只有金雀花联邦明文保障同性恋
者的权益,所有同性恋者都可以公开活动,不用跑到特殊场所去。

  所以,对我们这些外国人来说,金雀花联邦就成了基佬之乡,这个刻板印象
的流传,相信不是当初立法贤人的本意了。

  撇开闲话不提,我和白起这一对暂时不分敌友的旅伴,在经历几天的旅程后,
终于到了芝加哥。

  行程的后面几天,都是在荒山中翻河越岭,并没有什么特殊惊险之处。由于
多了这个麻烦旅伴的钳制,我也没空再溜去奸淫掳掠,危害无辜,这趟落单之旅
的本来目的可以说是完全落空,我想要藉着奸杀处女来助长修为的如意算盘,自
然也是整个泡汤了。

  只是,我却捞到超乎预期的更大好处。阎罗尸螳的诞生,威力大得异乎想像,
比起前两头淫神召唤兽,杀伤力简直是三级跳,隐约更摸对了暗黑召唤兽的路子,
这可比奸杀过百名处女能得到的助益更大得多。

  偏偏就在我为本身好运欢喜若狂的时候,被浇上一桶冷水。我自己私底下测
试过一两次,每次尝试要召唤阎罗尸螳,脑袋就仿佛万针钻刺,痛得像是要炸裂
开来,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压不下去,看来除非能破解那见鬼的万物元气锁,否则
就如白起的预告,只要我一召唤阎罗尸螳,这强烈剧痛就会缠着我不放。

  可恨到家,若非被这限制住,往后战斗我根本不用花脑筋,只要轻轻松松召
唤出阎罗尸螳,就可以扫荡战场,虽然还不足以与最强者为敌,但碰上方青书、
加藤鹰之类的高手,我都有相当胜算,第六级修为以下的高手根本不堪我一击。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几天我一直尝试与白起多套点关系,他是一个心防很严、
很不容易流露内心想法的人,只是因为他被迫要与我维持友善关系,与他攀谈的
时候总要回我一两句,就在这么一问一答之间,泄漏了他的想法。

  他的人其实不坏,一般时候也算讲道理,只要没有利益冲突,白起甚至是一
个温和而有礼的少年。只不过,如果被这点给蒙蔽,忽略掉他的危险性,这个看
似清秀温柔的少年,就会在一瞬间把人的性命夺走。

  白起的身体状况并不好,说得明白一点,根本就是非常烂。太阳下山以后,
大多数的时候他都会咳嗽,咳的声音很重,仿佛整个肺脏都已经溃烂腐败似的,
体力也非常虚弱,在多次目睹他发病的模样后,我对他的最初印象开始改观,觉
得这个伊斯塔的超级战士,可能根本是个制造失败的超级瑕疵品。

  但不管是怎样病重,白起再也没有失去他的力量,即使是他咳得最厉害的时
候,我仍能感受到那如同剃刀般冰冷的危险压迫感,正从他身上源源不绝地散发
出来,纵然是想要靠近过来捡便宜的食尸狗,被他眼神一扫,就吓得夹着尾巴逃
跑了。

  「你也真怪,都病成这个样子了,还不找个地方去休养,真的想把命送在外
头吗?」

  忍不住心中困惑,我向白起这么问着,而他仅仅回答我,「该执行的任务,
就必须完成。」

  在旅程的后几天,白起没有再问过我什么关于记忆的事,我也不晓得他究竟
想从我脑中得到什么,不过在交谈中,我知道他母亲已逝,老爸翘家跑路,现在
只剩一个弟弟、一个妹妹,好像还有一个乱七八糟的妹夫。

  说来奇怪,他身上那种异样的冰冷气质,我本以为他六亲断绝,孤寂一人,
没想到居然还有尚算正常的家庭,而且从言谈中的表情来看,这少年还是个恋家
的人,在说到弟弟妹妹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真是个奇怪的伊斯塔人啊……

  萍水之交,当芝加哥的界碑终于出现在眼前,我们两个人终于分道扬镳,但
可预料的是,不久之后我们就会在赛车场上再见。

  几天的旅行下来,我们一起说过话、吃过饭,最重要的是还一起并肩作战过,
总有几分情谊,突然之间说要分别,还真是有点怪异,不晓得他的感觉如何,但
我居然有几分可笑的「依依不舍」不过,在分别的时候,我们谁也没有多说半句
话,仅是简单地掉头就走。一个杀手,一个骗徒,像我们这样的人,友谊不是我
们要得起的东西,像这样的萍水之交,最简单也是最安全,要不然……早晚有一
天,不是被最好的朋友暗算,就是得要暗算最好的朋友。

  之后我就单独进入芝加哥这大城。这几天隐隐约约,我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
人跟踪监视着,不是碧安卡,而是其他的厉害角色或组织,可能是白起的伊斯塔
随护,又或是去而复返的黑龙忍军,但反正对方一直没现身行动,我也就当作不
知道,当我进入芝加哥后,这种感觉就没有了,想来,应该是跟着我的另一名同
伴走了吧。

  芝加哥很大,无数车马从都市外围就开始大堵塞,火车、马匹、磁浮魔力车
等交通工具,构筑了一张错综复杂的交通网,而城内众多的参天大楼,群聚比邻,
相竞争高,外墙特殊玻璃反射阳光,从百里外就可以看见市中心的繁盛之美,令
我叹为观止。

  走在城里最繁华的第五大街上,八线道的宽阔马路,无数闪亮名车穿梭往来,
路旁行人道种植着修剪整齐的树木与花圃,正开着灿烂的绿与红,为气派的闹市
街道增添典雅,而行人道旁摆的积木形桌椅,造型歪七扭八,古怪可笑的外观却
蕴藏前卫艺术,让人感受到这城市的生命力。

  「啧,怎么都是闻到爆米花和热狗的味道啊?几天都是在山里打转,还真是
有些饿了呢。」

  我身上还有盘缠,不过心里却只急着与月樱会合,生怕在我与世隔绝的这几
天里,发生过什么令局面失控的事。

  月樱留给我的会合地址,是第五大街上的一栋高楼建筑,属于巴菲特家族名
下的产业,在我前往该处的时候,也听到路上行人谈论时事,除了纽奥良大水灾
的消息外,就是伊斯塔的兽人奴隶又群起暴动,发生了相当严重的流血事件。

  (干,最不想听见的消息就是这个,那些兽人不能安分点吗?都已经当了奴
隶还不认命点,给我搞什么麻烦。

  伊斯塔远在万里之外,兽人奴隶暴动,就算死上几万人也与我无关,但阿雪
却是一个令我头痛的变数。真的把自己当成是半兽人,阿雪近来对兽人方面的消
息越来越关心,常常问起伊斯塔兽奴的相关事宜,每次我都是轻描淡写带过,后
来还对茅延安与羽霓下严令,绝对不许让阿雪知道那边的讯息,免得她脑袋发烧,
当真缠着我去伊斯塔解放奴隶。

  这绝对不是说笑,以阿雪的个性,这种事情不只是可能,绝对是大有可能。

  而假若这种事情当真发生,那我倒宁愿她回复记忆,让我和天河雪琼一决生
死,或是直接让她杀了我吧,不然如果要我单枪匹马杀入伊斯塔,解放兽奴,那
结果可能要死上很多次,更惨。

  我不在阿雪身边,就希望不良中年他们能够严守命令,不要假仁假义的推波
助澜,否则一波未平一波起,大家可能很快就要被拖去伊斯塔当救世主,然后一
起被人钉在木板架上。

  (唔,差点忘了,大叔被我绑成木乃伊,塞在阿玛迪斯里头当包裹送,不晓
得被送回来了没有?哈哈哈,该不会真的变人干了吧?

  在得意的想像中,我来到约定的大楼,表明自己是巴菲特财团新聘赛车手,
要见冷月樱主席。

  早已被吩咐过的守卫,带我进去沐浴更衣,但是当我要求立刻见月樱的时候,
却遇到了意外的阻碍,月樱的几名贴身婢女口中说月樱正在会客,脸上却露出古
怪难色,似乎有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

  (会客?什么客人这么伟大?是金雀花联邦的政要吗?但月樱姊姊知道是我
来了,没理由会放我在这里,还有这些奴婢的脸色如此怪异,甚至暧昧,到底是
怎么一回……啊!

  心念急闪,一个想法掠过脑海,我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想到了最可能的理
由。

  之前莱恩。巴菲特任大总统时,月樱为了协助他稳定政局,帮着主持巴菲特
家族私底下的黑暗夜宴,那是一种极尽奢华、淫乱、放荡的堕落宴会,藉着蒙面
的背德交流,掌握到高官政要的欲望与弱点,进而换取他们的忠诚。

  据我所知,月樱是这夜宴的女主人,仅仅负责主持,接待贵宾的实质工作则
是全交给高价聘回的一流娼妇,宾客们虽然垂涎女王的艳姿,却是只能拜谒,亲
吻她白嫩的脚趾,永远不能一亲芳泽。

  饶是如此,这件事情还是让我感到很不舒服,所以在我与月樱开始相好后,
我有提过这件事情,虽没说得很明白,但月樱却体贴地察觉到我的心情,应承过
我之后将会找别人接替工作,自己不再处理夜宴事宜。

  我一直以为月樱已经从这黑暗工作里退出,但是看到侍女们的眼神闪烁,神
色古怪,我仍是动了疑心。

  月樱的贴身侍女都受过武技训练,是能够舞刀弄剑的武装侍女,不过我身为
一个追迹者,又是魔法师,自然有若干套取真话的技巧,很快就弄清楚了事情真
相。

  原来,月樱真的放弃了夜宴主持工作,但不再主持团体夜宴的她,却仍被极
少数的重要宾客所指定,给予特殊的专人服务。侍女们不知道这些宾客的身分,
不过想也想得到的是,能够让月樱不得不接待的人物,绝对是金雀花联邦一等一
的大人物,举手投足均足以牵动国际局势变化。

  「大总统逝世后,夫人她一直在减少宾客的人数,到现在……国内只剩下一
个神秘宾客,每隔一个半月,就会来找夫人接待。」

  唯一一名让月樱不得不接待的金雀花联邦要人,而且还是每隔一个半月就会
来一次,这个神秘宾客的身分,让我起了高度好奇心,极想要一探究竟。

  「夜宴在哪里举行?该不会就在这栋建筑物里头吧?地底有不寻常的魔力波
动,这种结界……宴会地点在地下吗?」

  「……不……我们不能说……」

  半迷失神智,侍女们很吃力地抗拒着我的要求,但如果我会让她们抵抗成功,
那以后就真是不用混饭吃了。

  配合一些轻微损害神经的药物,还有熟练的诱导技巧,我轻松地就驱使侍女
们帮我带路,直闯地下的秘密会所。

  底下的建筑确实是戒备森严,如果不是有这些侍女们引路,我绝对通不过层
层严密的守卫。除了数百名强悍武者与优秀术者,还有几十层的复合型结界,防
止各种远距离魔法的攻击与窥探,相信即使有恐怖攻击瞬间把大楼夷为平地,也
伤不到地底下寻欢作乐的人们。

  进入那个一片漆黑的地下会所后,我有简短的迟疑,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继
续下去。

  在情感上,我相信月樱。虽然她如月般的灵魂中,有一些连我都掌握不住的
晦暗之处,但她是一个非常睿智的女性,知道自己应守的底限在哪里,既然已经
选择和我相好,就不会做一些让我不能接受的事。

  不过,我也没法否认,一定程度内的黑暗,反而会成为我与月樱欢好时的强
烈刺激,比任何强力春药更要厉害,让我们成为两头赤裸裸的野兽,在原始欲望
中翻云覆雨,极度亢奋的绝顶高潮,是寻常时候交合所比不上的。

  也因为这样,所以在我探求未知秘密的好奇心里,有相当的成分,也隐隐期
望所接触到的秘密,能够给我很大的刺激与振奋。

  穿越层层守护与封锁,我终于深入地底建筑,不过这时却传来一个意外的消
息,那就是贵宾已经结束了本日的接待,正要从这条路上离去。

  听到这个消息,我脑中灵机一动,侧身闪在一旁,混在婢女群的里头,头压
得低低的,等着那名神秘贵宾的经过。为了怕那人是一流高手,我还刻意把自己
的气息压到最低,尽可能不引起任何注目,而在片刻之后,我耳边响起了一个奇
特的足音……

              第七章真夜圣母

  一声声轻缓足音,几乎已是落地无声,如果不是淫神兽的超人感知力,我肯
定无法察觉,由此也可得知,来人确实是修为深湛的武道高手。

  (不愧是金雀花联邦,真是卧虎藏龙,最近这个月所见到的高手,快比我大
半辈子见过的更多也更强了。

  回想起来,踏入金雀花联邦之后,所遇到的高手确实一个强过一个,尽管不
全是本地人,但却确实是被金雀花联邦吸引而来,这里不愧是一个百川汇海的泱
泱大国。心禅、白起、娘亲武神,还有即将经过我面前的这个强人,我虽然不知
道他是谁,但却感受到大气中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仿佛在告诫我不得轻举妄动,
否则就会招致严重后果。

  然而,压力之中还另外有一种熟悉气息,是非此道中人所无法明白的。婢女
们大概不会明白那是什么,但我光是吸嗅那汗水中的特殊气味,就晓得这具肉体
刚刚经历过什么,晓得这具肉体接受了怎样的接待。

  (啧,啧,啧……淫虐得真是激烈,虽然没有性交,但是鞭笞、火灼……唔,
身体被践踏过,还有皮革的臭气,这家伙不但是此道行家,而且还很讲究品味啊,
这样的变态我喜欢,大家可以交个朋友的……

  我是一个忌妒心与占有欲都很强的人,不过这种时候、这种例子,我却没有
什么反感,毕竟这男人非但不算与月樱有染,反而还送上门被重重凌虐,说得明
白一点,他不是我的竞争者,只是女王脚下的一条公狗而已。

  换作是其他情形,我对这种自愿被女人踩在脚下为乐的变态,只有打从心底
的轻蔑,不过当这条公狗有着不俗修为,可能是一个大有利用价值的存在时,我
就对这个人充满兴趣。

  (妈的,皮革气味太重,分辨不出有没有被淋过尿,真是可惜啊!咦?这个
味道是……檀香!

  发现了一抹几不可闻的檀香味,我心头剧震,险些一声叫了出来,这个激烈
反应顿时引起了那人的注意,尽管我没发出声音,但是一股森冷的感觉却瞬间扫
过我身体,令我打从体内发着寒意。

  无法判断对方确切修为,但却知道他肯定极不好斗,在这种情形下,为了不
多惹事端,我连头都不敢抬起,就与旁边的婢女群一样,脑袋压得低低的,用最
恭谨的态度跪送贵宾离开。

  头不敢抬起来,看不到这人的身形相貌,但我却意外得知了来人的身分。当
然,要知道他的详细姓名,这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却可以肯定,这家伙一定是个
和尚,还极有可能是慈航静殿的重要人物。

  那种檀香气味很是特别,不是普通礼佛人家焚用的货色,而是慈航静殿僧侣
专用的高级货色,极为昂贵,若非慈航静殿的重要人物,绝对用不起的。月樱的
权势基础在金雀花联邦,与慈航静殿的关系非常重要,会特别拉拢里头的高僧也
是合理之事,就不晓得是拉拢谁。

  慈航静殿权力最大的人,自然是心禅贼秃,但刚刚那人决不会是心禅,也不
太可能是心灯居士,除此之外,就是一些我所不熟悉的长老高僧,这些长老高僧
虽然名气不响亮,但却极有影响力,月樱只要掌握到一两名,就对她的事业极有
帮助。

  (不过,长老应该都是老头子吧?一个老得都快进棺材的秃驴,跑来玩这么
刺激的性游戏,那种画面……恶!

  想到那种不堪入目的景象,确实是让我很想吐,而唯一能够压下这反胃感的
方法,就是尽快去找些赏心悦目的东西来看。不管怎么想,这附近最好看的东西
都只有一样,我立刻要求见到月樱,但却被告知女王陛下接待完宾客后,非常劳
累,正在休憩,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笑话,刚才那个是贵客,难道我就是贱客了吗?我就算不够英俊,但怎么
样也都比那个老家伙年轻,有他份却没我份,这是哪门子鬼道理?不成,我说要
进去就要进去。」

  换作是其他人,敢在这里大吵大闹,管你是什么达官贵人,早就被拖出去乱
刀分尸了,但这些侍女都是月樱贴身亲信,晓得我与月樱的亲密关系,不敢认真
阻拦,更怕惊动了守卫造成麻烦,就任我长驱直入,来到月樱的休憩所在。

  其实,我也不是故意想打断月樱的休息,但有一件事情却让我急切难耐,忍
不住想要见到月樱。

  通常,玩这种淫虐的女王游戏,都会穿上特殊服装助兴,刚才我在那名神秘
宾客身上闻到了皮革气味,这让我有了个推测联想,猜想月樱现在身上所穿的,
很可能是一套黑色皮革的淫虐女王装。

  这个打扮我从没看月樱穿过,相信就算是我提出来,她也不会轻易答应,现
在机缘巧合,正是老天给我的良机,要是不好好把握住,下次再有这种机会可不
知是何年何月了。

  地底的建筑几乎都是凿开岩层,以巨石而建。月樱所在的地方,被两扇厚重
石门给紧紧封闭,我挥动百鬼丸,火蝶剑穗一挥四斩的异能发动,四道红光飞逝
落下,斩开门锁封印,伸手一推,厚重的石门便应声而开。

  「全都给我退下,不要在这边挡着路!」

  石门推开,眼前豁然开朗,那赫然是一幕超乎我想像之外的画面,那个冲击
性之大,甚至瞬间就让我脑里轰然一声,像是被一记沉重闷棍给当额打中。

  在两扇石门之后的空间,并不狭窄,是一间很大的厅堂。整个厅堂的四面与
脚下,都是浑厚的岩石,潮湿而冰凉,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寒气;地上铺着绣工
精美、样式华丽的大红绒毯,在大红绒毯的末端,还另外铺上一张虎皮地毯,把
穷极奢华的视觉刺激多添上一丝威仪与尊贵。

  室内的摆设非常简单,除了简单的石桌石椅,就连床也没有半张,简洁而直
接的布置理念,很能配合地下石宫古拙粗犷的特性。只是,这间石厅里头却并非
仅有我与月樱两人,还有着为数不少的十多名侍从,正无声而忙碌地工作着。

  十多名的侍从,非常的特别,没有半个成年人,全部都是十二岁以下的男童,
发色、肤色俱皆不同,甚至还囊括多个种族。精壮雄猛的半兽人、秀气高雅的精
灵、活泼可爱的人类……多个不同族类的男童,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每一个都异
常俊美,各有不同的美感与魅力,等到这些男孩发育成熟之后,不晓得会让多少
女性神醉梦迷。

  男童们精赤着光裸的胸膛,腰间缠着的白布似裙似裤,是身上唯一的蔽体物,
手腕、脚踝都套上了金环,随着举手抬足的动作铛铛而响,完全是一副奴隶的打
扮;捧在手上的黄金托盘与酒杯,装盛了新鲜的热带水果和美酒,等候着主人的
享用。

  而他们的主人,正闭目歇息着。

  在黑纹的虎皮地毯上,有一张雕工精细的黄金座椅,正被十多名半裸的男童
奴隶分两侧围侍;座椅上坐着一名闭目歇息的倾城美人,她世上无双的仙姿,让
任何看到她的男人都忍不住惊艳屏息,难以相信黄土大地上竟有这样的绝色,更
不忍心打扰她的休憩。

  穿着薄如蝉翼的白纱,曲线美妙的少妇胴体若隐若现。浑圆高耸的乳房、滑
腻如脂的白臀,都在薄纱底下散发着火辣辣的性感;抬起的一腿横放黄金椅上,
一腿垂下,纤纤十指以兰花般的美丽姿态交扣结印,额顶的雪白头纱下露出一络
金发,还有天仙似的倾国姿容,远远看去,这蕴含禅机的美妙姿态,简直像是神
话中救苦救难的女菩萨降临人间。

  结印佛坐的美丽少妇,天真无邪的男童随侍两侧,静静地不发一声,这画面
是多么平和美好?

  然而,在这么一幕纯洁清高,几乎令人跪地下拜的神圣画面中,却又散发着
一股背德之至的淫靡气息,仿佛明月盈亏,光明与黑暗、贞洁与放荡,都被包含
在同一个景象里,来回运转,永不休止。

  首次目睹这幕画面的我,好像被魔法师施以精神攻击,瞬间脑里轰的一声,
受到了很大的震撼。

  但这震撼并非出于愤怒,甚至也没有一丝怒意,只是单纯一种人类在遇到至
高美感时,所感受到的「美」之震撼,什么理智思考,在这刹那间都被抛到九霄
云外,只是纯凭自己最直接的本能,去感受这至美的冲击,然后把这冲击反应出
来。

  有些人在看到艺术绝品,或是听完一首赞美圣歌,会不由自主地流泪,这就
是他们对于美之冲击的本能反应。但我却不是这样,被这一幕所冲击到的我,首
先察觉到的肉体反应,就是我下体迅速勃起,甚至硬痛得厉害。

  在本能反应出现后,理智才开始于脑内运作,我发现了很多的问题,想像到
以前月樱是如何以女王之姿,与这群秀美脔童放荡淫乐。这些想像未必是真,但
只是想到那些败德的淫乱画面,我就亢奋得欲火冲脑,不管三七二十一,大步踏
着红色绒毯走向前去。

  那群男童看见我的闯入,在短暂的惊慌之后,全都抢着跑出来,挡在黄金座
椅之前,阻止我冒犯他们的女主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毫无武功根底,却这么样
的护主心切,这是因为女王平常对他们的教养太好?还是因为月樱的绝世魅力,
令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也为之倾心,争相为其赴死呢?

  「孩子们,都退下去吧,这个大哥哥是我正在等的人,也是你们往后的主人,
不可以没有礼貌。」

  月樱睁开眼睛,一双明眸闪烁着深情神采,唇绽笑靥,遥遥凝视着红地毯另
一头的我。

  一群男童依命离去,手腕、脚踝上的金环脆响有声,当他们从我身旁奔过时,
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秘密,在仔细观察过他们的眉毛、体态等细节后,我肯定了这
个事实。

  但这件事目前并不重要,因为欲火焚身的我,满脑子只想发泄这难捱的亢奋
疼痛。

  「小弟,你回来了。」

  「是啊,专程为了姊姊你而赶回来的。」

  说着放肆的挑逗话语,我一下子来到月樱面前,也不多话,伸手便撕扯起月
樱身上的轻薄白纱。

  月樱没有被我的粗暴动作吓到,反而好像很欢愉似的笑起来,挺起胸部、扭
摆腰肢,配合着我的撕扯动作。眨眼间白纱就变成残破寸缕,一具粉雕玉琢的绝
色胴体渐渐裸裎出来,看得我口干舌燥,亢奋得无以复加。

  斜斜躺靠在黄金椅上,月樱一声滑腻如脂的肌肤,宛如白玉般闪闪发光,胸
前一对浑圆饱满的白嫩香乳,形状姣好,像是一双成熟多汁的水蜜桃;乳峰顶两
颗淡红色的蓓蕾,大约黄豆般大小,尤其是周边一圈如葡萄大小的粉晕,呈现出
美丽的艳红色,不细看还看不出来,看了更是叫人垂涎欲滴。

  纤细的柳腰,只堪一握,玲珑小巧的肚脐眼,柔软肥白的圆臀,有意无意地
款款摆动,看得我胯下发涨,情不自禁抓住两团白皙的乳肉,肆意玩弄起来,只
觉触感滑润,滴溜溜的弹性十足,手中力道不禁又加重了几分,张开口来,就是
一阵滋滋吸吮,还把整个脸凑上去不停的磨蹭着。

  「啊……小弟……好棒……靠近过来……姊姊整个身体都是你的……」

  声声撩人的呼唤,我再不怠慢,飞快脱下自己的衣服,挺着炙热肉茎,趴下
身体,一把拉扯下那件近乎透明的蕾丝内裤,右手扶着肉茎,往湿淋淋的肉缝送
去。

  前端肉菇首先碰触到细致的蜜唇,柔嫩软滑,像是导火线般燃起了我疯狂欲
念。

  我握着肉茎,让肉菇再外翻的蜜唇上下滑触挑弄,想在正式进入之前,把月
樱的欲望撩拨起来。没过多久,月樱的身体便阵阵颤抖,左翻右转,眉头蹙皱,
好像正被虫咬蚁啮般瘙痒难受,双手十指用力抓刮起我的手臂。

  在这种特殊的环境与情境下,月樱似乎比平时更放得开,一双妙目中闪着大
胆的挑逗,性感的红唇无声张阖,催促我的前进。

  我见她如此纵情相迎,肉茎忍不住用力一挺,肉菇撑开两瓣蜜唇,缓缓往湿
滑紧密的肉缝深处刺去。

  未曾生育过的膣道,有如少女般紧窄,频频分泌出滚烫的香津,令逐步深入
的肉茎倍感灼热,花了一段时间才全根尽没,顶到嫩穴深处,开始不留情的抽插
起来……

  月樱美目半闭,两条丰润雪白的粉腿主动攀上我腰际,专心品尝起肉茎的出
入节奏。

  我狂风暴雨地抽插一阵,见到端庄温柔、高贵美丽的女议长躺在自己胯下,
做着种种热情的淫荡媚态,心里极度满足,更被她娇媚艳姿所刺激,热血贲张、
肉茎暴胀,用力往前一挺,整根肉茎顺着淫蜜一再深入她滋润的花房。

  「啊……」

  月樱双眉紧蹙,娇呼一声,两瓣蜜唇紧紧包夹我的肉茎,整个身体与我贴合
无间,两手也勾缠在我后颈,白嫩滑腻的屁股几乎整个腾了空,被我抱着她的美
臀,一下一下的顶刺冲击。

  「姊姊……啊……刚刚出去的那个贼秃……是什么人……他一个半月就来一
次……你们两个很熟吗?」

  月樱媚眼半闭、樱唇微张,一副飘飘欲仙的模样,回答不了我的问题,我怜
香惜玉地轻抽慢插着,觉得她穴口两瓣嫩肉就像嘴上那两片朱唇般性感,一夹一
夹地掐着肉菇连吸带吮,酥麻的快感传遍百脉,乐得我心花怒放,心里连赞月樱
真是天生媚骨的尤物!

  「姊姊……告诉我嘛……那和尚是什么人?」

  「为什么要问……你忌妒了吗?小弟……还是你开始觉得姊姊会做让你不开
心的事了……」

  我大力摇头。

  「不会的!我绝对相信姊姊,如果你不想说,就当作我没有提过吧!」

  月樱爱怜地吻了我一口,粉脸一下子变得绯红,笑道:「小弟,谢谢你能体
谅姊姊……这个人对姊姊非常重要……不过如果你想知道他的事,那就……」

  话没有说明白,但缠在我胯间的一双粉腿却猛地勾得更紧,这无言的催促让
我瞬间会意。

  于是,我加快抽送、直探花房深处,一下子就把月樱送往极乐巅峰。她双手
紧勾我脖子,白嫩的粉臀不停地抛甩,向上猛挺,迎合着我的肉茎抽插;胸前那
对饱满白嫩的乳峰,像肉球般上下跳跃抖动着;樱桃小嘴急促地呻吟,娇喘呼呼、
香汗直流,在频频快感当中纵情地呐喊出声。

  我笑道:「冷大议长,这样的服务可以吗?有没有令你满意了?」

  月樱鼓励地看了我一眼,在娇喘中开始说话,「嗯……那个人是慈航静殿的
大人物……名字不可以告诉你……不过,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什么也不做,
就是要我……要我对他……你知道我意思的。」

  「嗯,苦闷的修行,这些贼秃压抑过度,多数都是心理变态啊!」

  「要在金雀花联邦的政坛屹立不摇,就一定要有慈航静殿的支持……这个人
多年来帮了我和莱恩很多……很多情报与援助,都是他的协助……人不可以过了
河就拆桥的……所以,现在才只剩他一个,非得由姊姊亲自接待……你别不开心
啊!」

  「怎么会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而且大家做事要讲公平。我平常搞阿雪和
羽霓,姊姊你都知道,从来也没说过什么,所以……这也是你私人的正常社交,
我不会不高兴的。」

  月樱闻言,粉脸羞红地闭住明眸,上身撒娇似的扭动,雪乳幻出一阵阵雪白
波荡。

  「讨厌!这、这哪算正常社交啊……唉,不过每次结束接待,整个身体都热
了起来,偏偏没有一个可以抱在怀里的人,幸好这次你来了……」

  低声轻语之后,是一记热情火辣的香吻,我如获激励,两手环抱托起月樱光
滑浑圆的雪白屁股,金黄亮丽的阴毛连同耻丘一起高突上挺。我让月樱平放躺靠
在黄金座椅的软垫上,修长白嫩的双腿跨放上了我肩膀;分张的两腿之间,红润
又湿润的肉缝正对着紫红色大肉菇,轻轻磨蹭。

  月樱媚骨天生,感度远较寻常女子为佳,哪堪这样一番临门挑逗,雪白肉臀
像是被火焚烤般不停往上挺凑,两瓣蜜唇更似鲤鱼嘴张合着,频频发出撩人呻吟,
催促着我的进入。

  我猛力一挺,全根插入,拼命前后抽插着,肉茎将滑腻膣道塞得满满的,抽
插之间更是下下见底,「卜滋!卜滋!」

  的男女性器撞击声,不绝于耳。

  没过几下,月樱就如痴如醉,舒服得抬高美臀,前后扭摆,整个人陷入淫乱
的激情中,无限的舒爽、无限的喜悦。

  「姊姊,刚刚出去的那群小鬼是怎么回事?每个人都穿成那种德性,是你养
在这里的小姘头吗?这样子我很不高兴喔,那些小鬼头能像我给你这样的满足吗?」

  不是责怪,只是我晓得月樱心底的黑暗性癖,故意这么提出来,想看看能有
多少刺激。

  那效果确实是非常明显,才一听到我提起那群少男脔童,月樱就失魂般的娇
嗲喘叹,粉脸频摆、媚眼如丝、秀发飞舞、香汗淋漓,欲火完全点燃,马上就来
了一次高潮。整个过程中露出的风骚媚态,让人键值不敢相信,这个媚到骨子里
的骚艳荡妇,就是平日素以娴雅高贵形象名扬国际的美女议长。

  「小、小弟……你误会了,那些孩子是……」

  似乎生怕我为此忌妒动怒,月樱明明已经意识迷乱,却仍口齿不清地想对我
解释;但我看到她这模样,脑里却陡然灵机一动。

  淫虐的主奴关系中,施虐的一方,往往也潜藏着被虐的强烈欲望。我想到这
一点,索性装出很愤怒的样子,重重喝断月樱要说的话,左手还在她雪白屁股上
大力连拍数记,啪啪作响,白嫩的臀肉上你可浮现赤红掌印。

  「住口!你这不要脸的淫妇,做了这样的丑事,还有脸对我说话吗?」

  作梦也想不到,向来优雅睿智的月樱,屁股被我这样狠打数记后,突然之间
情绪失控,像个脆弱的小女孩般,「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我听见哭声才觉一愣,
月樱的哭声陡然拔高,变成了高亢入云的放荡淫叫。

  「喔、喔……爽死啦……舒服……好舒服……姊姊要去、要去了……」

  月樱双眸含泪,胴体如酥,在极端的快感中魂飞神散,拼命地扭摆着肥白屁
股,一股又浓又热的滚烫香津,从花房深处急涌而出,遇上我同样疯狂喷洒出来
的精浆,冲击在一起,融合无间。

  高潮后的极度疲累,我没有将肉茎抽出,只是静静地和月樱一起躺到虎皮地
毯上,紧紧地搂抱住她,腿根盘绕,嘴儿蜜接,相拥在一起不停地颤抖着,静静
地享受这情欲最美的巅峰。

  「小弟?」

  「嗯?」

  「其实你是知道的,对不对?」

  从男女欢好的极乐中退下,月樱渐渐回复了理智,开口的声音温柔而清晰,
已经变回平时那个沉稳多智的她了。而她所问的东西,答案是肯定的。

  「当然,我又不是什么纯情少男,贵族世界的种种淫乐花样,我一眼就看出
来了。」

  之前我就曾经耳闻,在上流社会所举行的私密夜宴里,男人自然是与美貌娼
妇淫乐,但是那些贵夫人却是喜好稚龄少男,特别是那种长得白白净净,秀气有
若女儿身的男孩,是最抢手的脔童典型,许多贵妇身边养了这样的小厮,无论到
哪里都带着随行,与同伴见到了,彼此心照不宣,下次夜宴上还可以交换享乐。

  尽管得到贵妇人的宠爱,但这些脔童的地位比起牲口其实没有高到哪去,充
其量只是一条比较得饲主欢心的宠物而已,不过,在男人的世界,也有人喜好豢
养美女作为母犬,所以谁当人谁当狗无关乎性别,这只是生物世界弱肉强食、胜
者为王的现实写照而已。

  贵族们饲养美女为犬,为了害怕美人儿偷偷怀孕留种,造成往后的家产继承
问题,往往会在姬妾体内装一些绝孕设备,同样的道理,那些淫乐偷欢的贵妇人,
也怕被脔童搞大了肚子,传出去身败名裂,所以绝育手段一样会用在这些脔童身
上。

  宠物可以结扎,但用在脔童身上的手段就阴毒得多,据我所知,为了让脔童
能够始终维持秀美外型、白皙肌肤,兼之解决避孕问题,多数脔童在被收养的那
刻起,就会做一定程度的阉割,摘除睾丸,这样尽管以后还有勃起的能力,但这
辈子就只是一个供女人淫乐的工具,永远没机会当一个真正的男人了。

  刚才那些男童与我错身而过,我只看一眼,就知道他们都是些什么东西,再
想到月樱对他们说话的语气,我大概也猜到是怎样一回事了。

  「……莱恩走了之后,夜宴的重要性降低,我开始缩减了它的编制,减少了
它的次数与规模。」

  月樱这么淡淡地说着,但我又怎么会不明白,莱恩死后她顿失倚靠,要牢牢
掌握政坛势力,夜宴的重要性只有更增,哪会降低?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
我的存在。

  「有些娼妇与侍从,我都予以遣散,但里头也有无处可去的人……」

  所谓无处可去的人,就是一些已经在黑暗中沉沦太深,回不了头,甚至可能
打从出生以来还不曾接触过光明的人,这些人如果强行放回光明世界,他们根本
不能适应,只会变成精神崩溃的疯子。

  「那些孩子……已经没有办法离开这里。我对他们有一份责任,所以就收养
了他们,让他们在这里做一些普通的杂务,你不会不高兴吧?」

  「哈哈哈,我刚刚说过了,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不会在意这种事,姊姊你如
果喜欢,下次我们干的时候,让他们在旁边看,说不定你会更兴奋呢。」

  听到我的调笑,月樱双颊酡红,害羞地把头靠在我肩上,但眼中却流露跃跃
欲试的神采,一身冰肌雪肤更是变得火热,被这简单一句话给撩起情欲,再次向
我需索起来。

  我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低头吻住月樱的丰唇,沿着优美的头颈曲线,直吻
到她白腻高耸的乳房。

  姊姊啊姊姊,你永远不会知道,在我眼中你有多么美丽,那种混杂着背德情
欲的温柔慈爱,仿佛是黑暗世界的圣母,在无边无际的夜里,用她皎洁的月光遍
照黑暗……

              第八章太阳神翼

  短暂的休息之后,我与一众旧班底会合,羽霓、阿雪看到我回来都喜不自胜,
缠着我问东问西;紫罗兰好像嗅出我身上的异常气味,对第三淫神兽感到压力,
态度出奇地警戒;至于最后的茅延安,他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走起路来摇摇摆摆,
好像是一抹没有体重的游魂。

  一开始,我以为这是被阿玛迪斯吸取精气的结果,毕竟从纽奥良到芝加哥,
漫漫长路沿途被吸蚀精气,对身体肯定会很伤。然而,实情却好像不是这样,月
樱告诉我说,芝加哥是金雀花联邦第三大都,汇集了各方美女无数,只要囊里够
有钱,这边可以是男人的天堂。

  茅延安是个流浪画师,囊里到底有多少钱,是贫是富?这点只有他自己知道,
不过他也是一个极有魅力的不良中年,出门泡妞不用花钱,所以几天下来,每日
都搂女狂欢,整个人当然也瘦了一圈。

  「贤侄,大叔搞风流糜烂,绝不是为了一己之私啊。」

  「是啦是啦,你是为了那些饥渴怨妇,要拯救她们于无边欲海是吧?」

  「饥渴怨妇关我什么事?大叔干女人全都是为了帮你探路啊,现在我已经可
以告诉你,这里的女人不值得干啊。」

  「妈的,都被你干光了,我当然没有得干!」

  没好气地回应茅延安的鬼话,我比较在意的,还是这段时间的情势变化。正
如当初所料,纽奥良的大水灾震动全国,金雀花联邦的各个党派与地下势力,同
声谴责黑龙会的残忍暴行,更誓言报复。

  以慈航静殿为首的鸽派,仍是力主稳重,心禅那老秃驴假惺惺地发表声明,
说些什么「人的一生有善缘也有孽缘」、「愤怒将使人们失去理智」之类的屁话,
听在人们的耳里,没有人把这些话当真,所有他的忠实信徒都晓得这是谎言,大
家心里有数,脸上发笑。

  在这种情形下,国会里的主战派,与净念禅会的势力结合,声势直比天高,
推出了数个法案,预备让军方与净念禅会进一步合作,征调更多的资源,专款专
用在军事项目上,用以充实战力,并且不排除在数月之后,正式向东海用兵,讨
伐黑龙会,为死难者讨个公道。

  民气可用,举国上下几乎听不到反对的声音,只有极少数、极少数知道内情
的人,才晓得事情不妙。月樱虽然利用身为议长的制高点,对这几项进行搁置阻
拦,但预估不用多久,这几项法案就会闯关成功。

  「我如果估计得不错,黑龙会一定在研究某种很厉害的兵器,足以匹敌甚至
超越天鹰战士的末日型武器。这样武器碰到了一个大瓶颈,突破关键则是在这几
项法案所释放的资源中,所以黑龙王才不惜冒着与金雀花联邦正式开战的风险,
亲自袭击纽奥良。」

  成为政治家之后,月樱的智慧越来越得到发挥,做出的判断既准且快,为我
们点破不少迷津。

  纽奥良虽是大城,人口众多,却不具多少军事意义。袭击纽奥良,只会造成
提早开战,但对往后的战争没有实际好处,以黑龙王的智慧,怎会做没意义的事,
但若实情当真如月樱所料,一件可怕的阴谋正在进行中,并且将在不久之后,给
我们造成天大的麻烦。

  「追求世界和平,还真是一件遥远的事啊。东海上有黑龙会,伊斯塔与兽人
族还闹得不可开交,金雀花联邦、阿里布达也暗潮不断,大叔,你觉得月樱她想
做的事情,会不会根本是白费力气了?」

  「但贤侄啊,这样不是也不坏吗?越是乱世,越是英雄出头的时候,你只要
专心去想,怎么在这场风云乱局中得到最大好处,不是吗?」

  「确实是这样呢,所以,就像我现在要做的事情一样,我只要想想怎么让自
己得到最大好处,是这样吧?」

  在赛车场上,我已经坐在阿玛迪斯里头,预备发动我的赛车进入跑道,开始
这一次的大赛。

  一级方程式大赛车的芝加哥赛事,在我抵达后的第二天展开。场地比纽奥良
更大、地形更为复杂,前来观看赛事的各国观众也更多,所有车手无不摩拳擦掌,
期待在车赛中一展身手。

  不单是各方车手,就连那些打扮怪异的嘻哈党人,也表演得更卖力,作着种
种近似小丑的行为,吞火、掷水果、吹笛玩蛇,所有人里头还是滚大球的周亚炳
最醒目,显然脚底下站得高,还是抢眼得多,或许也该建议他下次别滚大球,直
接踩高跷好了。

  嘻哈党的存在,很适合作为吸引小孩子的东西,毕竟一场好的比赛应该是老
少咸宜。然而,对成年人来说,嘻哈党的滑稽表演就没什么看头,我的目光透过
阿玛迪斯挡风玻璃四处游视,看到附近几个车队的休息站外,都聚了好大一票人
围观,对他们的赛车女郎拼命拍照。

  从我这角度,看得最清楚的是左边那个休息站,里头装扮惹火的赛车女郎正
扭腰摆臀,在赛车旁边摆出种种媚人姿态。

  随着无声的旋律,赛车女郎开始狂野地舞动娇躯,在炎炎烈日的配合下,汗
珠毫无阻碍地从上到下,抚摸着她们滑嫩的肌肤。

  无数镁光灯的闪耀中,修长的大腿不断做出一个个高难度转折。胸部轻击着
大腿的微细之声,仿佛随着风声传到在场所有男性的耳中,而在那一起一落之间,
丁字造型的下身泳装,似乎再也无法尽守职责,一丝丝黑色伴随着那细微的喘息
映入众人的眼帘,配上女郎那微张的红唇,让人血脉贲张到极点。

  刺激的画面,我重重喘息了一口,才要和旁边的茅延安说话,赛场内突然响
起鼓乐声,一组吹喇叭打鼓的盛装乐队,还有十八名举牌的赛车女郎步入场内,
预告大赛将在十分钟后正式开始。

  这支队伍是由大财阀方字世家赞助,较诸其他队伍的赛车女郎,这支队伍的
素质更高,每个赛车女郎都是千中挑一的美人,身高腿长,气质典雅,微笑起来
的样子非常好看。

  不但外型好看,她们的制服也别有特色,紧身衣无微不至地贴覆在她们凹凸
有致的身躯上,光滑细致的反光布料,仿佛是她们晶莹剔透的第二层皮肤,让人
有一种眼前美人似乎正赤身裸体,坦然走步,暴露于全场观众炽热目光下的错觉,
这等典雅中的性感,委实独具匠心。

  不必脱下女人衣服就能享受到欣赏裸女的快感,却又能保留了将她们拉上床、
享受女性被撕去衣衫,婉转娇啼着的美景幻想。这种独特的设计与想像空间,给
了我不小的刺激,或许以后我该找织芝来作一套赛车女郎制服,到时候……

  「等等,大叔,我们这一队的赛车女郎呢?你不是说这次大赛就会有吗?」

  「唉,我说有就能有吗?我不是主办人也不是赞助人啊!」

  茅延安两手一摊,无奈道:「阿玛迪斯是神秘车队,一切必须要保密,不能
让人知道是月樱夫人在支持,当然不可能帮我们准备赛车女郎。令尊大人既然帮
你准备了车子,就看看他会不会再发好心,也帮你准备女人吧。」

  「搞了半天,还要指望我那变态的老爸?干,我不比了,你现在就到外头去
丢毛巾,说我弃权退出比赛。」

  「贤侄,这么大个人了,为了女人而退出比赛,这样子耍赖不好看吧?」

  「不好看?不,你错了,这样子还不算不好看的。」

  我一把抓过茅延安脖子上的毛巾,把他揪拉到车门边,冷声道:「如果一个
大男人躺在地上打滚,像是小孩子要糖一样大哭大闹,两脚乱踢,那样子好不好
看?要不要我作给你看?知不知道你看了之后有什么下场?」

  「不不不,你千万别这么做啊,要是我看到吐出来了,那可怎么办才好啊?

  总之我答应你,这次比赛你好好跑,下次大赛开赛的时候,我会帮你摆平赛
车女郎问题的,唉……「不良中年连连摇手,几乎是脸如土色地答应了我的要求,
让我稍微熄去胸中火焰,随着号角声的响起,发动了车子。

  「你好啊,老哥。」

  「嗯,伙计。」

  结束密码确认,阿玛迪斯开出了工作站。这辆前三名的大热门,立刻就让整
个赛场的观众台上爆起一阵欢呼,大批下注在我身上的赌客还高举看牌,为我加
油喝采。

  所有竞争对手都上了跑道,在清越激昂的号角声中,或是发动引擎,或是催
鞭异兽,第一时间冲出飞驰,务求能够脱颖而出。

  阿玛迪斯的超高速与精准计算能力,远远超过每一名参赛对手,几乎是在号
角声响起的三十秒内,就已经从重重竞争者的包围中闯出,一马当先地飙冲出去,
将九成九的对手远远甩在后头。

  「妈的,这种速度也敢来参赛,简直丢人现眼,给我滚在后头吃尘吧!哇哈
哈哈,赛车的王道是什么?是速度啊!速度快才是王者!」

  享受风驰电掣的快感,我在阿玛迪斯里头大笑出来,虽然觉得自己可能有点
得意忘形,但却又克制不住那股轻易甩脱众人的优越感。

  而乐极生悲这个道理,果然是不错的。

  当我一下高速过弯穿出树林地形后,前方跑道的尽头,应该是峡谷地形的唯
一通路上,赫然出现一座光秃秃的岩山,约莫是两三百尺的高度,虽然不是说很
高,却完全断去跑道通路。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再怎么一马当先,如果前头无路可走,那也是没有意义的。为了避免撞山爆
炸,阿玛迪斯的速度整个慢了下来,后头的对手则是高速追赶上来。

  「他妈的,这也算是地形障碍的一部份?太阴毒了吧!」

  我口中咒骂,心里却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设计赛事的主办单位实在很毒辣,
不让任何一种仅具单方面强势的赛车独占鳌头,而是要考验出全方位优胜的真正
强者。

  阿玛迪斯是速度型的王者,但是在赛程中仍是有相当程度的障碍,是单凭速
度优势所无法克服,否则一辆超高速赛车从头跑到尾,观众容易疲乏,场外的赌
盘更会大受影响。

  经过计算,穿越这个障碍的最佳途径,就是开启阿玛迪斯轮胎内的尖针,刺
入山壁抓牢,慢慢滚动拔升,用这模式爬山上去,垂直攀升与爬下,方法无疑是
笨拙,速度也会整个拖慢下来,但却是我现在唯一所能做的事。

  (浑蛋变态老爸,要做赛车,怎么不做会飞的?如果会飞,我现在就不用这
么麻烦了。

  情形一如我所料,就在我慢吞吞爬山翻岭的时候,其余的竞争对手也陆续赶
到。

  碧安卡的精灵兽在强光中发生异变,从威猛雄狮蜕变成一头有翼狮鹫。鹫头
狮身的强大猛兽,拍振起透明的水晶翅膀,轻而易举飞冲上天,带着碧安卡的银
光车座飞过我头顶,在我气恼不平的愤恨中,越过前面的几个小山头,稳稳地降
落下去。

  伊斯塔的白骨灵车、天龙的黄金之豹,两者都是使用某种奇特的遁术,瞬间
与土木砂石同质,笔直冲入山中,由另一侧钻穿透出,只不过一者始终维持高速,
另一个却是越来越慢,明显元气大伤,说明了两者的力量差距。

  至于众所瞩目的方青书,他的赤须龙马似乎也没有飞天之能,要穿越这一关
障碍,全凭驾驭者的功力,只见他拔出腰间长剑,盛放出灿烂虹光,在那耀眼剑
虹中不住传来土石裂响,竟然被他凭着一身神功,剑气纵横开辟出一条小山道来,
赤须龙马嘶鸣一声,快速奔驰进去,随着剑气开辟出的痕迹,很快便通过了小山
障碍。

  方青书不是出家人,自然没有必要给人方便,开辟山道通过之后,不忘补上
一剑,让本就脆弱的岩石崩塌下来,阻止后头的投机者藉此通过,也断了我的方
便之路。

  爬过一座又一座,这里足足有七座障碍型小山,让我只能咬牙切齿地慢慢通
过,浪费宝贵的时间。到后来,不只是这四个棘手强敌,就连一些速度远慢于我
的对手,都因为设有飞行功能,轻巧飞跃过山,把我甩在后头。

  我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暗忖这个问题若是不解决,后头的赛事将是危
机迭起,根本没可能去争夺胜负,更别说夺取最前头的三个大奖了。

  「可恶啊!阿玛迪斯,你这样算什么绝世名车?变态老爸制造你出来,就是
为了让你在爬山的时候吃瘪吗?别人的狮子都会变身,你怎么就没有什么二段变
速呢?」

  气愤不已,我想捶打东西泄愤,偏生又没有什么东西好敲,正自怒火冲脑,
剧烈情绪波动似乎也牵连到阿玛迪斯的系统,令得冰冷的机械生出反应。

  「第二象限封印解除,两段式变形开始操作,进度30%。」

  「引擎跳火,原地速度调节,进度55%。」

  「涡轮顺利增压,车体变形,进度97%。」

  连串冰冷的电子语音,笔直传到我脑部,耳里虽然没有听见什么,却可以感
觉到车身似乎慢慢变形拉长,整个车体的能量迅速集中在尾端。

  「进度100%,太阳神之翼,启动!」

  听到这个电子语音,我本来以为阿玛迪斯的两侧会生出机翼,像碧安卡的狮
鹫那样振翅飞行,但却想不到,聚集在车体尾端的强大能量会瞬间狂暴化,在轰
然声响中,两排排气管喷出多道火红的炽热炎流,斜斜攀在小山峰顶的阿玛迪斯
化作一道冲天火箭,刹那间撕裂大气飞射出去。

  「喔喔喔喔喔喔喔,干你老母啊~~~~~~」被列为封印的重要设备一旦
启动,肯定要付出代价,这个见鬼的「太阳神之翼」九成九不是本来设计,而是
后来加上的禁忌装置,因为在阿玛迪斯以超音速飞射撕空,撞破音壁的时候,车
内的我仿佛被万斤重物压体,全身骨头都痛得像要断去,而金属车体的温度狂升,
我好像置身于火炉之内,身上每一根毛发都卷曲弯折,随时都会被烤成熟透。

  在痛楚发生的同时,我全身精气仿佛江河崩泄,一溃如注地被疯狂吸摄而去,
让我手酸足软,瘫在坐椅上,连抬一下指头都很困难。

  但高风险换来的东西,就是高利益,暴冲上天的阿玛迪斯,以一个近乎完全
直线的冲射轨道飞跃数重小山,途中还把一个飞避不及的不幸者,连人带兽、带
车,硬生生撞毙成满天血肉,最后,阿玛迪斯与空气摩擦生热,黑色车体化作一
团熊熊火焰落地,太阳神之翼的余威犹存,落地后仍以超越音速的高速狂飙,根
本不是赛车,而是一支没飞起来的火箭,一路上毁车裂地,当者披靡,几乎是以
所向无敌的杀戮姿态飙过所有障碍地形,就这么一路跑回终点。

  之前各种赛车奔回终点的时候,观众们总还会报以欢呼,但这次阿玛迪斯用
如此诡异的跑法奔完全程,第一个来到终点,全场观众先是呆若木鸡,陷入一阵
长长的沉默,跟着才像欢迎国家英雄一样,爆出震天价响的鼓掌与喝采。

  冷酷的黑色车体,一如过往那样的神秘,没有回应观众的叫好与鼓励,迳自
开回休息站去。也许在很多人眼中,这种冷冰冰的无礼表现就是酷、就是屌,会
令他们更为疯狂与喜爱这辆黑色传说,每次见到都疯狂地尖叫崇拜。

  然而,请相信我,我可以用个人信誉来保证,这个表现一点也不酷、也不屌,
更和英雄没有半点关系,因为这个看似很屌很酷的神秘车手,在驾车驶入休息站
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嚎叫着从滚烫的车体中狂跳出来,拼命在地上打滚,还让
一旁的茅延安急找灭火器,熄灭他屁股上的熊熊火焰。

  --------------------赛车会赛到火烧屁股,这也实在是衰得可以,那些在外头以为我正在开香槟庆祝的蠢蛋,哪想得到我在成功背后有多么辛苦,不但一个人要出生入死的历险,还要忍受身旁一众低能又愚蠢的同伴,在我想要安静的时候还大笑个不停。

  「看人火烧屁股,笑得很开心嘛!这么好笑是不是?大叔,知不知道大笑的
笑字怎么写?」

  「哇哈哈哈……就是搞笑的笑嘛……哈哈哈,笑死我啦……」

  「嗯,答得不错嘛,那……阿雪,含蓄的含,是哪个含字啊?」

  「就是……嘻嘻嘻……含师父东西的那个含字……嘻嘻……」

  「哦,答得好啊,这个答案我爱听,等一下我们再来试试。那么最后一个问
题,含笑九泉的含与笑,有没有人知道怎么写啊?」

  笑声没有了,耳边回复清静的感觉真是爽快。

  「怎么不说话了?不继续笑下去了?哼哼,大家都很喜欢含笑嘛,再笑下去,
我就把你们两个都宰了,拎着人头丢到灵堂去,看清楚含笑九泉是怎么写!」

  把人斥责一顿,稍微发泄了一下怒气,我必须认真思考今后赛车的策略,否
则每次启动太阳神之翼都搞到火烧屁股,实在不是办法。

  火烧屁股是一大问题,启动太阳神之翼对体力的耗损与榨取,是一个更大的
问题,在太阳神之翼启动过程中,我就像是连续作了十次激烈性交般的疲惫,假
如不是因为火烧屁股,说不定根本没力气从坐舱中出来了。

  解决这问题的办法,还是那个老套的主意,车子吸我,我就吸别人,只要储
备更多的精气,我就能够更应付裕如,但除了这个之外,我想如果能让自己处于
高度亢奋状态,应该也可以把太阳神之翼使用得更久,时间更长,至于怎么让自
己处于高度亢奋状态,那就是我要逼赛车教练作的事:尽快给我找来专属的赛车
女郎。

  一切安排就绪,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休息,偏偏又有不速之客前来打扰。数
日前分道扬镳的羽虹突然出现在我房里,要求我履行承诺,陪同她一起去盗宝。

  「……那三项奖品是随着赛事进行一同迁移,每个城市都由不同的高手把守,
在芝加哥的把守高手里,有师父他的旧识,认同我们的理念,愿意协助我们取宝,
最佳的时间就是今晚。」

  羽虹的如意算盘打得响亮,虽然她对此事说得十拿九稳,我听在耳里却总觉
得九死一生,但已经答应的事情没有反悔余地,我只庆幸自己刚刚买了个「保险」
请月樱帮我查到两个人的落脚处,替这次盗宝行动预留了一个不晓得会否用到的
后着。

  (盗宝这种事情这么危险,不出意外就算了,要是真有意外……嘿,不趁机
拖人下水就太浪费了。

  做好该有的准备后,就是付诸行动。为了避免尴尬,我让羽霓在芝加哥上空
飘翔,为我们注意周围的情形;羽虹似乎也怕影响自己心情,暂时避免与姊姊见
面;至于好久没有出任务的阿雪,认真携带了大小魔法装备,和我们一起出发。

  天上的乌云很多,月黑风高一向都是很好的杀人夜,虽然我们今晚只是盗宝,
无意伤人,但凡是作奸犯科的人都会喜欢这种昏暗月色。

  偷偷潜入了奖项放置的地点,有内应协助,办什么事情都会比较快,我们很
轻松地就通过靠人防守的部分,面对第二关阻碍,尝试破解繁复的结界法阵,还
有各种触发式机关。

  深入重重防护结界与机关取宝,这是追迹者绝对会遇上的工作,熟能生巧之
下,每个追迹者团队都会有一套独门技术,用来增加取宝的成功率。

  我们的小队算是得天独厚,既有阿雪这样优秀的魔法师,又有羽霓这个会飞
的羽族人,很多针对一般人而设的机关与法阵,对我们都失去作用。三项赛车大
奖周围所设的保安措施虽然严密,但我一看之后就心中有数,晓得只要给我足够
时间,我就有把握不惊动任何人地取出三项大奖。

  (真是千线万线不如一条内线,有奸细帮忙,哪还用得着开那什么破赛车去
拼命,老子只要把奖项偷出来,明天就把阿玛迪斯给转手卖掉,不用每次开车都
火烧屁股。

  脑中想像正自得意,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今晚并不会很冷,但是在我身
旁闭目念咒,操作死灵去渗透防护结界的阿雪,却好像受凉似的频频发抖,脸上
也渐失血色,看来异常的苍白。

  我吃了一惊,起初只以为这是渗透结界时太耗真元的现象,但仔细看看结界
的整体构造,虽是坚固强大,却不足以让阿雪吃力成这样,应该是有什么其他的
理由。

  「阿雪,怎么了吗?」

  我来到阿雪身后,用一个她最喜欢的舒服姿势,从后头搂住她盈盈一握的纤
腰,感受那两团肥白巨乳的沉重份量,却讶然于她浑身肌肤冰凉,雪嫩颈项不住
渗着冷汗,就连屁股上的那只狐狸尾巴都垂缩下来。

  这不是耗力过大的表现,而是恐惧!

  阿雪的野性直觉,或者是来自死灵们的警告,让她感受到某种说不出的深刻
恐惧,当我问她究竟发生什么问题时,她连牙齿都颤抖起来,好半天才冒出一句
话。

  「……有、有人来了……」

  一句话没头没尾,莫名其妙,但却令我遍体生寒,知道今晚的盗宝行动出现
变数,最好现在就立刻撤退。

  跑路的话还没说出口,一道金光由西方半里外的寺庙高塔上绽放,陡然大盛,
朝我们这边飙射而来。

  阿雪释放出的千余条死灵怨魂,正交织成一条巨大的光索,渗透防护结界,
但那道金光笔直射来,居然把千余条怨魂所织组的魂索一击而破,仿佛只是剪破
一张薄纸那么简单。

  金光之中蕴含着强烈的神圣气息,破索瞬间,许多死灵瞬间被蒸发净灭,消
失无踪。魂索被破,心血与之相连的阿雪首当其冲,一口鲜血呛喷出去,整个身
体软倒在我怀里。

  「阿雪!」

  我心急于阿雪的状况,却更惊讶于金光斩灭千魂怨索,直插于地后,先是光
芒渐淡,露出一柄金色长剑的型态,跟着就连长剑的型态都化为乌有,显然出手
之人并非使用实兵,而是单靠力量组成有形剑气,便有了这样的威力。

  这等绝世神功,当今世上够资格的高手屈指可数,更何况又是用剑,我心中
立刻冒出一个最糟糕的想法。

  「大威天龙,大罗法咒,般若诸佛,遍照三千。」

  一声清越高亢的佛唱,伴随着一个脚踏七色云霞的神圣身影,光华粲然地飘
然出现在我们眼前,当我看到传说中的那半张紫色面具,我终于知道自己碰上了
什么人,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狂抖起来。

  慈航静殿第一高手?心剑神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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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六

              第一章娘亲武神

  因为羽虹的请託,我们必须要盗出烽火乾坤圈,取出封藏在乾坤圈内的前任
慈航静殿掌门遗书,用来证明心禅的出身与野心阴谋。

  羽虹说,被当成本次赛车奖项的烽火乾坤圈,在每个城市都会由不同的高手
来协助把守,不让人轻易接触,但芝加哥这边轮值到的看守高手,是心灯居士的
至交好友,也对心禅的作为很看不惯,所以愿意协助我们,故意放水,让我们有
机会潜入进去,盗出烽火乾坤圈。

  根据过往的经验,打起来太过如意的算盘,最后一定都会变成难啃的硬骨头,
这次很不幸地也不例外。

  阿雪释放出的千余条死灵怨魂,交织成一条巨大的光索,渗透防护结界,却
被一柄破空而来的金剑给轻易击破,而金剑瞬间幻化光体消失,这点让我看得连
头皮都发麻起来。

  千余条死灵怨魂交织成索,那里头蕴含的力量之大,就算是加藤鹰这样的高
手也不能一击攻破,但来人纯以有形气劲发招,将千魂怨索说破就破,这等绝世
神功,当今世上够资格的高手屈指可数,更何况又是用剑,还有如此清圣纯厚的
佛气,我脑中的名单好像只剩下一个人。

  「大威天龙,大罗法咒,般若诸佛,遍照三千。」

  一声清越高亢的佛唱,声闻九天,伴随着一个脚踏七叶莲花光霞的神圣身影,
光华粲然地自半空飘降而下。

  头顶九重天,脚踏七叶莲,单是这个充满气势的现身,就把我们完全压得死
死,动都没法动一下,而当我看到传说中的那半张紫色面具,脑里的怀疑完全获
得肯定,我整个身体不由自主地狂抖起来。

  慈航静殿第一高手心剑神尼!

  世所共知,上代慈航静殿掌门所收的诸弟子中,就只有三个人才能远超余众,
并且存活至今:心剑神尼、心禅大师、心灯居士。其中心禅接掌神宫门户,权倾
天下;心灯天赋异禀,成为当世首屈一指的铸造大师,云游四海;但武功最高的
心剑神尼却独居高峰之上,不问世事,不踏凡尘。

  当心禅的阴谋逐渐露出獠牙,开始谋害本派长老耆宿,并且勾结黑龙王暗算
师兄弟,而心灯居士也不得不迂回反击,开始了光之神宫的同门内鬨\ ,心剑神
尼的动向就备受瞩目,因为以她的绝世武功与声望,完全有能力镇压下这一场内
乱,只要能争取到她的支持,就能在这场内斗之中取胜,但我屡次探听情报,却
都没有得到她的相关消息,似乎她仍在高峰上闭关,不愿插手这场师门大变。

  势难想到,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关键时刻,心剑神尼终于离开孤峰庵堂,降临
凡尘,而她第一个挑上的对象,不是心禅,也不是心灯,却是我这个倒了八辈子
楣的可怜后辈。

  (这个尼姑,就是心剑吗?看来还很年轻啊!为什么戴着半边面具了?

  傲然飘站在我们身前数尺外的心剑神尼,身材相当的高,甚至比普通男子还
要高半个头,但却不是一个光头尼姑,身上也没有穿着袈裟;长长黑发缠了个高
髻,用骨钗簪上,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看来约莫三四十岁年纪,冷眼凤目,全
没有出家人应有的慈和之气,光是看那双眼睛,我就晓得今晚不可能和气走人。

  一场恶斗势在难免,若要说整个金雀花联邦有谁让我忌惮甚深,那排名第一
的无疑就是这尼姑,不是因为她的绝世武功,而是因为她的特殊身分,毕竟谁都
知道,心剑神尼只收过一个徒弟,那就是光之神宫的圣女天河雪琼。

  而很不巧也很不幸的一点是……天河雪琼,现在正贴靠在我怀里,缩着尾巴
发抖,虚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昏过去。

  「阿雪,你怎么样?很痛吗?还是伤得很厉害?」

  「师父,我……我提不起力气来,胸口好痛……」

  操控死灵的术者,术法被破,而且还被大量杀伤操控的阴魂,那伤势影响回
去是绝对严重,阿雪恐怕已经伤得不轻,但我最担忧的问题,仍是她与心剑神尼
面对面碰到之后,那段失落的记忆有没有被触动到。

  「师父,这个人……我没有见过,可是……我好像在哪里看过她……看到她,
阿雪的胸口好热……」

  老天啊,你口中的师父到底是指哪一个啊?千万不要在这种时候认错师父,
如果认错,我这边的麻烦就会很大了。

  「你们两个……」

  就在我胆颤心惊,手脚冰冷的时候,一直维持沉默的心剑神尼开口说话,冰
冷的目光更上下打量着我们,从脚到头,不知是否被阿雪的话影响,我觉得心剑
神尼看我们胸口的时间似乎特别久,最后才定在我们的脸上,如利剑一般的锋锐
目光,压得我们几乎喘不过气来。

  (完了,天河雪琼与她共居高峰之上,相依为命多年,她怎么可能会认不出
这个得意弟子来?这次我是一定……

  心里头正在狂叫糟糕,耳里却传来一声不可思议的话语。

  「……是谁啊?」

  一句话就让我愣在当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作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有
这等好运,而这更是一件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心剑神尼居然认不出阿雪,认不出
这个她一手教育长大的衣钵传人。

  尽管阿雪的外表变了不少,甚至是从人类变成半兽人的巨变,不过她的脸蛋、
眼睛,却没有什么改变,熟悉天河雪琼的人,就算一眼认不出她来,但反覆看两
眼、三眼后,仍是可以轻易认出那张与天河雪琼一样的脸,更别说是教养天河雪
琼十余年的心剑神尼了,现在心剑神尼认不出阿雪,我想不出合理的原因,但一
颗心却振奋得快要飞出胸口。

  虽然这事想来还很不可思议,但是……假若心剑神尼当真认不出阿雪,那现
在的情形就简单得多,我无须扛负天河雪琼为何变成这模样的责任,只要设法向
心剑神尼解释我们潜入行窃的理由就成了。

  (嘿,可以用舌头搞定的问题,那就便宜老子啦!

  心里虽然这样想,我当然不敢把这念头形诸脸上,可是情形也并未因此而乐
观,在我开口说话之前,眼前金光骤闪,又是有形气劲的发招,一柄贯满神圣气
息的金剑飞掷过来,如果不是我抱着阿雪狼狈一闪,这一剑就会把我们拦腰斩成
两断。

  「阿弥陀佛,苍生苦痛,贫尼素以渡化众生为己任,既然与两位施主相遇,
即是有缘,就此送两位施主一程,得大圆满、大解脱。」

  心剑神尼竖掌念佛,虽是一派慈和口吻,但谁都听得出她立刻就要动手杀人,
而我更生出一种奇怪感觉,好像心剑神尼的出手不是为了灭口,也不是歼灭窃盗
者,只是一头蛰伏许久、结束冬眠的飢饿猛兽,要大口吞噬生命,来满足它的极
度飢饿。

  这个贼尼姑……何止是不慈不悲,她根本一开始就想杀掉我们!

  刚才那拦腰一剑,虽然我狼狈闪避,但已经伤了我的左半身,小腹与大腿血
流如注,如果心剑神尼认真出手,面对最强者级数的绝世高人,我和阿雪根本没
有胜算,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这种时候,难道束手待毙吗?

  「心剑师伯,请住手!」

  眼见情形不妙,本来躲藏在暗处接应的羽虹,被迫现身出来,张开羽翼飞掠
半空,拱手向心剑神尼说话。

  听羽虹的口吻,与心剑神尼应该是旧识,心剑神尼闻声转头,打量这许久不
见的师姪,在短暂的静默中,我发现心剑神尼的目光从头看到脚,对那套火辣暴
露的凤凰武斗袍不以为意,却在胸口的位置停留特别久,还露出困惑的神色。

  「师伯,我是心灯门下的羽虹,当年曾在孤峰上拜谒过您,此次……」

  「大胆妖女!竟敢冒充我师姪身分,前来蒙骗于我,你以为我真的认不出人
来吗?」

  怒斥声伴随着金光同至,当那柄金芒窜闪的气剑高速射来,羽虹全身火焰飞
腾,鼓起兽王拳劲,尝试接下这一剑。

  剑速太快,根本没有闪躲的时间,兽王拳的护身劲水准只算中上,如果羽虹
不利用攻击先减来势,很可能被这一击给重创。百分百正确的战术运用,全力轰
出的金刚猿臂威猛雄强,伴随熊熊烈火,更显得声势惊人,显然羽虹最近又有进
步,然而,两者之间的绝对力量差还是显了出来。

  「啊!」

  金芒与火焰接触的瞬间,熊熊火焰一下子就熄灭,跟着就是连串细碎骨折声
响,还有羽虹的叫痛声,那柄金芒气剑从她挥出的右臂中刺入,碎骨锁脉,只见
数十道强弱不一的金芒,自羽虹的各处关节中透出亮光,剑气已破开她护身劲,
侵入腑脏与经脉,在封锁她战力的同时,更以神奇法咒将她硬生生「定」在半空,
动弹不得。

  堪称是第六级战力首屈一指的羽虹,却连心剑神尼的一招都接不下,这就是
五大最强者级数的实力!

  (……见、见鬼了,这贼尼心狠手辣,对师姪也这么残忍,但……为何她好
像不认识阿雪,也认不出羽虹?她有健忘症吗?

  心里觉得很纳闷,不过死神当头,我主要还是在想该如何保命逃生。自己一
个人逃跑,成功率已经很低,如果要拖着阿雪一起跑,那几乎是不可能,更别说
还有一个被定在半空的羽虹,照理说我该扔下她们,有多远就跑多远,不过话又
说回来,既然一个人跑也没什么机会,那就不要太早搬石头砸脚,在未到最后一
步时,作出会让人看清真面目的事。

  只是,纵然情势已如此恶劣,我却还未绝望,因为事情仍有机会,只要我等
的那个帮手及时出现,我们不是没有可能全身而退的。

  (老天啊,该来的帮手怎么还不来?

  彷彿与我的期待相呼应,半空中一下破风声急响,有人从黑暗中对心剑发动
奇袭,但我张口呼出的喝采,却在看清来人身分后,半途冷冻下来。

  (哎呀!我要的人不是你啊!要帮手来个累赘干什么啊!

  平心而论,羽霓这一下扑击,无论是力道、方位、速度,都是完美无缺,把
第六级力量发挥到极致,更蕴藏随时可以转换为碎梦刀的攻击后着,只待进入一
定范围后,碎梦刀的惊世锋芒随时都会绽放,给予敌人重击。

  阴狠迅猛的一击,已没输给妹妹羽虹多少,但就是可惜,碰上了一个强过她
们姊妹太多的敌人,心剑仍是那么简单地扬手一击,璀璨金剑把羽霓钉在另一边
的半空中。

  但同样是挨了一剑,羽霓的情形却比妹妹好得多,虽然被钉在半空,却犹能
踢腿舞爪,像头被激怒的蝙蝠,不断尝试要挣脱金剑封锁,往下扑击。

  从这情形看来,心剑神尼对羽霓留手了。

  「你不是羽霓吗?怎么变得这么怪里怪气?唔……」

  我吃了一惊,想不到认不出羽虹的心剑神尼,竟然能认出羽霓,这实在颇有
古怪,而当我注意到心剑神尼看人时,仍是那种先看脸,再看胸,最后再看回脸
的特殊顺序后,我脑中陡然冒出一个绝顶荒谬的想法。

  (不会吧?难道这贼尼认人的方法,是看……

  念头在脑里闪过,压力也随之而来,因为心剑神尼已经重新把注意力放回这
边,要先剷除掉在场唯一的男人。

  「阿雪,振作起来啊,你师父都快要被人宰掉了!」

  对上心剑这种敌人,不够资格的攻击根本形同自杀,我只能拿地狱淫神出战,
可是召唤地狱淫神需要时间,现在唯一可以帮我拖延时间的,就只有不住发抖的
阿雪了。

  这句话立即发生了效果,本来靠在我怀里颤抖的阿雪,竟然一下子撑起身体
站直,十七道黑色火焰由地面昇起,环绕在心剑神尼的周遭,跟着厚重的白骨之
墙也从天而落,发动阻截攻击。

  阿雪的实力,只是略高霓虹一筹,不过当她预备为了保护某样东西而战的时
候,惊人毅力、魄力所转化成实力,就往往能有超水准的表现,变成战力恐怖的
女巫师,好比此刻,腐化术、黑火雨、白骨骷髅兵、屍骸连弩,四样东西分开来
都没有什么,但巧妙组合在一起后所构成的四重奏,居然连心剑神尼也被绊住。

  「死灵们,请帮帮我,化作魂之炼狱,噬杀中心的敌人!」

  身为死灵术者,阿雪终于驱动万千阴魂,盘旋于空中,围攻被绊住的心剑神
尼。近万只死灵飞腾半空,回旋怒嚎,附近空间的温度陡然间狂降,地上迅速积
起冰霜,惨惨阴风更吹得人打从脚底冷起来,而阴魂缭绕飞旋时,乍隐乍现的诡
秘景象,彷彿地狱现于人间,鬼哭神号。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我
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水火魔蛛!」

  受限于白起的封印,阎罗屍螳一时间无法召唤,凰血牝蜂又因为顾忌羽虹被
影响,也不能使用,我仅能召唤水火魔蛛,从旁协助阿雪。

  两边的合力,似乎取得了效果,但是当浓浓黑雾中的金光越来越强,渐渐突
破了怨魂咒锁,而阿雪苍白脸蛋上的痛苦之色变得明显,我们的挫败就只是眨眼
间事,但想要趁这时候逃走,一种无形的压力却笼罩住我们,彷彿我们只要一动,
就会被破雾而出的金剑一举击杀。

  (能够和五大最强者对峙到这种程度,全是靠阿雪,但是……妈的,帮手怎
么还不来?跑又不能跑,再这么下去,我们死定了啊。

  急得快要撒出尿来,我突然听见后头传来古怪的声音。「嗑、嗑、嗑」的怪
异声响,像是石头敲击在地上,莫名其妙,我转头一看,映入眼帘的景象,不是
预期中的少年身影,而是一个……怪人。

  真的是一个怪人!

  头下脚上地翻过来倒立,双手各拿着一个圆形鹅卵石,碰击在地面上,就这
么一敲一敲的「走路」怪模怪样的傢伙,像是杂耍艺人,又像是疯子,但最奇怪
的一点,不是他能够行若无事闯进我们战斗圈内,而是我居然对这个怪人觉得眼
熟。

  黑衣、黑头套,这个怪人整个被包裹在黑色装束里,连头发都没有露出一丝,
更看不到真面目。从我的角度来看,这男人的身材算是高大,但我却记不起来在
哪看过他。

  嗑!嗑!

  又是两声闷响,黑衣怪人倒行来到我身后两尺,怪的是,他那两记敲击碰在
地上,但被锁在半空中的羽霓、羽虹,却像是被一种莫名力量给震溃封印金剑,
从半空中摔落下来。

  (好厉害,这手功夫……不输给五大最强者啊!

  我吓了一跳,却又觉得荒唐,五大最强者级数的绝顶高手,最近为何像是菜
市场拍卖般不断冒出来?这实在廉价得太好笑,但认真想想,如果这世上还有所
谓的合理性存在,那么这个怪人我应该见过,否则至少也该知道。

  这么一想,我突然觉得这个倒立怪人越看越眼熟,某段很不好的记忆一下子
翻上心头。

  「你……你是……」

  「面对陷入困境的义勇少年们,我帮助你们根本不需要理由,让我们并肩作
战吧!」

  朗声说话,倒立的怪人报上了自己名号:「我的名字……人称狙击王!」

  「才怪,你是娘亲武神。」

  「不,我不是,我是狙击王。」

  「骗谁啊,你是铁拳无敌的娘亲武神。」

  「口胡!我不是娘亲武神,是来自狙击岛的助拳人狙击王。」

  虽然娘亲武神胡言乱语,竭力否认自己的身分,但我还是把他认了出来。

  仔细想想,不管阎罗屍螳怎样强,要说能够战胜并杀毙最强者级数的高手,
还是不太可能,当时我只能击退,但那一击根本就杀不了娘亲武神,只是不晓得
他用什么障眼法遁走,才让我误以为他粉身碎骨了。

  不过倒立在我们面前的娘亲武神,这次说话声音虽仍有些沙哑,却不如上次
那样怪腔怪调,整个人看起来也清醒得多,我很纳闷他上次是脑里有问题,抑或
是故意装疯卖傻。

  但怎样也好,他现在碰到了一个让他不能继续装傻下去的强敌。心剑神尼,
当世五大最强者之一,慈航静殿的第一高手,已在刚才的战斗中证明其无敌实力,
无论娘亲武神有多强,心剑神尼都不是一个可以随便打发的对手,两虎相争,等
会儿肯定有一场灿烂之战。

  最强者级数的高手决战,非常容易波及旁人,我才不会傻到要在这里当观众,
既然有人愿意帮忙挡住心剑神尼,那我该作的事就是溜之大吉。

  「娘亲武……不,狙击王大侠,这个贼尼姑就拜託你了。」

  匆匆撂下一句,我立刻开溜。自己逃跑很方便,但是拖着阿雪与霓虹,就是
一样大累赘,幸好从暗处窜出来的紫罗兰可以帮忙载阿雪,水火魔蛛可以载霓虹,
我只要跟着跑就行了。

  「笨豹子,还不快跑,这里没什么好看的啦!」

  两大强者对峙的紧绷气氛,似乎吸引到紫罗兰,让这头野兽不舍离去,还是
我卖力驱赶,紫罗兰才跟着我们一起跑了。

  在我们高速撤离现场的时候,我回头所看见的最后一眼,是一道好强好亮的
金光,如红日烈阳般吐焰绽放,而娘亲武神倒立的身影,看来突然充满气势,渊
渟嶽峙般屹立不摇,跟着,强盛金光渐渐将他吞没,而在他身影消失的瞬间,猛
烈的气劲轰击声急速响起。

  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碰!

  一连串的爆裂声响,犹如春雷怒绽,疯狂响彻于这空间内的每个角落,轰破
了附近建筑物的窗户,也震撼着我们的听觉,奇痛难当,不久之后,天上云层竟
然生出变化,隐约见到一缕金光闪电汇聚于空,似乎正在组成某种强招,预备轰
击地面,看到这一幕,我心里更骇然于最强者级数的战斗,竟是如此强横,名符
其实惊天动地。

  --------------------“师父,那位狙击王先生……是谁啊?”

  被驮在紫罗兰的背上,伤势不轻的阿雪,默默疗伤一会儿后,脸上出现血色,
向我问起神秘人的身分,这个问题我如果答得出来,那就有鬼了。

  「那……狙击王先生说的狙击岛,是什么地方啊?在东海的时候从没有听过
呢。」

  「虽然我也搞不清楚,不过如果你问他的话,相信他会说……就存在你我的
心中。」

  不管是娘亲武神或是狙击王,这个时而疯癫、时而神秘的男人,说话根本就
没有一句可以相信,太过在意他的话,只会被他给玩弄。我只好奇他为何会在这
时出现,又为何要帮助我们,这个问题或许白起能够回答,但偏生这个早该到场
的帮手姗姗来迟,弄到我们现在这般狼狈。

  同样受伤,阿雪的修为比霓虹高,但复原速度却差不多,这多少是吃了属性
的亏,黑暗系术者受伤之后痊癒不易,不然假如是光明系的僧侣,这时候几个回
复咒文一放,又是生龙活虎的一条好汉了。

  (真是狗运,没想到居然可以轻易跑掉,幸好没有追兵……

  心中庆幸,我却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前方不远处的高楼屋顶上,好像有着什
么东西站着,一个灰色身影,看起来依稀有些眼熟。

  (这个背影……是心灯居士啊!他站在那里干什么?

  与水漫纽奥良的时候一样,心灯居士身穿朴素灰袍,戴着灰色头套,手结法
印,在高楼顶上现身,看样子好像是为了掩护我们而来,不过当他开口说话,我
才知道事情不单纯。

  「一代高人,偷袭晚辈,成何体统?尊驾还是现身吧。」

  似乎是不想公开暴露身分,心灯居士说话的声音不似平常,而是像纽奥良之
战时刻意压低的嗓音。被他这一点醒,我才醒悟周围可能有敌人伏藏,预备发动
奇袭,连忙拉过紫罗兰,操控水火魔蛛,往一旁找寻建筑掩护。

  (真是好险,我太大意了,如果不是心灯居士帮我们护法,现在一定中埋伏
了,不过……敌人的身分是?

  没有等太久,答案很快就自动浮现出来,就在我们之前逃跑路线的路口,一
些模模糊糊的黑影,从地底慢慢上浮,每一个都手执匕首,黑布蒙面,竟是黑龙
会最得意的忍军部队。

  「妈的,我们真有面子,黑龙王居然出动忍军部队来截杀我们!」

  我恨恨说道,同时也心里有数,今晚盗宝一事肯定走漏风声,不但慈航静殿
请出心剑神尼守护重宝,就连黑龙会也半途埋伏,预备等我们盗得烽火乾坤圈后
来个黑吃黑。

  然而,有一件事我却估计错误了,因为我实在想不到我们如此够面子,黑龙
会不但派出忍军部队来截杀我们,甚至连大老板也亲自出马,当那道熟悉的邪异
黑影自天而降,血红色的目光扫视大地,被那血色目光给盯住的我,冷汗从背后
流到脚底。

  (干你老母咧,大老板亲自出来跑业务,这是组织不健全的象徵啊!这个黑
龙会是怎么搞的?追杀我们几个小角色嘛,干什么搞到黑泽一夫都亲自动手?起
码……起码也应该先放一下中头目出来,让我们练练等级啊,太过分了!

  心里在哀嚎,我却无能改变这个情形,因为敌方头目甚至没给我申诉的时间,
就「呼」的一声出手轰击过来,强劲的劈空掌遥遥一击,竟是无视其他人的存在,
直指我而来。

  「住手!」

  这时候多喝一声根本没意义,因为不管什么人到来,黑龙王也不可能因此住
手,幸好心灯居士在大喝同时动手。一身灰袍的他,动起手来出奇灿烂,慈航静
殿的「光明化劫手」掌影一翻,把黑龙王的劈空掌从中拦截,化散无形。

  之前在南蛮的时候,黑龙王也曾经用过光明化劫手,可是此番由这慈航静殿
的嫡系传人亲自施展,法度严谨,气派与威力完全是另一个层次,那记刚猛绝伦
的劈空掌被化劫手所牵引,柔柔荡开,化作一道灿烂强光,归于无形。

  「嘿!」

  似乎早就料到心灯居士的动作,黑龙王攻击我的一掌,赫然只是虚招,一掌
发出后,身形随即幻化消失,跟着便在心灯居士左侧出现,一掌就往他后心印去,
但心灯居士好像也早有防备,双手佛印一扣,一股浑厚而柔和的劲道出现,隔空
挡住黑龙王的一击,同时借力飘身退开。

  双方首度交锋无功,第二轮的战斗立即爆发,而在此同时,大批忍军部队也
把我们团团包围,发动攻击。

  衡量敌我情势,出现在我脑中的答案其实非常明显。

  「看来好像没什么胜算啊……嘿,我打过没胜算的仗,好像比有胜算的多得
太多,还不都走到这里了。算了,就战吧!」

              第二章灰影黑影

  基本上,我比较习惯让别人为我而战,尽量避免由我自己站出来亲自作战的
局面,一来避免风险,二来隐藏实力,所以,如果真的有必要,我会扔下这三个
女人逃跑……如果真的有必要,我绝对会独自逃跑……这是我向自己许下的诺言,
一个绝对生存优先的保障。

  然而,现在的情形却没有恶劣到那一步,虽然有风险,却没有高到让我要以
逃命为优先的程度,如果对手仅限于这一批忍军,那我甚至可以结束一直以来的
刻意隐藏,来测试一下自己早就想知道的实力。

  我们这个小追迹者团体,对外我都是自称为小角色,毕竟天下之大,卧虎藏
龙,人外有人,谁都不该太过吹嘘自己的能耐,但其实若以一般标准来看,我们
这个小团体的战力已经非常强了。

  阿雪、羽霓,光是这两个主力战将,在她们全力战斗的时候,可以轻易干掉
过百人规模的中型骑士团,就连平时只是负责指挥策划的我,在实际上阵战斗的
时候,都能往往给敌人来点「惊喜」「淫虫之雨,给我下吧!」

  「淫兽啊,撕裂周围的敌人,满足你的破坏欲望吧。」

  「淫精灵!给我冲出去!」

  「飞舞在天空中的淫欲的精灵呀,请将我的心愿传达在空气中,张开邪恶的
结界,加速欲望的奔流。巴达斯,维达菲。」

  长时间暗自勤练不辍,淫术魔法最基本的三样召唤,淫虫、淫兽、淫精灵,
我已经能够充分使用,同时交错召唤,应付裕如。

  召唤淫虫成雨,每洒落到一个地方,纵然是善于控制情绪的黑龙忍军,也掀
起阵阵骚乱,被落体淫虫弄出阵阵丑态;横冲直撞的巨硕淫兽,战力超过剑齿虎、
六足豹,几乎比得上独眼巨人,十几条触手纵横挥舞,只要被缠到,很快就被扯
成四分五裂。

  如流星般飞射的淫精灵,则是另一项我引以为傲的杀着,当淫精灵射入敌人
体内,能够承受得住阴火自焚的高手,起码要有第六级力量,特别是我另行张设
淫欲结界之后,结界内的淫术魔法效果增幅,释放出的淫虫、淫兽、淫精灵横扫
全场,简直是当者披靡,如入无人之境。

  超脱于六大魔法系别之外的淫术魔法,给黑龙忍军来了个迎头痛击,虽然他
们也有若干幻术,神出鬼没,还有一些犀利的暗器,不过被我抢得先机,而我又
在东海摸清了忍军的惯用战术,有心算无心,开打起来我赫然能够以一压众,把
忍军部队打得东倒西歪,没有一个能靠近到五尺之内。

  一名忍军踩着同伴屍体,好不容易冲破淫兽的触手防卫,闯到手里剑的发射
范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手腕一翻,上百支柳叶毒镖幻化分射,不仅攻击
我,也同时射向受我保护的三女一兽。

  阴毒狠辣的战术,情形看似紧急,但我在这位置站了那么久,总不会只是在
这罚站而已,早就预先做了佈置,那上百支急射而来的毒镖,在半空全部被粘住,
一张近乎透明的蛛网把上百毒镖轻易拦截,半支也射不进来。

  那个忍者似乎没想到我有此一着,眼看累积同伴牺牲才发出的一击徒劳无功,
他惊讶的喊了出来。

  「啊!」

  「啊什么东西,睡觉去吧!」

  我冷哼一声,脚下轻轻一点,得到命令的水火魔蛛喷出蛛丝,瞬间贯穿了那
名牺牲者的身体,爆散成满天血雨。

  这些忍者被淫欲结界给影响,身手的敏捷程度不若以往,说得明白一点,无
论男女,当他们一个个脑中满是各种交合淫念,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浑若未觉地冲
锋作战。

  纵然有少数精英能够顽抗,但我趁着他们露出破绽的时候,水火魔蛛先发制
人,带有剧毒的钢铁蛛丝射出,轻易贯穿他们的身体,蛛丝一分射,残破肉体就
被大卸八块。

  不过,虽然说战得威风,我这边也并不是毫无隐忧。如果只有我个人战…

  --------------------唉,根本不会有个人战,若是只有一个人,我早就开溜,怎么会蠢得留下来战。

  可是,单纯以个人战的情形来说,淫欲结界非常好用,然而当场上还有所谓
的友军,淫欲结界的出现就是一把双面刃。

  在敌人受到影响的同时,友军也受到波及,一阵阵催情效果挥发之下,紫罗
兰是比较无所谓,但剩下的三名大美人却同受影响,在我身后显露出令人脸红心
跳的种种情状。

  同是出自慈航静殿系统的三女,如果本身的禅功修为还在,或许犹能在淫欲
结界中宁心定气,但现在整个不行了。

  阿雪的体质特异,使用黑魔法之后会牵动情欲,再被淫欲结界一增幅,现在
已是双颊酡红,娇喘吁吁,倒趴在紫罗兰的背上,无力地前后移摆着身体。

  羽虹也在淫欲结界的笼罩圈内,不过接受我最彻底调教改造,整个体质充分
调适的她,却是另一种状况,尽管脸蛋也红了起来,每一下呼气都热得冒火,眼
中笼罩一层朦胧欲望,可是她本就能把这些焚身情火转化为力量,这种情羞人状
态,只会让她变得更强,连受的伤都加速痊癒. 这是淫术魔法的理想战术,在淫
欲结界之内的敌人都被影响,降低战力,而施术者的肉奴则是战力增幅。无奈我
个人在肉奴素质上有点挑剔,出道到现在也只有羽虹这一个完美作品,不能充分
发挥这种理想战阵,还让羽虹被连累到。

  「姊姊,唔……」

  虽是一胎所生,但羽霓的情形和羽虹全然不同。被我洗脑之后的她,根本就
没有所谓的思考与意识存在,日常生活所显出的理智,只是一种强行加上去的假
象,现在被淫欲结界去除了理性假像,露出真面目的羽霓,根本是一具纯凭原始
本能行动的肉欲傀儡,第一时间开始寻找能够满足她欲望的对象。

  从个人情感上来说,我很庆幸羽霓没有扑向那些黑龙忍军,因为我不能忍受
自己的作品如此品味低劣,但从理智层面而言,我非常遗憾羽霓没有选择黑龙忍
军,因为她扑倒了本来可以过来帮手的羽虹,搞到我不但得不到援助,压力还陡
然加重。

  「啊……」

  羽虹发出一声仓皇的惊叫,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她被姊姊扑倒在地。

  一幕幕香艳火辣的画面,我虽然没有亲眼见到,但脑中却能描绘得出,毕竟
两女肉体的每一处我都很熟悉,要在脑中浮现她们的风姿,再容易也不过了,而
眼前黑龙忍军一个个看得双目发直,有些人甚至还停下攻击动作,大口呼吸,从
这些景象中,我就晓得背后霓虹双姝的香艳戏,对他们有多大的影响。

  糟糕的是,这些香艳戏码的影响力不只是在地上,也同样波及半空中,那真
正有能力主宰这场战斗最后胜负的两人。

  面对实力强过自己不只一筹的黑龙王,心灯居士完全放弃攻击,只以游斗和
防禦的战术支撑。

  慈航静殿的禅门武技本就偏重防禦,后劲悠长,这种打法较占优势,况且这
里怎么说也是光之神宫地盘,只要再打久一点,慈航静殿的高僧群就会赶到,届
时大批正道人士群起而攻,除非黑龙王能再发动一次漫天大水,否则他孤身一人,
就算武功再强,若是心剑神尼配合高僧群围攻,他也要饮恨当场。

  或许是因为这个战术奏效,尽管黑龙王邪威惊天,每一击都扯风破雷,空中
电光窜闪,骇人之至,但不管黑龙王怎样攻击,始终也压不下眼前的灰影,任那
一盏怒涛之中的慈和心灯,在漆黑天幕上绽放光亮。

  当然,黑龙王现身至今,只是以纯武学与心灯居士战斗,并没有使用他最厉
害的黑魔法。上次在纽奥良也是这样,黑龙王只以纯武学战敌,当他发动魔法的
时候,就是水漫纽奥良这毁天灭地的恐怖景象,但我们如今所在的位置不在海边,
相信他不能故技重施。

  本来一时之间难分胜负的局面,却因为这边的淫艳情景而生出变化,羽霓羽
虹都是心灯居士一手带大,看到亲如女儿的双姝当众淫媾,心灯居士的禅定功夫
再高,也不可能不受到影响,两强争斗的胜负天秤慢慢开始有了倾斜。

  (糟糕,这可不妙啊,要是心灯居士支撑不住,黑龙王要干掉我们,一击就
够了……

  情形不妙,我不得不分心后望,想要把表演香艳春宫的两女给分开,避免再
对天上的两个人造成影响,但才一回头,自己却也被那性感撩人的画面给吸引住,
忘记要说话。

  「啊……」

  忽然这么一声娇吟,把我给惊醒,毕竟我和身边这群痴汉忍者不同,连她们
两姊妹的人都搞过了,有什么理由还看得痴痴入迷?而甫一清醒,我庆幸敌方阵
营中没有高手,否则若是有人趁我刚刚分神瞬间奇袭,我可能已经落败身亡。

  (等等,黑龙王都亲自出马了,为什么只带一群忍军来?这个阵容落差未免
太大,起码要有一两个中阶头目压阵,才能发挥效果啊。

  倘使有一两个海将军级数的武者在此,情形绝对不一样,我也不可能直到现
在都还游刃有余,难道是因为黑龙会无人吗?这更加说不过去,就算海将军要统
帅舰队,不能离开东海,但忍军部队都调动了,至少忍军部队的头目也该随行出
动吧?

  (忍军部队的头目……糟糕!情形不妙了!

  当我想到忍军部队的大头目,一阵寒意陡然窜过脑里,想到黑龙王的阴险图
谋,顾不得这边情形混乱,张口大喊。

  「居士,小心暗算啊!」

  喊出这句话是为了点醒心灯居士,但结果却适得其反。听见我的叫喊,半空
中的灰影猛地回头,像是要确认我喊的东西,黑龙王趁机击出一记重掌,被灰影
周身萦绕的柔和白光挡住,「心灯禅定印」的独有气墙,阻住了这记雷霆之掌。

  分心之余,仍能够挡住石破天惊一击,慈航静殿的顶级禅功绝学果真了得,
但再怎么厉害的禅功,硬接黑龙王一击后,力量也被牵制住,无能防禦紧接而来
的第二道攻击。

  我不晓得那是怎样做到,或许那真是忍法的一种极致,但天上的一轮明月突
然之间裂成两半,化作一道雪亮亮的刀光,荡出飞虹,斜斜射向灰影的后背,破
开了心灯禅定印的气墙,跟着,就是大蓬血雨喷洒出来。

  「鬼、鬼魅夕!」

  方青书、莱恩巴菲特、心灯居士,鬼魅夕在我眼前的三次刺杀,从没有失手
过,当心灯禅定印的白光在血雨中消失,我胸口突然有一种感觉,一种近似预感
的悸动。……如果我不能及早阻止这个天下第一刺客,那么早晚有一天,我会因
为她而付出代价……很大、很大的代价!

  那道曲线夸张、巨乳童腰的娇小身影,在一击得手后并没有撤离,身形如同
风车般高速旋转起来,而连同她身形一同急转推进的,自然是她手中深陷敌人体
内的利刃。

  这动作掀起了另一轮的血雨,大量鲜血与骨肉激洒向空中,构成一幕让人不
忍卒睹的画面。前有黑龙王重掌,后有鬼魅夕毒刃,本来鬼魅夕这一刀绝对有机
会杀掉心灯居士,但不知是否我眼睛看花,就在那致命的关键一刻,黑龙王突然
轰出一掌,直指心灯居士背后的鬼魅夕。

  「滚!」

  不是错觉,若不是黑龙王这发神经似的一掌,把鬼魅夕轰出几十尺外,娇小
身形像是断线风筝一样远远飞出,消失在我们视线的另一端,心灯居士肯定会毙
命在这一刀之下。

  这个异变真是莫名其妙,我完全想不出黑泽一夫到底在发什么疯,他应该不
是那种享受战斗的武痴,会因为不能独力战斗杀敌而愤怒吧?

  而且,虽然那声「滚」字怒喝响若雷鸣,不过声音里头好像有点错愕,彷彿
黑泽一夫不晓得鬼魅夕会为协助自己而出手,所以才表现得如此震怒。

  (怎会这样?这些不合理的问题到底藏了什么秘密?可恶,我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也没时间再多想,因为当鬼魅夕被驱走后,重伤的心灯居士竭力
发动最后一击,与黑龙王一记对拼,白光和黑气短暂纠缠后,理所当然的胜负很
快分晓,心灯居士血洒长空,遥遥坠向西边,撞穿了一处高楼的屋顶后,就此无
声无息,也不知是死是活。

  黑龙王似乎没有追击夺命的打算,重创心灯之后,他血红色的独眼朝我们这
方向望来,无可言喻的沉重压力由我一人承受。

  (这、这次完蛋了,难道叫我一个人单挑黑龙王?但就算我要逃跑,这种情
况哪可能跑得掉?该死!

  黑龙王好像下了什么命令,我听不见,但所有忍军却都听见了,因为他们在
接获命令后,纷纷停止对我的攻击,把目标放在羽霓、羽虹上面,一个个奋不顾
身的抢扑上来,似乎是想要擒回霓虹姊妹。

  利用种种情势恶斗至今,我看似行有余力,但却已是强弩之末,面对这些忍
者不要命的舍身攻击,我压力大增,知道自己只能做出短暂支撑。

  (妈的,这里怎么说都是金雀花联邦啊,打了那么久,这里的警备军到哪里
去了?没有人出来看一下吗?还有慈航静殿的人又到哪里去了?该不会是看到黑
龙王,就全都吓得躲到老鼠洞去了吧?

  气急败坏,我更留意到黑龙王又把注意力转移过来,似乎犹豫着是否要对我
动手,如果答案是肯定,他只要动一动小指头,我的小命就如履薄冰。

  在这种情形下,我除了紧紧握住怀里的破魔枪,又还可以做些什么?

  (对了,心剑神尼,如果她能过来的话,这边黑龙王就不是问题了,心剑神
尼足以敌住黑龙王!

  想到这个慈航静殿的第一高手,我心里泛起一丝希望,但是侧头一望天空,
那边的天色仍是金光耀眼,奇异的光华燃亮了大半天幕,显然两大强者恶斗方酣,
一时之间胜负难分,搞不好也正是因为这样,慈航静殿的高手都被吸引到那边去,
这里才会打上半天看不到一个人过来。

  (很有可能啊,毕竟有心禅这个内奸,他一定会故意把高手都调去,好让黑
龙会趁机对我们下手……奇怪,黑龙王在犹豫什么?他要杀我需要考虑那么久吗?
有什么理由让他这样忌惮?

  异事连连,我开始察觉到其中的不寻常之处,然而,答案是什么已不重要,
因为当那邪异的血红目光再次笼罩我身上,我清楚地确定,不管之前是什么顾忌
让黑龙王没有对我下手,现在他都已经抛开那顾虑,誓要把我碎屍万段。

  确实是碎屍万段没错,因为这次在那血红目光中,我不只看到了决心,还看
到了极度恨意,怪异的是,这种仇恨眼神竟让我感到熟悉。

  毕生为恶无数,恨我的人也是数不胜数,但每一双仇人的眼睛都有不同恨意、
不同理由,极少有两双仇恨眼神会相同,可是此刻黑龙王的血红目光,却在我脑
中与当日黑巫天女的眼神重叠,这两人对我的刻骨恨意,竟是那么地相似。

  咻!

  没有多言,黑龙王终于出手,一记破空而来的强劲指雷,切割大气,直往我
脑门射来。

  我百忙中命令水火魔蛛进行防禦,心知水火魔蛛多半接得下这一击,可是黑
龙王连接而来的第二击,却肯定能把水火魔蛛一击而破,到时候我将避无可避,
真的是九死一生。

  幸好,那记强劲指雷轰中水火魔蛛之前,一个矮矮小小的身影高速闪动,也
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法,竟然把那记声势惊人的指雷化消无形。

  「这边到底在搞什么东西?盗宝盗得太开心,顺便办起了乱交派对吗?好养
眼啊!」

  冷冷的语调,满是嘲弄、讽刺的声音,换在平常时候听了,肯定是觉得无比
刺耳,可是现在听在耳里,却比九天仙乐齐奏还要悦耳动听。

  「喔喔喔喔,阿起大哥,你终于来啦!」

  「不要一见面就扑上来亲,也不要乱认大哥。」

  虽然被人像踹死狗似的一脚踢开,不过我心里的兴奋可真是难以形容,最强
而有力的救兵终于赶到,尽管他只是个貌不惊人的小矮子,但却绝对有力敌五大
最强者的能耐,如果黑龙王被他的样子所骗,甚至还有可能吃上大亏。

  「叫了你那么久,怎么现在才来?我差一点就没有命了。」

  「你以为这是叫妓女,随叫随到吗?地方说得不清不楚,人又乱跑,我绕了
大半圈才找到这里来,你还没死真是好狗运。」

  「呃……对了,你的身体没有问题吧?」

  后面一句是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偷偷问话,因为我想到白起的隐疾,若是仍在
发作,那么别说是要救我们,他自己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垂死病患,根本不可能与
黑龙王作战。

  「……坦白说,我今天状况不是很好,出门之前咳得很厉害,现在手脚都有
些酸痛,头也满晕的。」

  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我最怕就是白起身体有病,却没想到他连脑子也病得
厉害,这些应该要隐匿不说的话,他居然说得有够大声,不但附近的忍军全都听
见,相信黑龙王也听得清清楚楚。

  「但是……这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会没有问题?你……」

  「我身体状况好不好,和我有没有威胁性,这是两码子事。」

  白起斜睨我一眼,淡淡道:「就算我今天重病垂死,就算我只剩下最后一口
气了,我仍然可以把你……还有在这里的所有人全都杀光,然后才断气。

  这件事情你若不信,我不介意现在做一次实验。「极度狂傲的口气,换做是
出自旁人嘴里,这些话绝对会让人笑掉大牙,但从这看似温和的少年口中淡淡说
出,这些狂妄言词彷彿被赋予了一层魔力,没有人敢怀疑他说的话会否实现,甚
至连后背都冒出一阵凉凉的冷汗。

  本来包围了我们,正尝试要攻击的忍军部队,在白起说出这句话之后停了动
作,面面相觑,竟是没有人敢上前攻击,显然他们也感到那种异样的压迫感。

  「唔,天快要亮了,我们还是先把事情给解决了吧。」

  昂首面对空中的黑龙王,白起赫然往前走了一步,拇指朝我指了指,道:
「这个傢伙打的主意,似乎是想等我和你战起来以后,自己趁机开溜,或许还是
带妞开溜也不一定……而你打的主意,应该是对我这个死矮子很好奇,预备动手
试试看我的实力吧?」

  虽然是问句,但却问得无比肯定,空中的黑龙王没有做声,可是我想白起应
该没有料错,至少,我这边的心理他说得全对。

  「君看睢阳雁,各有稻梁谋……你们各自有什么打算,我管不着,要跑的可
以开始准备跑,要动手的也可以预备动手,只有一点是我要先说在前头的。」

  望向空中,白起寒声道:「我不懂得留手,也不喜欢玩家家酒的战斗游戏,
如果要对我动手,今天我们之间就一定有个人要倒下……听懂了吗?黑泽一夫,
我是问你有没有做好准备今晚就死在这里!」

              第三章姊妹双飞

  「当世五大最强者,各有各的厉害,心剑神尼的剑、万兽尊者的拳、黑龙王
的通天魔法,都是那个领域内近乎无敌的东西,但要真正说上天下第一,相信还
是我们阿起大人的绝世嘴炮。」

  一掌拍在白起的肩头,我道:「就连堂堂黑龙王都被你三言两语给吓走,你
的嘴炮功夫真是天下无双,再这么强化下去的话,说不定有一天嘴巴一张,敌人
的首级就飞出千里之外。」

  「千里?万里都不是问题啊,如果你想尝试,我可以试着用嘴炮把你打出去,
信吗?」

  「什、什么?堂堂的阿起大人,要用嘴巴帮我打出来?这么悲壮的话你也说
得出来,小弟我实在是感激涕零,感动到快要哭了。」

  「……你这个厚脸皮的死贱人!」

  很简单的玩笑言语,但却有着不寻常的意义,不管怎么说,能够面对黑龙王
的亲自截杀而不死,这都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而直接影响此事的大功臣,自然
就是我身边那个好像很不耐烦一样的冷面少年。

  当时,白起那气势慑人的一段话,把我给吓了一大跳,虽然知道他实力很强,
虽然知道他有不下于五大最强者的力量,不过面对邪威滔天,甚至有可能是天下
第一强人的黑龙王,这么强劲而直接的挑衅,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你……你胆子真大,居然敢直接对黑龙王呛声……知不知道他是谁?黑龙
王耶!」

  这是我当时的唯一想法与反应,相信就算是五大最强者级数的高手在此,也
不会做出这种直接挑衅。

  那并不是他们不敢或是胆小,而是能够强到这种级数的高手,通常都不会是
孤家寡人,背后都有自己的势力或是团体,既然是群体,彼此间就有千丝万缕的
利害冲突,两名最强者级数的高手交战,背后所代表的势力也不可能置身事外,
如此一来,简单的战斗可能影响整个黄土大地,牵连太广,所以五大最强者即使
碰头,发生了冲突,也几乎不可能做出这种你死我活式的终极决斗。

  然而,白起却似乎一点都没有这样的顾忌,不理生死,也不顾忌伊斯塔的立
场,在简单的言语里头蕴含了意志,直接向黑龙王画出了一条明白界线。

  『我希望今晚能就此打住,但你若要战,我会奉陪,而我一旦出手,就是不
死不休,若非你我之中有一人倒下,这一战将不会终止。你有可能会败、会死,
而即使你活我死,我也会要你付出刻骨铭心的惨痛代价!』白起说话的时候,身
上并没有散发出杀气,但是那种绝对的冷静与镇定,让人毫不怀疑他说得出,就
会作得到,绝不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普通小鬼,在没脑子的乱放话。

  或许就是这样的认真,让黑泽一夫心有所忌,最后一招未发地率众离开,没
有与白起发生战斗。

  我不认为黑泽一夫是怕了白起,如果论起双方实力,黑龙王到底是多了几十
年的修为,相信还强过白起一筹,但是比起少年,黑泽一夫有太多的顾忌。首先,
这里怎么说都是慈航静殿的地头,不可能让他一个黑龙会大头目晃来晃去,如果
他只是对付我们这种小喽啰,那问题自然不大,随时可以抽身隐遁,可是与白起
这种对手作战,那就不是可以说走就走了。

  不能说走就走,便会被人趁机下手!

  与心剑神尼的短暂对峙,我发现这个辣手尼姑说打就打,毫不留情,好像不
是什么讲究武者精神、单打独斗的死正派,若是给她赶到此地,搞不好还会喊一
声「对付你这等人渣败类,无须讲究江湖规矩,大家一起上」光明正大的搞起围
殴。

  白起也肯定不是那种喜欢独战的武痴,百分百乐意接受联手,到时候两个打
一个,情形恐怕是一面倒,若再加上一个疯疯癫癫,却绝对厉害的娘亲武神,黑
龙王就算是想要开溜都溜不掉,一代东海魔王就要饮恨今晚了。

  即使没有旁人参战,单纯是黑龙王与白起战斗,而且黑龙王还取得胜利,这
也不见得有什么划算,因为搏杀白起之后,黑泽一夫势必会受伤,这不但影响到
他在此地的大计,甚至本来的强敌还会闻讯找上门来,就连一些可能存有异心的
手下,也可能趁机反叛。

  月樱曾推测,黑巫天女与黑龙王存在利益之争,若是黑龙王失去了镇压局势
的绝对力量,这个巫法通天的死人妖可能会动手,而与黑龙王誓不两立的李华梅,
也不可能坐视一旁,绝对会把握时机动手。

  有那么多的顾忌,也就难怪黑龙王选择弃战而去,不愿继续被绊在这里与我
们交手。事实上,就在黑龙王离去后不久,大批慈航静殿的僧兵就赶来此地,同
行者除了几名很够辈分的高僧,还有被视为下一代接班人的方青书,也幸亏我们
没有留在原地,否则别的不说,意图偷盗重宝的罪名肯定要被加在头上。再怎么
说我们也是通缉犯,所以不但黑龙王要走,我们也要溜之大吉。

  白起并没有和我们廝混在一起,当这边的麻烦事暂时告一段落后,一脸不耐
烦表情的他,表示要先行离去。我与他简单约定了联络方式,并且约好要找时间
研究我脑中记忆后,便暂时分道扬镳。

  这小子其实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人,当初向他求助,我也没有把握他会不会真
的来,结果他还是来了。在我们分开的时候,他的步伐看似稳健,可是我却觉得
有些刻意,也许他的隐疾又开始发作了,硬接下黑龙王的那一击,对他又伤又病
的破损肉体应该还是有些影响。

  我很想截住他问问,可是这句话又说不出口,而他也没有给我问话的机会,
身形一闪便告消失,似乎不想让我说出同情他的问话。

  这个人……让人很难不去关心他,不过真的要对他付出关心,却又好难。

  要当他的亲人,恐怕很吃力吧?

  嘿,莫名其妙关心起这种问题来,想想我也是够怪了,再怎么说我也不该去
关心男人,与其为这种不着边际的东西烦恼,还是先处理一下手边的事务吧。

  我心中目前最大的忧虑,就是心灯居士。他与黑龙王交手,又被鬼魅夕暗算,
连续身中双方重击,那个伤势何止是重,就算当场毙命都不奇怪,而以他与霓虹
的亲密,若是霓虹得知他身死,不晓得要花我多少时间去安慰。

  然而,最让我意想不到的一点,就是当我拖着人赶回栖身处的时候,却看到
茅延安和心灯居士坐在大厅,看到我们回来,心灯居士首先站起,问我们怎么回
来得那么迟。

  「见、见鬼了,居士你……你这么快就变鬼了吗?」

  要解释似乎太困难,心灯居士左指一伸,划破右掌皮肤,但随即亮起一道柔
和白光,白光到处,所有伤势尽数痊癒,半点痕迹也没留下。

  「这……这是……」

  「这是本派绝学,心灯禅定印,具有起死人、肉白骨之神效,当日恩师只传
给我一人,若非凭着这门神功,现在也不能活着与你们说话了。」

  「啊?这样也行?居士,你这样还算是人类吗?」

  撇开震惊程度不谈,既然应该死的人还活蹦乱跳,那就没有必要多在意,还
是优先处理我身边的这三个妞了,而这也是白起要先行离去的理由,毕竟别的事
情还可以找帮手,这种事千万要亲力亲为。

  藉口有重要东西得与阿雪、霓虹沟通,我让茅延安把心灯居士拖在前面,自
己带着阿雪与霓虹回到后头的居处,预备为她们进行独家治疗。

  三女之中,阿雪的情形比较好一些,在我们回到居处的时候,已经回复了神
智,能够独立思考与动作,虽然也是一副情动如火,不停摩擦着两条沾满淫蜜的
光润大腿,狐狸尾巴在屁股后头猛摇,极度期盼我爱宠的模样,但却仍是紧紧咬
注下唇,要我先不管她,把精力放在霓虹身上。

  「师父,阿雪……可以照顾自己的,嗯,你先去处理霓虹她们吧,别管我了。」

  「唔。」

  如果单纯比较我的关心程度,霓虹加起来也不及一个小阿雪,无奈这次的情
形不同,我对羽霓、羽虹有一个憧憬已久的构想,这次终于可以有机会实施,到
嘴的美肉怎能再次让它飞上天去。

  正因为如此,即使心中万分惋惜,却仍是只能忍痛暂弃我美丽的小狐女,看
她猛摇着雪白尾巴,肥嫩圆硕的巨乳往外淌着奶水,娇哼着与我告别。

  回到房内,玉体横陈的羽虹、羽霓,分别倒趴在床上与长椅上。妹妹的情形
好一点,灼热的眼瞳中偶尔回复理性,但很快又被情欲所掩盖,而姊姊那边…
…根本毫无理性可言,完全变成了一头狂野的发情母兽,如果不是莹晶玉的成瘾
性,让我还能对羽霓发号施令,她早就已经扑上这边,疯狂的渴求雄性肉体。

  单单淫欲结界的影响,没理由激烈到这种程度,发生在霓虹姊妹身上的情况
明显失控,里头一定牵涉到什么我还想不出的问题,可能不单纯是肉体,还牵涉
到精神层面的一些问题。

  这些问题我必会好好研究,但现在……如何解决问题却比研究问题重要。

  -----------------------“飞舞在天空中的淫欲的精灵呀,请将我的心愿传达在空气中,张开邪恶的结界,加速欲望的奔流。巴达斯,维达菲。”

  锁死房门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施放淫欲结界,让整间房笼罩在淡淡的粉
红薄雾里,跟着才是走到床前,看看羽虹的状况。

  「你的情况怎么样?还认得我是谁吗?」

  对完全失去理智的羽霓,说什么话都是多余,我的关心重点只在羽虹,而她
点了点头,很吃力却还算清醒地回应了我。

  「你阴火自焚,形同走火入魔,如果我不尽速帮你处理,后果你也知道会是
怎样。时间紧迫,等一下你只管配合就好,什么都不要多说了。」

  平时我怎么搞羽虹,从不需要徵求她的同意,就算她不配合我也是硬上,现
在会特别提出这问题,自然别有用意,而羽虹也察觉了这一点。

  「不……不要这样……」

  「哦?为什么?你不想要吗?」

  「不,我……我想要,可是不想在姊姊面前……」

  这是最大的心障,即使已经能够享受暴露人前的背德快感,洁白羽翼也玷污
堕落,但姊姊的存在,仍是羽虹连结过去与正常的一把钥匙,她怎么也不会愿意
在姊姊眼前与男人交媾,纵然我强行下令,她也会竭力反抗,所以我一直在等,
等到一个像今天这样有大义名份的机会,好好来实施一口吃下这双胞胎姊妹的淫
乱大计。

  目前,羽虹眼中满是求恳之情,希望我无论如何成全她的这个卑微要求,但
那偏偏是我不能答应的东西,再说,她那见鬼的盗宝大计,搞到我们今天如此狼
狈,还险些没命,怎么都要她付出点代价吧。

  「好吧,我也该尊重你一下,不主动在你姊姊面前搞你。」

  这个承诺似乎让羽虹松了口气,但她显然是没发现这个承诺的话中有话。我
放开了羽虹软弱的手,离开了床边,只是吹了半声口哨,在旁边守候已久的羽霓
就一下子扑了上来。

  「呜……你冲得太猛了啦,想男人也该有个限度,不要那么用力啦。」

  「嘻嘻。」

  终于碰触到雄性的身体,羽霓的眼神虽然仍是混浊,但却没有刚才那样的狂
暴,看来像个美少女多过美兽,她长长的金发披垂下来,那秀美的脸庞升起了淡
淡红晕,朱唇诱人的半张着,口中发出细细的呻吟。

  「羽霓,你真好看。」

  我一面解开羽霓的丝质衬衫,一面柔声说话。这句话固然有表演给羽虹看的
作戏成分,但一半以上却也是认真的,不知为何,我确实觉得这样的羽霓真是娇
艳好看。

  回应男人的动作,羽霓也热情地帮我宽衣解带,近乎是用拉扯的方式,扯开
我上衣的所有扣子,再把衣衫拉裂破开,跟着再遭到破坏的,就是腰间的裤带,
当裤扣被扯烂破开,我的裤子脱落下去,一条火热的肉茎弹跳出来,直直打在羽
霓半裸的胴体上。

  这幕情景,看在一旁的羽虹眼中,既是她急欲逃避的画面,又是火上加油般
的挑逗,煎熬之下,她强忍着责怪出声。

  「你、你刚才明明答应我……」

  「小姐,话不要乱说啊,我答应过你不在你姊姊面前干你,我现在干你了吗?
你自己不想搞,也别阻着别人搞啊。」

  「对,自己不想搞,别妨碍着人家搞,嘻嘻。」

  在羽霓柔顺的娇笑声中,羽虹什么也答不出的瘫坐床上,如果有足够力气,
她肯定会不顾一切地跑开,但我一进房就施放的淫欲结界,却封杀了这个可能性,
在内外交攻的催淫效果下,羽虹的理性也已在崩坏边缘,这时候任何一个小动作,
都可能让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变成纯受欲望驱策的发情母兽,所以,暂时她只
能瘫坐在床上,看着我刻意表演的一幕幕好戏。

  「阿霓,你妹妹不想要,你要吗?」

  「要,羽霓快想死了。」

  「哦,阿霓想要什么东西啊?」

  「什么东西都好,只要有约翰气味的,每样东西我都想要。」

  一声声吐气如兰的媚惑呼声,就算是铁石心肠也很难不动摇,但如果羽虹知
道她姊姊口中的「约翰」一词,其实与「主人」同等意义,想必会有大反应吧。

  我挺起胯下的肉茎,用一个刻意面对羽虹的清晰角度,向她姊姊的红唇送去;
羽霓像是看到了心爱的宝贝,主动伸手握住,香舌在肉菇上轻轻一舔,随即将肉
菇整个含入口中。

  「啊!」

  瘫坐床上的羽虹惊呼一声,尽管她与姊姊曾是同性爱侣的关系,极度亲密,
但是一向在和各色罪犯斗争中英姿飒爽的姊姊,竟然会用这么淫荡的表情,欢喜
地为男人口舌伺奉,这大概是她从没有想过的画面吧,震惊之余,强忍的心防一
点一点开始崩毁。

  我享受着羽霓的口交服务,双手也没闲着,三下两下便拉开了羽霓的衣襟,
使得羽霓那骨感纤细的上身完全裸露出来,平滑柔顺的可爱小乳,白皙平坦的小
腹、堪堪一握的小蛮腰,仿佛向男人诠释着女性胴体之美。

  居高临下,我把玩着羽霓那对香滑可爱的小鸽乳,在娇嫩峰顶肆意地捏揉着,
尽情享受着滑腻的少女肌肤;羽霓则跪在地板上,从肉菇到囊下,无微不至地舔
着肉茎,还不是发出淫靡的「滋滋」声。

  「唔……」

  注意到羽虹的反应,我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哼,将肉茎从羽霓口中抽了出来,
抵在她那绝色的脸上;羽霓的香舌则主动追逐,顺着肉茎根部,滑过我那饱满的
阴囊,就如平时训练的那样吸吮挑逗。

  这个刺激不是普通的强,但最妙的一点是,羽霓还非常知情识趣,一面把吸
吮的声音弄得很大,津液横流,一面用挑逗的目光望向妹妹,利用姊妹之间的默
契,作着无声的邀请。

  (唔,真怪,她现在该只剩下本能反应,为什么还能做出这些细腻动作?难
道……这也是本能之一?嗯,不是没有可能,刚才她没扑向陌生男人,而是扑倒
妹妹,就证明在她的本能顺位里,和妹妹合欢的渴望,远大于普通男人。

  远大于普通男人?那我呢?这个答案恐怕很糟糕,在羽霓混沌的价值观中,
我恐怕不被看成一个男人,只是一个莹晶玉的制造器与容器而已。

  (算了,想这些东西根本没意义,制造器和容器也无所谓,只要搞得到她就
好。

  抛开脑里无谓的想法,我再次望向羽虹,发现她正凝视着这边,虽然还死死
地咬着下唇,但右手却无意识地按抚在大腿根,好像要寻求慰藉,却在察觉到我
的目光后,仿佛被烫着一样急忙缩手。

  「哈哈哈。」

  知道羽虹已经是强弩之末,我继续演出好戏,把注意力集中在羽霓这边,揉
捏娇躯的双手一阵撕扯,「嗤嗤」、「啦啦」的一阵轻响,羽霓的绸裤已经被剥
了个精光,浑圆结实的臀部和修长光滑的大腿,完完全全呈现在我的眼前。

  两腿交界处,一条细长的肉缝,搭配着金黄色的柔细耻毛,若隐若现,真是
浑身无一处不美,无一处不叫人目眩神迷,纵然已经搂抱过这具胴体多次,还是
生不出厌倦的感觉。

  在淫欲结界的影响下,羽霓的眼神笔刚刚更昏浊,双乳发涨,乳尖发硬,下
体的花瓣湿透。当我火热的肉茎顶在她花瓣口上,她那一双美腿连连颤抖,雪白
的臀部不由自主地摆动着,腰肢扭动如蛇,企求我尽快的插入。

  少女玉白的肌肤,散发着淡淡的光彩;焦急饥渴的脸庞上,充满了欲望的双
眸正喷射着炽烈欲火,而她不住颤抖、屈伸的一双雪白美腿间,正流着潺潺不绝
的琼浆玉液;此时的羽霓,浑身散发出了一种淫靡的风情,让人非常想要将她狠
狠蹂躏一番。

  床上的羽虹,看着在我胯下躺平的羽霓,肉茎已经实实在在抵在她的花谷之
前,只欠最后一推。羽虹的眼神,明显露出迷惘与犹豫,从那朦胧的神态中,我
肯定羽虹的两腿间只会比她姊姊更湿,就连那娇嫩的花蒂,都在她指头的摩擦下
肿胀起来。

  戏码作足,差不多已可让羽霓满足,但是为了整体效果,我还是额外多加一
个过程,出声问话。

  「阿霓,有一样你很想要的东西,但本来不属于你,或者说不应该先给你,
要先给你妹妹的,现在却先给了你,你是不是应该说声谢谢啊。」

  羽霓被欲焰煎熬,饥渴期待莹晶玉的满足,这时候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会只
有一种答案。

  「是……该说谢谢……」

  颤抖着全身,就连嘴角都有口水横流,姊姊这种痴狂的耻态,对羽虹一定有
相当影响,她竭力挣扎起身,似乎想要对我说什么。

  「哦,阿霓,你是要对谁说谢谢啊?」

  羽霓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躺在地上,急切的扭腰摆臀,抬高双腿,挪移位置
想配合我的插入,直到发现我每次都故意闪躲,不等她把话说出口,就不会有实
际行动后,羽霓才口齿不清地说话。

  「……谢谢……谢谢妹妹……」

  「哦,你说什么啊?声音太小,我听不见,说大声一点。」

  「够了!不要再这样子对姊姊了!」

  床上的羽虹用尽力气大喊出声,想要停止我对她亲姊姊的亵玩,不过我却对
这一声尖叫恍若未闻,继续还是一声大吼。

  「说大声一点!我听不见!」

  「姊姊!」

  「……谢……谢谢……谢谢妹妹!啊……」

  在羽虹声嘶力竭的尖叫声中,亲姊姊羽霓却发出一声荡气回肠的呻吟。

  高声叫出的感谢语句后,羽霓期待已久的肉茎,终于插入了那流满蜜汁的湿
润花谷,她几乎是高抬起白皙修长的大腿,紧紧盘在我背后,迎接着我一下比一
下狠的抽插,紧窄的花谷包夹住肉茎,乍出乍入,大量淫蜜随着我的抽插横流出
体外。

  「啊……好舒服,快、快要上天去了……啊……谢谢……谢谢妹妹……」

  并非出自我的要求,但羽霓却像被养成了反应动作般,在极乐中翻着白眼,
扭动结实的雪臀,高声喊着感谢妹妹的话语,一声声的谢语、一声声的叫唤,不
只响彻我耳边,相信也重击在羽虹的心口。

  如果连最憎恨男人的姊姊,都可以表现得这么放荡,这么享受男女交媾得欢
乐,那羽虹又有什么东西好矜持?又有什么好放不开的?毕竟,一切说到底,羽
虹现在的状况也像热锅上蚂蚁,非常需要雄性的慰藉与爱宠。

  「还想不通吗?无所谓,我现在也没空料理你,你就在旁边好好再看看想想,
相通了就过来,这边帮你留了位置。记得啊,我答应过你,今晚绝不主动在你姊
姊面前搞你的。」

  在我的大笑声中,羽霓的一双粉腿开始乱动了起来,挺起自己结实圆滑的香
嫩美臀,迎合着体内肉茎的抽动;而少女那一声声「嗯嗯唔唔」的欢吟,不断刺
激我兴奋极乐,索性将她那美丽修长的大腿扛在自己双肩上,令得每一处的撞击
都能进入她体内最深处,一股股蜜汁沿着两人的交合处急速涌了出来。

  「啊……啊……虹儿,你在哪儿?为什么还不过来?姊姊一个人……快要不
行了,啊啊啊……」

  情火如炽,羽霓的淫津浪水涌了又涌,在撩人的声声浪吟中,春情荡漾于眉
目间,诱人的媚态燃动心扉,让我忍不住抱紧了这俏丽的娇躯,耸动臀部,一下
一下地块了起来,把身下的美少女送上极乐巅峰。

  「啊……不行……真的不行了……啊啊啊啊……身体轻飘飘的……哦……」

  少女舒爽地扭动着结实的香臀,发出一阵娇吟急喘;我的肉茎在一轮抽插后
显得更加火热,只听见羽霓的呻吟声越来越大,雪臀激烈左右摇摆,乍看之下,
像是想摆脱肉茎的猛烈抽插,但她的屁股扭得越厉害,彼此结合撞击时的冲刺却
越强,让两具肉体结合得更为紧密。

  一次又一次,直至我身登极乐,再也控制不住喷射的欲望,白浊的生命种子
如同喷发的火山岩浆,自肉茎根部怒涌上来,纷纷射在少女温热的躯体深处。

  时间结束得有点快,本来我想再支撑得久一点,不过羽霓肉体的魅力,却在
我预期之外,让我比预定时间更早结束交合,事实上,早点结束也好,因为羽霓
如果一直得不到纾解,没有莹晶玉来解除她的种种禁断症状,很快就会伤到身体。

  然而,这个结尾却多了一段小插曲,当我从羽霓体内拔出,预备稍事歇息,
让羽霓像往常那样,进行她最爱的清理善后时,一只火热的白皙小手却从旁伸来,
捧住了软垂下来的肉茎。

  看似娇嫩的小手,却有着碎石裂碑的破坏力,男人最脆弱的命根被捧在上头,
轻轻一下施力,就会整个粉碎,照理说我应该很恐惧,不过那种煞风景的情况幸
运地没有发生。

  一口暖洋洋的热气,呼呵在满是秽物的肉菇上,让暂时垂死的肉茎,获得了
新的刺激,而更大的刺激,则是在热气之后传来了一句娇喃。

  「……阿虹……阿虹也想要!」

              第四章损友师父

  「刚才说要给你的时候,你不想要,现在你又跑来要,把我当成杂货店吗?
如果你说要就有得要,那我的面子要放在哪里?」

  见好不收,在这种时候借机勒索,确实是很有小人得志的感觉,但话又说回
来,能趁着我能得意的时候得意,这样也才是享受人生啊。

  羽霓的阴火焚身症状已获得纾解,我为她所设定的虚拟人格也慢慢回复,更
不容易被羽虹看出破绽,我顾忌尽去,好整以暇地慢慢逗弄羽虹。

  一度发泄后已经软垂下来的东西,要再迅速硬挺起来,并不是什么难题,但
我却把这问题的解答责任转移,交给了羽虹自己。

  口交这种事情,羽虹不陌生,但在这种情形下作口交侍奉,她还是有少许的
迟疑,这时,已经回过神的羽霓采取主动,牵着妹妹的手,把她带到我胯间跪下,
自己则抢着作示范,伸出小香舌,津津有味地舔舐起肉茎上的秽渍。

  「姊……姊姊……」

  羽虹像是很不习惯,但在本身情欲的煎熬下,她最终还是趴跪下来,像头温
驯的小狗一样吐着舌头,从姊姊的另一面开始舔舐肉茎。

  「唔。」

  两条温莹香舌绕着肉茎刺激,我闷哼一声,坐了起来,轻抚着两名亲姊妹的
散乱金发,搂住她们的螓首,低头在她们的秀发上亲吻。

  羽霓和羽虹不断扭动着雪颈,两张毫无分别的美丽脸蛋,在我小腹上热切摩
擦,舌头轻挑肿胀的肉菇。

  香津、唾沫,交缠落在肉茎上闪闪发光,发泄过后的肉体很快回复元气,本
能地寻找着猎物。双胞胎姊妹一起作口舌侍奉的画面,非常具有视觉震撼,我心
头一阵火热,把羽虹的上身拉起来接吻,右手顺着她的后背滑到腰上,然后钻进
武斗袍的开叉里,抚摸圆滚滚的结实小屁股。

  「嗯……」

  羽虹抱住了我的脖子,身体微扭,头向斜上方仰起,双眸虚虚的合着,情动
异常,抢着把舌头插进我的口中搅动。

  另一边,羽霓把肉茎轻轻压在我的小腹上,秀美脸庞深埋进了我双腿间,丰
润小巧的双唇包住了囊下双丸。

  刹时间,我只觉得双丸在羽霓的口中旋转起来,仿佛有一根看不到的线延伸
到自己的小腹,一拉一拉,营造出一种略带痛苦的快感。受到姊姊的刺激,我一
面施力重捏着羽虹的雪白小屁股,一面也伸手拍上羽霓的光裸俏臀,大力地连拍
几记。

  羽虹结束了与我的热吻,重新又趴跪下去,自动地含住肉菇,在姊姊的对面
开始吸吮肉茎。

  同胞双生,心有灵犀相通,姊妹俩配合得天衣无缝,姊姊吸肉菇,妹妹就舔
双丸;妹妹舔肉茎,姊姊的舌头就缠上了肉囊,一进一退、一上一下,两张美妙
的小嘴就没有一秒离开过我的肉茎。

  胯下享受世上难寻的美妙滋味,我一双手掌也品尝着同样的极乐,把玩着两
个手感、形状完全相同的雪白屁股,眼中看着两张带着淫艳表情、媚眼如丝、一
摸一样的绝美脸孔,耳中听见连绵不绝的娇喘二重奏,多种不同的强烈刺激下,
真是教人想忍都难。

  姊妹两人都很熟悉我的肉体,从一些细小动作里,就知道我即将要再次发泄,
姊妹俩的反应截然不同,还没得到满足的羽虹,急着想要让我尽快填满她的渴望;
但是已经嗅到莹晶玉气味的羽霓,却全然不顾妹妹煎熬已久的身心,跪到我双腿
间,拼命捋着我的肉茎,用一章企盼的眼神凝视着我。

  「约翰,给我,快给我……」

  我多少有点故意作弄羽虹的心态吧,明知羽虹还在等着,却故意放松了自己,
一股强劲的浓精激射而出,首当其冲落在羽霓脸上。

  「啊!」

  羽霓欢喜的叫出声来,相反的,羽虹瞬间泫然欲泣的表情,像是被作弄得要
哭出来,还是她姊姊瞬间掉转过头,猝不及防地吻上了妹妹的香唇,把含在口中
的东西,一下子顶进羽虹嘴里。

  「唔。」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羽虹咳嗽个不停,不过羽霓却没有再停下等她,自顾自
地回去舔舐莹晶玉入口;羽虹看着姊姊的动作,起初流露难以置信的眼神,跟着
却好像明白过来,也抢着加入,和姊姊一起分食着白浊的精浆。

  「好多……」

  两个亲姊妹争先恐后地埋首在我胯间,舔食着白浊的浓液,又互相把对方脸
上的精浆舔净,还贴心地用小嘴为我清理,或许是这样的体贴与刺激,才软下去
没多久的肉茎,迅速又回复硬度,而羽霓、羽虹的眼神中不约而同流露喜色。

  然后……再然后……

  咳咳!

  回忆起来,这天真是超级疲惫的一日,没给黑龙王活活打死,却让几个妞儿
缠得累个半死。

  霓虹的青春肉体确实是非常诱人,姊妹两人辗转呻吟,两具难以分辨的骨感
胴体交叠缠绵,在男人的挞伐下接二连三攀上极乐巅峰,每一次快感浪潮涌没身
心时,姊妹俩就紧紧相拥,搓揉着手中的雪白乳房、吻着彼此的红唇,让泄溢出
来的狂喜呻吟消失在对方喉间。

  翻云覆雨,鱼水交欢,直至三人疲不能兴,全都累垮在厚厚的红色地毯上。

  看着羽霓、羽虹满足的甜美睡脸,我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觉得构想已
久的事终于达成,而且知道这样的事不会只有一次,还会有第二、第三,甚至很
多很多次……

  若是可以,我想倒头就睡,让疲惫身心得到休息机会,无奈我没有这样的余
裕,因为还有个阿雪被留在房门外,那是我所放心不下的牵挂。花在霓虹身上的
时间太久,阿雪一个人不晓得怎么样,要是便宜到茅延安或心灯居士,那就是毕
生大憾了。

  只是,当我踏出房门,已经换上一身乾净新衣的阿雪,马上揉了揉惺忪睡眼,
抢着迎了上来,递给我一杯热腾腾的蔘茶,让我补充激烈消耗的体力。

  「阿雪,你……没事了吗?」

  我凝视阿雪的眼睛,发现里头虽然写满了羞涩,但却清澈澄亮,看不见丝毫
混浊情欲,显然她已经完全清醒,从那近乎疯狂的发情状态中复原了。

  「我不在,你是怎么解决的?你……有没有便宜到谁啊?」

  被这句话一问,阿雪突然羞得满脸通红,不待我再问,一把好大力气将我推
开,头也不回地撞穿木门,推倒土墙,一溜烟地跑走了。

  「师父!你讨厌啦」「喂,淫妇,不要跑!把奸夫的名字供出来!」

  我从后追过去,但腿酸脚软的身体状态,却追不上阿雪的健步如飞,才刚停
下来喘了口气,就看到紫罗兰高高翘着尾巴,好像很骄傲似的故意从我眼前走过,
虽然它只是一头雌豹,可是我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它得意地向我示威。

  (呃!该、该不会……

  不敢多想,也不应该再想,我就当作什么都没看到,与紫罗兰交错走开,独
自朝前厅走去,本来是要找阿雪说话,却意外被茅延安给拦住。

  假如只有茅延安,我才不会在这时候理他,可是当旁边还有一个心灯居士存
在,我就不能不讪讪地坐下来,好像被人捉到奸似的等候训话。

  「唉,女人真是好,有钱有得爽;男人真是惨,出钱又出力。」

  还没开始说话,茅延安就冒了一句没头没尾的鬼话出来,听得我一身冷汗,
狠狠瞪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

  幸好,总是忧国忧民的心灯居士,一开口就是严肃的话题,表明黑龙王居然
敢到金雀花联邦领域内行凶,真是无法无天之至,这次倘若不是自己,而是其他
比自己更强,却不会禅定印法的高僧,受了这样的重击,早就毙命了。

  茅延安皱眉道:「我这老友说的很有道理,不过,为什么黑龙王能在敌人地
头还神出鬼没呢?这可不是东海啊。」

  我没好气地说道:「那当然是有人罩啦,这还用得着问吗?」

  话题说到这里,心灯居士一声长叹,似乎是甚为感慨,说心禅师兄从前并不
是贪慕名利之人,佛法修为既高,又得合寺僧众推崇,不晓得为什么行差踏错,
到现在越陷越深,居然勾结黑龙会,做出这些十恶不赦的事,真是师门不幸。

  「心禅贼秃得到多数僧众推崇?可是,我之前听羽虹说,前任掌门不喜欢他,
还考虑让居士您这个俗家弟子接掌门位啊。」

  这问题似乎让心灯居士难以回答,目光望向茅延安,而茅延安没得推辞,乾
笑几声后,曾与心禅交情匪浅的他,简单向我解释,说是心禅年轻的时候,并不
像现在这么有高僧风范,私底下偷偷犯了不少戒律,前任掌门就是因为如此,对
这名弟子素有微词,但由于心禅年轻时和气豪爽,同辈僧侣都与之交好,相当受
到欢迎。

  「哼,这老贼秃别的本事没有,装假面具的本事倒是很有一套,从年轻的时
候就开始扮高僧,装虚伪,难怪现在还可以当个大神棍……喂,不良中年,有用
得到你的时候了。」

  「咦?我只会画画和写黄色小说,能帮到贤姪你什么?」

  「你这个心禅的故交好友,不是很熟悉他的底细吗?你现在马上去写公告书,
张贴在大街小巷,揭露那贼秃以前强奸老太婆,非礼小女孩,还有嫖妓吃饭不付
钱的丑事。」

  「哪有啊?他以前嫖妓都有付钱的……唔!」

  说溜嘴的茅延安,立刻伸手堵住自己嘴巴,满脸尴尬的表情,看到我再次用
威逼的眼光望向他,才讪讪地道:「朋友兄弟之间是要讲道义的,我和他怎么说
也是一起玩过的朋友,怎么能不讲义气出卖他呢?」

  「义气一斤值多少钱啊?就算值钱好了,难道会比整个黄土大地的生民百姓
还重要吗?你要拿千千万万人的身家性命,来换那不值钱的鸟义气吗?」

  「啊?这个……这个……我要考虑一下。」

  侧过头,装做有在思考的样子,茅延安最后用力地点一下头,道:「对,义
气是比较重要。」

  「死王八,敢顶嘴!」

  我怒发冲冠,正想掐断茅延安的脖子,他慌忙地抢先分辩,说每个人都有自
己所重视的东西,不能强迫。

  「就好比贤姪你,要拿你心爱的小阿雪,去换千千万万人的身家性命,你换
吗?」

  「他妈的,我当然换啊,为国为民,侠大只者,你道我会为了小小的个人情
感,置天下苍生安危于不顾吗?这就是大侠风范,怎么样?惭愧了没有?」

  「抱歉,先更正一下,是大只侠者。唔,那么……如果要拿你心爱小阿雪的
胸和屁股,去换千千万万人的身家性命,那你……」

  「什么?」

  彷彿脑袋被铁鎚重击,我踉跄跌退数步,脑里的天秤一经衡量,几乎是瞬间
就有了答案。

  「所以啰,能打动你的不是个人小小情感,是个人的大大欲望,而且还是色
欲,贤姪你是欲重于情啊!」

  「喂!你们两个!」

  我和茅延安并不是有意表演双簧,是真的以严肃之心在讨论问题,但或许看
在一旁的心灯居士眼中不是那样,所以他铁青着脸,向我们发出愤怒之吼。

  「首先……唉,不是侠大只者,也不是大只侠者,是侠之大者。」

  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到了最后,能出口的也只有这么一句古怪纠正;在我们
的眼中,心灯居士的表情看来实在很黯然,似乎他也面对着一个难以抉择的答案,
而我不用怎么思索,就能够想出他的问题何在。

  「居士,我无意迫你,但如果再让心禅贼秃戴着假面具,只会有更多人受骗,
让局面变得更糟。想要改变这种情形,只有让每个知道贼秃真面目的人,都勇敢
站出来指认他,这才能逼他露出狐狸尾巴,让他奸恶的真面孔显露出来。」

  「这件事……我没有办法那么快回答,自我进师门开始,心禅师兄对我恩重
如山,我……」

  暂时只能说到这里,心灯居士还没有拿定主意,说得再多也没有意义,我只
能催促到这里,彼此的气氛一阵死寂,最爱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茅延安突然开口,
我心中一惊,生怕他提起在屋后熟睡的霓虹,让我不好下台,哪知道却是对面的
心灯居士先他一步说话。

  「上次在阿里布达,我替约翰小友诊断时,没有能够把你医好,但我之后回
去潜心研究,发现了一些诀窍,或许有希望治疗你的旧疾。」

  这还真是不可思议,因为我的肉体排斥反应,源于心理问题,心灯居士有什
么通天手段能治好我呢?

  「约翰小友此次无辜被牵扯入我慈航静殿的事端,增添了许多凶险,令我非
常过意不去,说起来,都是慈航静殿对你的亏欠。」

  说得好,慈航静殿确实是欠了我很多,那么大家就不要废话,直接算算要怎
么补偿我吧。

  「为了补偿你,我有个提议,不晓得约翰小友你愿不愿意拜在我门下,由我
将一身本领倾囊相授呢?」

  什么?

  这个晴天霹雳未免太过响亮,听起来甚至像是拙劣的玩笑了,你心灯居士何
德何能,要钱没钱,要女人没女人,居然要老子拜你为师,这实在是太好笑了。

  「哎呀,贤姪,这是大好机会啊,我这老友身怀绝技,是世上一等一的名师,
这次慈航静殿面临大动乱,他眼看即将生死未卜,一身绝学当然要找个传人,你
就勉为其难学一下吧。」

  你老母的死不良中年,既然说得那么难得可贵,自己怎么不去拜他为师?

  他妈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啊!

  「看他两个高徒成就斐然,多少人羨慕得流口水了,你如果当了他的弟子,
未来一定像霓虹丫头一样光明。」

  干你娘!这算是在诅咒我吗?霓虹两个人就是被教得傻头傻脑,所以现在才
会躺在后头,一起被干到屁股发软,连一双腿都发抖了,幸好她们是女孩子,有
得爽还有得赚,老子如果也拜在心灯门下,有同样成就,现在会是什么下场?

  越想越气,我近乎怒火中烧,就要出言推辞拒绝,但茅延安却突然贴近过来,
在我耳边阴恻恻地说着悄悄话。

  「贤姪啊,不看僧面看佛面,你把人家两个徒儿一起干,连一双腿都发抖了,
还不识趣跪下来喊声师父,难道想倒杯茶捧上去,开始喊岳父了吗?」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几乎是屁滚尿流地跪了下来,重重磕上三个响头后,泪
眼汪汪地诚心拜师。

  「师父在上,请受弟子约翰法雷尔三拜,一拜、再拜、三拜!」

  --------------------我会突然拜心灯居士为师,这是一个事先没有谁想到的变化,连我自己都给吓到,更不用说是其他人了。

  不过,拜师只是一个开始,当我正式成为心灯居士弟子,而他也煞有其事地
告诉我一些「不可奸淫」、「不可妄语」的狗屁门规后,就告诉我他拜入慈航静
殿之前的俗家姓名。

  「为师复姓南宫,名叫豪杰,这名字如今世上已经没有几个人知道了……咦,
你们两个人在笑什么?」

  「哇哈哈哈!师、师父,原来你姓南宫啊?你们家以前有没有人念到博士过
啊?」

  「哈哈哈,老友,我认识你多年,现在才知道你叫这么俗的名字啊,令祖上
该不会叫做豪鬼吧?哈哈哈哈!」嘲笑别人的名字,并不是什么有风度的作为,
但我和茅延安本就不是什么有风度的人,一起笑得前仰后翻,连下巴都快要掉在
地上。

  这阵张狂的大笑,不久之后也引出了羽霓、羽虹。听见我拜在心灯门下为徒,
羽霓表现得很高兴,跑过来搂住我又跳又笑,而我偷偷瞥向羽虹,发现她一脸百
感交集的模样,想必是为了我们两人的关系总是牵扯不清而叹吧。

  可是,世上的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总不能随人所愿,当你想要与一个人长相
廝守,偏偏就不能在一起;而你最不想见到的那个人,无论你怎样逃避、闪躲,
他却硬是会出现在你的眼前。

  是缘?是孽?抑或就是他们口口声声所说的因果,这点我搞不懂,只能一个
人苦笑下去了。

  --------------------这天晚上的大骚动,理所当然,震惊了金雀花联邦内的各方势力,毕竟事情闹得太大,又是打雷又是闪电,还加上狂风扫过后,几栋被摧毁成废墟的破烂建筑物,大半个芝加哥都看得清清楚楚,任谁都不可能只手遮天,把这件事情掩盖下去。

  金雀花联邦的几家大报社,还有主流媒体,都不约而同地作出同样解释,那
就是有盗贼夜袭,误触机关,被炸得粉身碎骨,爆炸威力还摧毁了建筑物,而金
雀花联邦政府也发表声明,除了遗憾有人死伤,更严厉警告意图盗宝的窃贼。

  这是大众所知道的公开情报,不过明眼人都心里有数,事情绝不可能会是这
样。

  对于有相当程度修为的武者或魔法师,昨晚就算感受不到大气中无比充沛的
能量冲击,也会看见与电光同时闪起的黄金剑芒,明白正有绝顶强人全力交战,
是最强者级数的高手,倾全力拼个生死胜败。

  最强者级数的绝世高手屈指可数,九成的人看见那黄金剑芒,都能联想到是
心剑神尼离峰下山,而满天的乌云与雷电,也不难联想到是黑龙王驾临,所以从
隔日起,各个势力的情报管道就流传一个消息,黑龙王夺宝被心剑神尼拦阻,两
大强者激烈火拼,两败俱伤。

  这个消息,充分刺激了人们的想像力,虽然说中了部分的事实,却终究与实
情相距甚远。这也难怪,资料有限,多数人都不知道白起和娘亲武神的存在,更
料不到昨晚那种种异象,其实是来自两个不同的战场。

  白起与黑龙王对峙、娘亲武神决战心剑神尼,前面的过程是我亲眼目睹,至
于后面的那一场,胜负如何我非常好奇,但是从心灯居士、茅延安的探听了解,
似乎也没有分出什么胜负,双方打到一半,因为我们这边黑龙王的离去,疯疯癫
癫的娘亲武神也弃战而走,一场混战不了了之。

  (这个娘亲武神,来得莫名其妙,真是绝顶怪人……

  一直到现在,我还搞不清楚娘亲武神究竟是什么人,又是为何而来。这个时
而疯癫,时而正常的怪人,是让我非常头痛的问题。

  不过,另一个头痛的问题也不小,为了釐清这个疑惑,我找了茅延安私下谈
话,毕竟他与心禅、心灯都有私交,说不定也知道心剑神尼的隐私。

  「……哦,贤姪你说神尼在战斗的时候,认不得羽虹,却认得羽霓?」

  我无法说出阿雪的问题,只好拿霓虹来举例,而茅延安问了我几项细节,包
括心剑神尼打量人时候的目光方向后,一张本就奸滑的贼脸,突然很古怪地笑了
起来,伸手掩着口,好像觉得自己不该笑似的极力掩饰。

  单单从这反应,我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没有错,只不过这件事太过匪夷所思,
如果不是茅延安亲口证实,我怎么样都没法相信。

  「其实呢,本来我不该说的,因为这是慈航静殿的一个大秘密,不过……」

  「不过为了不横屍在地,你就老实把秘密招供出来吧,慈航静殿的贼秃们会
蠢得让你知道秘密,本来就是他们的错。」

  偷偷窃笑,茅延安向我揭露了一个荒诞离奇的秘密。心剑神尼虽然清修于孤
峰之上,不问世事,不过她有一项不为人知的……怪癖。

  用怪癖两个字来形容,似乎不太精确,但普通人认人是看脸孔,心剑神尼记
人、认人,却是看胸口,从胸形与尺码来认人。慈航静殿里头多数都是和尚,男
人胸部平坦,数十年如一日,这个倒不会发生什么问题,但是碰上正处于发育期
中的女性,心剑神尼的认人就常常出错。

  「这件事不只是大秘密,根本就是大丑闻,如果传了出去,金雀花联邦的百
姓与信徒大概没几个人能接受,毕竟你也知道啦,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侵的心剑
神尼,怎么能和这种丑闻沾上边呢。」

  茅延安笑道:「但事实就是事实,别说是羽虹那丫头,就算是心剑神尼的亲
传弟子天河雪琼,如果有一天胸部改变了尺码,神尼她搞不好都不见得认得出呢
……咦?贤姪,你为何笑得这般古怪?有什么不对吗?」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高手,一句话就命中我心里最在意的事。不过,茅延
安确实解答了我心中一个重大疑惑,而若早知道如此,我进入金雀花联邦根本无
须如此提心吊胆。

  (真是连老天都帮我,想不到心剑神尼会认不出自己徒儿来,天底下居然有
这种用胸部认人的怪眼睛,慈航静殿怎么专门培育这种怪人?

  阿雪被改造的情形,自然是不用说了,羽虹在南蛮被我监禁调教时,也因为
频繁交合、长时间被淫虫分泌液渗透肌肤,胸部变得比原先略圆、略鼓,和双胞
胎姊姊羽霓对照相比,就可以明显看出差距,难怪心剑神尼认不出人来。

  更让我高兴的一点,是阿雪对心剑神尼似乎也没什么印象,这下子谁也不认
得谁,就只有我一个人可以爽得笑到最后。

  在那之后,我们的策略也开始实施。透过各种管道,我们开始释放消息,让
心禅贼秃勾结黑龙会、谋害本派长老、弑师夺位的种种真相,在街头市井中流传,
虽然一开始只被人当作无稽之谈,可是透过各种手段炒作,推波助澜后,这些谣
言耳语的效果就开始发酵。

  照估计,最多再有个三五天时间,这些谣言就会变成一种声浪,让人无法忽
视,而若我们能在那时说服心灯居士,让他出面正式指证,这股声浪将会变成席
卷一切的狂涛,直逼慈航静殿而来,使心禅老贼秃必须要给个说法,公开接受检
验。

  到了那个时候,就是要拿出真凭实据的时刻,若是能取得烽火乾坤圈中的秘
密,那我们就……

  不过,有一点是超出我预计之外的事,那就是不速之客的找上门来。就在我
们抵达下一个赛场西雅图的当天,方青书怒气沖沖地不请自来,出现在我们的下
榻旅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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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朋友宿敌

  西雅图是金雀花联邦的工业重镇,更是少数几个有足够技术制造航空器的城
市,人口众多,是金雀花联邦前十名的大城市,本次也被选为大赛车的赛场。

  虽然是工业大城,可是西雅图的绿化工作相当漂亮,大片青郁的针叶林,像
是一张张绿毯般覆盖在这个城市的土地上。多雨的天气,让西雅图的天空总是雾
濛濛的,空气也带着一丝凉意。

  点着煤油灯的两轮马车,在路上拖曳行走,挥着马鞭的车夫穿得装束毕挺,
在座位上挺直腰桿,两撇翘翘的鬍子,就像身后的古典马车一样有味道。

  这是个有独特味道、有生命力的城市,给我的感觉实在很不赖。

  不过,再美的城市,都还是有肮髒、混乱的一面。我并不讨厌那些东西,因
为生命本身就有缺陷,一个城市里的肮髒与混乱,也是生命力象徵的一部份,所
以我走在街上,煞有兴味地看着路边拉客的阻街女郎,三不五时跑冲出来,勾着
行人的肩膀,要男人带她们回去好好享受。

  虽然是娼妇,但不见得每个人都打扮得妖艳性感,也有些年纪顶多十六七岁
的青春少女,让自己穿得可爱、俏丽,粉红色的小背心,搭配马靴或是泡泡袜,
充分发挥「青春无敌」的特色,不用说些什么,光是俏生生地在街边一站,就足
够让人眼前一亮。

  看惯了家里的天仙绝色,偶尔看看一些外头的野花野草,确实也别有风味,
不过看是一回事,要花钱去搞又是一回事。

  「喂,大叔啊,你知不知道这些女人干起来都是要钱的?」

  「你在说废话吗?这条街上的每个男人都知道,她们干一次要收八枚银币,
长年公定价。」

  「什么呀!我是说要我干她们的话,她们得要付我钱!这种长相也想要老子
付钱,门都没有,窗也没有!」

  「你天天在家吃惯了好料,大叔我没什么可说的。」

  我和茅延安扯了几句,突然旁边有个十七、八岁的少女靠过来,本以为是来
招揽生意,结果一开口却是些莫名其妙的言语,说什么她来自外地,因为在这里
找不到工作,饿了几天,希望我们能给她几个铜板,让她拿去吃饭。

  这些话,相信她已经说了几天,如果我们几天后再来,还是会遇到她的,这
种三流的诈骗乞讨,当然不可能从我和茅延安手里拿到钱,茅延安正要出言赶人,
却被我伸手拦住。

  「小姐,你给不给我干?」

  太过直接的一句话,问得那个女孩脸颊发红,怒气沖沖反丢回来一句。

  「你别搞错了,我不是她们那种女孩子!」

  「哦?哪种女孩子!」

  「我、我不是妓女!你别把我当成那种女人。」

  「那种女人很不好吗?人家起码靠着身体自食其力,你凭着一张嘴就想不劳
而获,姑且不论你的口才超烂,一点也打不动人,在我眼中,你嘴巴可比人家的
屁眼贱得多了。」

  其实,如果要比贱嘴,我的嘴巴应该比她更贱,因为这一轮话说得她脸上阵
青阵白,最后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恨恨地跑走了。

  理所当然,贱嘴贱口的我,这时就做我该做的事,狂妄地在她背后放声大笑,
尽量把她的自尊刺得更伤一点。

  这种没事挑衅的动作,看似无聊,但我才没时间做没意义的事。上街挑个女
乞丐来嘲笑,就像没事踹狗一样神经病,不过故意搞出这么一幕,用意全是为了
我身后的那名观众。

  「这样子刺伤人,很有趣吗?」

  「不有趣,但有不有趣并不干你的事,只是要方仔你知道,我们两个本来就
是不同路的人。想法不同,做法不同,你不该对我存有任何幻想。」

  「唔,这点我可以理解。」

  走在我的右侧,方青书的表情并不好看,失去了往常的舒缓笑容,变得异常
凝重。

  我今天下午才抵达西雅图,刚刚落脚没有多久,方青书就找了上门,说是有
要事与我讨论,于是我拉着茅延安一起上街,到街角的小茶馆进行谈话。

  芝加哥的一场骚乱,外人或许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能从慈航静殿取得
第一手情报的方青书,又怎会不知道详情?再怎么说,心剑神尼认出了羽霓,只
要知道有羽霓涉案,很容易就可以联想到我,更别说心禅贼秃与黑龙王勾勾搭搭,
彼此间进行的情报交流了。

  在我们从芝加哥赶赴西雅图的一路上,有关心禅的各种谣传,透过各种传播
管道,在金雀花联邦之内闹得沸沸扬扬。这点必须要感谢民主国家的媒体,因为
若在阿里布达或是伊斯塔,政府要封杀媒体传播是轻而易举,但在保证言论自由
的金雀花联邦,很多谣言只要轻轻起个头,嗜血的媒体记者就会率队狂追,掘地
三尺也要把秘密挖出来。

  别人是挖秘密,方青书却是追谣言的源头。他手握慈航静殿的情报资源,又
有方字世家的大批人手可用,调查起来再容易也不过,很快就找到我们头上,当
我们抵达西雅图,方青书也找上门来,要我停止这种散播谣言的举动。

  「我相信我恩师的为人,虽然净念禅会的事情确有古怪,但我恩师绝不可能
勾结黑龙会,也不可能做出违背天地良心的行为。」

  「你相信是你的事,我没有要扭转你想法的意思,不过你相信的东西,别人
未必相信,我们各相信各的,两不相干,你也别赖到我头上来。」

  彼此各执一词,我和方青书的讨论气氛极冷,僵持不下。

  在方青书眼中,心禅贼秃是个一等一的好人,仁慈正直到甚至有些迂腐的程
度,在应该要坚持的时候,他非常的有原则,绝不因为任何的压力、利益而放弃
原则,也就是这样的坚持,赢得了方青书的尊重。

  「我恩师深信,苦海无边回头是岸,也坚持上天有好生之德,应该以宽恕、
包容代替杀伐。因为他坚持这些理想,所以才容易招致误解,但无论如何,我了
解我恩师的为人,绝不像你所说的那样,这一切应该只是误会。」

  「你了解你恩师的为人,我没有反对啊,不过他是你恩师,不是我恩师,和
我没什么关系,麻烦你千万不要扯到我头上来,逼我也相信。」

  打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和方青书没有得谈。心禅是他的师父,多年来在
他面前伪装得太好,根深蒂固的形象,足以把人洗脑,方青书根本已经被自己的
个人情感蒙蔽理智,没法清楚地判断事物了。

  方青书相信自己师父是清白的,那么,难道我们遇到的那些事、掌握的那些
证据,全都是假的吗?

  大奸大恶之徒,要伪装出慈悲善良的假面孔很容易,但想要永远天衣无缝那
却很难。什么事情只要做了,就会留下痕迹,任心禅贼秃、黑龙王的本事再大,
也不能只手遮天,所以至善秃驴才会向我们说出真相,就连失落海外多年的烽火
乾坤圈,都会在这个时候回归。

  不过,就像方青书说不动我一样,我也没法让方青书相信他师父的丑陋真面
目,两个人的谈话半天也没有交集,经过了几次相互摩擦后,气氛开始有了点火
药味。

  其实这真是一件很可惜的事,因为我感觉得出来,方青书一直想与我维持好
关系,说得明白一点,打从相识开始,他就刻意结交我这个朋友,尽管我搞不清
楚我是什么地方让他这样重视,但由于他的态度,我也把他当成一个可以短暂交
往的朋友,现在为了第三者的事,搞到双方关系恶化,这点实非所愿。

  做朋友的时候,方青书是个很可靠的同伴,但是当双方处于敌对立场,他就
是个可怕的敌人,一下子就看穿了我们的需要与弱点。

  「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会尝试盗取本次赛车的奖品,想必那里
头有能够威胁到我恩师的东西。如今心剑师伯亲自把守,你已盗宝无望,只有堂
堂正正赢得车赛,虽然我不知道你要用什么方法参与,但我在此向你宣告,有我
在场,你不会有任何胜利希望。」

  用一派正气的口吻,方青书对我做了斩钉截铁的挑战宣告,还依照金雀花联
邦的礼仪,脱下手套放在我面前,完成男子汉之间的决斗仪式。

  纵然敌对,方青书也没有失去礼节,不过我压根就不想理他。仪表堂堂的人,
有绅士的优雅作风,同样的,贱得可以的烂人,也有自己的格调,没必要照他画
的线走。

  更何况,想要在大赛车之中阻止我?方仔,你发梦还嫌早呢!你或许可以赢
我,但若想阻止我,这可不是单单赢得第一就行的。奖品有三样,你怎知道我是
要赢取哪一样?就算你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一个人包办了前三奖,话说得太急
太快,等着回家后悔吧!——只是,我似乎也没有什么暗自欢喜的余裕,因为从
某方面来说,挡在我面前的麻烦,比方青书更为棘手。

  羽虹要我夺取烽火乾坤圈,这还算有个明确目标,但月樱要我夺取的东西,
却还没有个明白方向,就算我能判断出那个军火凭证藏在哪个奖项内,可是我只
有一个人,怎么又夺烽火乾坤圈?又夺军火凭证?

  (真是要命……现在只好硬着头皮上,先卯起来累积比赛积分再说了。

  慢慢戴上黑色头盔,让自己的面孔隐藏在头盔下,我坐上了阿玛迪斯,预备
开始今天的赛程。

  连连过关斩将,再加上日前芝加哥赛事中,太阳神之翼的大出风头,阿玛迪
斯已经不只是一匹黑马,而是冠军大热门,还没出场就可以听到外头群众的高声
呼喊,为我加油打气。

  冠军大热门?唉,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但眼前的问题是,不但能不能赢得
冠军是未知数,甚至就连我要赢的是哪一军,都还搞不清楚,这才是最要命的地
方。

  「贤姪!」

  一瓶水,由一只古铜色的健壮手臂递进来,虽然他今天因为没时间变装的关
系,化妆只化了一只手,不过那只手确实是又粗又黑,十足十有教练的气派。

  「你漱漱口,先润一下喉,等一下上场之后,你先一个左勾拳,然后一轮刺
拳,逼对方不能近身,然后伺机而动,狠狠一下打他小腹,然后……」

  「喂喂喂,大叔,别涂黑了手臂就真以为自己是教练,这里是赛车场,你把
这里当拳击赛吗?」

  「啊!不好意思,昨晚赶工赶过头,思考还没切换回来,你也知道,小说家
熬夜赶稿很累人的,大叔我……」

  「吵死了!再啰唆我就给你上勾拳!」

  一把推开茅延安,我预备要启动阿玛迪斯,出去面对这一轮的车赛,想到这
一次将会与方青书激烈竞争,顿时有些紧张,不过也可以真正测验出阿玛迪斯的
实力。

  正要启动,茅延安像蟑螂般的爬了过来,说是有重要东西给我看,我一把按
住他的脸想推开,可是没有成功。

  「有什么好看的啦?要你准备专属赛车女郎,到现在也准备不出来,你还有
脸在我面前混,闪开啦!不闪我就用踹的!」

  「专属赛车女郎哪有那么好叫?你以为这是招妓叫鸡吗?就算是叫鸡,我好
歹是个教头,不是鸡头,不是妈妈桑,你不能指望我帮你处理这种事啊。」

  「我管你是什么,就算叫鸡也好,我要专属的赛车女郎啦!」

  「好,是你自己说的!」

  茅延安说了这一句,就立刻跑掉退开,反而弄得我呆了一下,好奇他在交不
了差的情形下,难道真的替我叫了鸡来?

  工作站的门帘「哗」一声被掀开来,走进来两个美妙的身影,当先的一人美
腿修长,正是羽霓,而当我看清楚她身上的穿着后,顿时明白了茅延安的意思。

  今天的羽霓,上身是一件黑色皮质的束胸,加上将臀部紧紧包裹的黑皮热裤
和网眼长袜,以及一双黑色过膝高跟皮靴,可说是相当冷艳的赛车女郎造型。

  平时为了方便行动,她总是将羽翼收起,但今天羽霓不但没有这样做,还将
那对佈满白色羽毛的翅膀竖立身后,便犹如贵妇人的晚礼服一般。在这双翅和黑
色皮衣的映衬下,羽族美少女那修长的如玉胴体,呈现出与以往截然不同的妖艳
美感。

  原本飘逸的金发修剪得整整齐齐,戴上一个用紫色郁金香紮成的花冠,配上
刻意修饰的冷艳妆容,一下子从起初那个英姿飒爽的俊美少女,变成了雍容华贵、
气象万千的堕落天使。

  和平时截然不同的扮相,当她往我身前一站,美腿俏生生地一放,冷艳高傲
的美丽姿态,连我也忍不住心动起来,然而,即使是这样的羽霓,和她身后的羞
涩小狐女比起来,也黯然失色。

  当一身赛车女郎服装的阿雪,满心不安地摇着白狐尾巴,羞答答地走到我面
前时,看见她装束的我,心里一阵强烈的激荡。

  不良中年很了解我的喜好,又或者该说,茅延安本身的艺术家品味,让他帮
阿雪选择了这种既暴露又兼具美感的设计。阿雪脚踩高跟鞋,穿着白色的赛车女
郎服,一个典型的V字型低胸赛车女郎服,不,应该说是暴露V字型低胸背心更
加贴切一点。

  穿着这套服装的阿雪,更加显现出胸前伟大的特色,V型的服装正好把她那
对H罩杯巨乳所挤出来的乳沟,完美呈现在众人面前。

  同时,穿着这等暴露服装的含羞、加之脚下高跟鞋的不适应,让阿雪走起路
来不太稳固,这样,那迷人的乳沟就在这样的运动中,左右摇摆,并不时地开张
闭阖,看得我血脉贲张,第一反应就是放弃赛车,把脸趴放到那充满活力的乳沟
中,去体验一下天堂般的幻境感觉。

  H罩杯所掀起的惊人乳波,再加上移去肋骨所造成的超细腰身,造成的视觉
震撼可不是普通级数,我刹时间热血上涌,差点就流出了鼻血。

  「约翰,要赢喔。」

  「师父,阿雪等你回来。」

  两名国色天香的大美人,相偕在我安全帽的左右两侧,印下了红唇香吻,为
我道上祝福,这一刻的感觉,真是比之前什么胜利都要过瘾。

  「贤姪,这两个赛车女郎够棒吧?虽然不是专业的,但从今天开始,她们都
是你专属的喔。」

  茅延安大笑道:「为了确保你得胜归来,大叔还额外送你一个礼物。刚刚我
已经与她们谈好了,只要你等一下凯旋回来,今晚她们两个大美人就在房里任你
玩弄,怎么样?现在有斗志了吧?」

  妈的,还说自己不是鸡头,现在笑得这么淫贱,鬼才相信你不会拉皮条。

  但怎样也好,现在别说是斗志,我整个人都快要烧起来了,不用等今晚,也
不用等回房,等一下我肯定第一个飙回来,在这工作站里把她们就地正法!

  「你好啊,老哥。」

  「嗯,伙计。」

  密码、指纹、眼瞳、灵波,多重核对完毕,阿玛迪斯启动,驾驶舱封闭,我
驾着赛车慢慢开出工作站。

  出了工作站,我看到全场观众欢声鼓譟,尤其是那些在我身上下了大注的赌
客,没命地大声鼓掌,在向我祝福的同时,也期望我今日旗开得胜,让他们再从
赌赛中狂赢一票。

  掌声雷动,我没有很在乎,视线在人海中搜寻一个特殊的位置,巴菲特家族
的特殊贵宾席,月樱正坐在那里观赏比赛,看到我的出场,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动
作,但却朝着我的方向眨眨眼睛,动了动她美丽的嘴巴,向我送上她的祝福与鼓
励。

  无言的鼓励,听来却比什么掌声都更振奋人心,我像是一个手腕上被系着祝
福纱巾的出征骑士,开动爱车,勇猛出击,当象徵开赛的号角声响起,高速的阿
玛迪斯不让任何人专美于前,一马当先地飙冲出去,迅速拉开了与后头竞争对手
的距离。

  (可不能太慢啊!方仔已经撂话下来,这次的竞争肯定会很激烈,要稳操胜
券就不能给他机会,一开始就要把距离拉得远远的!

  基于这点考量,我无视体力消耗,一开始就高速奔驰,希望整场比赛能在看
不到方青书、碧安卡等人的状态下结束。

  只是,这样的想法似乎太过天真,因为当地形限制开始慢慢发挥威力,连串
扭扭曲曲的回路,减低阿玛迪斯的奔驰速度,我最不愿意见到的几名对手就慢慢
赶了上来。

  首先的一个是碧安卡。她的狮鹫大量吸纳全场风元素,蓦地生出双翼,鼓风
震动大气,以非常惊人的高速,一下子从十多辆赛车上方飞跃过去,虽然有人从
地面对她发动攻击,但飘身半空的她却轻巧避过,趁势挥动长戟,配合狮鹫的吼
啸,凝转成一个又一个的旋风。

  小型的龙卷风急转,尽管维持的时间很短,但是当这些龙卷风临头罩下,对
于地面上的那些参赛者,却是一场活生生的灾厄,无论是体积多大、份量多沉的
赛车,被小龙卷风给击中,都难逃车翻人伤的厄运,即使有几个技术高超的尝试
闪避,不过避得开旋风,却躲不过其他翻倒的车辆,「碰」的一声就翻在路上。

  (要命,追到我这里来了!

  飞空的狮鹫几乎不受地形限制,其他装配有对空重兵器的赛车又还没追到,
暂时没有人能对她产生威胁,碧安卡与阿玛迪斯的距离越来越近,她刚才一轮攻
击得手,正是最得意的时候,即使不晓得驾驶阿玛迪斯的人是我,下手攻击也绝
不会容情。

  我所估计的事,就在不久之后确实出现,碧安卡追到了我的后方,连一秒钟
的迟疑都没有,长戟一挥动,一道小型龙卷风直落下来。

  (妈的,早就知道你会来这招,真让你击中,以后还能见人吗?

  既然知道碧安卡的攻击手段,当她进入射程范围内,没等实际动手,阿玛迪
斯系统已经计算出她可能的攻击角度,也规划好应变方法,在龙卷风落地狂扫之
前,陡然一下加速,闪电似的穿越弯道,避过当头的一个龙卷风,还把她连接发
来的几个龙卷风甩在后头。

  连续的弯路快要结束,只要一上直路,阿玛迪斯的高速奔驰就会再度发挥优
势,纵然碧安卡的水晶狮鹫能飞,相信也追我不上,这点她自己很明白,所以在
我将要闯出去的关键时刻,她手中长戟再动,竟是三道品字形的龙卷风同时落下,
准确拦截在我的前方与后方。

  (三道连发?是我对她的力量估计错误?还是她卯起来拼命了?该死!

  计算失误,这一下很是要命,阿玛迪斯的车体为了追求速度,本身就是属于
轻薄型的设计,尽管是机械动力,可是车前、车后的涡轮系统,却很讲究与气流
的配合,这样子被三道小龙卷风前后包抄,对阿玛迪斯的涡轮系统绝对有影响,
我都感觉到车体大力晃动,首度有这种不稳的感觉。

  要以现有的技术突围,我第一个想到的方案,就是太阳神之翼,利用引擎跳
火所爆发的极限冲力,一举冲破龙卷风的封锁,不过这方案有很大缺陷,因为太
阳神之翼耗能量耗得很凶,又是一发难收,若在此时发动,阿玛迪斯很可能没动
力撑完后半段路。

  更糟糕的一点是,突破龙卷风之后虽是直路,不过太阳神之翼若是发动,这
点直路会在瞬间奔完,没有足够距离煞车,车子会直接撞入前方山壁之内,至于
能不能穿越而出、能不能人车无恙,在欠缺足够资料评估山壁厚度下,答案根本
就出不来。

  (要命!怎么办才好?阿玛迪斯上头半点武装都没有吗?我不能还击,岂不
是只能挨打?

  最古怪的一点确实是如此,阿玛迪斯上头没有能被称为武装的东西。这不是
变态老爸的作风,但也许他存心给我考验,又或是根本就想找我麻烦,没打算让
我活着回去也不一定。

  进退维谷的当口,阿玛迪斯捕捉到一丝奇异声响,似龙吟、如马嘶,几难察
觉到的细小声音,来自不远的后方,我瞬间分析判断出答案,拼着车体可能受损
的风险,操控阿玛迪斯往左侧一让。

  「嘶」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阿玛迪斯车头被龙卷风所吸引,发出尖锐金属
撞击声的同时,一道迅若奔雷的长长骑影从我右边高速窜出,还没等我看清楚究
竟,一道强猛剑气透射狂飙,把拦挡在路前方的小龙卷风轻易击破。

  障碍物消失,闪电般赶至的方青书还剑入鞘,驱策赤鬚龙马疾驰,长长马车
转眼间就冲出山谷隘口,然而,故意让出路口空间,借他剑气破去龙卷风的我早
料到有此一着,车头一偏,同时也急忙增速,赶上了龙卷风被破的空隙,与方青
书几乎是同一时间飙出去,两种不同型态的赛车并驾齐驱。

  翱翔空中的碧安卡,仍然尝试进行扰敌,不过这个想法却很难付诸实现,因
为方青书已到,能克制她的人已经出现。

  「索蓝西亚的小姐,得罪了。」

  剑气再一次出鞘,破开碧安卡释放下来的龙卷风,笔直袭向空中的碧安卡,
速度虽然不快,但涵盖范围却显得很广。碧安卡显然对精灵石的硬度信心十足,
眼见不易避开,就驱策狮鹫挥爪接挡,硬生生把这一击剑气给拦截下来。

  只是,接是接到了,碧安卡的脸色却瞬间大变。

  「封……封神印!」

  光之神宫的独特封印术,对于各系魔法都有一定影响力,尤其是针对风系与
暗系,那一剑之中蕴含了封神印,虽然没实质杀伤力,但却令得水晶狮鹫为之折
翼,跟着就是一下很响的重物坠地声。

  (漂亮!少掉一个碍事的傢伙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早已在一旁积蓄能量的我,在碧安卡这个强敌被排除
的同时,也已经准备完毕,立即发动了我的后着。

  「第二象限封印解除,两段式变形开始操作,进度30%.」「引擎跳火,原
地速度调节,进度55% 」「涡轮顺利增压,车体变形,进度97% 」「进度1
00% ,太阳神之翼,启动!」

              第六章并驾齐驱

  能够瞬间飙增速度的太阳神之翼,是我参赛竞争的最大筹码,只要开启太阳
神之翼,阿玛迪斯就是一架快要飞起来的火箭,足可在这场车赛中稳操胜券,方
青书的赤鬚龙马再厉害,终究是血肉之躯,只有跟在我后头吃尘的份。

  只是,这个想法纵然正确,但却是太小看我身旁的这个男人了,过去我们一
直是并肩作战,我并没有机会意识到与他为敌时的棘手,也多少忘记了江湖上对
他的高度讚誉,直至此刻。

  「朋友,别急着走啊!」

  就在阿玛迪斯车体已经变形完毕,太阳神之翼即将启动的刹那,方青书突然
出手,左掌凝结出一团光印,一拍一放,光印落放到阿玛迪斯车体上,瞬间透入,
跟着,阿玛迪斯的能源系统受到干扰,一片混乱。

  「紧急状况!变形程序终止!太阳神之翼终止!」

  连串紧急报告,由冰冷的机械语音提出,我赶忙採取各种应变,这才没有糗
得失速抛锚在路旁,但想藉由太阳神之翼来决胜的战术构想,却是整个泡汤了。

  跟着的一段时间里,方青书一个人大发神威,驾着八骏龙车,一面压制后头
碧安卡的节节进逼,一面尝试跑在阿玛迪斯的前头,当真是威风八面。

  然而,箭射出头鸟这句话也没说错,在不知道敌人真面目的情形下,碧安卡
居然也倒转枪口,与我合作,联手压制方青书,分别从后方、侧边施加压力,让
他没法那么容易甩开敌人,独自奔驰。

  激烈的竞争与缠斗,虽然我们都以为不会持续太久,不过直到我们快要跑完
全程,赛车场出现在视线的末端,我和方青书都仍紧紧地并驾齐驱,而碧安卡则
被挡在后头,三人的状态完全没有变化。

  当我正以为这次车赛将用这样的形式告终,身体却一阵强烈麻软,正是体内
能量透支的徵兆,这一路上与方青书、碧安卡僵持比斗,耗损精力的程度犹在想
像之外。而这一点就相当不好,因为如果我精力枯竭,阿玛迪斯倒不至于把我吸
成乾屍,但却会失去行进动力。

  (都已经到门口了才不能动,那要我怎么办?下来推车吗?

  推车事小,积分大幅落后就问题很大,我连忙转动目光,想在越来越清晰的
赛场内,找寻一些能够振奋我精神的东西,让我超越极限,完成这场车赛。

  该说幸运的是,阿玛迪斯的定格放大功能,让我清晰看到了那些站在看台上,
热情挥舞旗帜的赛车女郎们。

  做为金雀花联盟最重要赛事的门面,那些赛车女郎无一不是千挑万选,虽然
不能说是天香国色,但也却是个个散发着青春的魅力少女,开赛的时候,每当一
辆赛车开过,其所属赛车女郎会有反应,动人的画面真是让人大满眼福。

  此刻,少女们口中一边喊着各自的口号,娇美胴体一边不断摆出各种诱人的
姿势,雪白肌肤在烈阳下散发出光泽,高耸双峰被一件窄小的背心包住,随着娇
躯舞动晃出阵阵乳波,白嫩的腰肢也像蛇一般扭摆;平坦小腹下的丰翘美臀,被
一件不到十公分的超短裙给紧紧裹住,秀出一个完美的曲线;各种不同颜色的亵
裤更不时露出,不经意间散发出各式各样的诱惑;而几十双修长健美的玉腿,虽
不如羽族少女般曲线优美,却也让人心动不已,每走一步都散发出迷人的光彩。

  种种动人的画面,委实给了我不小的激励作用,让我重获精力,但在此同时,
我也发现一桩异事,就是方青书的注意力似乎也不太集中,但却不是在看那些挥
旗的赛车女郎,而是别有方向。

  (古怪,什么事情能让方仔也分心?有恐怖份子想要破坏比赛吗?

  想到这个可能,又发现方青书的视线方向,正对着月樱所在的贵宾看台,我
大吃一惊,连忙也把阿玛迪斯的镜头调整过去,定格放大,务必要看清楚那里所
发生的每一个细节。

  结果,映入眼帘的东西,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虽然我看到了月樱,不过这
并不是重点,因为穿着赛车女郎制服的羽霓和阿雪,正站在那个看台上,向我们
这边热情地挥着手。

  由于比赛正进行到最紧张的高潮,所有观众的目光,都集中在赛场上方巨细
靡遗转播赛程的魔法萤幕,为自己下重注支持的对象呐喊,紧紧捏着手中的赌票,
祈祷等一下揭晓的结局,能让自己一圆发财梦,所以,就没有什么人留意到,在
冷月樱议长的贵宾席看台上,有一个长腿帅妞、一个巨乳狐女,正挥动着鲜明的
旗帜,高声喊着加油。

  但相较于羽霓,同样挥手喊着加油的阿雪,却比她显眼得太多。

  理由很简单,阿雪蹦蹦跳跳,用她满溢的热情,在看台上卖力摇动彩旗,随
着那蹦跃的动作,那对圆硕的巨乳也一下一下地摇摆,那幕火辣到极点的景象,
对正在驾车靠近的我们,产生了极大的刺激。

  (真是够大,真的是够大了……摇摇晃晃的,好像比平常摇的时候看起来更
大啊!

  这一幕视觉冲击,造成的效果极度惊人,在我察觉之前,镜头定点放大的命
令,已经不知不觉地发了下去,跟着,在占据我整个视线的那幕放大影像中,我
就只看到阿雪胸前雪白的一片。

  (呃……这个……实在是……嘿嘿嘿嘿……咦?我现在跑到哪里了?

  脑中短暂回复理智,想到的是这个问题,不过应变上却已经慢了一步,因为
纵然驾驶者分神,阿玛迪斯、八骏龙车仍是以高速行驶,在最后的直线道路上,
在全场所有群众的眼前,两座不同型态的赛车,以同等高速并驾齐驱,几乎是在
同一时间穿越了终点线。

  然后……高速的东西一直高速下去。

  然后……两座不同型态的赛车,以同等高速一起撞在赛场最外围的围墙上。

  然后……在全场群众的譁然声响中,赛场的围墙被穿出两个巨洞。

  再然后……

  --------------------西雅图的一场赛车,过程中虽然有很多惊险之处,结局也算可圈可点,不过最后却闹出了很令人发噱的插曲。

  方青书和我,两个展现了「英雄本色」的蠢男人,双双撞穿赛场围墙,飙冲
出去,尽管双双在西雅图赛事中赢得最高分,可是却也出了大糗。

  我个人是比较无所谓,毕竟我是身分神秘的蒙面人,没人知道阿玛迪斯的驾
驶杀人王是谁,出了事只要躲起来,在下场赛事举办前,没人找得到我;但方青
书的情形却不同,大批媒体记者纷纷追问,他为何在比赛最后一段路神不守舍?

  是被什么东西给分散了注意力?会否是中了什么暗算?

  不愿意说谎,又很难说出真话,方青书的表现进退维谷,让我充分感受到他
的为难。

  不过,其他人也没笑他的能力与资格,排行第三名的碧安卡,在比赛的最后
一段路表现得非常狼狈,因为就在我和方青书双双失神的时候,想要趁机力争第
一的她,背后却出现了一个高速飙来的不速之客。

  伊斯塔的白骨灵车,由白起的美少女同伴所驾驶,一路疯狂吞噬其他车辆,
高速杀至,在碧安卡尝试超车的时候,来到了她的背后,直通地狱之门的白骨大
口猛往她噬咬下去。

  碧安卡最后是全身而退,不过狼狈的情形也被全场观众看在眼里,但同情她
的人倒是占了多数,因为白骨灵车的肆虐,并不是单单只针对她一个,光是这一
场赛事,又多了二十六名牺牲者,命丧白骨灵车的口中与轮下,就连天龙贼秃都
被追得险象环生。

  这么夸张的赛车法,像是来屠杀多过争取名次,要说没有引起公愤,那绝对
是骗人的,只不过知道白骨灵车的来头太硬,人们纵使愤怒,也没有几个人胆敢
过去找那对男女算帐,自寻死路。

  我对那双少男少女倒是没有什么反感,在离开西雅图之前,还特别依约造访,
名义上是赴白起的约会,实际却是为了想找机会多看一眼他的那个搭档香香。

  很可惜,我每次与白起会面的时候,那个看来很稚气的超级美少女总是不知
躲到哪里去,害得我失之交臂,要不然那个小香香的姿色犹在七朵花之上,几乎
可与四大天女相提并论,如果问我想不想把她搞上床去,答案当然是很想。

  坐在那张机械圆椅上,白起戴着一副眼镜,正阅读手中的绘本,在发现我的
意图后,冷冷扔来一句。

  「想也不可以,想也没用。」

  「为什么?她是你私人性奴隶啊?」

  当白起斩钉截铁否决我的妄念,我马上不服气地提出抗议,大家现在好歹朋
友一场,就算有什么相谈不欢,他也不至于立刻翻脸杀人。

  不过,被我这么质问后,白起摇了摇头,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好像我问了
什么很无知的话,提出了什么不晓得厉害的要求,当我为之心生惶恐后,他才很
小声的告诉我。

  「……因为大家是朋友,不能陷害你,所以我要告诉你真相。」

  「真相?什么真相?」

  「朋友,你知道金雀花联邦最出名的是基佬,但你知道伊斯塔最出名的是什
么吗?」

  「所有人都知道是……是……哇!不会吧!你别告诉我,说那个小香香是人
妖啊!这么美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是人妖?老天不长眼啊!」

  「何止!再过些日子,等她年纪大一点,可以接受改造手术的时候,或许会
是人妖,不过现在……她根本就是一个男人啊!」

  彷彿一个落雷砸在头上,如此巨大的震撼,我没有当场七孔流血,实在是个
奇蹟。

  「可是……她的女装打扮……」

  「衣服是身外物,不能代表什么的,她只是喜欢穿女人衣服,为以后手术作
准备,这不算什么,在伊斯塔甚至还有人男人头女屁股,是你少见多怪而已。」

  不是空口说白话,白起扔了个魔法胸章给我,开启之后浮现立体图像,里头
赫然是个腰间佩刀、神采飞扬的俊美少年,穿着有些近似东海上的武士服,既神
气又好看,但是仔细辨认眉宇,吓得我连手都抖了起来,因为这个俊美的少年武
士,赫然就是那个天仙国色的小香香。

  「人、人妖啊,真的是人妖……」

  无比巨大的精神冲击,让我再也说不了什么,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接受白
起的安排,让他施术在我的记忆中搜寻资讯。

  看似容易的事,却没有预期中简单,白起花了个把时辰,却还是皱着眉头,
明显进展不大,他告诉我,某些东西在我的记忆里太过模糊,或许早已被遗忘,
这样子的状况,会让记忆搜寻极难进行。

  「那……你到底要找什么资料?」

  「当年兰特法雷尔旅游各地,见遍天下奇闻异事,后来更将这些见闻纪录成
书,其中的一本笔记,专门记载各式各样的奇花异草,名为神农大百科。根据我
的调查,你是最后接触到那本笔记的人。」

  「呃,是没错……被你一说,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

  在我还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小鬼时,一个人闲着无聊,翻阅爷爷留下来的笔记
藏书,与小翎兰一起读书,那时候的我们,看不懂太复杂的知识,反倒是一本画
着花花草草,甚至还夹着植物标本的笔记,特别引起我们的注意。

  确实有那么一段时间,我们很爱看那本神农大百科,还请月樱读书给我们听,
后来月樱远嫁异国,那本笔记失去了意义,就被我撕了封面,故意换上买春杂志
的封皮后,胡乱塞进爷爷的书库里。

  「咦?你问这个作什么?」

  我突然想起,之前月樱也曾经託人向我问起这本书,现在白起也要找这本书,
那里头难道有什么重要秘密吗?

  「我找来作什么用,你不用管,我只问你记不记得里头有棵奇异的树,生长
于崑崙山,叫做不死树。」

  依稀有点印象,不过认真问起来,偏偏又记不得了,最后我只承诺白起会认
真想想,就结束这次的会唔,约在下个比赛中见面。

  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一段小小的意外,我遍寻不见的小香香,居然在这时候
从外回来,但比起刚来时候的满脑绮念,我现在是吓得连阳具也缩起来。

  「约翰大哥哥,你好。」

  好、好个屁,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人妖了,你和血魇大人妖都是同一货
色……

  「咦?这里怎么会有人家的相片?」

  小香香看到了那个魔力胸章放的影像,再看到我手缩脚抖的糗样,乌溜溜的
黑眼睛一转,好像明白了一切。

  「讨厌,居然知道了人家的秘密……」

  说话就说话,但这个小妖精居然一面说,一面撩拨起了乌亮的长发,窈窕香
躯因此呈现了一个无比性感的惹火曲线,不晓得是否算错觉,但那应该是女童型
的纤瘦躯体,在搔首弄姿的时候,竟似生出变化,不但有腰有臀,甚至我眼前还
出现一道雪白的乳沟,晃呀晃的,刹那间所生出的诱惑力,让我不由自主地有了
生理反应。

  (不、不好,我不可以有反应的,我怎能对一个人妖有反应,不要啊!

  肉体无视本人意志,这已经够糟糕了,最该死的是那个小妖精还扑上来火上
加油。

  「约翰大哥哥,香香爱你啊!」

  一记火辣辣的香吻,在小妖精扑抱上来的同时,不顾我反对地亲了上来,居
然还连舌头也一起伸了进来,刹时间,我脑袋里头一片空白,偏生整个身体火热
得快要焚烧起来,最后好不容易才凝聚仅余理智,重重推开了小妖精。

  「你、你们全都是变态,我被玷污了,我被玷污了啊」从未试过如此样衰,
我像只野狗似的落荒而逃,远远地逃跑开去,但在冲出那所宅第的时候,我听见
一声少年的叹息,从暗影里轻轻、轻轻地传过来。

  --------------------与白起分离之后,我很快就离开西雅图,朝下一个赛车预定地而去,当然,在离去之前,我先去洗了个澡,又把羽霓找进房里,前后总共搞了五次,直到我身体完全忘记那个噁心的回忆。

  金雀花联邦,基佬之国。

  伊斯塔,人妖之国。

  如果这两个人类大国一起毁灭,相信这个世界就从此太平了,这是我个人的
想法,不过说出来的时候,茅延安频频点头,甚是认同我的这个想法。

  为了那本神农大百科的事,我秘密问了月樱,想知道那本书究竟有什么特殊,
结果她说这是秘密,只能告诉我说,她也是受託于人来向我查问,而日前我告诉
她可能藏在爷爷书库后,她已经去信法雷尔爵府,请福伯等人协助找寻,不过时
间太久,书已经整个损毁。

  书是否破损,这点对我的关系倒是不大,因为从白起那边,我已经知道他的
目标,是一种叫做不死树的植物。不过,话说回头,既然神农大百科已经破损不
堪,残留资料等于只在我脑里,这份记忆岂非奇货可居,可以卖个大好价钱。

  (唔,还是别太乐观好了,如果这想法被白起察觉到,一下子翻脸不认人,
又要追着我砍脑袋了。

  为着这个想法而苦笑,我带着自己的队员,离开了西雅图,赶赴下一个车赛
地点。

  在那之后,是激烈的恶斗连场,我与阿玛迪斯转战各地,每一场车赛都与方
青书、碧安卡激烈竞争。下定决心、表现出魄力的方青书,在车赛中变成一名强
敌,与我力争先着,虽然阿玛迪斯奔驰起来疾若流星,但却越来越难把他压制,
方青书会利用各种地形与情势增速,不离不弃地追到我后头,甚至反过来超越我,
将我一路压制在后头。

  棘手的问题,还不只是方仔的斗心,也包括车赛中的竞争手段。车赛越接近
尾声,剩下来的越是一流精英,没那么容易被淘汰,为了争取胜利,车手的手段
就越来越狠辣,不仅是单纯的竞跑,甚至还使出了破坏手段。

  原则上来说,一级方程序大赛车允许车手妨碍他人竞跑,不过不许车手相互
间直接攻击。话虽如此,但是当那些所谓的裁判、评审员,对各种违规场面视若
无睹,甚至放任白骨灵车的肆虐全场时,谁也不会把规则放在心上。

  钉子、滑油、炸裂弹,这些都是小儿科的东西,居然还有人联手施放术法,
造成迷宫幻影。如果不是阿玛迪斯的侦测系统不受术法影响,那我就会像一些运
衰的不幸者,一直线地冲出跑道,摔落到悬崖下。

  除此之外,也有很多人针对阿玛迪斯作攻击,试图在竞跑中破坏阿玛迪斯,
让我无法再跑下去,毕竟我与方青书不同,没有他那么高强的武功,攻击我的人
不用担心被反击,胆子就大得多。

  攻击我的人来自四面八方,不但有与我竞争的车手,有意图操作外围赌盘的
黑道份子,甚至就连黑龙会忍者都来参一脚,神出鬼没地出现在车前、车后,最
夸张的一次,是三个忍者同时出现在车顶,要与我同归于尽,幸好我及时发动太
阳神之翼,阿玛迪斯瞬间飙冲出去,这才摆脱危机。

  随着车赛过程越来越激烈,伤亡人数也笔直上升,而阿玛迪斯在车赛中陆续
受创,导致维修的时间也越来越多,常常一进工作站就要推去修,如果不是有来
自第三新东京都市的技师团在支援,我也不知道自己能撑到哪里。

  虽然有层层险阻,但基本上,冠军名次是由我们两个来分享,他赢一次,我
就赢一次,而当我再赢一次,誓言守护恩师名誉的他就爆发更强斗志,八骏龙车
再次把我超越,呈现胜败难分的状态。

  不过,竞争到后来,我想方仔也碰到和我一样的技术难题,他不能肯定我的
目标是哪个奖项,所以比赛的积分不好冲太高,否则万一远远超越我们,最后却
发现目标是季军邪狼血剑,那真是想拉都拉不回来。

  最理想的方式,就是争夺我目前力守的第二名,进可攻、退可守,在最后一
场赛事前都大有余裕来思考决定。也就是因为我们两人都是这种心态,所以碧安
卡就得到空隙,趁机抢了一两次冠军到手。

  至于天龙那个没用的可耻傢伙,在爱荷华市的车赛中,被一直追着他咬的白
骨灵车弄到狼狈不堪,缠斗中连法杖都被敌人一口吞下,失去了车子的动力,更
没有了参赛资格,没有车可赛的他,只能一脸屎样地走路出场,宣佈弃赛。

  也不只是他一个,比赛到了后期,越来越多实力、机运不足的车手,黯然退
离赛车场,这是残酷而严厉的竞争,能够保得住性命,下次再来,那就已经足够
了。

  看一个个失落的车手,从那些譁众取宠的嘻哈党身边经过,我有着颇深刻的
感受。以踩大球的周亚炳为首,这些抛瓶子、吐火的可笑小丑们,既像是在嘲讽
什么,又像是在对黯然退场的车手们送上祝福……一件事,端看你怎样去解释。

  而如果说赛车场上的竞争,是茶壶内的小小风暴,那么赛车场外的风云变化,
也随着比赛渐近尾声而白热化。

  金雀花联邦的嗜血媒体果然厉害,把三人成虎的谣言效果发挥到极致,在连
串推波助澜的效果下,现在就连金雀花联邦的国会,都有人开始质疑起净念禅会
的问题,并且要求彻查此事。

  心禅贼秃在金雀花联邦地位崇高,甚至被许多百姓奉若神明,要找他来调查,
没有哪个官差有这种好胆,然而,假如只是请他来协助调查,这种事情就可以被
接受。

  因此,心禅贼秃纵使还是一副无辜的贱样,却还是被请出慈航静殿,接受调
查以示清白。

  只有外部压力,当然没法打倒这老贼秃,不过当我们同时进行内部破坏,心
灯居士、羽虹暗中到处奔走,联络慈航静殿的有力人士,告知真相,争取支持者,
心禅老贼秃的位置就开始动摇。

  许多人被心灯居士告知后,都是半信半疑,不过外界的质疑声浪,还是影响
到他们,让他们选择在这段时间维持中立,只要这样,就可以有效削弱心禅老贼
秃的势力。

  「有很多人都答应了师父,只要我们拿得出实际证据,能够指证心禅,就会
支持我们,把心禅给推翻下去。」

  说着这些话的羽虹,看来很疲惫,却也很欢喜。她最喜欢的正义能得到伸张,
对她而言大概比什么高潮都快活。

  为了支持立场的不同,方青书曾经找到羽虹,并且与她发生激烈争执,差一
点就动起手来,为了方青书的不明事理,羽虹气到不得了,几乎气哭出来,觉得
这个师兄蠢得被人利用,实在无药可救。

  一切进展得很顺利,但也就在这一帆风顺中,我意外得到一个消息:心剑神
尼秘访伊斯塔车手,双方发生激战。

              第七章酒后乱性

  目前在金雀花联邦境内公开活动的伊斯塔人,数也数得出来,其中有足够份
量让心剑神尼亲自动手的,我更是怎么想都只有一个。

  (靠山啊靠山,你可千万不能死啊,如果真的要死,麻烦你和那个蒙面尼姑
玉石俱焚吧。

  得知心剑神尼激战伊斯塔使者的消息,我急急忙忙赶出去,但我得讯的时候,
这已经是一件过时数日的旧消息,无论揭晓的结果是什么,都已经不能改变。

  事实上,最近有关伊斯塔的乱子还不少,连月樱都委託我私下注意,因为随
着纽奥良的整治工作展开,一件秘密刑案意外被发现,在已经废弃的港口边,挖
掘工人惊讶看到了十几具尸体,死得相当淒惨,不是穿脑,就是开膛,还有些甚
至整个身体被打穿,或者从中断成两半。

  经过检验确认,这些人全都是来自伊斯塔的巫师,而且生前的修为不俗。

  这么一大群巫师,莫名其妙离开伊斯塔,潜入金雀花联邦,这已经是一件不
小的问题,现在还居然全部死在纽奥良,一个搞不好,这会变成超级严重的国际
问题。

  基于秘密,这件事情没有让公共媒体知道,被压了下来,只由金雀花联邦与
伊斯塔两边官方秘密沟通,一般是怀疑与黑龙会有关,毕竟黑龙王才刚在纽奥良
掀风作浪过,大有可能,也大也能力杀人。

  然而,月樱私底下却告诉我不同的情报。

  「……虽然没有见诸公共媒体,可是,伊斯塔近几个月很不平静,政府内分
成两派,激烈内斗,几乎就要爆发内战了。」

  造成这种现象的主因,固然是因为长期以来就内部不合,但导火线却是为了
国际联盟的形成。

  若非黑龙会的外在威胁,伊斯塔不会答应加入国际联盟,但即使加入,国内
仍然有不同声浪,反对配合国际联盟的种种措施,其中冲突最大的,就是与南蛮
之间的兽人奴隶问题,而南蛮为了要求伊斯塔解放兽人奴隶,不但频频施加压力,
就连万兽尊者也摆明车马要伊斯塔放人。

  「伊斯塔虽然高手如云,却终究没有万兽尊者这样的最强者作后盾,对于万
兽尊者的警告,自身的压力非常大,国内两派更是为此激斗不休,除了言语对立,
也开始进行种种的暗杀。纽奥良发现的尸体,表面上看来是黑龙会下手,不过很
可能是因为被牵扯入政治斗争……」

  我对伊斯塔的局势并不怎么关心,也不知道那边已经恶劣成这种样子,不过
有一件事情我却很肯定。

  当我在纽奥良和羽霓亵玩于高楼上,居高临下,曾经看到一幕景象,就是在
港口边出现十数名巫师,而正和他们说话的人,就是白起。

  那时我只以为是一群伊斯塔人聚众谈话,有所图谋,并没有特别在意,但现
在那些巫师全数遇难,从地点来研判,与黑龙会无关,九成九就是白起下的杀手,
至于为何伊斯塔人要杀伊斯塔人,这大概就是政治斗争了。

  仔细想想,伊斯塔参加本次车赛,虽然没有排入前三名,但惹出的事也算是
够抢人目光了,白骨灵车大出风头,无人不惧,白起先是单挑黑龙王,后来更火
拼上了心剑神尼,连续敌对两大最强者,实力与胆色显露无遗,真是了得。

  在我赶去找白起探望的时候,出发前已经得知消息,心剑神尼找上门的那一
战,双方只有短暂过招,最后不了了之。这是很合乎常理的结果,最强者之间的
战斗常因为种种顾忌而结束,凭白起的超卓武功,我相信他有吓阻其余最强者的
能耐,我不解的地方,只是心剑神尼为何会找上门去。

  白起本次落脚的地方,是市内一处高价的森林旅馆,所有套房都是用不去皮
的松树搭建,茅草作顶,住客必须要先爬一段阶梯,才能上到那刻意挑高的圆顶
木屋,住进去很能享受那种凉风阵阵、花香袭人的自然,不过,当楼下停着那辆
噬人无数的白骨灵车,什么凉风都变成了惨惨阴风。

  我问清旅店伙计,来到白起所住的木屋下,赫然见到皓月在空,万里无云,
而这位大少爷正在屋内饮酒吟诗,清亮激越的吟唱声,从木屋内传了出来。

  「……十年江湖几波澜,数不尽,今宵独酌且尽欢……」

  似醉非醉,吟唱之声彷彿铁马金戈,高亢入云,但听在耳里,却另有一番滋
味,感觉到吟唱之人的孤寂与沧桑。

  独酌?就是说那个小人妖不在了,这位白大少个性古怪,不和不够份量的人
喝酒,看来连他同伴也不行,那么,我现在是不是来错了呢?

  「仰首、举杯、问天下,几人共饮?」

  果然,这傢伙的孤僻个性,连喝酒的酒伴都无比挑剔,倒是不知道不合他意
的酒伴,会有什么后果?

  「……几人可拦?」

  突如其来的一句,不但与前句不接,楼上还蓦地爆发出一股睥睨天下的霸烈
气势,似斗心、似杀意,有若江水溃堤,一发不可收拾,就在我为之错愕的时候,
只听见「轰隆」一声爆响,两道黑影破裂屋壁而出,尚未坠地,在半空中已经裂
成数十碎块。

  「我靠,阿起你在搞什么东西啊?喝酒也喝到死人?」

  吓了一大跳,我连忙踩着阶梯上楼,但当我一把推开木门进去,里头一度发
生的小小战斗,已经完结。以那张放着酒壶的圆桌为中心,遍地都是鲜血与骨肉
碎渣,还有一截一截的尸首,穿脑、开膛、破腹,平均一具尸体至少散成四块,
死状惨不堪言。

  进门前我所感应到的强大阴森气息,说明了这些人的身分,全都是伊斯塔的
巫师,而且实力不差,其中搞不好还有第六级修为的大人物,堪称精锐队伍,但
碰上一个实力强得不像话,特异体质无视一切魔法的绝世猛人,一分钟内全军覆
没,就是他们无奈的下场。

  「……醉踏血河卧尸寒!」

  悠悠闲闲地念完最后一句,白起转过身面对我,在转身同时,右脚一下施劲,
把正在他脚底哀求饶命的巫师踏毙,头颅爆碎成满地血迹,室内也在惨嚎声中回
复一片寂静。

  「喂,阿起啊,你平常杀人都是这么杀的吗?」

  「不,杀人我一向简洁,轻轻一点可以毙命的东西,就不用到一掌,但今天
有点想发泄,或许……这就是酒后乱性吧。」

  「哦,原来这是酒后乱性啊……」

  伊斯塔派系内斗的血腥实录,在我眼前真实上演。我环顾室内,看着那些死
尸,还有勉强认出来是死尸的东西,暗笑这酒醉的代价真是不少,倘若每次他酒
后乱性,都要造成这种规模的死伤与破坏,往后还是别让他碰酒好了。

  「唔,约翰,你特别跑来,是为了要问那些巫师是怎么死的吗?」

  「本来是的……」

  我再看了满地死尸一眼,道:「不过现在没这必要了。」

  一模一样的死法,凶手除了眼前这傢伙以外,再也不会有别人了。不过,纵
然是弄清楚了这点,我还是有些东西要问,但白起却抢先开口。

  「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问无聊问题吗?如果是的话,呃,我的酒好像还没有
醒喔。」

  也就是说,我可能成为你下一个发酒疯的对象啰?真是够了,干你的酒疯不
酒疯,你那么喜欢醉,我给你来点醒酒的东西吧。

  「也没有啦,本来是想来找你谈谈不死树的事情,但既然你还没睡醒,我改
天再找你谈正事吧。」

  发酒疯的人,似乎不太能接受玩笑,所以我一句话说完就被人掐着脖子吊起
来。

  「你记起了不死树的事?」

  「咳……不放下我……咳……就不说……咳咳……」

  「命悬人手,这种时候你还敢和我谈条件?」

  「不但和你谈条件……咳咳……还要勒索你……咳……谈个更大笔的……」

  对我和白起这种人而言,不怕谈判对手贪心,只怕对方不贪心。一个贪心的
对手,就有条件好谈,至于事后要不要翻脸不认人,那是另一回事了。

  而我向白起所开出的条件,虽然苛刻,却不是强人所难,当我知道他与心剑
神尼交手无恙后,就有了这个想法。阿玛迪斯再厉害,也不可能连夺三奖,我最
多能够夺得一奖,剩下的两奖,如果我想夺取,就只能找个帮手。

  「所以,只要我拿冠军奖品来换,你就会告诉我不死树的秘密?」

  「对,一言为定。」

  经过个人研判,在头奖弹卡尔与三奖邪狼血剑中取舍,我还是认为那个传说
中的模型比较有古怪,军火交易凭证藏在其中的可能性较高,就委託白起帮我夺
取弹卡尔,我自己则是专心于烽火乾坤圈,这样一来,起码前三奖有两个奖项是
稳当的。

  协约缔结后,我问起了心剑神尼寻上门的事,白起则说那是以讹传讹,事实
上并不是被寻上门来,只是慈航静殿遭人设计,明明是攻击黑龙会的行动,心剑
神尼却将白起的一个朋友误当成黑龙王,双方乒乒乓乓的打起来,白起到场援手,
与心剑神尼虚晃两招,就各自散了。

  在我全然不知道的情形下,居然发生了这等大事,白起虽然说得轻描淡写,
却不难想像,那一战必定是惊天动地,背后更涉及很深的权谋。整件事分析起来,
有心禅这个内鬼,慈航静殿被设计一点都不奇怪,甚至连心剑神尼也中计,但是
白起的朋友……

  能够支撑到白起赶来,没有立刻死在心剑神尼的剑下,显然本身修为不俗,
搞不好还是最强者级数的能耐,这种人会很多吗?

  「你朋友……该不会是那个专门想搞男人屁眼的娘亲武神?」

  简单的问题,却想必是难以回答,所以白起笑而不答,甚至还故意支开话题,
「对了,其实你有点误会,因为那天与心剑尼姑战得不分上下的人,并不是我,
而是她。」

  她?哪个她?

  「起哥哥,阿香回来啰,有人来吵你吗?」

  一个声音从外头远远地传来,娇俏可人的嗓音听来很有精神,但落在我耳里,
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咦?有客人,这气味……是约翰大哥哥?」

  干,鼻子那么灵,上辈子是作狗的吗?

  没等我出言辞行,楼下一道飙风陡然疾冲上来,一下子就推穿门板,冲进屋
内。

  「约翰大哥哥,香香爱你啊!」

  「我靠!」

  电光石火间的反应,就在这边门被推开的同一时间,我从适才那两个巫师撞
穿跌出的墙壁裂口,奋不顾身地一跃而下,着地后狼狈地滚了滚,大骂出声,慌
忙窜逃。

  「你、你们全都是变态,都是疯子,都是疯子啊」这一次,倒是听得很清楚,
在我背后所响起的,不是什么叹息声,而是那种笑到快要滚在地上的大笑。

  -----------------这个晚上,也许真是访友的好时辰,因为当我从白起这边离开,回到自己的居所时,大老远外赫然见到一朵七色彩云由宅第内升起,飘向天际,而七色彩云上赫然站着有人。

  (这是……心剑神尼?

  我吓了一大跳,连忙侧身躲在巷道内,直到确认彩云远去,这才现身出来,
三步并两步地赶回去,生怕屋里一堆死尸,又或者出现天河雪琼回复神智,正在
找人算帐的情景。

  (奇怪,以慈航静殿的情报能力,知道我们住哪里不稀奇,但为何心剑神尼
会来呢?

  怀着疑问敲门,门一推开,笑着出来应门的人是茅延安,我不由分说,见面
就是两个耳光打下去。

  「为、为什么打我?」

  「因为我紧张你们啊,你不知道我刚才在外头有多担心啊!」

  被我这激动的一说,还有一下热情的拥抱,不良中年看起来像是非常感动的
样子,连声道谢。

  「喔,谢谢,谢谢你这么关心我们……咦?你关心我们和打我耳光,这有什
么关系?」

  「老实说,其实没什么关系。」

  扔下呆若木鸡的不良中年,我匆匆赶向屋内,一打开门,我马上就明白为何
心剑神尼会夜访此地。

  「师、师父,你在这里啊?」

  我无奈拜下的便宜师父心灯居士,正在屋里头与霓虹说话,看到我进来,像
是很感慨地点了点头。

  心剑神尼是为了这个师弟而来,根据羽霓、羽虹的说法,在连串的谣言风声
如野火燎原,烧遍金雀花联邦后,心剑神尼再也不能无动于衷,所以亲自前来与
心灯居士会晤。

  双方谈话的内容很简单,在简短叙旧之后,心剑神尼问起师弟,是否确定心
禅贼秃就是伊斯塔逃来的罪人,还有是否有足够证据证明此事。心灯居士据实回
答,霓虹自然也担保做证,但是在问到心剑神尼是否支持时,这个尼姑却语带保
留,只说若有真凭实据,自己便会站在公理那一边,挥剑逞奸除恶。

  在我看来,这场会晤根本毫无结果,但有人却不这么认为。

  「师伯肯支持我们,实在是太好了,只要能争取到心剑师伯的支持,我们就
不再势单力孤,有足够后盾来打这场硬仗了。」

  羽虹对于心剑神尼的造访,显得非常欢喜,把心剑神尼离去前的留言,当作
是对己方的承诺。虽然我看不出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但羽虹应该是毫不怀疑
地认定自己是与公理同一边。

  (啧,能够有这种自信,那也真是了不起,我如果也能这么相信的话,很多
事情都会更好做了吧。

  不想刺破少女的美梦,我没有多说,只是继续与他们喝酒。饮酒叙话是一件
赏心乐事,但不晓得是羽霓、羽虹姊妹俩的酒量不佳,抑或是茅延安提供的这罈
烈酒,果然是烈中之烈,酒过三巡之后,她们姊妹两人的意识不太清楚,说话也
大了舌头,醉态可掬,模样非常可爱。

  本来就已经半梦半醒,说话不清楚的羽霓,姑且不论,但就连羽虹这次都昏
头转向。

  「愿明天……世上充满和平……正气长存……光明美好……」

  高举着酒杯,羽虹大声地说出了这一段心愿,跟着就「砰」的一声倒在桌子
上,一面打嗝,一面已是不醒人事。

  不胜酒力的糗样,几乎名符其实的一杯倒,就是我有点好奇,因为以往羽虹
和我喝酒似乎没有那么易醉,为何今天……

  「这孩子真是辛苦了,为了坚持正道,她付出的已经太多了……」

  心灯居士长声感叹,凝望着羽虹的眼神,带着浓烈的醉意,看来也不太清醒
了,而这时的茅延安早已变成醉尸,羽霓也已经不醒人事,就只剩下我和这个便
宜师父,隔桌相对。

  几句毫不相干的闲扯后,我突然有股冲动,提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传闻
中我这个便宜师父外表俊朗,文武全才,这一生也是风流倜傥,可是在这么多情
缘当中,却不知他有没有遇过真爱呢?

  随口提出的一问,本以为不会得到回答,但心灯居士却一下子沉默起来,片
刻之后,他用着半醉的声音,很怀念似的开口。

  「有过……虽然不长久,但曾经有过那么一次,我和她相遇在……」

  那名陌生的女子,与心灯居士相逢于危难之中,他解救了身受重伤的她,跟
着两人在疗养过程中坠入情网。

  别人的恋爱故事,我一点兴趣都没有,加上脑袋又因为酒意而涨痛,所以实
在是不怎么想听,但心灯居士就像是个烂醉的酒客般,伸手扯住我的袖子,让我
听着他的恋爱往事。

  了无新意的东西,到最后我记得的也不深,就只有他们两个人如何相恋,但
又因为承受很大的压力,不得不分开,至于分开的理由,本来我就记得不清不楚,
心灯居士又语焉不详,就听得更是模糊了。

  重点是,那个女人似乎和心灯居士有个定情信物,他非常重视,而当我反问
起那个女人的名字,醉得说不清话的心灯居士只是发出几声呓语,然后就说那个
女人有一双很修长好看的美腿。

  再然后,就是隔天早上我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羽虹枕着我胸口
睡得正熟,而我后脑正压着阿雪白皙浑圆的肥臀,摇来摇去的狐狸尾巴弄得我脖
子好痒。

  比起心灯居士的恋爱故事,我觉得这一点才是最值得在意的,因为当我都已
经醉得不醒人事,居然还有办法与两名美女纵情淫乐……喔,或许该是三名才对,
因为赤身裸体的羽霓也倒在床下,倚靠着紫罗兰柔软温暖的毛皮,睡得非常香甜。

  这么荒淫的4P游戏,我居然一点印象也没有,说起来真是太失败,一定要
好好检讨,下次重来一遍才行。

  (那个女人有双美腿……去,有什么了不起,论功夫是你强,要比搞女人的
数目,老子才是你师父,才一双美腿就向老子炫耀吗?老子这边有两双,两双都
是最好看的美腿……咦?

  刚刚苏醒,脑里闪过的得意念头,让我产生某种联想。长腿是羽族女性的特
徵,心灯居士爱上的女人有双美腿,收的徒弟又都是美腿少女,这能代表什么?

  他是一个超级恋足癖,所以恋爱与收徒都以此为标准?还是……

  (那个女人也是羽族吗?不会吧,这么一来,霓虹她们两个该不会……

  羽霓、羽虹的父母身分,打从一出生就双双不详,是她们母亲把女儿装在竹
篮里,託付给藏匿在深山中的族人,后来才机缘巧合,被心灯居士收为弟子,授
以一身本事。然而,这些陈旧的往事里头,会不会藏匿了某种可能?如果说心灯
居士收她们两人为徒并非偶然,那……

  如果要说可能性,那么另外一件事也大有问题。我和茅延安这两个普通人,
喝酒喝到烂醉不足为奇,但心灯居士可是内外兼修,堪称是世上一流高手的人物,
这种人会因为区区几杯烈酒就醉到失去理智,狂吐真言吗?

  或者说……心灯居士是因为心剑神尼的造访,预感到前路不易行,已经做好
将会遭遇不测的他,特别藉着这个机会,把一些他不希望随着他身死而湮灭的事,
转告于我,希望我以后能够代为传递。

  至于转告的对象……

  唉,我叹了一口气,看着那两双正在我眼前晃动的美腿,还有忙着在地上拾
衣穿戴的美腿主人,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心灯居士所感到的不祥,绝非无的放矢,因为随着一级方程序大赛的渐近尾声,金雀花联邦朝野对心禅贼秃的质疑声浪也越来越大,而黑龙会对我们所採取的种种攻击行动,也越来越频繁。

  「从现在起,大家都要提高警觉,心禅贼秃要逆转局势,就只有杀掉我们,
彻底灭口,而他不方便公开露面,干掉我们的工作必是交由黑龙会进行,我们要
特别小心,避免落单,否则很可能就会遭到黑龙会的毒手。」

  自从在赛车场上被黑龙会偷袭过后,我就对自己的同伴下了警告,对我这份
谨慎,茅延安与心灯居士都深以为然。

  如果以重要性来说,黑龙会要杀的人必是心灯居士,但心灯居士的武功极高,
又有心灯禅定印的速癒奇功,那日就连黑龙王、鬼魅夕联手,都杀他不死,要致
他死命,委实是不容易。

  至于我这边,阿雪、羽霓、羽虹与我后来几乎形影不离,提防敌人各个击破,
想要对付我们,除非是黑龙王亲自动手,否则难以成功。但现在无论敌方我方都
紧绷着神经,又有心剑神尼、白起、神出鬼没的娘亲武神这些不稳因子存在,相
信黑龙王也不敢随便现身,否则一个搞不好,很可能就要以一敌众,死得不明不
白。

  敌人不能用暗杀的手法解决我们,就只有阻止我们得到烽火乾坤圈中的秘密,
这一点本来我颇有取胜信心,但是那个搞不清楚自己正被人利用的方青书,却成
了阻碍在我面前的大山。

  「约翰,我恩师希望能约你单独见面,解释一些误会。」

  方青书数度提出这个要求,但我怎会傻到答应。连个保镳都不许我带,这与
其说是见面,根本就是让我送死,我看起来像是很喜欢把头放到狮子嘴里的蠢蛋
吗?

  心禅贼秃倒真是不死心,一再希望利用这蠢徒弟引我出去,但他上次既然错
失了最佳灭口机会,我又怎会给他第二次?

  「方仔,你被你师父骗了,难道你还搞不清楚,名门正派的掌门历来专出伪
君子,你师父就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

  「约翰,你的顽固真是无药可救。」

  「彼此彼此,方仔你的愚蠢也一样。」

  和平谈判之路断绝,我和方青书在赛车场上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

  假如只有方仔一个人倒还好,但他为了压制我的夺胜之路,居然与索蓝西亚
利益交换,和碧安卡结成同盟,当我察觉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是在赛车场上被
他们两人双双夹击,闹得狼狈异常。

  (可恶,方仔居然来这一招!我太大意了!

  确实太过大意,既然我可以找白起私下合作,敌人当然也可以如法炮制,而
发现这件事的我,付出了很惨痛的代价,在高等魔法、武技的完美合作下,阿玛
迪斯的高速被压制,甚至被他们挤往右侧的岩壁,车体与岩壁摩擦,温度急昇,
暴灿出无数的火花。

  阿玛迪斯曾经被黑龙忍军多次奇袭、轰炸,却始终夷然无损,充分证明其车
体的坚固不破,这种程度的摩擦撞击,还不至于造成太厉害的损伤,然而,当方
青书近距离拔剑挥斩,全力以赴攻击车体,那种冲击却是另外一回事,我甚至立
刻就听到了车体的碎裂声响。

  (去你妈的,想粉碎我车子,让我失去比赛资格,这一招好毒辣啊!

  情势危急,我不顾一切发动太阳神之翼,引擎跳火增速,刹那之间阿玛迪斯
超越风,化为光,笔直飙冲奔至终点。

  倒数第二场的车赛,我以无比辉煌的姿态首个冲回终点,不过在辉煌的背后,
却有很惨痛的代价,我的爱车进入工作站时,车体表面严重破损,片片碎裂,内
部机能也大乱特乱,差一点就没法开回来,方青书的那多记重击,极为严重地创
伤了阿玛迪斯。

  如果没有适当的维修员,阿玛迪斯不可能再陪我共赴最后一场车赛,一切也
将功败垂成,幸好,来自第三新东京都市的技师团,第一时间赶到工作站,努力
进行修复工作。

  之前就听他们说过,阿玛迪斯是第三新东京都市目前技术的精华作品,能够
制成功还有些凑巧成分,如果全毁了,能不能重新制造一台出来,尚是未知之数,
但仓促间要制造出第二台,那却是绝对不可能,所以我非常紧张,生怕出了什么
事,让我功败垂成,不能参加最后一场车赛。

  「……真是好险,如果损伤情形再严重一点,就无法修复了,我们会尽一切
努力,绝对让少主人你在最后一赛中夺冠。」

  看着为首的数名技师,满头大汗地向我做出担保,我的一颗心好不容易放了
下来。

  是啊,好不容易,终于走到这里了……

  是啊,终于……只剩下最后一场比赛了!

              第八章穷途末路

  「浑蛋方仔,居然和索蓝西亚的杂碎谈条件,一起暗算我,真是可恶,要是
阿玛迪斯坏了,我要他赔得倾家荡产!」

  宽敞的浴室中,我仰靠在大理石浴池边,回想到白天车赛中的种种,余怒犹
自未消,忍不住开口骂了起来。

  「这次对我的车动手也就算了,上次还偷看我女人的奶子,看得目不转睛,
撞穿墙壁,以为事后道歉就可以了事吗?他奶奶的。」

  「方师兄本性不坏,就是跟错了师父,被心禅师伯给利用,所以才会做出这
些错事。」

  羽虹轻声说话,从浴池里头走了出来,一具比例匀称、嫩白胜雪的娇躯展露
无遗,和姊姊羽霓面对面,分别坐在我的大腿上,任我搂着她们的腰肢,在她们
的雪嫩鸽乳上来回亲吻。

  「不过,也许方师兄已经知道,但还是选择站在心禅师伯那边,毕竟是一手
教导他成长的恩师,情感会压倒理念……」

  「哦,你很了解他啊,那换作是你呢?你会和他一样吗?」

  「绝对不会。」

  羽虹回答得斩钉截铁,一双鸽乳在我眼前轻轻颤动,「正义的价值高过一切,
如果我与方师兄易地而处,我一定会大义灭亲,斩妖诛邪。」

  「说得真好,我该为你鼓掌了,那么……我算不算奸邪呢?」

  羽虹没有回答,事实上也是说不出口,因为我一面玩弄她雪白的小屁股,一
面埋首在她胸前,轻轻舔舐粉红的蓓蕾,让连串呻吟自她口中释放出来。

  一旁的羽霓没有浪费时间,从大理石浴池中打了盆温水,站在我们身边慢慢
往我和羽虹身上浇了下去。

  「唔……」

  我闭上眼睛,享受那种温热的感觉,特别是半冷半热的温水沾身时,羽虹全
身肌肤几乎不由自主地颤抖,小屁股一缩一缩,非常撩人。

  跟着,羽虹从我怀中挣脱,有些羞意地看了我一眼后,便配合姊姊的动作,
预备慰劳我白天赌命赛车的辛劳,开始往自己的胸前抹肥皂,知道肥皂泡沫盖住
了她们美丽的娇躯。

  「要开始啰。」

  羽虹绕到我身后,扶着我肩膀跪了下去,把圆润可爱的小奶子压在我背上,
轻轻扭动起来,慢条斯理地将胸前的泡沫涂上我身体。

  另一方面,姊姊羽霓则跪在我两腿间,用稍逊妹妹一筹的白洁鸽乳,沾满肥
皂泡沫,在我前胸、小腹,甚至是大腿根上磨蹭。

  「并蒂霓虹」的联手出击,素来令黑道强豪闻风丧胆,这次姊妹俩联手夹击
于我,两双雪嫩的小乳蹭来蹭去,温莹滑腻的滋味,果然厉害,弄得我销魂之至,
忍不住伸手在姐妹俩的身上左搓右揉,恣意玩弄。

  羽霓倒是无所谓,大大方方地挺起美乳,摇着屁股,迎向我的抚摸;但羽虹
本就不习惯与姊姊一同陪我淫乐,再被我加以撩拨,更是不堪,只能咬着下唇拼
命闪躲,最后干脆躲到旁边,在自己的小屁股上抹了肥皂,弯下腰,用圆润柔软
的美臀磨蹭我后背。

  姊姊的美乳,妹妹的雪臀,前后夹攻的刺激,如果还能忍耐不动,那根本就
不是男人了,我抓不住羽虹,索性一把抱住羽霓的细腰,右手中指恶意地穿梭钻
探,直探入她的娇嫩花谷。

  「别欺负我姊姊。」

  忙着替姊姊作掩护,羽虹一把抓过我的手臂,向一旁拉直后,抬起她修长姣
好的美腿,一下子骑了上去,双手抓握着我的手腕,像骑马似的前后摇动自己身
体,用少女最娇嫩的花房按摩我的手臂。

  姊妹两人的默契配合无间,羽霓也做出和妹妹完全一样的动作,从另一边骑
上了我的另一臂,摩擦了几回后,几乎一模一样的甜美呻吟,在我左右两侧同时
响起。

  向左边看,是一个圆滚滚的雪嫩屁股,向右转头,是一个雪嫩的圆滚滚屁股,
两边都是臀沟深深,看上去就像是四瓣粉嫩的雪球,性感动人。

  片刻后,姐妹俩微喘着改骑到我的两条大腿上,四只玉手揽住我的脖子,一
面开始在我腿上磨蹭,一面却争着与我亲吻,还不时与对方也交换一吻。

  我两手很自然地伸到前面,揉捏着羽霓、羽虹两个双胞胎的雪白屁股,不久
之后,沸腾的欲火终于让我无法忍耐,一手轻拍羽霓的裸背,让她站到一旁去,
跟着抱住羽虹的香臀,用她早已湿润的花谷迎向自己肉茎。

  火热的肉茎,从羽虹的屁股沟滑过,慢慢抵在她那娇柔的花谷外,少女的肌
肤光滑娇嫩,美妙的花谷外,长着稀疏的金黄色纤毛;花谷口两片细嫩花瓣,在
身体的重量下微微分开来,仿佛一张小嘴含住了我的肉茎。

  「啊……」

  已经情动,羽虹扶住我的肩膀,完全主动地往下一坐,强劲有力的一记挺刺
直入深处,立刻造成少女的一声淫浪娇呼,响彻室内。

  我自是毫不怠慢,吻住美人喷着香气的小嘴儿,开始上下抛动她的小屁股;
羽霓也不甘寂寞,贴在我和羽虹两具肉体的结合处,吸吮我的双丸,亲吻我的大
腿,舔舐自己孪生妹妹的屁股、臀沟和水嫩菊花。

  有这么凑趣的大姨子助兴,我自然是精神大振,两手捧着羽虹的屁股,一下
子站了起来,用著名的火车便当体位,抱着羽虹进入冒着热气的大理石浴池,水
花四溅之中,我让羽虹把头靠在池边,高抬着玉臂,再次抽插起来。

  羽霓很快就跟了过来,蹲跪在妹妹仰在浴池边缘的俏脸上,单手支撑身体,
另一只手则捧起自己的雪白酥乳,凑到我嘴边,让我吸吮。

  水中交合,每一次抽插都夹带着丝丝热水进入,奇异的体验,羽虹很快就变
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却还是不忘姐姐,一有空隙就伸出粉嫩的舌头,舔舐姊姊淫
蜜潺流的花谷。

  我当然也不客气,把羽霓送到嘴边的雪白鸽乳连吻带噬,瞬间所营造出的强
烈刺激,差点就让羽霓在高潮中失禁,湿热热地淋上妹妹一头一脸。

  「不好意思,厚此薄彼,是我做事不公平了。」

  邪邪地狞笑,我让羽霓挺直腰杆,把湿淋淋的妖艳花谷迎向我,接着伸出指
头,慢慢插入那早已湿泞不已得花径。

  羽虹舒爽地半躺在池边,脸离姊姊的屁股不过几公分,将姊姊那吸着男人指
头的花谷和粉红屁眼看得一清二楚,每当我指头在花径内进进出出,所溅起的淫
蜜就直落到羽虹的脸上。

  「这样……呜……这个姿势不方便……姊姊她……唔……爽不到……啊啊
……」真是姊妹情深,羽虹几乎一直在替姊姊着想,而我顺应她的要求,让她起
身后改变成半趴跪的姿势,另外,也让羽霓转身趴下,浑圆的粉臀抬起,一手按
住姊姊结实的屁股,另一只手握住胯下暴涨的肉茎,缓缓在妹妹的花房口及股沟
间轻轻摩擦,却故意不刺进去。

  姊妹两人都在我眼前,一双美臀被摆布成宛如母狗般的姿态,强烈的羞耻感,
让羽虹一下子不能承受,竭力摆动着有人的雪臀,想要挣扎逃开,但羽霓却在这
时候凑上,一口吻住妹妹的雪颈,让羽虹通体酥软无力,硬是无法摆脱我放在她
们姊妹屁股上的魔掌。

  「啊……不……啊……」

  羽虹发出一声既快乐又羞耻的呻吟,从她姊姊体内拔出的手指,仿佛开启天
堂之门的钥匙,坚定而有力地打开了羽虹微张的花瓣,一分一分地将伸探往她花
径的最深处。

  「喔……」

  另外一边,坚挺肉茎缓缓插入湿润的花瓣,一股强烈的充实感,顶得羽霓啊
啊直叫,语调中夹杂着满足和畅美快感,一下子夹挤起来的花径,完全贴合着怒
涨的肉茎,二者之间的摩擦,连一丝缝隙都找不到。

  两个白皙浑圆的屁股后面,分别与男人的手指、肉茎结合,随着抽插的频率,
四颗坚挺的小圆奶前后摆动,虽然远比不上阿雪的壮观乳波,但姊妹两人结合起
来,也相当可观,而在这样的气氛下,羽虹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欲火,像身边纵
情呻吟的姊姊一样,不顾羞耻地扭动香臀,迎合起我的抽插。

  「求求你,轻一点,好……痛,啊……好痛……轻一点,不要……啊……不
……要……啦……呜……呜……呜……」

  被男人的指头屈辱玩弄,看得出羽虹并不适应,但她却仍屈从于肉体的快感,
呻吟越来越大了,结实的小屁股左右摇摆,像是要摆脱手指的灵活攻击,但无论
她的屁股扭得多厉害,却都像是一件被牢牢嵌在我指缝中的乐器,换来的,就是
随着我指头的玩弄,口中释放出一声又一声悠扬的淫乱哼声。

  这两件玩物的娱乐性实在很高,我一面摆弄着羽虹,一面拍打起羽霓的玉臀,
恣意地拍弄,不算肥厚的臀肉并不会在掌下变形,可是结实的手感却非常舒服,
每一下都会弹回掌心。

  既然是玩这样的3P,如果只固定一种姿势,就太过没趣,所以我很快又交
换过来,肉茎狠狠地冲击着几乎晕眩过去的羽虹,每次冲撞,肉茎都像离弦之箭
般直射花径深处,透明的淫蜜随着「噗哧、噗哧」声响,从羽虹那娇美的花谷内
被挤出来,溅得我们两人的小腹上到处都是。

  「啊……啊哟……噢……啊,啊,啊……」

  羽霓白嫩的香臀也狂野地扭起来,被压在妹妹的身体下头,两对温莹可爱的
小奶,不时相互挤压、磨蹭、上下交叠的一双花房,更是相似得让人难以辨认。

  巨大的快感淹没了一切,羽霓与羽虹现在如同两只发情的母兽,忘了自己的
巡捕身分,也完全忘记了正义理念,姿势高翘起香臀,疯狂的摇摆。任我火热的
肉茎在姊妹臀后快速地抽插着,花瓣中被肉茎带出的淫蜜,顺着雪白的大腿流了
下来,再流到对方的臀上……

  在两个一模一样的火热花房中,交错着抽插,我大力摇摆着腰,火热的肉茎
戳进戳出,纯以感觉而言,根本分不出现在是在姊姊的体内,或是在妹妹的美穴
中。

  姊妹两人,娇躯的每块肌肤都燃烧起来,娇艳的粉面涨得通红,媚眼如丝,
樱桃小嘴吐气如兰,娇媚的呻吟声销魂而诱人。

  「啊,啊,啊……啊哟,喔喔……啊……轻一点呀,喔喔……好舒服,我受
不了了……呜呜……」

  「虹儿……啊啊……吸姊姊的奶……嗯……就是这样子……屁股也要摇…
…啊!」

  两姐妹的呻吟声此起彼伏,婉转悠远,一声声销魂蚀骨的浪叫,不只冲击着
我的耳膜,如重锤般一下下敲击着我的心房。

  「啊啊,啊哟……喔哟……呜呜……轻……轻点嘛……小淫女,不行了啊啊
啊……」

  畅美快感的袭击下,羽虹全身一阵抽搐抖动,浑圆的雪白香臀死命向后顶,
口中一声长长的尖叫。

  「啊……姊姊啊……不行了……小淫女……高潮了!」

  高声的尖叫中途被截断,羽霓吻住了妹妹,让她的尖叫声在自己口中泄出,
但虽然声音发不出,羽虹纤细的柳腰却往后猛顶,差点把我给翻了下来,同时,
肉茎被羽虹的花径周围的嫩肉强力收缩绞紧,说不出的舒服,一阵阵酥酸麻痒更
直透肉菇。

  强烈的酥麻快感让人无法忍住,我急忙抱住羽虹的粉臀,在一阵急速的抽插
后,一道热滚滚的精浆,高速直射入羽虹的秘洞深处。

  双胞胎之间的心灵感应,真是由不得我不相信,就在我射精于羽虹体内的同
一刻,羽霓也像是被我体内射精一样,与妹妹一同攀升极乐巅峰,两姊妹紧紧搂
抱在一起,相互吻着的嘴唇模糊地呀呀浪叫,全身急抖,两股热烫烫的蜜浆刹时
急涌而出。

  一股蜜浆浇淋在我的大腿上,另一股却是迎头浇在我的肉菇上,刹时间的感
觉,既是疲惫,又是无比畅美;并蒂霓虹,果然是男人梦寐以求的无比恩物。

  烟雾朦胧的浴室里,充满了男人的喘息声,少女的亲吻声和无数轻轻细细的
淫言浪语……

  ----------------------我与霓虹的结合,确实是很棒的体验,和一对双胞胎合体交欢,和与寻常的两个美女交合相比,是完全不能相提并论的事。

  总觉得,羽霓、羽虹各是一个分裂的个体,只有当她们两人结合的时候,才
是一个完整的灵魂,而肏着这个完美的灵魂……呼,真是过瘾到家。

  然而,我们的交合却有一个小瑕疵,在最后的尾声时,阿雪突然闯了进来,
告诉我们有某些事不对劲,她释放出去监察警戒的阴魂,正向她作着警告提示,
而警告的地点则是阿玛迪斯。

  这一惊非同小可,我急忙带着阿雪冲了出去,赶赴阿玛迪斯的停放处,那里
本来有第三新东京都市的好手群聚戒备,可是当我和阿雪赶到,那些好手一个个
东倒西歪,不醒人事,全部被人打倒在地。

  下手者未伤人命,只是将他们击晕,废去反击能力,但光是看这个出手,已
经尽显来人的力量,我和阿雪不敢大意,慢慢走进停车的车库,慎防敌人偷袭,
却全然没料到眼前会出现这等景象。

  「阿弥陀佛,施主,人的一生有孽缘,也有许多善缘啊!」

  出乎意料的不速之客,在阿玛迪斯之前,站着一个貌不惊人的大和尚,竟然
是慈航静殿掌门心禅亲自前来。

  (要命,我居然落单了,只凭我和阿雪,斗得过这个光头老贼秃吗?

  单单凭我与阿雪两个人,和心禅贼秃斗起来自然是败多胜少,但如果只是要
支持一下,撑到帮手来援,这一点却不是不可能,怎么说他也是慈航静殿掌门,
总不能公然杀人放火吧,唯一可虑者,就是这老贼秃的如来神掌,不晓得究竟有
多少威力。

  不过,在我预备向阿雪使眼色的时候,心禅却突然表示,他此行只为与我私
下一谈,只要我同意谈话,今天的事可以在不伤害任何人、完全和平的情形下解
决。

  透过徒弟找我找不到,这贼秃居然亲自出马了,但我有可能会答应吗?身边
有一个阿雪在,起码还可以拖时间等帮手,如果我与老贼秃单独说话,他一声不
吭动起手来,我可接不下他的如来神掌。

  (妈的,都是阿起不好,如果不是他封住了阎罗尸螳,那我何止愿意和老贼
秃谈判,就连偷偷做了他都有可能啊。

  想到要动用阎罗尸螳,脑袋又隐隐作痛,彷彿那无法言喻的疯狂头痛又要发
作,我集中精神挥去杂念,压下那股头痛,却听到心禅对我说话,表示如果我不
愿意与他会谈的话……

  「法雷尔施主,你拐带老僧师侄的事,老衲就要追究了。」

  「哈,贼秃,羽霓、羽虹刚刚还在和我搞3P,你师弟心灯居士一清二楚,
连他都没意见,你追究个什么鸟?」

  「两情相悦,自然说不上拐带,但老衲的师侄却不止一人,其中虽然有些连
她授业师父都认不得了,但老和尚却还是认得出的。」

  口中说话,心禅贼秃的一双眼睛扫过我,凝望向阿雪,刹那间我整个背脊都
冷了起来,有一种彷彿在与恶魔对话谈交易的冰冷感。

  「阿雪,你出去,我要和大师谈一谈。」

  「师父,可是你一个人……」

  「出去!」

  斩钉截铁的否定,我让阿雪先行离开,留下我与心禅贼秃两人单独谈话,因
为心里的七上八下,我居然没有叮嘱她找帮手同来。

  「贼秃,你有什么条件全都开出来吧!」

  大着胆子,我与心禅贼秃进行谈判,谈判的内容全是狗屁,不用他说出口,
我就可以自行估计算到,无非是什么我被人误导,眼睛看到的东西未必是事实之
类,比狗屁更没价值的鬼话,我听了几句之后,不耐烦地出言打断。

  「是啊,眼睛看到的不等于事实,所以你这道貌岸然的高僧,其实就是主使
一切的大魔王,这一点我们也已经非常了解,所以我们就跳过无意义的废话,进
入主题吧。」

  主题?什么是主题?想也知道只有一种,就是要求我停止阴谋行动,不要去
揭露烽火乾坤圈中的秘密,否则后果将会非常严重。

  真是可惜,如果黑龙王不要把我逼得那么死,心禅贼秃在我初到金雀花联邦
的时候就来谈条件,我点头答应的机会很高,但现在才来说,如果我答应了,那
要怎么摆平心灯居士和羽虹?倒过来与心禅、黑龙王联手,设计干掉心灯,调教
羽虹当性奴吗?

  这个主意是不错,但我信不过心禅和黑泽一夫啊,再说,杀了心灯这个占我
便宜的师父是很好,可是羽虹现在和性奴根本没有差别,我犯不着为了这种小利
益而改变现状。

  唯一所虑者,就是心禅掌握了阿雪的秘密,若我不从,「拐骗诱奸」圣女天
河雪琼的罪名就会落在头上,然而,这个心理顾虑几乎瞬间就被我抛开了。

  我不是没有勒索过人,也不是第一次被别人胁迫,太清楚只要妥协一次,后
头就会被人予取予求,而握着秘密进行勒索的一方,绝不可能只作一次,如果不
想被一直牵着鼻子走,第一次就该一拍两散。

  (妈的,就算证实她是天河雪琼又如何?有证据可以证明是我把她搞成这样
的吗?就算问她,她也只会说我是她的大恩人,想拿这个来要胁我,老子就和你
拼个鱼死网破。

  这个决定一作,剩下的事情就很简单,我提防着心禅贼秃的翻脸,大声说出
不畏惧他揭秘的话语,要他够胆量的话,就立刻动手杀我,不过我的帮手已经在
周围埋伏,只要他动手,随时都会把他碎尸万段。这番话未免说得有些色厉内荏,
不够气势,但眼下的情形,我也只能这样说话。

  「阿弥陀佛,施主误会了,贫僧是出家人,岂能随意开杀戒,但烽火乾坤圈
一事,事关重大,老衲无论如何不能让施主揭开圣器中的秘密。」

  心禅长颂佛号,却对后退中的我不理不睬,眼看我已经退到了门边,他仍无
追击之意,我才刚觉得奇怪,猛地想起一事,狂叫不好。

  要阻止已是迟了一步,心禅贼秃左掌翻起,陡然间霞光涌现,恍若云海掀涛,
层层叠叠,跟着,灿烂耀眼的圣光自他掌心照遍满室,一股股冲击波如海啸怒涛
般席卷八方,站在老远外的我险些站立不稳,骇然见识到慈航静殿掌门绝学的大
威力。

  如来神掌第一式佛光初现!

  由慈航静殿本代掌门亲自施为,威力更胜当日苦大师数倍,就在我的淒厉痛
叫声中,整辆阿玛迪斯「碰」的一声,炸碎成满天的黑色金属屑,无论是外表的
车体硬壳,还是内里的金属机械,全数炸得粉碎,更在炸碎途中被无俦掌力压扁、
扭曲,落地时候已经完全辨识不出本来模样了。

  我被冲击波所袭,整个人站不稳脚,栽跟斗跌了出去,就看到心禅老贼秃一
掌轰碎阿玛迪斯之后,跟着又是一掌打穿屋顶,趁乱施展轻功,在外头的阿雪闻
声抢入之前脱身退走了。

  「老、老贼秃!」

  叫的声音再大再惨,我也没有办法改变已发生的事实,虽然我之前已意识到
阿玛迪斯的重要性,但还是少了几分警觉,没有提防到敌人在无法正面攻击的情
形下,竟然以攻击阿玛迪斯为手段。

  (妈的,本以为他们不会知道阿玛迪斯的驾驶是谁,但比赛剩下最后一局,
有希望争夺冠亚军的就那几个人,阿起是伊斯塔,我反而是身分最明显的一个,
真是失算。

  这一着,实在非常毒辣,心禅手下留情,整个过程中甚至未杀一人,即使日
后与我那变态的老爸对上,他也有交代空间,而阿玛迪斯被毁,除非我能在下场
车赛来临前,及时弄一台出来,否则我就失去参赛资格了。

  但是……

  「少主,非常遗憾地向您报告,阿玛迪斯已经全毁,我们会尝试修复,不过
成功的可能性不到三千分之一。」

  这个不用你们解释我也看得出来,所有零件都被掌力摧破,连个螺丝钉也变
成圆饼,这样也还能修回去,那世上再也不会有死人这种东西了。

  「至于在下次车赛前重新造一台,由于部分材料蒐集困难,成功造出的可能
性不到三亿分之一。」

  意思就是全无希望,幸好我也对他们全无指望,否则听见这个答案,恐怕当
场就绝望得吐血身亡了。

  茅延安、心灯居士、霓虹等人先后赶来,得知这项意外,又是意外又是震惊,
但再怎么搥胸顿足,都没办法把阿玛迪斯还原过来,第三新东京都市的技师团没
办法,我那个只会耍酷扮神秘的变态老爸也没办法。

  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我们陷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所有人不停地动脑筋,
却都没法无中生有,眼看着比赛日期一天天逼近,茅延安甚至提出「紧急作个黑
色金属车壳套在马匹上扮赛车」这种荒谬主意,但对于眼前的困境,他也只能束
手无策地叹息。

  心禅并没有用天河雪琼的秘密来找我麻烦,想来他既然胜券在握,也就不需
作一些多余的事,让局面横生不必要的变数。

  月樱来探望过我们几次,不停地替我们加油打气,然而,眼前的问题却非钱
与权势能够解决。

  不能参与车赛,赢取不了烽火乾坤圈,就没有希望揭破心禅的假面具,拉他
下台,而若他利用这次机会,把所有对他的质疑打成谣言,他的高僧形象将会更
为稳固,无可动摇,接着,他的下一步就是剷除我们这些不稳因子,到时候我们
就真的麻烦大了。

  很清楚地知道这一点,我却苦无良策应变,在车赛即将举行的前两个晚上,
我来到秘密工房里,看见那辆歪七扭八、已重组数十次的「阿玛迪斯」在轰然声
响中崩散分解为一地的废铁,心里很清楚的知道,在金雀花联邦的这场棋局,我
们是满盘皆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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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七

            第一章凤目含威淫贱入骨

  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在连场车赛中过关斩将,眼看就剩下最后一场车赛,我
的赛车却在这最关键时刻被损毁,眼见修复无望,我只好构思一些旁门左道。

  没有车子,我已失去参赛资格,心禅臭贼秃这一着实在毒辣,本来我应该已
经被判出局,幸好我还有一记后着。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这种要
命的最后关头,我当然要找朋友帮忙。

  我与白起有过协议,他答应帮我夺取头奖弹卡尔,我则是提供他所需要的情
报,因此,那辆白骨灵车的总积分,目前也在前五名内,如果我向他作委托,替
我完成未了的工作,那还是可以的。

  但白起只有一个人,我也只能委托他取得一个奖项,到底是要弹卡尔还是烽
火干坤圈,这件事我却迟迟难以决定。烽火干坤圈,是羽虹对我的委托,更是扳
倒心禅贼秃的关键,事已至此,若不干掉心禅贼秃,我们都有性命之忧,可是那
个弹卡尔却是月樱的委托,更是我之所以到金雀花联邦的理由,尽管月樱没有明
说,可是弹卡尔里头所封藏的军火之证,对她却肯定有重大意义,志在必得,虽
说她得知阿玛迪斯被毁后,表示过她会另外想办法,但我对她的承诺,却是我不
会放弃的信约。

  最难消受美人恩,若论心中份量,羽虹肯定比不过月樱,但烽火干坤圈兹事
体大,又是与我有切身关系,两者之间要如何取舍,一直到我拜访白起,心里都
还没有确切主意。

  「阿玛迪斯完蛋了?哈哈,恭喜恭喜,这是大喜啊。」

  「我都衰成这样了,喜从何来?」

  「如果不是你衰成这样,怎么会自己送上门来任我宰割?你主动送上门来,
这难道不是大喜吗?」

  坐在我对面,白起面上尽是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容,不用说我也知道,在他眼
中的我,现在一定是头十足的大肥羊。

  「你我其实是同一类人,所以繁琐的场面话都省了吧,从现在开始,我会开
出严厉的条件,把你榨干到痛不欲生,而你则是拼命想办法,看看如何利用你那
唯一的筹码来讨到好处,别输到连裤子都没有了。一个建议,你千万别学人抱大
腿痛哭那么老土啊。」

  「嘿,当我第一天出来混吗?明知道你这个人铁石心肠,我会笨得用那种烂
招?哈哈哈哈。」

  笑得很开怀豪迈,心里却干得很大声,暗恨自己的主意还没实行就已经先被
揭破。这个死矮子果然很难斗,上次能够和他结盟,主要是趁人之危,这次再想
从他手上讨到好处,除非是老天帮忙,让他再发病倒下去,我一脚踩着他的喉咙,
才有希望逆转局面了。

  「咳……咳咳……咳咳咳……」

  不是吧?这么好运道,连老天都帮我?

  我欣喜地抬起头,却碰上一双冷冰冰的目光,好像毒蛇似的直盯着我看,冰
冷寒意足以令我满腹企图化为乌有。

  「不好意思啊,喉咙有点干,咳了两声,没有害你误会些什么吧?咦?你的
眼神闪烁不定,如此无良,该不会是想作什么落井下石的坏事吧?」

  「怎么会呢?我从不作那种趁朋友生病,取朋友性命的丑事。」

  「是啊,你取朋友性命,从来不用等人家生病的。」

  我对自己的应变能力颇为自负,但对手各方面都高我一筹,事事料敌机先,
弄得我进退失据,几回合交锋失利后,眼看着天明时刻越来越接近,车赛时间迫
在眉睫,我只能依照白起的提案,先行说出不死树的资料,用来争取一次更换奖
项目标的机会。

  「那个不死树确实是怪东西,爷爷的笔记本记载,不死树的树果有起死回生
之效,其它许多部位也均有妙用,但最重要的关键是……被巨大能量贯穿后,会
发动本身异能,贯串射程范围内所有生物的心灵。」

  其实最荒唐的记载,是不死树的射程范围。如果供给的能量足够,不死树的
最大射程……那范围甚至能涵盖整块黄土大陆,换言之,是以整块大陆为操作目
标的终极道具,真不晓得是怎么长出这种怪植物的。

  「……居、居然会有这种事……」

  真难得,我居然看到白起一副瞠目结舌,似乎极度震惊的样子,不死树的奇
特异能,我只是觉得荒唐,但看他的样子,却好像正被敌人拿一把剑捅入胸膛,
随时都会致命断气的样子。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这就是他的后着,好毒辣……该怎么办?毁
树等若破坏地窟,风险太大,但若不如此……」

  白起低头沉思,担忧之色形于言表,但总算还记得我的存在,像是要快点打
发我一样,问我到底要他帮忙取得哪个奖项。

  不死树的秘密一告知白起,我对他等若失去利用价值,他还愿意替我做事,
这点算是讲信用了,但直到他要我回答,我却仍未想好答案,「弹卡尔」、「烽
火干坤圈」两个名词要吐出口都是那么困难,我不晓得究竟哪个答案才是对的,
才是解决僵局的最佳选项。

  「想不出吗?也正常。你就继续在这里想一下,天明之前告诉我吧。」

  白起似是心乱如麻,不再多与我说些什么,让我独自一人坐在这里沉思,他
自己则是走来走去,藉着踱步来反复思考。

  如果只是要我比较月樱、羽虹孰重孰轻,答案早就出来了,即使把霓虹姊妹
同放在天秤的一端,也无法与月樱相比,特别是我并没有忘记自己干过的那些事,
有朝一日羽霓的真实状况东窗事发,羽虹和心灯居士随时会与我翻脸成仇。为了
这个理由,羽虹在我心中的份量终究有限,或者说,我不敢让羽虹在我心里增至
太多的份量。

  但月樱取得军火之证的好处,只有月樱才用得到,而我若没法取得烽火干坤
圈内的证据,致命坏处马上就砸在我头上。情感与现实,在天秤的两端一上一下,
任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那个看似简单的答案却始终出不来。

  「怎么了?找个答案出来,有这么困难吗?」

  不晓得过了多少时间,白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把我吓了一跳。不只是因为
他的忽然露脸,还因为他双眼充满血丝,神情极为憔悴,彷佛刚刚与强敌打了一
场殊死战,穷智竭力、血枯气尽。

  「白起,你……」

  不死树秘密对白起的打击一定很大,以他这样的绝世武功,被我开口所扬吹
的风带过,竟是站立不稳,往后连退数步,大声咳嗽起来。咳得很重,好像整个
肺脏都要被咳碎喷出,明显是病情发作,我上去要扶,他却摇手阻拦,硬是撑了
一会儿,等到咳嗽渐停,才再次挺直腰杆,露出苦笑。

  「过来坐一下吧。」

  白起没问我答案,但就是瞎子也看得出他心情极度恶劣,我不想在这时候靠
他太近,偏偏又走不掉,百般无奈下,只好与他坐下说话。

  话题是些没意义的废言,两个男人都是心绪不佳,说话只为了找点事纾解脑
里的压力,其实都没什么聊天的欲望,几句话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过后,桌上也
不知从哪多出杯子和酒瓶,早已养成习惯动作的两个人,自顾自地倒酒喝起来,
大概是到第三杯以后,我才发现事情有异。

  「喂,阿起,我们在喝酒耶!」

  「你没喝过酒吗?大惊小怪作什么。」

  白起心不在焉地回答,一点都没发现自己已经打破了往日规矩,和我这个不
够格的酒伴喝酒。这样看来,他对不死树的秘密非但如临大敌,而且已经在心理
上先败了一仗,这实在很奇怪,因为……

  「喂,你怎么了?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惶惶不可终日,这不像你啊,那个
敌人很可怕吗?」

  我无法理解,因为白起一直以来表现出的实力与自傲,恐怕就算五大最强者
联手,他也能沉着应付,但现在却好像碰到了世界末日般垂头丧气,这很说不过
去。而且,不死树与伊斯塔有什么关系吗?据说伊斯塔现在内战方酣,一切是否
与这有关了。

  「这个……嘿,外人是不会懂的,但我确实有个大对头,很难应付,这次更
是完全栽在他手中,还未战便已败了。」

  伊斯塔正在内战,白起是伊斯塔人,所以他的大对头就是内战另一派了?真
古怪,白起连黑龙王也不怕,难道伊斯塔有什么强人比黑龙王还可怕吗?

  和我说这些东西无济于事,但白起似乎需要个宣泄焦躁心情的管道,对我说
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从这些话里,我知道他那个对头十分厉害,武功与心计都
是一等一,最厉害的就是深沉能忍,虽然现在还未浮上台面,却已在暗中掌握一
切,当那人由黑暗伪装中现身出来,发动他准备多年的后着与布局,就会轻易赢
得胜利。

  白起与他尚未实际交手,但却已作过无数算计,尝试破解掉大对头的每一记
后着。无论是重兵或是高手,白起都有办法一一破解,成竹在胸,本以为这样已
足够,却没想到对方还有一张无比厉害的王牌,令白起功败垂成。

  我看他这么失魂落魄,只能找些话来安慰,偏偏又找不到适合的话来说。

  「这个……既然已经知道打不过,那你就……尽量吃好一点,玩过瘾一点,
活得开开心心,不要让自己留下遗憾吧。」

  白起闻言,冷笑道:「你这个人怎么一点斗志也没有?才听到敌人强大就想
自杀了吗?」

  「是你自己说你打不过的,预先准备后事是开朗积极的做法,不然等到你被
敌人轰杀,死无葬身之地,那时候才后悔自己好多事没做,这就来不及了。」

  我道:「其实你看看你自己,都病成这样,咳快咳掉半条命了,还出来学人
打生打死,活这么痛苦是干什么呢?那个小人妖……唔,幸好她不在……那个小
人妖这么有本事,你有什么仗让她去打就好了嘛,有必要自己这么拼命吗?这根
本就是没意义的浪费生命嘛!」

  白起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话,「一个人会无视生死地拼命,是因为他
有不惜一切都想保护的东西,这东西你现在没有,但往后某一天你总会有,到时
候你就会明白这个道理,又或许……你已经明白,只是故意装作不懂而已,因为
你一向是个善于保护自己的聪明人。」

  我一时无语,白起却笑了起来,道:「至于我所作的事,或许是没有意义的
浪费生命,不过我正是想在没意义的事里找寻意义。」

  「不懂。何解?」

  「我一生精于计算,自我武功大成后,更是没有一件算错,所有的现在与未
来都在我一手掌控中。我作的事,没有一件没意义、没有一件多余,每个布局与
后着都能造成重大影响,这个成就我很自豪,但偶尔我也会好奇,若是我抛开所
有顾忌,不顾任何后果,放手去干,我能够作到什么程度?」

  白起笑道:「这念头不理智,也不聪明,只是我多年来的一个疑问,所以,
当我知道已经没剩下多少时间,就打算趁着这个机会来试试看,给自己找个答案,
现在……不理智行为的感觉并不好,可是,我终于找到答案了。」

  这份心情我多少可以理解。很多毕生循规蹈矩的好人,到老来会想要败德狂
欢一下,尝试不一样的人生,白起虽然不老,不过在强敌的威胁下,他想要品尝
一下不同的体验,消除遗憾,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这种遗憾我不会有就是了,再怎么说,我只听过好人会想尝试一下当
坏人的放纵,却没听说坏人会临老入花丛,作茧自缚的,这种死前忏悔过往人生
的想法,还是不要有比较好。

  「唔,你的心情我是可以想象啦,但你也不要太灰心,你这样的本事,我不
相信天底下有谁真能威胁到你的。咦?你们伊斯塔有那么厉害的敌人吗?怎么我
完全没有听过呢?」

  面对我的皱眉质问,白起露出莞尔的表情,在我肩头一拍,道:「什么我们
伊斯塔?嘿,你这人奸诈似鬼,但有时候还真是蠢得好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
伊斯塔人了?」

  「啊?你、你不是伊斯塔人?」

  一句话让我大吃一惊,回想相识以来的种种,白起确实从未说过自己是伊斯
塔人,但他也没否认过啊。白起与伊斯塔巫师多次秘密会晤,又驾驶着白骨灵车,
如果不是来自伊斯塔,这些事又要怎么说?

  (呃,等等,白骨灵车并不能代表什么,以他和那个小人妖的本事,要从伊
斯塔偷一辆或抢一辆赛车到手,根本是轻而易举,而若白骨灵车是他强抢入手,
这等丑事伊斯塔绝不会宣扬,只会派人秘密夺回,换句话说,那些屡次与白起秘
会并且激战的巫师群,就是伊斯塔派来的索车使者了?

  最重要的关键点一通,过去很多苦思不解的事,都得到了解答,我暗骂自己
实在蠢得厉害,在先入为主的偏见之下,居然看不到真实。

  「我不是来自伊斯塔,不过确实是受伊斯塔人的委托,才来这里参赛的。那
时,我和阿香结伴旅行,半路上遇到了伊斯塔的使节团……」

  白起简单说明了他到此参赛的经过。为了本次的车赛,伊斯塔确实有派出团
队参赛,运送白骨灵车前往金雀花联邦,预备在车赛中大大露脸,宣扬国威,但
适逢伊斯塔国内两派竞争激烈,赛车团队半路受人袭击,而身分不明的攻击者正
是出自伊斯塔。

  一场同胞阋墙的战斗,因为有心算无心和各方面的优势,赛车团队几乎被杀
得一个不剩,倘若不是白起和织田香路过,而改变心情的他又愿意多管闲事,伊
斯塔的赛车团队就真是没有活人了。

  「……来犯的敌人,被香香全部歼灭,没有活口留下,赛车团队的首领为了
向我表示感谢,又知道我要来金雀花联邦,就把白骨灵车托付给我们,要我们代
为参赛。恰好我也有这方面的需要,我们双方一拍即合,我和阿香来金雀花参赛,
使用白骨灵车,藉此引开伊斯塔国内的注意力,让他们有时间藏身暗中养伤,并
且策划反击。」

  「照这么说的话,你故意不否认我的猜测,就是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你来自伊
斯塔,公然招摇,吸引伊斯塔人的目光,而伊斯塔派来向你啰唆的人,就都被你
顺手干掉了?」

  「聪明,这才是你应该有的程度。本来车赛奖项对我全无意义,得不得名次
都不打紧,不过既然答应过你夺取弹卡尔,我就一定会作到。对了,你决定好了
没有?到底是要弹卡尔,还是要烽火干坤圈?」

  「我要弹……烽火干坤圈。」

  直到出口的那一瞬间,我还是拿不定主意,本来要说弹卡尔,却终究以性命
为先,选择了烽火干坤圈。

  听了我选择的白起,面露微笑,对我的取舍不置可否,只是说答应我的事一
定会作到,但从此刻开始,我们的交易终了,他对我再没有什么义务,我也不能
再要求他办什么事,因为他要集中每一丝精神,去对付强敌,试图在必死局面中
找出一线翻身机会。

  我奇道:「必死局面?这点我不懂,是和不死树有关吗?那个不死树虽然荒
唐,可是为什么会让你这么困扰?」

  白起摇头道:「嘿,才刚刚夸过,又变笨了吗?不死树能够直接连通射程内
每个生物的脑波,那就能直接对生物进行操控,不用作战,光是这一手就已经让
万马千军溃败臣服,多厉害的高手都没有用,堪称是最厉害的统治工具。」

  我错愕道:「啊?是这种用法吗?我……我之前都没想到要这样用,果然还
是当坏人的比较厉害,什么东西都往坏的方面去用。」

  这句话引起了白起的好奇,他望向我,讶异地问道:「要不然,你本来以为
是怎么用的?」

  我道:「也没有啦,我没想到要用,只是想说这异能发动的时候,范围内所
有生命体的脑波都连在一起,每颗心都相互连结,那种感觉听起来有点恶心,不
过又好爆笑,嘿嘿,偷偷告诉你,其实这很像我那变态老爸偷偷钻研的一个计划,
叫做……什么人类补完的……」

  这些话只是随口说说,没有什么特殊意思,却不料白起闻言,身躯剧震,面
上表情由惊愕、迷惘,慢慢露出喜色。

  「对啊,我怎么会没想到呢……每颗心连结,心心相印……一定是这样子没
错,这才是不死树的真正用法!胤禛,这次我要你栽个大跟斗。」

  颓丧之情被一扫而空,白起彷佛从这刺激中重获新生,瞬间的神采奕奕,就
连我都看得振奋起来,虽然……我完全不晓得他在兴奋个什么东西。

  过了一会儿,白起转过头来望向我,狂喜与兴奋已被冷静所取代,整整几分
钟都不言不语,看得我心里发毛,几乎以为他要出手杀人灭口,保住重要秘密,
然后拿烽火干坤圈到我坟上说谢谢。

  「约翰,本来我们两个已经互不相欠,不过你最后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很有
用,对我帮助很大……」

  「我很高兴这想法能对你有帮助,但请你不要在『最后』这个词上特别加重
语气。」

  「为了向你表示谢意,除了本来答应你的事,我决定再加送你一个特别礼物。」

  「呃,基本上除了棺材、寿衣和绿帽子之外,其它的礼物我都欢迎,尤其是
真金白银,钻石美女……人妖不要。」

  情形实在很诡异,白起在那边越笑越爽,而我则是心生寒意,弄不清楚他到
底在打什么主意,就看到他在手腕上戴的奇异机械上敲了几下,一阵轰隆闷响弄
得地面震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外头浮现上来。

  「礼物到了,你开门来看吧。」

  克制不住心里的紧张情绪,我确实想抢着出门,却不是为了礼物,而是单纯
地想尽早离去,但是当我一把将门推开,眼前所看到的东西,却让我惊愣当场,
错疑自己身在梦中。

  --------------------离开白起住处回去,半路上我意外遇到了方青书,他似乎是特别出来找我,见到我之后,用他所能表现的最大诚意,向我致歉。

  「很遗憾发生了这样的事,师父会这么做,非我所料,非常对你不起。」

  方青书的话我倒是不怀疑,以他这样的迂腐个性,在赛车场上使手段竞争,
那还说得过去,要他离开赛车场后以卑鄙手段偷袭,这种事相信他作不出来,虽
然说,在他面临重大压力的时候,有可能突然「为成大事不拘小节」但从他的表
情与眼神,我相信心禅击毁阿玛迪斯的事,方青书事先不知情,更不可能背后教
唆,不过……

  「道歉就可以了事的话,世上就不需要衙门了,你这样子跑来,是为了表示
自己清高,还是想怎么样?」

  「我晓得空口说白话没有任何意义,但物质补偿相信你不会接受,我如果在
这种时候给你真金白银,那只是侮辱我的朋友……」

  喔喔,千万不要这么说,你只侮辱我一次是侮辱,但如果侮辱我几十一百次
的,那别说原谅你,就是让我趴下来拜你都成啊。

  「虽然你无法参赛,我不能在赛车场上堂堂正正败你,这点令我非常遗憾,
但你不参赛却是绝对正确的,这样你就不会自以为是地作错事。其实你现在的处
境非常危险,身处虎狼之境,但我向你保证,无论如何我都会保你平安。」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心禅贼秃和黑龙会已经预备提前算
帐,把我们全部干掉了吗?那方仔你说这些,是想提醒我们快点走吗?

  短暂的交谈没有结果,我匆匆忙忙赶回住处,还得要小心掩饰自己的情绪,
方青书精明厉害,稍稍不慎,可能会被他看出破绽,那几个小时后的车赛就会发
生问题。

  而当我兴高采烈地回到住处,心里犹豫着应不应该把秘密后着告诉大家,却
在推门前听到大厅里头传来声音。

  「……你可以肯定烽火干坤圈内的秘密,能证明心禅弑师?」

  奇怪的声音,但有点耳熟,曾在哪里听过。

  「是!」

  答得异常肯定,这是心灯居士的声音没错。

  「好,那我就答应你,只要烽火干坤圈开启,内中证据能够指证师门叛徒,
我会亲自出手卫道降魔。」

  和心灯居士说话,又是这等语气,我脑中陡然想起一个可能,身躯一震,估
不到这个死尼姑接二连三秘密造访,难道是来这里猛串门子的吗?

  方自讶异,我的气息已被房里人察觉,只听见里头一声叱喝。

  「哼,偷鸡摸狗的鼠辈,你当别人真的没发现你吗?」

  「师伯!手下留情!」

  羽虹焦急的声音在叱喝后响起,我心中暗叫不妙,胸前陡然一痛,已经被锋
锐剑气无声无息地刺入,若非我及时仰身滚退,跌在地上猛滚,肯定被这一剑透
胸而过,当场毙命了。

  (胸口好痛,唔,我伤得重不重啊?

  刚刚这么一想,就觉得胸口痛彻心肺,搞不好连肋骨都断了几根,而房门内
陡然一声炸破轰响,心剑贼尼的剑气赫然连发而来,这根本不是什么惩戒,而是
存心要取我性命了。

  (这贼尼……该不会是不想我参赛,所以故意在这里干掉我吧?

  心念急转,我想召唤地狱淫神防御,可是黄金剑气连环射来,咒文还没念一
半,要命的剑气就已迫在眉睫。

  「住手!」

  心剑贼尼心狠手辣,自然不可能为了任何人而停手,不过,随声而来的多道
黑色光箭,却有效封锁住黄金剑气,七道黑箭贯穿一记黄金剑气,作到了完美封
锁。

  「阿雪?」

  我惊喜地看着及时拦在前头的阿雪,从这角度,仅能看到她的狐狸尾巴摇来
晃去,还有身体侧边那惊人的弧线,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屋里一声清叱,璀璨金
芒骤亮,一柄黄金气剑如同劈星破月,朝我们飙射而来。

  光看这声势,我就晓得阿雪绝对挡不住,剑势奇快,要闪也来不及,百忙中
念完召唤咒文,水火魔蛛的身躯浮现,硬挡向黄金气芒,在召唤兽粉身碎骨的同
时,阿雪被爆炸气流震得往后摔倒,我第一时间接住她,搂着她往旁一滚。

  「轰隆!」

  强烈爆炸声响中,我和阿雪浑身都痛,险些以为自己已踏入阴曹地府,而当
我们睁开眼睛,却见到戴着半张紫色面具的心剑神尼,一脸煞气地站在我们身前
不远处,凤目含威,直直盯着阿雪的胸口,渐渐变成一种很奇怪的目光。

  「师姊!你这是作什么?」

  我那总是慢人一步的英雄师父,这时候才出来拦阻,而心剑神尼表情古怪地
看着阿雪,几度欲言又止,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哼」的一声掉头离去。

  在心剑神尼拂袖而去的瞬间,眼中所绽放的那丝光芒,熟悉得令我不寒而栗,
因为那并非是什么熟人的目光,而是我每天早上揽镜自照时都会看到的眼神。

  那双眼神……真是色得淫贱入骨!

            第二章意外惊喜零的领域

  透过那临走前的惊鸿一瞥,我惊觉到一件事,心剑神尼可能不若外表看来那
么道貌岸然,而是我的同道中人,有着极其亢奋的性欲,假如脱下了修道者的面
具,搞不好还是什么淫魔淫尼之类的。

  慈航静殿本来就是个专出伪君子的巢穴,有一个心禅,再有一个心剑毫不足
奇,更何况,就像茅延安曾经说的,一个专门靠看人胸部来辨认身份的尼姑,你
认为她会有多神圣?

  发现了这个秘密,让我觉得很多事都变得疑点重重,好像有什么很重要的事
被我忽略掉,偏偏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不过,最重要一点,是过去天河雪琼在
她门下修业,两师徒长年待在封闭的绝峰之上,一个是超级大美人、一个是恋变
态色魔,能干出什么好事了?

  (妈的,难怪天河雪琼一副变态的样子,原来就是因为有个变态的师父啊,
她们两个一定在山上整天互相亵玩。

  想到这个关键点,我望向阿雪的眼神都有几分异样,而她正趴靠在我怀里,
一副惊魂甫定的模样。自从那晚遇到心剑神尼后,失去记忆的她,却对这个师父
流露一种近乎本能的畏惧,如果不是我遇险,是怎样都不会出来面对心剑的。

  「师父……」

  「妈的!谁是你师父!」

  想心剑的事想得太出神,我的反应让阿雪吓了一跳,还是我及时醒悟,温言
劝慰,才让她重新笑了出来。

  「师父,你胸口受伤了,我这样子压着你,你会不会喘不过气?会不会不舒
服啊?」

  「阿雪,就算师父的胸口不受伤,被你这样压着,也是会喘不过气的,不过
你完全不用担心,这样子很舒服,如果不用你胸部压住,师父的伤就会恶化,那
就真是会很痛了。」

  「喔,那我就这样子不动了。」

  阿雪绽放娇憨的笑靥,把脸埋在我的颈窝,那两处柔软之处则是压在我胸口,
作着无距离的摩擦,虽然这样子让我的断骨更痛,但那种难以言喻的甜蜜感受,
却让我即使承受断骨摩擦之痛,也甘之如饴。

  与此同时,我大致听羽虹把情形解释了一遍。心灯居士知道阿玛迪斯被毁,
眼看取得烽火干坤圈无望,就私下联络心剑神尼,希望能取得师姊的支持,重新
拥有推翻心禅的本钱,而心剑神尼则作出允诺,只要能取得烽火干坤圈内的证据,
就会出手相助。

  「说了半天不都是废话,如果我们没法赢得烽火干坤圈,一切不就毁了?」

  我没好气地说着,羽霓和羽虹则是回答不出,本来她们预备再次硬抢,但心
剑神尼刚刚对我动手,这动作透露着诡异,她们现在也不敢说真的争取到了心剑
神尼。

  不管是明抢还是暗偷,两个小时后即将开始的车赛,将是她们能活动的最后
机会,若是再失败,就只能立刻逃命,因为掌握全局的心禅绝不会放过我们。

  我有自己的打算,但还是与霓虹商议,稍后我们一起去赛车场,她们姊妹两
人扮成赛车女郎,可以比较不引人注目地混在场中,设法偷盗奖品,至于我这个
已经失去赛车的车手,自然就只有摇旗呐喊的份。

  「或者,我可以设法帮你们制造混乱,比如说,在所有赛车要起跑的时候,
把大叔割了喉咙扔出去,让他被几百辆赛车给辗过,压成肉泥似的烂东西,一定
会变成大骚动的。」

  「等、等等,贤侄啊,为什么我要这样牺牲?」

  「百无一用是书生,你这个扮教练的假书生根本毫无贡献,大家战斗的时候
你躲起来,要你抖出心禅的肮脏事你也不肯,就连要你帮忙叫鸡都叫不到,害得
我要找自己的女人下海扮鸡,这么无能又无用的角色,除了推出去被车辗,还有
什么用处?」

  过去这几天里头,我仍持续向茅延安施压,虽然我不认为他死守的陈年秘辛,
真能对扳倒心禅起什么作用,不过看他一副拿苦衷当借口,置身事外的样子,我
就有气。

  整件事在这样的气氛下进行,我和羽霓约好,当赛车就定位的时候,我会为
她们制造骚动,吸引其它人的注意力,让她们易于行事。来向我们做赛前慰问的
月樱,闻讯后则是相当遗憾,表示说如果阿玛迪斯没有被摧毁,就无须冒此大险
了。

  「姊姊,公然盗宝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我有一件心愿未了,你能否答应我?」

  听我说得慎重,月樱的表情也严肃起来,倾城姿容更添艳色,柔荑握住我的
手,轻轻问道:「什么愿望?小弟,姊姊不会拒绝你的。」

  「……我还没有看过姊姊你穿赛车女郎服的样子,可不可以找机会穿给我看
看?」

  没想到我会提出一个这么不正经的要求,月樱用她大姊姊的威仪白了我一眼,
但却随即献上一记祝福的香吻。

  正如她所承诺的一样,这个好姊姊从不会拒绝我的请求,我的色情幻想肯定
有机会实现,唯一遗憾的是,由于月樱的显赫身分,不可能像阿雪、霓虹一样,
公然穿着赛车女郎服现身,我这个绮梦只能在她闺房里实现了。

  不过,想到月樱穿上火辣辣的赛车女郎服,腿长腰细,无比妩媚的少妇艳姿,
这已让我极度亢奋,万分期待了。——本年度的最后一场车赛,鹿死谁手即将决
定,不但各方车手摩拳擦掌,就连那一票嬉哈党都表演得特别卖力。

  吐火的、吹蛇的、玩摇滚音乐的,把赛车场入口弄得像嘉年华盛会一样,而
那个总是踩着大球入场,高人一等的周亚炳,更是趁着今年最后的露脸机会,盛
装打扮成小丑,脚下踩着大球滚动,手里抛着飞刀,引起附近群众一阵又一阵鼓
噪欢呼,掌声如雷。

  (咦?奇怪……

  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但这一次不晓得为什么,周亚炳的背影给我一
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之前曾在什么地方看过。……废话,每次的比赛他都准
时到,我看他背影的次数难道还少了吗?

  想想觉得好笑,我抛开多余的烦恼,从工作站内的魔法萤幕,窥望外头的景
象。

  离比赛开始已经越来越近了,观众们的注意力不只在车手身上,也把握着最
后机会,看着各车队的赛车女郎争奇斗艳。一众妙龄少女们,或着白底蓝边短衫
长裤、尖头皮鞋,扭动着婀娜的腰肢;或穿银色衣裙连体的露背装、松糕皮靴,
展示着修长的美腿;或是红黑相间比基尼、长筒靴,炫耀着傲人的曲线。五颜六
色,花样百出,不一而足,尽管服装款式各异、色彩不同,女郎体态千变、风情
万种,但却同样的活力四射,性感迷人,连正在紧张工作的车队技术人员都不时
偷瞄一眼。

  曾因为一袭太过香艳的爆乳装,令得两名冠军候补双双出轨的阿雪,由于被
主办单位流着鼻血警告过,为了不制造太大的骚动,在服装上已收敛许多,可是
一出场,胸口雪嫩的肤光还是掀起了一阵惊呼。

  站在看台上的小狐女,一袭超低胸的粉色连身短裙,配上同色的齐膝长靴,
在胸前、领口、靴口都饰以白色的柔软长毛,衬得傲人双峰和丰腴大腿粉妆玉琢,
格外妩媚,将阿雪那清纯无邪的少女气质烘托无遗。放眼望去,能够将妖艳和清
纯如此完美的结合在一起的,全场除了阿雪找不出第二人来。

  在一身粉色的连身短裙束缚下,阿雪那夸张的胴体美态更加展露无遗,鼓鼓
酥胸好像随时都会撑裂衣服,迸跃而出,那种惊心动魄的程度,每当她低伏下身,
目光游移场中,焦急地寻找着某些东西时,胸前就抖荡出一片惊人的波涛,人群
中更是频频爆出一阵既期望又失落的叹息呼声。

  但赛车场上群芳斗艳,阿雪并不是艳冠群芳的花魁,在另外一边,同样有一
个亮点,吸引了人们的围观注目。

  专属于联邦议长的VIP看台上,议长本身就是一个视线焦点。身为四大天
女之一,月樱无论穿些什么,都能散发她独特的美丽,纵然只是一袭整齐的套装,
魅力亦是颠倒众生。

  月樱一头金黄色的长发,梳成发髻盘起﹔水灵灵的大眼睛,典雅地顾盼四方
﹔让人感到着迷的,却是她甜美的笑容,轻轻一笑间露出美丽雪白的玉齿,让人
无论远近都如沐春风,感到一股浓浓的阳光气息。

  虽然这样的倾城之美,欠缺了令人怦然心动的性感,不过月樱身边的两名少
女,却能够补足这样的缺憾。

  两名赛车女郎站在最前端,迎着耀目的日光照耀下,露在银黑色紧身皮裙下
的雪白肌肤,闪闪发亮﹔修长雪白的大腿在超短裙的衬托下更是惹人遐想,羽族
女性最为自傲的修长美腿,在银色短裙和高跟鞋的衬托下,更有着一股诱人的魅
力。

  单纯论姿色,她们并不能赢过阿雪,但这对相貌一模一样的双胞胎姊妹,却
占了个极大的优势,那就是名气。凡是金雀花联邦的男人,绝对都听过羽霓、羽
虹的巡捕英名,而这么一对英姿焕发的孪生姊妹,换下了正气凛然的巡捕制服,
入境随俗地穿着性感的短裙与背心,让众人恣意饱览少女的青春胴体与美腿,这
根本是疯狂地刺激起男性对名女人的性幻想。

  雪白的小腹,露在上衣所包裹不到的地方,小巧的香脐吸引着人们的视线,
小小的紧身超短裙,把两姊妹的一双雪臀勒得紧紧,其中的曲线被勾勒得一览无
遗,让人看了有股忍不住摸上去的冲动,若不是她们两人的巡捕身分有吓阻作用,
只怕早就有人付诸行动了。

  两双近乎完全一样,雪玉纤细的美腿,正是羽族美少女的特征,和那结实的
小香臀一样,都恰到好处地惹起人们的欲望,特别是当那纤纤玉足蹬着玻璃般透
明的超高高跟鞋,纤细而曲线微隆的小腿,修长、白皙晶莹、充满着弹力感的大
腿,不用作什么,本身就形成了一副舞蹈似的画面。

  羽霓和羽虹这样一现身,场内的鼓噪喧哗之声更盛十倍,之前任何一次冠军
车手入场时,我都没听过这样的欢呼声,这实在是让我有些啼笑皆非。

  不过,和其它唯恐争取不到群众目光的赛车女郎相比,霓虹却浑不在意全场
男性的目光,只是急切地等待着讯号,紧绷着每一根神经,预备时机一到,立刻
开始盗宝行动。

  让人等得那么心焦,我再没行动就说不过去,所以,也该是让她们惊喜一下
的时候了。

  那么……——「你好啊,老哥」「嗯,伙计。」

  熟悉的暗语过后,空无一人的工作站内,亮起了灯光,而后当工作站的大门
开启,在全场群众热烈鼓噪声中开出的,赫然就是全无损毁的黑色赛车。

  当我驾车出去,迎向室外阳光的那一刻,我完全猜得到羽霓、羽虹是何等的
讶异与震惊,因为我几个小时前也有过同样的体验。

  那时,我推门出去,看到熟悉的黑色跑车好好地停在白起门外,一点破损的
样子都没有,甚至还比之前更新、更好,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更无法想
象白起是如何做到这种奇迹,而且还发生在一夜之间。

  「其实说不上什么奇迹,阿玛迪斯坏成那样,就算是我也修不回去,这辆是
阿玛迪斯的试作版,阿斯拉。」

  「阿、阿斯拉?」

  「虽然外表看来一样,不过,阿玛迪斯是根据阿斯拉删减功能后,送去第三
新东京都市的次货,所以阿斯拉的性能不会输给阿玛迪斯,只是因为试作版本一
开始就打算报废,没有进行实际测验,我也不知道开起来会怎么样,你可以自己
选择要不要带它回去。」

  白起不是多话的人,就只交代了这寥寥几句,但却已在我心中掀起滔天巨浪,
原来阿玛迪斯并非出自第三新东京都市,而是出于白起之手,换句话说,白起与
我那变态的老爸一直有往来,甚至很有可能,第三新东京都市的种种尖端技术,
都与白起有关……

  事情太过复杂,仓促间没法深究,而我最后还是选择承受风险,收下了白起
的这份赠礼。尽管是有风险,但光看此刻我让敌人、友方跌破眼镜的震惊与意外,
相信就值回票价了。

  远远眺看,阿雪和羽虹显得非常激动,如果不是因为环境特殊,她们可能直
接扑过来拥抱我,而我虽然看不见方仔的表情,但正在台上致词的心禅贼秃,声
音却突然抖了一下,实在是听得很爽。

  「……今天的车赛,有着很多的意义,不只是表面上的意义……」

  站在看台上,心禅贼秃似乎有些中气不足,听说他前几日受了风寒,身体状
况不佳,但我相信那都是惑人耳目的障眼法。

  「所有的胜负、荣辱、正邪,都会在这场车赛中分晓,老衲诚挚地希望,参
与车赛的各位能够善自珍重,别作出令自己后悔一世的决定,亦希望在这场车赛
之后,所有的事都能归于和平,归于宁静。」

  冠冕堂皇的话语,掩饰其邪恶的企图,但却换来全场的疯狂鼓掌,所有人都
向这名宗教领袖致最高敬意。而不管他心里在想什么,这场车赛最终还是在号角
声中展开。

  「呜呜呜呜呜……」

  等待许久的我夹杂在车阵当中,心里发誓必会要这贼秃痛悔不已,他使尽卑
鄙手段,就是为了不让我参赛,现在我取得筹码,重新回到赛车场上,就轮到我
绝地大反攻,老贼秃既然害我不死,就轮到我要给他好看了。

  白起说,阿斯拉是阿玛迪斯的原始版本,但各方面的性能与功能却只有更周
全。到底多了什么功能,他并没有细说,不过驾驭起来的流畅度,却比阿玛迪斯
更佳。

  所有车辆一起出发时,我是夹杂在车阵里头,一时间没法把速度提升到极速,
之前我都是利用阿玛迪斯的精密计算,用闪电似的连续直角,高速超车,但同样
的动作用阿斯拉来进行,就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半弯,在兼顾精细的同时,又
非常流畅,看来非常的游刃有余。

  驾驶阿玛迪斯,会觉得自己正踏在一个孤高的颠峰上,往前闯越一个个新的
极限,但驾驶阿斯拉却是一个不同的感受,它的每个动作与功能都行有余力,彷
佛「极限」这个字眼全不存在,只要驾驶着它,就有无限的可能。

  (白起那家伙真是天才,这种东西都造得出来,这份礼物够帅了。

  与我一同奔驰在跑道上的车手虽众,但其中的九成九都是庸才,之前的比赛
里追不上我,现在更没有本事与我竞争,超加速装置还没启动,我已轻易将他们
甩开,其中有些心怀不轨的奸险之徒,仍打着试图攻击车体的蠢主意,但我几下
甩尾,车体周遭的狂卷气流形成风暴,一下子就把他们搞得车毁人亡。

  (嘿,这一招可不是只有碧安卡会用,只要能制造气流的强烈对差,这种小
风暴轻而易举就能制造出来。

  连连摆平了几组竞争对手,我却仍陷身在重重车阵之中,这是树大招风的结
果,我成了人们主要攻击的对象。本来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但胸口的一阵隐痛
让我警觉到,这场车赛必须要速战速决。

  阿斯拉与阿玛迪斯是同属一个系统的作品,同样是榨取驾驶人的元气,转化
为车子的动力。阿斯拉的性能比阿玛迪斯更优异,对体力的耗损也是更强,本来
我还有自信能撑住,但昨晚被心剑神尼所伤,我胸口痛得厉害,如果车赛的时间
拖得太久,元气耗损将影响肉体,会导致伤势迅速恶化,搞不好的话,甚至还会
致命。

  身陷在车阵中,前面还有好多辆车子拦路,碧安卡早就领先在最前头奔驰,
尽可能拉开与我们之间的距离,这些我倒是不在意,但真正要命的是,方仔的八
骏龙车正从后头以高速飙近,马上就会超越我,而他旺盛的战意如烈火般炽热,
我绝不怀疑他在与我错身而过的时候,会无视规则地顺手给我一剑。

  (妈的,你不把规则看在眼里了吗?好,老子也豁出去陪你,干大事总是要
轰轰烈烈,方仔,我现在就替你开一条血路,够胆就跟上来!

  对自己身体状况的担忧、极速奔驰的高度紧绷感,激起了我的原始野性,把
心一横,决定抛开一切顾忌,悍然发动阿斯拉的加速系统。

  「第二象限封印解除,两段式变形开始操作,进度30%.」

  「引擎跳火,原地速度调节,进度55%.」

  「涡轮顺利增压,车体变形,进度97%.」

  「进度100% ,太阳神之翼,启动!」

  阿斯拉的变形速度,比阿玛迪斯更快,整个车体变形的流程几乎在瞬间完成,
尾翼绽放出一缕强光,眨眼之间,整个黑色车体就化作一道熊熊火焰,用超越声
音的高速,朝前方飙冲出去。

  原本横拦在阿斯拉前方的百多名竞争者,连人带车,全都变成太阳神之翼的
牺牲祭礼,在炽天之翼狂扫过的一刹那,他们先是被强大的冲击波命中,粉身碎
骨,成为向四方飙洒的血雨,跟着又被高温的火焰所焚化,当阿斯拉飙过,跑道
上染成一片焦黑与赤红交杂的血路。

  百多条人命在竞争中被消灭,令人发指的残忍暴行,却引起全场观众一阵狂
热欢呼。最后一场的车赛,胜负即将决定于此役,观众们的情绪早已被挑动,期
待在这场最终战役里见到什么永生难忘的画面,嗜血欲望的影响下,残酷的行为
只会让他们觉得刺激,而冠军候补者的所作所为,则是被视为英雄,这就是我耳
边欢呼声的由来。

  太阳神之翼一经发动,车子就只能直线狂飙,碰上连续弯道或是岩壁之类的
阻碍地形,就是撞山这种愚蠢的死法,所以过去我都不敢过早发动太阳神之翼,
只能等到穿越障碍之后,最终的直线地形,才靠超加速装置决定胜负。不过,从
白起手上接受阿斯拉的那一刻起,我就有种感觉,晓得阿斯拉能够做到的比阿玛
迪斯更多。

  因为信任这种感觉,我决定在最后大赛中狠狠赌上一铺,而这预感更化作实
质成果,阿斯拉的能耐似乎无止无尽,若非亲眼所见,我不会相信一辆赛车在超
高速奔驰的同时,居然能像小溪流水般弯弯曲曲地闪绕障碍。

  不可思议的技巧,就在阿斯拉的车轮下做到。能够把车子性能发挥到这种程
度,除了种种外部机能外,车子本身的「灵魂」那个系统相信是关键,阿斯拉所
载的零式系统,补完了阿玛迪斯上被刻意删除的部分,从太阳神之翼发动的那一
刻起,我眼中所见再也不是实际景物,全都变成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每一个与我竞争的车手,我都看得到他们的表情、他们的焦急、他们对于胜
利的渴望与执着,甚至还听得见他们的呐喊,这套零式系统把他们的意志都传达
给我了。

  (这种感觉……就是零的领域吗?

  生与死,在胜负的极限争夺中,绽放出最耀眼的灿烂火花,各方选手用他们
的生命与意志,为这场赛事留下了动人的纪录诗篇,而当竞争到了最白热化的终
段,大部分的人都已经从我视线中消失,只剩下几个熟悉的面孔,分别在我的身
前与身后围绕。

  受到白骨灵车的牵制与压制,碧安卡对我已经不造成威胁,但最使我吃惊的,
却是早该被我远远甩掉的方仔,竟然以不逊于太阳神之翼的高速追了上来。

  这是有违常理的事,之前我们两个人的较劲,只要我一使用超加速设备,太
阳神之翼发动,方仔就被我抛得远远,毕竟这种超越血肉之躯的极速,他怎样加
鞭都难以追上。

  然而,当阿斯拉以超越阿玛迪斯的高速奔行,过去一直追不上阿玛迪斯的方
仔,却能够以不逊于我的高速逼近,这点就让我由衷讶异。

  (资料!唔,整体的心跳有古怪,不只是方仔,连那八匹怪马也是一样,肯
定是用了某种刺激体能的手法,方仔这家伙,这下子是赌命来陪我玩了。

  赌上性命的觉悟,果然不能小看,方仔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好强,彷佛是一
头全盛时期的无敌猛兽,张牙舞爪地向我扑击噬来。

  与方仔正面冲突,他若鼓上第七级力量,我就胜算渺然,最安稳的方法还是
趁他逼近之前加速甩开,但太阳神之翼早已开启,速度也到了所能提升的极限,
如果要再行突破,需要更强大的能量,这点我却给不出来。

  面对方仔这样的强敌,容不下半点的迟疑,我这么一下耽搁,就被他高速拉
近了距离。当我进入他剑气攻击范围,满天剑气犹如点点星雨,密集砸落在阿斯
拉的车体上。

  有过对付阿玛迪斯的经验,方青书的剑击又强又准,赫然已经提升到第七级
力量,倘若是原版的阿玛迪斯,可能这一下就被他毁去三分之一,但阿斯拉却及
时张设能量护罩,撑住了方青书的第一轮剑击,只不过已经拼了命的人表现出恐
怖斗志,竟然无视连续催劲对身体的伤害,第二轮剑击赫然又如狂雨纷坠。

  阿斯拉出自白起的设计与制造,这种程度的攻击,能量护罩还顶得下来,只
是当阿斯拉瞬间放大能源的摄取量,体力已经濒临竭尽的我,一口鲜血顿时猛呛
出来。

  (还剩下七分钟就到终点,妈的,真要做出牺牲吗?

            第三章小丑艺人烈火英雄

  车赛只剩下最后的七分钟路程,我却碰到最大的难关。方青书是何等人物,
他豁出性命向我挑战,我也应该给他相同的尊重,和他赌命一战,拼个胜负才对
……如果我也有第七级力量的话。

  与五大最强者的力量,仅有一线之隔,尽管这条线的鸿沟很大,可是当日天
河雪琼以第七级力量斩蛟屠龙,那画面我仍历历再目,方青书把力量催上第七级,
假如不是阿斯拉的能量护罩了得,我早就车毁人亡了。

  可是发动护罩也需要能量,羊毛出在羊身上,这些能量还是得由我供给。本
来我都是尽量让脑中充满绮念,肉体处在亢奋的状态下,透过淫术魔法榨取能量,
能够发出比常人更多数倍的精气,但那到底不是无穷无尽,昨晚又来不及籍由交
合汲取女性精气,现在紧要关头就出现问题。

  我脑海里一直盘旋着女性胴体的美丽画面,阿雪的魔鬼身材、霓虹的秀美长
腿、月樱的冰肌玉骨,还有李华梅的激烈呻吟,这些画面平时都会让我体热如炽,
但现在都失去了作用,我只感到无比的疲惫,而阿斯拉在得不到充足的呢改良供
给后,竟转向吸榨我的血肉精元,让我身体急速衰弱下去,胸口伤处一阵剧痛,
一口血喷咳出来。

  除了内在危机,外部威胁也迫在眉睫,方青书很清楚不能让我有发挥速度优
势的机会,打定主意要和我在力量上比高低,无孔不入的剑气如骤雨纷坠,疯狂
击打在阿斯拉的能量力场上,要在去到终点前将车破坏。比赛进行到这种地步,
已经根本不是赛车,而是比武了,但若真是比武,我又怎么比得过方青书了?

  这时,我脑中闪过一个念头,那是白起交付车子给我的时候,所提出的特异
策略:如若情况危急,我可以使用地狱淫神,以召唤兽发动黑暗祭礼,牺牲它们,
将能源转给阿斯拉,那么阿斯拉的内蓄能量就会陡增一倍,无论速度或是其它功
能都会增强,但这方法对肉体负担不小,对车体的负荷更大,高速行驶下贸然使
用,很可能一发动车子就解体了。

  「砰」再一记重击压向阿斯拉,险些就让我告诉过弯失败,撞上山壁,全仗
力场护罩挤碎山石,这才没有车毁人亡,情形已经让我再没有犹豫空间,终于出
来孤注一掷。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定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凰血牝蜂!」

  水火魔蛛在昨天晚上的战斗中,被心剑神尼一招粉碎,至今还没满一日,无
法重新召唤,我唯有召唤凰血牝蜂,把这头我目前唯一能自由使唤的召唤兽作为
祭礼,奉献给阿斯拉。

  「嘟……嘟……嘟」几下奇异声响后,阿斯拉的系统作出回应。

  「第三象限封印解除,同步率96% 」「最强出力增加200% ,LCL濒
临负荷点。」

  我所听不懂的机械式语音响过后,阿斯拉陡然一震,笼罩整辆车的能量力场
大放光明,炽烈的金光照亮四面八方,力量猝增一倍,不只是尽数拦挡下方青书
的攻击,甚至还发出强大的反震力,把他的剑气全数震溃后乱扫出来,拉车的八
匹赤须龙马顿受波及,有三匹还为此受创,血染黄沙。

  赤须龙马速度一慢,一度被压制下来的阿斯拉就得到机会,再次卖力奔驰,
双方的距离一下子就拉开,我方自欢喜,突然听见后方响起一声怒吼。

  「喝!」

  在震耳欲聋的大喝声中,我陡觉后方一股强大的压迫感直逼而来,透过系统
一看,赫然见到方青书不知吃了什么猛药,全身气势千百倍地遽增,上半身的衣
衫爆碎,浑身是劲地策马追来。

  神骏的八骑踏蹄如飞,人马合一,爆发出不可能的极速,瞬间又把我们双方
的距离拉近,甚至还有要超越我的迹象。

  (这、这怎么可能了?刚刚方仔的速度,就已经是拼上性命迫出来的,现在
又更快了一倍,这种事就算他透出了性命也没可能啊,难道……这世上真有神迹?

  我脑里一片混乱,但零式系统却替我归纳搜索着理由,很快得出结论。在阿
斯拉的特写银幕上,赫然有一道肉眼看不到的能量气流,浩瀚充沛,自云端天顶
灌输入方青书体内,令他短暂突破界限,爆发出远胜平时的力量,缔造奇迹。

  整个赛车过程都被严密监控,更别说全场还有几万双眼睛在看,要用灌顶输
功的方式暗助却不被察觉,来者肯定是最强级数的高手,我几乎想都不用想就知
道是谁,而在「零的领域」内,我赫然看见方青书正气凛然的身影之后,浮现一
个更为巨大的灿烂光影。

  心剑神尼!

  戴着紫色面具的心剑神尼,在云端诵经结印,巨大的身影充塞整个空间,仿
佛宣示能主宰着一切,蓦地,心剑神尼双目一睁,沛然能量灌顶输送,方青书的
速度不可思议地再度提升,瞬间直逼过来,也不晓得他是怎么做到,璀璨的黄金
剑气怒冲斗霄,斩砸落下。

  「碰。」

  一声巨响,阿斯拉剧烈摇晃起来,我骇然发现车子尾端被劈了一道长长裂口,
只要剑气再长个一尺半,那就连我也斩了。刹时间,我明白了方青书的想法,他
不能肯定我要夺取的奖项,所以就算赢了我也没意义,最保险的办法,就是毁掉
车子让我退出比赛。

  (可恶,明明就快到了,只要再支撑几分钟,我就可以跑回去了,妈的!

  只剩下四分钟的路程,甚至隐约可以看到前方有人在挥旗,但看似很近的终
点,现在却远如天涯,因为阿斯拉受创之后速度大减,而方青书的第二剑很快就
会来,第八级力量的黄金剑气,一剑就足以让阿斯拉支离破碎,我根本没有到终
点的机会。

  (只有再拼一次了,可是水火魔蛛叫不出,凰血牝蜂又已经牺牲掉了,我还
有什么东西可以拿来祭的?

  答案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可是当我下定决定,要拿阎罗尸螳施行黑暗祭礼时,
几乎是召唤咒文才一念,万针齐刺的强烈剧痛就袭向头部,痛得我眼前发黑,大
股鲜血猛从口鼻溢出。

  剧痛攻脑,车尾受损,阿斯拉陡然间失去操控,碰向旁边的山石,擦出好长
一列火花,我头痛欲裂,好不容易维持住意识清醒,咬牙想把车子稳住,但眼睛
才一睁,灿烂耀眼的金光遮蔽我整个视线,方青书的第二击已然发出,朝阿斯拉
削斩过来。

  如无意外,失去力场护罩的阿斯拉,会在与第八级力量接触的瞬间尽毁,而
我就算不死也会落得重伤的收场,偏生此刻除了束手待毙,我很本找不到其它办
法。

  (功败垂成,就是这个德行了,阿起,你的杰作也只能帮我帮到这里……

  脑中泛起了这个念头,我被强烈的挫折感攫住身心,已经绝望的瞬间,前方
的灿烂金光中有样东西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个穿着赛车女郎服的金发女神,正站在种点线旁边的高台上,对着即
将诞生的冠军挥舞方格大旗。

  一幕具有祝福意义的景象,却不知为何让我觉得很亲切、很温暖、仿佛看到
了母亲的怀抱,而这种熟悉的感觉,却让我蓦地清醒过来,感受不到大脑的剧痛,
看清楚了那个挥舞方格旗的金发女神。

  月樱!

  真的是她!

  身为金雀花联邦议长的她,褪下了套装华服,换穿上一件白底桃红边的半身
马甲式连身裙,身上一白一红亮面皮革材质的部分,在阳光的映照下,让她那性
感的婀娜娇躯格外抢眼。

  从这角度远远看月樱的正面时,仿佛看到一尊性感女神,用身体写着胜利的
「V」形字样,帮着我加油打气,当她在挥旗动作中偶一侧身,露出无布料遮掩
的雪白背脊,以及她下半身那件,短到只遮住大腿根部的超短迷你裙,随风扬起
的剑形短群摆,正好出卖了她弹翘的迷人臀瓣。

  这样火辣辣的一幕,在全场无数雄性生物的鼓噪声中,对我造成了强大的刺
激,口鼻之中横连的鲜血顿时止住,全部往下汇流到我双腿之间,怒勃而起。

  强烈的诱惑与冲击,几乎让我理智尽失,不过,我脑中还依稀记得一件事:
不管月樱是怎么得知我身陷危机,也不管月樱事后预备怎样交代,她以堂堂金雀
花联邦议长之尊,在百万国民众目睽睽之下,换上赛车女郎的性感打扮,为我摇
旗加油,势必会在之后引起轩然大波,但这就是她对我的付出与牺牲。

  「小弟!你要加油,姊姊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方格旗帜翻飞中,月樱坚定的眼神,仿佛就在对我传达这样的讯息。秋月天
女性感的赛车女郎服,还有她令人动容的款款深情,全都在她挥舞方格大旗的动
作中传递过来,刹时间,一股不知如何解释的力量,自我体内深出涌出,令我无
视脑部的剧痛,把召唤过程完成。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定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地狱淫神阎罗尸螳!」

  我所能操控的最强召唤兽,经过黑暗祭礼转化能量,赫然爆发出不可思议的
效果,仪表板上冒出火花,跟着就发出尖锐的鸣叫。」

  「同步率400% 」我不清楚这个同步率到底有何意义,可是一下子飙破百
分百的结果,就是把阿斯拉所有的潜能全数开发迫出,整辆车赫然再生异变。一
阵强烈的精神冲击,让我与阿斯拉进一步结合,却也丧失对车子的操作权,在连
串的机械运作声响中,阿斯拉竟然「活」了过来!

  历届一级方程式大赛车中,恐怕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么荒唐的事:赛车在万众
瞩目下变化,前轮内凹,伸展出手臂;车体前端翻转,露出头部;车尾转动,变
成一双踩着车轮的钢腿,由一辆赛车变成了脚踩车轮的机械金刚!

  叙述费时,整个过程其实是在极短的时间发生,全场观众几乎才看到方青书
挥手,黄金巨剑凌空斩向黑色车体,「阿玛迪斯」就变成了一架黑色机械人,双
臂闪电一拍,居然用空手夺白刃的技巧,夹住了劈斩下来的黄金剑气。

  「嚎」一声曾经响彻阿里布达、伊司塔边境的恐怖嚎叫,同样回响于华盛顿
的赛车场内。尽管体型小得多,可是这架黑色机械人所仰首发出的凄绝嚎叫,就
与当日「天鹰号」的叫声一般无二,激烈震撼着全场观众的视听。

  「嚎」连续两声怒嚎,向在场人类诏告着它的苏醒与存在,阿斯拉同时也展
现了它的能耐,双掌一合,硬生生将黄金剑气迫爆,趁着敌人受此影响真气不顺
的当口,十指平举,无数特弹疯狂扫射过去。

  方青书乍临袭击,腰间长剑出鞘,剑飞如虹,将数百发子弹尽数拦截挡下,
没有伤到八骏坐骑,展现一流剑技,可是当阿斯拉挺起胸膛,V字形的金刚火焰
狂烧而来,面对这极度强大的高温冲击,方青书仗剑横挡,口诵梵字经文,一层
黄金气墙将八骏整个笼罩护住,不受火焰冲击,但被挡卸开的高温热浪却往外散
去,把附近化为熊熊火海,一些走避不及的工作人员与倒霉车手,立刻就被烧成
焦碳。

  过了初一,还有十五。阿斯拉的攻击接踵而来,金刚火焰一被挡住,机枪再
次疯狂扫射,但这次除了数百发子弹,还有两道自双眼射出的「原子光热线」攻
破黄金气罩的防护,在方青书错愕的惊叫声中,贯穿了他的左肩,伤口瞬间烧灼
焦黑,连血也流不出半滴。

  「呜!」

  方青书痛哼出声,阿斯拉却以惊人的高速闪电迫近,「Z」字形的移动轨迹,
肉眼根本就捕捉不到,一下闪在方青书左方,一下却又来到右方,在高速移动中
连环出击。

  有心剑神尼在背后传功支持,方青书岂肯坐以待毙,同样时挥剑还击,长剑
斩在阿斯拉的重拳上,飞溅点点星火。两边都是以快打快,一秒之内已对拼数十
记,你来我往,交错出令人目不暇接的火花,同时还以极快的速度,笔直往终点
飙去。

  不过,这样高度消耗体能的比拼,钢铁终究是比血肉之躯占便宜,这两边拼
到一万击以后,尽管距离终点只剩下短短距离,方青书的力量却陡然衰弱,江河
日下般疯狂低降,相反的,阿斯卡却得势不饶人,疯狂重拳如雷雨骤下。

  一拳跟着一拳,阿斯拉横臂扫出的这一击,已伤的方青书拦截不住虽然发出
剑气阻拦,但陷入暴走状态的啊阿斯拉却视剑气如无物,铁臂强行突破剑气封锁,
重重扫击在赤须龙马上,强横无匹的空前大力施威,领头的四匹龙马哼也没来得
及哼一声,骨肉粉碎,成了四滩爆碎的血肉。

  坐骑惨死,方青书悲愤难当,挺剑急攻,但是阿死拉的重拳却迎面而来。这
一次,发拳途中,击出的手臂尾端突然喷出火焰,太阳神之翼的增速支援,让这
记重拳的杀伤力陡增五倍,强横之至地轰杀敌人。

  「排击!」

  这强绝一击独有的称号,轰得方青书如流星般喷血后跌,连人带车被这股大
力后拉数十尺,虽然他之后好不容易稳住跌势,但五脏六腑已伤,大口鲜血喷出,
已无力阻止敌人前进,眼睁睁地看着那架黑色机械人像溜冰似的,踩着脚下的滚
轮,飙过了终点线,徒叹天意如此。

  只不过,纵然是以英雄姿态夺冠,阿斯拉却在通过终点线的瞬间,通体黑铁
发出诡异红色,仿佛金属被高温烧得通红,跟着,这个车体就被熊熊烈火给包围,
笼罩在一大片火焰中。

  能够与近乎第八级力量的强者硬碰硬,阿斯拉内部有强大的能量在运作,但
它本身却只是个仓促制成,甚至未经测试的半成品机械,这样一轮超越极限的战
斗,早就把它的系统、结构疯狂破坏,支撑到终点已是奇迹,一过终点线,所有
积压的能量立即窜走,炽热火焰与能量风暴狂袭四周,把方圆十数尺内都化作火
焰地狱。

  也这是这阵似曾相识的高热,把我从深层昏迷中唤醒,只觉得自己仿佛身在
滚水之后,全身每一处都是说不出的灼痛,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音来。

  (唉,阿起造的东西是搞什么啊?每次都玩火烧车……

  赢了比赛,却碰上生命危险,这还真是划不来,但或许人想祈求奇迹降临,
就得付出代价,击败有心剑神尼援手的方青书,对我而言是一件奇迹,而我现在
就必须付出创造奇迹的代价了。

  很奇怪的一点是,身在滚水之汇总,尽管痛苦,我的意识却仍清楚,甚至还
看得见车外的景象,黑色的车体,现在仿佛变成一层透明的薄膜,让我清楚看到
车外的大骚动。

  许多人持着灭火道具赶来救援,但魔法也好、灭火工具也好,都无法熄灭这
由纯能量暴走所形成的高温火焰,而那些尝试闯过来救火的人们,一旦进入十尺
范围,都被火焰烧得骨焦肉烂,瞬间成灰。

  没有了我的指令,羽霓就像是一尊美肉傀儡,没有任何动作;羽虹虽然鼓动
火劲护身,想凭着凤凰焰之助冲进来,但却在闯至五尺范围后,便被能量风暴狂
扫出去,连试几次都是如此;阿雪的力量虽然更高羽虹一筹,但属性不对,事倍
功半,也是束手无策,早急出了一脸的泪水,假如不是茅延安和紫罗兰死命拉住,
她就冲到火焰里头来了。

  同样的情形,还有月樱,她虽然还维持着镇定,指挥着手下救人,但也是一
副惊惶欲泣的表情。能够让她露出这样的表情,我真是幸福,不过除非拥有第七
级以上的力量,否则谁都无法侵入这火焰范围,甚至……可能要第八级以上……

  (……混……混蛋……自己造的车子,自己不来收烂摊子吗?难道……这小
子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想借机杀人灭口……

  仿佛是听见了我的声音,绝望中竟然发生奇迹。熊熊烈火中,一道人影无视
高温焚身地闯了进来,火焰缠上了他的身体,衣服也烧了起来,但他瞬间穿越能
量风暴肆虐,跨越十尺距离,掠到烧得通红的车体外。

  能够一口气穿越十尺能量风暴,这等功力超凡入圣,当世能做到的不过寥寥
数人,可是虽然他已来到近处,但我偏偏看不清楚他的面孔。

  (你……你是谁?

  生死之际,送来了唯一生机,我感到一阵暖洋洋的感激,没想到世上除了与
我情孽纠缠的几位女性之外,还有人肯在这时候浴火而来,救我性命。然而,事
情却好象没有那么简单。

  能量风暴的肆虐冲击下,车门早已变形卡死,纵有千斤之力也是打不开来,
那个男人虽然闯进了近处,望着通体发红的金属车壳,但却是无处着手,不知所
措了一会儿后,目光忽然望向紧急开启用的外部把手。

  「滋滋滋滋」一阵刺耳的肉焦声,那人无俱烧得通红的金属高温,双手握住
门把。皮肉与烧红的金属相触,立刻就发出一阵皮焦肉烂的臭气,高温金属烙上
了他的掌心,不过恍若未觉,专注而急切地把门转开。

  这一幕,让我整个人都惊得傻掉了,从未想过,此生此世,有一个陌生人肯
如此替我付出,恍惚之中,又觉得这个人依稀有些眼熟,好象在什么地方看过。

  (对了……我认得你,你是……娘亲武神!

  被这个发现所震惊,只听见「哔」的一声,门终于被拉开,在阳光与外部空
气一下子流进来,带来生命气息的同时,我看见了一张被烧得微黑,面上的粉墨
脱落大半,却仍挂着小丑鼻子的脸。

  我终于看见了救命恩人的长相,也认出了他的身份。……周亚炳!

  --------------------这一届的一级方程式大赛车,最后是以超乎想象的轰烈形式结束,无论是场内观众或场外赌客,所有人都大呼精彩过瘾,值得票价。好笑的是,即使最后我们是用这么血腥的方式在争夺胜负,但本届大赛的死伤人数总和,却仍比不上历届的记录,这件事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车子彻底报销,人也差点送点性命的我,赢得了首奖,传说中的模型弹卡尔;
次奖烽火干坤圈落在织田香手上,至于第三奖邪狼血剑,却因为方青书在最后一
场赛事中伤重退场,导致被碧安卡所得去,真是令人扼腕。

  白起与我的结盟,虽然说是密约,但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光是从白骨灵
车在赛事中的一些动作与成绩,有心人就可以看出白骨灵车与阿玛迪斯之间,有
某种默契,进而推测出幕后真相。

  因此,方青书没能得到烽火干坤圈,对心禅贼秃来说,应该是个不小的打击,
听说他看到方青书重伤退场的瞬间,突然口喷鲜血,晕倒在台上。这真是大快人
心的消息,不过也有可能是故意让我松懈的疑兵之计,因为我从月樱那边听到一
个消息,心禅贼秃好象在赛后对方青书交代,即使烽火干坤圈被我们取得,也未
必就能成为指证的证据。

  「……其实,我这几天也在考虑这件事,烽火干坤圈里的秘密,我们根本看
都没看过,也不知道详情,单单靠这个证据去指认心禅,其实有不少的风险。最
好是能够再取得其它的有力证据,可以向人指正心禅弑师夺权的动机与过程,那
就能够说服慈航静殿的贼秃群了。」

  「可是,小弟,心灯居士已经表明,明天就会亲上慈航静殿,当着所有僧众
的面揭开秘密,距离现在已不足两天,仓促之间,你要去哪里再找新证据呢?」

  「唔,这也正是我所担忧的地方。」

  在华盛顿的议会大堂里,我坐在月樱身边,表情严肃地与她讨论这些问题。

  我身边的女孩子虽然不少,但阿雪思虑纯真简单,羽霓几乎没有思考能力,
羽虹的视角太过偏颇,根本不是可以商量事情的人,通常我都是与茅延安议事,
不过在金雀花联邦里,月樱远比茅延安帮得上忙,再加上她政治家生涯中所陪练
出的智慧,我一向喜欢与她讨论正事,顺便搂搂抱抱,占点手脚便宜。

  月樱的智慧,深沉而内敛,如果不刻意去探索,就绝不会发现。与她不熟悉
的人,只会看到她明艳娴雅,既有名阁闺秀的高贵端庄,又兼具领家女孩般的亲
和温柔,为她的倾城姿容所媚惑,不会注意到她的思想与智慧,而月樱也刻意遮
掩这一点,就算是亲匿如我,也是在萨拉长时间相处后,才惊愕发现这个姊姊竟
有着不为人知的智慧与老练,越来越喜欢借助她的脑筋分析事物。

  白起解开我记忆封印后,我曾和月樱讨论过那些事,月樱思索良久,向我提
出了一个问题。

  「小弟,你的母亲……会不会是凤凰天女?」

  这个问题,但愿我能回答,可是从卡翠娜的暧昧态度,还有变态老爸到南蛮
当摇滚歌手的时间来推算,恐怕有个七成可能。但凤凰天女离奇失踪已经十多年,
我无法找她求证,倘使她真的是我母亲,她到哪里去了?为何会失踪?

  「……想不通,该不会被变态老爸给宰掉了吧?哈哈哈。」

  「别这样。小弟,这不是可以拿来开玩笑的事。」

  月樱正色斥责着我,而若我所料不错,这几年月樱能够奠定这样的地位,恐
怕得到第三新东京都市不小的帮助。

  白起的身份,已经证实不是伊斯塔使者,而是来自海外的军火贩子。多年来,
白起与其家族一直与第三新东京合作,这次和约到期,变更合作对象,月樱又得
到第三新东京都市的技术支持,受委托竞争军火代理权,从这种种迹象,月樱和
变态老爸绝不是单单合作一次,而是很长时间的往来了。

  虽然受过自己父亲的侵害,月樱却是一个很重家庭观念的人,总是希望我和
变态老爸能像正常父子一样和好,甚至屡屡暗中撮合。我觉得她根本是异想天开,
不过只要她高兴,我也懒得为此与她争辩什么,毕竟,每个人的想法不同,都有
自己做事的自由……

            第四章秽乱国会卖友求荣

  金雀花联邦的国会山庄,是月樱平常工作的地方,建立于山腰地带,如果站
在国会山庄的大门口,可以清楚看到对面的开阔山景:金雀花联邦首都的着名胜
景,断背山。

  我们坐在二楼的看台上,居高下望,看到底下的议会厅中有数十排座位,正
前方则是一个绘着大鹫图腾的发言台,整个议会厅都铺着大红色的厚地毯。厚厚
的地毯有吸音作用,整个议会厅虽然辽阔,但却是沉静无声。略嫌古旧的装潢与
摆设,因为每日都被细心的保养与维护,反而泛着美丽的光泽,像是一位年老却
充满智慧的婆婆,向人们诉说着她走过的历史,令人对这座议会厅满载敬意。

  金雀花联邦的议会掌握大权,纵然是身为一国之君的大总统,若是得不到国
会支持,其施政亦是举步维艰,难有作为,所以数百年来,这座议会厅里曾表决
通过无数撼动整个大地的行动,事实上,直至今日,诸如加入国际联盟、派兵讨
伐黑龙会、与伊斯坦是战是和……等重大决定,仍是在这座厅堂中表决。

  对于这座名闻遐迩的政治殿堂,我敬仰已久,今天趁着国会休会,议会厅中
除了负责打扫的少数杂役外便无旁人,月樱带我来到国会山庄,参观她平时工作
的所在。

  「姐,妳平时都是在主席台上吗?」

  「嗯,多数时候是这样,但在台上都只是做个样子,除非碰到突发状况,不
然大多数的事情,在我还没站上主席台之前,各党派就已经商量好了。」

  顺应我的要求,月樱特别站上了主席台,虽然没有刻意搔首弄姿,但自信的
步伐、含蓄典雅的微笑,让她从站上主席台的那一刻起,就散发女政治家的特有
魅力。

  为了要带我参观议会,月樱特别换上了平时的议员套装。上半身是荷叶短袖
的象牙白色丝质衬衫,但是胸前却巧妙地利用衣服的重量,让一片似轻实重的薄
纱垂挂在胸前,形成多层次不规则的波浪绉褶美感,并且露出里头白色蕾丝的衬
衣。

  衬衫外的深蓝色丝质外套,除了给人仙女般的飘逸外,更多了一分稳重的气
息,胸前那枚代表国会议员身份的金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而下半身同色的及
膝窄裙,不但完全包覆住她弹实的翘臀外,更把她下半身性感的曲线修饰得更加
完美。一头金发高高盘起,脸上擦抹了淡淡的粉妆,月樱看来明艳照人,举手投
足之间的风范,既自信又神气,与作皇家公主打扮时判若两人,远远看过去,竟
与调兵遣将时候的李华梅有几分神似。

  「看到左边楼梯口垂下的那截绳子吗?三百六十七年前,金雀花联邦通过新
就业法,雇主可以无须任何理由与补贴,解雇二十六岁以下的员工。为了向后代
子孙表达对这法令的抗议与拒绝参与,六十三岁巴姆。佛朗克议员半夜在这里悬
梁自尽……」

  「……主席台曾经被毁过一次。一百四十六年前,表决对索蓝西亚用兵时,
以方国豪议员为首的鹰派,曾对巴菲特一族的长辈丢手套,要求当众决斗。那位
老议员当时年已八十六,是莱恩的曾曾祖父喔。」

  月樱指着议会厅内的每一处,如数家珍地仔细介绍,我看她说得高兴,心里
也感慨良多。

  作为一介女流,月樱竞选总统绝无希望,但她巧妙利用本身错综复杂的政商
后援、百姓对于莱恩。巴菲特的支持与遗爱,成功统合各方资源,稳稳坐上国会
之长的位置,这确实是了不起的成就,而月樱能够作到这一点,不晓得吃了多少
苦、忍了多少辛酸,才终于有今日的扬眉吐气。

  正自慨叹,我突然发觉有点不对,本来还在附近打扫的杂役,不知何时走得
一个不剩,议会厅里一片寂静,连负责保护月樱的安全人员也无声无息,偌大空
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而这正是一个完全封闭的环境。

  经历过无数风雨的我,对这情形立刻有警觉。

  (不妙,有人想行刺!

  才刚刚和方青书赌命赛车过,目前正是我身体最弱的一刻,作战对我非常不
利,但为了月樱,我立刻掏出暗藏在腰侧的破魔枪,预备靠这支魔法宝贝来面对
战局。

  可是,我才一掏枪,一只温暖白洁的柔荑立刻按放在我手上,当我愕然抬起
头,不知何时走下主席台的月樱,深情的一吻沾落在我唇上,稍碰即离,跟着,
在我满是质疑的目光下,月樱双颊绯红,却是大胆地主动与我对视,说着让人狂
喜的话语。

  「……你不是一直都想看姐姐这么穿吗?这次大赛车辛苦你了,为了慰劳你
的辛劳,姐姐今天特别准备,想在这里……和你……干一次。」

  一段话说得吞吞吐吐,羞涩至极,但那双燃着爱火的妙目,却自始至终凝视
着我,没有逃避我的质疑,这种爱上了人便大胆得不顾一切的冶艳风情,让人听
了哪还忍得下去。

  就在这间议会厅的正中心,我抱着月樱,既感激又热情地狂吻了下去。

  -------------------------参议院的主席台,原本是主席主持会议的所在,身为议长的月樱平时就是站在这里,手里拿着传声的麦克风,高声主持会议,掌控着会议的流程。

  今天,她仍是站在这里,如往常一般的端庄打扮,整整齐齐的女议员套装,
胸口的金章令人凛然生畏,一切就与平时几无分别,真要说有什么地方不同,那
就是她脸上似笑非笑的妩媚神情,与素来的端庄不可侵犯大异,还有被她握在柔
腻掌心的不再是麦克风,而是一支又热又硬的肉茎。

  「……告诉姐姐,这几天有没有想姐姐?」

  「何止几天,看不到妳的时候想妳,看得到妳的时候更想妳。」

  「就会耍嘴皮子,人都在你面前了,还有什么好想的?」

  「哈哈,看不到妳的时候想念妳,看到妳的时候……想把妳一口吞下去。」

  听我露骨地示爱,月樱微嗔地白了我一眼,伸入我裤裆的柔荑用力握了一下,
又柔又嫩的温莹触感,光是触摸就舒服得让人翻白眼,再看看月樱双颊酡红的羞
涩表情,更是教人忍耐不住。

  「姐,别只是摸嘛……」

  大概是对我的要求早已有备,月樱笑着蹲下身去,从拉链缝口掏出肉茎,轻
启朱唇,一口将紫红色的肉菇吞入口中,抬头瞥了我一眼,开始品咂起来。

  站在空无一人的国会厅堂内,让穿戴整齐的女议员口舌侍奉,那种视觉上的
冲击感,就像是在婚礼上奸淫别人新娘一样的痛快,更别说这名女议员貌若天仙,
不是那种鸡皮鹤发的恐龙货色。

  越是想到这一点,我就越是亢奋,但或许是久未重玩此道,月樱吹吮肉茎的
技术略嫌生涩,牙齿老是碰到肉菇的冠状沟,猛然一下还真是疼痛,我有些焦躁,
下意识地抓过她的金发,一挺腰身,将火热的肉茎直直捅进月樱口中,一直停留
在她的喉咙,然后小幅快送。

  月樱「伊……呀……」

  地叫了几声,似是知道了我的需要,也不停下说话,迳自用眼神向我示意,
瞥向旁边的主席桌,让我坐了上去。

  「唔……」

  我坐上主席桌去,整个过程中,月樱表现出相当高度的技巧,丰唇一直含着
肉茎,未曾松开,当我坐稳后,她半跪着趴埋在我胯间,只是从我的正面换到侧
边,一只手抚摸着我的胸膛,一只手在我鼠蹊部和睾丸间游走,偶尔捏捏睾丸,
用手捧弄着,口中却是熟练地舔吮,多层次的连续刺激,彷佛是一场曼妙的交响
乐,挽回刚才生涩表现所丢失的颜面,展现了身为夜之女王的实力。

  「姐姐,妳……唔……这个姿势好刺激……」

  月樱贴在我的下腹部,只用一张嘴上下的活动,我则是调整着位置,让她更
方便使力,恣意地逗弄我。月樱就这么认真地舔吮着,一根根发丝都被汗水浸湿,
我可以完全感受到她口腔的热度与幼嫩,每当我轻轻抚摸她的金发与耳朵,她也
用牙齿轻咬我的肉菇作回应。

  继续享受秋月天女的香口妙舌,是很动人的滋味,但考虑到月樱的体力不好,
不忍心让她太累,我扶起她的头,坐直身子,再次将她紧紧抱在怀中,发现她的
香汗已经溼透丝质衬衫,心疼地抚着她的颊、她的发、她的粉肩、她的纤腰,低
头吻她的唇。

  「小弟,你觉得舒服吗?」

  「爽到不行呢,姐姐,谢谢妳今天为我摇旗子,如果不是有妳的鼓励,我一
定跑不完全程。」

  「有没有女孩子告诉过你,你开赛车时候的样子,好帅呢。」

  「哦,是吗?」

  我笑了笑,一手偷偷伸到月樱后腰,猛地一把将她抱起,打横放坐在我大腿
上,肉茎抵着她的及膝窄裙,没等月樱提出异议,左手托着她丰肥的屁股,右手
却插在她美妙的大腿缝里,隔着白色的蕾丝亵裤,手指毫不犹豫地在她玉户上来
回按摩。金色纤毛稀疏的玉户,肥肥、软软的,温热得像个小馒头,而小馒头上
的奇妙一缝,恰好正容下我的一指。揉、捏、摸、拨、操,彷佛操作乐器似的熟
练撩拨,顷刻之间五音俱全,体质娇弱的月樱如何经受得起这等挑逗,不一会儿
就娇喘连连,那条白色的蕾丝亵裤湿了一大半。

  得势不饶人,我从主席桌上下来,让月樱独坐在那张木枱上,想藉势卷起她
的蓝色套裙,「啊!不……还不要!」

  白色的亵裤才一翻露,月樱用手把裙子又扯盖下来。

  不过,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会乖乖听姐姐话的好男人,在月樱双手压盖着裙子
的时候,我手指早顺着内裤边的小缝插进去,拚命揉捏她的皱嫩蜜唇了。

  之前的挑逗,冶艳女议员的肥美蚌肉早已淫蜜横流了,我十指顺着湿滑的淫
液,一下一下拨逗着花房顶端的稚嫩蜜蕊。

  「……别、别揉……好痒……啊……」

  媚骨天生,体质远比寻常女子更敏感百倍的月樱,在我的连番刺激下,肥圆
的屁股一耸一耸,两只穿高跟鞋的纤足一抖一抖,绽放着迷死人的艳媚风情。

  我盘算着时候差不多到了,双手伸到她裙子里头,一把就将她半透明的蕾丝
内裤剥了下来。这次月樱没有反对,主动配合提臀曲腿,任由我把内裤从她脚上
褪下。这条白色内裤早已被淫蜜染成半透明,特别是胯下的部分,点点淫蜜猛渗
出来,我特别捧到鼻端,用力一嗅,果然是香气沁人,心里一兴奋,索性把月樱
的内裤往口袋里一塞,作为纪念。

  少掉了内裤的遮掩,月樱羞赧地坐在主席桌上,一双玉腿八字开,两扇朱门
开阖现,玉户之上的稀疏金丝,真是一头火辣性感的金丝猫。我笑着把她的蓝色
套裙卷起到腰部以上,这样一来,她的整个下身都赤裸在我眼前,淫荡无比的景
象,诱得人心中狂跳。

  正面看去,在不甚浓密的金丝下,雪白丰肥的玉户口,一条小小的红缝吐着
媚液,这正是我最爱的光景。我压低身体,一把托起月樱雪白的屁股,不管她由
于头低脚高而发出的「呵……呵……」

  呻吟,伸长舌头,从下往上,从蜜唇到花蒂,来了一个长长的深情一舔。

  「啊啊啊啊啊……」

  刹那间,月樱议长的娇媚呻吟高亢穿云,在男人不怀好意的邪恶搓弄下,浑
身快感如潮涌来,让她摇头甩脑,发髻坠散,一头灿烂的金发披垂了下来,樱桃
小口中更是「弟弟」、「小弟」地喊个不停。

  整个过程中,月樱几乎都是闭着眼享受,任我亲吻爱抚,所以并不知道我偷
偷宽衣解带,下身已经赤裸了。我悄悄趴伏下去,调整位置,将肉茎贴到我揉动
她花蕊肉芽的中指边,突然将已经坚硬的肉菇替换了中指,用肉菇顶端顶着她红
嫩的肉芽研磨着,突然的袭击下,月樱突然抓住我的手臂,咬着牙根唔唔叫着,
全身像抽筋般抖动,刹时膣道内涌出乳白色的浓稠蜜液,竟已来了第一次高潮。

  「小弟!唔……姐姐要死了……啊……姐姐……活不下去了……」

  女性的高潮颇耗体力,我本该让月樱稍事休息,却又决定趁热打铁,将整个
舌头都卷成一条,然后狠狠地钻进她紧暖的膣道,用力向她的子宫里吹入一大口
热气,正在高潮中的月樱,哪能承受这样的一击,「哎」一声长吟,浑身扭动不
已,频频涌出的蜜液浪潮,险些喷了我一头一脸。

  一直到了好一会儿后,月樱才从高潮的冲击中略醒过来,眼中回复了理性的
神采,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却轻轻扭着腰,作着媚惑人心的妖艳举动,一手还伸
往我胯下,握住了那根硬挺许久的肉茎,一双眼中的期盼不言而喻。

  「姐,想要什么就说出来,我这个人从小就笨,妳不说,我不懂的。」

  我故意挑逗月樱。

  「就、就是那个……」

  一反之前主动口交的大胆,月樱这时羞得像是个初经人事的小女孩,连一句
完整话语都说不出,或许,她也知道这反应更能让我兴奋吧。

  「就是鸡巴,我要小弟的鸡巴来爱我!」

  羞涩之后的大胆,最是让人怦然心动,特别是「鸡巴」这个粗词,从一个高
贵端庄的女议员口中说出,还是在这么具有庄严气氛的国会殿堂,强烈的亵渎感
比什么春药都更让人亢奋。

  我的挑逗已够,但却想问最后一个问题。

  「姐,妳说我开赛车的时候很帅。就只有那时候吗?没有别的?」

  「当然还有其他的啦,小时候姐姐帮你洗澡,你淘气的样子很帅;后来你说
一定要接姐姐回来,虽然小小年纪,但很有男子气概的样子也很帅……」

  月樱轻声说话,媚眼如丝,手里握着我的肉茎,用一种轻得让人心痒痒的声
音,腻声道:「还有……你硬着东西向姐姐示威摇晃的时候,好帅,姐姐都湿透
了呢。」

  为了要回报月樱的款款深情,我把月樱抱起后,翻转她的胴体,要她四肢趴
跪在主席桌上,她依顺地高高翘起那丰硕浑圆的大肥臀,在主席台的灯光下,丰
满的肉丘,有如白瓷般发出光泽;臀下狭长细小的肉沟暴露无遗,穴口湿淋的淫
蜜,令赤红色的花唇闪着晶莹亮光,绝美的景象,我用双手轻抚着她的肥臀,一
时间竟是看得痴了。

  等不到我的动作,月樱迷人的双眸回头一瞥,妩媚万状的凝望着我,娇声道
∶「还不上来……」

  灯下看美人,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

  「哎呀!」

  娇哼一声,月樱柳眉一皱,手紧紧抓住木枱的边缘,被身后的我双手搭在她
肥臀上,下半身用力一挺,坚硬肉茎从臀后一举插入月樱性感的玉户。

  月樱纵情地前后扭晃雪臀迎合着,胴体不停前后摆动,使得两颗丰盈如桃的
乳房,在衬衫内来回摇动;我左手伸前解开衬衫扣子,进去捏揉月樱晃动不已的
乳桃,右手抚摸着她白皙细嫩、柔软有肉的肥臀,一面向前用力挺刺,月樱就竭
力往后扭摆迎合!

  即使下半身作着淫秽的交合,紧密相连,但月樱的上半身却仍穿戴整齐,蓝
色的外套、白色的衬衫,看来仍是那么高贵娴雅,偏生下半身淫荡地扭着屁股,
这种强烈的反差感,让我使出了全力,代表金雀花联邦的所有选民,对这亵渎国
会殿堂的女议长大加挞罚。

  「姐姐,爽吗?这是妳工作的地方,妳没专心工作,我代替妳千千万万的选
民来处罚妳。」

  我太熟悉月樱的个性,知道她天生媚骨,在特殊环境之下,受背德感的刺激,
会表现得特别放荡,彷佛一朵灿烂盛开的淫艳妖花,果然,才听我这么说,月樱
就扭着雪臀,娇哼出声。

  「啊……用力处罚姐姐吧,可是……哦……千千万万的选民里,姐姐只接受
你来处罚……只让你干……嗯……」

  说着刺激的下流话语,成熟美艳的女议员,兴奋得四肢百骸颤动不已,春情
激昂、淫水直冒,肉茎在肥臀后面顶得她双腿麻软,艳红的樱桃小嘴中,频频发
出令天下男人销魂不已的娇啼声,而「卜滋!卜滋!」

  的抽插声更是清脆响亮。

  「喔……好舒服……姐姐舒服死了……小弟最帅了,姐姐……嗯……喜欢被
帅帅的小弟干上天去……哎哟……喔、喔……」

  极乐愉悦中,月樱欢悦无比,急促娇喘着∶「啊!受不了啦……小弟,再快
一点……美死了……好爽快……姐姐又要泄了……」

  在空荡荡的国会大厅内,月樱激动地大声叫嚷,毫不在乎自己的淫荡声音会
否传入旁人耳中,光滑雪白的胴体加速前后狂摆,一身布满晶亮的汗珠。

  我得意地不容她告饶,肉茎更用力的抽插,所带来的刺激,一波波将她的情
欲推向高潮尖峰,浑身酥麻、欲仙欲死,花房口两片嫩细的蜜唇,随着肉茎抽插
翻进翻出,月樱舒畅得全身痉挛,美穴内大量热呼呼的淫蜜急泄,烫得我也是一
阵阵酸麻难当。

  月樱星目微张,唇边上露出了满足和痛苦的样子,连续多次的高潮起伏后,
我发现她的花谷频繁收缩,像一张小嘴似的大力收缩,吸吮着肉茎。

  我快速抽送着,终于也把持不住,叫道∶「姐姐……喔……好爽……姐的小
穴……吸得我好舒服……我也要到了……」

  泄身后的月樱,拚命抬挺雪臀摇晃,在神圣的主席台上,迎合我的最后的冲
刺。快感来临刹那,我全身一畅、精门大开,滚烫的精液卜卜狂喷注满小穴,让
她深深感受到这股强劲的热流。

  「喔、喔……」

  月樱如痴如醉的喘息着,俯趴在主席桌上;我倒在她的美背,花房深处有如
久旱田地骤逢雨水灌溉,湿润温暖。

  「小弟……」

  「嗯?」

  「……姐姐之前不好意思说,但是……你每次干姐姐的时候,都是最帅的时
候,嘻。」

  「呵呵,是啊,能让女人高潮的男人,才是最帅的,姐姐,妳笑起来的样子
好美。」

  吻了吻月樱含笑的眼眸,我紧紧贴在她的身后,男欢女爱,温情款款地低声
轻诉着,彼此都达到了情感交流的极限。

  -------------------结束了在国会殿堂中的一场荒唐交合,我帮月樱穿戴更衣时,她仍像平时那样,嗔怪我弄脏了她的裙子,又扯掉了她的衬衫扣子,而我自然是嘻皮笑脸地应对,藉着帮她穿衣的机会,上下其手,或是捏捏她饱满的乳房,或是拍两下她浑圆白皙的粉臀。

  就是这样的嘻闹动作,让穿衣过程比应有时间更慢,大半天都穿不好衣服,
等我们终于收拾妥当,可以离开国会大厅,却发现时间已经是深夜了。

  可能的话,我当然是希望能够与月樱多相处一段时间,最好是搂着她的冰肌
玉骨睡上一晚,那可真是赏心悦目之至的乐事,不过,心灯居士几个时辰后就要
和我们一起亲上慈航静殿本院,揭发心禅贼秃的假面具,我不能够在外头耗太晚,
事实上,到现在还迟迟不归,家里那几个女的恐怕都等得心焦了。

  「小弟……」

  分别在即,月樱却显得欲言又止,最后才告诉我,几个时辰后慈航静殿的一
战可能异常凶险,但她已经为我作了准备,委托慈航静殿之内的人物暗中照顾,
保住我的人身安全。

  这句话里透露着玄机,也让我再次惊觉到,在这场我们与慈航静殿的斗争中,
我一直忽略掉月樱手中的力量。

  自始至终,月樱都与慈航静殿的高层人物维持着交往,那日我在她地宫中看
到的背影,就是她秘密往来的对象之一。尽管月樱从未主动表示些什么,但我如
果求助于她,肯定能在慈航静殿内部获得其他助益。

  月樱敢保障我的人身安全,应该是已经通过她的人脉,让慈航静殿的高僧许
下承诺,不对我动手了吧?这确实是一张让人放心的王牌,不过,这种被人保护
的感觉还真是不怎么好。

  「小弟,你不高兴吗?」

  「没有,怎么会呢。」

  笑着摇摇头,我与月樱告辞,约定几个时辰后在慈航静殿本院见面,而当我
离开的时候,白起也派人送来了烽火乾坤圈,让我顺便带回去。

  烽火乾坤圈入手,这件上古神器威力无穷,光是握在手里,就能感觉到它所
蕴含的不凡力量,但我现在看重的,不是它的力量与潜能,而是它所隐藏的秘密,
如果可以,我真想现在就打开来看,但为了保持烽火乾坤圈上的封印完整,必须
等到几个时辰后,在具有公信力的证人检查过后,才能当众打开,否则心禅贼秃
一定指责我们把秘密文件掉包,难以取信于人。

  回去的时间颇晚了,我没有惊动任何人,悄然回到自己的住房,本以为阿雪
会守在房里头,却没想到除了她以外,羽虹也和她坐在一起说话。

  两女的感情不错,这一点我也很高兴,从房子后头绕过去,却听到一阵敲门
声打断她们两个的谈话。

  是男人?谁在这时后来勾引我的女人?我要阉掉他!

  「约翰回来了吗?」

  呃,大叔这个时候跑来作什么?三更半夜的,他不和心灯居士凑桌打麻将,
跑到这边找我,莫非有什么不良企图?

  想听听看茅延安找我有什么事,我躲在窗边,刻意没有进门,却听到茅延安
发现我未归,本想马上离开,却又好像迟疑着什么事,最后「噗」的一声闷响,
似乎是羽虹跪了下去,然后茅延安一声长叹。

  (为什么女人跪下去以后,男人会叹气?难道在口交?这对奸夫淫妇当我死
了吗?可恼啊!

  心里恼火,我却听茅延安在长叹一声后,突然胡言乱语起来,说什么原本他
来找我,是想说一个故事,但既然我不在,他说给羽虹、阿雪听也是一样,只是
这个故事他可能用来写书,所以请羽虹和阿雪替他保密,不要告诉别人,否则书
就没得卖了。

  羽虹根本没心情听故事,出言拒绝,但茅延安却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我要先说明,这是别人的事,不是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喔。」

  「大叔,我们关心的不是这件事,明天我们就要与心师伯对质了,请你帮助
我们!」

  「这件事是我朋友的秘密,我答应过他不告诉别人的,现在告诉你,你不能
告诉别的人。」

  不够清楚茅延安的为人,羽虹听不懂茅延安的话,但已经听过类似话语两次
的我,闻言浑身一震,知道茅延安来找我是作什么了。……决战前夕,茅延安终
于决定弃暗投明,出卖他的老朋友心禅秃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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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一步江湖永不回头

  冗长的赛车历程,终于有个了结后,我们终于抵达了此行的最终点,慈航静
殿本院的大门。

  「做好准备了吗?我们一踏进去,就不能回头啰。」

  进门之前,我这么对身边的羽虹说话,她颇吃惊地瞪了我一眼,似是认为都
已经到了这里,还想要退缩,这种事情怎么样都说不过去。

  「你要想清楚啊,就算我们能成功指证心禅贼秃,他会老实俯首认罪吗?最
后肯定是一场恶斗,我看心剑贼尼姑立场暖昧,前天还假公济私打我一掌,多半
已经被心禅收买过去,靠拢在他那边了,心禅与心剑两边联手,我们恐怕九死一
生啊。」

  「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无悔!」

  揪着我的衣领,羽虹的表情无比认真,「我此生最大的志愿,就是铲除邪恶,
扬立正气,无论有多危险,我都绝不退缩,此刻邪恶的源头就在眼前,你怎么能
要我视而不见,在这种时候退缩回去?」

  少女碧绿的眼眸闪闪发光,仿佛燃起了两道绿色的火焰,充满生气勃勃的美
感,瞬间震慑人心,让我说不出话来。事实上,一直到许多年以后,只要我闭上
眼睛,羽虹这一刻的执着表情,就像深深烧烙在我视网膜一样,清晰可见,永世
不忘。

  「知道了,我不阻拦你,你自己小心吧。」

  我没有告诉任何人说,月樱已经替我作了安全保险,有自信全身而退,若非
如此,我就效法那个临阵脱逃的茅延安,一大清早咳嗽装病,死也不身赴险地,
自找麻烦。

  其实我不明白茅延安如此胆怯的理由,因为他提供的情报,顶多只有落井下
石的作用,起不了决定性影响,如果我们没有取得烽火干坤圈内的证据,说出来
只会引人讪笑,毕竟他说的那桩爱情故事,听起来很像是小说题材,却难以论属
罪状。

  举目望去,在我的身边,是这次与我同闯心禅老巢的同伴。

  羽霓神采奕奕,说着与妹妹异口同声的正气话语,如果是从前,那确实是两
名具有殉道者精神的少女齐声而呼,但现在我却知道,在那美丽的少女肉体之下,
根本没有所谓的灵魂,之所以附和妹妹,摆出正气凛然的姿态,那不过是反射动
作而已。

  心灯居士手摸胡须,大袖飘飘,看来仿佛图画中人,难怪虽届中年,却有那
么多女人为他倾倒,不过他现在的表情异常凝重,目不斜视地看着正前方的寺门,
似乎很担忧等一下翻脸之后的激斗。

  阿雪站在我身边,虽然没有说一句话,却是情深款款地凝视着我,手里拿着
造型奇特的裸女魔杖,换上一身神秘而性感的魔法师袍,说明了她已经做好战斗
准备,平时摇来摇去的狐狸尾巴,这时也平顺地垂在臀后,满心紧张不言而喻。

  紫罗兰看来还是一副很派不上用场的样子,不过这头豹子绕着我晃过来又晃
过去,比平常亲昵得多,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预感到大难将至,靠在我这边生存
机率高一点。

  五人一豹,扣除那个临阵脱逃的茅延安不谈,这就是我们小队的所有实力,
而在我们身后,跟随着数十名佛门高僧、江湖名宿,再往下的阶梯上,还有一大
堆我看不清面孔,却鼓噪不休的吵杂人们,通称为「江湖正义人士」最大特征是
聒噪、没本事,爱主持江湖正义与没事起哄,每次江湖上有魔头出世,都会屠杀
他们以显示本领高强,而这批江湖正义人士虽然总是死伤惨重,却都拥有蟑螂一
般的生命力,每当以为他们已被杀尽,他们又从江湖各角落一窝蜂地冒出来,最
后总能踩在大魔头的尸体上高歌庆祝。

  这种见高拜,见低就踩,生命力异常顽强的蟑螂生物,我平时敬而远之,但
今天要讨伐大魔头,却得要借助他们的力量。千夫所指,无病而死,只要心禅还
戴着伪君子的假面具,这些蟑螂生物的指责就对他有压力,另外,心禅翻脸杀人
的时候,起码……这些家伙可以当肉盾,让我们有机会跑吧。

  自从我们把心禅的邪恶奸谋告诸天下,金雀花联邦之内的质疑、反对声浪就
越来越大,到了我们取得烽火干坤圈,宣示要当众开启干坤圈内的秘密,揭穿心
禅的真面目,这个声浪就有如海啸掀波,怒涌直比天高,不但大批之前观望的墙
头草份子倒到我们这边,就连那些无聊透顶的江湖正义人士都加入声讨队伍,要
求主持正义,浩浩荡荡的一大批,不下数千人的盛大人龙,在通往慈航静殿本院
的山道阶梯上排开。

  「臭贼秃假仁假义!」

  「心禅老贼下台!下台!」

  「骗了我们这么多年,你还好意思继续当方丈吗?无耻!」

  「心禅贼秃吃人够够!」

  这么大的场面、这么多人声势鼎沸地上山讨伐,该说是慈航静殿数百年内绝
无仅有的重大危机,如果真的因此搞到方丈倒台,那更是千年来首见的大丑闻,
所以寺门口一众僧侣,表情严肃地排成两列,看着我们这一大票人直闯进来。

  「当……当……当……」

  响亮的钟声,清澈激越,声闻千里,远远地传了出去,将数千人的鼓噪之声
全压下去,大钟声里所蕴含的深厚内力,更让人们耳中嗡嗡作响,相顾色变,意
识到慈航静殿始终是当世第一大派,寺中高手如云,这一趟可不是郊游远足,一
个不小心,随时会连命也赔上。

  「阿弥陀佛!诸位,人的一生,有孽缘也有善缘啊。」

  悠扬钟声中,心禅在正殿现身,两道长眉低低垂下,瞧来是一脸愁苦之色,
但声音里头却听不出什么沉重感,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们,一双目光先是瞄向我,
再来是阿雪,最后则是凝视着他的师弟心灯居士。

  我留意四周,发现最能够影响全场势力消长的关键人物,心剑神尼,并没有
出现在场,看来暂时还是维持着中立的立场,让人可以稍稍安心。

  相较于我们这边的声势浩大,心禅贼秃则是摆出了一副哀兵的姿态,寺里的
长老香宿为了表示公正,站在我们双方的中央,心禅独自坐在蒲团上,堂堂的一
派掌门,身前却只有他的几名亲传弟子,以方青书为首,守护着他们的师父。

  我记得心禅收的徒弟不少,纵使没有百人,几十个总是跑不掉,但此刻守在
他身前的只有五人,其余的不是为了表示公正,就是直接表明不愿「同流合污」
全都闪得远远的抬头仰望,心禅的脸色苍白,仿佛身染重病,而方青书虽然经过
回复咒文治疗,但身上仍缠着绷带,连拔剑都改为左手,师徒两人竟是一副穷途
末路的凄惨样子。

  德高望重的慈航静殿方丈,居然落得这等模样,我们身后的群众不禁为之哗
然,又嚷了起来,我暗叫不妙,连忙挺身而出,展开骂阵,斥责心禅老贼秃面黑
心黑,貌丑如猪,卑鄙如狗之类的乱骂一通,而方青书也出来守护恩师,表示无
论怎样都相信恩师的清白,请各路英雄不要被奸人挑拨。

  「奸人。谁是奸人。方仔你是在说我吗?」

  「难道你能否认吗?」

  「哼!我当然……当然不能。」

  过去干的坏事太多,劣迹斑斑,要辩说我不是奸人,大概也没人肯相信,更
别说连串旧帐抖起来,后头的江湖正义人士恐旧都要翻脸,追究我这个传说中的
黑龙会奸细。

  不能在这种话题上多扯,浪费时间,我果断地把话题引入重心,表示方青书
口口声声说心禅无辜,口说无凭,但我们指责心禅为了掩饰出身,辣手弑师在先,
残害同门在后,却是有真凭实据,现在请天下英雄作个公证,看看我们所展露的
证据。

  「阿雪!」

  我举起烽火干坤圈,古朴的蟠龙外型,由奇异的金属铸造而成,发着暗青、
赤红两色交杂的豪光,从我灌入魔法力的那一刻起,豪光大盛,全场群众所佩带
的兵器嗡嗡作响,仿佛在向这件创世圣器致敬。

  当年慈航静殿的先人,是如何开启烽火干坤圈,把秘密封藏于内,这点我并
不了解,不过以现在的技术来说,七大创世圣器几乎是不可能损毁,等同永恒的
存在,想开启烽火干坤圈,只有利用七圣器彼此之间的共鸣呼应。

  烽火干坤圈、贤者手环、斩龙之刃、大日天镜,还有已失落的圣者之杖,七
大创世圣器我已经知道其五,入手其三。贤者手环自从被白起施加封印后,至今
我解不下来,如果我有那个力量,是可以凭贤者手环的共鸣,开启烽火干坤圈,
不过我个人力量未足,开启烽火干坤圈的任务,只好交给阿雪。

  南蛮一役,在没法解释的奇绩中,阿雪把大日天镜同化于体内,更在之后藉
助大日天镜吸纳成千上万的阴魂入体,成为当世一等一的死灵大师。成千上万的
死灵虽是厉害,但启动大日天镜,直接把敌人吞噬吸灭的技巧,那才是真正的灭
绝性杀着,在过去一年里,我常常训练阿雪试着运用这一招,虽然还不能操控,
但却已经略有小成。

  当阿雪平举双掌,凝聚起魔力,整个人陡然笼罩在一片血光当中,身上魔法
师袍的特殊材质,开始对周身魔力辅佐增幅,让阿雪易于凝神聚力,把本身的魔
力一再推上颠峰。

  「怎、怎么回事?」

  「天怎么一下子黑了?」

  「好浓的血腥味啊!」

  强大的魔力运行,形成力场,阵阵强风狂扫出去,所有人都觉得气息不顺,
呼吸维艰,修为弱一些的甚至站立不稳,被强风扫得跌倒在地,而当魔力推升到
颠峰,血光凝聚成柱,以阿雪为中心直射天上。

  数十道隐隐约约的淡影子,在血光柱周围出现,绕成了一圈,一群背后生着
鲜红羽翼的女童,赤裸着幼小的躯体,笼罩在浓浓的血光当中。四十九名羽族女
童,拍振血翼,以血柱为中心,围绕成三个同心圆,合声唱起了歌谣,召唤出被
三个圆形法阵围在当中的大日天镜。

  久违的大日天镜,散发着森森鬼气,金属表面泛着污血似的狰狞赤芒,无数
阴魂飞旋在镜台上,发着尖锐的悲鸣,同一时间,全场所有的金属铸物,包括烽
火干坤圈在内,开始激烈震动,像是会碎铁裂钢般鸣叫起来。

  种种天愁地惨的恐怖景象,并没有能够维持太久,因为阿雪的魔力并不足以
真正驱动大日天镜,能够把这些前奏效应运使到此,已是极限,在大日天镜开始
吸噬周遭物体前,她已经支撑不住,双臂一下剧震,汇聚的魔力溃散,满空血光
骤然消散,邪异影像不再,就连天上盘旋的乌云都随之散去。

  「阿雪,没事吧?」

  我把阿雪接在怀里,轻声关心她的身体状况,同时也观察对面敌人的动向,
只见心禅原本苍白的脸色更为难看,方青书也被这惊天动地的一幕惊至身躯微颤,
或许是正在庆幸,如果这一招不是半途中止,而是直接击向他们,后果肯定严重
之至。

  (废话,如果打得出去,我会不打吗?要是阿雪真能操纵大日天镜,我早就
把你们收拾光了。

  幸好,收拾敌人的方法不只一条,当阿雪笑着向我摇摇头,动动狐狸耳朵,
表示没事后,提在她手中的烽火干坤圈,「当」的一声自动打开,弹出了一个尘
封已久的蜡丸。

  蜡丸很快就原封不动交到公证人手上三位慈航静殿的长老、三位在金雀花联
邦享有高名望的香宿,还有金雀花联邦的现任大总统,七个人所组成的公证团体,
负责打开这个蜡丸,并且朗声宣读其中内容。

  「字谕慈航静殿阖寺僧众: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我辈僧人终日修行,所求
无非渡人、渡己而已,渡一人出苦海,其功德大矣……」

  由大总统口中朗诵出的字句,正是上任慈航静殿掌门的亲笔密函,听着那一
字一句,我有着无穷感慨。付出了那么大的辛苦、死了那么多人,心禅朝思暮想
希望毁掉的密函,最终还是在天下人面前公然宣读了,只要最后的那个名字宣布
出来,心禅就彻底败亡,再没有翻身机会。

  (这臭贼秃应该也知道这一点,不可能没有防备,晤,他很可能不等信朗诵
完就提前动手,但这里这么多高手,他想开战,一定要有帮手……黑龙会的人该
不会已经潜入这里了吧?那黑龙王……

  念及黑泽一夫,我这一惊非同小可,举眼望向四周,并没有看见疑似黑龙会
中人,当然更没看到那独眼白牙的黑龙王,心中正自惊疑不定,耳边却听见读信
声平顺地念了下去。

  信的内容,就与至善老僧在封灵岛上吐露的秘密一样,上代掌门收了来自伊
斯塔的门徒,既欣喜于他知过能改,弃暗投明,复又惊喜于他惊才绝艳犹胜于己,
能传慈航静殿多项绝学,发扬光大,便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并且严守这项秘密,
但多年之后,上代掌门预备选衣钵传人,却又担心这名高徒心中邪念难驯,若自
己圆寂之后,他魔性大发作起恶来,无人能制,所以特别留下烽火干坤圈与密函,
说明往事,在必要时候阖寺僧侣得以联手共诛之。

  这段内容,我们早就知道,听在耳里丝毫不奇,但全场九成的人都是初闻此
事,听说慈航静殿内有高僧出身伊斯塔,而且还学得慈航静殿的上乘武技,顿时
群起哗然,大惊失色之余,几千双眼睛不约而同地望向心禅,虽然公证人还没有
念出那个伊斯塔叛徒的名字,但所有人都已经心里有数了。

  「……兹将此人法名记载于下,唯愿永生永世,此密函无须见于天日之下矣
……」

  念完了最后一句,大总统预备要宣读那个名字,但随着信纸展开,我却看见
七名公证人眼中一起露出错愕之色,顿时心叫不妙,这些公证人心里都有了准备,
如果那个法名是心禅,他们绝不会讶异,现在会有这种表情,莫非信上写着别人
的名字?

  上任掌门最后遗下的男弟子只有两名,如果不是心禅,难道是……心灯?

  刹那之间,我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就听见大总统在短暂停顿后,大声念出
了那个法名。

  「心剑!」

  全场群众鼓噪如雷中,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觉得再没有什么事会比
这更荒唐了,就算公证人读出的名字是心灯,我都不会如此震惊,但……心剑?

  心剑神尼?这怎么有可能了?

  坦白说,心剑神尼妖里妖气,没事看胸部来认人,说她是来自伊斯塔的妖人,
还真有几分像,可是,现在这密函关她什么事了。当初至善明明说过,从伊斯塔
逃来的叛徒是个男人,密函中也说那是个男弟子,既然是男弟子,自然就是和尚
和居士,和尼姑有什么关系了?

  我脑里一片混乱,转头望去,发现阿雪、霓虹都是相顾骇然,被这出乎意料
的打击给弄乱了阵脚。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是我唯一可以做的事,而在失去这
一张王牌后,我更发现自己思维里的一个大问题。

  不错,那个伊斯塔的叛徒,有足够动机弑师掩藏身分,但说到底,我们并没
有证据可以证明杀害前任掌门的凶手,一定就是那个伊斯塔的叛徒啊!就算烽火
干坤圈内的秘密揭晓,那个伊斯塔叛徒的身分曝光,这也不过证明了他的出身,
并无法证明他为此弑师啊。

  假如被念出来的名字是心禅,一切由于太过顺理成章,没有人会提出怀疑,
但是当念出来的名字换成心剑,我们之前太过一厢情愿的想法,就从最根基的底
部开始崩溃。

  (没可能的,为什么不是心禅呢?一定是他的,那么多的证据,每一个都指
向他,一定是他!难道……公证人偷偷换了密函?或是心禅之前已经调换了烽火
干坤圈内的……〕无数念头在脑内纷至沓来,但我的理性却迅速将之一一否定。
各项不利因子,我事先早已防范妥当,绝无可能发生舞弊情形,公证人如果念出
的名字是心剑,字条上写的字就一定是心剑。

  如果伊斯塔的叛徒真是心剑神尼……

  我心头陡然泛起一丝寒意,回头把整件事想过一次,从南蛮蛇族的窃听开始,
萨拉城内莱恩遇刺身亡、封灵岛上至善遗命、大赛车期间的种种,越是深思,就
觉得内中越有可疑之处,许多很明显的破绽,之前我根本视而不见,从未发觉,
隐隐约约之间,我们可能已经陷入了某个大圈套而不自知。

  (难道……是黑龙会……或者心禅他……

  心里的感觉一片彷徨,我试图在同伴的脸上找些东西,只见阿雪满面仓皇,
不知所措地朝我看来心灯居士一脸阴沉,显是没料到信中所载的秘密会是如此。
羽虹却是一副悲愤欲狂的表情,眼中的怒火,像是随时都会烧出来。

  至于我们身后的那一大票杂碎,则是议论纷纷,菜市场般鼓噪,一下子说密
函有问题,一下子说心剑神尼该给个交代,一下子又有人卖弄先见之明,表示早
就相信心禅方丈德高望重,绝不会是阴谋颠覆慈航静殿的歹徒。

  群众的情绪,是一种最难搞的东西,当这些言论发展到最后,我甚至感觉到
一股强烈的不满与敌意,正直指我们这一行人的背后而来。失去证据的指控者,
地位就和过街老鼠没什么两样,后头那群杂碎大失面子之余,正急着想找台阶下,
如果我不能有效转移他们的注意,马上就要大祸临头。

  「阿弥陀佛!」

  在这绝对不妙的窘境中,一声浑厚的佛号唱颂,压下全场的鼓噪声,解救了
我的危机,而作出这义行义举的好人,赫然就是端坐蒲团上的心禅大师。

  真奇怪,他的慈眉善目现在看来,就真是一副大大好人的模样,再也不像伪
君子了。

  「诸位施主远道而来,实是辛苦,如今误会已然澄清,请诸位施主往菩提水
阁稍事歇息,接受敝寺款待,以慰各位远来辛苦。」

  心禅朗声说完,朝我们这边望来,对着心灯居士微笑道:「师弟,善缘孽缘,
一念之间,今日之事如此了结,不晓得你以为如何?」

  被这一问,心灯居士的脸色,自然是说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而我下巴快听得
掉下来,这么天大的事,居然这么一句话就可以了结?心禅老贼秃如果不是大奸
大恶,就一定是软弱可欺到了极点,换做是在其它门派,都已经闹到这么大场面,
别说善了,就算秋后算帐牺牲个几百条人命,都是极为平常的事,而他居然笑咪
咪的好像没事人一样?

  不过,现在的情形明显失控,我们手中筹码尽失,无论之后与心禅是敌是友,
都需要一段时间的沉淀整理,难得心禅老秃烧坏脑袋,肯放我们一马,我自然是
求之不得,拉拉阿雪的衣袖,就想往旁边撤退下去。

  「住口!你以为你一个人可以永远只手遮天吗?你错了!」

  全场群众不在鼓噪着慢慢离开,突然一声怒斥压下所有杂音,尽管声音不是
很大,但内中所蕴含的悲痛与愤怒,却在入耳瞬间震撼了所有人的心情,让人们
不约而同地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望向那个满脸清泪,悲愤不已的少女。

  「就算天下人被你蒙蔽一时,但天道恢恢,疏而不漏,你干下的坏事不会没
人知道。心禅师伯,你为了自己的邪欲,辣手弑师,难道真的连一点愧疚都没有
吗?」

  这个时候的羽虹,何止是一名追求正义的殉道者,简直就是孤立在海边的石
像,面对滔天海潮如万马千军般涌来,她也无畏无惧,冷眼横看千夫指。这种大
无畏的勇气,确实是非常了不起的情操,就连心禅都为之色变,用担忧的眼光望
向这名师侄,但在眼下这种时候,我觉得除了勇气之外,我们也同样需要看透真
实的智慧。

  「阿虹,你冷静下来,我们今天先……」

  抓着羽虹的手,我在她耳边低声说话,想要先拉她离开现场,不过羽虹却一
下甩脱了我的手,指着心禅,正气凛然地斥责。

  这时,全场的群众都被她撩起怒气,为了弥补先前的过错,那些立场摇摆不
定的墙头草开始反过来大骂羽虹,要她别再诋毁心禅大师的清誉。羽虹外和内刚
的个性,一向是遇强越强,这种足以令普通人崩溃的压力,却只会更激发她的韧
性,固执地想要铲奸除恶。

  我不能说羽虹有什么不对,因为再没有什么人比我清楚,羽虹为了追缉这个
案子,费了多少心血、承受多大压力,几乎到了付出一切的地步。要是没办法在
这里揭穿心禅的假面具,这一年多来日日夜夜被黑龙会追杀的提心吊胆,还有对
正义的坚持与理念,全都会失去意义,这对羽虹而言,是太过沉重的打击。

  但即使羽虹的指责是真,我们也没有证据支持,更别说我现在已经开始怀疑,
到底哪方是对、哪方是错,正邪善恶的分际,整个模糊乱掉了,当一个人看不清
楚自己的前路,就不该在这时候盲目奔跑。

  这些话羽虹肯定听不进去,如果要制止她,最理想的方法就是使用地狱淫神,
利用主奴之间的绝对驾御力,让她痛晕过去,就不会在这里闹场。可是此刻的羽
虹就象溺水之人,随便一截浮木都可以看做是救命希望,就在这股动力下,她选
择使用一张已经被我宣告废弃的牌,而我的阻止已晚了一步。

  「心禅师伯!十八年前,你密访伊斯塔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该不
会说你完全不记得了吧?」

  就我自己的想法,茅延安昨晚说的那些事,只是他一面之词,没有任何人可
以出来作证,就算说了也没有用,然而,羽虹这句话一说出口,不仅端坐蒲团上
的心禅脸色大变,就连站在公证人队伍中的几名老僧都身躯一震,察觉到这点的
我,心中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但我所料不到的一点是,心禅脸色大变后,一反之前的温和镇定,竟不让羽
虹有再次说话的机会,遥遥一掌猛朝羽虹击来,想要杀人灭口!

            第六章亲痛仇快枭雄反目

  以前除了觉得心禅城府很深,狡狯奸恶外,对他的武功倒不觉得特别有威胁,
但这次他老猫烧须,一下情急出手,掌腕一翻便掀起大风,恍若天地风云变色般
朝我们卷来,这才令我对这老秃的武功暗自心惊,重生敬意。

  不过,我很快就发现到不对,因为心禅的这一掌纯属柔劲,虽然来势甚强,
却毫无杀意,如果打中,最多也就是把羽虹击晕,没有什么实质伤害,更何况他
这一击根本就碰不到羽虹身上。

  「住手!」

  八名慈航静殿的长老高僧同时跃出,身法好快,一下子就阻拦在心禅的掌力
之前,四人合力化消了他这一掌,跟着四人拦挡在他之前,四人拦阻在同样想出
手救援的心灯之前,把攻、救两方一起截住。

  「今日之事,关系重大,在事实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都不能过来干预!
纵是方丈也无例外。」

  八名看来风吹会倒的老僧,这时竟象是怒眉腾腾的阿罗汉,发出好强的气势,
围成一个圈子,将我和羽虹、羽霓、阿雪、紫罗兰保卫在内,口颂佛号,阻止任
何人靠近过来,以绝对公正的立场,要让羽虹把话说完。

  这些老僧明显辈分极高,搞不好还是心禅的师伯、师叔,这样子站了出来,
心禅也不敢擅闯,而羽虹一看得到强援,精神大振,信心陡然增加百倍,扬声吐
气,将她所知道的事清楚交代。

  「十八年前,心禅师伯秘密出访伊斯塔,将一封师祖亲笔的书信转交伊斯塔
高层,当时,他邂逅了一名女子……」

  羽虹口中说出的秘密,正是昨晚茅延安所说的往事,只不过茅延安从头到尾
只说「我朋友」、「那个男人」却对当事人姓名只字不提,一副彼此心照不宣的
样子。

  故事的内容其实没有多少新意,而且非常老套,出使伊斯塔的男人,与一名
妖女一见钟情,相互吸引,当伊斯塔高层意图加害男主角,那名妖女倒戈相向,
阵前叛逃,与男主角一同逃出伊斯塔,双方一路上情投意合,只羡鸳鸯不羡仙。

  美好的时光过得特别快,尤其是在回到慈航静殿以后,男主角的师父大发雷
霆,为了弟子的远大前程,逼他与妖女一刀两断。男主角难违师命,忍痛割舍了
这段感情,但却是欲断难断,一直与妖女藕断丝连,维持着来往,而天下没有不
透风的墙,这件事最后还是被师父给知道,引发更严重的后果。

  在一次男主角与妖女的私会中,盛怒的师父突然出现,要亲手格毙妖女,男
主角为了救下情人,被迫与师父动手,进而演变成以二对一的大混战,最后在混
乱中,男主角竟然亲手弑师,铸下大错。

  这个故事老套不说,最糟糕的是全无真凭实据可查证,除非我们能够找到那
个妖女,让她出来指证老情人,不然我们如何证明这些事并非编造,全是事实。

  所以,茅延安说这故事时,我在窗外只是半信半疑,还是把胜算赌在烽火干
坤圈之上。

  我还依稀记得,茅延安在说完这故事时,沉默了好一阵子,最后哽咽着声音,
说他这朋友一生为人正直,只是一时手误,这才铸下大错,其实本性并不坏,如
果可能的话,法理不外乎人情,得饶人处且饶人,希望我们能够网开一面,放他
朋友一条生路。

  说实在话,我很难得看到不良中年用这么凝重的口吻说话,除了上次苦劝我
斩断与妹妹星玫的孽缘外,就再也没有了。他这样的态度,多少也影响到我,让
我下意识地不愿拿他所说的秘密当底牌,不过,情势逼人,最终还是让羽虹把这
些秘密给说了出来。

  事实证明,我大错特错了,本以为派不上用场的废牌,居然是一张致命的超
级王牌。

  当羽虹把整件事说完,心禅似乎知道大势已去,两道长眉垂下,闭目长叹,
脸上表情又是痛苦,又是遗憾,却又有着一丝解脱,看上去竟像是瞬间老了几十
年。

  我看见这样的心禅,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一方面如释重负,庆幸终于将胜利
掌握在手中,一方面却又觉得事情似乎太过顺利,好像有什么很大的祸事即将发
生。

  唉……有时候,我真是痛恨自己的神准预感。特别是,每次都是好的不灵坏
的灵……

  就在我忐忑不安的当口,最恶劣的那个预感竟尔成真,拦护在我们身前的那
四个老僧,竟然不约而同地一起转身,四双眼睛看似平静无波,但却蕴含看极深
刻的哀痛与愤恨,誓言绝不与仇敌善罢罢休,是最棘手的一种眼神,而他们口中
所喊出的话语,更是令我和羽虹当场呆住。

  「……原来是你!」

  「当年送密函给伊斯塔的使者,就只有你一个人。当年掌门原本想让你继承
衣钵,却在圆寂前数日召集所有长老密会,当众表明要将方丈之位传予心禅师侄,
原来就是为了这缘故。」

  「心灯!你这欺师灭祖的大叛徒,连你徒弟都出面指证你,如今你还有何话
说?」

  我们身前、身后的八名老僧,异口同声地作出斥责,对象所指却不是心禅,
而是被挡在我们身后的心灯居士。这变故来得突然,我们全然措手不及,震惊之
余,我也非常想知道心灯居士要如何回答。

  「呜哇!」

  尚未转身,我耳里听到的回答就是两声濒死惨嚎,当我终于回转过身,眼前
所看到的东西,就是两名本来站在我们身后戒护的老僧,被两记重掌给击中,他
们不是没有防备,可是这两掌却来得太快、太重,震破他们浑厚的护身真气,更
将他们垂垂老矣的枯瘦身躯拦腰打成两段,当场惨死。

  而辣手杀毙两名老僧,在血雨中穿透封锁网而来的,是一个我们非常熟悉的
男人。

  既熟悉,却也陌生。

  因为那张我早已看熟的温文俊脸上,有着我完全陌生的表情,那不只是凶残
暴戾,更在沾染血花之后,看起来是那么样的狰狞,以致于我愣了一下,才认出
这个男人的身分。

  心灯居士!

  羽虹全然无心的一席话,歪打正着地揭发了心灯居士的弑师罪行,令得慈航
静殿诸长老愤而出手,要制裁这弑师逆徒,心灯居士眼见情形不妙,先发制人,
全力出击,先击杀两名长老,跟着就闯入包围圈中,一掌扬起,竟是劈向羽虹。

  「……师、师父!」

  「畜生!帮着外人出卖我!」

  筹谋良久的大计被揭穿,心灯居士怒不可抑,重重一掌朝羽虹劈下,而羽虹
则像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目光呆滞,整个人不避也不动,怔怔看着那一掌迎面
劈下,如果不是身旁的我见机得快,一面召唤淫兽出现,一面拉羽虹闪避,这一
掌就要劈在她脸上了。

  「阿虹,闪开啊!」

  以我此时的魔力,召唤地狱淫神还颇花时间,但召唤淫兽却快得多,不过,
在硕大淫兽被心灯居士一掌震杀的瞬间,身为召唤者的我却发现了一个秘密:这
一掌看似盛怒而发,威力强横,但其实没有多少力量,是在碰到淫兽之后,才陡
然爆发二重劲,将之震杀,如果直接劈在羽虹身上,估计会受点轻伤,也许会流
血流得多一点,看起来很严重,却绝不会有什么大碍。

  (他刻意留手了?为什么?真面目被揭发了,但……他对霓虹的爱护,或许
不是假的吧,所以想要先打伤她们,不让她们参与接下来的战斗。

  我脑中闪过许多难以求证的念头,而在我拉着羽虹退避同时,六名又惊又怒
的老僧举掌推出,一起攻向心灯居士,但扯破假面具的心灯居士,再无保留,把
他深藏多年的真正力量尽展出来。

  直到这时候,我才晓得这个便宜师父的真正实力有多强悍。在六名慈航静殿
长老级的高手围攻下,心灯居士虎吼一声,一身力量疯狂攀升,周身气流如海潮
般涌向八方,竟然是最强者级数的第八级力量!

  第八级力量的气浪冲击下,诸长老的联手不攻自破,心灯居士翻起一掌,打
塌了一名老僧的胸膛,回手一爪,将一名老僧的头颅硬生生抓爆,顷刻之间连杀
两人,第八级力量所向无敌,跟着的第三击,居然是遥遥向我击来。

  这可不是劈向羽虹时候的那种耍花枪,掌力未至,光从心灯居士那满目怨毒
的眼神,我就知道他是全心全意要杀我,怪异的是,这种极度仇恨的眼光,我竟
然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唉,他整日戴着假面具做人,我奸污他两个年轻漂亮的女弟子,他能看不
能吃,一定早就气到吐血,现在不用再扮斯文君子,当然要杀我泄愤。

  脑里这样想着,我全力退避,但第八级力量的一掌岂是易与,虽然避开掌劲
主力,但被余劲扫中也足以致命,如果不是一道黑影闪电扑挡过来,为我接了这
一下,我大概不会只有吐两口血就算了。

  「阿雪!」

  我本能地叫了出来,因为会为我做这种牺牲的人,怎么想都只有阿雪一个,
但眼角一瞥,见到阿雪和羽霓被群僧阻断在数尺外,满脸焦急却抢不过来,而压
在我身上的这个黑影体积庞大,还重得让我喘不过气,自然不可能是阿雪。

  「紫、紫罗兰?」

  我不敢置信伸看着这头奄奄一息的黑豹,它与我素来不亲,却在这关键时刻
救了我一命,若非如此,我现在已经死在地上了。但是,这怎有可能?它不是一
向都很讨厌我吗?

  来不及想太多东西,心灯居士的必杀第二击又轰了过来,但被紫罗兰刚刚那
一耽搁,一个出人意料的援兵却在这时候赶到。

  这个援兵,是一道非常柔和的白光,我之前看过两次,两次都是它把我们从
黑龙王的魔掌下救出,这时也是同样的一道白光,阻住了心灯轰来的致命一掌。

  心灯禅定印!

  慈航静殿的上乘武学,应该是只有心灯居士一个人会使的独门武技,但这时
却在另一个人的掌上出现,与心灯居士硬碰硬拼了一击,凭着心灯禅定印的柔劲,
硬是以低一级的力量,挡下了近乎无敌的第八级力量。

  「呃!」

  出掌之人本就有严重内伤在身,再勉强出这一掌,牵动内伤,接掌之后立刻
大口吐血,而我则是不知所措,怔怔看着盘膝拦坐在我身前,血染袈裟的心禅,
用一种极为疲惫的声音,对心灯说话。

  「师弟,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你现在悔悟,还不算
太晚,还来得及……」

  我看着心禅大帅的背影,那件染血的袈裟慢慢在我眼中变了样,尽管袈裟不
是灰色,但袈裟的主人,无疑就是那个救过我们两次的灰衣僧。同样会使心灯禅
定印,先在纽奥良与黑龙王激战,后来又被黑龙王、鬼魅夕联手重创,虽然他自
始至终都一语不发,但如今想来,那个蒙面的灰衣僧就是心禅所扮。

  (等等,这么说的话,心禅老和尚的伤是因为……

  灰衣僧曾被黑龙王、鬼魅夕联手所创,伤势极为严重,当时我们误认为灰衣
僧是心灯居士,以为心灯禅定印果然无比神奇,连这样的濒死重伤也能瞬间治愈,
我虽怀疑这种事不合常理,却也没有深究,哪想得到心灯居士之所以能行若无事,
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受伤,真正的伤者是眼前这位心禅大师。

  想到心禅大师是为了救我们而身负重伤,而我已多次为他所救,算来是承了
人家很大的人情,尽管我自认脸皮奇厚,这时也不票耳根发烧,有种无地自容的
感觉。

  这样的感觉,不晓得心灯居士有没有,或许多多少少有一些,因为他听了心
禅大师的话后,本来狰狞的面容,有了少许的和缓,露出了一丝惨笑。

  「……太晚了,师兄,多谢你一直以来的容忍,不过真的太晚了,从今以后
……希望你不要对人太好。」

  话意古怪,但能说的东西只到此为止,心灯居士的眼光望向我,像是公牛见
着晃动的红布,浑身杀气大盛,又是一掌往我这边劈来。

  「休得再伤无辜。」

  心禅大师早就拦挡在我与心灯居士中间,没有袖手旁观,也是一掌推出假如
是正常情形下,我颇好奇这对师兄弟的武功孰强孰弱,但在心禅大师重伤未愈的
情形下,他不但使不出如来神掌,而且还连连吐血,只要心灯居士再攻一掌,他
搞不好就当场圆寂,去见西天佛祖了。

  幸好,这里不是无人的旷野,周围起码几千个人在看,哪可能让慈航静殿方
丈就此遇害,心禅大师接了两掌后,那四名老僧已经奋不顾身地扑上,而方青书
与阿雪也分从左右加入战围,后头更有无数僧侣、武者一涌而上,在抢救心禅大
师脱险的同时,也把我们与心灯居士给阻断开来。

  「师叔,得罪了。」

  方青书的身体状况不佳,心急之下,一出手就是第七级力量,而阿雪为了掩
护身在后方的我,也是全力施为,仿佛化身为一座魔法炮台,种种杀伤力强大的
黑魔法如流星骤雨般连发出去,疯狂轰击心灯居士,虽然是出于无心,但却与采
取近身战的方青书完美搭档,配合无间。

  「紫气西北来!」

  「闇空邪魅蚀!」

  方青书的剑气,化作一道神圣紫气,恍若飞仙降世,夺刺而来。阿雪则将自
己驾驭的阴魂压缩,凝结成七个骷髅状的黑色火团,像炮弹般轰发推出,集合剧
毒、奇寒、腐蚀、火灼四种不同杀伤效果于一击,攻向心灯居士。

  两记猛招互补不足,杀伤力陡然增加了一倍,纵是心灯居士的第八级力量强
横无匹,要接下这两击也颇为吃力,而在心灯居士脸色微变,内劲稍弱的瞬间,
在场群豪发挥人海战术的优势,一下子全冲了上去,仿佛人形的怒涛海啸,要把
心灯居士淹没在滚滚人潮之中。

  不过,虽说蚁多啃死象的定律对最强者也适用,但那也需要时间来催化、消
耗,心灯居士目前神完气足,正是最强的全盛状态,这些蚂蚁雄兵贸然攻击上去,
根本就只有当炮灰的份如果要说他们的牺牲有什么贡献,那就是逼出了心灯居士
的另一项绝学。

  所有人都知道心灯居士是慈航静殿的绝顶高手,但在实战的时候,人们常常
忘记他也是首屈一指的铸造大师、当代绝无仅有的火系术者之一火系术法极其特
殊,是一种没有特殊异遇、特殊血统,就绝对练不成的技巧,有时候甚至一个世
代内黄土大地上找不到半个火系术者。

  光明系是向诸神借力,黑暗系的力量源头则是邪魔,而火系术法却是与元素
精灵缔结契约,引天地真火锻铸神兵,再将神兵与自身融合,人兵合一,爆发出
超越常理的力量,虽然每一击耗力奇大,难以持久,但在火系术者全力施为的时
候,那简直就是无敌。

  这些都是故老相传的耳语,而我今天终于有机会亲眼目睹,看到心灯居士在
被人海浪潮吞没前,猛地扯下颈中的项炼,将项炼末端那件巴掌大的银剑坠饰牢
握手中,紧跟着,一道耀眼灿烂的银色光柱冲破人海而出,水平横切过大气,所
经之处,惨嚎声不绝于耳,长达三十余尺的辽阔空间下起了尸骸血雨。

  银色的光柱,凝化为剑,变成了一柄刃长三十余尺的超级巨剑,通体透明,
造型就与之前挂在心灯居士颈中的银剑坠饰一模一样,而巨剑末端的剑柄、剑颚,
则是半透明地与心灯居士右臂结合,构成所谓的「超灵体」随他手臂挥动,切割
天空。

  我隔得太远,对这柄巨剑的威力感觉不深,可是看到方青书慌忙闪避,异常
狼狈、阿雪认真发出的强力咒文,被轻易一击而破,显然这柄巨剑完全爆发着第
八级力量,涵盖的攻击范围既广,整体攻击力量又强横,更难得的是轻便灵动,
心灯居士挥斩时竟似一点重量也没有,横臂推出,刃过天空,把那群扑冲上来的
杂鱼切菜切瓜般砍杀,只杀得满天残肢碎块纷坠,鬼哭神嚎,大蓬血雨染红了地
面。

  火系魔法的「超灵体」奇术,果真是惊世骇俗,在心灯居士手里,简直就是
一门无敌的技巧,方青书与阿雪全然落在下风,根本是被压着在打,两人虽然屡
次想找机会反击,但心灯居士手掌一翻,银色巨剑如风车般高速转动,差点把他
们也卷进去绞杀。

  如果方青书不曾受伤,这场战斗或许能支撑得更久一点倘使阿雪能再赌一次
使用大日天镜,那么搞不好我们还能逆转得胜但现实的状况是,方青书早已身负
重伤,能战到现在,全是凭着超越肉体状态的斗志,阿雪也为了开启烽火干坤圈
耗损大量元气,虽然在这场激烈战斗中,她的力量似乎受到激发,更进一步往上
提升,隐隐突破第六级的极限,不过却也已是强弩之末,即使想赌大日天镜的奇
绩,也没有足够筹码去召唤了。

  最后,只听见心灯居士长喝一声,银色巨剑暴出万道强光,威力陡增,方青
书和阿雪都被震飞出去,口中溢血,伤得再也没有能力站起。

  「啊!」

  在方青书与阿雪落败的瞬间,呆若木鸡的羽虹突然叫了一声,仿佛失去灵魂
般的空洞眼神,短暂回复了一丝生气,我本希望羽虹能够清醒过来,多添一名宝
贵战力,可是她的反应却一闪即逝,而心灯居士却杀了过来。

  「小畜生,受死!」

  真他妈的古怪,心灯居士重创阿雪、方青书之后,只要顺手补上一剑,立刻
就能把他们干掉,但他竟连这种一秒内就能完成的小动作都不愿花,在击飞阿雪
与方青书后,第一时间就往我斩击过来。

  「羽霓,过来!」

  方青书都战败了,同样也早就负伤的我,哪有本钱与心灯居士缠斗?所幸,
刚才心灯居士对羽虹的留手给了我启示,面对那一剑「超灵体」斩击,我召来羽
霓协防,以身拦挡在这一剑之前,果然心灯居士急忙撤剑回手,给了我一个逃命
的机会。

  「狗杂种,你以为你逃得了吗?今天你一定要死在这里!」

  说实话,我从来不知道自己那么有吸引力,居然能让心灯居士弃眼前许多重
要目标于不顾,也不想着杀出重围逃走,满脑子想的就是要干掉我,巨剑削斩一
记连着一记,终于把我逼到死角,在现场所有可能救星都无法来援的绝境下,巨
剑当头劈砍直下。

  (妈的,月樱不是说已经帮我找好了保镖吗?人呢?死到哪里去了?该不会
真的已经被干掉了吧?

  这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因为可能是月樱伏兵的那些长老高僧,都已在心灯
居士的一轮狂杀中非死即残,就算还有几个没断气的,也都缺手缺脚,不可能再
派上什么用场,所以月樱伏下的那个援兵基本上可以不用指望,如果真的还能有
救兵援手,那大概就是白起,或者……「娘亲武神」周亚炳吧。

  只不过,世事之奇当真非人所能预料,在这之前就算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到
月樱会为我找了个这样的救兵。

  「当!」

  巨响声中,一道人影拦挡在我身前,迎着那巨大的透明银剑,右手往上一举,
竟然把这强横至极的一剑硬生生接下,接着,灿烂的黄金剑芒撞天而出,金芒银
光交铎,不成比例的悬殊尺寸,却把银光撞得逆冲飞开,首次破了「超灵体」的
无敌纪录。

  能够挡下第八级力量的,当然只有第八级力量,而这名及时出手救命的第八
级高手,赫然便是慈航静殿的第一强人,心剑神尼。

  「阿弥陀佛,师弟,真是遗憾,你最终还是走上了这一步。」

  半张紫面具覆脸,心剑神尼飘逸出尘的姿态,仿佛九天神仙降世,但从烽火
干坤圈内秘密揭晓的那一刻起,这位神尼的背后就染上了浓浓黑雾。

  碰上同为最强者级数的对手,而且还是多年来稳坐慈航静殿第一高手的师姊,
心灯居士不敢怠慢,放弃了可能令他露出破绽的疯狂追杀,一面凝气运劲,一面
开口说话。我看得出来,对于事情突然变化到这地步,心灯居士自己也有很多困
惑,想要弄个清楚。

  「你……你真是伊斯塔人?」

  「自然是我了,要不然……你看二师弟一副愣头愣脑、人畜无害的傻样,当
乞丐帮主他就有份,要当伊斯塔叛徒……他像是那个样吗?」

  过去鲜少听心剑神尼说话,万万想不到她说起话来居然是如此辛辣,和之前
佛门大德的形象迥异。

  「师父那老头真是识人不明、料事如鬼,提心吊胆了二十几年,就是怕我突
然在背后给他一剑,防东防西,连遗书都偷偷写好藏在干坤圈里,结果他千算万
算,也算不到自己还是死在徒儿手上,死在……哼!他生前最器重、最引以为傲
的好徒弟手里。」

  「当年我送去伊斯塔的密函,就是为了处理你叛逃伊斯塔的的事?」

  「总不会是师父老头写给伊斯塔高层的情书吧?假如知道这趟送信送到最后,
会搞到送掉老头的命,他也就不会让你去了。这些年来,你好事多为,一面扮着
文雅君子,四海云游,一面假冒二师弟发号施令,搞那什么鬼禅会,要不是那个
老好人一直信什么立地成佛,再三阻拦,我早就替老头清理门户了。老三,做师
姊的等这一天……等得好心焦啊!」

  一反之前佛门高人的形象,心剑神尼好像也似心灯居士那样脱了假面具,说
话的口气有了很大的改变。那一声声冷笑听在耳里,谁也不会怀疑她是来自伊斯
塔的大魔头。

  「原来如此,我确实是一开始就料错了,无怪今日一败涂地,但师父曾说过,
那个伊斯塔叛徒的的确确是个……」

  心灯居士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道:「那么,你……你是男人!」

  这句话给现场众人的冲击,可不是普通的大,特别是看见心剑神尼露在面具
外的半张脸,邪邪地冷笑起来,正色道:「佛家无论表相,无论这身臭皮囊如何,
里面的心可是女人。」

  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我真的觉得,好象有几十发霹雳雷震在我
脑里爆开。

  (对喔,伊斯塔是人妖之国,从那边跑来的叛徒,是人妖的可能本来就很大,
好一个他妈的人妖……神尼。

  想通了这个关键,心剑神尼许多让人难以索解的怪异行径,全都得到了解释,
我也终于明白,为何以心灯居士的精明、良久布署,会压根就算错了那最重要的
一着。

  一切都只因为……从伊斯塔投奔慈航静殿的那个男人,现在不是个普通和尚,
而是个「男人身、女人心」的神尼。

  该解释的疑惑都已清晰,北风微吹,地上的而眼卷起尘沙,化作血之腥风,
吹拂在这对师姊弟之间,而心剑神尼面上的冷笑,渐渐变成了一种毒蛇般的嗜血
欲望。

  「……已经是师姊渡你的时候,师弟,成佛后向佛祖问声好吧。」

            第七章魔流邪威双极战体

  心剑神尼、心灯居士,当前慈航静殿最强的两大高手,进行死斗。就算不打
着「同门阋墙」的噱头,光是两名第八级力量的最强者死斗,本身就够具有震撼
性了。

  不愧是慈航静殿的绝顶高手,两人战斗所造成的波及破坏,简直就是两个会
移动的天然灾祸,两股不同颜色、不同型态的剑气,从地下打到天上,疯狂破坏
着周围的一切。幸好他们都有心避开主建筑,否则这一仗打完,就和雇大批工人
来拆房子没什么差别。

  能见到两名最强者级数的高手对决,这绝对是大有帮助的一件事,只可惜,
能够有这眼福的人不多,随我们一同上慈航静殿的几千人,在刚刚那一轮血腥大
混战中,起码有六成的人被干掉,成了遍地残尸碎块的一部份。能活着欣赏两大
强人拼命的,只是力量既强,运气又不错的少数人。

  两强相斗,心灯居士虽然超乎预期的强,可是整体上却仍是心剑神尼占着上
风,不但修为明显更高一筹,而且心灯居士在刚刚的疯狂大砍杀中,已耗了不少
元气,相形之下,心剑神尼根本是以逸待劳,一招一式,挥洒之间,显得神完气
足。

  我敢打包票,心剑神尼一定早就到了附近,对那场大屠杀刻意袖手旁观,预
备让心灯居士消耗力量,稍后才好一举将他击败。如果不是我被逼到绝命险境,
她绝对会继续在旁看戏,等心灯居士力量消耗得更多,她才会现身出手,而且九
成九一出手就是偷袭,剑上搞不好还有毒。

  自从知道心剑神尼是伊斯塔叛徒后,我彻底明白这人妖神尼的个性了,反正,
一个伊斯塔跑出来的妖人,还有什么事情作不出来的?

  想想也很奇怪,今天我还真是倒霉,心灯居士发了疯似的想杀我,我不知道
为什么;心剑神尼莫名其妙地出手救我,我还是搞不清楚为什么,天底下有这么
荒唐的事吗?

  还有……刚刚还没发现,但现在静下心来想一想,我很纳闷心灯居士为何这
么沉不住气,被羽虹一番误打误撞的指控给点破,立刻就动手杀人?以当时的情
形,心灯居士只要淡淡说一声「这简直是笑话」大半的人都会相信他。

  (唔,是因为那些老和尚不给他分辩机会,逼他动手,还是说……

  我突然想到一事,心灯居士动手时的狠辣,像是受到了什么重大刺激,会不
会……除了因为是羽虹举发他外,那个向羽虹吐露秘密的人,也是重要关键呢?

  天上一道惊雷,因为两大强者的对拼,轰然殛落地面,天动地摇,劈出了好
大的一个坑,恰如我心中的震惊,而这时心剑神尼与心灯居士各展神通,同样运
起慈航静殿的禅功比拼,能量激荡牵动背后的云气,幻化出莫名影像,看起来都
是神佛之类的巨大虚影。

  「这个……是背后灵?」

  「是啊,看来该是举办五百年一次通灵王大赛的时候了。」

  一声揶揄似的笑语,从我背后传了过来,我猛地转头回望,看到茅延安露着
尴尬表情,身上穿着绿色的迷彩装,从一棵大树后头慢慢走来,似乎已经躲在那
里好一阵子了。

  「大叔,你……」

  「朋友,你这样做又是何必?」

  把我话打断的,是盘膝坐在地上的心禅大师。他不是单单枯坐调息而已,这
个大和尚搞不好是我见过最有慈爱心肠的人,自己都吐血吐个没完了,还拼命运
起「心灯禅定印」为奄奄一息的紫罗兰作治疗。

  「我应该已经特别拜托过你,让你不要牵扯进来,也不要泄漏任何秘密,为
何你……唉……」

  「老朋友,都已经到这地步了,如果我继续沉默,那不是漠视你的牺牲吗?
这些年来你为他守密,对他百般忍让,就是希望他有一天能够悔悟,但世间事不
是你们和尚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人更是无论你怎样牺牲包容,他们都不会觉悟的,
如果你再牺牲下去,只会对黄土大地的苍生造成更大伤害啊。」

  心禅与茅延安简短交谈,在他们跟着的谈话里,我听出了很多东西。心禅知
道师弟迷恋伊斯塔妖女,多年来对师父的猝死怀疑甚深,作过许多推测,只是这
些事情不能与本门中人讨论,所以就是与方外挚友茅延安私下研究,而茅延安也
受心禅委托,趁着旅行大地的机会,探查此事。

  因为上任掌门的先发制人,心灯居士失去了掌门大位,多年来心有不忿,试
图夺回掌门之位,于是处心积虑勾结黑龙会,更假心禅之名暗中创立净念禅会,
发动连串阴谋,目的就是扯心禅下台。

  心禅见识不凡,当寺中长老连接出事,而心灯居士又公然现身指称他勾结黑
龙会,心禅便从若干蛛丝马迹中得知真相,只要他出面驳斥,这些事立刻就可以
拨云见日。但这个和尚确实就像他徒弟方青书说的那样,仁慈到了近乎迂腐的程
度,既顾念师兄弟之情,又惋惜师弟心灯的武功与人才,心知只要揭晓秘密,心
灯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因此始终隐忍不发,甚至希望藉由自己的牺牲,来感化执
迷已深的师弟。

  茅延安知悉心灯居士的秘密,却不晓得心剑神尼的身分,以为今日众人上慈
航静殿逼宫,揭穿伊斯塔叛徒的秘密,心禅大师必无幸理,左思右想,终于受不
了这个老朋友的极度迂腐,把秘密告诉羽虹,希望她当众说出,挽救心禅大师的
名声与性命,谁知道连番阴错阳差,搞成了现在这场面。

  而在他们的谈话中,很多疑问在我心头解开。当日莱恩遭鬼魅夕刺杀身亡前,
已经受了暗伤,正是因为这暗伤所累,才令一代雄狮命丧异邦,那时我们曾怀疑
这暗伤是何人下手,如今想来,多半就是心灯趁着疗伤的机会,暗补一掌,让莱
恩伤上加伤。

  (还有在东海之上,慈航静殿送军火给反抗军,搞到全军覆没,至善老贼莫
名其妙失手被擒,背后一定是心灯搞鬼,不然黑龙王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厉害
到这种程度……

  整件事情越来越是清晰,就只有一点我还不是很清楚,那就是心灯居士与黑
龙会勾结的详情。他们是如何勾结在一起?又是如何分配利益的?这关系很大,
而且一时之间也不易查清楚,可是我怎也没想到,那个答案会用这种方式在我们
眼前揭开。

  一段时间的激烈战斗后,两大高手对决的胜负,已经非常清楚了。心剑神尼
兼融正邪两家之长,一面使着慈航静殿正宗剑技,却又不时夹着几式伊斯塔的阴
狠招数,一柄神剑游离身外,若即若离,神妙无方,把心灯居士打得还不出手来,
连着几式御剑旋斩,将心灯居士的超灵体巨剑攻破后,一式「莫忘莫失」黄金剑
气自天上破云而来,绽放如莲,一下子贯穿了心灯居士的身体。

  「呜呃!」

  伤得不轻,与心灯居士手掌结合的那柄小银剑炸了开来,整只手掌血肉模糊,
超灵体完全崩溃,心灯居士浑身浴血,整个人猛往地下坠落;在地面的心禅大师
见状,竟然叫了出来。

  「师姊,请手下留……」

  「不能!这个人已经到了丧心病狂、无药可救的地步,今天留他活路,明天
他可会给你活路?」

  一口拒绝了心禅大师的求情,心剑神尼手掌一扬,再次御剑攻杀心灯居士。

  生死一瞬间,心灯居士脸上闪过一丝决断,好像决定了什么很重要的事,左
手往袖中一探,抓住了某样东西,面上青气大盛,再次发动了超灵体。

  「我心灯不需要任何人同情,要拼命是吗?今天就和你们拼了!」

  一道诡异的黑气陡现,爆发出比心灯居士之前更强的力量,不但将心剑神尼
的圣剑震抛入云,还将心灯居士的身体笼罩,慢慢幻化成形。这一次的超灵体变
形,不是变出兵刃,而是渐渐凝化成一个人形。

  半空中出现的那抹虚影,化成一个穿着褴褛黑袍的男人,若隐若现,两手收
拢在黑色袖子里,头上用黑色绷布密密麻麻地缠住,就只有一只左眼没有遮蔽在
黑色绷布下,殷红如血的独眼、不住露着血色的狰狞白牙,是一个我们熟得不能
再熟的人物。

  「黑、黑泽一夫!」

  「他是黑龙王?这怎么可能?」

  没有人知道黑龙王为何会突然在此现身,也没有人搞得清楚心灯居士是如何
化身成为黑龙王,在万众惊愕中,摆在众人眼前的事实只有一个,就是心灯居士
在变身成功之后,散发的气势暴增逾倍,力量陡然间提高了一个档次,可能已经
超越第八级的恐怖力量,伴随着鬼哭神嚎般的狂啸,疯狂击向没剑在手的心剑神
尼。

  心剑神尼刚刚果然没有全力赴战,因为面对这强悍之至的突破一击,她同样
脸色一变,举掌迎向心灯居士,双方硬碰硬拼了一记,心剑神尼并未失利,但已
不如刚才那般稳占上风。

  黑龙王是黄土大地第一的至高强者,心灯居士露出真面目后,情形与刚才顿
时改观。第二轮的战斗,短短半分钟之间,双方进行着比刚才更激烈十倍的死斗,
心剑神尼的策略十分明显,想要拉长战斗时间,让心灯居士不战自溃,这是极为
圆熟老辣的战术,心剑神尼过去肯定是身经百战,不是单纯的武者,在战场上的
实际历练与反应,可能犹在李华梅之上。

  以超灵体化身为黑龙王的心灯居士,不仅在实力上有所提升,甚至还突破了
魔法定律,竟然能使用黑魔法攻击,交错使用着火系、黑暗系的魔法,与心剑神
尼战成平手,一时间两大强者分庭抗礼,看不出哪边比较占优势,哪边会赢得最
后胜利。

  战斗看似会一直持续下去,但战场上的一个突来变局,却让我们见识到黑龙
王的惊天邪威,果真是名不虚传,当心剑神尼以御剑术召回圣剑,重组攻势,一
招「蝶恋仙曲」攻向那抹黑影,众人耳边陡然听见一声长喝。

  吼喝声中,天上光影变幻,众人眼前蓦地一花,心剑神尼的必杀一剑竟然落
空,在剑尖命中的前一刹那,黑龙王的身影竟然一旋为二,变成了两个独立的存
在,让心剑神尼一招击空后,更分从左右夹击过来。

  左边的心灯居士,再次运起超灵体,手上燃起一团红黄色的火焰,火舌吞吐,
温度逐渐升高,光芒四射,火焰也由红转蓝,终至灿发银色豪光,凝成一把长达
数十尺的巨剑,往心剑神尼拦腰斩去。

  右边的黑龙王,血红邪眼骤然绽放赤芒,包裹在绷带内的双手变幻成爪,阴
邪之气大盛,双爪翻飞,凝化数十道爪影,近距离攻向心剑神尼的要害。

  由一化二,两个独立个体的力量较之前下降,但是两个属性各异、招式互补,
又心意相通的第八级高手,联手起来的总战力,却较单一个体强悍得多。正邪两
大高手,间不容发的连环猛攻,刹那间便让心剑神尼迭遇险招,身上也迅速出现
伤口。

  自现身以来始终从容不迫的心剑神尼,首次在我们眼前血染法衣,口喷鲜血,
高高挽起的发髻被打散,身上迅速累积了大量数目的伤口,被打得全无还手之力,
虽然努力召回圣剑,舞剑成盾,但却挡不住两大高手的交错夹击,瞬间就被突破
防守。

  从地面上仰望,只见一道银光、一道黑气,像是一把大剪刀的双鎌,高速交
织来去,心剑神尼的剑网被切割得支离破碎,过不多时,她扭曲变形的身影,彷
佛一块被剪裁破烂的碎布片,血溅长空。

  (好厉害!五大最强者之中,黑龙王果然在心剑神尼之上,当日在东海,如
果不是他不敢暴露身分,使不出这双极战体的技巧,李华梅哪里会是他的对手?

  但这技巧杀伤力虽大,对身体应该也伤害很大吧?看他几乎是赌上性命在用
这一招,搞不好一仗打完,他自己也承受不住。

  在场那么多观战人群里,恐怕没有任何人比我的感觉更深刻,因为心剑神尼
若败,黑龙王追杀下来,我的小命肯定第一个完蛋,所以现在我求神拜佛,拼命
祈祷心剑神尼得胜归来,至不济,起码也给我拼个同归于尽。

  这个祈祷或许真的有用,在地上的我们看不见心剑神尼作了什么,但她显然
也有了一定程度的觉悟,赌上性命一次拼尽,发动了某种灭绝性的招数,刹那之
间一股无边无际的黑暗,往四面八方疯狂延伸,遮天蔽日,将朗朗晴空化作漆黑
深夜,一股打从心里生出的寒意,让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最强者级数的战斗,果然可怕,但这应该是伊斯塔的邪门技巧吧……

  我心中寻思,却听见天空中陡然一声惊雷怒响,灿烂的银光划破漆黑天幕,
将黑夜重新变回白昼,而一道人影高速从天上摔坠下来。

  (掉下来的,是谁?

  不只我一个人这样想,相信在场所有人都抱持这疑问。那道人影摔下来的方
式很古怪,明显是被击落下来,照理说应该是负方,可是我们又没看到胜利者飘
然下降的英姿,无数念头闪过脑海,就见到那人影凌空一翻,在离地十数尺高的
地方硬生生止住坠势,飘然降落在地面。

  落地瞬间,双脚笔直插入土中,直至膝盖,说明了本身伤势极重,已不能从
容控制本身真气,而这人的狰狞面目,却让在场所有人心中一沉,晓得最合理却
也最糟糕的结果发生,心灯居士……不,黑龙王已得胜归来了。

  单看外表,没有人会相信心灯居士是胜利者,因为那实在是很要命的重伤。

  独眼怪人的虚象幻体已经消失,心灯居士的身上布满剑伤,许多深可见骨,
左半身甚至找不到一块好肉,体无完肤,那张俊雅温文的面孔上,多了一道斜斜
劈过的剑痕,皮肉外翻,一张俊脸就此毁容了。

  但怎样也好,心灯居士自天上战场归来,而且是唯一一个回来的人,心剑神
尼却是踪迹渺然,看来很有可能已经粉身碎骨,灰飞烟灭了……真糟糕,不晓得
人妖死了以后能不能上西天,还是下定了地狱?

  到底是我胜了,最后还是我胜了,哈哈哈哈!」

  心灯居士放声大笑,但笑没两声就变成剧烈咳嗽,大口鲜血喷出,提醒着在
场众人他的伤势有多严重,不过,在人们采取行动之前,心灯居士的眼睛已经冷
冷地打量过每个人的脸。

  方青书、阿雪、心禅大师、茅延安、羽霓和羽虹……当然也包括我,每个人
与他眼神接触,都是一阵寒意,特别是看到他眼中的黑暗与疯狂,竟有些不敢与
他对视。

  「谁敢上来!你们不是一个个都想铲奸除恶吗?我就在这里,敢动手的尽管
放马过来!」

  不知道是失去了理智,抑或是真的太有自信,重伤惨胜的心灯居士没有选择
离开,而是对着我们狂傲大笑。当然,他有表现狂态的本钱,现场众人不是已经
失去战斗力,就是与他实力相距太远,只要他稍稍回气,随时都可以在这里大杀
四方,把我们一个不剩地通通干掉,用不着离开。

  「动手啊!为什么没人敢上来?你们不是全都想要我的命吗?凡是出卖我、
背叛过我的人,全部都要死!上来啊!」

  我侧眼瞥向茅延安,这个真正出卖心灯居士的叛徒,此刻脸如土色,害怕得
不停发抖,就差没有找个地洞再躲进去。

  方青书长剑拄地,似乎想要支撑起来再战,但无论他怎样运力,就是站不起
身子,最后甚至一口鲜血喷出,又倒了下去。同样的情形,也在阿雪身上出现,
那种楚楚可怜的娇弱模样,真是让人好生心疼,不过目前我也无法援手,生怕只
要自己一动,就会引来心灯居士的注意力,发出致命攻击。

  坦白说,虽然心灯居士现在看来一副枭雄末路的凄惨模样,但事实上他却掌
握着一切,像一个邪威滔天的魔神,狰狞可怖地主宰众生,只要他把我们全都杀
掉,短暂延缓身分外泄的时间,再利用他多年来建立的净念禅会发动骚乱,呼应
黑龙会的全面侵略活动,届时慈航静殿的首脑人物已为之一空,群龙无首之下,
他挥军而来的可能性几乎是无限。

  此刻,心剑神尼已经战败,但托了大赛车的福,方圆五百里内并不是没有能
够与心灯居士一较高下的强者。白起或是娘亲武神,这两个人都足以与心灯居士
一拼,假如他的伤势真如外表看来那样严重,胜算甚至高达八成。

  我一直祈祷,这两个人里头能够出现一个,只要出现一个,我们这边就得救
了,所以当有人排众而出,向心灯居士挑战时,我还以为是白起到了,谁晓得抬
头一看,走出去的竟是羽虹。

  「心灯!」

  羽虹不晓得什么时候回复了清醒,走了出去,伸手遥遥指着这个曾是她师父
的男人,叫着他的名字。

  「你这个伪君子,欺世盗名,作了那么多的坏事,骗了那么多的人,你有没
有想过他们的感受?」

  尽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羽虹的脸上却仍克制不住地流下两行清泪。她与心
灯居士亲如父女的感情,根本不是师伯心禅所能比拟的,因此,当真相揭晓,那
个从小对自己谆谆教诲,教导自己侠义之道,堪称是自己心中完美典范的师父,
突然变成卑鄙奸狡的大恶人,不但阴谋陷害无辜、出卖同门,甚至还暗中组织黑
龙会,成为东海地方数十年来的最大乱源,这个真相对羽虹的打击实在很大。

  但如果要说打击,心灯居士的情形似乎好不到哪去,倘使要他选择,在场那
么多人里头他最不愿意敌对的,恐怕就是羽霓和羽虹,所以,刚才他一出手就要
先将她们击倒,而现在羽虹站出来,用刚才指责心禅的话语来面对他,心灯居士
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表情的变化,仅在一瞬间,心灯居士毕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当他意识到这
丝动摇可能成为破绽,进而被人利用打击,一颗出现偏颇的心立刻被稳稳扶正,
表情回复冷静与邪恶。

  「弱肉强食,胜者为王,这道理自古皆然,我没教你们,你们两个自己就学
不会吗?真是愚不可及!」

  「你、你说的都是真心话?那你过去教导我们的……」

  「自然全都是骗你们的!这些年来,你们作得很好,因为有你们的掩饰,从
没有人怀疑过我什么。」

  「我和姊姊……都只是你的道具吗?」

  「不服吗?你这点些微的力量又能做些什么?退到一边去,我可以放你和你
姊姊一条生路。」

  如果会接受这种「好意」羽虹就不会是羽虹了,心灯居士这种说法,只会更
激起羽虹殉道者的精神本质。这个傻女人,拼起命来几时管过敌人强不强了?只
要是义之所趋,就算是要她单挑黑龙王都照上……唉,这比喻有够烂,现在真的
是上去单挑黑龙王了。

  「邪不胜正,不要以为没有人敢挑战你!」

  羽虹眼中含泪,微一哽咽,却是一脸正气凛然,大步往前跨去,要大义灭亲,
第一个挑战她的师父。

  这场战斗实在是很没看头,心灯居士虽然伤重,却起码高出羽虹两个级数,
随手一击,就把羽虹打成滚地葫芦,但羽虹视伤痛如无物,一再扑冲上前的无畏
精神,却也让心灯居士万分棘手,不晓得该如何对付。最后,心灯居士看出情形
不利,超灵体巨剑陡然破空刺出,贯串羽虹肩头,鲜血飞溅,暂时废了羽虹一臂,
不让她再次抢攻。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但是在羽虹被一剑创伤,踉跄跌退的时
候,我突然有一种很怪异、很不祥的感觉。

  那是一种很难说清楚的紧绷感,好像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即将造成重大伤
害的预感。在场众人似乎浑无所觉,但我不晓得为什么,就是被这股不祥预感所
惊慑。

  如果这种感觉多来一次,下次我大概就能够及时反应,作出预防了,但这一
次,在我来得及动作之前,羽虹身后的地面陡然裂开,无声无息,一道冷冽如同
秋水的刀光,荡向羽虹的背心,带着大量的鲜血,从羽虹已伤的肩头穿透出来。

  「鬼魅夕!」

  曾吃过这天下第一刺客苦头的方青书,讶异地叫出声来。我不晓得鬼魅夕为
何要刺杀羽虹,但她无疑选了一个很好的时机,不仅羽虹本身没有反抗能力,就
连在场的其它人都无力干涉,只有一个人能够挽救羽虹必死的命运,可是,敌我
立场分明的心灯居士会出手吗?

  心灯居士对这两名女徒的关爱,从未间断,特别是在这种生死分明的关头,
更是不顾一切地展露出来。看到羽虹的命悬一线,心灯居士可以说是怒发冲冠,
重喝一声,抢飙出去,重重一掌攻向鬼魅夕。

  「大胆!你竟敢……」

  圣火望月虽是重伤之身,但这一掌却仍劲力浑厚,招法精奇,鬼魅夕如果慢
上半分闪躲,就会被掌劲轰成四分五裂,所以只要她还要命,就得放弃对羽虹发
第二刀,乖乖撤手。这些都是很合乎情理的事,但我因为比较早从这惊愕状态中
回复,脑中进行思考,却发现一个很不合理的问题。

  身为天下第一刺客,鬼魅夕所发的每一刀,都应该是致命杀着,以她和羽虹
伯仲之间的实力,又是在那样有利的情形下出手,大可以一刀就砍飞羽虹的头颅,
为何要浪费那一刀的宝贵机会,只刺肩头,甚至连一条手臂都没有斩下来?

  第一流的杀手,绝不会有多余的动作,唯一的可能,就是羽虹并非目标,真
正的目标另有其人,那是……

  「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在我高呼出声的同时,鬼魅夕撤刀后退,却是一掌把羽虹
往心灯居士方向推去,心灯居士好像察觉到了什么,想要变招,但是被羽虹飞跌
过来的身体阻住,不得不撤掌避免误伤,就只是这一下耽搁,一抹冷冽的刀光已
伴随大蓬血雨飞洒向天空。

  刀光,从左侧肩头到右侧腰际,绕着半个身体打了个圈;血雨,伴随着细碎
的骨头与筋肉洒落下来。

  在这场无声的血雨当中,出现在我们眼前的,是心灯居士几乎被拦腰一分为
二的凄惨身影!

            第八章恶贯满盈皆大欢喜

  鬼魅夕不愧是天下第一刺客,凭着种种算计与情势把握,不但能刺杀武功高
她一级的莱恩巴菲特,就连高她两级的心灯居士都能成功狙杀,这实在是很了不
起的事。

  虽然说,成功对心灯居士出手的鬼魅夕,同样也挨了一记重击,不过比起心
灯居士的致命伤势,她却是轻得多了,不但能走能跑,还试图把握机会,从现场
逃逸。

  可是,有人比她更快一步。不是重伤濒死的心灯居士,不是在场的任何一个
人,而是一道从天飙降的黄金剑气,如闪电般猝然射至,贯穿鬼魅夕的身体,将
她牢牢钉死在地上。

  顺着剑气来向往上看,心剑神尼飘然浮于空中,披头散发的样子非常狼狈,
身上所穿的法衣破破烂烂,露出健壮的胸膛,乍看之下,俨然就是一名中年的美
男子,虽然满身的血污与伤口,让他的英气弱了几分,不过剑眉朗目、气宇轩昂
的外表,散发着一股邪邪的男性魅力。

  适才的两强相斗,心灯居士看似惨胜,但多半是败了,因为心剑神尼摆明诈
败,躲在天上养精蓄锐,预备再次奇袭杀敌,如果鬼魅夕不出手,心灯居士摆平
羽虹,元气再有消耗之后,很快就要面对这个师姐的狙击,届时会比刚刚的正面
对战更不乐观。

  不过,现在谁也不会去在意这种东西了,因为现在呈现在众人眼前的,只是
一个步向破碎的结局。

  心灯居士的眼神满是愕然,似乎连他自己都很难相信,会在已经掌握一切的
瞬间,突然输掉手上的所有东西,这样惊愕的眼神,先是望向自身,从那大量出
血的伤口中得到确认,跟着便望向我们,目光从我们的脸上扫过。

  无论是心禅大师,或是方青书、阿雪,都无一例外地接触到他的目光,感受
到里头的愤怒、不舍与无奈,但是到了最后,他视线停留最久的,仍然是羽霓、
羽虹两姊妹。

  「……师、师父……」

  被突来的变化给吓到,羽虹忘记对正义的坚持,也没有再冲上前去作战,仅
是全身颤抖地望着心灯居士;双胞胎之间的情绪感应,确实产生着影响,丧失意
识的羽霓,也是一副骇然欲绝的表情,凝望着师父与妹妹。

  心灯居士口唇微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干涩的喉咙却发不出声音。这时,
一件小饰物从他左袖中落出,好像本来是放在他怀里,因为系绳被切断,所以沿
着袖子掉了下来,滚滑出去。

  那似乎是一枚玉环或扳指之类的小玩意儿,在这种气氛下,谁也没有多加留
意,但心灯居士一看到那枚玉环掉落,表情整个变了,好像失落什么无比重要的
东西,焦急如狂,第一时间弯腰想拾回。

  「喀啦!」

  已经被重创的身体,根本无法做出弯腰这样的大动作,心灯居士一俯身,众
人耳边响起一下骨裂声,见他竟是整个身体从中折断,下半身好端端站在原地,
被斜斜切开的上半身却砸落地上。

  怵目惊心的恐怖画面,无比血腥,有些胆小的人当场晕了过去,我耳边好像
听见了阿雪的尖叫声,但真正让我深深震慑,全身血液为之僵凝的画面,却是心
灯居士本人。

  被拦腰斩断的疯狂痛楚,心灯居士像是完全感受不到,仅余的右手吃力地往
前爬着,指头扒着地面,一吋一吋地往前移动,身体断口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线,
口中荷荷有声,一双眼睛所凝视的,只有那不住滚远的玉环。

  之前双极战体,邪威滔天的时候,还有人敢踏出来向心灯居士挑战,可是现
在全场却一片静默无声,没有一个人发得出声音,像是给点住穴道一样,浑身发
麻,眼睁睁看着这极度悲壮的一幕。

  狰狞的身体裂口……

  凄厉的深红色血线……

  吃力扒扣在地上的手指……

  焦急得快要掉下泪来的眼神……" 在这一刻,我们眼前的这个男人,不再是
恶毒奸险的野心家,不再是邪威盖世的黑龙王,只是一个眼看着玉环越滚越远,
全身力气越来越弱,在地上濒死悲鸣的可怜人。

  我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很想做些什么,但全身却麻得不能动作,如果不是背
后莫名一推,让我踉跄跌了出去,我恐怕再望上大半天仍是动弹不得。

  回头一瞥,茅延安双肩微动,神色哀戚,无言之中已经对我作出暗示,而我
再无怀疑,大步抢奔出去。

  尽管我与黑龙王是有仇又有怨,但是说到底,我玩了他两个视若性命的女徒,
又磕过头叫他师父,就算大半时候我巴不得他早点死,可是在濒死之际,看他这
样的惨状,我想我也该尽一点弟子的义务,别让他这么痛楚地抱憾以终。

  我简单迈出几步,轻而易举地将玉环拾在掌心,再跑回几步,把玉环塞在心
灯居士手里,他濒死之余在地上勉力爬行,早已油尽灯枯,全凭一口未了遗憾苦
苦支撑,手掌一握到玉环,脸上登时露出欢喜悦乐的神情。

  看那份欣喜与欢愉,恐怕就算是一统黄土大地,成为至高无上的帝王,都未
必会有这等满足,刹那间,我有些错愕,不明白心灯居士这数十年来处心积虑,
苦苦追求的目标,到底是什么?

  「你……唔……」

  心灯居士拾回玉环,狂喜欢欣,彷佛心中再没半丝遗憾,这时他才看见我,
发现是我替他拾起玉环,表情显得很古怪,像是很不甘愿,却又莫可奈何,最后
脸上浮现一抹自嘲似的苦笑。

  「师……师父……」

  我迟疑地轻轻叫了一声,得不到回应,良久之后,我确认眼前这具残躯已经
没有半点生命迹象了。

  心灯居士死了,黑龙王……死了。

  人死如灯灭,逝者已矣,留给生者的,却是无穷无尽的棘手麻烦。

  经历了这场大风波,心禅大师的冤屈得以昭雪,普天下人都对这名德高望重
的老僧敬佩有加,赞叹他的忍辱负重与开阔胸襟,尤其是那些之前对他抱有莫名
误会的人,当然……也包括我在内。

  心禅大师的清誉保住了,但整件事对慈航静殿的伤害却只有更大,因为在他
维持住自身名誉的同时,另两位重量级人物的名誉却毁得一塌糊涂。

  世所景仰的心剑神尼,居然是个来自伊斯塔的大叛徒,而且还是个不男不女
的人妖,这件丑闻让慈航静殿所有僧侣面上无光,从这天起,人们都用怀疑的眼
神打量他们,天晓得这群道貌岸然的高僧里头,还有多少乱七八糟的人妖?

  举世哗然,但身为当事人的心剑神尼,却根本不把这些纷扰放在心上,在战
胜心灯居士后,就此踪影全无,据说是已经回到清修的孤峰上了。关于这件事,
我事后向茅延安打听,得知了很多有关于当年的内幕,全都是心禅大师秘密告诉
他的。

  二十余年前,伊斯塔曾经秘密栽培出一个天才人物,不但精通巫法,而且武
艺通神,行事残忍邪恶,本来伊斯塔巫师群对他寄与厚望,期望能将他塑造成王
牌战将,用以狙杀慈航静殿的高手,在大地上掀起腥风血雨,干出一番大事业。

  可是,这个人邪里邪气,果真是邪得可以,虽然身具绝世神通,但却有一个
极为要命的大问题:强烈的性别认定错误。

  当时的伊斯塔,与现在的情形有很大差别,「男人身体,女人心」这简直是
千夫所指的奇耻大辱。那名天才高手受到很大的歧视与侮辱,伊斯塔甚至尝试将
他洗脑改造,使尽一切方法要他改变,结果施压过度引起反弹,他发起狂来,仗
剑杀出伊斯坦,连场血腥屠杀中,令伊斯塔伤亡惨重,精英战力为之重创,更糟
糕的是,这人反出伊斯塔后竟然改投慈航静殿而去,伊斯塔枉自多年的苦心栽培,
竟然送了个超级人才给敌对势力,高层人员每每思之,都为此搥胸顿足。

  这人进入金雀花联邦后,密访当时的慈航静殿掌门,表明投诚意图,掌门方
丈收到这天上掉下来的礼物,欢喜得倒履相迎,因为若论双方实力,掌门方丈虽
然年长他几十岁,力量却仅微胜他一筹,这样的强敌主动来归,即使不效忠慈航
静殿,只要不敌对慈航静殿,那就是莫大的帮助了。

  因为年纪的差距,这人拜入掌门方丈的门下,获赐法号心剑,成为记名弟子,
但却有一个条件。

  「……那个人提出的条件是,他从此遁入空门,但只做尼姑,不作和尚。慈
航静殿本来没有尼姑,但掌门方丈就是表示肉身不过一介臭皮囊,表相无相,男
女之别于佛家俱属虚幻,无用介怀。」

  这话听来似有道理,其实却很荒唐,假如这样都不用介怀,那天下的和尚都
可以与妓女一同修行,看看三年五载之后,是所有大和尚均成正果,还是生下一
堆佛子佛孙来。但无论如何,掌门方丈总算是为了天下苍生,作出原则上的退让,
让慈航静殿诞生了一名人妖尼姑,没有重蹈伊斯塔的覆辙,而伊斯塔也因为这次
的惨痛教训,开放了对于性别认定方面的观念,后来更因此莫名其妙变成人妖之
国,这就是当初所想象不到的事了。

  心剑虽然出家为尼,但只不过是单纯心理变态,想要享受扮尼姑的快感,压
根就没有什么修佛修禅,恪守戒律的想法,因此被安排在孤峰之上清修,不问世
俗事。本来像这么一个叛徒人物,伊斯塔应该不惜一切取她性命,但心剑神尼投
入慈航静殿后,尽窥光之神宫的神功秘籍,正邪兼修,武功远远强过掌门方丈,
变成伊斯塔倾全国之力也无法取下的强人,最后掌门方丈与伊斯塔藉密函往来,
达成协议,把有关于她的档案全部销毁,就当世上从无此人,不损及伊斯塔的威
严。

  而当我知道心剑神尼的真面目后,我更赫然发现了一个秘密。

  这个人妖,确实是心理变态,不但扮尼姑扮到爽翻过去,还有一些从伊斯塔
时期就累积下来的性虐嗜好。当莱恩巴菲特开办夜宴,心剑神尼主动前来,由月
樱亲自接待,两个「女人」结成跨性别的好友,每个月都会密会一次,心剑神尼
也成为月樱的大靠山,即使在莱恩巴菲特遇刺之后,这情形也没有改变。

  心剑神尼与心灯居士死斗时,衣袍被轰得破破烂烂,露出了赤裸的上半身,
让我因此认出了她的背影,感到啼笑皆非,想不到月樱居然有这样的机缘,把心
剑神尼拉拢为靠山,那在慈航静殿真是无往不利了。

  茅延安道:「心剑神尼的秘密身分,当初只有掌门方丈与心禅大师知道,心
灯居士入门是在那之后,并不晓得有此一事,偶然听个一鳞半爪,以为心禅大师
便是来自伊斯塔的叛徒,就以此设计了连串阴谋,谁知道一着错,满盘输,累得
他计划整个崩溃。」

  「你倒是挺好,当卧底当得很爽嘛,明明知道心灯是大奸狗,也不把真相告
诉我,害得我出丑丢脸,都快丢到爪哇国去了。」

  「没听过欺敌必先欺己的至理名言吗?而且我答应过心禅大师不泄漏秘密的,
要是说溜了嘴,那怎么向他交代?而且我不是什么事都没做,我不是帮你买了保
险,让你拜他为师吗?嘿嘿,到底是师徒关系,他就不会下手杀你啦。」

  「你卖的是什么鸟保险?那天他根本眼里只有我一个,不顾一切就是要杀我,
你如果去当保险员,早八辈子就失业吃自己了。」

  我破口大骂,扯着茅延安衣领狂摇,但他只是陪着笑脸道歉。心灯居士身亡,
茅延安也显得颇为失落,他对心灯居士其实也有友谊,事情以这样的形式结束,
是不得不然,却也是无奈。

  但相较于心剑神尼,心灯居士惹出来的麻烦却更大得多。堂堂光之神宫的一
代高人,竟然策划出这许多阴谋,还不知怎么的变成了本代黑龙王,继承黑龙会,
多年来作尽伤天害理的事。

  那个不知所谓的净念禅会,在丑闻爆发后,就自动解散了。曾参与净念禅会
的僧侣,知道自己误信谣言与歹人,被黑龙会所利用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羞
愧得无地自容,部分个性刚烈一些的甚至闭门自尽,而慈航静殿火速进行安抚,
让年轻子弟重新回归寺里。

  经过这么一场大骚动,尽管没有造成太严重的人命损伤,但对于慈航静殿的
整体声誉、形象都是重创,慈航静殿数年内将为此内耗元气大伤,很难再有什么
大动作了。这些是表面上看得到的影响,但我们最在意的一点,是之前净念禅会
所做的种种军武研究,还有那些从金雀花联邦军方转移过来的技术。

  这些东西如果落到黑龙会的手里,那会是非常要命的一件事,然而,随着心
灯居士的身亡,整个局势变得非常混乱,净念禅会的人员本就所知不多,每个人
都仅仅知道少部分的资讯,彼此间又几乎没有横向联系,再加上有几个人死得不
明不白,可以追查的线索几乎全断了。

  到了最后,我们甚至无法确认,那些机密到底有没有传到黑龙会去?是已经
传了过去?抑或是仍未及送出?这些事根本查不出来,为了确保安全,茅延安向
心禅大师献策,应该立刻出兵讨伐黑龙会,不给敌人壮大的机会。这是好计,但
慈航静殿却因为一场内乱而大伤元气,短时间内难有动作,心禅大师为此非常犹
豫,幸好天运还站在我们这一边。

  「哎呀!贤侄,大喜,真是大喜啊!」

  莫名其妙,茅延安哭爹喊娘似的跑来报喜,所带来的消息,是反抗军大破黑
龙会舰队于东海之上,焚毁船只无数,重创黑龙会势力的喜讯。原来,心灯居士
身亡后,月樱料定慈航静殿无力出兵,当天就把这里的消息火速送往东海,告知
反抗军首领李华梅。

  月樱的这一着妙棋,真是好毒辣!

  李华梅判断情势,立即发动奇兵,多方面突袭黑龙会,而黑龙会也因为首领
身亡,内部正闹得天翻地覆,不能携手抗敌,又没有匹敌李华梅的高手坐镇,一
夜之间兵败如山倒,伤亡无数。据说,在那场大战之后的十几天里,东海的每一
处岛屿、浮舟,都陆陆续续有浮尸飘来,半月不绝。

  盘据东海多年的邪恶势力,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整个情势刹那间拨云见
日,一片大好,我彷佛可以看到李华梅志得意满的神气笑容,也由衷为她祝福。

  大坏人死了,绝大多数的人都因此受惠,但我身边却仍有人为此受到打击,
那就是大坏人的美少女徒弟。

  羽霓基本上不受影响,一个没有自主思考能力的肉傀儡,哪有什么伤心不伤
心的问题?羽虹的问题就比较大,虽然那天在战场上的英烈表现,让天下人由衷
佩服她大义灭亲,绝不怀疑她与心灯居士师徒勾结,保住了她的正义形象,但心
灯居士惨亡的打击,却让她像变了个人似的,连续几天都躲在房里不出来。

  光是多年来的师徒之情,那个压力就已经够沉重的了,更别说心灯居士最后
几乎是为她而死。倘若不是为了掩护,鬼魅夕未必能把心灯居士一刀毙命,而心
灯居士临死前断身两截,拖肠行走的惨状,对我们的震惊尚且如此之大,对羽虹
想必是更大的精神创伤。

  如果给羽虹一个发泄的目标,比如说将鬼魅夕碎尸万段,她的状况可能会好
一点,不过,这件事目前却是不可能,不是因为鬼魅夕已死,而是因为鬼魅夕未
死。

  真的,鬼魅夕没死……

  当时场面太过混乱,好不容易有人注意到的时候,被心剑神尼剑气钉死在地
的鬼魅夕,不知何时变成半截染血的木头,真身早已渺然无踪,不晓得逃往何处
了。

  忍者的诡变之术,确实是极为厉害,鬼魅夕一消失,再没人能找她得到,连
带一个最大的问题也没得解答,要不然我真想问问她,为何她突然胆大包天,要
刺杀自己的主子黑龙王?

  这个问题不只是我,相信普天之下的人都想要问。当日鬼魅夕刺杀心禅大师,
被化身黑龙王的心灯居士一掌打退,这件事证明心灯居士并非全无师兄弟情谊,
鬼魅夕会是因此看不起主子,所以在紧要关头叛变的吗?

  找不到人问,这个疑问一时之间肯定是难解谜题,但鬼魅夕虽然保住性命逃
走,却肯定伤得极重,连所持用的兵器都不及带走。

  那可不是普通的兵器!

  也许别人不认得,但我却一眼就认了出来,鬼魅夕狙杀心灯居士的兵器,竟
然是加藤鹰失落在东海的斩龙刃!当世七大圣器之一,号称没有斩不断的东西,
难怪连心灯居士的护身真气都不堪一击。

  慈航静殿收拾战场的时候,也将斩龙刃一并取走,这柄神兵落入慈航静殿之
手,不知何时才有重现江湖之日了。

  诸事已了,我索性抛开这些烦扰问题,出发拜访朋友。

  一级方程序大赛车结束,来此参赛的各方车手都陆续启程回归,其中自然也
包括我的异大陆之友,白起。

  白起不是伊斯坦人,织田香自然也不是小人妖了,这么一个清丽脱俗的小美
人儿,多次主动对我挑逗献媚,我居然没有将她一口吞下,想想真是毕生憾事,
不过,白起却替我预备了其它的「惊喜」让我嘴巴大张,半天闭不起来。

  「其实你搞错一件事,军火交易的权证,是藏在第三奖邪狼血剑里头。因为
被索蓝西亚得去,我已经答应他们作为本地代理,并且开始技术转移了。」

  作梦都想不到,拼死拼活赛到最后,军火交易的权证居然被碧安卡得去,如
果权证是藏在邪狼血剑里,那这个什么见鬼的模型到底贵重在哪里?就只是一个
珍贵的传说吗?

  「当然珍贵了,这奖品是我提供的。得到军火权证,只不过能作军火交易,
但如果有人把这个模型交还到我手里,我可以答应他一个愿望……任何的愿望,
你说这模型贵不贵重?」

  白起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我如果再装听不懂,那就是搬石头砸自己脚了。
这么棒的承诺,本来我可以要求个很过分的愿望,但是……一来我觉得白起的眼
神诡异,不怀好意,要是我真作个太贪心的过分要求,肯定被他暗中弄鬼,搞得
我损失惨重,再嘲笑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作为临别赠礼。

  再者,我最近常常想到白起身上恶疾发作的样子,此刻他虽然在我眼前笑得
有如阳光般灿烂,但脸上的病容却更重了,我不想他没命过完这个年,就不给他
多找麻烦,只是简单要求他取消与索蓝西亚的交易,并且从今以后再也不和黄土
大地搞任何的技术合作。

  白起答应了,而从我手中接过弹卡尔的他,笑得像个纯洁的孩子一样,那是
一种非常满足的笑容,令我好奇心起,问说这个模型对他是否有特殊意义。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这是我父亲唯一送我的玩具,无论如何,我也不
想失去它。」

  每一个伟大的强者,背后都会有一个畸形变态的家庭,就好比每一个成功的
妓女,身后都会有一拖拉库沉船的嫖客。我无意过问白起与他老爸的恩怨情仇,
所以仅是简单的扬扬眉,没有多说什么,却没想到他反而将问题丢回我这边。

  「我平生做事向来简单明快,要杀的人从没有杀不掉,也从不妥协,你有没
有好奇过为何我对你手下留情?嘿,这里虽然是金雀花联邦,但你长得不帅,我
也不是搞基的,你可别回答什么变态理由啊。」

  又被他一句话先发制人,这个小个子少年总是先一步踩着我痛脚,不过,这
理由还真不好想,白起为人百无禁忌,世上几乎没有令他顾忌的东西,除了他那
个无名的魔王强敌外,大概就只有某些承诺,才能让他……

  「咦?承诺?阿起,你答应了谁?」

  「聪明。」

  都已经挑明到这个地步,我虽然还是难以置信,但却已经猜到与白起缔结约
定的人,耳边彷佛听见变态老爸的得意冷笑声,嘲笑我脱离不了他的掌握,事事
都被他设计操弄,像个人形傀儡一样。

  「适当的怀疑是谨慎,但失控的猜疑心,就会妨碍正常的判断能力,偏见一
向都是智者的大敌,在事实真相未明前,你不该有太多的预设立场。这次的事,
确实是你父亲在后头一手推动的……」

  白起口中说出了令人惊愕的事实,原本白起这次前来黄土大地,只是单纯为
了询问不死树的秘密,并没有替换合作伙伴的意思,但我那变态的老爸却主动要
求中止合作,把机会让给其它组织,并且提出一个要求,交换不死树的秘密。

  「我有一个很伤脑筋的不肖子,只要你替我把他调教成才,我就给你所需的
情报。」

  「什么?源堂,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一个父亲会拿自己儿子来开玩笑吗?」

  「会。你老子就这么干过……」

  就是这么一段不为人知的谈话,让白起前来金雀花联邦,制造种种形势与机
会,伺机进行调教与辅助。若非如此,以他算无余策的个性,怎会明知身体状况
不佳,却遣走织田香,故意一个人落单行动?至于意外病发,还有在来此途中遇
到伊斯塔的车队,这些都是意外插曲。

  如今双方的和议已成,白起的责任已了,可以放心离开,而满脑子混乱的我
只有一个问题想提出。

  「你答应我老爸要调教我成才,我现在这样到底算什么才了?」

  「……一条废柴。」

  简单撂下这样的一句话,白起飘然而去,自此离开了我的视线,离开了黄土
大地。

  我由衷期盼着与白起的再会,不过这个愿望终我一生都未能实现。多年后,
我得到来自海外的消息,白起在与我告别后不久,就壮烈战死在他的故土之上,
虽然身亡,但死前却伏下奇策,重重耍了那个强敌一计,并且导致那个强敌之后
也因此败亡,说来还是白起胜了。

  得到这讯息的我,遥遥朝大海方向举杯,为这个身材不高,本事却有如天一
样大的绝世白起,做最后的致敬。

  这些都是后话,与白起告辞分别的我,因为身心所受的震惊,浑浑噩噩,一
个人走在大街上,脑里想着许多的东西,直到月樱出现在我面前,微笑着把我拦
下。

  「小弟,伯父昨晚离开回去了。」

  「伯……哪个伯父?」

  对着月樱的绝色仙姿,我一时间竟没能反应过来,好半晌才想通她的话,再
连贯到白起的说辞,登时醒悟。变态老爸要实际「欣赏」白起的调教成果,自然
不会待在第三新东京都市等报告,肯定也早就动身过来,我赛车到哪里,他人也
就到哪里。

  有了这个结论后,某个一直在重要战斗中乱入扫台的神秘怪客,身分也就很
明显了,只是,这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为什么?小弟,为什么你很难相信?」

  「因、因为……这不可能啊,他不可能做这种事,而且,变态老爸是大胡子,
那个踩大球的小丑,他是没有胡子的啊!」

  气急败坏地分辩,连我自己都觉得这理由很烂,不过就在我尝试再找理由的
时候,街角发生了一件小小骚动,几名搜捕犯人的奖金猎人,把一个嫌疑犯压到
墙边,而那个书生打扮的嫌疑犯慌忙辩解。

  「不、不是我,你们看看这张悬赏画像,他有胡子,我没有啊!」

  似曾相识的分辩词,只换来奖金猎人的一声怒喝。

  「哈!剃了不就没有了?抓回去领赏!」

  可怜的书生嫌犯被抓走,而可怜的我则满面尴尬,面对月樱莞尔的目光。

  「小弟,现在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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