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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古香] 【放纵美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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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当朱淮舟追出大厅的时候,已经不见他老爹的身影,他只好冲到茗玉园碰碰
运气了。

  他才别踏进茗玉园,一阵尖锐的琴声便窜进他的耳根子里,那高亢的琴音让
他的头皮发麻了起来。

  「采霓姐姐?!」朱淮舟张大了嘴,一双圆睁的眼眸为愕地瞪着正在弹琴的
采霓。「你的琴声怎么那么难听啊?」

  她以前究竟是怎么混饭吃的啊?

  「我不是在弹琴。」采霓的娇颜带煞,以单手气愤地拨弄琴弦,用力制造出
难听的噪音来。

  朱淮舟掏了掏可怜的耳朵,拿了一张椅子坐在她身旁,虛心求教地问:「采
霓姐姐,那你是在做什么呢?」

  「我是在发洩怒气。」采霓把对朱沂鞥的怒火全发洩在弹琴上。

  「喔!原来是爹惹你生气啦!」朱淮舟的俊眸转了转。「咦!不对啊!爹那
么疼你,简直把你捧在手心上,他怎么捨得惹你生气呢?」

  「噹!」采霓指尖的琴弦应声而斯。「别在我面前提起那个死人骨头。」

  她那双清瑩的美眸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古琴,气它竟然在这时候背叛她——
亏她养了它那么多年,它竟然随随便便就断弦,跟她闹起脾气来。

  「哇!你把爹骂得那么难听,可千万别让他听见啊!不然爹会气翻天的。」
朱淮舟好心地警告她。

  「气死他活该!」采霓意气用事地拍了古琴几下。她今天一整天都在苦恼被
禁足的事,烦都烦死了!

  朱淮舟欽佩地朝她打躬作揖。「哇!采霓姐姐,你好勇敢哦!难道你真的一
点都不怕爹的脾气啊?」

  在这世上很难找得到这么勇气十足的奇女子了,这使得朱淮舟愈加欣赏她的
性情。

  「他有什么好怕的?哼!纸老虎一只。」采霓扬起不屑的嘴角,然后故意换
个话题。「对了!淮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她不想再提起那男人了,免得愈想愈生气。

  朱淮舟露出爽朗的笑容。「我来找那只纸老虎的,他别才在大厅与我外公吵
了一架,我是来安抚他的脾气。」听到他爹被骂成纸老虎,他不但没有一点「同
仇敌愾」的心情,反倒是乐得很。

  「我怎么一点都不意外他「又」跟别人吵架了?他们这次在吵什么?」采霓
坏心眼地特别强调那个「又」字——知道不只她一个人被朱沂鞥惹毛的这种感觉
真是畅快。「外公为了面子,不赞成爹納你为妾,所以爹就对外公大发脾气,还
说要与外公断绝关系,唉!反正闹得很僵就是了。」朱淮舟一脸无奈地耸耸肩。

  「你爹这傻子居然跟你外公吵这种没营养的架?其实这没什么好吵的嘛!采
霓只是个风尘女子,本来就配不上他王爷的身分。」

  在这一剎那间,采霓的內心載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是甜蜜也充满罪恶感,她
一直根深柢固地认为受委屈的是自己,她从来没想过她的存在会造成沂鞥的困扰,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是这男人硬将她掳来的,这只能说他自作自受!

  「采霓姐姐,你千万别在意这些话,只要爹喜欢你就够了。」朱淮舟连忙安
慰她,然后一边贼溜溜地偷覷门外。

  采霓好玩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放心!我会假裝不知道他们吵架的事,不
会把你掀出来的。」

  瞧他那四处飘移的眼神,她就知道他在后悔跟自己说太多了。

  「那我就安心了。」朱淮舟夸张地拍了拍胸脯。

  采霓那俏美的唇角勾起一抹别具用心的弧线。「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我记得曾听你说过,以前你常被你爹禁足是吗?」采霓一脸粲笑地问。

  朱淮舟納闷地蹙起眉头,忽然觉得她的笑容好像太灿烂了。「采霓姐姐,你
没事问起这个做什么?」

  「因为你那可恶的爹地把我禁足了。」采霓为了博取他的同倩,只好乖乖老
实承认了。

  「啥?」朱淮舟险些笑岔了气。「哈哈哈……爹竟然把你当成小孩子一样禁
足哈……真是太好笑了!」

  采霓可怜兮兮地扁起唇来。

  「淮舟,你别光是笑啊!你到底要不要帮我的忙啊?」她被他笑得一点面子
都没了。唉!

  「怎么帮啊?」朱淮舟揉了揉发疼的肚皮,年轻的俊脸上还残存着未褪的笑
意。「我自己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帮你啊?」

  「你在王府住那么久了,一定知道有什么秘密通道可以溜出王府吧?」由于
情況紧急,采霓只好向无辜的淮舟打探消息了。

  朱淮舟立即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摇摇头。「采霓姐姐,我怎么可能知道有
什么秘密通道呢?你别害我了,若是你想出门,不如向爹撒娇还快一点。」

  「看你这贼头贼脑的模样,怎么可能乖乖被禁足在家里呢?我猜你一定有什
么门路吧!淮舟,说出来「分享」一下嘛!」采霓像对待好姐妹一样勾搭起他的
肩膀,努力向他洗脑。

  朱淮舟为难地拧起眉头。「不行啦!爹把你禁足一定有他的道理,要是你莫
名其妙失踪了,爹第一个就联想到我头上来了。」況且,他的狗洞挖了整整一年
才大功告成,如果被采霓使用不慎,或是被他爹发现的话,那他以后就别想偷溜
出门了。

  「你爹不会知道的。」采霓信心满满地道。

  「怎么说?」能转开话题,就尽量岔开话题,这是朱淮舟目前唯一的信念。

  采霓的玉臂从他的肩膀缩回来。「因为我们在冷战中,你爹不可能过来这里,
又怎么会发现我失踪呢?」

  朱淮舟漫不经心地「喔!」了一声,脑子里还在拚命想脱身之计。

  「淮舟,你到底要不要帮我的忙?!」采霓不悅地发觉他已心不在焉,便恼
怒地推了推他的手臂,不满地提醒他。「你别忘了,我会被困在王府,全是你的
错,你一定要补偿我才行。」

  「关我什么事?」朱淮舟发出抗议的叫嚷声。「是爹把你禁足的,又不是我,
你应该怪爹才对。」

  采霓很不优雅地怒瞪他一眼。「本来就是你的错,要是你当初没出那个餿主
意,要我惹你爹发火,我就不会被你爹看上,然后沦落到这间王府来,我以前多
逍遥自在啊!哪像现在要出门还得看你爹的脸色。真是过分!」她恨不得把一肚
子的苦水全泼在他这个罪魁祸首身上。

  「听起来我好像得负一半的责任耶!」朱淮舟被她说得罪恶感丛生。

  也对,要不是当初他把采霓这只羊送进他爹的虎口,采霓现在还是个风光十
足的花魁呢!

  「当然!」听到他愿意负责了,采霓的火气立即消褪,眉开眼笑了起来。「
只要你肯告诉我秘密通道在哪里,我就既往不咎,全原谅你了。」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就是了。」朱淮舟苦着一张被胁迫的俊脸。「不过,
要是你被爹抓回来,不能说是我帮你的哦!」

  唉!他突然有一种大祸临头的前兆。

  「放心!采霓姐姐不会出卖你的。」她瞪圆了翦水秋瞳,一副打算洗耳恭听
的认真模样。

  好棒哦!她就知道她找对人了。

  「你打算什么时候溜出去?」朱淮舟专业地询问。

  「后天一大早。」早点出门比较不容易被人发现。

  朱淮舟赞同地頷首。「嗯!时间挑得不错,那后天一早我来找你——」

  「淮舟,你直接告诉我秘密通道在哪里不是比较快吗?干嘛那么麻烦啊?」
采霓不希望节外生枝。

  朱淮舟瞄了瞄她纤细的手臂。「你搬得动大石头吗?」

  「搬不动。」

  「那不就得了,记得后天早上不要赖床……」

  朱淮舟叨叨絮絮地交代一些细节后,才离开茗玉园,只是等到他走远了,他
才猛然想起,他好像从头到尾都忘记问采霓——她溜出门究竟是办什么大事啊?

     ***    ***    ***    ***

  傍晚时分。

  采霓神情轻松地漫步在王府的花园中,后天出门的事有了着落,她心里的包
袱就搁下大半,心情自然也轻松起来。

               突然——

  一阵愉悅的朗笑声从树丛后传来,采霓好奇地穿过树丛,却瞧见那「据说」
下午大发脾气的男人正在昂首大笑,而伴随在他身边是一位身着红裳的绝艳佳人。

  熊熊的杀气从采霓的美眸中激射出来,毫不客气地射向朱沂鞥. 这该死的臭
男人!不花心思安抚她的怒气,竟然有时间在这僻静的亭子里陪漂亮妹妹说笑聊
天。气死她了!

  她紧紧捏碎了手中的树叶,然后传身回房打扮自己。

  不久,只见她穿着一袭适合自己的粉色罗杉,纤纤玉手上端着一盘酒菜,娉
娉婷婷地走进涼亭內。

  「沂鞥,你们在聊什么那么开心啊?」她那细致的脸庞只上淡淡的脂粉,使
将她襯得更加明肆动人了。

  朱沂鞥惊艳地双眼一亮,连忙走到她身旁,接过她手中的木盘。「你怎么来
了?你不生我的气啦?」

  他还以为他们在吵架呢!

  采霓朝他绽放甜膩膩的媚笑,小手滑到他的腰际重重捏了一把。「沂鞥,你
还没介紹一下你的朋友呢!」

  她的美眸瞟向那位坐在桌旁的姑娘,这才瞧见她那冷艳的脸上嵌着两颗湛蓝
的眼珠,采霓的心头不由得一惊——她眼晴的颜色怎么跟一般人不同啊?

  朱沂鞥被她捏了一把,眉头也不皱一下,反而露出揶揄的笑意,附在她耳边
取笑着。「采霓,原来你在吃酯呵!」

  难怪她精心打扮过。

  「是又怎么样?」采霓的媚容薄含嗔意。

  朱沂鞥笑而不语,他将酒菜放在圆桌上后,便为她们双方介紹起来。「冷蠍,
这位是采霓;采霓,这位姑娘是我结拜兄弟的师妹,她有个外号叫做「青瞳冷蠍」,
你唤她冷蠍就可以了。」

  冷蠍朝她冷冷地頷首,当作是打过招呼了。

  「冷蠍姑娘,你好。」采霓一听她是江湖人物,对她那莫名敌意与害怕立即
消失,她满怀热情地湊到她身边,替她斟了一杯酒。「天涼了,你喝杯酒暖暖身
吧!」

  瞧她热中的那股劲儿,朱沂鞥忍不住吃味起来,想当初她也没对他那么热情
啊!

  「谢谢。」冷蠍对那杯酒看都不看一眼。对方无故献殷勤,不是有所求,就
是有阴谋。

  采霓毫不气餒地露出一抹可掬的甜笑。「冷蠍姑娘,你是江湖人物,武功一
定很高强吧?」

  「普通。」冷蠍的语气冰冷而疏远,显然没有因为她的笑容而失去惊戒心。

  朱沂鞥双手抱胸,静静地看采霓在玩什么把戏,看她为什么拚命向冷蠍示好。

  「噢!那你练武辛不辛苦啊?」采霓紧接着问,一张灿美的瓜子脸上布满了
好奇,若她学会武功,就不会永远受制于人了。

  朱沂鞥突然恍然大悟了。

  「采霓,你受不了那种苦的,你还是打消学武的念头吧!」他柔声勸告他。
「你的细皮嫩肉会受不了的。」

  采霓恼怒地扁起红唇,很不高兴他在外人面前说她坏话。「你又不会武功,
怎么知道练武很苦呢?」

  「你当真以为我不会武功啊!」朱沂鞥好笑地轻点她的俏鼻。

  「就算你会武功,也只是三脚猫武功。」采霓朝他皱了皱优雅的柳眉。「所
以我要跟冷蠍姑娘学武。」

  耶!她真的很瞧不起人耶!

  「不行!冷蠍来这里有正事要办,你不能缠着她学武,你想要练武只能跟着
我学习。」他的低沉嗓音多了些难以自觉的慍恼。

  采霓兴致缺缺地瞥他一眼,才转向冷蠍嫣然一笑。「冷蠍姑娘,你来京城有
正事要办,是真的吗?」言下之意,她是在怀疑堂堂的潞王爷在阻礙她拜师学艺。

  冷蠍点了点美丽的頷首。

  朱沂鞥被采霓那近乎侮辱的眼神给惹恼了,他悒愤不乐地道:「冷蠍是专程
为你的事而来的,你快把你所知道的事说出来,冷蠍才好着手去办。」

  「呃……我先回去休息,你们慢慢聊。」采霓立即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逃
离亭子,速度之快,让亭內的两个人差点闪到眼晴。

  冷蠍望着她那仓卒的背影。「她生气啦?」

  「不,采霓是被吓跑了。」朱沂鞥若无其事地坐下来。「对了,冷蠍,笑狼
怎么还没来?」

               突地——

  「哈哈哈……沂鞥兄,你难得有事找我们师兄妹,笑狼怎敢迟到呢?」话才
说完,一个目若朗星、风采翩翩的俊贵公子便出现在石径的末端,他倾长的身形,
穿着一袭青衫,手摇着羽扇,潇洒地朝他们慢慢走来。

  「笑狼,你可来了。」朱沂鞥面露欢迎之色,有绝顶聪明的「毒迷笑狼」在,
采霓的秘密大概隐藏不了多久了。

  「这只温鷹还挺看重我这个结拜大哥,我昨天才传讯出去,今天就派了他最
得力的师弟与师妹前来帮忙,真是辛苦你们了。」

  笑狼缓缓走进了亭子,含着笑意道:「若不是最近「风雷门」频频遭人恶意
挑兴,需要大师兄在碧霄山坐镇调度,不然大师兄也想来湊一脚,看看我们雄才
伟略、英明神武的沂鞥兄被什么难题给难倒了。」

  「让你们看笑话了,笑狼,请坐吧!」朱沂鞥笑着摇头,然后替他斟一杯酒,
关心地问:「「风雷门」已经是江湖第一大帮,怎么会遭人挑兴呢?哪个门派那
么大胆?」

  笑狼突然露出不怀好意的贼笑。「管它是哪个门派,先把它揪出来教训一顿
再说!这两年大家都闷在碧霄山,除了切磋武艺,还是切磋武艺,都快无聊死了,
现在好不容易有人上门找碴,说什么也不能轻易饒过他,所以这回大夥儿全到外
头调查,狂獅、孤豹往江南方向,我与冷蠍则到江北附近调查,所以我们两人才
能马上赶来京城,助沂鞥兄一臂之力。」

  他用简单的几句话便将所有事情交代清楚。

  「那就得麻烦你跟冷蠍了。」看到笑狼亲自前来帮忙,朱沂鞥就安心大半了,
因为除了冷蠍外,他与温鷹的其他师弟都熟得跟兄弟一样,也比较有话聊。

  「好了,该谈正事了。」笑狼从怀里拿出一叠纸张,举手投足间全闪耀着自
信的风采。

  「根据我手下探子调查,余亮是「恶虎盟」的三当家,武功不高,但是下三
濫的手段很多,所以「恶虎盟」勉强能接到一些任务,不过,自从他们在两年前
干下一笔大买卖后,就从此销声匿跡了,若不是沂鞥兄提起,我倒是忘了有「恶
虎盟」这个組织的存在。」

  「「恶虎盟」是什么类型的組织啊?」朱沂鞥搓着下顎沉吟着。

  「一个不入流的黑道杀手,由于盟中并无高手,也兼做其他生意。」笑狼把
手中的纸张递给朱沂鞥. 「这里写着「恶虎盟」历年来所犯下的每一件案子,其
中并无可疑之处,唯一令人怀疑的是,「恶虎盟」不接买卖,也不解散,怎么有
本钱维持下去呢?除非他们找到新的賺钱方法。」

  不悅的青筋在朱沂鞥额际跳动。「因为采霓每个月都供应他们不少银两。」
他的嗓音阴沉沉的。

  「采霓?」笑狼有趣地问。听这名字好像是那位名震大江南北的花魁艳妓哦!
他双眼发亮地思忖着。

  「是潞王爷的红粉知己。」冷蠍面无表情地替笑狼解答。

  笑狼饒富兴味地猜测着:「该不会就是那个花魁采霓吧?」

  他虽然常年窩在碧霄山研究毒药,但也知道这两年来最红的女人就是花魁采
霓,她的艳名简直传遍了大江南北,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境界了。

  「笑狼,你敢再露出那种色迷迷的表情,小心我打掉你的大牙,采霓已经从
良了。」朱沂鞥的指关节叭叭乱响,只要一想起采霓的过去,他就暴躁得想砍死
以前见过她的男人。

  笑狼压根儿不受他的恐吓,继续在老虎嘴边拔毛。

  「原来花魁在一夜之间消失,是被沂鞥兄窩藏在王府啊!难怪外边的人翻遍
了整座京城,也找不到花魁采霓的倩影。」笑狼嘖嘖作响地摇了摇头。「嘖!沂
鞥兄,不是我爱说你,你真是太自私了,你把花魁藏在「不见天日」的王府里,
岂不是害全天下的男人都感到失望吗?」

  朱沂鞥咬牙切齒地扯着嗓门。「臭小子,我警告你哦,你要是把这件事传了
出去,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气得口不择言了。

  笑狼被他的暴怒逗得笑不拢嘴,连冷蠍的蓝眸中都闪过一丝笑意。

  瞧见那一向保守正直、霸气强悍的潞王爷被一个青楼艳妓迷得晕头转向,的
确是一项有趣的事情。

  「好了,好了,别生气!我只是开玩笑而已,我们继续谈正事吧!」笑狼俊
脸上的笑意加深,没有半点严肃的成分存在。

  「哼!」朱沂鞥这才满意地闷哼一声。

  笑狼坏坏地贼笑着。「沂鞥兄,什么时候让我们瞧瞧那个绝色花魁啊?」

  原来他的正事就是这一樁啊!

  以前他没有那么多银两当冤大头,但是现在他说什么也要看一次免费的,好
好大开眼界一下。

  朱沂鞥慍怒地朝他猛皱眉头。「等到我们成亲之日,自然就会让你们见到采
霓了。」他決定不再委屈采霓做妾室了,他要采霓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以減
少其他男人的覬覦与垂涎。

  「真是可惜!」笑狼遗憾地摇起头来。「既然无法从采霓身上着手,那我们
就从「恶虎盟」收山前的几次买卖查起好了。」他本想在「观赏」美人之余,顶
便试探一下她的口风。

  朱沂鞥仔细思索一下,便提供线索。「我记得采霓在作噩梦的时候,曾经哭
喊着不要杀了。」

  「其实,「恶虎盟」已经很少接到杀人的任务了,反倒是因为接近京城的地
缘关系,做起掳人勒索的生意来。」笑狼瞇起精锐的眸子。「这几年来,他们唯
一做过的杀人案子是滅了吏部文选郎中一家,其中比较可疑的是,在场并没有找
到卓恩宗那两个女儿的尸体。」

  朱沂鞥的下顎突然紧绷起来。「我记得这樁滅门惨案,当初我堂弟翼明派人
追查了好一阵子,才将主谋绳之以法,只是一直未能找到那两个失踪的女儿。」

  当时因为卓恩宗为官过于刚正不阿,急于揭开同事的不法行径,才会不幸地
惨遭滅门之祸,此事曾引起皇上的盛怒,所以朱沂鞥对这事的印象非常深刻。

  笑狼啜了一口杯中的美酒,看似淡然尔雅。「依你看,你的采霓会不会是卓
恩宗的女儿?」

  「不可能!」朱沂鞥断然推翻他话语中的暗示。「卓恩宗做的官虽然不高,
但世世代代为官宦世家,他的女儿不可能沦落到青楼的。」

  「若是你的采霓有把柄或是重要的东西落在「恶虎盟」手中,那就很有可能
啦!」笑狼敢用他的脑子做赌注,采霓一定是卓恩宗的女儿。「你不是说她每个
月都拿银两给余亮吗?那她肯定是遭他勒索了。」

  朱沂鞥的脸色凝重下来。「如果你没推测错误的话,那采霓岂不是太可怜了!
她不但惨遭滅门,亲人全亡,还得投身青楼以賺取鉅银,供仇人花费。」

  他真的无法想像采霓是怎么熬过来的,她到底受了多少的委屈与痛苦呵?从
官家千金沦落为风尘女子的巨大转变根本不是一般女子所能承受的,难怪她什么
都不肯告诉他,也不信任他……

  「沂鞥兄。」笑狼那清朗的嗓音打断他的思绪。「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查出
你的采霓受到什么胁迫。」

  「采霓什么都不肯跟我说。」朱沂鞥满是挫折地叹口气。如今知道她悲惨的
遭遇后,他更捨不得逼她说出来。

  这太残忍了!

  「她的妹妹。」冷蠍突然冒出话来。

  与冷蠍早已有默契的笑狼展眉一笑。「还是师妹冰雪聪明,想到采霓还有个
姐妹,也许她就是采霓受制于「恶虎盟」的关鍵吧!」

  「这倒是有可能。」

  「好,我会派人调查此事。」笑狼转向冷蠍,含笑地交代道:「师妹,你就
负责暗中保护及監督采霓,看看她有没有再与「恶虎盟」的人接触,或许能省下
一些工夫也说不定。」

  冷蠍静静地轻点螓首。

                第九章

  在朱淮舟的强力推薦下,当晚朱老夫人就忍不住派人把采霓叫到房里,她想
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迷倒她的儿子。

  「奶奶,采霓姐姐真的很好玩哦!等会儿您见到她就明白了。」朱淮舟拍拍
胸脯保证,脸上尽是期待的笑意。

  「奶奶知道了,乖孙。」朱老夫人和藹地笑道。

  其实,她在苍老的外貌下有一颗童稚的心,所以才会与她的孙子相处融洽,
几乎是玩成一片。

               不久——

  采霓翩翩来到,她弯身福了一个柔如杨柳的礼。「老夫人,采霓向您请安了。」

  她的态度不卑不亢,內心没有半点被临时召唤的惧意。

  「嗯……长得确实国色天香、千娇百媚,难怪沂鞥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朱老夫人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一番。

  「老夫人,您谬赞了。」采霓那柔媚含春的眼波流转,自然流露出那股天生
的风情媚态。

  朱淮舟恍然大悟地双眼一亮,突然明白这就是她的保护色——在她熟悉的人
面前,她会毫无顾忌地表现出真实的自我,换句话说,就是狡猾多变的性情,但
是在不认识的外人面前,她则表现出风情万种的模样。

  「采霓,你可知道老身为何把你叫来吗?」

  采霓的唇角一弯,露出娇俏的媚笑。「大概是想拿一笔银两给采霓,然后勸
采霓离开潞王爷吧!」

  她还不至于天真到以为朱老夫人召唤她来是为了赞美自己。

  朱老夫人听到她的答案,反倒露出笑容。「你这妮子满有自知之明的嘛!那
你愿意离开沂鞥吗?」

  「奶奶……」朱淮舟瞪圆了错愕的黑眸。他只是叫奶奶鑑识一下采霓的有趣
程度而已,可没建议她玩得那么过火啊!

  朱老夫人向他使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采霓的美睁飞快闪过一抹黯然,她以异常平静的嗓音道:「住进王府本来就
不是采霓愿意的,现在有机会离开,采霓自然愿意走。」

  就怕沂鞥不肯放她走。

  朱老夫人突然对她充满了兴趣。「瞧你的模样,应该不是那么容易退缩的人,
为什么轻而易举就放弃了呢?況且,依沂鞥对你的迷恋,你应该知道老身是动不
了你的。」一般风尘女子有机会从良,不是应该好好掌握这大好良机吗?何況她
的儿子可是条大鱼耶!她的反应怎么背道而馳呢?

  采霓浅浅一笑,澄亮的明眸迎视她的试探。「老夫人,您用不着拐弯抹角的,
采霓虽是弱女子,但也知道一诺千金的道理,采霓既然答应您离开王府,就绝不
会有所留恋,您放心好了!」

  「你这妮子挺特别的。」朱老夫人点头称赞。「你毫不考虑就答应离开王府,
是不是担心王府的名譽遭你所辱?」

  「采霓没有那么高贵,我只是不想带给沂鞥麻烦而已。」采霓自嘲地翘起嘴
角那美丽的弧线,再次朝朱老夫人福了个礼。「若没有其他事,采霓告退了。」

  「慢着!」朱老夫人喊住她的身影。「你这妮子急着去哪里?该不会是去找
沂鞥哭诉吧?」

  若是,那就太令她老人家失望了!

  「奶奶,采霓姐姐不是那种人。」朱淮舟连忙出声替采霓说话。唉!他真担
心奶奶把采霓给惹毛了,他刚才应该先让她知道采霓的脾气不比他爹小才对,不
然采霓万一真的被气走了,那他怎么跟他亲爱的老爹交代啊?

  采霓朝朱淮舟露出感谢的微笑。

  「老夫人,采霓是想回房收拾东西,以便趁早离开,免得被潞王爷给发现了。」
如果她今晚脱离成功,就不需麻烦淮舟带她走秘密通道了。

  朱老夫人的老眼露出一抹欣赏的笑意。「你这妮子可真好玩!老身只是随便
说说而已,你就信以为真了。」

  「奶奶,我说的没错吧!采霓姐姐真的很好玩,对不对?」朱淮舟得意洋洋
地咧嘴一笑。

  「对!我的乖孙。」朱老夫人慈祥地拍拍他的手背。

  采霓那娇俏的脸蛋儿首次露出迷惑的神情——听了他们讥哩咕嚕的对话,她
觉得自己好像被人「玩弄」了。

  「老夫人,您不是要采霓离开王府吗?」她一脸狐疑地问。

  「老身跟你开玩笑的。」朱老夫人泛开一脸温暖的微笑。「淮舟一直在老身
耳边说你有多特别,让老身忍不住想亲眼看看你。」

  采霓犹如坠入五里云雾之中,在她踏进这间优雅的花厅之前,她原已做好会
遭到朱老夫人刁难的心理准备,她怎么也没想到老夫人不但没有对自己冷嘲热讽,
而且还「玩」得很愉快。

  「来,坐在老身旁边,不用拘谨。」

  望着她老人家满脸的笑意,采霓提高警觉地坐下,两人之间只隔了一副棋盘
而已,采霓瞄了瞄棋盘一眼,突然露出光彩,不过,她仍尽量隐藏她那感兴趣的
神情。

  朱老夫人注意到她多看了棋盘两眼。

  「你喜欢下棋吗?」通常喜爱对奔的人都无法忘情这种乐趣,只会愈加沉迷。

  「以前,陪先父下过几盘。」采霓眼中难掩思慕之情。这时看见熟悉的棋盘,
以往欢乐的回忆全湧进她的脑袋瓜子里,让她的唇边不由自主地展现笑意。

  朱老夫人见狀心喜地双眸一亮,她笑咪咪地拿出棋子。「来,我们来下两盘。」

  「老夫人,采霓已经多年没有碰棋子了,恐怕技艺生疏,会扫了您的兴。」
采霓含笑摸着棋子。

  「没关系!老身让你五子好了。」平时苦于找不到人陪她下棋的朱老夫人,
说什么也不肯轻易放采霓走。

  采霓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拿起黑子与她廝杀几盘。

             时间飞快地流逝……

  棋盘上那惨烈的战況,让朱淮舟捨不得走,索性拉把椅子坐在两人中间做「
判官」。

  「奶奶,快一点。」朱淮舟心急地催促她,急着想要知道输贏. 朱老夫人持
着棋子苦思,左思右想仍然无法想出一条生路来,最后只好弃子投降。

  「唉!你这妮子真是狡猾,老身上了你的当了。」她一声长叹后,捻起一粒
白子丟到一旁的棋盒中认输了。

  唉!她一开始就因为采霓的话与年纪而失去戒心,过于托大的结果,自然是
输掉了这一局,幸好采霓顾及到她老人家的颜面,没有让她在孙子面前输得太难
看。

  「奶奶,您怎么可能输呢?」朱淮舟惊讶得下巴差点掉下来。「您以前打遍
京城无敌手的功力到哪里去了?」

  真是太丟脸了!奶奶居然输给一个年轻小辈!

  朱老夫人不以为忤地笑道:「奶奶中了采霓的计谋了。」

  采霓那灿亮的媚瞳闪烁着熠熠彩光,她含着笑提醒她。「老夫人,心战也是
对奔的一门学问。」況且,她确实很久没有下棋了。

  「呵呵呵……你说得有道理。」朱老夫人发出开心的笑声。「来,我们再下
一盘,不过,这次要凭真功夫,不能再让子了。」

  「好啊!」采霓把棋盘剩余的棋子收一收,又开始新的棋局。

  这回她们是各凭真材实料在下棋,每一子都经过慎重的考量,而一旁的朱淮
舟也看得津津有味,大呼过癮. 不知过了多久,从听外走进了一位身材伟岸的男
子。

  「娘,您把采霓叫来做什么?」朱沂鞥一跨进花厅,便满脸慍色地问。

  但无人理会他!

  朱沂鞥皱了皱英挺的浓眉,朝他们走过去。「你们围在那里干什么?」

  「爹。」朱淮舟心不在焉地向他打声招呼。「奶奶正在跟采霓姐姐下棋。」

  下棋?

  自从他回到王府,听说采霓被他母亲召见的消息后,他的俊脸就蒙上一层黑
雾,他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就是深怕采霓受到委屈,谁知道她们竟然在下棋?天
杀的!他突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朱沂鞥伸手抹了抹阴郁的俊脸,把身躯停在采霓身旁。「采霓,你们走了几
盘了?」

  「噓!」采霓不耐地挥了挥玉手,像是要赶走讨厌的苍蠅一样。「别说话。」

  她的双眸专注地黏在棋盘上,正在思索下一步该如何布局,一点都不敢掉以
轻心,因为朱老夫人是她遇过最厉害的高手之二,另一位高手当然非她爹莫属了。

  朱沂鞥被她的玉手这么一挥,恼得脸都发臭了,他瞇起充满危险的黑眸瞪视
她。

  她有没有搞错啊?竟然用这种不耐烦的态度对他!这里可是他的「地盘」耶!

  朱老夫人把采霓的挥苍蠅与沂鞥的恼怒全看进眼底,忍不住露出了开怀的笑
意,看来采霓已经把她儿子吃得死死的,才会一点都不担心他那火爆的坏脾气。

  朱淮舟则同情地看了他老爹一眼,替采霓回答他的问题。「爹,奶奶她们下
了五、六盘了,目前采霓姐姐小输一局。」

  听了淮舟报告战局后,朱沂鞥的脸色和缓了些。「玩了那么久了,怎么还不
休息呢?」总算有人理会他了。

  采霓手中的棋子落定后,才抬首呼了口气。「老夫人,换您了。」

  这下轮到朱老夫人凝神思索了。

  「咦?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沂鞥. 」采霓讶异地眨了眨美睁。「我怎么没有
瞧见你进来?」原来刚才很吵的人就是他啊!

  朱沂鞥的眼珠几乎从盛怒的脸上暴出来,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响。「你下棋
那么专心,怎么可能注意到我进来呢?」他忍不住嘲讽了她几句。

  他真不敢相信她居然严重忽视他的存在,连他走进花厅都没有注意到,她未
免过于踐踏他的男性尊严了吧!

  「也对。」采霓一副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朱沂鞥听得张开了嘴。

  瞧见他爹那难以置信的神情,朱淮舟发出了窃笑声,没想到他爹也有「吃鰲」
的一天!

  朱沂鞥立刻用力白了朱淮舟一眼,没啥好气地问:「采霓,夜深了,你想不
想休息了?」

  他的母亲只要棋癮一犯,就会四处拖着人陪她下棋,若是没有适度制止她们,
只怕较量到天亮,他母亲也不会善罢甘休。

  「我还不累。」采霓分神瞟了瞟棋盘,却发现朱老夫人不下棋,反而睁大了
眼睛在看他们。

  朱沂鞥从牙縫中迸出恼怒的嗓音。「可是我累了。」

  「那你就先去睡啊!」看在朱老夫人的颜面上,采霓勉强捺着性子「指导」
他,要她现在乖乖上床,甭想!她难得遇到这种棋艺高手,还想多玩几盘呢!

  「你——」朱沂鞥发觉他母亲与儿子正竖直耳朵倾听,忿忿地压低了声音。

  「今晚我要睡在茗玉园,你快跟我回去。」他绝不要像昨晚一样孤军地睡在
自己的房里。

  采霓的柳眉陡扬,粉颊含叹地低语。「你别作梦了!难道你忘记我们还在「
冷战」中吗?」

  「不管我们有没有在冷战,我今晚都要睡在茗玉园。」朱沂鞥瞇起了威胁的
虎目。「采霓,我警告你不要玩得太过火哦!」

  采霓扬起俏美的柳眉,一脸的毫不在乎。「好啊!那你就睡在茗玉园好了,
反正今晚我要跟老夫人下棋,绝不会跟你抢床睡的,潞王爷,你尽管放心。」

  这男人到底要不要脸啊?!当着他母亲与儿子面前,竟然大声嚷嚷着要睡在
她房里!

  朱老夫人那睿智的眼中闪着愉悅的光彩。「采霓,我看你跟沂鞥回房好了,
这棋子我们明天再继续下。」

  精采!真是精采极了!难怪她的乖孙老是说采霓「好玩」,原来她真的很好
玩、很有趣,与一般唯唯诺诺的大家閨秀截然不同。

  「不行!」采霓充满正义感地起身,保证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夫人,您
不用害怕沂鞥在王府的恶势力,有采霓在,他不敢对您发脾气的。」

  「恶……势力?!」朱淮舟喉嚨像是被什么东西梗到似的,声音好不自然,
他忍不住偷覷了他爹一眼,却被他那恼恨的神色给震住,连忙收起他的嘻皮笑脸。

  不过,这也挺怪的,采霓怎么会认为奶奶害怕爹的「恶势力」呢?爹的脾气
虽大,但还不至于如此不孝吧!

  朱老夫人满是窩心地笑了。「采霓,其实沂鞥很孝顺,他不会对老身乱发脾
气的,你就跟他回房休息吧!我们明天再战。」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她也不忍心在他喜欢的姑娘面前摧残他。

  「是啊!」朱淮舟赶紧附和出声。「采霓姐姐,你就先跟爹回房吧!反正下
棋也不急在一时嘛!」瞧他爹那满脸的铁青颜色,采霓再不跟他爹走,他的火山
脾气就要爆发出来了。

  「好吧!」采霓勉为其难地妥协了。

  这时,朱老夫人突然呵呵轻笑出声。「乖孙,你该改口叫后娘,不能再叫她
采霓姐姐了。」

  「后娘?!」采霓与朱淮舟互望一眼,然后同时嫌恶地皱起脸来。

  「呃……我看不用那么早叫吧!」朱淮舟吞吞吐吐地搔了搔俊脸。「采霓姐
姐又不见得会嫁给爹做老婆,等到爹把采霓姐姐……搞定了,再叫她……后娘也
不迟啊!对不对,采霓姐姐?」

  为了避免被他爹砍成八大块,朱淮舟那对不安的双眼瞟向了采霓,聪明地寻
求她的支持。

  采霓赞同地轻頷螓首。「对啊——」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朱沂鞥的怒气等不及爆发出来了。「什么叫采霓不
见得会嫁给我?你认为我搞不定采霓吗?」

  气死他了!他怎么会养一个对他这个爹一点信心都没有的不孝子呢!

  采霓不悅地双手叉起腰来,朝他橫眉竖目地道:「喂!你干嘛对淮舟那么兇
啊?他又没有说错话,我们的婚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他凭什么以为她非嫁给他不可,像她这样闻名天下的艳色花魁,如果随随便
便就多了一个丈夫与继子,那岂不是太没行情了。

  朱淮舟赶紧蹦到采霓身后。「是啊!爹,采霓姐姐长得那么年轻貌美,要是
我叫她「后娘」,会把她给叫老的,我看以后还是继续叫她采霓姐姐好了。」

  基本上,他是觉得叫只大他几岁的采霓为后娘,很没面子,也很划不来。

  这些话简直说进了采霓的心坎里。「嗯!淮舟说得有道理,后娘听起来又俗
气又难听,我赞成他的话。」

  「赞成你的头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朱沂鞥气得敲她一记响头,
气呼呼地骂她。「依照人伦綱常,淮舟本来就应该叫你一声后娘,你怎么可以因
为难听就不要呢?」

  采霓捂着可怜的脑袋瓜子,以防他再次偷袭。

  「你干嘛乱敲我的头啊?好卑鄙哦!」她没见过这么没风度的男人,骂人的
同时还不忘动手动脚。

  「唉!别吵了。」朱老夫人有些后悔她的失言了,她怎么也没料到一句「后
娘」会引起那么多纷争。「我看淮舟在外人面前就叫采霓后娘,至于私底下,就
随他高兴怎么叫了。」

  「好耶!还是奶奶明理。」

  朱沂鞥瞪了不听话的儿子一眼,才道:「全听娘的意见。」

  唉!采霓暗暗叹了口气。她都还没答应嫁给沂鞥为妻,他们就因为称呼的问
题吵了起来,这是不是太早了点啊?

  朱老夫人满意地笑了。「嗯……沂鞥,娘打算在下个月挑个黄道吉日,让你
们早点拜堂成亲怎么样?」

  「也好。」朱沂鞥那紧蹙的浓眉完全舒展开来。如此一来,他就不用每天提
心弔胆,担心采霓会跑走了。

  「喂,我还没答应唔——」

  一只巨掌立即捂住她抗议的小嘴,不让她有说话的机会,这项蛮橫的举动把
采霓气得七窍生烟。

  「娘,不早了,我带采霓回房休息。」朱沂鞥把又抓又咬的采霓抱起,快步
走离花厅。

  「喂……快放我下来?!我话……还没说完呢……」采霓那气急败坏的娇嚷
声在花厅萦绕……

     ***    ***    ***    ***

  离别的时候到了。

  采霓悄悄离开朱沂鞥温暖的胸膛,将上次的信函放在枕边,然后穿戴衣物,
躡手躡脚地走出茗玉园。

  「采霓姐姐。」朱淮舟躲在柱子后向她挥手。「我在这里。」

  采霓一派悠闲地踏着蓮步走过去,好笑地轻责他。「淮舟,你为什么躲在柱
子后面啊?」

  「噓!小声一点,要是被爹逮到了,我们两个都别想出去。」朱淮舟紧张地
压低嗓门,并且多疑地东张西望,深怕他老爹跟在采霓后头出来。

  采霓的朱唇抿成一条笑吟吟的弧线。「你放心,你爹不会发现我失踪的,他
现在正呼呼大睡着。」朱淮舟狐疑地瞄着她那满脸的媚笑,愈看愈觉得她的笑容
很……阴险。

               突地——

  他顿悟地瞪圆了眼眸,他结结巴巴地指着采霓的俏鼻。「你……你怎么可以
对爹下迷药?!太毒了吧?」

  这印证了一句至理名言——「最毒妇人心」啊!

  他爹的警觉性向来很高,唯一能让他呼呼大睡的方法,大概只有下迷药而已
吧!

  「你这小孩子的思想怎么那么邪恶啊!」采霓抬手清清脆脆地敲了他一记爆
栗,自从那晚被沂鞥敲了一记后,她就爱上这种敲人脑袋的动作了。

  朱淮舟痛得眼角含泪,不甘心地反问她。「那你是怎么让爹呼呼大睡的?」

  采霓流露出窃窃自喜的笑意,毫不避讳地道:「我故意让他昨晚很累,所以
早上他就爬不起来。」

  她可是牺牲色相才有今早那么丰硕的「成果」。

  「很累——」朱淮舟话才问到一半,突然漲红了俊脸。「噢!我明白是哪种
「累」法了。」

  采霓朝淮舟眨了眨美眸,把他当作姐妹淘一样分享经验。「其实用这招对付
你爹挺好用——」

  「够了!我们快走吧!」朱淮舟面红耳赤地拉着她的手,便往后花园的方向
走去。

  他再听她描述下去,他就要流鼻血了。天啊!他怎么会有这种没有分寸、又
贼溜溜的后娘啊?

  采霓那满含笑意的明眸瞇成了两弯弦月,任由朱淮舟拉着她走。基本上,她
是当朱淮舟为同辈的朋友,而不是未来的继子,所以才会忍不住捉弄他。

  「淮舟,你带着包袱做什么?」采霓笑得差不多了,才发现他背后挂着一个
包袱。「你想离家出走啊?」

  朱淮舟回头白了她一眼。「拜托,我是在逃难。」

  「为什么要逃难?」采霓关切地问。「你尽管说出来没有关系,采霓姐姐可
以罩你呀!」

  「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想罩我?嘖!」朱淮舟嗤笑一声,停在花园最偏
僻的角落边。「你自个儿先想好等爹逮到你的时候,怎么应付爹的怒气吧!到时
可没有人「罩」你!」

  采霓斜睨着他皱皱柳眉。「淮舟,你担太多心了,你爹不见得会发现是你带
我偷溜出去的,況且,就算你爹知道了,采霓姐姐也有能力保护你啊!」要是朱
沂鞥敢遷怒到淮舟身上,她就给他好看。

  「采霓姐姐,我不是怕爹发脾气,我只是担心被爹禁足而已,所以先溜出去
玩几天再说。」朱淮舟说得眉开眼笑。

  其实,朱淮舟一点都不怕他爹的怒火,只是最近老是闷在王府,日子有点无
聊,偏偏他爹槓上采霓的好戏也快要下档了,所以他才会兴起到外头玩玩的念头。

  「喔!那你打算到哪里玩?」采霓的双瞳散发出同情的亮光,她能体会那种
遭人禁足的痛苦。

  朱淮舟咧出开心的笑容,难掩眼中的兴奋之情。「我打算到江南解救我的堂
叔,听说他被困在一个鸟不生蛋的小镇上,好可怜哦!」也好惊险刺激哦!

  「听起来好像很危险耶!」采霓忍不住蹙起担忧的眉。「我不准你拿生命开
玩笑,淮舟。」

  朱淮舟发觉她的语气愈来愈像他爹了,唉!大概是被他爹给传染的吧!朱淮
舟耸了耸肩膀。

  「采霓姐姐,其实我这回是跟堂叔的三十六骑一起下江南,他们个个武功高
强,根本不会有危险嘛!」他一边弯腰搬动墙边的大石,一边安抚她紧张的情绪。

  采霓一听到「武功高强」,娇颜上的忧心忡忡就卸了下来。「那我就安心了,
你自己要小心一点哦!」她一直觉得有武功就能摆平所有的难事,所以会武功的
人是天下最幸福的一群。

  这时,朱淮舟搬走了石头,墙底便露出一个小小的狗洞来。

  「这是你的秘密通道啊?怎么那么……不起眼呢?」采霓失望地垮了美丽的
唇角。「有没有大一点的通道啊?」

  「你还挑?有个洞可以钻出去就不错了。」朱淮舟闷哼了一声。「这里是戒
备深严的王府,又不是寻常人家。」

  采霓那两道织巧的柳眉为难地湊在一起。「可是……」

  「别可是了,我先钻出去,你再跟着钻出来。」朱淮舟率先趴在地上,爬出
狗洞。

  唉!好难看哦!

  采霓暗暗叹了口气,认命地跟着钻过狗洞。

                第十章

  采霓在街上溜达一阵子,与愁眉苦脸的海万通会合后,便往城外的土地庙走
去。

  采霓一踏进土地庙,就发现余亮带了六、七个手下等在庙里,她撇了撇红唇,
不屑地忖道:这个余亮真是貪生怕死之辈,只不过是被她刺了一刀,就回去搬来
一堆救兵,他也不想想看,她一个弱质女流从头到尾就只带海哥一人赴约。

  「我妹妹呢?」她冷冷地问。

  「银票带来了没有?」余亮恶狠狠地瞪着她,没有忘记那天她剌了他肚子一
刀的血海深仇,今天他非得好好教训她不可。

  采霓不耐烦地橫睨着他。「废话!」

  余亮气得牙痒痒的,但是为了日后更多的银票,他只好万分艰难地忍下这口
气。「賈威,带那个丫头出来。」

  「好。」賈威走到土地神像后,把被绑得动弹不得的岑霓带了出来。

  「岑儿……」采霓激动得奔上前去,不理会海万通在她后头紧张的喊叫,她
情难自禁地拥住她那年仅十岁的妹妹。「姐姐好想你哦……」

  「嗚……」岑霓将小脸埋在姐姐腰前,害怕得拚命掉眼泪,自从她亲眼目睹
亲人被杀、姐姐不见后,她就每天活在恐惧惊吓中,她担心姐姐的安危,害怕她
再也看不到姐姐了。

  海万通见到她们姐妹相拥而泣,不禁感慨地摇了摇脑袋。这群人到底有没有
人性啊?竟然拿这么年幼的小女孩威胁采霓。

  他快步走到她们身旁,蹲下来解开岑霓身上的绳索。他心里打定主意,今天
非得把这小女孩带走不可,不然等她被这帮人带回去后,恐怕就很难再救出她了。

  「岑儿,告诉姐姐,他们有没有欺负你?」采霓擦干脸颊上的眼泪,一脸关
心地轻声问着。

  岑霓惊惶地摇摇小脑袋。「没……没有。」

               忽然——

  「你们聊够了没有?」余亮在一旁发出不悅的咆哮。「还不快把银票交出来!」

  他是仗着人多势众,才让她们拥抱一下,没想到她们竟然目中无人地聊起天
来,摆明就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嘛!

  采霓把妹妹推到身后,冷着娇媚的嗓音,谈判道:「到底要多少代价,你们
才愿意放了我妹妹?你们开个价钱吧!」

  她好不容易才见到妹妹,说什么都要争取她的自由,不能再让她受苦了。

  「哼!你当我们全是傻子啊!」余亮不雅地挖了挖鼻孔。「賈威,还不快把
那丫头绑起来。」

  只要这丫头在他们手上,他们就不愁没有钱拿,他们干嘛那么傻把丫头还给
她?

  「嗚……不要,岑儿不要离开姐姐……」岑霓吓得双手紧紧抱住采霓的柳腰,
一颗小脑袋拚命地摇动。

  海万通以巨掌拨开賈威的手,整个庞大的身躯护在她们姐妹身前。

  「岑儿,别哭,姐姐不会让他们带走你的。」采霓轻柔地摸摸她的头颅,娇
美的脸上充满了保证。

  以前的她年轻无知,一直误以为他们这帮人会有满足的时候,这样的勒索总
有一天会终止,但是经过两年的磨练,她已经不像从前那么傻了。

  「你说的真是好听啊!本大爷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来阻止我们。」余亮朝手下
使了个眼色,所有人便一拥而上。

  海万通立即拔出大刀与他们缠斗,他虽然武功不高,但是蛮力惊人,加上对
方怕伤到他身后的采霓姐妹,所以他勉强没有落败。

  采霓的俏脸在剎挪间转为白色,她没想到他们就这样砍了起来,太……可怕
了!

  「姐……快走。」岑霓浑身顫抖地拉了拉她的衣柚。

  走?!

  采霓头巍巍地回过神来。对!她们得快点逃命,顺便搬救兵来解救海万通。

  她拉着岑霓的小手绕到土地神像后面,打算从神像的另一头跑出去,可惜那
里正站着一个噙着狞笑的男人,挡住了她们的逃生之路。

  采霓逼不得已只好赌赌运气,放声大喊:「啊……别杀我……」

               果然——

  一个清艳的身影立刻从门外掠进来,她的身手伶俐,没两三下就解決所有的
恶人,包括那余亮也被制伏在地。

  采霓等确定没有危险了,才牵着妹妹从神像后面走了出来,她小心翼糞地绕
过癱在地上呻吟的恶人,走到冷蠍身旁,有些不满地嘀咕着:「冷蠍姑娘,你怎
么那么慢才现身啊?要是我真的不小心被杀死怎么办?」

  冷蠍的美眸诧异地微微睁大。「你知道我在外头?!」

  怎么可能呢?她的轻功卓绝,而对方只是一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她怎么可
能察觉到自己跟踪她呢?难不成她的功力退步了?

  「我用猜的。」采霓好心地给她解答。「沂鞥说你是为了我的事而来,可是
你又没来问我问题,所以我猜你会跟踪我来得到答案。」

  她的笑靨有如阳光般灿烂,直慶幸自己赌对了,并且不着痕跡地利用冷蠍的
绝世武功,来帮自己解決这大麻烦,从此她可以高枕无忧了。

  冷蠍的唇边露出了罕见的笑意。「你故意让自己深陷险地,就是篤定我会帮
你的忙?」

  采霓頷首承认。「对不起!我也是情非得已,才会「稍微」利用一下你的武
功,你可别生气呵!」她还想「拐」这个蓋世女侠做朋友呢!

  「不会。」冷蠍摇了摇螓首,发觉眼前这个采霓心思縝密聪颖,又带着些狡
猾,实在不容小覷,让她不由得欣赏起她来。

  海万通原本是听得「雾沙沙」,直到采霓解释到这里,他才发出佩服的叹息
声。「采霓姑娘,你好聪明哦!原来你早就计画好了,不是呆呆地跑来送死,可
是你怎么不早说呢?」

  「海哥,谁叫你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沿路一直哀哀叫个不停。」采霓赏了
一个大白眼给他。

  「嘿!嘿!」海万通尴尬地猛傻笑。

  「走吧!」冷蠍倒想看看她回去后怎么应付潞王爷的怒气。

  「等一下,那他们怎么办?」采霓那纤纤玉指指向地上那群眼含憎恨与惧意
的恶人。「就这样放过他们啊?」

  这未免太便宜他们了吧!如果依她的意见,最好是将他们千刀万剮以绝后患,
还可以顺便洩恨呢!

  「我已经废了他们的武功。」

  一抹不怀好意的邪笑闪过采霓的媚眸,她蓮步姍姍地牵着岑霓的小手,娇躯
像风摆荷柳般走向余亮。

  「你……你想干什么……」余亮又惊又气地问。

  采霓无邪地眨了眨亮瞳。「没什么,踢你几脚而已。」

  接着,她的蓮足快、狠、准地踢向他的命根子。

  「啊……」余亮抱着下体发出杀猪般的哀嚎声,嘴角不断冒出白沫,他的惨
狀让在场其他男人冷汗直流、毛骨悚然。

  「岑儿,来,像姐姐一样踢坏人几脚。」采霓温柔地弯腰鼓励妹妹「效法」
她的暴行。

  岑霓害怕地退后一大步,小小的脑袋摇了摇。

  「别怕!岑儿,踢完会很舒服的,不信你试看看。」采霓又踢了余亮一脚,
示范给妹妹看。「你瞧他不敢再乱吠、乱咬人了。」

  岑霓看了姐姐一眼,才鼓起勇气踢了余亮一脚,见他一直缩着身体惨叫,她
的双眼立即亮了起来,又补踢了他几脚。「咯……」

  果然有乃姐之风!

  看到岑霓总算露出笑容,采霓才安心地拍拍她的小脑袋。「很舒服,对不对?」

  她原本担心经过这些事件,岑霓会过于封闭自己,所幸她担忧的事没有发生。

  「嗯!」岑霓很开心地大大点头。「好玩。」

  于是,采霓带她踢遍地上所有的人。

  「采霓姑娘,时候不早了。」海万通见她们姐妹玩得不亦乐乎,只好出声提
醒她们。「是不是该回王府啦?」他站得脚都痠了。

  采霓只好勉为其难地停止懲罰. 「好吧!剩下的就交给官府来处置他们好了,
不过,我们离开后,他们会不会偷跑啊?」

  「他们只剩半口气而已,采霓姑娘。」海万通指出明显的事实。

  采霓那不放心的美眸若有所思地望向冷蠍。「冷蠍姑娘,你会不会那种让人
不能动的武功啊?」她以前曾吃过这种苦头,所以记忆非常深刻。

  冷蠍冷冷地走过去,制住地上每个人的穴道,让他们无法再蠕动身体。

  「哇!好神奇哦!」采霓瞪圆了眼随,欣羨得差点流下眼泪。她好想学这项
「特技」哦!

     ***    ***    ***    ***

  王府的大厅內。

  「该死!是哪个人那么大胆放你出去的?你立刻给我说出来!」

  本来坐在椅子上着急的朱沂鞥,见到采霓总算回来,再也按捺不住地冲到她
身前,怒不可遏地大声咆哮。

  「噓!」采霓责难地浅斂眉心。「你说话别那么大声,你快把我妹妹吓哭了。」
她感觉到岑霓的小手正用力握着自己。

  「你妹妹?!」朱沂鞥那悒快的俊目由她的脸蛋儿调向她背后,赫然发现有
个小女孩正把脸埋在采霓的裙中,一副吓得半死的模样。

  采霓蹲下去,轻声安抚岑霓。「岑儿,不要害怕,这个叔叔是姐姐的……朋
友,他不会伤害你的。」

  朱沂鞥立刻板起一张俊脸,霸道地宣称:「我是你的姐夫。」

  「姐夫?」岑霓瞄了瞄他那兇恶的表情,然后无声地望向姐姐。是真的吗?

  「对!他是你未来的姐夫,以后就是岑儿的家人了,所以你看他没什么好怕
的呀,对不对?」采霓使出哄骗的技两。

  岑霓突然露出可爱的笑容。「嗯!姐夫会保护姐姐跟岑儿不受坏人欺负。」

  「岑儿好聪明哦!」采霓确定她不再害怕沂鞥后,便站起身来,对着沂鞥警
告地道:「以后你不可以兇我妹妹哦!」

  采霓把他这个王爷当成什么怪物啊!他没事兇小女孩做什么?

  朱沂鞥恼怒地叹口气。「她就是你要保护的「秘密」吗?」

  「嗯!」采霓寵爱地望着妹妹。「我晚一点再把所有的事告诉你,岑儿累了,
我先带她回房休息。」

  她踮起脚尖啾了他一下,才带着妹妹离开大厅。

     ***    ***    ***    ***

  朱沂鞥没想到她的「晚一点」竟然拖到入夜以后——她才有空闲理他。

  他不平地发觉自己受到严重的怠忽。

  「你妹妹抢了我睡觉的位置。」朱沂鞥搂着采霓的娇躯,不高兴地抱怨着。
「我今晚睡哪里啊?」

  此时,两人正舒服地依偎在躺椅上。

  「你别那么小气吗?」采霓撒娇地趴在他胸膛上。「等过些日子岑儿比较不
害怕了,我再安置她睡在别的房里嘛!」

  「那到底要等多久她才不会害怕?」朱沂鞥没啥好脸色地问,有点不满她迳
自牺牲掉他的权益。

  「几个月——」瞥见他那不善的黑脸,采霓立即硬生生地转了日期。「呃…
…再几天就可以了。」

  朱沂鞥皱起眉头,不耐地咕哝着。「还要那么久啊?」

  采霓轻轻啃着他的下顎,不忘诱惑地低语:「人家会补偿你的嘛!好不好?」

  由于是她理亏在先,不好责备他的小家子气,所以只好尽量安抚他那不满的
情绪罗!

  朱沂鞥精明地瞇起虎眸,斤斤计较地仔细问来。「怎么补偿?」他低沉的嗓
音变得粗嘎起来。

  采霓那线条优美的唇线弯出一抹柔媚的娇笑,在他耳朵旁吐气如兰地道:「
就用你喜欢的方式补偿你好了,潞王爷。」

  朱沂鞥的黑眸倏然一亮,热呼呼的唇立刻覆上她魅惑的小嘴,迫不及待地想
得到自己的「补偿」。

  采霓手忙脚乱地推开他的俊脸。「唔……不行!不能在这里。」

  「为什么?」朱沂鞥含糊地问,根本没把她的抵抗当作一回事,厚貫的大掌
一下子就滑进她的衣內,抚摸她的冰肌玉肤。

  「岑霓会听到的……」采霓这回是与他的毛手努力奋战,可惜朱沂鞥的手像
带着大磁铁一样,竟然黏在她身上不走,而且还愈挫愈勇地罩住她的玉峰。

  「又是为了那丫头。」朱沂鞥索性翻身把她的娇躯压在身下,忙碌地解开两
人的衣物,他已经顾虑不了那么多了。

  采霓发出苦恼的声音。「你别老是那么急,好不好?我们昨晚才做过耶!」

  他就不能忍一下吗?

  「是你勾起我的欲火,你就得负起责任。」这女人显然一点都不了解男人的
欲望是不分时候的!

  朱沂鞥俯首含吮她玫瑰色的蕊心,温热的手指在她凹凸有致的柔躯上探索着,
直到她逐渐发汤湿濡……

  美妙的兴奋漩渦在她体內迴旋转动,让采霓情不自禁地娇吟一声,徹底臣服
在他的诱惑下。「嗯……」

  朱沂鞥带着难以克制的热情,以膝蓋急切地分开她那柔软的大腿,然后结实
地刺进她那柔嫩的幽道,强而有力地滑动着。

  采霓的体內化为一股沸腾的热流,因狂烈的激情而不断燃烧着,她纤长的玉
指紧紧陷进他背部僨起的肌肉中,任由他像火燄般吞噬自己的感官。

  不久,朱沂鞥便带领两人同时到达白热化的狂喜中,他顫抖地堵住采霓的小
嘴,也封住了她那快活的呻吟声……

  事后,采霓气呼呼地推开他笨重的身体,杏眼圆睁地恼道:「你老是这样违
反人家的意愿,也不管人家要不要,真是太霸道了!我以后再也不要理你了。」
她觉得自己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

  朱沂鞥一脸满足地坐起来,亲了亲她香汗淋漓的粉肩。「对不起,我每次都
无法控制自己,这只能怪你太迷人了。」

  采霓皱起俏鼻子。「但你也不能每次说要就要呵!」

  「采霓,别气坏了身子!乖!」朱沂鞥的壯臂一伸,便将她的娇躯搂回怀里,
聪明地转移话题。「对了,听冷蠍说你过了一个惊险万分的上午,是不是?」

  在冷蠍向他说完早上发生的事后,他立即请他们带人毀了「恶虎盟」这个帮
派,算是为采霓的家人报仇。

  采霓忙不迭提高了惊觉。「她还说了什么?」

  见到她满脸防备的神情,沂鞥又好气又好笑地轻点她的俏鼻。「采霓,事情
已经发展到这种局面,你还想隐瞒我啊?」

  「你好像知道了很多耶?」采霓挑起了俏美的柳眉,決定冒险试探一下他到
底知道了多少。

  「我全部都知道了,包括知道你是吏部文选郎中的女儿,我只是不明白你为
什么不肯告诉我实情呢?」一想到采霓的遭遇,他炯亮的黑眸便射出駭人的青光,
恨不得将那群人碎尸万段。

  采霓耸了耸香肩。「这太冒险了!我不能拿岑霓的小命做赌注,她是我唯一
仅存的亲人了,而且,要是你办事不牢,弄得至京城都知道我是吏部文选郎中的
女儿,那采霓怎么对得起九泉下的列祖列宗啊?」

  虽然她化身青楼艳妓是有逼不得已的苦衷,但是她不想因为自己而辱没了卓
家的名声——卓家只出烈女,从来没有出过荡妇!

  「你就为了这莫名其妙的理由不信任我?!」朱沂鞥难以置信地低咆,一条
青筋在他太阳穴附近隐隐跳动。

  「什么莫名其妙?我死去的爹最注重面子,我怎么可以丟他老人家的脸呢?」
采霓娇嗔地抢白。「況且,我怎么知道你找来的武林高手那么厉害?两三下就把
那些坏蛋解決了,你如果早跟我说冷蠍的武功那么高强,我就不会瞒你那么久啦!」

  「说到底,你就是不信任我的能力,对不对?」朱沂鞥一双布满怒燄的黑眸
盯得她无所遁形。

  「嘿……」被亲密的枕边人识破了她的心思,采霓只好漾开一朵媚媚的倩笑,
朝他调皮地眨眨右睁。「怎么办?你愈来愈了解我耶!」

  「你哦……」失沂鞥拧了拧她的俏鼻,心中的怒意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比谁都还要狡猾,以后我要把你看紧一点,让你无法到外头害人。」

  采霓将螓首靠在他的肩上,甜蜜蜜地笑了起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幸福哦…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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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觉得文章不错的,给个红心,谢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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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shinyuu1988 于 2010-1-29 03:3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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