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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寡妇村传奇】【全】作者:金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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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瘦材”牛二龙

               (十一)

  牛二龙是那种再怎么吃大鱼大肉都长不胖的小骨格人,身高只有一米六多一
点,因他是他妈连生六个丫头片子之后于四十岁才屙出来的独根苗尾子货,所以
身体先天发育不全也很正常。那时的农村比现在还穷,孕妇妊娠期间别说吃什么
补品了能够不饿肚子就算是万幸。因此牛二龙就有了今天这副弱不禁风的形象。
但这是外部情况。并不能说明他那地方也跟豆芽似的,其实他是一个色中饿鬼,
在广州他也并不是一分钱没挣的,但大多塞进那些野鸡的大腿了。后来听桂花在
来信中说,村里很多妇女都在偷人时,他忽然来了灵感,觉得物以稀为贵,男人
都在外面打工,一两年才回去一次,女人除非是铁打的,否则没有理由不红杏出
墙,如果他回到村里利用自己年轻的优势,打工没人要,做那活儿他可是强手,
包管让“客人”满意的同时乖乖地掏钱。

  怀着这个目的,牛二龙回到了坟弯村。

  老婆桂花也是那种袖珍型的女人,身高不足一米五,体重只有六十余斤,那
个瘦呀,二龙在第一次和桂花办那事时,差点没把骨头硌断,只是因为家穷,自
己的人又长得困难了些,否则,他是很不愿意娶桂花做老婆的。

  桂花的肚子已经大出怀了,她经常穿一件以青色为主的花长衣,远看活像一
只正在鼓气的青蛙,那两条腿也几乎看不到了,短短的像两截裹着布的木桩。老
婆虽说不咋样,但只要她能为牛家生出一个带把的来,她就是牛家的大恩人。二
龙爹牛大山常常这样安慰二龙。事实上也在安慰他自己。因为他的媳妇与大屁股
树芬和大嗓门秀枝比起来,都差得远了去,别说二龙那小嫌,就他半老头子,也
从来没想过去蹭一把媳妇的油。长得丑,有时候也成了护身符。

  孩子很快就要生了。桂花已经不能出门。牛二龙的宏伟大计也暂时没有时间
实施,他得先把牛家的香火续上了再说。

  贺玩喜又被请了来。这个六十岁的老头,肯定不是什么好鸟,他从十九岁学
习看病和接生以来,用他自己的话说,到底看过和摸过多少年轻媳妇的三角区,
连他自己也记不清了。总之,没搞计划生育以前,他一年忙到头,大年初一也不
得闲。那生小孩的几乎排着队般。后来计划生育了,一个家庭顶多生两个了,有
些第一胎是儿的,大多选择不生了,毕竟让镇上那帮管计生的家伙抄家的滋味不
好受。当然也有生三胎四胎的,但肯定前面那几个都是“两片菜”,担不了传宗
接代的大任,也就谈不上续香火了。因为接生多了,贺玩喜的手艺也的确是一流
的,尽管他没有读过什么书,一切全凭实战,但镇卫生院那帮自称有文凭的家伙,
还不如他呢。

  贺玩喜走进桂花的卧室。

  桂花已经高一声低一声地呻唤着,很难受的样子。

  贺玩喜让牛二龙和他妈都回避,需要的时候再进来,他可不喜欢你在那地方
忙着呢,旁边却有个男人在那儿虎视眈眈,这样他心里会很舒服,而且保不准会
操作错误。

  牛二龙极不情愿地出了卧室,他之所以不情愿是因为,他长了这么大就从来
没有见过女人是怎么生孩子的,而且他也想看看自己当年是不是也是这么生出来
的。因为据他妈说,当年生他的时候还是贺玩喜接的生。这个村和邻近数十个村
的人口中差不多有一半是贺玩喜接的生,其中不乏这种接了老子接儿子的。

  贺玩喜三两爪把桂花的大裤子扯了,然后把清洗干净了的右手的食中二伸进
桂花的产道里探了那么一探,若有所思地对仰躺在床的桂花说:“还早着呢,我
先给打针催产素,赶一赶,争取半个小时就能让小家伙早点来到人世。”

  桂花只有叫的份。玩喜也不需要她的回答。他从红色的药箱里拿出注射器和
针药来,把玻管敲破了,药液吸进注射器后,就往桂花的屁股用力扎了下去产。
桂花只哼了一声,与产痛比起来,这点痛跟虫子叮一下差不多。

  果然针药进去不到半小时,桂花下面就开始流血了。很快一个婴儿的脑袋露
了出来,接着中婴儿的身子。最后便是中间的生殖器和下肢。贺玩喜总是第一个
知道生的是男是还是女,对于他来说,他总是希望生的是带把的,这样他的收费
就会比生女高出一倍,虽说贵了点,但主人家照样高兴,若是生了女,那么价格
再低,主伫有也是不高兴的,有不掩饰的,甚至全家人会如丧考妣般悲痛,那他
就惨了,有时候不仅收不到接生费现金,甚至于守了一天一夜连顿饭都弄不着吃
的。今天他可以高兴了。他对着屋里屋外大喊:“恭喜牛家喜添贵子,赶快进来
抱小祖宗。”牛二龙和他妈自是迫不及待冲进屋去,特别是二龙妈顾不得满屋的
血腥味和孩子身上的血水和粘液,一把就将孩子孙子抱进怀时,这时的玩喜才不
慌不忙地剪开了脐带,然后进行包扎。之后吩咐牛家用热水把小不点擦洗干净。
在床上痛得死去活来的桂花听到自己生的是儿后,也顿时浑身轻松了,她的生病
从此将揭开新篇章了。因为好书异常清楚,就她这模样,如果不能为牛家生一个
儿子的话,她在这个家的位将一落千丈,甚至被扫地出门。因为在农村,不孝有
三无后为大。没有儿子的家庭在和村人发生纠纷时,最怕的就是人家骂他们是绝
户了。

  这次接生玩喜毫不手软,要价八十元。虽说与城里医院接个生动不动收费就
是几百上千元比起来,连个零头都算不上,但他已经很高兴了。因为这毕竟是在
农村。

  小家伙在哇哇地哭,牛家喜生贵子的消息也随着贺玩喜的宣传很快就在坟弯
村传开了。

  产妇至少两三个月不能过性生活,这是常识。牛二龙再想也得忍着,何况他
想的也不是桂花呀。

  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做自己的生意了。反正桂花带孩子都忙不赢,哪有时间
管他牛二龙裤裆里的事。二龙落得轻闲。

  他开始在村里寻找赚钱的目标。他有理由相信,只要他一回来,那些老家伙
就得让位了,毕竟他是实力派。

  他的第一笔生意是秀枝。秀枝的故事他是很感兴趣的。他相信秀枝会主动来
找他。然后通过秀枝拉皮条让那些隐藏得很深伪装得很好的假好媳妇们,快快送
钱和身子上门。

  牛二龙开始认真打扮自己了,他把他从广州地摊上买回来的劣质西装和领带
穿戴起,一双假牛皮鞋也被他擦得透亮,然后有事没事到秀枝家门前转悠。时不
时还要扯起嗓子唱几曲从广东那边学会的几首让人听起来浑身起鸡皮疙瘩的爱情
方面的流行歌。总之,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就是勾引秀枝,为他的如意算盘服
务。

  没想这天回去,他老子牛大山不干了,爷儿俩去一没人的山窝里进行了非正
式谈判。牛大山开门见山地说:“臭小子,你秀枝嫂是你爹的女人,你打谁的主
意都可以,就她不行。”牛二龙甩给他爹一块钱一包的白芙蓉香烟,说:“爹老
汉,这种事情,也不用分啥子先来后到的,只要她愿意,你管她跟谁好,何况你
跟她干是白干,我跟她干还可以赚钱的,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我又不影响你的工
作,你想怎么玩那是你和她的事,我的事你最好也不要干涉,别啥子都跟美国鬼
子一样,干涉过去干涉过来,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何苦呢?”

  牛大山知道说不赢牛二龙这个臭小子,只好讨好地说:“也行,你的事我不
管,我的事你也不要管,但你不能在她面前说我的坏话,我也保证在她面前替你
争面子。”

  爷儿俩达成协议后。牛二龙就放开手脚去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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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那天晚上的天气还算不错。月亮比中秋节时的都圆和明亮。借着月色,牛二
龙把他精心准备的东西带到了秀枝的家。秀枝已经吃过晚饭,两个孩子都已经睡
着了。她正在灯下胡思乱想时,门口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秀枝冷不丁吃一了吓,
仔细一听那敲门声似乎又没有。不过隔了一阵又响起。会是谁呢?邮递员刘强,
还是牛大山?刘强不可能,他住镇上呢?从来没有在乡下来过过夜。而牛大山的
胆子也不会那么大,毕竟他是有老婆的人。也不管是谁了,秀枝心里有些异样的
感觉,她预感到可能又是新的色中饿鬼了。

  拉开门见是牛二龙,她也吃惊不小,问:“你个瘦材,半夜三更不睡觉跑我
家来干啥?”牛二龙嬉皮笑脸地说:“秀枝姐,好事来了,你别嫌我瘦,常言说
得好,这瘦是瘦,可有肌肉,矮是矮经得踩,呆会儿你就知道我没有乱说了,下
面请你看一样东西。”牛二龙变戏法般从衣服里拿出一本画册来,不用说又是他
从广州带回来的垃圾。这是一本什么样的画册呀。秀枝刚一翻开眼睛就直了,呼
吸也开始急促起来。画页上面全是一些男女赤身裸体地做着各种交配的动作,还
有些是几个男人同时和一个女人玩,或者几个女人同时和一个男人玩的。天啦,
真是不看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专门研究各种玩法的书。秀枝嘴上没说,可心里不
止一次在兴奋地呐喊了。她所有的顾虑都打消了。这画册里面还有金发碧眼的洋
人哩,他们都在追求享受,我一个农村人就更没有理由保守了。

  秀枝的下面已经湿透了,她都感觉到裆里有热热的温泉一样的东西往外涌。
牛二龙知道这本画网对从来没有见守的人来说,杀伤力是何等巨大,就像当初他
从书摊上盗走这本画册时一样,他脸红心跳,他欲火如烧,他便啥都不怕了,大
胆地将书藏时衣服里带走了。事后,他都有些后怕,当时真的不知哪儿来的胆量,
从来没做过小偷的人,竟为了一本标价三十元的书,而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下手偷
了,如今想来,还不因为想天天有事没事地把这本画册拿出来欣赏,有小姐玩就
玩小姐,没小姐或者没钱的话,那就自己用手解决,总之看着画册做事的感觉真
的很爽。

  秀枝把画册一扔:“我受不了了,小家伙快上吧。”尽管牛二龙掉成年人可
他的体形真是很像一个中学生。秀枝叫她一声小家伙也不为过,而且还有打情骂
俏的成份。牛二龙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的裤子跟安了机关一样,秀枝话音刚落,
他的裤子就掉了,露出里面细长而又坚挺的东西来。秀枝把自己脱得一根线都不
沾。仰面躺好,就用手来捉牛二龙的话儿,见竟是一根超长的东西,不由得笑骂
道:“你和爹的东西怎么会一个在天一个在地呢?”二龙不解。秀权又说:“你
老爹的又黑又粗又短,像在油锅里炸得太久的油条,而你的又细又长又白,像我
家里养的那土公狗的玩意儿一样。”二龙听懂了,知道这秀枝不是在夸他是把他
当狗来骂了。

  二龙不生气反觉刺激,他也知道秀枝这么说也是在寻求刺激。一家伙他的话
儿就像一把宝剑似的剌进了秀枝的黄龙府。

  现在该是牛二龙充分展示他玩小姐时讨教来的各种技巧的时候了。他九浅一
深,九轻一重,九快一慢,各种招法一一使来,有如挥师杀敌,那快感自是层层
叠叠,让个秀枝闻所未闻,受所未受,开头还在讽刺牛二龙,后来,意识到牛二
龙的绝妙和好来,那声音也就完全变了,充满了温柔和期待。这与以往山呼海啸
的惨呼怪叫大不同,那其实是一种心虚,是一种担心,是一种故意的强求,表达
了她压抑的欲火想向火山一样喷发出来的愿望。而今天她不高叫了,她已经完完
全全跟着了牛二龙的节拍,被牛二龙带进了一个全新的境界,这是她从未有过的。
这种境界不需要声音,不需要张扬,只要闭上眼睛尽情享受。

  越来越快了,牛二龙自己终于不能控制自己了,他开始发疯。接着秀枝也失
去了意识,叫声终于响起,是那种全新的叫声,牛大山骑在秀枝身上时,从来没
有听到过的叫声。屋里发生的一切,全都传到了躲在窗下的二龙爹的耳朵里。他
感到他下面的话儿都快把裤子顶破了,他发现二龙这臭小子果真是个不可多得的
人才,真的应了那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老话,这瘦得跟干材一样的家
伙,居然能有这么持久的战斗力和精湛的床中术,实在是他老爹我学习的榜样。

  屋里的战斗已经停止,牛大山期望二龙这小子赶紧出来,他这个预备队都等
半天了,可是不到五分钟屋里又响起了大木床“叽咕叽咕”的叫声,像唱歌,又
像唱川戏。嗨!这臭小子,居然还能马上发起第二次攻击,真他妈厉害。这次比
上次的强度弱了些,牛二龙在说话。

  “秀枝嫂,我怎么样?”秀枝说:“我喜欢死你了,从来没有哪个男人把我
弄得这么爽过,我天天都想和你做,小老公你愿不愿意?”“当然愿意了,只要
秀枝嫂认为我还是个男人,我就满足你。不过,现在是市场经济了,广州那边啥
子东西都可以换钱花,我这么累了半天,不会是白累吧。”秀枝一听不对头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会和我白干?”“当然的,”二龙说,“我消耗掉的东西
少说也得值个三五十元吧。你认为呢?”秀枝还真怕得罪二龙,影响他动下去的
兴趣,连忙讨好说:“值,完全值,别说三五十,就是一两百也值。”“这就对
了,”二龙又加快了频率,“只要秀枝姐明白就好,我今天来除了想着秀枝姐这
又白又肥高头大马般诱人的身体外,还有一事相求。”秀枝开始哼哼了,边喘气
边说:“你有啥事尽管说,只要办得到的,叫我咋着我都答应。哦,你别进得太
深了,我有些怕。”二龙往外将话儿拔了拔,终于说出了他的宏伟的生财之道:
“秀枝嫂,我俩之间就不提啥子钱了,我完全愿意为你効犬马之劳,只是以后村
里那么多媳妇,她们肯定也需要我这根无坚不摧的话儿,你可以去当说客,外面
的话叫拉皮条,我可以赚她们的钱,你也可以从中捞点介绍费,怎么样?村里的
搞定了还有周边村子里的。这一年下来,我们岂不赚个盆满钵满?”秀枝一听,
马上答应了:“行,只要你能把全村甚至全镇老小都通吃下来,我包管让你一天
到晚都有生意做,只是你的身体能吃得下来吗?”“这你别管,我自有办法。她
们的男人在外面打工,我就在家为他们的女人打工,这也是市场经济。哈哈!我
牛二龙打工半年,钱虽没挣到,但经济头脑却是挣回来了的。今后我们比比看哪
家男人挣的钱最多。”牛二龙不再说话,他又玩开了技巧。

  牛大山听到这儿,忽然明白了,这小子居然是用这种方式挣钱,自古以来只
有男人给女人钱的,没想到,新时代了,男人也可以赚女人的钱,真他妈时代不
同了,男女都一样。看来今天晚上我牛老汉是没戏的了,改日再来吧。

  次日一早,阳光明媚。牛大山一早起床去牛圈牵牛时,发现二龙正蹲在茅厕
边上,一边抽烟,一边在地上划着什么。

  “二龙,你娃昨晚没累坏吧,悠着点,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爹,又
跟踪我了吧,我已经搞定秀枝了,以后我的目标将是秀枝以外的女人,秀枝我将
会还给你的,你就放心地去玩吧。至于身体,赚了钱,我自会加强营养的。”

  村里的年轻媳妇已经被二龙算计进去了。等待她们的不知是好事呢还是坏事。
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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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

  秀枝果然没有食言,这才两天时间不到,牛二龙的生意就上门了。

  想第一个花钱和牛二龙玩的女人是秀英,这是一个和秀枝关系比较好,性欲
方面也难分伯仲的女人。因为她们俩的名儿只有一字之差,加之身材都长得比较
魁梧,而且两人又走得比较近,所以让一些不知底细的人,疑心她们是姐妹。

  自从老公贺万恩走后,秀英的日子几乎是全村最惨的一个,她的公公婆婆一
个是跛子,一个独眼龙,年龄已过古稀之年,别说下地干活了,不专门找人侍候
就已经是烧了高香了。

  活儿似乎以前还多了。秀英常常早出晚归,别人家干一天的活,她往往要干
三五天,甚至更长。好的独眼婆婆偶尔也能打点下手,做点后勤保障工作,给她
端个茶弟递个水什么的。尤其是农忙时候,要抢种抢收,那才要把人累个半死。
村里流传着两句打油诗“蚕老麦黄秧上结,娃哭屎胀豆浆流”便是最忙时的真实
写照。

  但秀英和树芬与秀枝她们不同,她居然越累,晚上一躺到床上就越想那事儿,
常常很晚了都睡不着,尽管她做姑娘时,从来没有自摸过,但独居不久,她就无
师自通的摸开了,直到把下面摸出一股一股的水儿来。后来,长期这么摸下去也
不是办法,秀英就上街去找男人。她开头还是想打邮递员刘强的主意,后来见刘
强已经成了公共汽车,而且对她也不怎么感冒,就放弃了,好在她很快在街上勾
了一个,是一个倒猪赚差价的小贩,四十多岁,长得很丑,但很有男人味,秀英
是去买猪时,和她勾搭上了的。

  那天秀英的小猪意外掉到粪坑里淹死了,农村不养猪怎么行,剩饭剩菜岂不
浪费。所以猪死了虽说损失很大,但好在贺万恩前前后后已经寄了一千多块票子
回来,家里经济自是很宽裕的,农村花钱的地方终归很少。秀英除了嘴巴馋点,
有些贪吃外,其它方面就不乱花钱,哪怕是衣服她也舍不得多买,这一点她和秀
枝不同,秀枝总是把自己打扮得年轻漂亮,用以吸引外面的男人。而她恰恰相反,
经常穿着打了补丁的衣服和裤子,有时甚至把她独眼婆婆都不愿穿的老古董衣服
拿来穿起,甚至穿着去让村很多人都能看得到的地里干活。但单从长像看,秀英
是长得很平常的,甚至还有些丑。

  她的身高在全村媳妇中应该算是最高的,差不多达到了一米七五,但她不是
那种上肢短下肢长的模特身材而是相反,她那张胖脸像用圆规画出来的,一张大
嘴在吃东西特别是吃肉食时,一张开就些“血盆大口”的味道,村里的老人有个
说法:称嘴巴这个器官是“男大吃八方,女大吃田庄”,意思是男人嘴巴大点是
好命,他可以吃八方,就像那些贪官一样,走一路吃一路,而女的嘴巴大了是穷
命败家,能把万贯家财都吃光光的,正因为秀英的贪吃,她的全身作姑娘时就堆
满一走路就抖圆了的脂肪,而且她还有狐臭,天气一热,或者她一出汗,那味儿
就跟谁家三四个月没倒拉满了的马桶一样,让人唯恐避之不及。

  可贺万恩却娶了她。贺万恩之所以娶她是因为贺万恩不娶她可以说就娶不到
老婆,不屑说贺万恩那一跛一瞎的爹娘是一个重要原因,因为爹娘的无能,他家
也就是村里改革开放十年后,还惟一居住在草房里的人,屋里可以说要啥没啥,
一棒打去别担心会坏掉什么,“家徒四壁”这个最不受小偷欢迎的形容词,似乎
就是专门为他家制造的。按理说,秀英再丑再臭也不会往苦海里跳吧,可是,秀
英有一个白痴哥哥,三十好几了,没对上象,家里又没有其它可以传香火的兄弟,
白痴儿子能否娶上妻,一度成了秀英爹娘最头疼的大事,好在后来,不知是哪家
创造性地“发明”了“调换亲”,并很快在穷乡僻壤有儿有女的人家推广开来。
就这样,秀英嫁给贺万恩,贺万恩十九岁的妹妹嫁给了秀英的白痴哥哥。两家这
么一交叉不仅是亲上加亲,还一家伙组成了两个家庭,困惑双方家长的老大难问
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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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四)

  秀英在猪市东张西望,她买猪不是很内行,以前这些事情都贺万恩亲自操刀
的。如今她揣着几百块钱,自己来试试看了。

  四十岁的猪贩只一眼就看穿了秀英的底细。这是一个六外汉,可以借机把手
里的病猪卖给她。

  果然只几句话,再把价格降低一点,秀英就想把病猪往家赶了。不过,再赶
猪时,秀英发现这猪贩还有点味道,干脆把他也弄回家吧。以后万一猪仔出了什
么问题,他也跑不脱。

  猪贩绝没想过卖自己。但秀英只一句话,他就决定卖了。“大哥,我来买猪
说明家里面没男人了,今天我请你先吃饭,然后呢你把猪给我送回家里去,我还
可以多给你一些钱。”

  只要是聪明人都能听得出什么来,何况猪贩都快聪明得跟妖精一样了。他当
下把猪牵在手里,跟在秀英的屁股后面,出了猪市,就走进一家饭馆。

  秀英在吃上是出了名的大方。她为猪贩要了一瓶“柳浪春”,然后切了一斤
卤牛肉,尔后让老板炒了一份回锅肉,本来还想再点菜的,猪贩一见连忙制止说
:“够了,小妹,光这卤牛肉够我看就够我们吃一顿了,多了怕浪费。”秀英说
:“你太小瞧我了,这两个菜还不够我吃呢。”说完,秀英又要了一份红烧排骨,
一份东坡肘子。这才和猪贩有说有笑地吃喝起来。二人这顿饭吃了好几个小时,
吃饱喝足时,天差不多都快黑了,秀英付过饭钱,仍旧打头里走。猪贩牵着猪,
因为喝高了点,走路有些摇摇晃晃,弄不清是他牵猪走,还是猪大他走。

  带个男人回家终归不是什么见得人的事,秀英故意晚些回去也是有道理的。

  回到村里已经是灯光点点了。二人似乎早已心知肚明,一进门把猪往圈里一
关。二人就在猪圈附近的柴房里忙了起来。秀英的辛苦没有白费,她达到了高潮。
那猪贩卖猪精,做这事也不含糊。持续时间达四十多分钟,令秀英高潮迭起欲仙
欲死。完事后,猪贩连夜往家赶。他可不敢在外过夜。后来猪贩又来过一次,他
做了两件事,一是把一头好猪牵来,把病猪换了回去,另一件事就是又和秀英做
了一次。可这次之后,猪贩再也不来了。秀英去街上找过,没人了,猪贩失踪了。
秀英知道,猪贩新鲜劲一过,不是嫌她丑就是嫌她臭了。

  今天有牛二龙这个“壮丁”在村里叫“卖”,秀英自是欣喜若狂。她已经准
备好了一张五十元的大票。在秀枝的牵头下,他们约好了地点,就在秀枝家里做,
因为秀枝没有和公婆做在一起,最近的邻居离她的房子也有五十米,而且房子四
周还有竹林环绕,不用担心被发现,真是个寻欢作乐的绝妙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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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

  这是二龙的第一笔生意。二龙很重视。收费和免费应该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
概念,甚至于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的那种区别。二龙当然就不能只顾自己了,他
异常清楚,今后自己的生意能不能继续在村里开展下去,能不能赢得口碑,让村
里那一大帮小媳妇们对他念念不忘。全都取决于这次他能不能让秀英满意了。

  秀枝自是要回避的。她即使要听房也得躲到没人注意的地方。秀英那一亩三
分地已经荒芜了很久,似乎都快结蜘蛛网了。二龙关上门,满脸堆着讨好的笑,
对客人就是对上帝,要态度好,要让人家“消费”起来感到愉快。这些理念都是
二龙在大城市里学的。目的只有一个:让客人掏钱时格外爽快。

  秀英还从来没有享受过未经勾引就能做爱的好事,她居然还有几分害羞。在
二龙的一再催促下,她才懒洋洋的脱掉了外衣外裤,至于内衣内裤,她没敢脱了,
而是把枕头抱来遮住自己的眼睛,少女般羞涩。二龙依然满脸笑意。你不脱我帮
你脱就是。二龙先把自个儿脱得赤条条的,然后小心翼翼地脱秀英的内衣。秀英
没有戴乳罩,一对大奶子像一堆肥肉上长了一粒新疆黑葡萄,大则吊,与城里的
娘们比起来,差远了。这是农村妇女的普遍的习惯,总觉得戴个那玩意儿,跟武
装带似的,干活不方便不说,还储藏汗水,很难受的。所以奶子就越长越下吊,
越长越难看了。二龙对这些是有些研究的,不过,他现在的身份不同,他没有权
利挑选顾客,别说还是秀英这样的年轻妇女,就是五、六十岁的老太婆,只要肯
花钱,他也愿意把眼睛一闭,把口水一涂,拼了小命也要做下去。因为钱是一样
的。不管你用什么方式赚来的钱,花的时候都是相同的。少了一分你都不一定能
走得了人。

  接下来是脱秀英的内裤,还没脱呢,秀英的裆里便飘出股股臭鸡蛋的味儿,
二龙差点没吐了,但他忍着,很快把秀英的最后一块布扯了下来。

  秀英那儿早湿了,恶臭可能就来自那些液体。估计这女人十天半月没有清洗
过下部了。二龙被这味儿熏得,勃起半天的话儿都有些疲软了,别说钻进去,在
外面都怕了。怎么办?二龙可不想第一笔生意就做砸锅。略微思索了一下,他压
抑做心中的厌恶,对早已春情荡漾的秀英说:“嫂子,为了做起来更加畅快,我
建议你把下身用水洗一洗。”秀英拿着枕头等半天了,冷不丁听到这句话,没好
气地说:“直接做就完了,还洗个啥?多麻烦哟。”二龙说:“这是城里人的习
惯,我们要向城里人学习,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欲仙欲死达到高潮。如果你嫌麻烦,
我帮你洗吧。”

  有了二龙这几句话,秀英没有反对了,何况她长这么大,除了洗澡时自己洗
一洗下面,还从来没有单独洗过下身,而且还是男人帮着洗。她又有些高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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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六)

  二龙打着裸体,去秀枝家厨房找到暖水瓶,把里面的热水倒进一盆里,再兑
一些井水,感觉温度差不多了,就拿上一张不知是洗什么的帕子,来到秀英的床
前,用香皂和湿帕子清洗起秀英的下身来。二龙的老婆还为牛家生了一个独根苗
都没有享受过二龙如此周到的侍候,但秀英只需要五十块钱就可以享受了。这就
是市场经济最大的好处,你不一定要花好多钱,但却可以享受到在计划经济里花
数十倍钱也不一定能有的服务。

  让男人洗下身的感觉真他妈不错。秀英都被洗得哼哼起来。她说:“哦,我
的宝贝儿,我受不了了,哦,你能不能和热帕子多多刺激刺激一下自己中间那个
肉三角锥,秀英对房中术是完全不懂的,她不知道她的敏感区在哪里,更不知道,
啥子是前戏,只知道,脱光了男人那玩意儿就进去才是做爱。今天,无意中她享
受到了前戏,一种比直接进去更销魂的方式。二龙当然懂,如果不是嫌秀英脏和
臭,他还可以玩一把”舌头耕耘“的绝技。这些都是城市的小姐教的。他不到万
不得已是不会使出来的。一方面他要看价钱,另一方面他也要看人,年轻漂亮的,
自己体力不支时,他会考虑使用。

  经过一番爱抚,二龙见时机成熟了。把帕子往盆里一扔,一下就扑到了秀英
光肚子上去,两人这才开始进入正题。秀英的床有些奇怪,哪怕轻动呢,那床也
在叽咕叽咕地叫,和秀英的叫床声一起组成了市场经济在农村普及和推广的交响
曲。

  在金钱的冲击下,纯朴的坟弯村变了,变得更加实际起来。同时单纯的坟弯
村妇女也变了,变得开始享受起城里才有的“鸭子”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秀枝的床发出剧烈的抖动声,是那种随时会散架般恐怖的
声音。秀英的高叫声也接踵而来,随后便是二龙兴奋的“啊啊”声,接着一切复
归平静,仿佛整个房间里的东西都变成了死尸。死寂死寂似乎说的就是一场大战
之后的宁静。

  二龙完成了他的人生第一卖。

  秀英也完成了她的人生第一买。

  五十块钱从秀英的手里转到了牛二龙的手里。

  牛二龙仍旧不忘在窗下明亮的地方照一照,看看钱的真伪。

  防人之心不可无,城里的小姐说了,男人把那玩意儿拨出来后,就心疼钱了。

  秀英也心疼钱钱吗?牛二龙观察了一下,没发现。秀英到底不是男人,牛二
龙也到底不是城里的小姐。交易成功,皆大欢喜。

  双方有了下次若还有需要,随时都可以再玩的约定。

  秀英穿好衣服满意地走了。

  二龙没有走,他在等待秀枝的出现。

  果然秀英前脚走,秀枝就从隐蔽处钻了出来。

  “二龙,你娃可真行呀。就这么会儿功夫,五十大钞就到手了。要知道,买
米的话,这五十元可够我们一家老小吃喝一个多月的。”二龙说:“秀枝姐你可
别这么算,人生在世不能老是想着吃喝二字,比吃喝重要的事多着呢。而且,你
想一想,人除非死了就不吃东西,可性事这玩意儿,你到了四、五十岁的时候就
没有年轻时的感觉了,甚至是一年不如一年的,你想一想随时都有可能失去的东
西重要还是终身不失去的东西重要。”牛二龙这个“理论”,秀枝自是闻所未闻,
不觉低头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儿,年轻时牵一下男人的手儿,都浑身过电,现在
插进去动慢了都感觉不行。“说得好,不愧是大城市混过的。就是比我们这些窝
在山沟里的强。”“过奖了,秀枝姐,来,这十块钱是你的报酬,包括场地出租
和介绍费。”秀枝接过牛二龙递过来的十块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其
实啥也没做,咋就真挣钱呢?“二龙兄弟,是不是算了,这钱是你辛苦半天挣来
的,我咋个好意思要呢。”嘴上这么说,秀枝却也准备把钱往口袋里装了。二龙
知道她这是假客气,说:“十块钱是少了点,不过我说话算话的,保证不会让秀
枝姐白帮忙。以后生意好了,我们的收入还可以再提高。”

  二龙离开秀枝的家。出得门来发现天已近午,他的肚子已经唱起了空城计,
得回家吃饭了。最好是杀一只鸡,再弄一瓶沱牌酒。从今天起,家里的生活不能
开差了,啥补人吃啥。只要身体好,钞票滚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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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

  接下来,二龙把自己的目标锁定到了招财的老婆翠花身上。

  这是一个看着都让人心疼的女人。她是那么娇小迷人,那么温柔恬静,说起
话儿总是那么细声细气,听她说话就像往耳朵眼里灌蜜。这女人虽说个儿不高,
但长得匀称。虽说穿着打扮并不张扬,但人家随便穿啥子都是那么的顺眼,就像
长在身上的一般。

  可以说村里只要有性欲的男人都在打翠花的主意。

  牛二龙更是垂涎三尺。他想不通的是招财那臭小子,身子骨比自己还单薄,
比自己长得还要丑,可怎么就娶到了这个如花似玉的女人的,而且那小子居然打
工也能往家寄钱,真是人与人不同,花有几样红。牛二龙把自己和招财进行了认
真分析发现。招财那小子的嘴巴也更醮了蜜一样,要不然不会把翠花骗过手。

  只是那招财虽说和翠花结婚时间不长,但他们上床的时间少说也是有一年的,
可是为啥翠花的肚子从来就没有隆起过呢?多半都是招财出了问题。这小子是近
亲结婚的产物。他的爸爸把他妈的妈不喊岳母喊舅娘便是证明。

  翠花是村里唯一没有生育过的少妇。牛二龙明白,没生过孩子的女人,那奶
还是银奶,那身子还是紧身子。玩起来自是比“二秀”强到了天上去。

  牛二龙决定先不谈钱,只要把翠花第一火睡舒服了,以后再要点营养费,应
该不成问题。

  介绍人自然是秀枝。牛二龙找了个好日子,眼巴巴地等着秀枝能把翠花像领
新娘子一样地领来。

  可是等了半天,等来满脸怒容的秀枝骂翠花的话:“翠花那个娼妇不识抬举,
她不等听完,就把我扫地出门了。我敢肯定她背后有了野汉子!”

  二龙勃起半天的东西一下软了下来。看来翠花这匹马,不是谁想骑都能骑的。
不过正因为她是烈马,一旦成功驾驭,那滋味就不摆了。

  二龙决定不着急,好事情不再忙上,他有的是时间和精力。

  先是火力侦察看翠花是否如秀枝所说真的有了野汉子。

  结果不侦察还好,一侦察问题出来了。

  翠花真的有了野汉子,他不是别人竟是邮递员刘强。

  那天,刘强下来送信。正好招财来了一张汇款单,金额是五百元。翠花签字
领取时,刘强开玩笑说:“翠花,收了这么多汇款,是不是该请刘大哥撮一盘,
别说大鱼大肉,自少也得来一盘酸菜吧。”

  翠花的脸似乎一下红了,小声说:“好呀,你啥时有空到我家来吧,到时别
嫌我家的酸菜太酸罗。”

  “就今天怎么样?”刘强说这句话时,还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他俩,
便有些放肆起来。

  翠花的脸更红了,像一块圆圆的红布。她仍旧低着头,装着在看汇款单的样
子,用耳语般的声音说:“你头里走吧,我操近路在老地方等你。”

  刘强听了,那脸上立时露出亢奋的笑意。

  赶紧没事人般推上车子走了。

  翠花揣好汇款单。把装着柴火的背兜重新背到身上,向山上走去。

  刘强走的土公路。在沟里绕来绕去,省力不省距离。

  当刘强到老地方时,翠花果然已经在那儿等了一阵了。

  两人在密林深处往情地拥抱和接吻。那啧嘴声就跟小孩子在吃什么可口的东
西一样。

  就当二人情不自禁,急着宽衣解带的时候,身后忽然飞来一块小石子,啪的
一声砸到了旁边的柏树杆上。

  二人大惊,知道被人发现了。哪敢再深入下去,赶紧分头从林子里跑了。

  翠花没想到九走夜路终于碰到了一回鬼。她刚才还春情难溢的身子现在已经
紧张得浑身发抖了。

  她庆幸自己还没有和刘强脱光。否则那才真正惨了。

  翠花没头没脑地乱跑一气,也不知过了多久,翠花忽然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她定睛一看是牛二龙。

  牛二龙一把抱住她,说:“翠花,不用跑了,除了我没有第二个人看见。”
翠花挣脱牛二龙的怀抱,似乎一下明白过来了。“你跟踪我?”牛二龙说:“不
是跟踪,是保护,你作为我们坟弯村的村花,怎么能够肥水流向外人田呢?要不
是我果断出手,你岂不又让邮递员那臭小子给糟蹋了一回?”

  “我和他的事,你没有权利管。你滚吧。我不对你不敢兴趣。”翠花真生气
了。

  “哟嗬!我们的翠美人,生起气来更是迷死人了。我虽然没有权利管得着你,
可是招财有呀。”

  翠花似乎知道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便咬牙切齿地说:“你听着,想打我
的主意没门,别以为抬招财出来,就能吓着我,逼我就范了。你想错了。我和刘
强好是招财同意了的。刘强是招财的同学。招财那地方有病,我能不能怀上孩子,
还全指望刘强呢。”单纯的翠花一气之下,竟然把自己的家庭隐私给抖了出来。
让满脑袋坏水的牛二龙又惊又喜。看来,翠花以为把招财同意了事说出来,就能
让牛二龙一下死了心了,没想到,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更糟。

  牛二龙色心更大了。他知道,这下的翠花才是板上钉钉,跑不脱了。

  “哈哈哈!”牛二龙仰天一阵大笑,直笑得翠花浑身起鸡皮疙瘩。

  牛二龙似乎笑够了才说:“我说翠花呀,你还是乖乖就范吧,如果你敢说半
个不字,我保证第一时间让全村老少爷们都知道你的老公招财是‘卵弹琴’,他
居然同意自己如花似玉的老婆偷汉子,还不知羞耻地说,这是借种。哈哈,我看
你和招财以后怎么在村里做人,怎么还有脸活下去。我走了,我这下回村有得忙
了。”

  翠花有如遭到五雷轰顶,她立时懵了。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急于脱身说错
话了,现在不等于把自己拱手送给牛二龙这色中饿鬼了吗?可是眼看着牛二龙真
的要走了。他这一回去,那翠花的日子可真就的没法过了。

  “你回来!”翠花终于还是被牛二龙绕进了圈子里。

  根本就没打算真走的牛二龙玩了一招欲擒故纵。他知道,翠花再不怕也还是
在乎名声的,毕竟这一家伙牵涉到三个人的清白,影响至少三五个家庭。翠花的
娘家又离得不远。坟弯村里一传,那边马上都能听到,娘家人怎么个活法也就只
有天知道了。

  “我给你钱好吗?”翠花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牛二龙一怔:“你是说,你用钱来封我的嘴?这招我很熟,你是跟电视里学
的吧。”翠花点点头,看得出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里也有晶莹的泪光闪动。

  “你太令我失望了!我是那种用钱就能收买的人吗?你难道真不知道我想要
的是什么?”牛二龙是很会背电影台词的。尽管他做村里第一只鸭子就是为了赚
钱,但他还是背了一通台词。牛二龙又接着背:“你知不知道,打我第一眼看到
你,我就深深地爱上了你,你在我心中就是圣洁的仙女,就是美丽的女皇,你是
我的一切,我愿意把我的生命都献给你,只要你答应我,把你的身子给我,我将
做牛做马来回报你,给你幸福,给你极乐。哦,亲爱的翠,亲爱的花,求求你答
应我吧,我给你下跪了。”牛二龙差点都被自己感动了,他当真跪到了地上。

  翠花也糊涂了,她哪里有牛二龙看的电视多呢,还以为牛二龙把真心话说出
来了。于是她除了哭以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接下来,牛二龙自是重新站起来,根据电视剧情,这时应该上去把女人搂进
自己的怀里,然后是亲吻,亲吻的同时把手弄到女人的身上去乱摸,最后就是把
对方的拉链往下拉了。电视演到这个地方,大多把镜头摇开了,可牛二龙还在继
续。

  他已经脱下了翠花的长裤,接着一把一扯下了翠花的短裤。他的手已经摸到
了毛绒绒的东西,牛二龙腾出手来,两把扯下自己的里外裤,就势把翠花按到草
地上,接着,听到翠花啊的一声。终于得手了!牛二龙满意地运动着。看着满脸
泪痕的翠花,他心里那个畅快劲,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随着好事的推进,终于,翠花的情绪也来了,脸上除了仍有一丝委屈外,鬼
精的牛二龙已发现了她脸上还有兴奋的红晕。

  “翠翠,你牛哥怎么样,是不是比刘强那小子棒得多呢?”

  “你坏,哦,你真的好坏。”

  “哈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男人越是大坏蛋,女人越是想跟他做爱爱。”

  “你轻点,我屁股有些疼。”翠花说完,用力挪了挪屁股。这下似乎好受了
些,翠花小声呻吟起来。

  牛二龙发疯似的运动着,不时还要啊啊地叫几声,也显示自己的阳刚和力量。
这个温柔的女人,无论是说话声还是叫床声都是那么柔情似水,哪怕她刚才发火
的样子也是那么楚楚动人。牛二龙从来没有这么满意过,他边动边想:在野外和
心中最喜欢的女人偷情,应不应该算是人生极乐的最高境界呢?

  终于完事了,牛二龙瘫在了翠花的身上。良久,牛二龙开始穿裤子。穿好裤
子的时候,他忽然说:“最近身上有些紧,没有钱买烟抽了。”翠花再老实也听
懂了,一边穿裤子,一边从兜里掏出一张二十元的票子来,说:“少抽点烟,对
身体不好,拿去买点鸡蛋吃吧。”

  “谢谢翠翠的关心,你牛哥呀,以后谁的话都不听了,就听翠翠的。不过,
这次要是让你怀上孩子了咋办?”

  “我正眼巴巴地盼着呢,只要怀上了我马上叫招财回来走一转,表示我肚里
的孩子是他装进去的就行了。”

  “哦,难怪你胆儿这么大,是拿着尚方宝剑的呀。那赶情好,这次没把种子
播进去,下次我们又来,我就不信我牛二龙的龙种子在别人的土地上开不了花。
不过,以后不准你再和那个该死的邮递员来往了,说实话,我的醋坛子已经让那
小子打翻了。”翠花当即表示不和刘强来往了。两人这才有说有笑地离开了偷情

  之地。他们刚一走开,招财五十五岁的老爹有富从隐蔽处钻了出来。他看着
地上被压塌了的一大片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他抑制不住也哈哈大笑
起来。不过,他用的气声,劲儿大却不出声,刚离去的翠花和牛二龙自是听不到
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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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牛二龙终于搞定了村花。接下来应该说没有他搞不定的目标了。

  同样,做梦都想吃媳妇豆腐的有富,这下也认为没有他搞不定的翠花了。

  有富一直在琢磨,儿子是近亲的产物,媳妇肚子没动静是不是和这有关,没
想到亲耳听到媳妇翠花说出了他的担心,这下看来,问题很严重了。种虽说可以
借,这事古以有之,可关键是,我有富家彻底绝后了。这不行,让牛二龙那小子
播进去后,我们且不在给他养后人?这就亏大了。与其那样,还不如自己亲自上
阵,不管咋说,自己抱不成孙子了,但还可以抱儿子,只要有了不是近亲的儿子,
那么孙子就不会远了。

  主意拿定,有富已经想好了播种的具体细节。

  当晚回去,有富把老伴支开,他要大干一场。

  翠花没事人一般仍旧躺在床上看着那台破旧的十四英吋的小黑白电视,里面
正在播一部香港拍的爱情连续剧。似乎很好看,翠花几乎每天晚上都要看成十一
点过。看到开心处,她会抿着小嘴儿嘻嘻笑,看到伤心处,她也会跟着抹眼泪,
那楚楚动人的小样儿,让经常透过门缝窥视媳妇良久的有富心疼得要死。看来媳
妇的变坏,肯定和那谈情说爱的电视剧有关系。有富偶尔也看过几节电视剧,总
是认识没多久就上床,然后又认识了另外一个,然后又上床。上完后,几个人就
都有关系了,便争来夺去,这一折腾下来少说就是三四十集,最后和谁结婚并不
重要了。那种睡来睡去的过程,总是令有富恨自己生不逢时,要是自己晚生个那
么几十年,现在不也睡来睡去的吗,还有必要扣父母之命,娶什么舅娘的女子做
老婆,自己给自己找些麻烦来来做。好在有富还没有老到刀枪入库的年龄,他的
宝刀依然不老,依然有不可抑制的冲动。如今他的这把宝刀又将重展雄风,担负
起为有富家传宗接代的重任。

  “咚咚咚!”

  “是哪个?”

  “我是你爹。”

  翠花一听是有富,本来都要下床去开门的,却又忽然不动了。

  “爹,半夜三更的,你还是回自己房间吧,不然让村里人看见会说闲话的。”

  “爹有要紧事,你快开门吧。不然你会后悔的。”

  有富胸有成竹,他相信今天晚上就能吃到翠花的热豆腐。

  这个老爹,自从招财走后,那眼睛就总是色迷迷的,一天到晚一见到翠花,
就毫不避讳地往人家胸部大腿上溜,真的恶心死人了。可是家里的家活儿全靠他
帮忙,又不能得罪他,翠花犹豫了一阵,还是趿着拖鞋下床来开了门。

  “有啥要紧事说吧。我还要看电视哩,正演到关键的地方了。”翠花明显的
冷若冰霜,仿佛她公爹就不是男人一般。

  这与白天在林子里和刘强、牛二龙这两野汉子在一起偷情时的激情澎湃判若
两人。还不是嫌他有富是老汉了。

  有富坐到床边不紧不慢地说:“翠花呀,有些事情我想你是不是做得太过份
了些。”

  正在看电视的翠花令不丁听到这么一句话,吃了一惊。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叫
来者不善。“爹,你没头没脑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是啥子意思?”

  “啥子意思?”有富忽然扔掉手中正吸着的旱烟锅,发起火来了,“你以为
我不知道你白天做的好事,是不是要我重新给你回顾一遍?”

  翠花只觉脑袋里“嗡”的一声,仿佛让人把里面的马蜂窝给捅了一样。她愣
怔了好久,终于把粘在电视机上的目光挪了过来。“爹,你不要听人乱说,他们
恶意中伤我。”

  “乱说!没有人乱说,你爹全都亲眼看到了。我已经决定明天就去把你的父
母找来让他们把你领回去,我有富家丢不起这个人!”有富把自己的杀手锏甩出
来了。果然翠花吓得浑身都发起抖来了。这一招很见效,毕竟到目前为止,村里
还从来没有出现过离婚的事,要是谁家女儿被男人离了,那就没脸见人了。可以
说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翠花一下跪到了有富的脚前,声泪俱下地说:“爹,求求你,原谅我吧,我
错了,我不该乱来,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就是不能通知娘家父母。他们在村里也不
容易,就不要让他们在村人面前矮三分吧。”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你的娘家父母,真是难得,不过,这事也不是一点挽
救的办法都没有。”先兵后礼,有富开始变声色俱厉为语重心长了。他没有望了
他今天晚上来此的真正目的。

  翠花惊讶地抬起头,她有些糊涂了,不知公爹葫芦里倒底装着啥子药。

  有富不失时机地用上了他年轻时在村剧团当川剧演员时的表演技术,那脸上
表情已经由怒容满面变成了要哭不哭的样子。似乎受到最大委屈的是他一样。

  “翠花呀,这事说来,也不能全怪你,要怪都怪爹,当初不娶你娘就啥事都
没有了。如今招财这娃有那个毛病,使我有富家的香火眼看就要断在我和他的手
里了,我想起来心里就难受。你得知情况后没有主动提出离婚,就已经是我有富
家祖上积了阴德了。所以要打的话,应该先打我。”说着话,有富把翠花从地上
一把拉了起来。

  然后有富接着说:“不过,你找外人借种这件事却是大错特错的。你说我有
富家的香火能借得来吗?借来的后代还算是我有富家的后代吗?娃娃呀,你年纪
还小,不懂那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古话呀。”

  “爹,我们借种还不就是想掩盖招财有病的隐私吗?这样做也是情非得已。”

  “话没有错,难道就不能借纯正一点的种子吗?”有富恬不知耻地说出了他
心中早就想说的秘密。

  直到这个时候,老实的翠花才听出一点不对劲了。

  不过,她不是懵懵懂懂的样子,居然还进一步问道:“爹,你这话,我不大
懂,难道招财还有弟兄不成?”

  “瞎说,你爹就你娘一个女人,就你男人招财一个儿子,哪里去找弟兄借种。”

  “那……哪里又去找纯正的种子呢?”

  有富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裆部的话儿了,钢条般勃起,还一动一动的,

  这哪是谈正经事,分明是调情嘛。

  “翠花,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你爹我的种子不就是纯得不有再纯的吗?”

  说这话儿时,有富一把将翠花按到了床上。

  翠花这下彻底懂了。她拼命反抗。可惜四周除了狗叫声声外,没有人愿管别
人家的事。

  娇小迷人的翠花终归不是五大三粗的有富的对手。很快,翠花的内裤被脱掉,
渐渐地,翠花不反抗了。

  有富对自己的东西一向很满意,可是这次却不同了,终归是多年没有吃过嫩
草,翠花里面的感觉给他的刺激不知要超出他那黄脸婆多少倍,里面真的太舒服
了,有富本来想多坚持一会儿的没想到,翠花只说了一句“爹,你太坏了。”有
富被这句话一下了带进了极乐世界,他的话儿再也把持不住,把积存了好几个月
的公粮通通交出了。

  前后不到五分钟,“纯正”的种子就播进去了。

  有富显然对自己的表现很失望,同时他更怕翠花瞧不起他,这将影响到以后
是否还有继续耕耘的机会。

  翠花用纸把下身擦了擦,说:“爹,这下你满意了没?连儿媳都不放过,不
说啥子纯正良种,我看你就是给想吃我豆腐找个借口罢了。”

  “翠花,话不能这样说,你爹真的不是为了吃豆腐,要不是为了我有富家有
一个真正的后代,你打死我,我也不敢吃媳妇儿的豆腐呀。这也是为啥爹在外面
看见你和二龙他们偷情时,没有出来阻止你们的原因。爹也理解,二龙都走了一
年了,你又是个正常的女人,凭啥子就不能过正常女人的生活?这种事,我也知
道,并不能说明你这个人就有多坏。就跟吃饭一样,饿了就吃,你总不能说那些
不吃家饭却常在馆子里吃的人很坏吧。这其实是本事哩。”

  翠花穿好裤子。说:“爹,你走吧,我还要看电视呢。”

  有富有些恋恋不舍,说:“你不生爹的气?”

  “有啥气好生的,人家电视里女子婚都没结都随便得很,我一个少妇怕啥。
反正又没有正经的男人,谁喜欢我,就来呗。”翠花没好气地说。

  有富高兴得不行,说:“行,我儿媳不愧是上过初中的人,就是开明,反正
都是活,痛快点死了都想得通。你以后想和谁玩,我不管,但你爹需要你时,希
望你也不要拒绝。”

  翠花说:“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我想拒绝也没有用呀。只是,
你得小心点,别让娘和招财知道就行了。”

  有富诺诺连声,屁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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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

  翠花在一日之中和三个不同类型的男人都算交过锋了。总的来说,只要大方
点,那个生理需求终归是好解决的。

  只是她又有些紧张了,抚着自己扁平的小腹,她心下沉思:万一真的有了孩
子,那会是谁的呢?是牛二龙的,还是招财他爹有富的?是牛二龙的倒好说,要
是有富的,那以后招财叫这孩子是弟弟呢,还是儿子呢?有富为了掩人耳目肯定
会叫儿子为孙子的。管他呢,乱了套也不是我的错。我只管为他们家生个带把的,
同时也算是为自己留下个后代。爹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我是他亲妈就行了。

  仍旧下地干活,自从有了那层关系后,有富这老东西可就更加放肆了。只要
地里没有第三人,他嘴里就说开了黄话。俨然把翠花当成他的第二个老婆了。

  翠花虽说不喜欢,甚至很讨厌,可她也没有办法。谁叫自己的男人不在家呢?

  想那牛二龙身体条件比她家招财还要好,在外面呆了半年连一分钱都挣不到,
而招财居然前前后后给家里寄回好几千了。要是买成谷子的话少说也顶全家三年
的收成了。所以在干活儿时,不仅翠花不用心了,连有富也学会了偷懒。地简单
耕一耕,然后就等下雨时,把化肥和着麦种往地里一撒,就啥都不管了,茅厕池
里的粪水哪怕都漫出来了也不愿往地里挑了。以前点麦子,先是用牛耕地耙地,
后来又是人用锄头细细地把没有耙细的土块再敲细,尔后再从家里的粪池里一挑
一挑用木桶把粪水挑到山上麦地里来灌溉,最后才是把麦种均匀地撒下去,尔后
再用锄头把种轻轻地掩盖起来。这一套工序繁琐,费时费力,别的不说光挑那一
百多斤一担的粪水,若是把所有地种完,少说也要跑几百转山路,每转的距离还
都在千米左右,几天下来能让挑粪的人两肩磨出老茧来,如果是才从学校回来的
后生小伙,初次挑粪的,那肩膀就会被磨得又红又肿,有的甚至磨得皮开肉绽。
每每这时,当爹的就会教育孩子说:“叫你读书不专心,现在才知道农民不好当
了吧,该悖时!”

  至于命中注定你是否当农民还有一个搞笑的故事。说的是人在投胎之前,阎
王会拿出两样东西供投胎之人选择,一个是有一米多长的扁担,另一个是长不过
一尺的朝匾,就是官员上朝的时候拿在手中的小木片,形状和扁担很类似。结果
很多贪心的家伙认为朝匾越大官也就越大,所以都选择了那个一米多长的东西,
结果投胎长大以后才知道,那长而大的东西就是压迫在肩上的扁担。而选择了朝
匾的人不是做官就是端上了铁饭碗。因为贪心的人多,所以在中国当农民的总是
最多,吃苦受罪最多的也是农民。

  农民的最高追求便是有朝一日能够进城,当然不是打工,而是当上一辈子真
正的城市主人,所以坟弯村上个世纪八十到九十年代也出了不少大学生,他们大
学毕业后终于实现了进城当家住主的愿望。只是近些年教育产业化后,农民们这
最后的希望差不多又要给堵死了。大学是比以前容易考上了,可学费却不是随便
能交上的,即使凑合着读了,可因为没有来头和背景,更拿不出多余的活动经费,
那工作自是在虚无缥缈中了,进城安家落户的希望便变得渺茫。真是佩服了那个
提倡教育产业化的高人,他这一招基本上让农民永远都是农民,让穷人世代都是
穷人了。

  翠花娘家的弟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考起大学的。以前考上大学了,村里会放
电影表示祝贺,至少方圆十里的庄户人家都知道某某家的娃考上大学了,他们还
会时不时地把这娃的名字挂在嘴边,用以激励自己的娃也能早日考上大学。可现
在,电影不会有人放了,祝贺羡慕的话听不到了,父母脸上的喜悦更是挤都挤不
出来了。所有的亲戚听到这个消息后都会如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们知道,整个
家族都会被那“惊天”的学费所拖累,至少在四年之内别想吃上一顿像样的饭食
了。

  翠花就为这事愁眉苦脸。

  招财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辛苦钱,还没捂暖和哩,又得塞给“无底洞”了。

  翠花现在手头有五千块,每每想到自己家都是半个万元户时,翠花心里就会
生出一种幸福感,钱这东西就是好,别说花了,想一想都是令人兴奋的。可现在
娘家爹已经把她这五千块计划到了弟弟大学第一年的学费中了,就这还不够,所
有亲朋都开始把积存多年的钱往外拿了,没办法,先读一年是一年,走一步是一
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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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翠花便去镇上的银行取钱。他怕有坏人打主意,便叫公爹有富和娘家爹一人
扛着一根扁担跟在身后,她这么小心是对的,现在偷钱抢钱的事不光城里多如牛
毛,就农村也不太平了,几天前就有个妇女上街取款,好像也是为了交学费,当
那妇女揣好六千块钱,出了银行,往家赶时,就被坏人给盯上了,结果一到人少
的地方,就被坏人上去一脚踹翻,夺了装钱的口袋跑没人影了。现在镇派出所那
帮大盖帽接到报案后,连个边都没摸着就别说破案了。后来听说那妇女回家就喝
农药,她死后连棺材都没钱买了,她的娃现在已经到外面打工去了,那大学只有
在梦中读了。

  钱取了,存时是几百几百存的,现在取时,却是一大把。翠花数钱时手都抖
圆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同样她这边紧张,那两个“保镖”似乎更紧张,
对进出银行的每一个人他们都是当劫匪看的,一有风吹草动,他们手中紧握着的
扁担就会玩命地砸向目标。

  现在银行也不能相信了,里面尽出坏人,大的不是乱整乱贷就是卷款而逃,
小的从亲友处弄些假钞来混进真钞里往外取给乡下人,蒙一个是一个,村里已经
有好些人上过当了。所以翠花数完之后,还要一张一张检查看有没有浑水摸鱼的。
这一耽搁下来,差不多相当于过了半个世纪,两位“保镖”因过分紧张,不仅手
心里出汗了,连脑门子上的汗水也线也似的往地板上砸了。

  终于三人出了银行。

  哪儿也不能再去了,尽管他们肚子都饿得咕咕叫,可不能再街上多停留,赶
紧把钱一分不少地拿回去才是关键。

  路上平时身上没钱时,觉得哪儿都很平静,现在却看哪儿都似乎藏着“伏兵”,
充满了凶险。

  这次他们换了阵形。有富横着扁担走前头,翠花捂着内衣口袋里的五千块走
中间,她离有富大概有两米的距离,这是一种战术安排,一旦前面有情况,她后
面还可以快速撤退,翠花后面就是“贴身”跟着的娘家爹,他和翠花的距离不超
过两尺,而且每走三步,就会回头向身后看一看,以免贼人偷袭。

  然而正是他们如此显眼的护钱行动,让没有想法的普通人也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三个人中间的那个身上肯定放着大钱,真正想抢钱的家伙,自是不用说了。

  眼看翻过这道山梁,就要到玟弯村了,三人都有些松懈的时候,忽然前面林
子里一声断喝,一个披着花床单,脸上涂着黑锅烟,手中拿着火药枪的抢匪从林
子里跳了出来。

  这人怪叫了一声,然后用假嗓子喊道:“呔!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
想从此过,留下买路钱。”

  三人被抢匪这阵势惊吓得都快站不稳了。

  有富离抢匪最近,他没有想过自己的寿命会以这种方式终止。那黑洞洞的枪
口正对着他,有富家里也有打猎用的火药枪,他知道里面装的是铁砂,一开枪会
飞出来一大片,能把身体打成蜂窝煤。他早上走的时候,也想过扛猎枪护钱的,
可终归觉得用处不大没有扛,何况让派出所那帮子看见了还会没收和罚款,可现
在抢匪就用这玩意儿威胁着他们,尽管他们的扁担都是上好木料做成,打脑袋一
扁担下去就能看到豆花,可这是冷兵器,除了贴身肉搏能发挥作用外,现在抢匪
离他们有三米以上的距离,正是火药枪威力最大的时候,怎么办?难道就这么乖
乖地把血汗钱交给他,不交就让他把三人打成尸体,那钱自然仍旧保不住。

  有富怔在那儿,一动也不敢动。

  翠花在心头狂跳了一阵后,逐渐平静下来,她不想死,也不想就这么把招财
的血汗钱丢给抢匪,她在等待。

  那抢匪见三个人都被自己镇住了,只是还没有交钱的意思,便又用假嗓子威
胁道:“给你们三十秒钟,如果不主动把钱拿出来放到地上,然后向后转,那么
老子今天就开一回会杀戒,让你们三个要钱不要命的蠢蛋上西天。”

  抢匪说完当真数起秒来。

  “1 、2 、3 ……”

  当抢匪数到十的时候,翠花冷不丁问了句:“你这一套是不是跟电影里学的?”

  抢匪想也没想说:“是又怎么样?抢钱也不是哪个生下来就会的。难道你这
小娘子认为老子不会抢钱?”

  翠花忽然一声冷笑,颇有女侠的味道:“这位公子,莫非你想钱想疯了,也
不看看太岁头上的土你也敢动吗?”

  “小娘子长得倒有几分姿色,可惜本公子只劫财不劫色,你还是乖乖地把钱
交出来吧,省得公子当催花辣手。”

  “牛二龙!别演戏了,还不快给老娘滚一边去。”翠花忽然反客为主,一家
伙揭了抢匪的老底。“你以为脸上涂了锅灰,再披块破床单老娘就认不出来你了
吗?你以为你用假嗓子说话我就听不出来了吗?哈哈,笑话!”

  这下轮到抢匪发怔了,与此同时有富也吃惊不小,这小子,真是人心隔肚皮
呀!翠花娘家爹没有见过牛二龙,所以还处于惊恐之中。

  抢匪终于没有再怔下去,他一把扔下火药枪,然后三两下扯掉身上的床单,
接着用手往脸上一抹,哈哈一笑说:“不愧是村花,几句话就把我牛二龙的底儿
揪出来了。其实我是跟你们开一个玩笑,要不信,你们来检验一下这条猎枪,里
面是空的,别说铁砂了,连火药都没有哩。”牛二龙满脸堆着讨好的笑。

  有富松了口气。翠花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娘家爹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虚脱一般。

  其实翠花也不敢肯定真是牛二龙,而且就算真的是牛二龙,如果他安心抢钱,
揭穿了他反而容易把他逼上绝路,那才真要杀人灭口了。好在这臭小子还不至于
变得那么坏。他主动讨好,就说明他对我翠花有点情分,至于他是不是真想抢钱,
还是真的开玩笑,恐怕只有天知地知他知了。如果我们一开头就把钱交出来,那
他就真的得手了。

  二龙赶紧上前把翠花的亲爹搀扶起来,一迭连声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惊着老人家了。”

  有富心里便有些想发火,大骂二龙道:“你个臭小子,信不信老子砍你狗日
的几扁担,龟儿子找不到事做,回去给你婆娘洗月经带嘛。你把老子们吓出病来,
还要找你狗日的给汤药钱。”

  牛二龙哪敢造次,除了说对不起还说出了一个诱人的讨好条件:“不是翠花
的弟弟考上大学了吗?我这个当哥子的帮不上啥忙,干脆借两千块钱给你们消消
气,不过这钱不是我的,是我那老婆桂花娘家哥哥的。我去借保证能借到。怎么
样,不会还要打我了吧?”

  翠花一听说:“两千块钱太少了,不过我们可以不打你,但是呢可以把你交
给派出所,让他们去收拾你个持抢抢匪吧。除非——”

  “除非啥?”二龙问。

  “除非你能跟你舅子多借两千块钱,一共四千三天之内拿来,我打借条给你,
保证两年之内还上,如何?”

  “哎呀,还是翠花妹妹聪明,你说了算,要多少我借多少,保证完成,只是
今天这事就到此止,可不要给别人乱讲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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