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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阿里布达年代记+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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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第八章 蛇蝎美人


  因为情势特殊,一时间我还真是忘记了,娜西莎丝这妖女一直在死盯着我,
找机会暗算我一记,天晓得她会不会在用黑魔法对付敌人的同时,偷偷也在我身
上做什么手脚。

  大叔给我的回忆石,固然有侦测黑暗能源的异能,可以早一步发现黑魔法术
者的偷袭,不过娜西莎丝现在手上各种黑魔法没停过,我身上的回忆石也闪个不
停,根本无法用以下判断。

  如果她只是下一些侦查之类的邪术,那倒还好,最怕她趁我没法防备的时候,
下一些伤人性命的阴损毒咒,那可是危险至极,以她与我之间的悬殊修为,这是
轻而易举的事。

  我正想说些什么,娜西莎丝眉头一皱,拂袖挥出,只见烟雾中气劲激荡,隐
约又有两样兵器袭来,而娜西莎丝双手笼罩着一团黑气,不知使了什么邪法,反
挫向烟雾中的两名敌人。

  这一路上杀敌太顺,本以为也会像刚才一样,轻易将敌人干掉,怎晓得娜西
莎丝的黑炎甫吐,烟雾中的敌人竟识得厉害,陡然间速度倍增,两样兵器竟然消
失了形影。

  娜西莎丝的脸色整个变了,露出了我从没见过的慎重神色,冷艳凤目中绽放
着凛冽杀机,抢先往烟雾中闯去。这固然是非凡的勇气与胆识,但却也是不得不
为,因为与敌人接触后,两名强敌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她身上,只要一退,气机牵
引之下,猛烈攻击随之而来,此消彼长,势必要付出惨痛代价。

  刀光乍现,烈焰飞腾,三种不同的攻防力量,冲击、交织在一处,滔滔滚滚,
形成了激烈的能源漩涡,笔直往上方卷去;点点鲜红血沫,伴随着不同的闷哼声,
在漩涡激转中朝外洒溅。

  娜西莎丝是伊斯塔首屈一指的厉害人物,其余诸国便是要找一名与她同级数
的高手都不容易,所以无论敌人来自何方,她都没有理由落于下风;但是在两名
敌人的合击下,她居然明显地败像纷呈,这便代表两名敌人的实力极强,任一名
都不在她之下。

  这个有违常理的怪现象,令我为之一惊,脑里更冒出了一个想法,隐约猜到
了这两名强敌的身份。

  “哼!”

  简短交手分出了胜负,在能源旋风被瓦解的同时,娜西莎丝拖着一道淡淡的
血痕,像是一尾断线风筝般摔坠出来;而两道雪亮刀光紧追在后,像是在怒涛中
翻动身体的一双蛟龙,不住增强了压迫感与刀光亮度,似乎急于追上敌人,将之
宰杀。

  “刀下留人!”

  正当刀光逐渐拉近了与娜西莎丝的距离,旁边的月樱似是不愿娜西莎丝为己
受伤,抢着跨出一步,双手一张,拦在刀光与娜西莎丝之间。

  “姐姐,快闪开。”

  月樱的动作让我大吃一惊,根本来不及说些什么,我闪电从旁扑上,重手推
开月樱,自己却不可免地停留在那要命的位置。

  被第六级力量催动,刀势风云卷动,犹如一双怒龙,以我的修为,只要被稍
稍带到,肯定连肉带骨全部碎成一团稀烂的东西。幸好,在月樱抢着站出来阻止
娜西莎丝的刹那,两把仓皇要停住攻势的刀,不约而同地回弯斩向对方,双刀对
砍,爆出火光与震天巨响,然后双双被反震力道弹开。

  攻势顿止,两把刀的主人也现身出来。一男一女,俱是俊美英朗之士,身穿
本国军装,顾盼非凡,正是索蓝西亚的精灵王子伦斐尔、我国的二公主殿下冶翎
兰,他们双方各自的武功都不在娜西莎丝之下,两人联手合击,难怪娜西莎丝输
得这么快。

  冷翎兰的配刀“霸海”,是特制的巨刀,能够收入体内,操控自如,所以冷
翎兰一稳住身形,手上兵器立刻消失不见;伦斐尔则是动作奇快,一下子就将兵
刀收入腰间鞘中,我虽然知道他用的是刀,但却连长什么样子都没能看到。

  两人先是对望一眼,跟着分别向月樱致歉,表示说烟雾中视线不清,他们在
解决了几个刺客后,各自都想到月樱的重要性与危险,急忙出来寻找,不料浓烟
中有人突然攻击,他们以为是某个恐怖份子或刺客,于是一起出手还击。

  “惊吓到月樱夫人,我非常地过意不去,他日一定登门向莱恩总统与您致歉。”

  似乎是因为换上礼服的缘故,伦斐尔极为彬彬有礼,如果不是看过他那天的
流氓演说,知道他的真性情,还真是会被他骗过去;冶翎兰虽然没有说话,但望
向其姐的眼神中,已经诉说着无声的关怀,只是我不知道这女人为何如此别扭,
总是不肯把情感用更实际的方式表达。

  月樱当然不会见怪他们什么,还替他们找解释,说是浓烟如此厚重,也难怪
他们会错认敌人,攻击失手。这个解释虽然合乎常理,但除了月樱自己,恐怕没
有半个人会相信。

  像伦斐尔、冷翎兰这级数的高手,纵然目不视物,也能从所接触到的气劲、
能源中,判断敌人身份。娜西莎丝用着黑魔法,修为又如此之高,伦斐尔和冷翎
兰恐怕才过一招,就立刻认出了她的身份;至于在拆了十多招后,变成两人联手
合攻伊斯塔的魔女,明眼人都知道,那是双方都怀着私心,趁这机会“合理”地
干掉一名敌国的高手主将。

  娜西莎丝眼中闪烁的寒芒,明显就是知道了这些。她的脸色苍白,嘴角溢血,
显然刚才吃了不小的亏,但从身上没什么伤痕来看,伤势多半影响不大,几天之
后就可复原,而她虽然不发一词,可是谁都看得出来,她已经与伦斐尔、冷翎兰
结下了大梁子,正暗暗发誓报复。

  众人没有再多做口舌之争,这时距离骚动发生,已经快要两刻钟,而周围的
骚动声音也渐渐平息下来,似乎已没有什么人再继续胡乱攻击。弥漫四周的浓烟,
其质特异,本是风吹不散,但是被刚才三大高手比拼时的旋风一卷,逐渐消散淡
去,露出了众人在烟雾中的身影。

  当烟雾消散到一个程度,众人的身影若隐若现地露出来,蓦地,所有人都说
不出话了,因为注意力都放在彼此身上,我们竟然没有察觉一件很重要的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我们已经进入了竞技场的中心,而那几头成为骚动中心
的蝎形巨怪,竟然还都好端端的存在,无声无息在遍地血腥与尸首上移动,将我
们给包围在里头。

  (糟!不好!)虽然没有喊出声音,但是同样的一个念头,相信不只是我,
伦斐尔、冷翎兰、娜西莎丝也一定有。

  看之前莱恩。巴菲特抖擞精神,狮王金剑雄强诡变,以一敌多,将数头蝎形
巨怪压在下风,但却没法造成什么严重伤害的状况来看,这几头巨型怪物确实棘
手。这里三名高手都是一等一的杰出人物,纵然伤不了、胜不过,但只要全力突
围撤退,就算再多一倍的蝎形巨怪,也不可能留下他们。

  然而,现场还有一个弱不禁风的月樱。即使自己要撤退很容易,但要在几头
巨兽的攻击下,保住身无武功的月樱,还带着她一起走,任谁都不能说是非常有
把握。

  至于同样也需要被救助的我,肯定不在他们的考量之内。这三名不同领域的
高手,与我不是有国仇,就是有家恨,虽然不可能在这时候对我下毒手,却也不
会好心到要连我一起救出去。假使我很不幸地死在这里,这三名与我各有难解恩
怨的高手,多半会回去摆酒席庆祝。

  在数头蝎形巨兽的咆吼声中,我抢站在月樱身旁,打算无论如何都要护住她
周全,不过,就在数头巨兽即将发动攻击前,一声诡异的清啃锐响,划破沉闷的
气氛,传人在场众人的耳中,震得耳里生疼。

  哨音的源头,是突然出现在竞技场西边的一道灰影,被一群手持棍棒、头戴
盔甲的武侩护在中央,一件厚密的灰色长袍盖住全身,也看不清是男是女。这灰
袍人手上拿着一根指头般大小的竹笛,也就是这根短竹笛,吹出了这么高亢尖锐
的音色。

  锐利的笛音有若实质,仿佛是一把尝试破脑穿出的匕首,听在耳里实在难受,
而这份痛楚不只是对人类,对那几头蝎形巨兽似乎更有过之,它们发出了响亮的
悲鸣,想要将笛声盖过,但却徒劳无功。

  这时,一股异样的魔力波动,令全场的魔法师同感颤栗,我们不知道这股从
未感受过的魔力波动是什么,但却晓得它的强大与威力,像是王者君临天下般震
慑着我们。

  由于笛声的干扰,我们听不见咒语,也没能够发现那名灰袍人到底做了什么,
只看见在这人的魔力影响下,一头似人非人的怪物影像逐渐清晰,在那群武僧的
前方显现出来。

  约莫有着三尺半高,通体尽是冰蓝颜色,人身蝎尾,上半身是一个极为妖冶
美艳的女人,姣好的面孔,双眸紧闭;赤裸的肌肤上,只有一套寒铁锁住的胸甲,
贴身紧裹住高耸的豪乳,极是性感诱人,但本来该有的修长玉臂,却在末端变成
了蝎子那样的巨钳;覆满冰蓝铁鳞的下半蛇身,在地上移动时会发出沙沙的声音,
可是在最末端的部分,却又变成蝎子般的尖剌。

  蛇蝎美人!

  这是对那头怪兽的最佳称号。以魔法形成,虚渺不实的型态,有些类似黑魔
法上乘咒术中的巫妖、怨灵武士;但出现的方式,却又像是南蛮地系魔法中的兽
魔,我一时间也看不出这究竟是哪种类别的咒法,但却隐约觉得,这好象与我的
地狱淫神有些类似。

  不过,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就是这头蛇蝎美人肯定有着不凡的威力,因为从
它现身的那刻起,竞技场中的几头蝎形巨怪,都露出十分畏惧的模样,往后退去,
而虽然使出这头召唤兽的主人,被光之神宫的僧兵包围护在中央,但在场的每个
人都能清楚感觉到,除了强大威力与压迫戚,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邪恶与怨毒,
源源不绝从那头蛇蝎美人身上散发。

  “呱……”

  一声恍若天地之间怨毒所众的凄厉惨嚎,从这头蛇蝎美人的口中发出,那一
瞬间,全场九成以上的人都捂着耳朵,痛得流泪,部分抵抗力稍差的人,甚至痛
得在地上打滚。

  “蛇蝎美人”在惨嚎声中,头上的蓝发活动起来,诡异地蠕动旋舞,变做数
百条频吐红信的小蛇,嘶嘶作响;眼角泛出鲜血一般的红泪,看得再仔细一些,
却发现她的双眼全被用针线缝上,无怪打从出现起,双眸都死死地紧闭上。

  蛇蝎美人身高三尺半,虽然和一般人比起来甚至高大,但比诸蝎形巨怪的十
数尺身高,那又算不了什么了。然而,蝎形巨怪却像是遇到天命克星一样,甚是
恐惧,发着抖往后退。

  那名被侩兵守护在中心的灰袍人,好象念了什么咒语,陡然扬起了右臂,银
灰色的金属义肢闪闪发光。这个催发的号令,让蛇蝎美人仰起头,又是一声尖锐
刺耳的悲啸,这次在悲啸时,她全身笼罩在一层冰蓝光华中,随着头上蛇发的疯
狂窜动,光华暴炽,凝聚成一道冰冷的光箭,直射出去,命中了离她最远的一头
蝎形巨怪。

  那头蝎形巨怪先是身体一颤,跟着就停僵住动作,动也不动一下,巨硕躯体
迅速石化,只是眨眼功夫,就变成了一座笨重僵硬的巨大石像,然后在一声轰然
巨响声中,砰然碎裂,成为漫天齑粉,被风一吹,立刻消失无踪。

  “呱……呱……”

  蛇蝎美人眼中不住淌着血泪,发出一声又一声的凄厉尖啸,每厉啸一声,就
是一头蝎形巨怪被凝冻成石像,然后崩解碎裂,化灰而散,短短几下子功夫,那
几头适才张牙舞爪、耀武扬威,令全场高手吃力应付的蝎形巨怪,就全都化作满
天飞灰。

  巨大的威力,造成的震撼也是相成正比。月樱的手抓着我右臂,冰凉的掌心
轻轻颤动,说明着心中的惊惧,我只能无声地轻拍她的手背,拂去她的不安,殊
不知我心中也是一样七上八下。

  消灭了失控的蝎形巨怪,这头蛇蝎美人并没有消失,反而像是存心示威一样,
连连发出石化光箭,朝四方看台上射去。在刚才的骚动中,有些发动阴谋攻击的
刺客,攻击之后不及逃逸,再次隐身于群众之中,这时全给揪了出来,中了石化
光箭后,粉碎成青紫色的萤光,消散在空中。

  有基本魔法知识的人都晓得,那些青紫色的萤光,代表生命的魂魄,而这样
子的空中消散,如果不是被某种邪法所摄走,就是魂飞魄散,永不存在的现象。
这种石化光箭能造成这样的杀伤效果,看在全场的术者眼中,当然不是什么值得
庆幸的喜事。

  当把该消灭的东西全都粉碎,蛇蝎美人在悲啸中,冉冉消失。她那被针线缝
死的双目中,所流出的凄厉血泪,是人们最难以忘记的东西。

  “各位贵宾,今天的变故,惊扰各位,净念禅会深感不安,我们……”

  当一切平息下来,那个灰袍人悄然离去,而净念禅会的僧兵首领,在莱恩的
带领下,登台发表道歉声明,表示骚动纯属意外,惊扰各方令他们深感抱歉,但
这意外的变局,反而更证明了净念禅会有讨伐黑龙会的实力,也证明净念禅会有
控制住这些巨怪的能力,所以各国应该可以对他们放心。

  这话说完,那些见风转舵的中小国家欢声雷动,纷纷献上他们的拥戴,毕竟
谁也不愿意被大群的蝎形巨怪践踏自己国土。但几个超级大国的代表,脸色就相
当地不好看,陷入了明显的沉思。

  那头蛇蝎美人的威力,应该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强。至少,它能够一击就溃灭
蝎形巨怪,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是因为它一开始就克制住了巨怪的弱点。像蝎
形巨怪这类的合成生物,为了防止其不听使唤,在制造时就会刻意留下致命弱点,
以便驾驭,这头蛇蝎美人可能就是被设定为巨兽群的克星,所以一击之下才会如
此强弱悬殊。

  但即使把这个因素考量在内,这头蛇蝎美人仍是非常强大,净念禅会能握有
这种武器,再加上千头蝎形巨兽,实力殊不可轻侮,这些都是我看得出来的部分,
然而我却想不通,伦斐尔与冷翎兰面上苦苦思索的神色,究竟是在想些什么?

  这头蛇蝎美人,是法术之下的产物,所以最后回答这个问题的,仍然是黑魔
法的大行家——伊斯塔的魔女娜西莎丝。

  “不属于黑魔法,也不是南蛮地系的兽魔术,这头东西不属于我们现今所知
的六大系咒术之中。”

  这句话似乎说中了伦斐尔与冷翎兰的猜测,他们同时点了点头,不过还有一
个他们迟疑许久,却不敢肯定的答案,要等待娜西莎丝说出来。

  “……虽然有些不敢置信,不过……不会错的,各位应该都知道那个名字,
这是已经失传许久,五百年前曾经肆虐于大地,撕杀无数武者、术者,为各种族
都留下了一页黑色历史,大魔导师法米特。修。卡穆最强的六大召唤兽。”

  娜西莎丝说得很肯定,伦斐尔与冷翎兰虽然与她是敌非友,却不曾否定她的
猜测,而他们面上的表情,更显示这个答案这是他们心中的猜测。就只有我,在
听到娜西莎丝的推论时,深深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大魔导师法米特。修。卡穆?这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有着《淫术魔法书》,虽然可能是当今世上淫术魔法的唯一传人,但我
对淫术魔法的创始人,法米特。修。卡穆的了解其实并不多,充其量只是知道,
他是一个很特别的魔法师。

  有多特别呢?大部分的魔法师,不是整天作着自虐式的刻苦精神修炼,就是
成日与尸体一类的思心、恐怖的东西为伍,前者不近女色,后者女色不近,只有
法米特这个特别的魔法师,一生风流倜傥,以史上最好色的魔法师之名,享誉千
古,到底干过多少女人,恐怕连他自己都答不出。

  这个人名,我是从变态老爸的口中听来,那时候只觉得很佩服,至于他凭什
么风流,这点我在得到《淫术魔法书》后,已经完全理解了。

  《淫术魔法书》的作者——格理帕多恩。埃克多。哈特。比莱德曼,是千余
年之前某古国的魔法学院院长,根据我查到的资料,似乎是个从没经历实战的超
级理论派学者,或许也就因为这样,他提出了许多天马行空的奇异理论,并将这
些想法写入他人生的最后著作——《淫术魔法书》。

  继承了这部书,无敌于数百年前的法米特。修。卡穆,则以他无比丰富的魔
法实战经验,为这部书做了修编。传闻中,将魔力修为推至颠峰,已经无敌于天
下的法米特,失去了人生目标,最后自愿死在与其姐乱伦生下的儿子手里,一身
惊天动地的魔法,就此失传。

  我对法米特的理解,仅有如此,剩下的生平故事,由于年代过于久远,根本
查无可查。不过传说中,法米特的修为似乎是靠着频繁地床笫交合,采阴补阳,
才能拥有那样强大的魔力,却没听说他在魔法上有什么独特成就,至于魔法书中
所记载的地狱淫神之术,连他本人都说没什么实用性,只怕在他生前从未使用过,
是在我手上完成的。

  那么,什么最强的六大召唤兽?什么肆虐于大地?什么黑暗时代?这些是怎
么回事?为何我完全不知道?又为何在《淫术魔法书》中,法米特只字不提有关
召唤兽的存在?

  这些谜团一时间解不开来,脑里又乱糟糟的一团,我不得不辞别月樱,借口
外头还有工作要处理,尽速离去。

  我主要的顾虑,是伊斯塔的魔女。刚才为了死中求生,逆转败局,我不得不
当众使用地狱淫神,结果不但月樱姐姐亲眼目睹,就连娜西莎丝恐怕都看到了,
她是魔法技巧的大行家,或许知道一些法米特的咒术,可别看出什么不妥之处,
来给我制造麻烦啊!

  到了竞技场外,只见茅延安已经在那里指挥兵丁,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耀
武扬威。我抓来一名擦身而过的士兵,详细一问,才知道究竟。

  原来,驻防在附近的几支部队,见到竞技场生变,指挥塔楼又起火,连忙进
去抢救,当他们逐楼搜索,一直到了七楼,除了遍地的残缺尸首,就只看到欧伦
先生拄着墨黑大剑,神情冰冷地斜倚在窗口,见到他们,微微一点头,一声不吭
地拂袖离开。

  不明就里的官兵们,自然把功劳全算在他头上,以为这个沉默寡言的流浪剑
侠大发神威,将十来名刺客悍匪击毙,却不知实情与这差上十万八千里。

  “我从八楼跳窗,其实是趁机躲到七楼去,不然从八楼坠地必死无疑。我一
直躲在暗处,见到那一群家伙给毒蛛丝喷着,惨叫哀嚎,目不视物,就趁乱杀出
去,一匕首一个,全给干掉了,贤侄你救了月樱夫人,功劳已经够大了,不介意
让大叔出出风头吧?”

  我不管茅延安这番话里有多少漏洞,也懒得在意他到底抢了什么功,只是简
单告诉他刚才发生在竞技场里的事,要他小心。

  “小心?需要小心的是贤侄你啊,你这个风流好色的小家伙,幸好我刚才在
九楼现场帮你毁尸灭迹,不然你和第一夫人偷情的好事,就要不保啦。”

  被提到月樱,我脑里不由得浮现一个画面,刚才在竞技场内,月樱从我怀中
离开时,娇躯软得几乎站不稳脚,一下踉舱后,跌回我怀中的躯体,只能用柔若
无骨来完美形容。我清楚地感受到,她的淋漓香汗已经湿透了层层衣衫,馥郁的
女性香气,在灼烫的体温蒸氲下,益发显得芬芳醉人,真是诱人之至。

  想得入神,我连忙镇定下来,驱散遐思,正要掉头回去,看看情形处理得如
何,忽然一阵冰寒感觉迎面而来,竟是给娜西莎丝拦住。

  “法雷尔万骑长,我在国内一再听闻法雷尔世家的威名,当阿胡拉玛兵败,
血魇灵巫的死讯传来,我以为法雷尔世家的绝学果真厉害,我方输得不冤枉,不
过照刚刚看来,法雷尔世家虽然是厉害,但似乎在武学以外也别有心得啊!”

  “尊使真是说笑了,约翰。法雷尔只是阿里布达军部的一个小角色,何足道
哉,眼下事情很忙,可否让我先去处理?失陪了。”

  最坏的构想成真,我心头暗叫不好,忙一拱手,要求告辞,但这朵紫伶水仙
却似打定主意,身形一晃,仍是拦在我面前。

  “这可不成,刚才如果我眼睛不花,是万骑长你所召唤的魔兽击退了刺客。
现今的魔法技术,唯一还保存完整召唤系统的,只有青色系的兽魔术。这种奇术
流传于南蛮,看不出万骑长如此俊朗的人才,居然是个兽人?”

  “怎么可能!看我这样子,就知道我是个百分百的人类,我……”

  “是吗?如果说这不是兽魔术,那么为何和适才的那头召唤兽有些类似?难
道说……万骑长您曾经听过法米特这个名字吗?”

  “这个……被你一提,我这不就听过了吗……”

  对着娜西莎丝勾魂摄魄似的森冷目光,我随口胡认,正想快速脱身,娜西莎
丝不肯罢休,又追了过来,我正感词穷,幸好一个人适时出现,挡在她身前。

  “打扰两位了,不过我们有些程序问题需要处理,法雷尔将军,请你跟我来。”

  不良中年还是有点起码的道义,至少懂得在适当时候出来帮我解围,看在这
点的份上,我后来找他算私自弃友逃跑的帐时,就少打了他两拳。

  月樱的问题没能够解决,娜西莎丝又因为这场大会的关系,盯上了我,认为
我与净念禅会的召唤兽之间,有什么关系。麻烦的事越来越多,接下来该怎么办
才好呢?

  不管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当,还是回爵府找阿雪好好睡一睡,
再去烦恼多余的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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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第一章功败垂成

  和平会谈是件很复杂的工作,其中牵涉到诸国关系的复杂纠葛,还有阿里布
达本身的利益,远比表面上看起来要棘手许多。一开始,我本是打算置身事外,
除了月樱的切身安全,其余什么会谈成败都不关我的事。

  然而情形却越来越超出掌握,像是国王陛下的敕令、净念禅会的介入,都是
我所没料到的情形。单单只是那场意外演变成魔兽展示会的阅兵大典,就让整件
事又平添混乱因子。

  和平会谈居然会搞到要出动生物兵器来展示威力,在道理上,这实在是一件
很荒唐的事,可是在谈判技巧上,这也是一种不得不然的手段。就像人们很难逼
不懂事的孩子乖乖坐在桌上吃饭一样,伊斯塔和索蓝西亚并下是愿意乖乖上谈判
桌的对象。

  无论如何,这场阅兵大典确实引发了与会百族的巨大震惊。如果说,那名为
「天毒魔蝎」的蝎形巨兽,展现出来的强大威力,令得一众中小规模的国族震骇
拜服,那么,净念禅会的御兽使能够随手消灭魔蝎,这手本事则是连伊斯塔、索
蓝西亚的首脑也受到冲击,不得不仔细思考今后的抉择。

  「不过,被吓到的人就只有这些吗?」

  「说来也是,大叔我看到那些好大只的蝎子跳来跳去,心里真是扑通扑通的
在跳,贤侄你呢?有没有那种裤子湿湿的感觉。」

  「去你妈的,你的裤子才湿了呢!给我滚出去!我才不要和尿湿裤子的中年
人同一马车。」

  「可是,马车正在动耶……速度好像很快的样子……」

  「哦?这么说你到了阴间,知道该怎么向阎王交代你的死因罗?」

  一脚搞定身旁那个双掌合十,面露哀求表情的中年男人,我用力关上车门,
心里则是想起上次差点被莱恩捉奸在床时,被迫答应了茅延安一个要求,如果不
早点找机会杀人灭口,这张空白支票还真是让人不安。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茅
延安这么容易就能被摆平,我也就不用这么伤脑筋了。

  (全没预兆地培育出这么一支生物兵团,这个净念禅会的实力不小啊,莱恩
他控制得住吗?被净念禅会给震惊到的,绝对不只是阅兵典礼上的众多宾客,我
想即使是金雀花联邦本身,都很难平静地注视这一切,毕竟,过于强大的力量,
本身就是一把两面刃。如果净念禅会真的掌握了千余头天毒魔蝎,加上来自光之
神宫的高手助阵,那甚至足以与金雀花联邦相互争夺大地霸权,莱恩怎么可能没
有顾忌?当然,这些假设,还得看莱恩与净念禅会之间的真正关系是什么……思
索着这些问题,我在马车中放松了疲倦已极的身体,醒来时后已经回到了爵府。
照理说,经过刚才那一场大闹,净念禅会应该变成炙手可热的存在,吸引过众人
的目光,暂时不该有人注意到我,也不该有访客,不过我才一下马车,对面就另
外有一辆马车驶来,从上头下来的不速之客,赫然是一位我无法拒绝的贵宾,光
之神宫的第三号人物——心灯居士。「约翰贤侄,欧伦先生在吗?」

  茅延安就茅延安嘛,什么欧伦先生?谎话真是说得一点都不拗口。而我真是
痛恨茅延安这不良中年,因为他交游广阔的关系,我现在见到人就平白无故矮上
一辈,好没道理。

  算了,霓虹都是心灯的徒弟,我虽然只搞过妹妹,不过照这一层关系来说,
叫他一声岳父大人也不为过,就小他一辈吧!反正大家彼此占便宜,也不知道谁
的便宜占得多一点。

  我本想告诉他,茅延安尚未回来,谁知道爵府的门却突然打开,一个不应该
在这里出现的人,向心灯招手。

  「喂,来得太晚了吧?三缺一等你等好久了。」

  茅延安从大门里探出头来,不由分说,就把心灯居士拉进爵府去,跟着就响
起一阵劈哩啪拉的声音。

  连同福伯和一名老仆人在内,这几个家伙居然在大门后直接摆一张桌子,就
这么打起麻将来。看心灯居士、茅延安摸牌堆牌的手法,圆熟老辣,倒是看不出
他们两人除了以书画论交,居然也以麻将来增进友谊。

  「居士,您……」

  「喔,请别在意,基本上呢,我们认为这是一种很好的促进友谊方式。」

  「但您是光之神宫的要人,而且我以为您喜欢风雅诗画。」

  「光之神宫是我的师门,但我并非僧侣,而且诗画也可以与娱乐结合,看看
这张牌上的凤凰,我画得还不错吧?还有刚才那张北风,是老茅昨晚题的字。」

  「可是这是我家的院子……」

  「所以我们把福伯一起找来,这样就不用烦恼招呼的问题了,贤侄你进去休
息吧,不用管我们了。」

  回答最后一句话的不是心灯居士,而是茅延安。

  我问茅延安他如何回来,他说自己遇到好心人的马车,搭便车回来了。这话
当然是全无诚信可言,但我自然也不会蠢到去追根究底。最近观察他的举动,越
来越觉得他与光之神宫的关系匪浅,从他与心灯居士的熟稔,还有对慈航静殿的
关心与了解,加上曾长时间待过金雀花联邦为官,我猜测他可能在光之神宫地位
不低,至于是不是像他外表那样看来手无缚鸡之力,更是未定之数。

  但不管他到底是什么人,如果不是因为心灯居士这个大来头的人物在这里,
我早把这四个不挑地方打麻将的牌友给扔出去,因为有阿雪藏在府内,我并不愿
意让外人有多见到她的机会。

  天河雪琼长年与心剑神尼清修于孤峰之上,所以光之神宫中人见过她的不多,
直到她最后也是唯一一次下山,经过阿里布达,预备出海,她的绝色容颜这才为
人所见。

  但心灯居士是神尼的师弟,他到底有没有见过天河雪琼,我可是半点把握都
没有。

  关于这问题,我稍后问了阿雪。正在自己房间里休息的她,看起来还是一副
清纯无辜的可爱表情,很开心地向我扑过来。

  「师父。」

  「哎呀,哎呀,别搂得那么大力,我才刚刚在外面和人打回来,痛得要死,
哎……」

  叫是这样叫,但与阿雪的紧紧拥抱,享受她高耸饱满的胸前推挤,这是我永
远不会拒绝的甜蜜享受。

  由于足不出户,阿雪穿着的都是简单的家居服,不过由于我的个人喜好,所
以阿雪上半身的衣服,一律都是中空的露脐吊带装,露出没有一丝赘肉的白皙小
腹,上头则是用乳兜似的吊带装,交叉缠裏着两团鼓涨涨的雪腻;蝉翼似的单薄
碧纱,分外显现出圆硕雪乳的白嫩柔皙,让人又爱又羡。

  风、花、雪、月,四大天女之中,龙女姐姐李华梅的肌肤最是幼滑,月樱的
肌肤娇嫩无双,凤凰天女的芳容我虽然未能目睹,不过,想必也没有阿雪这样的
雪白柔皙,这是我最近才发现到的事。

  美人如玉,羞答答地勾搂着我的脖子,轻诉着她的思念与寂寞,还有因为刚
刚修炼完魔法后,胸部鼓鼓的涨痛,这幕旖旎情境确实很引人遐思,不过刚从战
场上回来的我,却只想到一件事。

  不管左看右看,对于阿雪已经成为一名黑魔法师的事,实在没有什么真实感,
不但身上找不出黑魔法师该有的阴森气质,就连服装都中规中矩得不像样,完全
不像娜西莎丝那个妖女一样,性感暴露,首饰不是骷髅戒指,就是魔龙项链,不
用写招牌也知道她并非善男信女。

  「阿雪,你现在是个连伊斯塔人都畏惧的黑魔法师了,不能再穿这么俗气的
衣服,像个婊子似的,等我拿到薪水,马上帮你换一身新衣裳。」

  「嗯?可是,我很喜欢这种衣服啊,清清凉凉,穿起来一点都不热,除了跑
步的时候有点不方便,其他时候都很舒服啊!」

  「傻妞,穿这么清凉,会感冒的。」

  「嘻,阿雪的身体头好壮壮,从来不感冒的,而且……每次穿这种凉凉的衣
服,师父你看阿雪的表情,都好……好色喔!」

  飞快说出最后三字,这头美丽的小狐女本想夹起尾巴,马上开溜,但却被早
就看透她行为模式的我,一把揪住尾巴给拉回怀里,也不客气,右手立刻伸进她
单薄的轻纱胸衣里,攫取那任何男人都无法一手掌握的浑圆豪乳,粗暴而不失技
巧地捧抓揉捏。

  随着温湿香甜的汁液逐渐流到掌心,阿雪本来因为怕痒而边躲边笑的娇嫩嗓
音,渐渐变成了充满情欲的甜美呻吟,柔嫩香躯更是像没有骨头似的贴靠在我身
上。

  我扶着阿雪,进到旁边的厢房,朝趴在地上的紫罗兰使了个眼色:要是有谁
敢大胆地过来偷看,不用客气,咬掉他脑袋当晚餐就行,尤其是那个不知廉耻为
何物的茅延安。

  剩下的外人里头,心灯居士看来像个有道之士,应不至于如此好色,过来偷
窥我与阿雪的合欢,更何况四个王八蛋都在牌桌上,哪会知道这里在做什么?

  不过,在仅仅一刻钟之后,我便知道这想法错得厉害。当阿雪在我身下辗转
呻吟,不能自制地将愉悦春情化成一声声响彻云霄的畅美呼叫,爵府里头的所有
人大概都很清楚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天,我离开爵府之前,先问了阿雪那件最让我不安的事。阿雪叙述那天
月樱与心灯居士联合来访的情形,当时她闪避不及,与两名贵客见了一面,吓得
目瞪口呆,幸好是福伯过来帮她解释,说是府里的重要客人。

  月樱向她问了好,并没说什么,倒是心灯居士连看了她几眼,直夸她是良质
美材,如果她有意愿,他愿意引荐她到光之神宫学艺,却不料这句话碰触到了阿
雪的伤心事,立刻就头也不回地跑了,然后就一直躲着不出来。

  从这些听起来,月樱是没与阿雪谈话,心灯居士则是认不出阿雪的身分。有
些出乎意料之外,不过又在情理之中,总之是老天保佑,又混过了一关。

  出发前往金雀花驿馆时,我又想起了织芝·洛妮亚,自从那天分开后,就一
直不知道她的下落,但委托她的那套魔法师装应该已经完成,得找个机会向她取
货才成。

  到了驿馆,茅延安说不便妨碍我与月樱联络感情,自告奋勇地去缠着莱恩,
省得让这基佬过来妨碍我与月樱联络感情。

  「贤侄,大叔这样子算是够义气吧?昨晚你把雪汤喝得渣巴渣巴响的时候没
来偷窥,现在又让你去痛饮月汤,你以后怎么报答我啊?」

  「男人喝汤,天经地义,有什么报答不报答?顶多我骑我的马,你泡你的妞,
让你去和人家一国之尊研究汤头,还有总统套房可以住,这么便宜的好事,你应
该请我吃宵夜了。」

  听说有道的君子分别,是拱手抱拳,不过我们两个卑鄙的男人相互比过中指
就可以了,反正彼此的龌龊念头心照不宣,用不着多话。

  不过,见到月樱却不代表有汤可暍。在她那一群武装侍女的加强戒备下,我
连饭也没得炒,还喝什么鬼汤?

  听说,是因为昨天这间驿馆里有人在阅兵大典中受伤,所以提高了警备,其
实这样也好,省得让月樱误会我每次看到她,脑里都只想到淫邪的念头。

  我和月樱谈了谈昨天的阅兵大典,月樱虽然对莱恩的作风不置可否,但对于
和平会议即将有大进展,显得很开心。我问她这和平会议到底有什么重要,月樱
却像姐姐训话一样,扳起脸来说了一堆陈腔滥调的理由,让我暗自懊恼,自己找
骂挨。

  为了转移话题,我打听起净念禅会的底细。对这问题,月樱显得有些迟疑,
说莱恩在国内时,虽然不反对净念禅会的发展,但也从来不加以鼓励,至于什么
时候有这么密切的往来,她也不清楚。

  「这个净念禅会,据说得到光之神宫一众高僧的支持,可是我自己的感觉,
那些德高望重的年老僧侣们,并不是很乐见这样的发展。」

  月樱若有所思地说着。在金雀花联邦,她不怎么参与政事,但随着莱恩出入
的场合多了,自然也晓得许多军政资讯。

  听她说起来,净念禅会的崛起,代表着光之神宫内部,一场新旧势力的消长,
新一辈的子弟,藉由组织净念禅会,而使得两个世代之间不同的观念对立,越来
越显得白热化。

  「光之神宫的既有宗旨,就是不能以暴易暴,否则就算战胜邪恶,自身也将
沦入魔道,为祸只会更深,所以一直以来,历代高僧都主张顺应自然,不愿意使
用武力手段解决问题。」

  月樱道:「净念禅会的成立,大概有个十来年,但最近六年声势越来越大,
在金雀花联邦的影响力也是与日俱增,从民间延伸到政坛,还主导了许多法案的
推动。」

  「法案?什么法案?」

  金雀花联邦的政治制度,与大地诸国不同,是民主代议制,由老百姓经由选
举选出代表,参与政治,制定行政法案。阿里布达的政治,虽然有传国律法为基
础,但原则上,什么事情都还是国王说了算。

  「刚开始是倡导武艺修行、奖励练武之类的,不过这几年随着尚武风气强盛,
议会里头开始有声音,要求加强军备,扩充战力。」

  月樱道:「加入净念禅会的议员,认为以金雀花联邦的地位,应该积极介入
国际事务,担任维持大地和平的角色。这样应该是好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后
来议会里慢慢出现激进派,主张该与伊斯塔开战……」

  这件事我是首次听闻,不过听在耳里觉得很好笑。

  世上有光系魔法,也有黑暗魔法;有光之神宫,却没有暗之神宫。在慈航静
殿长期兴盛的发展下,尽管人人都知道黑魔法在实战上的威力强大,不过修炼黑
魔法的巫师总是被人投以异样眼光,动不动就被当作妖魔看待……当然啦,修炼
到最后当真变成妖魔鬼怪的巫师,也是大有其人啦!

  没有暗之神宫,但却有个黑魔导之国伊斯塔。听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几个受
到排挤的巫师远走荒漠,把黑魔法传给当地住民,渐渐形成一个团体,大地上的
巫师闻风而来,时日一久,这些人就成了伊斯塔的开国之祖。

  修炼黑魔法,首重血腥牲礼,会像阿雪那样烧坏脑子,拿自己当牲礼的傻子,
普天下恐怕找不到第二个。伊斯塔以研究黑魔法为国教,皇室成员全都是巫师,
需要牲礼开坛,直接出去抓人就成,国内百姓的地位,不问可知。

  「金雀花联邦的立国宗旨,是自由、平等、博爱,和伊斯塔的做法互不咬弦。
认为该讨伐伊斯塔,弔民伐罪的声音,从两百年前就有了,不过慈航静殿历代的
掌门都坚持,这不能拿来当掀起战争的理由,所以是透过谈判与接触,用经济封
锁等手段,让伊斯塔有所收敛。」

  月樱道:「总都是这样的,年轻一辈的子弟认为老人行事迟缓温吞。净念禅
会由年轻势力组成,他们质疑传统,试着改变过往的规矩。如果这股动力的方向
正确,那会是推动时代的助力,不过……」

  「不过什么?」

  月樱摇摇头,道:「权力会腐化人心,但是过度强大的武力也有同样作用。
金雀花联邦近两百年来从未在境内发生战争,有慈航静殿作后盾,加上提倡练武
风气有成,国力强大,非其他国家能相比拟,国民们坐拥这样的武力,蠢蠢欲动,
这就变成丁一件很遗憾的事。」

  这些道理我都知道,不过听月樱姐姐一项一项剖析,我在频频点头之余,却
也着实一惊。

  刚开始,只是她回想在金雀花联邦所见的局势,并且说出自己的忧心,但话
题一开,就不再只是单纯回忆,而是清晰的逐项分析,每件事、每个道理,都说
得清楚分明。

  月樱姐姐说话的时候,一直是轻蹙着眉头,轻声细语,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
留意到说了什么。

  但我却用上了心,开始闭上了嘴,只是观察着月樱说话的神态,后来我很惊
讶地发现,尽管月樱不喜欢参与政治,不过她确实有这方面的资质。看事情有自
己的角度,当别人陷入狂热时,她能从其中抽离,维持冷静的理性。

  这种特质说来简单,但却很不容易,冷翎兰的精明强干、坚忍能耐,已经是
众所周知,但在见识清晰、不受情绪影响的特质上,就不如月樱姐姐。遇到事情
时,冷翎兰只是忍住,那不能算是冷静沉稳。

  「啊,不好意思,说着说着都忘记了……」

  发现了我的沉默,月樱仿佛觉得自己失态般,很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连声
抱歉,这个偶然流露的小动作,为着她的高贵典雅另增一番俏丽美感。

  「我忽然想起,姐姐你以前到我家来,很喜欢看书库里的历史笔记,还逼着
我当你的听众,一定要念给我听。」

  我道:「很多时候,真正的优秀人才,并不一定是该领域的专职专业。有些
名将平常看起来像个学者,或是农夫。一名历史学家来参政,结果说不定出人预
期呢!」

  听出我话里的意思,月樱道:「别笑话我了。在金雀花联邦待久了,那里的
资讯比这里发达,每天听人谈论国事,久而久之,听多了也就会讲了,换做是你
也一样啊!」

  「不,我可没有这种本事,也没有一堆政治家会在我身边整天谈国事。姐姐
你刚才很多道理都说得很对,你的说法又有说服力,听说金雀花联邦是一个男女
参政权平等的国家,你大可以考虑在那边从政呢!」

  这句话本来只是调侃,但月樱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轻声道:「是啊,也有
人这么劝过我呢,两个月后的大选,巴菲特家族很希望我代表竞选,多争取一席
议员席位。」

  「啊!对啊,女人在金雀花可以合法参政,姐姐你顶着第一夫人的荣耀,形
象声望又好,如果你去参选,一定可以……」

  才一说我就感到不对,因为月樱黯然地摇头,样子优美得像是水中天鹅,但
眉目间的细细哀愁,却显出了她的失意。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的生活安安静静,没有显赫,也没有荣华,我开心,
我身边的人也开心,这样子就够了。」

  才能与性向结合不在一起,是一件很遗憾的事,当看到月樱这样的神情,我
顿时想到,对她而言,政治是什么东西呢?

  生在帝王家,从出生那一刻起,命运就与国政结下不解之缘,后来更把人生
系结在政治婚姻之上。有生以来,月樱姐姐不曾有过决定自己命运的机会,若有
一天能够独立选择,她肯定会远离宫廷、王室,过她所期望的恬静生活。

  结束了与月樱的谈话,我去找茅延安,预备离开。当我穿过层层警备,进了
那间谈话厅,见到我进来的莱恩对我点点头,我却给吓了一跳,想不到莱恩今天
推掉一切外务的理由,是因为他正裹着绷带疗伤。

  刚刚听说,昨天的阅兵大典上有人受伤,但我以为只是哪个倒楣的护卫,料
不到竟然是大总统本人负伤,难怪昨天乱成那样子,娜西莎丝、伦斐尔、冷翎兰
各自出手退敌,却一直不见莱恩和回休楚两人现身,镇压场面。

  回想莱恩昨日单剑独挑那几头天毒魔蝎的场面,对上那么强大的魔兽,就算
受伤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可是想想也有点古怪,要做这么夸张的事,莱恩不该
没有估计过风险,纯以武功而论,莱恩可不是冷翎兰、伦斐尔等小辈能相提并论,
怎么会搞到有受伤的情形出现?

  再靠近一点看,我心中暗自讶异,在莱恩赤裸胸膛上的伤痕,明显是刀伤,
伤口虽然不长,却是颇深,换言之,他并不是与天毒魔蝎比斗受伤,而是为人所
伤。最可能的情形,就是刺客,虽说这世上想刺杀金雀花大总统的刺客比比皆是,
但有哪个刺客能够伤到武功卓绝的百里雄狮?

  (该不会是……刺客、刀伤,这两个具有某种暗示性的名词,让我产生了一
个很不吉利的联想,脑里浮现了那天晚上,重创方青书的那一抹泠电刀光。

  「出手的是一个年轻女子,事前毫无徵兆可寻,我中了她一刀,但她也被我
反掌打中,逃逸无踪,如若所料不错,出手的必是鬼魅夕。」

  莱恩的面色有点苍白,但话声却是中气十足,显然这些伤势毫不碍事。这是
慈航静殿禅功高手的特徵,肉体强韧,回复速度极快,说得简单一点,就是非常
耐打,相形之下,那些修炼邪异功法的高手,就显得很不耐扁,除非动用那种瞬
间压下伤势的邪术,不然很难和禅功高手比拚回复力,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叱吒一
时的大魔头,莫名其妙「邪不胜正」被一群年轻少侠以逆转战一击干掉的理由之
一。

  在座的人除了回休楚,还有茅延安与心灯居士。其中,心灯居士正在为莱恩
疗伤,手法非常奇特,掌心上泛起一层柔和的白光,但我却感受不到任何魔力波
动,显然并非魔法,而是禅功一类的武学,随着白光拂过,伤口肌肉迅速愈合,
再也看不到半点痕迹。

  「鬼魅夕近几年声名鹊起,丧生在她手底的正道侠士不下数十人,鲜少听说
有人能在她手底逃生,大总统今次不但伤势不重,还能挫她锐气,委实为我慈航
静殿出了口恶气。」

  「不敢当,黑龙会武学确实有高明之处,那一掌只能将她轻创,倒是要多谢
南宫居士以「禅定印法」为我镇伤,在会议完结之前,我不能让伊斯塔人得知我
身上有伤。」

  心灯居士俗家复姓南宫?这倒还真是让我想像不到,但就在我为着这个无关
事情紧要的问题而纳闷时,本来一直坐在旁边,翘着古怪二郎腿的茅延安,突然
微笑着说话。

  「大总统真是用心良苦,可惜事情已非我们独力能够回天。刚才心灯已经说
了,伊斯塔与索蓝西亚在昨夜达成紧急协议,要联合退出这个和谈会议,他们一
退,罗赛塔的矮人们立刻会跟进,就算不让他们得知你受伤,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此事今晨回休楚已告知于我,所以才急请茅老师来此一谈。当初茅老师为
我国安邦定计,才智无双,不知茅老师有何妙计扭转干坤?」

  「能让大总统有此谬赞,姓茅的深感荣幸,但你此时方说,却已经太迟了。
昨夜伊斯塔与索蓝西亚联合向光之神宫施压,说净念禅会隶属于光之神宫旗下,
却私自研发生物兵器,光之神宫虽然还没有回答,但大总统倒是猜猜大和尚们会
怎么回应?」

              第二章不留人头

  茅延安这一席话真是语出惊人,尤其是暗示:光之神宫有可能在承受两国联
合施压后,撒去对莱恩的一切支持,这点可以从旁边心灯居士的尴尬表情得到证
明。

  「各位请不用多心,也不用多加揣测,心禅师兄是个有智慧的人,定能根据
正义与法理,作出最妥当的安排。」

  虽然是场面话,但心灯居士和缓镇定的语调,理应很能够稳下众人心头的惶
恐,无奈他下半身的动作,却实在让人有够不安,因为在说着这些场面话的同时,
他向众人一拱手,上半身不动,脚下却轻飘飘地斜飞射出去,转眼间离开了谈话
厅。

  根据他至交好友茅延安的解释,心灯居士的古怪态度,蕴含了两个意义。第
一,那个消息确实是真的,而茅延安的猜想并没有错;第二,心灯居士并不赞同
师门的做法,但尽管不赞成,目前不在权力中心的他也无力改变什么。

  而我们也不得不承认,伊斯塔与索蓝西亚的这招釜底抽薪,确实相当毒辣,
一旦得不到光之神宫的大力支持,莱恩这个即将卸任的总统,根本无力去保证什
么,这个和平会谈也就不攻自破了。

  莱恩确实是心志果敢坚忍之士,听到这么大的事,也不惊慌,只是闭上眼睛,
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时,目光锐利地看向茅延安,问说以他与光之
神宫的关系,既然早就得知此事,现在又表现得如此镇定,必然是胸有成竹,既
是如此,有什么应变之策不妨说出来。

  「哈哈哈,我哪有什么镇定?不过是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罢了,怎比得上大
总统忧国忧民的胸怀?事实上,昨晚伦斐尔王子亲访于我,邀我在此间事了后访
问索蓝西亚,给一些国政建议,我已经答应了。」

  真是浑帐,还以为他们昨天打了一晚的麻将,结果居然一个跑去接紧急情报,
一个跑去与精灵王子勾搭。短短一晚,我家成了国际大事的转折点,当真是不知
所谓之至。

  而茅延安这番话一口气说出来,隶属金雀花联邦阵营的人,脸色自然是说多
难看就有多难看。毕竟,被敌对势力挖墙角挖得这么彻底,任谁都不会有好脸色,
只不过我稍稍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么嚣张的态度,并非不良中年的作风,除非
……这是他故意抬高身价的策略。

  我默不作声,暗自猜测他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突然手上一寒,月樱从旁
边过来牵着我的手,轻轻摇了摇,眼中闪过求恳的神色,竟是要我帮忙说动茅延
安。

  冰凉的掌心,正代表着月樱此刻的紧张心情,却让我大吃一惊,怎样都想不
到这见鬼的和平会议,对月樱居然这么重要。但无论如何,月樱既然向我求恳,
我怎样都没有拒绝的理由,快步走到茅延安旁边,手一拍桌,还没说话,他已经
率先打破沉默。

  「既然有我世侄的天大面子,那姓茅的就大胆地与大总统来个赌约吧,如果
我输了,这条烂命就任凭处置;但如果赢了,那就冒昧要从巴菲特家族的宝库中
讨一样东西。」

  「如何赌法?」

  连命都赌上,天大的风险,但是以不良中年的个性,胆敢下这么重的注码,
显然是把握十足,而他所求之物,必然也是非同小可,谁知道莱恩问都不问他要
什么,直接就问赌法,显然已经做好了觉悟。

  「十日之内,不用劳你一分人力物力,伊斯塔、索蓝西亚、罗赛塔,三国将
会签下和平约定,只要少了其中一国的签字,姓茅的就自动把脑袋砍下。」

  假如茅延安仍是文士打扮,那么这番话说得再豪气干云,恐怕也不会有人当
回事,但偏生他现在的打扮,是一套流浪剑士的装扮,当他抬手指人,长笑说话,
顾盼之间竟有一股江湖大豪的霸气,就连与他面对面的莱恩和回休楚都被影响,
相互望了一眼。

  这也难怪,本来不良中年就是一个骗术高明到能够催眠自己的大赌徒。

  「茅老师这么自负?要知道你就算得到光之神宫的全面支持,事情也绝不如
想像得容易,我们倾全国之力,耗费两年时间都无法做到的事,你在十天之内就
能令三国点头签字?」

  「如果要靠光之神宫才能成事,那算什么英雄?这之间只要我向光之神宫求
助,那么赌约就自动算输。」

  「茅老师真是如此有自信?贤者手环虽然价值连城,却终究是身外之物,值
得茅老师这样子冒险?伊斯塔等三国可不是善男信女,能够左右他们的,天下无
几人。」

  「大总统真是爽快,知道了茅某人的意图,眉头也不皱一下。既是如此,我
也不妨坦白告诉你,我信心的根据。」

  「哦?」

  「有信,则有心……过去一位我非常景仰的伟人,说过一句至理名言……摆
平三个大国,总比应付三百个小国来得轻易。」

  「这位伟人……难道姓赵?」

  「不,他姓陈。」

  在短暂的的诡异交谈后,茅延安与莱恩击掌为誓,结下了一个让我怎么想都
觉得匪夷所思的赌约。

  「一人之力,十天之内,不成合约,不留人头!」

  虽然我不相信茅延安是个拿自己性命信口开河的人,可是他与莱恩的赌约实
在太过荒唐。外交之道无非在于牵扯关系、利益交换,目前伦斐尔与我们没有关
系可言,娜西莎丝更是如同死敌,在不借助光之神宫力量的大前提下,我不知道
怎么去和那两国谈条件。

  姑且不论别人心里怎么想,不良中年在走出驿馆大门时,虽然戴着墨镜,却
仍是神采飞扬,态度嚣张到可以用旁若无人四字来形容,上了马车之后,竟然直
接指示要上山。

  我和他甩开其余的随从,到了城内最高的一处丘陵山地——机处丘。当我糊
里糊涂地跟着他出来,两人便站在山上,从高处眺望底下的皇宫与街景。

  一如大地上其余的独裁国家,阿里布达也对首都的建筑物下禁令,不准高过
皇宫的一半。不过,尽管极权君王爱耍派头,终究没有疯狂到要移山填海的地步,
从这座高丘往下望去,仍是可以看见皇宫的金碧辉煌,斗拱飞檐琉璃瓦,在正午
烈阳的照耀下,闪闪生光。

  我开口问问大叔,他到底在做什么打算,这个一直微笑着装神秘的职业骗徒,
终于拿下了墨镜,先看看远方天空的太阳,好像很感慨地问我,有没有听过一个
生于远方国度的伟大智者,曾经在浓雾中以草船借箭,完成了三日内造十万支箭
的传奇故事。

  这故事小时候听过,我点点头,说他这次和人打赌的事,难度与这个故事有
得拚,如果他没有传说中那名伟大智者的头脑,那现在就该开始准备没头脑以后
的事了。

  「既然敢打赌,当然有把握。虽然我不懂得呼风唤雨,但却还有一招更厉害
的。」

  我没有回答,心中多少有些恼火,想到他昨晚一声不吭地装着打麻将,却偷
偷和伦斐尔接触,吃里扒外,委实无耻之至。

  「知不知道当年诸葛先生在答应造箭之后,第一件做的事是什么?」

  「不清楚。是我的话就回家拿火把与汽油,放火烧掉敌人全家。」

  「嘿,英雄豪杰岂能这般心胸狭窄?贤侄你要知道,只有放宽心胸,才能得
到人和,如果只靠自己一个人,绝不能成就大事。伟大的诸葛先生,在接下了这
件苛刻的工作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他的好友乳猪……不,是鲁肃,哭泣救命。」

  「喔,好机会啊,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那头什么乳猪的有没有趁机干他老
婆……呃,不对,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呜哇哇……贤侄啊,老茅这次大难临头了,如果你不肯帮大叔一把,大叔
的脑袋就要不保了,呜哇哇……」

  不良中年还不是只有说说而已,而是整个跪了下来,毫无形象地抱住我大腿,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声泪俱下地痛哭着,与上一刻的从容自在判若两人。

  「去你妈的,快松手,别抱我的脚,再抱我就一脚把你踹下山去。」

  尽管没人能否认,不良中年是个相貌堂堂的美男子,但我并非莱恩那样心胸
宽大的「博爱」之人,在这种情形下只会觉得恶心。

  在一阵拉拉扯扯中,茅延安说他其实一直在觊觎巴菲特家族所持有的一件重
宝「贤者手环」刚才一时激动与莱恩打赌,本来是想用诈术骗取的,结果在车上
越想越没把握,后悔已经来不及,要求我立刻帮他找路子,安排跑路,偷渡出境。

  我嘲笑他既然与臭精灵挂勾,那就去求索蓝西亚帮他偷渡,找我有什么用;
他则是很奇怪地看着我,问说他什么时候和索蓝西亚挂勾。

  「你昨晚不是私下会晤伦斐尔吗?叫他帮你啊!」

  「你脑子烧坏啦?我昨晚在你家打了一晚麻将,伦斐尔又不会翻墙进来,哪
可能和我见面?」

  「那你又和莱恩说你们两个私下见面?」

  「我不这么说,他怎么会心乱?贤侄啊,诈骗之道虽说千变万化,但万法不
离宗,最主要的道理,仍然是抓住对方的心理弱点,让他心乱,发挥不了平常的
判断力,任你予取予求,就这一点来说,我的战术成功了,莱恩被我唬得一愣一
愣,连用来象徵家主之位的传家宝都肯拿来下注。」

  「你的战术成功?可是你的战略目标完全错了啊,你哪有本事去赢那个什么
鬼贤者手环?」

  「因为很想要啊,贤侄啊,你一定也有这种经验吧?在冷飕飕的天气里,只
想吃一口热呼呼的面,想吃面想吃得要死,就算世界毁灭也想吃到的心情,你可
以体会吧?」

  「我可以体会才有鬼!」

  如果不是因为顾忌惹上麻烦,我还真想把这个死抱住我大腿的男人一脚踢到
山崖下,杀人灭口算了。惹出这么大的事,还敢要我帮他跑路收尾,真是天大笑
话。

  就在我们一个忙着抱大腿,一个忙着踹人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串窃笑与惊
呼声,抬头一看,只见一群武装侍女站在数十尺外,一面表情古怪地看着这边,
一面掩嘴窃笑,而站在她们最前头,面色苍白的……就是月樱。

  数十尺的距离,不可能听得见这边的声音,所以在她们看起来,应该就是简
简单单一个男人抱另一个男人大腿的画面,我不知道她们到底作何联想,但是以
己度人,再加上月樱一句话都不说,掉头就走的动作,情形当然是非常恶劣。

  我慌忙地踹开不良中年,跑步追上去,试图解释。好不容易才追上月樱,尽
量用不是很焦急的态度,请她到旁边去谈谈。这情形当然是启人疑窦,幸好不良
中年也赶了过来,对着一众侍女们胡说八道,暂时吸引住她们的目光,让我能够
把月樱带到一一旁作解释。

  要到旁边的树林去说话,这点并不为难,不过我却另有打算,把月樱往较深
的地方带去,走了一会儿,确定离人群已有一定距离,只能隔着林木枝叶隐约看
见他们,却听不见他们说话后,这才停步下来。

  「简单来讲呢,事情就是这样……因为如此如此,所以这样这样……」

  一开始,我本来想要直接说出事实,来安慰好像被吓到的月樱,但却想起刚
刚在驿馆中,月樱似乎对和谈能否成功,非常紧张的样子,要是告诉她茅延安出
门后立即反悔,怕令她徒增困扰,结果只好找些别的理由来混过去。

  「原来是这样,还真是让人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们两个是……」

  似是羞于把下面半句话说出口,月樱的表情突然变得绯红,把头别过去不说
话,想要回去与侍女们会合,却不料我连忙将一颗药囊放在嘴里,从后头一下就
扑了上去,把她按在一棵树木之上,动手去解她衣带。

  「小弟……你!」

  「对不起啊,姐姐,我实在是控制不了自己。」

  解衣带的手法驾轻就熟,我很轻易地便解开了月樱的腰带,却给她的手掌用
力按在腰间,不让我再继续为她宽衣解带。

  继昨天高塔上的求欢后,又被我要求林间野合,似乎因为感觉到被低贱对待,
恼羞成怒的月樱,抗拒着我的亲吻,并且摆出姐姐的架子,要我放手退开。不过,
这一招这次却不管用了,我完全无视她的反对,像是强暴似的把香躯推按在树干
上,膝盖顶入她的长裙间,双手则趁她专注于腰际,飞快地解开了她胸口的扣子,
轻轻一拉,被包裹在蕾丝胸罩中的雪白美乳,就傲然俏立在我眼前。

  「小弟……你太过分了……我说不要,外面的人……」

  「姐,你心里才不是这么说的呢,昨天在塔上一样那么多人,你不是也好兴
奋吗?其实你根本就喜欢这么刺激的花样吧?我也是,呵,让弟弟看看姐姐的这
里硬了没有?」

  「你把我当什么了?快放开……唔。」

  看准了月樱不敢有大动作,怕惊动远方的婢女们,我大胆地由她的香肩揉抚
至高耸胸口,同时吻住她香唇,藉由亲吻,把口中的催情药囊咬破,不知不觉地
送入月樱口中。

  一开始,月樱尝试以微弱的力量抗拒着,但当药力迅速散开,只能无奈地在
我的揉弄下,不断嘤咛;敏感的乳尖也随着绷翘了起来。

  确认药性散开,我的一双手掌,就像是在搓揉着雪白的面团,在她身上反覆
地施予力量,指尖却又不忘在顶端轻弹慢弄,两点乳尖宛如成熟的梅蕊般,可爱
又妩媚地突挺在蕾丝胸罩底下。

  我执住月樱一只纤手,高举过她的头,用昨天的经验,解开她胸罩上的暗扣,
瞬间罩杯脱落,乳峰弹跃而出,展现无垠的雪白春色,不盈一握的纤腰,两团雪
腻缓缓地向上贲起,两抹点缀在顶端的突起颜色,彷佛嫩樱,多加了一点春天的
桃色。

  药液是由我精心调配,虽然迅速激发情欲,但却让人难以察觉,尤其是自身
体质敏感的月樱,更是不会联想到这方面,只是听我花言巧语,百般保证只要能
一亲芳泽,就会让她离去,如果多作抗拒,只会更容易惊动旁人。

  似乎是放弃了抵抗,月樱软下身体,靠在树干上,任由我脱去彼此的衣物后
将她一览无遗。金黄色的秀发披散在背后,完美地展现出她白皙无瑕的肩头及侧
脸更显出娇嫩肌肤的雪白,以及淡淡潜藏在肌肤底下的粉红艳色。

  既是男有情,女有意,一切就方便得多。月樱以手掩住嫩唇,不让声音夺喉
而出;在她的身下凌乱堆叠着散落的华贵衣裙,以及半褪在身上的蕾丝胸罩与亵
裤,衬着后头的树干与绿叶,看来别有一种荒淫的美感。

  「姐,知不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在我心里,你冰清玉洁,像个圣洁的女神,
所以我最喜欢看你春情荡漾、婉转呻吟的样子,看起来好有成就感。」

  「别……别这么说我,我不是女神,也没有资格当圣女,只是一个有血、有
肉、有真实欲望与思想的女人。」

  脸泛红潮,月樱的迷离双眸中,充满了诱人的情欲,却又如天上星辰般皎洁
闪耀;在如麝如兰的热烈喘息中,她牵引着我的手,来到她冰肌玉骨的胸口,让
我顺手揉搓着她的美乳,月樱的乳房又白又嫩,像是最成熟多汁的水蜜桃,才只
是一会儿,粉嫩的乳蒂就硬了起来。

  「来,小弟,用你的手,亲自感受姐姐的体温、姐姐的心跳,这一刻,我的
心只为你而跳动,因为是你的触摸,所以才跳得这么快……圣女和女神不会偷情,
也不会去爱人,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比一切的情话更好听,月樱真诚的低语,让我瞬间心花怒放,高兴得快要飞
到天上,唯一报答的方法,就是不断地亲吻着那红润清香的小嘴儿,堵着她的滑
滑的嫩舌,另一只手热切摸着她白嫩细腻的大腿。

  倍于常人的敏感体质,加上药液催发,不一会儿,月樱被我桃逗得全身颤抖
不已,我再次撩起了她原始的欲火;将她压靠在树干上,雪白浑圆修长的玉腿分
开,只见一片金黄耻毛,沾满着湿淋淋的蜜浆,若隐若现的花瓣,一张一阖的动
着,散发无限诱惑,好像呼唤我快些到来。

  看着那充满春情的翦水双瞳,我知道她的性欲已上升到了极点,照理说该是
提枪上马的时候,但我问起另一个问题。

  「姐,等到这一切结束,莱恩卸任以后,你回到阿里布达来,我们像以前一
样生活,好不好?」

  这个求爱是我的终极目标,之前月樱从来没有答应过,但就像女人常常在性
交后,诱拐意识不清的男人作承诺一样,我也试图利用月樱的短暂失神,来达成
这个目标,可惜,这努力还是失败了。

  「不行的,小弟。这是我们当初的约定,记得吗?姐姐确实喜欢你,越来越
希望能与你相好,也情愿当你的情妇,但是,我同时也是莱恩的妻子,在神明之
前发过誓,有过婚姻之约,不能背弃约定的。」

  「约定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用来打破的,姐姐你那么在意做什么啊?」

  「是吗?在你来说,约定的意义是这样吗?」

  轻轻地说着,月樱的笑容有几分遗憾,但更多的却是凄楚,在这一瞬间,我
觉得天上好像有浓密乌云遮蔽了月光。

  「可是,每个人有不同的想法与信念,这是没有办法勉强的事……至少,我
们现在在一起,这样不就够了吗?」

  我无法反驳月樱,要一向保守而道德感强的她,得寸进尺,违背承诺,这不
是一件容易的事,只有往后再设法了。

  更多的言语,只会破坏气氛,月樱配合着我的动作,温顺地分开大腿,将白
嫩的圆臀送到我面前;我当然也不客气,抱着她屁股,拨开那两片肉瓣,往前狠
命一挺,直挺挺地插了进去。

  「啊……」

  彼此已是驾轻就熟,月樱发出一声短促的呼叫,就迅速容纳了我的肉杵,开
始前后动作,迎接我的一次又一次冲进。

  天生媚骨的敏感体质,这具早已为情欲所俘虏的妖艳胴体,一双雪臂反抱着
背后树干,在我身下辗转呈现种种性感魅人的姿态,花房的肉壁紧暖有力,促使
我一再大力冲刺,紧紧抓住那两团粉嫩的臀肉,把动能化为冲击。

  只听有节奏的「滋、滋」的碰撞声,月樱轻摆柳腰,乱抖丰乳,不但已是香
汗淋漓,更频频发出销魂的娇啼叫声。

  「喔……喔……姐姐好舒服……啊啊……呀……」

  我爱抚着月樱那两颗丰盈柔软的乳房,察觉那蜜桃似的美乳越来越坚挺,连
忙凑过去,用唇轻轻吮吸着。

  娇嫩的乳蒂被刺激得耸立如豆,连续的挑逗更使月樱不住呻吟,淫荡浪媚的
狂呼,全身颤动,蜜浆不绝而出,娇美的粉脸洋缢着盎然春情,媚眼微张,显现
出她所承受着的无比愉悦。

  暖湿的肉壁,像是有生命的异物,不规律地收缩吞吐,将整根肉杵紧紧吸住,
夹得我全身打颤,必须加倍用力,才能大刀阔斧地劈荆而行。

  香汗淋漓,月樱的拚命地扭动香躯,樱唇一张一阖,娇喘不已,满头金发随
着她晃动身躯,四散飞扬,她美妙的呻吟和肉杵抽出插入的「噗滋」浪水声,使
我更加的兴奋。

  一阵暴风骤雨般的抽插,早把月樱送上了仙境,两条粉白美腿,无力地松勾
在我腰间,娇喘吁吁。我忍下快要发泄的欲望,觉得正面来还有些不够过瘾,便
捏着月樱的雪乳,粗着声音道:「姐姐,你转过来,把屁股举起来!」

  月樱的个性保守,可是一旦答应相好,她的配合度却很高;听见我的粗鲁要
求,想再使用那样羞耻的狗交姿态,她脸上烧得飞红,却依言转过身去,低弯下
腰,双手抱树,将一个蜜雪粉嫩的大白屁股,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我眼前。

  白、滑、圆、嫩、柔,这屁股真是美得难以形容,生平所见的美人,也只有
阿雪的嫩臀能与之比较。我一把捧过来,扒开她的两瓣玉臀,先是狠狠地拍了两
下,然后摸着紧湿的花谷,将肉杵一气直入地挺进这个妖靡的蜜洞,两手则握住
她胸前的一对白玉乳桃,狠命抽插!

  「姐姐……你真是越来越淫荡了,如果莱恩看到你被干得这么快活……会不
会颁感谢状给我?」

  「啊……别说这种话……啊……好深啊……都到……到顶了……喔……这种
时候……别提起莱恩……别提起我丈夫……」

  随着热情迸发,月樱下身的蜜浆愈流愈多、娇喘声愈来愈高,周身不住沁出
香汗,虽然搂起来颇为滑溜,但反而更让我的征服感狂升,肉杵强悍地在月樱娇
佣无力的裸体内迸出,从后面干得她浪态纷呈,一双手更是在她玉乳上快意地捏
揉着。

  树干晃荡,茂密枝叶发出「沙沙」的摩擦声,不知有否惊动远处的人群,但
我们却在这样的情形下,情绪越益亢奋。

  「姐姐你不喜欢听这些话吗……可是你好像比刚才更兴奋了……奶子更软,
流的水也更多了……呵,如果这样能让你快活,下次就让莱恩在旁边看,看看你
这背夫偷汉的淫妇,会不会更浪些?」

  配合着口中的言语,我这次的发泄,可比之前勇猛得多。随着肉杵愈来愈深
入,我感到欲火炽烈、不可遏抑,手上揉搓的力道又强又猛,弄得月樱连连娇呼,
虽然想抗辩,但高潮已如海涛一般,将理智淹没,让她只能拚命扭腰,将大白屁
股顶出去,弓着身子,在我身下追求更高亢的快感。

  「小弟……啊……我……姐姐……快不行……了……腰好……好酸喔……啊
……啊……啊……我不行了……」

  树木摇动,响起「哗啦哗啦」的声音,月樱前后扭摆,带动她一对雪白丰腴
的32C乳房,来回摆荡着,晃得我神魂颠倒,双手紧紧握住,像是摘采两颗成
熟的蜜桃,尽情地揉搓抚捏。

  「啊……美……美死了……唔……好……啊……为什么……淫妇可以这么舒
服……嗯……再……啊……再来……啊……再来……不……不要停……我……啊
……我要……我要疯了……唔……」

  在一波又一波的高潮中载浮载沉,月樱摇晃着长长金发,抖着C罩杯蜜乳,
雪臀飞摇,呻吟中竟然欢喜得带着哭腔。

  也不知过了多久,月樱花谷内的壁肉突然猛烈抽搐,我的精液阵阵涌出,在
月樱体内肆虐的肉杵才终于抖颤起来,把滚烫的生命精华注入她体内。

              第三章十日之约

  说我不是一个好色的男人,大概没什么人会相信,不过,我确实不是一个为
了色欲而失去理智的色鬼。

  在月樱眼中,我或许还是那个长不大的顽童,学不会成年人的稳重。所以,
这么短的两天之内,要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不顾时间地点、冒着被人发现的危
险,享受偷情的乐趣,如此不体贴她的行为,都可以用「血气方刚」、「顽皮胡
闹」的理由解释过去。

  月樱理所当然地会这样解释我的行为,而我也很乐意利用这样的保护色,来
松懈她的戒心。事实上,如果我是这么一个被色欲控制理智的蠢狗,那么别说在
南蛮生存,早在阿胡拉玛之战,我就被血魇死人妖给肢解宰掉了。

  在连续几次尝试挽留都失败后,我前几天有了一个念头。如果照这样下去,
我不可能往高攀到月樱的世界,只会与她距离越来越远,那么……如果我没法往
高处爬,要让两个人在一起的方法,就只有让月樱往低处走了。

  月樱姐姐,这个我所慕恋的女性,心灵温柔纯洁,是最吸引我的地方,然而,
她毕竟也是一个女人,有着一个女人所会有的情与欲,只要善用这些东西,应该
是可以让她改变的。

  任何背夫偷汉的女人都会有罪恶感,荡妇淫娃也不例外,只是或多或少而已,
我一再与月樱公然偷情,除了撩拨她本就敏感的肉体欲望,更是为了让她意识到
自己在偷情的事实,在肉欲的欢喜中,逐渐增加罪恶感。

  罪恶感,还有对于欲望的沉溺,都是极为沉重的东西。虽然初时可能甜美而
刺激,但时间一长,那份沉重就会逐渐压垮人们的身心,让人不能负荷地往下沉
没,成为堕落的开端。要是这份罪恶感击溃了月樱对丈夫的承诺与忠诚,她就会
结束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留在阿里布达吧?

  这个方法并非什么正道,但我本来也就不是什么好人,只不过……居然得对
月樱动这种黑暗手段,这件事多少让我有些挣扎。然而,比起这份难受,必须眼
睁睁看着月樱离我而去的痛楚,更是严重得多,让我很快就在这方面下定决心。

  我现在只担忧一件事,堕落与沉沦是一个渐进式的过程,需要时间来催化,
但我目前最欠缺的,也就是时间。如果一开始就打定主意实施,成功的把握自然
高一点,现在才来使用这手段,时间怎么说都太赶了,要是在这过程结束之前,
月樱就离开阿里布达,那我岂不是为人作嫁,愚不可及?

  更何况,还有两个问题,像毒蛇一样不住噬咬我忌妒的心灵,也是影响这个
计画的成败要素。月樱身后隐隐露出的黑暗面、她在萨拉城里的过去与那个旧情
人,这两个我迄今仍无法掌握的变数,很可能令我的图谋功败垂成,尤其是当我
想到莱恩不近女色,月樱的处子之身,可能就是被那个与她有婚姻之约的情郎夺
去时,我就气得无法保持冷静。

  不过,我的焦虑却在今天出现了转机。

  月樱更衣之后,没有急着离开,反而与我牵着手,在树林中漫步,问起我茅
延安如此自信的根据。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把茅延安刚才的丑态全告诉她,取笑一番,但想到月樱
是如此善良温柔,如果知道和平会谈终成破局,心情一定大受影响,所以就改口
说,我已经知道茅延安的计划是什么,那确实是非常有可能成功,只不过我答应
过他不能密。

  当我说着这些保证,月樱美丽的脸庞上,明显地露出欢容,我在同感欣喜的
同时,一个声音突然从心里响起,像是恶魔的耳语般,点醒了一个我之前从没想
过的念头。

  「诈骗之道虽说千变万化,但万法不离宗,最主要的道理,仍然是抓住对方
的心理弱点,让他心乱。」

  什么是心理弱点?那就是对方真正在意的事物。由于在意,愿意为这些事物
付出与牺牲,所以会形成弱点。那么,月樱对于和平会谈的在意,是不是也可以
利用呢?不管她是因为心地善良,还是什么悲天悯人的理由,总之她确实对这和
平会谈很在意,横竖我别无他计,为什么不趁机放手一搏?

  打着这个主意,我眉间骤现忧色,很担心地告诉月樱,虽然茅延安的计划成
功率很高,但那是指一切成功的情形下,之间的过程必须要牺牲许多东西,这些
部分能否成功,其实还有很大风险,照我看,情形实在是很不乐观。

  果然,我才这样一说,月樱就出现了愁容,要我尽量帮着茅延安成事,如果
有需要,就尽管向她与莱恩开口。

  「大叔已经夸口,绝不接受外力帮忙,姐姐你这一帮,岂不是反而害他输了
赌约?」

  「莱恩已经有了准备,只要茅老师能协助完成会谈,就会把贤者手环相赠,
所以请不用在意其他细节……」

  「那可不行,赌约就是赌约,政治人物一向说话不算话,我怎么知道莱恩会
不会过河拆桥?而且我还打算再增加赌注呢。」

  听我说要增加赌注,月樱的忧愁变成了微现怒气,轻声道:「……小弟,这
有点过份了吧,连巴菲特家的继承之证都赢走了,还嫌不够吗?姐姐不希望你变
成一个被贪婪遮蔽理智的人。」

  我这一惊非同小可,那个什么贤者手环,居然是巴菲特家的传承之证?说得
明白一点,就是代表家主地位的宝物,这个死茅延安,就算再怎么喜欢,人家的
传国玉玺也可以拿来赌吗?即使赢到了手,也是后患无穷啊!

  尽管心里大骂不休,但有些事再怎么对不起都要来一次了,我严肃着表情告
诉月樱,贤者手环是茅延安的目标,但我的目标却是不同,假如和平约定能在十
天内缔结,我就要向莱恩索取他从不珍惜的美貌妻子。

  「小弟,你这是说……」

  「是的,姐姐。我已经说过,大叔的计划要成功,要牺牲不少东西,姐,难
道你只希望别人牺牲,自己毫不付出吗?你以前不是这样教我的。」

  或许是我说得太过义正辞严,月樱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低着头,轻轻道:
「小弟,你知不知道你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勒索。」

  「不是像,姐姐,我确实是在勒索,因为我知道除了这样,我再也没有办法
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就像大叔只能利用这机会得到贤者手环一样。我说过实行大
叔的计划需要风险,甚至危及生命,假如我真的注定要死,那么我希望至少能以
此生最大的梦想,来当我出生入死的动力。」

  我激动道:「所以,姐姐,你愿意做这样的付出吗?只要我能在十天之内,
帮莱恩完成这个和平会谈,你愿意在会谈之后与莱恩离婚,回到阿里布达吗?」

  这个之前令我费尽心思,却仍无法令月樱动摇分毫的问题,就像是一座难以
攀越的高山,镇压在月樱的理智之上,她口唇颤动,面色苍白,直过了好一会儿,
都无法说出半个字句。

  我紧绷着神经,等待着她的回答,心头何尝不是猛跳如鼓,但脑里却是明白,
这次的计划又失败了。

  「…我……我答应你。」

  「没关系,我知道你很难抉择,是我太心急了,你的拒绝只是……」

  「我说我答应。」

  「咦?」

  在我写满不信的惊讶眼神中,月樱认真地看着我,一字一字地说道:「我答
应你,只要你在十天内让和平会谈成功,我冷月樱就和我的丈夫离婚,回到阿里
布达……这样子可以吗?」

  很难形容这一刻的感受,即使伊斯塔向阿里布达投降,我都不会有现在的意
外。从月樱回国至今,花了多少时间心血都没进展的难题,一下子豁然开朗,这
实在使我相当错愕,没有几分真实感,直到月樱纵体入怀,让我结实搂着她柔软
的香躯,我才从惊愕中回到现实。

  像是被迫做了一个很大的决断,月樱眼中的苦痛令我黯然神伤,但想到只要
能完成约定,就能从此与这美丽姐姐甜蜜地双宿双飞,心里却又洋溢满一种几乎
要飞跃起来的情绪。

  所以,突然之间问题只剩下一个……发现自己已经吹破牛皮的我,要怎么去
搞定这他妈的和平会谈?

  「一人之力,十天之内,不成合约,不留人头!」

  我不像茅延安那样有许多朋友,即使我去找光之神宫,也不会有人肯帮忙我,
所以「一人之力」不是夸口,而是不得不然的结局。

  至于十天之内……反正多给我十年,我也一样不可能做到的事,十天和一百
天其实都没什么差别。

  总归到了最后,我确实是没有能力完成这个打赌,所以必须要找外力帮忙。
历史的明训,人类在面对太过困难的处境时,都会向恶魔的邪恶之力求助,我自
然也不会例外。

  茅延安诡计多端,平时又总是一肚子坏水,倒也算是恶魔一名,可是这家伙
正忙着抱我大腿想偷渡,自身难保,找他只是一起完蛋,就算我真要偷渡开溜,
也是独自逃跑,怎会找他?

  既然不找茅延安,那我要找的,就是另一个恶魔,一个阴险恶毒、口蜜腹剑
的女恶魔,菲妮克丝。

  我回到爵府,暗中召唤出菲妮克丝,在一阵令人头晕的烟雾消逝后,打扮艳
丽妖媚的菲妮克丝,出现在我面前。

  这次的艳装很有金雀花风格,一件镂空低腰的喇叭长裤,紫色裤管内外两侧
有开衩,要用缎带绳结绑起来,配上肤色的丝质丁字内裤,毫不吝惜地让人把贪
婪目光顺着修长美腿,直盯到那雪白的小香臀,险些就错以为她骚得没穿内裤。

  上身则是穿着是同色系的肚兜式上衣,布料上点缀着红色亮片,侧面隐约露
出她D罩杯的雪白胸部,穿着起来非常的性感,让我有好一段时间,除了眼睛冒
火、鼻孔喷热气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出乎意料地,当我终于冷静下来,说出请托,并且以预备许愿的决心,想委
托她帮我完成时,这个一直努力引诱我许愿的女恶魔,却一脸难色地拒绝我的愿
望。

  「怎么可能?帅哥哥,你把我当作是什么啊?别说是恶魔,即使天上神明也
不是无所不能的。」

  这可真是迎头一记重击,如果连向恶魔许愿都无法搞定,那我可当真不知道
还有什么外力能助我成事了。不过,当我向菲妮克丝质疑起她的能力,这个浓妆
艳抹的妖女,露出了委屈的表情,说她本来就只是个中阶恶魔,能力有限,最近
又上头没有特别促销方案,哪能做到这么大的愿望?

  但这阴毒的恶魔很快就露出真面目,她一扬手,那本又厚又重的万页恶魔契
约书,漂浮出现在她掌上,迅速地自动翻页,像是在查找些什么,最后她指着里
头的一页,微笑说话。

  「……真的要做也不是不行,但是根据条文,一个愿望不能做那么多事?帅
哥哥你体谅好妹妹一下,大家各退一步,一个国家一个愿望,只要你肯把愿望分
开来许,三个愿望,我是可以帮你处理掉伊斯塔、索兰西雅、罗赛塔啦。」

  「哦?听起来还真是便宜我,不过,我还剩几个愿望可以许?」

  「嗯,五个愿望里头,一个是帮你把那个笨笨的大奶狐女绑在身边,一个是
帮你干掉了蛇女报仇,所以还剩下三个。哥哥你干脆爽快一点,一次把三个愿望
许完,妹妹就可以在地狱底层每天喝咖啡了。」

  因为许尽愿望,被取走灵魂,拘禁到地狱底层,与烈焰、冰山、惨嚎、鲜血
为伍,永远不得轮回解脱……这还真是一副他妈的理想蓝图,我要是会蠢得答应,
那就有鬼了。

  虽然我愿意为了得到月樱,而作出重大牺牲,可是三个愿望一次许掉,我立
刻完蛋,就算得到了月樱也没机会享受,这种牺牲有何意义?我不是阿雪,也不
是方青书那傻蛋,这种蠢事我是不干的。

  这笔生意眼看谈不成,菲妮克丝又重施故计,将她雪白丰腴的身体,像是一
尾灵活的美女蛇一样缠上来,轻声腻语,央求我为她的业绩考虑。

  我已打定主意不让她得逞,但是有一个这般美艳的丽人儿投怀送抱,尽管骨
子里是个又贱又烂的恶魔婊子,我却没理由不顺手占些便宜。趁着她贴在耳边说
话的时候,我毫不客气地伸手袭胸,绕过那件肚兜式的暴露上衣,从边缘探进去,
捧攫住那颗雪白浑圆的香乳。

  「喂喂喂,怎么好像比上次又圆了一点?平常的女人,都是被她们的男人按
摩大的,你最近是不是拼命拉生意,被按摩得太凶了啊?」

  「没办法啦,男人个个都是色鬼,尤其是你们大都市里的男人最色,每次话
还没说完,就整个扑了上来,这几天啊,我连穿内裤的时间都没有呢。」

  全不介意我的毛手毛脚,菲妮克丝笑吟吟坐进我怀里,不但一双玉臂缠住我
脖子,就连那双结实修长的粉腿,都大剌剌地勾在我腰后,以一个男女合欢的挑
逗姿势,将她充满弹性的浑圆肉臀压在我大腿上,配合着她最后一句话,让我不
禁充满遐思。

  「男人不好色,你怎么去勾引他们出卖灵魂,哪有业绩?别的女人怕男人上,
你却是唯恐男人不上,少得了便宜又卖乖了。」

  为了稍熄大腿根燃起的火焰,我口中嘲弄,手里却搓玩那对柔软而高耸的香
乳,在肌肤轻轻的颤抖中,蓓蕾开始变硬,由原来的浅粉红色转变成鲜红色。

  「哈哈,和你说话真是有趣,约翰,如果我们不是这种客户关系,说不定我
会喜欢上你喔。」

  腻声娇语,艳魅的凤目中波光流转,没有半分羞怯,自有一番骚媚入骨的风
情,令人心痒难耐,几乎忘了艳光之下的杀机。假如被恶魔迷得神魂颠倒,失去
理智,那么不待愿望许完,猎物就要没命了。

  我口中嘿嘿淫笑,手里把玩着这双娇嫩而又圆润的奶子,心里却极力维持理
智。菲妮克丝是个很迷人的女性,从头到脚,简直是魔神为了媚惑男人而创造的
理想淫梦,我想大概很少有雄性动物能对她不起冲动,但是,我毕竟是个「见过
世面」的男人,可以藉着回想起更美的美人,来压抑这股冲动。

  菲妮克丝很美,可是和四大天女比起来,还是有一段明显差距,我微微闭上
眼睛,脑里浮现阿雪和月樱的绝色仙姿,洁若冬雪、清如秋月,不属于世俗凡尘
的至美,像冷泉般洗涤过心头,本来在小腹焚烧的欲火,立刻被熄灭下去。

  艳丽的脸庞,仍有着性感的魅力,但较诸月樱、阿雪纯出自然的倾城仙姿,
就显得俗媚肤浅,尤其是那紫色眼影、血红口唇、胭脂面颊,近距离看久了,越
发觉得这种浓妆俗不可耐,再想到她肉体下的那颗邪恶心肠,怀中所抱彷佛不是
美人,而是一堆发臭的腐肉,教人恶心,我险些就把她一下子推出去。

  再睁开眼,我知道自己眼中已经不见色欲,而是回复了清明。因为菲妮克丝
明显地动作一顿,像是受到挫折一样,讶异地看着我。

  能够用这样的定力,抵抗菲妮克丝的媚惑,在我与她的交手中,倒是很难得
的一胜。我冷笑着,把手从温暖柔软的雪乳中抽出,抚上菲妮克丝的面颊,想要
狠狠地嘲讽几句以示报复,却在碰到她面颊的刹那,心里没由来地剧烈一跳。

  这是多么娇嫩幼滑的肌肤啊!吹弹可破,触手生温,比刚刚拨壳的水煮鸡蛋
更要滑嫩,更为白皙,在我触碰到的那瞬间,就引走了我的注意,令我迷醉。

  虽然已经与菲妮克丝有过数度肌肤之亲,但每一次在她的媚惑魔力影响之下,
我就像吃了春药一样亢奋,频频需索,只注意她奶子够大够圆、屁股会摇会浪,
尽快欲了事,从没想过要细细欣赏,更难以想到当我在清醒状态下,触碰她的肌
肤,居然会造成这么强烈的感觉。

  这么晶莹娇嫩的如雪肌肤,如此地引人爱怜抚摸,又怎会与丑陋扯上干系?
我心头止不住地狂跳,尽管明知道不管多美的东西,都是恶魔诱惑人心的掩饰,
但一种超越色欲的情感,让我忍不住轻抚着菲妮克丝的雪颊与红发,平和发问。

  「真奇怪,你的肌肤那么好,为什么要抹一堆化妆品?画这些浓妆,抹成猴
子屁股似的,都快看不出眼睛和嘴唇了,这样子难道会比原来漂亮吗?这样子的
化妆,只会遮掩你应有的美丽啊。」

  被我这一说,菲妮克丝的艳色,顿时染上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

  「不、不行啦,如果不化妆,我根本就不能出来见人了,我的样子很难看
……」

  我微微一怔,心里也不知道菲妮克丝卸妆后的面孔是怎样,确实我是知道有
些艳女,不化妆的时候,看上去简直是一头择人而噬的母恐龙,让人恨不得立刻
为世间除此丑类,但是,我总不能把这句话说出来,只得换句场面话。

  「怎么会呢?下次找个机会,别化妆就上街,你一定比现在更漂亮,说不定,
魔鬼身材之上,也有张天使面孔呢。」

  「胡、胡说八道,我和天使有什么关系。」

  说来真是很难得,从认识至今,我和菲妮克丝每次见面都是钩心斗角,彼此
猜忌,从来也不曾见过她这等模样,不但没了往常的火辣大胆,甚至还有几分小
女儿家的腼腆姿态,看在眼里,确实是另一种魅力,我忍不住就凑上前去,不吻
她涂得血红的面孔,而是拨开她的长发,在粉白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唔……」

  似是想不到我会这样偷袭,菲妮克丝的反应异常激烈,我明显可以感觉到她
娇躯的颤抖,勾缠在我后腰的双腿,更是勒得紧紧。

  之后,我们有好一会儿,就这么紧密地相拥着,静静地不发一语,聆听着彼
此的心跳与呼吸,直至最后分离。

  在分开的刹那,我竟然感到不舍,想要多搂住这具香软的女体,多呵护片刻,
只是强行忍了下来。

  「喂……帅哥哥,有样好东西便宜你,要不要听听看?」

  当我还在心神不宁的时候,菲妮克丝已经重新回复那妖冶艳丽的风情,趴在
我肩头,像是挑逗似的说话。

  「我今天啊,心情很好喔,刚刚我想起来,最近有个特别酬宾活动,虽然我
不能帮你完成心愿,但还是可以给你一点小礼物喔。」

  「什么礼物?我可不要练了会出问题的武功秘笈。」

  「不是那种东西啦,诺,你把这个拿去看看,多多少少可以帮到你一点忙吧,
我们恶魔啊,是很为顾客着想的,可是我也要警告你,福兮祸所倚,你如果收了
这份礼物,说不定会另外惹来一些祸事喔。」

  菲妮克丝娇笑着,用两指沾染了她的唇印,在我额头上轻敲了一下,我脑里
一晕,再睁眼一看,已经不见这女恶魔的身影,而我膝上放了一个厚厚的牛皮纸
袋。

  管他会有什么祸事,我现在正是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也不多想,我急忙打开
牛皮纸袋,拿出里头又厚又重的一大叠东西,仔细端视,片刻之后,惊喜地跳了
起来。

  这里头所能帮到我的,绝不只是一点点的小忙而已。

  「臭婊子,你所有的把柄,如今已经全部都在我的手里,老实告诉你吧,你
这臭婊今天已经大祸临头了。」

  这么爽快的话,我每个月总要说上几次,每次说都痛快淋漓。脑里假想着冷
翎兰就在面前,让我这么趾高气昂地骂着,最后再颜射在她脸上。不只是我,萨
拉城里过半的男性,恐怕都有过相同的幻想,因为冷翎兰这个高傲的冰山美人,
确实很能刺激男性暴虐的一面。

  不过,尽管过去已经说过许多次,但今天却是我把这话说得最爽的一次,面
对的目标不是墙壁,不是桌面,不是某个貌似的妓女,也……不是冷翎兰。

  被我指着鼻子说话的美人,是来自黑魔导之国的魔女殿下,领导着整个伊斯
塔使节团的首脑人物,「紫伶水仙」娜西莎丝,正在我的张狂指喝下,目露凶光
地看着我。

  一刻钟前,我来势汹汹地闯入伊斯塔的使节馆,指名要见娜西莎丝。那帮伊
斯塔浑蛋用深刻仇恨的眼神瞪着我,带我去见他们的首领。

  我与娜西莎丝单独会面,没等她开口,我就抢先一拍桌子,重重地说了这句
话。事发突然,就连娜西莎丝也被我吓了一跳,但她接着就回过神来,出言耻笑
我大言不惭。

  「想要吓唬我吗?如果想要和我谈判,你得让莱恩·巴菲特亲自来,你以为
自己算是什么东西?慈航静殿的掌门吗?金雀花联邦的大总统吗?你能代表什么?
你就连阿里布达都代表不了,怎够资格与我谈话?」

  别看这几句把人贬低到极点的轻蔑话语,那其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娜
西莎丝这妖女见人说鬼话,要她这么赤裸裸地表达真实感受,至少莱恩、冷翎兰
就绝对做不到。

  本来娜西莎丝初到萨拉时,还对我有几分戒心与好奇,但经过几次接触与交
手,她自认已把我的底给摸清,知道我无论在武功或魔法上,都不能威胁到她后,
就明显表示出很轻蔑的态度,而我正是要利用这点,让她栽上一个大跟斗。

  「哈哈哈,告诉你吧,莱恩胜券在握,才不屑与你这种婊子饶舌多言。至于
你们昨晚干了哪些事,慈航静殿已经全部告诉他了,你们等着完蛋吧。不过,他
现在把与你们谈判交涉的工作,全部交给了我,算是给你们一个自救的机会。」

  娜西莎丝对我抛出来的消息,并非一无所动,但她还是以高姿态还击,表示
说没什么好谈的,顶多大家一拍两散,伊斯塔和索蓝西亚大可调转头去,与黑龙
会合作,远比和贼秃与伪君子联盟划算,对伊斯塔来说,这才是上上之策。

  「哦?是吗?也许这对伊斯塔来说真是上上策吧,但是对你娜西莎丝来说,
这却绝对是下下策啊。」

  「你这算什么?威胁我吗?还有什么无知的话可以说出来让大家笑啊。我劝
你不要太得意忘形,否则你大摇大摆进入驿馆,要是用块白布盖着出去,那就不
好看了。」

  「不敢当,你要是笑得出来,那就请便吧,我刚刚得到了消息,伊斯塔国内
已经在暗中与黑龙会接触,如果双方真的联合成功了,第一个被整肃的,就是你
娜西莎丝。」

  这句话说完,娜西莎丝本来斜睨鄙视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凝重,而我则顺
势抛出了一叠由怀里掏出的资料,重重地掷在她面前。

              第四章五百年前

  在我的计划中,当我把这些资料抛在娜西莎丝面前,她会做一个动作,只要
她真的作了,这件事的成功就有谱了。

  果然,我才把话说完,资料一扔出去,只约略瞥见资料上文字的娜西莎丝,
脸色大变,刹那间出手如风,拍碎了旁边灯柱上一颗像是摆设似的红珠。

  「哎呀,真是吓人啊,什么东西突然被打破了?大蚊子吗?」

  这句话当然是嘲弄。像这样子的接见与谈话,以伊斯塔人的阴险,怎么可能
不从旁偷录下来,甚至直接偷听偷窥?但是,讨论到这么切身厉害的问题,我不
信娜西莎丝会大方地让别人旁听或纪录。

  接下来的谈话,就是我让娜西莎丝了解我所知道的东西,也就是一定程度的
摊牌。伊斯塔与黑龙会开始勾结联系,我并不意外,虽然娜西莎丝在这次会议上,
表现得对黑龙会极为仇视,但这些黑魔导师专门讲究损人利己,为了至高的利益,
就算与昨天的仇敌联手又有什么大不了?况且,正如娜西莎丝说的一样,倘使说
我不能代表阿里布达,那她又能代表多少的伊斯塔主流?

  我到昨天才知道,原来伊斯塔内部也分成两派,一派认为黑龙会乃是虎狼之
辈,不能与虎谋皮,应该联合大地诸国,先行讨伐海上的黑龙会;一派却认为黑
龙会始终也是黑魔导一脉,双方都是黑暗中人,应该相互结合,共谋霸权。

  而令人错愕的是,一直被我们称作魔女、妖女的娜西莎丝,居然是强硬主张
排除黑龙会的那一派。尽管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利益考量,才这么主张,但在政
治光谱上,她确实是我们这一边的同志。

  和平会谈进行至今,变数一个接一个,不管是五大强国中的哪一国,都在苦
恼着今后的抉择,伊斯塔自然也不例外。当娜西莎丝未能有什么「杰出表现」她
在国内的政敌就趁机与黑龙会联系,只要双方先一步谈妥,娜西莎丝就会被召回
国内,虽然表面上可能只是申斥一番,不过白痴都想得到,在那种功利至上的黑
暗国度,娜西莎丝很有可能被落井下石,被伊斯塔给暗中处决,作为向黑龙会表
示诚意的祭礼。

  我说出这些情报,娜西莎丝一开始还想否认,但是桌上的那些资料,无论言
语纪录、时日数据,写得清清楚楚,别说阿里布达军部没有这么精密的情报,恐
怕就连娜西莎丝自己都没有,事实俱在,怎么强辩也是无用。

  茅延安说过,要交涉、威胁,都是必须要先抓到对手的弱点,趁隙逼迫,这
样才能发挥效果。我能这么对付娜西莎丝,这份资料帮了大忙,而看她眼中的困
惑神色,我想她就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到这份资料居然是女恶魔的酬宾活动。

  之前娜西莎丝就是毫不作伪地与我说话,现在话题骤转,变成这么牵涉生死
的大事,根本来不及变换心态,心防顿时露出一丝空隙。她也是拿得起、放得下
的女中枭雄,一察觉到这点,立刻就转了表情,索性要我把话明说,大家直接摊
牌。

  「好,够爽快,不愧是伊斯塔的魔女,我就直接把话说明了吧,为了符合贵
我双方的利益,我建议……」

  我开出来的条件,并非是信口开河,而是昨晚与茅延安确实讨论过,预估莱
恩也不会反对的条件,内容包括了一些通商、解除经贸制裁、货币与关税方面的
优惠,甚至还画了个大饼,表示伊斯塔可以在国际联盟成立后,占有哪些哪些权
利等等。

  但是茅延安也说,这些东西虽然颇具诱惑力,但那只是当娜西莎丝同意联盟
之后,用来让她足以向国内交差的优惠,可是最重要的大前提,要打动娜西莎丝,
这些利益却还不足够,所以我只能凭着菲妮克丝给的资料,希望藉着她自身的利
害安危,来让她同意我的建议。

  可是,我还是犯了一个错误,或者该说是,我的实力终究不够,不足以恫吓
慑服娜西莎丝这样的辣手角色,虽然掌握到致命情报,使用起来的压迫感却不够,
当她从震惊中慢慢镇定下来,眼神里闪烁着狡狯光彩,我就知道自己的优势正一
点一点地失去。

  「说完了吗?我不得不承认,今天之后,伊斯塔对你的评价要重新估计,法
雷尔世家的男人,确实是不可小看。」

  斜斜地侧躺在一张凉椅上,娜西莎丝身上只有一件简单的深紫色丝袍,柔顺
地贴在她姣好的身段上,从这角度看去,恰好可以看见她高耸坚挺的乳房,两个
浑圆饱满的肉球,随着呼吸相互推挤,压出一道深深的乳沟,看得人呼吸都急促
起来。

  可是,身体虽然觉得火热,心里却冰冷下去,因为娜西莎丝已经回复成平时
的冶艳模样,好整以暇地玩弄着发丝,这显示我将不再具有任何优势,一切只能
等待最后的答案了。

  「你的条件确实还满吸引人的,可是,这些好处都是针对伊斯塔,和我没什
么关系,没什么吸引力呢。」

  「那……有什么礼物能够表示我们的诚意,让娜西莎丝小姐改变主意?」

  「这个……倒也不是没有呢。」

  娜西莎丝的话让我为之大喜。只要她肯开条件,天大的难事也有莱恩去办,
最怕就是她不为所动,让我们如同老鼠拉龟,找不到入手地方,那就真的束手无
策了。

  「能满足我的东西很简单。净念禅会造出的生物兵器,威力太过强大,我信
不过,如果要伊斯塔加入联盟,至少伊斯塔要能掌握同样的技术,尤其是如何驾
驭那些生物兵器的技术,否则我们如何能安心?」

  彼此都是聪明人,我立刻明白了娜西莎丝的意思。伊斯塔始终是强者为尊,
讲究实力的黑暗国度,再没有比强大实力更能确保自身的权位,只要掌握了净念
禅会的生物兵器技术,国内的反对派就动不了娜西莎丝,那不管伊斯塔得益与否,
她都会是最后赢家。

  特别是,她刚刚特别用重音指出来,自己真正想要的,并非是制造那些巨怪
的技术,而是操控与毁灭那些怪物的技术,也就是那头蛇蝎美人的修练技术。对
一个魔法师来说,那头蛇蝎美人远比蝎型巨怪更具诱惑。

  不过,这件事关系重大,我没有把握莱恩会否答应,如果不会,那我信口开
河根本没意义,反而会浪费好不容易开拓出来的交涉管道。

  「这个……我想我现在并无法……」

  「你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并不是要藉此刁难你,因为决定这件事的关键,
不在金雀花联邦身上,而在你身上。」

  娜西莎丝从软榻上半坐起身来,似笑非笑,看着我道:「我要的东西,不一
定是净念禅会的蛇蝎魂兽,事实上,我对你那天所使用的召唤兽更感兴趣,如果
你能让我满意,那么要我改变心意,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意思?」

  「看来你还真的是不知道……」

  娜西莎丝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在短暂考虑后,她神秘地一笑,展眉道:
「以我的立场,本来不该告诉你这些事的,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慈航静殿
的贼秃早晚会知道你的秘密,与其让你傻头傻脑地被他们利用,大家干脆一拍两
散,我现在就让你知道你有多少价值。」

  本来我是要来谈判的,可是现在立场似乎倒了过来,娜西莎丝以严肃的表情,
很正经地问我一个问题。

  「告诉我,谁是世上最强的人?」

  这个问题,大地之上只怕连三岁小孩都知道,就是五大最强者。至于五大最
强者中以谁为尊,由于欠缺可信的实战纪录,无法给出答案,事实上,也正是因
为搞不清楚谁最强,所以才会并列为五大最强者的,如果要细分,那是有办法分
出「兽人第一强者」、「最强的刀客」、「最强的剑手」之类的称号,但总体来
说,在现今的大地,确实无法由某个人独占最强的称号。

  「不错,当今世上确实是以这五位强者为最强,那么在他们之前呢?还有谁
得到过最强称号?」

  这问题的答案我知道,但却很难说出口,因为大地之上九成的武者都知道,
在五大最强者的时代之前,唯一得到最强称号,以无敌姿态纵横大地数十年的男
人,就是我的爷爷,兰特·法雷尔。

  可是,爷爷的无敌威名虽然显赫,但却有两个瑕疵。第一,是他长达一甲子
的武者生涯里,合法与不合法的艳事太多,较诸他的无敌战绩,他的「种马」之
名更为人们所熟知,这多少冲淡了他无敌武者的感觉;第二,爷爷的无敌,常常
被比喻为「前三名不在场上的优胜」这也成了爷爷晚年的最大遗憾。

  「最强」这种称号,只有在众强者辈出的时代,才显得光芒万丈,假如处于
一个和平的年代,武风不盛,那么不管练得再强,也是得不到应有光彩,因为在
众多光源中脱颖而出的荣耀,是真正经历过考验,而不是简简单单就无敌天下的
孤独。

  爷爷最活跃的那几十年,大地之上并没有出现什么了不起的武者、魔法师,
所以尽管在爷爷晚年,整个大地没有人能接他七招,但却总是免不了这样的耳语
「兰特·法雷尔的无敌,只是因为他从没碰过真正的强手」亦是因为这个理由,
我们从没有对外夸耀爷爷的武勋,省得被人还赠一句不服气的嘲笑。而娜西莎丝
问了这句话,也让我觉得她是否有意讽刺我?

  「最强,这个称号在目前的大地,确实无法被独占,即使问起五大最强者自
己,他们也会各有不同的答案,黑泽一夫的魔法与武功俱皆通神,慈航静殿的正
宗禅门武道,法雷尔一族攻守兼备的玄武真功,这些都有争夺武道上最强称号的
实力,不过,那些都是单指武道修为而言……」

  娜西莎丝望着我,慢慢道:「但若不限于武道,而把范围放宽,要确认谁是
史上最强,那么无论是五大最强者中的哪个人,又或者是兰特宗师,他们都只会
回答同一个答案……曾经在五百年前无敌于世,以六大召唤兽横行天下,令大地
留下一页黑暗历史,却也因此结束战国时代的大魔导师,法米特·修·卡穆。」

  对于娜西莎丝会说些什么,我已经有点准备,但实际听在耳里,还是免不了
那股震惊,尤其是当她告诉我,这个被称为「史上最好色的魔法师」的男人,曾
经在五百年前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时,我不由自主地感到颤栗。

  五百年前,那时候的大地,正陷入战国时代,百多个不同的国族终日争战杀
伐,血流成河,尸盈于野,本应只在坟场活动的活尸和死灵,变得随处可见,就
连抬头望天,晴朗朝日彷佛都染上了一层血晕。

  当时的混乱状况、战争的惨烈程度,都远非今日所能相提并论,那已经不只
是乱世,而是一个秩序崩毁,人间如鬼域的黑暗时代。自来乱世出英雄,当最具
有攻击力的武术、黑魔法,都是为了求生与不被杀而修练和创造时,那就是一个
能人辈出,留下无数强横绝技的伟大时代。

  法米特就是诞生在这样的时代。据说他是个弃婴,被一个恶魔城塞的领主捡
到,由一堆骷髅怪、牛头人、死灵法师给抚养长大,在这样的环境中,开始接触
到魔法,并且随着日后在大地各处流浪的旅程,修为一日高过一日。

  据说,法米特前半生漫游无定,足迹遍布天南地北,与云鞍风马为伴,不愿
牵扯进世俗势力的斗争,但由于他心爱的几个女人,最后仍然是被迫改变初衷。

  「我无法变成救世的勇者,因为我不懂得怎样去建设,只是个纯粹的破坏者,
但希望……在经过这些破坏之后,人们可以建立一个新的时代。」

  以这句化为开端,法米特正式用他鬼神一般的魔法,与他的同伴一起去影响
这个世界,进行所谓的「大清洗」巨大石像兵、都市型立体法阵、超魔龙召唤禁
咒、末日天谴流星雨……为了与法米特对抗,他的对手用尽了一切强大魔法,其
魔法水平远远超越现世,像是能够集结、强化整座都市能量的巨型立体魔法阵,
如今就只能去遗迹里考察研究;纵是伊斯塔七大灵巫合力施法,也只能从九天之
外扯来一颗流星,不可能做到像末日天谴一样的流星狂雨。

  武者并没有闲在一旁,为了要干掉这个强敌,他们同样付出了许多努力。除
了使用一些上古神兵,众多骑士、剑手、刀客研究着合击阵法与舍身战术,包括
使用那种把自己所有力量集于一击,一击之后,力尽而死的技巧。甚至有人与魔
导师合作,把自己的肉体与金属矿物结合,又或是引邪鬼魔兽寄居腑脏,把自己
改造成恐怖的狂战士、嗜血斗士。

  无比强大的实力,无比坚定的决心,当时的魔导师与武者联合在一起,与法
米特的阵营爆发大战。由于当时发生的一切太过混乱,各国的典籍纪录中,都没
有清楚的记载,只是依稀知道,法米特所独创的魔法,不属于六大魔法体系中的
任何一个,型态上比较接近兽人的召唤术,但杀伤力却比攻击威力最强的黑魔法
更有过之。

  这种没人见过的独创魔法,具体的呈现,就是六只型态不同的暗黑召唤兽。
在这六只威力绝伦的召唤兽守护下,法米特淡然步过千灾万劫,傲然站在血腥战
场上。

  虽说「大清洗」的对象不分黑白,只问强弱,但执行上却仍是以赏善罚恶为
目标,因为在那个黑暗时代,强的人常常都是坏人。而在法米特正式参与大地争
霸后的八年,无数强悍的武者、魔导师,尽数败在他的手下,只能在追随于他,
或是追随冥府之神中二选其一。

  法米特缔造的战绩有多强呢?经过了八年的纷扰战乱,大地上有三个近似金
雀花联邦规模的军事强国被瓦解;传承千载的暗之神宫,首脑与战斗主力在最后
决战中死得一个不剩,残余的几个小角色被逐出海外,令得大地上再没有一个能
够与慈航静殿制衡的黑暗势力存在;大地之上的武者与魔导师,数字锐减至之前
的十分之一,因此而失传的武道、魔法颠峰成就,不晓得有多少。

  「……大清洗名符其实,在那之后,大地维持了很长一段平和的日子,因为
经过大清洗之后,大地元气大伤,除了慈航静殿的贼秃,再也没有其他上得了台
面的武力,我们黑魔法术者更是过了百多年备受歧视、驱逐的日子。」

  娜西莎丝道:「直到伊斯塔立国于边沙漠,黑龙会崛起于东海,大地才渐渐
有点意思,不再是那群贼秃能够掌控一切的世界。当年大清洗之后不久,法米特
就失踪,再来就是传出他过世的消息,而他怎么制造、控制那六头召唤兽的技巧,
也就此失传,不过……照道理来推,就算传入慈航静殿也是常理,毕竟他们在大
清洗的时候同一阵线,反而为何会传入你手里,这点还真是让我不解。」

  我为之默然,当初得到淫术魔法书的过程,本来就是荒唐离奇兼而有之,现
在想来都觉得奇怪,但整本淫术魔法书中,并没有提到什么暗黑召唤兽,顶多就
是叫叫淫兽。

  淫兽那种生物可以对抗石像兵、流星雨?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相信这种
事。

  「所以,你现在应该知道,自己对于慈航静殿来说,是多诱人又多危险的一
块肥肉,他们绝不会允许另一个法米特出现的。当然,你对我也有同样的诱惑力。」

  娜西莎丝的笑意中,散放着使人迷醉的诱惑,尤其是她之后的话语。

  「你不是要拿东西来诱惑我吗?还等什么?」

  事情的发展,并不在预料之内,但总体来说,还算是朝对我有利的方向发展,
至少在娜西莎丝身上,问题已经得到突破,只不过我必须做出抉择,看看怎么去
满足她的要求而已。

  娜西莎丝现在是摆明车马,想要得到法米特的魔法秘诀,而且是不得到绝不
罢休的强硬姿态,看来如果不把法米特的魔法交给她,她是绝对不会在合约一事
上让步。

  问题是,她爱怎么在梦想中画大饼,那是她的事,我手里的淫术魔法书中,
可没有一语一字谈及什么暗黑召唤兽,就算我当真舍得将淫术魔法外传,那也与
她想要的东西差十万八千里,双方一交涉就会破脸。

  况且,我又不是白痴,如果我真的把东西交出去,为了独占秘密的娜西莎丝,
一定会设法杀人灭口,那我岂不是搬石头砸自己脚?这种赔本买卖做不过,做不
过的。

  想来想去,想不出主意,但我的心情却很快慰,因为才只第二天,事情就有
了重大进展,虽然娜西莎丝这一关不好过,但是茅延安这家伙诡计多端,与他商
量一下,该是可以用些骗术瞒天过海的。

  伊斯塔这边有了突破,那接下来要处理的,就是索蓝西亚了。伦斐尔这个精
灵王子看似脑子不正常,但却委实是个精明厉害的角色,菲妮克丝给我的资料,
到底能不能对他起作用,这点我殊无把握,只有试试看才知道了。

  「暗黑召唤兽……真有那么强的东西就好了,如果我有那种东西,还用得着
在这里辛苦混日子?」

  娜西莎丝的话,对我确实造成不小的震撼。想像法米特当日的绝世威能,既
然有办法瓦解那时候最强大的三个军事大国,又能消灭暗之神宫,那当然也能在
今日的世界瓦解金雀花联邦,消灭光之神宫,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量?无怪乎会被
认为是「史上最强的男人」可是,如果说他当时所使用的就是淫术魔法,那我为
何无法从淫术魔法书中,感觉到类似的威力?除了什么淫兽、淫虫之类的东西外,
魔法书中最后的技巧,就是地狱淫神,然而,我之前几次试用地狱淫神的魂兽,
杀伤力却不如想像中得大,耗损的体力也比预期中大,并不是什么很好用的绝技。

  要是我真的有什么暗黑召唤兽,那我会不会……虽然只是空想,但这假设还
真是非常诱人,我着实呆了好一会儿,直到马车转入云阳大街,才被马车外的吵
杂声音给惊醒。

  原本我是想要采购一些器具,所以才命驾车的车夫开到云阳大街来,不过抵
达时这边似乎比平时更为热闹,好像有什么事正吸引人们围观。

  (真古怪……是哪家店在大特价吗?

  我好奇心起,命车夫缓缓把马车驶入,从连串木珠编成的帘子往外看,却见
到一幕几乎令我怒发冲冠的情景。

  预定中的下一个谈判对象,伦斐尔·格兰纳斯·斯特丁,索蓝西亚第二王子,
正好整以暇地在这里逛大街。

  他喜欢逛街,这点我管不着,但他逛街却不是独自一人,而是携伴同来。很
不巧,与他同行的那个女伴,我不但认得,而且还很熟,熟到我险些气得一把就
掐住车夫的喉咙。

  橘红色的火亮长发,尖细竖直的精灵耳朵,娇小的纤细香躯,被包裹在一袭
整齐的浅蓝军服内,肩头的刺绣图样,说明了她目前担任高阶军官的事实,不过
当她偶尔摘下眼镜,一面擦拭、一面绽放笑靥,却只让人意识到,她是一名很美
丽的精灵少女。

  冷翎兰麾下的技术总监、备受期待的创师新星,在索蓝西亚第二王子的陪伴
下,来逛云阳大街,提领日前订购的物品。这个消息不仅足以成为新闻,甚至他
们两人本身的相貌,就是吸引众人瞩目的焦点,尤其是在众人当中火冒三丈高的
我。

  (妈的,这个精灵小白脸,老子不去找你,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还居然胆
敢挖老子的墙角,如果不报复回去,我以后还用做人吗?

  织芝本来就是索蓝西亚极欲争取的目标人物,上次还为此发动突袭行动,伦
斐尔会亲自出马,可说是毫不为奇。远远看见织芝站在他身旁,笑得甚是开心灿
烂,而伦斐尔一改那日在演说台上的豪迈形象,一言一笑,极是斯文典雅,恰到
好处地表现着对女性的体贴,这一幕自是引起旁边人群不住低声赞叹,就只有我
一个人快要在马车里气炸了肺。

  「车夫,打到回府,东西不用买了。」

  气愤地向车夫下令,我直接回转爵府,预备和茅延安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利
用手上的现有资料,对伦斐尔还以颜色,来报复他挖我墙角、动我女人的恶毒行
径。

  马车行出几条街,突然停了下来,我探出窗外一看,前头有一支队伍经过,
所以马车才停下等过。那支队伍里头的一人看见马车,便命令队伍先走,她本人
则策马往这边过来,却不是冷翎兰是谁?

  我吃了一惊,眼下诸事忙成一团,这个刁钻婆娘可千万别挑这时候来找我麻
烦,连忙命令车夫,改把车拉进旁边的小巷子,避避风头。命令才一下,我心念
一转,突然发现一件很重要的事。

  自从那日山庄遇袭后,织芝受到严密保护,不与外界接触,连我都找她不着,
伦斐尔是怎么找到她,而且还能与她公然外出逛街的?这些事冷翎兰不可能不知
道,那么最有可能的情形,就是这一切都经过冷翎兰批准,是她准许织芝外出露
面的。

  莱恩那边所遇到的困境,冷翎兰多少也该得到风声,现在金雀花联邦与阿里
布达同坐一条船上,和议不成,金雀花联邦固然蒙受损失,阿里布达也会陷入尴
尬处境,那么为了争取索蓝西亚的支持,织芝就成了一个奇货可居的存在。

  (好啊,居然给我用这种技俩,大家走着瞧吧……

  我心里暗骂,正要让车夫加快速度,从巷子另一端出去,冷翎兰已经像旋风
一样,急驰拦在巷子前头,挡住了出路。

  冷翎兰来得很快,护卫在马车周围的卫兵、驾车的车夫,都被她吓了一跳,
而当她冷冷的眼神扫过,甚至不用多哼一声,这些闲杂人等就自动离开,半句话
都不敢多说,快步跑开,那种静静地迅速消失的样子,让人想起了夹着尾巴溜跑
的败狗。

  从这个角度说来,冷翎兰或许不只是最令萨拉男人勃起的性幻想对象,也是
最令他们勃起不能的大冰山,特别是,对于一些胆量较小,又长年处于她军威之
下的士兵,冷翎兰身上的气质已经不只是冰傲,而是肃杀之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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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宫廷丑闻

  冷翎兰会这样突然地过来见我,还将其余的人驱开,从上次的经验来看,我
已经知道她是要来说些什么了。

  「法雷尔万骑长,我刚才见过月樱第一夫人,听说……你昨天立下了一个赌
约?」

  话不用说得太清楚,我们都知道那个赌约是什么,但看着冷翎兰隐含怒气的
俏容,我还真是有点奇怪,想不到月樱会把这个约定告诉她,看来她们姐妹的感
情,并不如我想像中的疏远。

  「嗯,是有这么一回事,冷大都督有何指教?」

  随行的士兵都被赶开,这是条窄巷,暂时也不会有路人过来打扰,但我并不
打算离开马车,在没有掩护物体的情形下与冷翎兰对话,所以只是打开车窗,隔
着一道金属车门,以免双方一言不合,遭了她的毒手。

  「我记得我已经告诉过你,别、去、骚、扰、月樱第一夫人。」

  一字一字吐出的话语,听来力道十足,就差没有从鼻孔里喷出气来。冷翎兰
不是单纯吓唬我而已,我也绝不怀疑只要给她正当理由,她立刻就会动手把我干
掉。

  可是,连续几次经历,已经让我明白,冷翎兰确实有忌讳,可能是忌惮我的
变态老爸,可能是顾忌我怎么说都是堂堂一个万骑长,也可能是顾虑到月樱的心
情,总之,她确实不能狠下心来动手,结果几次摊牌,反而让我看清了她的底限,
能在她的杀气笼罩下谈笑自若,不当回事,随口找到应付的理由。

  「哦,公主殿下的军令,小将就是有一百二十个胆子,也不敢听了就忘,可
是小将好像也解释过,目前正在执行国王陛下的敕令,如果公主殿下觉得有何不
妥,那就请下一份公文,小将也好向国王陛下交代,不然,由您亲自向国王陛下
交代,也是可以的。」

  一番话说得极是恭谨,但我越是摆低姿态,冷翎兰的怒气就越炽烈,因为她
也明白,我是用她父王的存在,对她施压,而除非她打算正面反抗她父王,不然
就无法把我怎么样。

  果然,一听到她老子的名头,冷翎兰整个气焰就顿然受阻,几次欲言又止后,
恨声道:「你……你这败类就只懂得依附权势,为我父王作那些见不得人的丑事,
靠牺牲女性来成就自己……」

  这话真是莫名其妙,我听得一头雾水,索性直接反问她,所谓「见不得人的
事」是指什么?如果是指国王陛下的一些特殊嗜好,那么就实在与我没有关系,
因为我既不曾偷偷掳人,也不曾帮王室处理弃尸,只不过是个单纯听命办事的军
人,如果侠义心肠的公主娘娘看不顺眼,大可以直接去质问问题中心,用不着对
我们这些受薪阶层发官威,而且……

  「……靠牺牲女性来成就自己,这不是我的作风,而是阿里布达这个国家与
王室的传统,所以当初你们牺牲了月樱公主,换取国家的繁盛,今天又要她继续
牺牲下去,来保住阿里布达的平安,这样真是好伟大啊……不说别人,就说公主
娘娘您吧,靠着出卖手下技术总监的色相,来讨好索蓝西亚,这就是你所谓的尊
重?公平?」

  「胡说,事情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织芝她是……她是……因为她是精灵,
本来就是索蓝西亚一脉,所以索蓝西亚人也有权……」

  「哦?现在承认她的精灵血统吗?那么前阵子公主殿下坚持主张,即使是精
灵血统,她仍然是合法的阿里布达国民,与索蓝西亚没有半点关系,这又该怎么
说呢?要是你现在说的对,那么之前的你错了吗?」

  「我…我……」

  向来刚强决断的冷翎兰,被我这一问,居然答得支支吾吾,显然这一问确实
命中她的心病。不得不用织芝与索蓝西亚利益交换,这件事对她的自傲、尊严来
说,一定是莫大的屈辱,只不过为着大局,不得不忍辱低头,现在被我当面提出
来,气愤加上羞辱,整个身体不住发抖。

  「所以,公主殿下你就该知道,真正在出卖女性,靠牺牲女性来成就自己的
人,到底是谁?如果你不希望女性一直被牺牲下去,那就请你别挡在我面前。我
相信,我们两个人在这件事上没有为敌的理由,因为我们都希望月樱公主幸福快
乐。」

  我无意与冷翎兰多谈,现在连车夫都被赶跑了,如果我不离开马车,那不知
道还要与她瞎缠到什么时候,更何况这种口舌之争毫无意义,我还赶着去进行下
一步的勒索计划,哪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礼貌性地作了个微笑,我推门下车,朝巷口走去,心想说这次把她气得如此
厉害,可别让她在月樱之前说我什么,那可麻烦得很。

  「无耻的骗子,我不会再让你伤害姐姐的……」

  正当我快要走到巷口,耳边忽然听到这样的一声低语,声音几不可闻,但其
中蕴含着一种下定决心的沉静,却是让我不寒而栗。在这句话之后,本来令我背
上皮肤紧绷的肃杀气息,猛地消失无踪,这更是令我心中狂震。

  (糟糕!她想杀我!她与月樱姐姐的感情有那么好吗?

  脑里闪过一个念头,或许刚刚实在把这冰山美人儿刺激得太过厉害,让她抛
开了心中顾忌,决定动手。那种突然间杀气消失,就是高手出刀之前,心意与兵
器合一,要在最短时间内杀敌的徵兆。

  我唯一能作的事,就是加快脚步,可是心里又知道这样做肯定来不及,正急
得背后一身冷汗,突然前方一黑,两道人影闪着出现,拦在巷尾。

  「嘿,贤侄,你跑到哪里去了?搞定伊斯塔的变态有那么麻烦吗?」

  是茅延安,而且不只是他,旁边还站着一个抚需微笑的心灯居士。看到这个
大人物出现,我心中大定,回头一看,冷翎兰早已走得无影无踪,毕竟,不管她
再怎么痛恨我,也不可能和既是师门长辈,武功又远较她为高的心灯居士起冲突,
所以一看他出现,立刻便离开。

  危机解除,但我却没有忘记刚才那种侥幸逃生的紧张感。虽然不知道冷翎兰
是为什么下了决心,可是以后再与她碰头,一定得要挑公开场合,否则实在很不
妙。

  「法雷尔贤侄,茅兄已经把事情向我说了,你孤身一个深入伊斯塔阵营,果
然是有勇有谋。」

  心灯居士点头微笑,说今早我出门后,茅延安左想右想不放心,生怕伊斯塔
人铤而走险,把我干掉,所以特别去把他给找来,预备前往伊斯塔的驿馆,只要
过了预定时间,人还没出来,就立刻闯馆救人,却不料在这里遇上我。

  「大叔,我差不多摆平那妖女了,但是有些细节问题,你来帮我商量看看,
怎么去搞定她的要求。」

  如果能借助心灯居士的力量,那实是强助,但这样一来就违反赌约,所以只
好请他离开。经过思考,我决定向茅延安求助,把娜西莎丝所提的要求,还有我
面临的困境都告诉他,商量定计,因为除了他,我没有别的人好商量,而茅延安
狡若老狐的智慧,也确实是我想要借助的。但对于淫术魔法书一事,我含糊其词,
并没有说得很清楚。

  些许的沉吟之后,结论很快就出来,茅延安认为,就算我真有暗黑召唤兽的
秘诀,也绝对不能交给娜西莎丝,因为伊斯塔人阴狠毒辣,假若真的得到秘诀,
为求独占,一定会杀我灭口,这点我倒是深以为然。

  「那样的话,就要交个假货出去了,可是,娜西莎丝也不是简单角色,本身
的魔法修为与见识都很高,不良中年你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可以骗过她?」

  「不怕。你忘记我是靠写小说混饭吃的吗?待我设计个好一点的桥段,似真
似假,一定可以把她搞定,别忘记我们还有个小阿雪当技术支援,有她这个精通
巫术的黑魔法师当后援,事情不是真的那么困难。」

  本来担忧的问题,现在似乎一下子迎刃而解了,我大喜过望,在爵府门口让
茅延安下了马车,请他尽快完成此事,自己却不下车。

  「贤侄,你要上哪里去?」

  「打铁趁热,既然上午已经摆平了伊斯塔,我下午就试试看连索蓝西亚也搞
定。」

  「臭小子,你所有的把柄,如今已经全部都在我的手里,老实告诉你吧,你
这臭贼今天已经大祸临头了。」

  「哈哈哈,想不到约翰·法雷尔大名鼎鼎,原来竟是个信口开河的无胆匪类,
真是令人失望。」

  从最开头的接触来看,我不得不承认,在摊牌谈判这种事情上,「流氓」确
实比「魔女」更胜一筹,我一句话才出口,伦斐尔就拍桌大笑,全然不把我的威
胁当一回事。

  其实从进门的那刻起,我就知道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进伊斯塔驿馆的时候,
那种敌意虽然强烈,但还不至于令我却步;但在索蓝西亚驿馆中,我除了感觉到
敌意,还有一股众志成城的愤怒,这种压迫感实在让人不好受。

  任何国家的外交法律都会规定,使馆的土地即是异国领地,所以,由于身在
「自己的地方」伦斐尔与手下的穿着打扮,就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

  伦斐尔还好一点。至少在那次演说之后,全萨拉的人都知道他是大尾流氓,
知道他在自己的府第里头,一定是穿着劲装,腰配小刀,露出纹龙刺青,毫不掩
饰自己是黑道头子的事实。

  然而,当实际进到他的会客室,看见几十名精灵军官分两边跪坐,个个身穿
黑色套装,打黑领带,戴着黑色太阳眼镜,腰配黑柄短刀,俨然就是黑道帮派开
会分赃的气派,再配上墙壁上那三条「驱除鞑虏」、「平均地权」横批「恢复中
华」的挂轴,要说呆站在那里的我没有受到震撼,百分百是骗人的。

  会客室里头的所有人,表情是那么的严肃而认真,使得这理应非常怪异的场
面,看来没有任何不协调,如果真要说是有,那就是这些精灵的细长耳朵,不住
点醒旁人他们的身分,实在是很引人发噱。

  伦斐尔和我虽然从没往来,但也不如娜西莎丝那样与我斗过几回,所以彼此
态度上还有余地,请我坐下,由旁边的侍者端茶上来,伦斐尔对我举杯致意。

  「奇谋夺城,名动天下,尔堪为豪杰;但折辱俘虏,贩卖我数十万妇孺同胞
为奴,令他们死伤过半,你不配成为英雄!」

  这句话说完,伦斐尔手掌一翻,整杯茶水都淋在地上,既是哀悼那数十万遭
遇悲惨的精灵同胞,又表现出不屑为伍的意思。

  两旁在座的精灵军官,也和他作着一样的动作,随着数十杯茶水倒在地上,
整个室内的气氛紧绷尴尬到极点。我也顿时明白,之前伊斯塔人对我有敌意,但
因为他们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对我打胜仗的手段并无反感;可是这群深
受主子侠道精神薰陶的精灵们,多半是把光明磊落当成座右铭,自是看不惯我攻
破马丁列斯要塞和善后的手段,敌意加上鄙夷,那种反感远不是伊斯塔人能够比
拟。

  不过,我也是一个见惯大风大浪的人,这点压迫并不能使我动摇,反而让我
有些同情他们,因为我们所在的会客室,是用昂贵的上品草席铺地,这群脑子不
灵光的黑道精灵,把茶水往下浇,那就是浇在自己跪坐的那块草席上,打湿衣衫
与膝盖,湿淋淋的想必非常难受,真是辛苦他们了。

  「好,好,好。」

  我大声鼓掌,笑道:「索蓝西亚的诸君,光明磊落,英雄豪杰,我很是佩服,
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不枉我今天特别走了一趟。」

  大笑着说话,我把一包东西从怀中取出,道:「听说这几天索蓝西亚刚刚与
伊斯塔联手,要共商大计,谋求两国的发展,实是可喜可贺……」

  似乎是觉得这种联手确实对金雀花联邦与我国造成压力,两旁戴太阳眼镜的
那些精灵军官,听我主动提起此事,面上都露出了得意之色。

  「我听说,促成此事的一个重大助力,是因为上个月索蓝西亚与伊斯塔联合
从海外进了一批价值不斐的魔晶矿石,但在运送回来的途中,被黑龙会给劫走,
你们双方各自损失了上百万金币,因此同仇敌忾。」

  「不错,确实有这件事。」

  伦斐尔微现讶色,点头道:「但阿里布达军部应该没能力探听到这个情报,
伊斯塔又不可能主动告诉你,照这么说……传闻源堂司令麾下高手如云,第三东
京都市奇人异士无数,果然传言非虚。」

  拍了拍手中的纸袋,我微笑道:「黑龙会的罪行罄竹难书,身为大地的一份
子,我法雷尔家族也希望能为铲奸除恶尽一份心力,所以特别派高手追查……承
蒙精灵王的庇护,幸不辱命,就在前天,家父的手下传回消息,在你们第五十一
特区的十九号仓库内,找到了那批失物。」

  此言一出,两边虎视眈眈的精灵军官霍然站起,杀气腾腾地般瞪着我,大有
杀人灭口的威胁模样;我则是像看不到一样,耸耸肩头,把纸袋放在桌上,用力
推递向长桌另一端的伦斐尔。

  「这里头是失物的一小部份,也就是证物,要不要我替你交还给伊斯塔人?
顺便告诉娜西莎丝,你们正遣兵调将,在边境埋伏一流的精灵箭手与魔法师,预
备趁她内伤未愈的时候,在回国路上把他们整团人都干掉,再赖给盗贼。」

  当初能够击伤娜西莎丝,是伦斐尔与冷翎兰恰巧联手之下的战绩,只不过被
不知情的月樱给破坏,但伦斐尔赫然比冷翎兰更为辣手,居然已经做好埋伏,预
备趁机干掉这个强敌。想想也是,伊斯塔和人结盟难得守过信用,与其被他们理
所当然地反咬一口,不如在联盟目的达成后,主动切断这层关系,还顺便干掉强
敌。

  这段话说出来,带给这群精灵的震惊,自然是非同小可,然而,和那群坐立
不住的属下相比,伦斐尔就很沉得住气,先是极为优雅,贵公子似的一抬手,让
军官们坐下,跟着面色一变,霸气十足,像个黑道头子般地用手指着我,说能够
察探到这些,第三新东京都市确实很有一套,但是目前伊斯塔正需要索蓝西亚的
联手,就算我把这些事告诉娜西莎丝,她也不会立刻发难,顶多是待事了后,也
率人在回国路上伏击报复,我如果想拿这点来作威胁,那是全然无用。

  「不错,有伦斐尔王子主持大局,这点小小技俩确实没什么意义,可是,我
另外有点问题,想要与王子殿下单独谈谈,当然如果你不介意别人听到,我是可
以当众说出来,但我也以法雷尔家族的名誉保证,你一定会后悔万分。」

  假如我是一进来就说出这句话,没把我当回事的伦斐尔,一定嗤之以鼻,但
凭着娜西莎丝提供的资料,我已成功地先声夺人,不待伦斐尔下令,那群精灵军
官就已经走出去。

  而当这里只剩下我与伦斐尔两人,由我口中说出的,就是另一个秘密,一个
相关于索蓝西亚皇室的密闻。

  其实世上各国的皇室都差不多,坐在皇位上的那个男人,十有八九脑子都不
清楚,不是淫乱好色,就是像我国的这位一样,有特殊怪僻。索蓝西亚的现任国
王,也是一个很荒唐的好色家伙,更糟糕的是,他还让自己的臣下代为善后。

  约莫在十多年前,该任皇后的母亲入宫晋见国王,其美色令国王惊为天人,
当夜就把这名美艳多娇的岳母强召侍寝,之后食髓知味,强把这位贵妇人留在宫
中,说得明白一点,就是软禁,之后夜夜狂欢,自是不在话下,至于皇后得知丑
事后,被气得重病身亡,这就不是我们的事了。

  皇后挂了,虽然由其余的妃子递补,也就是二王子伦斐尔的母亲,但前任岳
母仍然是岳母,丑事也不会因此变成喜事,尤其是当岳母情妇还大起了肚子,这
笔龟儿子的烂帐就真不知道该怎么算了。

  幸好,国王陛下干丑事的优势,就是总能找到倒楣鬼顶罪,索蓝西亚的精灵
国王,先封赐给岳母伯爵称号,再挑中麾下一名刚凯旋回国的老将军,令两人婚
配,合理地摆平台面上的问题。

  老将军在婚后不久,便暴病身亡,虽然一般是认为他年纪老迈,不堪新婚极
乐,所以因而暴毙,但从菲妮克丝的资料来看,我相信这个可怜的老东西,是连
新娘的手都没碰过一下,就被妒火中烧的国王给杀人灭口。

  嫁入将军府的新夫人,在勉强合理的时日内,「早产」诞下了一名老将军的
「遗腹子」继承了老将军的姓,取名为碧安卡·希恩;她有一个已经十多岁的年
长兄长,就是后来倍受重用,被调派到马丁列斯要塞驻守的约伯·希恩。

  资料中显示,伦斐尔这个正牌王子,一直很疼爱碧安卡这个异母妹妹,本身
也与约伯交好,所以自从他能管事开始,就不住栽培、提拔这两兄妹,安排她们
学最上乘的武技,给他们最好的条件与机会去建立战功。不过,伦斐尔这两年也
遇到了一个烫手的问题,就是他那个如同发情公狗般的国王父亲,注意到了这个
私生女儿的美貌,打算要染指。

  向来作风正派的伦斐尔,自是无法容忍这种丑事的发生,但又无法正面抗命,
所以只好把妹妹一直带在身边,严密保护,然而,日前的绑架危机,却给他另添
了一个麻烦。

  这次的绑架危机,伦斐尔事前并不知情,完全是他忠心的手下自把自为,领
头的正是碧安卡。绑架行动失败,变成了索蓝西亚的外交危机,首当其冲要被追
究责任的,就是碧安卡,如果索蓝西亚国王以此为理由,把这漂亮女儿召进宫去,
伦斐尔就再也护她不住。就是因为这个理由,所以伦斐尔才把整件事情全部揽在
自己身上,然而……

  「我想不用我说,王子殿下你也知道,假使我把那天发生的事,真的给传了
出去,届时你纵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再从贵国国王手上抢人,那你最疼爱的妹
妹就……」

  「你这是在威胁我?」

  「那当然,外交不就是玩弄棒子与糖?既然没有什么利益好交换,我不威胁
你要威胁谁?黑道不也是靠恐吓混饭吃?你威胁我、我威胁你的,这很平常啊,
用不着惊讶吧?」

  浑不在意伦斐尔的强硬态度,我有恃无恐,笑吟吟地与他对看,心知在这样
的情形下,最后需要让步的一定不会是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伦斐尔的锐利目光,渐渐平复下来,但放在桌上的手
却握得更紧,将愤怒与恨意内敛,而决定也终于由他口中吐出。

  「我极度鄙视你的为人,可是我不得不承认,这次我确实输给你了。在道上
混的,输了就要认,金雀花联邦这次算是走了好运,而我个人希望法雷尔将军在
未来的几天里,出入平安,好吃好睡。」

  「哦?我以为以王子殿下的智慧,不会尝试杀人灭口这么没新意的招数,我
既然胆敢来此,自然是有了准备。」

  「即使不灭口,我们也是会杀人的。狡兔死,走狗烹,虽然是你帮莱恩·巴
菲特促成了这次的联合,但如果你死了,他权衡大局,一定不会为了替你复仇,
而损失索蓝西亚这个盟友。」

  「说得倒也是。」

  谈判能够一举成功,我固然喜不自胜,可是,在这场谈判的最后,我也留意
到一件事。虽然那天在会场,伦斐尔给人很强烈的热血男儿印象,但如果因此认
为他冲动没理性,那就大错特错了,他体内确实流着精灵的冰冷之血,把怒涛般
的恨意置于理智之下,不但微笑着送我出门,而且还在门口与我礼貌地拥抱。

  这单生意真是有够麻烦,看来十年之内,我是别想踏入任何精灵们群聚的地
方,以免遭受不测了。

  矮人之国罗赛塔,在我的估计中并不算是什么麻烦问题,只要能搞定伊斯塔
与索蓝西亚,罗赛塔就不攻自破。

  十日之约,还没过到三分之一,我已经解决了索蓝西亚,伊斯塔也搞定了七
成,本来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居然进行得出奇顺利,这些倒还真是亏了菲妮克丝
的情报。

  掌握情报,就能控制世界,正因为资讯的效果是如此强大,预知能力才会如
此可贵,当然啦,有一个能够提供最新资讯的恶魔,也是很不错啦。

  如果这件事能够顺利成功,那还真是菲妮克丝的功劳,不过,本来要花三个
愿望的代价,才能完成的事,给我搂搂亲亲后,就这么便宜地送给了我,想想实
在是有些不安,难道这也蕴含了某个阴谋诡计在其中?

  防人之心不可无,防魔之心更是一定要有,基于过去的不良纪录,我对菲妮
克丝戒心很深,尤其当她越是摆出清纯无害的面孔时,那就越代表有某些害人不
浅的阴毒技俩在实施,不可不防。

  我先回了爵府一趟,和我唯一的作恶伙伴茅延安商量目前进度,并且要他尽
快设法摆平伊斯塔。不良中年正埋首在自己的房间里,疾笔奋书,听完我的进度
报告后,他咬着笔杆,黑着眼圈又红着眼睛地对着我点头,表示要继续努力,房
间地上满是一团团揉损的废纸,那都是他创作失败,随手扔在地上的挫折品。

  这件事情我帮不上忙,只能默默祈祷他一切顺利,灵感如泉涌出,早点编出
一个一个能让娜西莎丝听得晕头转向的好故事,摆平伊斯塔那边的问题。

  既然这边的问题我暂时使不上力,那就给自己找点娱乐,最理想的庆祝,就
是去找月樱,预祝我的大胜,顺便亲亲爱爱,满足一下手足之欲。

  然而,当我到了驿馆,确认过莱恩目前不在后,驻守的兵丁却告诉我一个意
外的消息。

  「呃?什么?翎兰臭……不,二公主殿下来访,已经在里头呆了个把时辰?
这还真是……难得啊!」

              第六章呛味辣椒

  月樱回国之后,与冷翎兰的见面少到屈指可数,就算有碰面,大概也是简短
地问上两句客套而冷淡的场面话,假如冷翎兰这两天没有来找我威逼,我还真是
以为她们姐妹全无亲情可言。

  可是,平常无话可说的姐妹,今天聊什么东西可以谈上个把时辰?也许是我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腹,但我怎么想,都觉得这冷贱货一定在说我的坏话。

  为了要制敌机先,我决定去偷听看看她们到底在谈什么,于是便下令卫兵们
保持静默,也让侍女们别去通报我已到来,就这么独自一人步向后头庭院。

  冷翎兰武功高强,耳力自然也不弱,但现在我是有心算无心,自然有些方法
消去足音和气息,让她一时间难以察觉。

  「风啊,大气啊,请暂时来到这里,带走脚底的声音。」

  从腰间的囊袋里取出一包魔法药粉,轻轻念完咒语,洒在自己的鞋子上,确
认自己走路无声后,我悄悄地去到驿馆后头的庭院。

  时间已经将近黄昏,天边的晚霞斜映下来,凄艳如火的夕阳,令得漫步中的
两位公主娘娘犹如天仙化人,美得让我几乎忘记呼吸。

  我似乎来得不是时候,因为月樱正在和冷翎兰闲话家常,还送了一套军服给
妹妹,两姐妹谈谈笑笑,气氛甚是轻松,不像是在说什么是非,远远听来气闷得
紧。

  比较有趣的地方是,月樱在送军服给冷翎兰时,还嘱咐她别整天都想着打打
杀杀,偶尔也还是可以打扮一下,像个普通女孩子一样。这些话冷翎兰明显地听
不入耳,只不过因为不想与姐姐冲撞,所以默不作声地回应。

  没有坏话可听,又无是非,我才没闲到听两个无聊女人啰唆,事实上,为了
顾忌冷翎兰武功太强,我并不敢太过靠近,所以她们的声音我听得并不是很清楚,
加上话题无聊,我当下便想离开。

  「……对了,你们这次的修法,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少呢?」

  正当我要离开,突然听见冷翎兰这样问了一句,我心中一凛,知道这女人三
句不离本行,终于谈起了国家政事,连忙侧耳倾听。

  「我想应该是不难,莱恩在金雀花联邦掌握大权十二年,议院中很多议员都
隶属于巴菲特家,而他们这次推动……」

  月樱告诉妹妹的话,听得我一头雾水。耐着性子,听上老半天之后,我才大
概有点了解,原来在莱恩举行和平会谈的同时,金雀花联邦的议会,正由莱恩一
派的议员所主导,举行修改宪法。

  修宪的范围很广,不过这次修法的其余条文都只是掩饰,真正的重点,在于
修改总统任期,还有连选只能连任一次的规矩。只要先把这两个死结化解,莱恩
就有办法在金雀花联邦继续任职总统,保有目前的权位。

  这种修法百分百违反金雀花联邦的宪法精神,正常情形下,肯定会面临极大
的阻力,不过,只要莱恩能够促成国际联盟,并且主导它的动向,那么凭着这份
大功与过人声威,就能轻易镇压下国内的反对势力,完成修法,继续延任。

  (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个死基佬愿意花这么大代价,去促成这次的联盟,想
不到居然有这样的图谋。哼,还满口为着苍生福祉,根本就是为了他自己的权力
与利益……

  我仔细观看,发现月樱对莱恩的行为,没有表现丝毫恶感,冷翎兰也似乎极
为希望莱恩能够成功延任,姐姐甚至可以一直待在金雀花联邦,不用回来。这也
难怪,毕竟只要莱恩继续延任,月樱还是金雀花联邦的第一夫人一天,阿里布达
就能持续得到金雀花联邦的帮助,对冷翎兰而言,只怕再没有什么事,比这更具
意义了。

  想到这个眼中只有权力,自私自利,一点亲情都没有的冷血女人,如此的可
恶,我真想直接冲出去宰了她。

  「可是,你打算怎么办?你不是答应过那个无耻小人,如果他能促成合约,
你就留在阿里布达……」

  冷翎兰有些紧张地问着,而我的心跳也为之加速跳动,不知道月樱究竟会如
何回答,就这么心头狂跳地等了好一会儿,才隐约听见那边传来一声轻语。

  「我会在当晚离开,永远也不再回到阿里布达,虽然毁约,但这样子对双方
都好……」

  「嗯,我支持姐姐,这是明智的决定,反正对付他那种人,你根本不必对他
讲信用。」

  「话不是这样说的,我……」

  她们两姐妹后头在说些什么,我已经完全充耳不闻,脑里只是反复回响着刚
才听到的东西,声音虽然轻,但在心头的震撼,却不啻是雷鸣霹雳。

  当赌约完成,茅延安得意洋洋地收取贤者手环的时候,月樱也会秘密离开,
而若非我在这里听到这些,那时可能还在傻呼呼地作着蠢梦。

  这么拼死拼活地为人卖命,最后得到的结果,居然是被人当作傻瓜一样地耍
弄,天底下有这么荒唐的事吗?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驿馆的,模糊的印象,只记得自己好象在街上跑了
一阵,疯狂地大笑,引来旁边行人的侧目,幸好因为天色已黑,多数人都没能看
见那个狂笑着奔跑的傻瓜究竟是谁。

  最后,当我回复意识时,人已经回到了爵府门口,由福伯帮我开门,疲倦地
回到自己的房里。

  福伯像是想要对我说什么,不过给我挥手推开了;茅延安没有出现,似乎还
在自己房里与如山废纸奋战;阿雪和紫罗兰在我进房之前,出现在走廊转角,朝
这边赶过来,但我抢先把门一关,将她们挡在外头。

  温柔是一件让人很舒服的东西,不过,当一个男人想要静的时候,就不需要
太多的柔情。

  脑袋昏昏的感觉并不好受,不过,被自己所信任的人给欺骗到,那种感觉更
是难过。我实在想不通,月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决定?而且,自始至终,她从没
告诉过我莱恩预备再度连任的事,这又代表着什么?

  我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想,但脑袋却很自然地飞快运转着,寻找答案,而一
个极其恶劣的想法,也慢慢在脑海浮现。

  「冷月樱为什么这么做?会不会这婊子从头到尾都只是在利用我?我是不是
变成了一个可笑的大傻瓜?如果她真的只是在利用我,我该怎么办?要不要报复?」

  质疑的声音,以一个甜美得噬人心肠的轻柔女音,在耳边响起,并且在提出
报复构想后,迅速表达了自我的身分。

  「如果要报复的话,来无影、去无踪,随时随地为您专属服务的菲妮克丝,
在此为您服务。」

  「你挑在这时候来搅什么局?」

  我不耐烦地转过头,挥手拨开那双轻缠在我脖子上的雪臂,对悄没声息出现
在身后的菲妮克丝怒目相视。

  「咦?我们跑外场业务的人员,当然要随时关怀客户的心情,你的快乐、你
的愤怒,全都与我们相连相关,这样我们才能够把握你的心情与喜好,作出适当
的服务啊。」

  菲妮克丝笑得很灿烂,像是完全无害的可爱生物,但她身上却已经找不到前
几天那偶一闪露的纯真感觉。

  「说得那么好听,你的服务都是无酬劳的吗?」

  「当然不可能天天都是特别酬宾,如果您大方一点,许上一两个愿望,照顾
照顾我们的生意,这样子岂不是皆大欢喜?」

  我一语不发,静静地看着菲妮克丝。虽然我现在觉得那个十日赌约很没意义,
但不可否认,菲妮克丝上次对我的情报帮助,让我非常感谢,觉得好象欠了她什
么。假如她不是那么焦急而着象地要我许愿,说不定我真的会感到难以拒绝。

  可是,她的恶魔身分迅速让我冷静下来,也点醒了我,自古以来因为偷听只
言片语所造成的误会很多,也许事情没有我想得那么糟,在与月樱谈过之前,我
不该这么早下决定。

  「有关报复类的需求,只要向恶魔许愿,一定保证让对方身败名裂,惨得不
能再惨,如果你不相信,我们也可以提供试用,最快明天你就能见到效果,还有,
我们的……」

  自称可以完全洞悉我心情的菲妮克丝,这时却明显地失策,所说的话,都在
增强我的防卫意识,提醒我不可以被恶魔给挑拨与蛊惑。

  不过,就在我要出言拒绝的时候,外头就突然一声爆响,好象是某种雷声一
样的轰击,突然在外面的院子响起,声音很杂,但我依稀辨认出有部分是紫罗兰
发出的雷击之音。

  那头豹子虽然蛮横无理,但平常都懒懒的,不会没事找事,现在突然释放雷
击,必然事出有因。我心头一凛,待要向身后的菲妮克丝说些什么,她已经消失
无踪,就像完全没出现过一样。

  (那头死豹子没事会乱放电?唔,一定是有外敌入侵……

  我匆匆开门出去,谁知道门才一推开,一股强烈劲风让我站不稳身体,居然
倒跌回去,一屁股摔倒,然后才看见窗外庭院的异象。

  一轮银色的明月,出现在我家庭院,在皎洁的雪亮银辉中,一头生着龙翼的
黑豹像是戏耍一样,奋力振翅,朝着明月扑击……

  (这……这是什么……

  脑里一阵乱,我惊愕地看着眼前的景象,被强风所掀起的飞沙走石、浮草残
枝给吹了进来,触肤割体如刀,给闹得手忙脚乱,直到紫罗兰的闪电划破天空,
震撼心头,这才真正清醒过来,定睛看明了眼前的东西。

  那并不是真的月亮,只不过是一套散发着银月光辉的贴身铠甲,圣洁而孤绝,
像是天上明月的传光体,当紫罗兰的火、电与之接触,立刻被中和掉八成,显而
易见是光明系的神圣宝物。

  从外表轮廓来看,铠甲内是一位女性,由于铠甲把身体裹得密不透风,又有
头盔面罩,当然也就不必另外蒙面,可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的身分。

  她手上持着一柄长戟,每次舞动,虎虎生风,激荡起强劲气流,把振翅扑飞
在空中的紫罗兰,一下子就打飞回去,强猛气流部分像喷泉一样疾冲,部分又像
漩涡一样在周身三尺内打转,或攻或守,威风凛凛,犹如壁画中的女神战士。

  我不认识使用长戟的高手,更不知道这柄神圣属性的兵器来自何方,但日前
的一次交手,却让我察觉到某个强敌是惯用长戟的能手……碧安卡·希恩,索蓝
西亚的女精灵,精灵国王的私生女儿,也是这次我恃之说服伦斐尔的主要关键。

  这个精灵帅妞出现在这里,着实让我有些诧异,但稍稍一想,也就明白过来,
肯定是我与伦斐尔密谈的内容泄漏出去,令这个精灵少女义愤填膺,所以趁夜过
来暗杀兼报仇。

  令我奇怪的,反倒是福伯他们的表现。这一群早该进坟墓的老贼,没有一个
是弱手,如果说之前我被伊斯塔巫师伏击,他们因为事情发生在爵府外,并非管
辖范围,没有出手,那现在刺客都已经闯进府来了,他们一个个都死到哪去了?

  没有时间细想,我惊讶地看见,鼓风把紫罗兰抛震出去的碧安卡,把长戟使
劲一旋,神圣银光化作长虹,环绕住她一身银甲,隐隐形成某种光之符文,然后
闪亮符文像是萤火虫般,朝四周散飞。

  (啊,还有这种法术?是光系的?还是风系的?

  当点点银光往我这个方向聚合成群,我顿时醒悟,知道这是一种寻人的魔法,
心叫不妙,才刚要闪避,就听见一声娇叱,凛冽劲风急刮而来。

  「奸贼,今日要你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我此刻身无武装,就连百鬼丸都来不及拔出来,假如当真被这恨怒交织的一
击给命中,七成机率会当场完蛋,不过幸好我家里的看门狗够多,那几条老得快
人道毁灭的没出来,并不代表我就孤立无援了。

  「住手!你要做什么?有话慢慢说。」

  话说得和气,但许多变化却在同一时间发生。

  在喊「住手」的时候,三道碧绿鬼火急飙过来,直袭碧安卡右侧,虽然被那
件银甲的圣光给抵销殆尽,但仍是成功点醒碧安卡有敌来袭。

  当问出「你要做什么」时,一种类似「腐化术」的诅咒,令银甲发出的圣光
略为黯淡,防御力稍减,碧安卡不得不撤回长戟,划出银虹,击灭尾随鬼火而发
的两道黑暗之箭。

  最后那句「有话慢慢说」讲完,我所处的房间门口,影像一阵模糊摇晃,待
得清晰下来,阿雪已经现身在门口,拦阻在碧安卡的攻击之路上。

  谨记着我对她的要求,阿雪并没有露出真面目,而是蒙上了一块帕子遮脸,
只露出一双眼眸,就这么匆忙地赶过来。尽管看不见面孔,但是那一双狐狸耳朵,
还有摇曳在半裸肉臀之后的长白狐尾,已经足够给敌人一些猜想。

  管她怎么想,只要别联想到光之神宫,别想到不该想的东西就成了。

  尽管彼此都是第一次见面,其中一方又极力表示「有话慢慢说」的委婉立场,
但我实在想不出,碧安卡与阿雪有什么一见如故的亲善可能,结果一场剧斗就难
以避免了。

  天河雪琼的第七级修为,屠龙毙虎,该是年轻一辈中的头等修为,连方青书
也要略逊一筹,更罔论伦斐尔与冷翎兰。然而,阿雪和碧安卡比起来,到底谁比
较强呢?

  这个我最关心的问题,似乎很难得到真实答案,因为碧安卡身上的神圣银甲,
对黑暗系魔法的克制极强,把阿雪的攻击抵御掉大半威力,弱一点的甚至还没近
身,就被圣光消灭;逼得阿雪每次攻击前,都必须要使用诅咒或是别的方法,暂
时压制甲胄的圣光,才能有效攻击。

  问题是,速度和近身战都是魔法师的弱项,阿雪的实战经验又不足,很快就
被压在下风。碧安卡手中的长戟也是一件神器,每次挥动,直接与大气中的风元
素共鸣,倍增杀伤力,真想不到伦斐尔居然这么疼惜妹妹,把如此高阶的神器交
给她使用。

  「住手啊!我并不想与你交战,请你停手好吗?」

  「让开,我今天只为了诛杀奸贼约翰·法雷尔而来,要他偿我数十万同胞的
血债,不想伤及无辜,快让开!」

  战斗进行得异常激烈,旋风气劲与紫黑魔雾交缠在一起,不时还有粉碎的白
骨往外飞溅。在这种狭小场地,阿雪大概使不出白骨之墙,只能召唤几面白骨盾
来进行防御,但从碎骨在劲风中胡乱溅射的情形来看,战况显然并不乐观。

  「战场上的事,应该在战场上解决。约翰·法雷尔是我师父,我……我不会
让你杀掉他的。」

  「哼!为虎作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奸贼妖女,我今晚一次诛杀了!」

  两女短暂喝骂之后,攻防之间又增添了几分狠劲,我听见阿雪的朗声宣告,
觉得有些想笑。诚然在危急的时候,我不太在意面子与荣辱,也不太介意被女人
所救,但这丫头现在自身难保,凭什么来保护我啊?

  无可否认,碧安卡确实是很强。寻常人类要兼修魔法与武功,都要付出很大
的代价与坚强意志,但精灵在这方面就比较得天独厚,他们对于魔法的认知、天
生的灵敏感应,在成为魔法骑士或魔法剑士时特别占有优势。

  正如此刻的碧安卡,单只是施展着光之神宫的武技,就已经极难对付,再配
合上偶尔吟唱的魔法、神器,简直是锐不可挡,娇小灵活的身躯,如风一般地翔
动,闪躲开阿雪的攻击,敏捷绕到她防守上的死角,像头雌豹似的骤施猛攻,不
待阿雪还击,就先回避出去。

  (真是恐怖,怎么七朵名花会漏了这一朵?这种对手应该叫冷翎兰或是娜西
莎丝来战战看的,现在的阿雪实在是……嗯,空手可能真的太勉强了吧。

  观战同时,我也在筹谋计策。单以实力而论,我绝不认为阿雪会弱于碧安卡,
但比起对方的装备十足,匆忙赶来救援的阿雪不但是赤手空拳,甚至几乎是半裸
的,平时她为了易于入睡,睡前都会除去胸衣,不让胸口被紧密束缚,所以现在
光只是站在那边施放咒语,高耸的胸部就抖动得几欲裂衣而出,不敢想象如果是
双方以武技正面作战时,会出现何等汹涌波涛。

  至于下半身,当初订制那套半透明的灯笼纱裤,本来就不是为了作战时候穿
的,若隐若现的粉腿与雪臀虽然诱人,可惜的是碧安卡却不可能因此被诱惑到,
只是更形加深了敌意。

  魔杖、法衣、魔力饰物,都是魔法师用来倍增本身实力的必要工具,由于与
织芝一时间联络不上,所以我无法取得帮阿雪特别制作的装备,但即使没有魔杖
的辅助,我也不觉得阿雪会输,只要她抛开无谓的坚持,放手召唤成千阴魂,组
成强力的黑魔法杀着,相信碧安卡不是对手。

  可是,阿雪的心慈手软是个大弱点。碧安卡那套甲胄的圣光,克制一切的阴
邪之物,如果使用阴魂作战,恐怕有些阴魂就会这样子被消灭掉,普通的死灵术
者绝不会吝惜这种牺牲,但阿雪就会;另外,如果使用攻击威力太强的绝招,重
创了碧安卡,这大概也不合她的想法。

  所以,先天不利,后天又手软,这一仗不被敌人打得乱七八糟,那真是没有
天理了。

  (她输了,我也会完蛋,得先想办法摆平这个精灵小辣椒……嗯,淫动弹之
类的普通攻击根本没用,叫淫兽出来也不行,妈的,当初法米特到底是怎么打到
天下无敌的?算了,最后还是只有那一千零一招可以用……

  趁着碧安卡的大部分心神都在阿雪身上,我积蓄魔力,一口气念出召唤咒语,
让魂兽由虚无中现形。

  「太古的欲望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血蜂!」

  咒语唱诵完毕,一头幼狮大小的异种巨蜂,在黑暗天空浮现,朱红色的头部,
顶上是两排红色羽冠,一双复眼中流转着七种不同的色泽。

  胸口的部位,则是一团白色的绒毛,远远看去有如一团白炽光;硕大的腹部,
半透明,红黑交错相间,犹如繁复的黑色符纹镂刻在红宝石之上。一双翅膀,呈
现新鲜血色的透明淡红,呈现漂亮的狭长弧线,但最醒目的,仍是那几乎达到身
长三倍的尾翎,犹如传说中的凤凰,九枝凤羽尾翎,似红宝石般闪耀动人。

  这头凰血牝蜂,是我和羽虹共同炼制的精华,也是我所拥有的第二头魂兽。

  尽管练成以后从未投入实战过,但从尝试召唤的经验中,我知道这头东西对
魔法力的消耗较水火魔蛛更大,所以不敢轻易使用,而今,就期望它的杀伤力也
比水火魔蛛更强吧。

  空中突然多了一头怪东西,激斗中的碧安卡和阿雪都为之一顿。碧安卡首先
尝试攻击,远距离发射真空风刃,但都被血蜂翔动避过,而碧安卡被阿雪给牵制,
无法飞身追上去,再加上她虽然善于使用风元素,能短时间漂浮起来,却终究不
是真的会飞,较诸血蜂的轻巧飞翔,碧安卡也只能在地上干瞪眼。

  我好奇血蜂有什么样的攻击能力,但这头魂兽显然不如魔蛛那样听使唤,我
几次下了攻击命令,它都没有反应,只是自顾自地绕着碧安卡旋飞,碧安卡一攻
击,它就闪电飞离。

  要维持血蜂出现,我必须持续释放魔法力,现在魔力迅速消耗,这头魂兽却
只是闲闲乱飞,差点把我气得跳脚。然而,多了一个分心的目标,阿雪的压力减
轻,就把战局慢慢扳回平手。

  片刻之后,一个出乎意料变化发生,正对阿雪发动抢攻的碧安卡,突然剧烈
咳嗽起来,险些就被阿雪给击中。

  (这个……难道是……

  我骤然想起,在南蛮的时候,见过一些飞行属性的兽魔,会在飞行中释放毒
雾或毒粉,看来血蜂正是具有这种武器的阴险生物。碧安卡反应很快,迅速察觉
到了这一点,舞戟反击,真空漩涡形成数十道风刃,一下子就包围住血蜂周遭。

  但血蜂也在此时发动了攻击。它拍动血翅,飞转过身,在九枝凤羽尾翎之间
出现了一根雪亮的锐利尖刺,跟着,就好象某种强力的连环机弩一样,一根又一
根的尖刺飙射激飞,速度之快,到后来肉眼根本捕捉不住。

  高速转化成了强猛力量,在漩涡风刃共同攻击之前,碧安卡已经被强劲的蜂
刺激射给连环击中。单是看那甲胄上的火花迸闪,就不难想象碧安卡所受到的冲
击伤害。

  如果可以,我还真想再给这条小辣椒一记重击,然而,血蜂的蜂刺激射,实
在是一样太过耗力的杀着,在它发动连环刺击的时候,我的身体好象开了一道大
口子,体力与魔力像是泄洪般迅速降至低点。当血蜂在漩涡风刃的夹击中消失,
我也脸色苍白地颓然跪倒。

  幸好,有人把握住这个机会,发动了重击。

  「黑暗中嗜血的十三凶灵啊,以我的血肉精气为祭,请聚集到这里来,化作
封印之剑……十三血煞封印剑!」

  一道混杂着浓厚血腥味的黑色剑影,高速飞射,从适才连续蜂刺所造成的冲
击伤口,重重地命中。

  「啊!」

  碧安卡发出了一声痛楚的惨叫,整个身体软软地倒了下来,而阿雪在发出这
一击之后,也喘个不停,缓步向我这边跑来,看看我情形如何,偏偏这时候外头
传来了骚动,像是有什么人正在动手,我研判情势,便做了一个决定。

  「阿雪,你出去外面看看,如果有外敌来犯,福伯他们年纪老迈,可能撑不
下去,这里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第七章满城风雨

  爵府今天算是很热闹的,不速之客来了一批又一批,尽管我不愿意承认都是
为我而来,但左思右想,总不可能是追讨福伯赌债的债主、垂涎阿雪美色的登徒
子之流吧。

  恩怨太多,被人欺上门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但如果以为我会忍气吞声,
不作回应,那就大错特错了。阿雪就是因为没搞懂这一点,所以才会想都不想就
跑去外头,支援外线的战况。

  我才不在乎那几个老东西会怎么样,明明知道我有危险,还在那边装死,就
算真的给敌人活剐了,那也是应有之报,让阿雪过去看看的理由,只是因为我不
希望这时候还有闲杂人等碍手碍脚,尤其是那个对敌人都还抱持同情心的傻妞。

  阿雪把紫罗兰给带跑了,这让我方便了不少。深深吸一口气,再用茶水吞下
两颗自制的药丸,回复精力,我从柜子里取出一个百宝囊,挂在腰间,走出房门,
来到犹自挣扎着起身的碧安卡身边,看她用手捂在腹侧的样子,推测她应该是断
了肋骨。

  那应该是适才连续蜂刺造成的伤势,剧烈而且密集的撞击,即使有盔甲阻挡,
仍是足以断骨。至于阿雪的那一招封印剑,并非实体,而是高度密集的能量体,
虽然刚才贯穿过碧安卡身体后消失,却没有造成实质伤害,就连盔甲都没有破损,
只是单纯封锁气脉,像武术中点穴那样,剥夺了行动能力而已。

  黑暗系的魔法,越是强大,杀伤力就越猛,如果要强行压抑,那就得用自己
的肉体来承担部分威力,阿雪那傻妞就是因为老作这种傻事,所以才总是落得杀
敌一千,自损八百。

  碧安卡的气脉受制,几乎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尽管如此,她的精神仍然
很好,对我大声斥骂的狠恶模样,让我想起当初的羽虹,尤其是在我摘去她的头
盔,任一头棕发倾泻,露出花朵般俏美娇容的那一刻,因为愤怒、仇恨而闪亮发
光的火焰眸子,让我整颗心都为之跃动。

  「奸贼,你要杀就杀,可是你身上背负着的罪业,总有一天会引来报应,未
来必然有精灵骑士向你讨回血债,让你死得惨不堪言。」

  少女的灵魂,因为激昂的坚强意志,显现出极度耀眼的美丽。这么灿烂的生
命光彩,以我的眼睛来看,实在是炫目得有些灼痛了。我不是一个喜欢辣手摧花、
虐杀女性的狂人,但人家自己送上门来,我没理由就这样放她走路,再说,她既
然来之前已经抱有某种觉悟,如果我让她完好无缺地回去,这样不是太对不起她
了吗?

  「碧安卡小姐,很遗憾你对我有这么深刻的成见,其实两国交兵,各为其主,
之间难免死伤,你为了约伯将军的身故要找我报仇,那么过去丧命在你手下的我
国士兵,是不是也可以找你报仇?」

  我不怀好意地笑着,伸手抚摸少女滑嫩的脸部肌肤,惊讶地发现这个烈性子
的小辣椒,还尝试想咬我一口,幸好缩手缩得快。

  「如果是公平交手,我哥哥败死在你手里,那是我们学艺不精,但你用这么
下流的手段,陷害我的兄长,还令我一族背上污名,我、我绝对不会……你做什
么?」

  精灵少女的愤怒指责,骤转为惊叫,不过声音很快就停住,我从腰间百宝囊
中取出的两根药针,在插入碧安卡的穴道后,配合封印剑的锁脉效果,她全身除
了眼睛,再没有一个能动的部位。

  「碧安卡小姐的义勇真是让人佩服,不过,进入法雷尔家门的女性自来有入
无出,如果就这么放你走路,我法雷尔家颜面何存?说不得要在碧安卡小姐的花
容月貌上留点东西了。」

  容貌,是多数美丽女性的第二生命,对碧安卡这等花样年华的美少女来说,
自然更是宝贵,但她在短暂的呆滞过去后,便立刻闭上眼睛,仰起了头,一副任
我宰割的坚决模样。

  即使看不见眼神,碧安卡的神态仍是那么自尊自傲,没有向敌人流露半丝恐
惧,像是一个昂首站上绞刑台的民族英雄,骄傲地面对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残
酷命运。

  对索蓝西亚的精灵来说,现在的碧安卡确实是个民族英雄吧,如果给那些精
灵军官看见了,说不定他们还会抬头敬礼呢。不过,这幕情景看在我眼里,却只
有感觉到渴望,一种想要把她狠狠折辱的极度渴望,如果说我与索蓝西亚人的想
法有什么共同点的话,那就是我下身一样有抬头敬礼的需求。

  「视死如归,真是了不起的骑士精神,外面要赶进来的,是你的同伴吗?她
们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废话说得够多,我跃跃欲试的欲望,也已经到了不能不发泄的地步。

  如果可以,我还真想把这条小辣椒就地正法,狠狠地干上一夜,让她知道什
么是天高地厚。假如我真要这么做,那么现在该做的,就是不管什么前戏后戏,
先扯脱她裤子,第一时间夺取她的童贞,因为古往今来有太多豪杰之辈,就是在
该强奸的时候花太多时间塑造情调,等到终于要提枪上马,却被碍事者背后偷袭
干掉,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我辈泪满襟。

  无奈,即使我可以不理和平会谈的成败,但我却不能不顾忌伦斐尔的存在。

  这个文武双全的精灵王子能屈能忍,是个任何人都不敢轻忽的狠角色,我可
以羞辱他,但却不可以与他结下誓死深仇,今天碧安卡闯入我家行刺,是他们理
亏在先,在不夺走她贞节的大前提下,小小惩戒是可以的。

  而我所能想到,在不破坏她童贞的大前提下,所能给她的最大屈辱,就是这
个样……

  「希恩通敌卖国,因为是他亲自下的命令,才让三十万精灵大军先中毒,再
死伤殆尽,因此连带对你们整个家族都受到歧视。你这么恨我,把我当成杀父仇
人一样,就是为了洗刷你哥哥当了卖国贼的耻辱吧?」

  口里含着杀兄仇人的性器,碧安卡的眼神愤怒地瞪着我,似乎在说「我哥哥
不是卖国贼」「没错,问题是还有谁知道?除了你的另一个哥哥伦斐尔,还有谁
相信你?你的同胞会信你吗?没用的,我告诉你实话,你哥哥约伯还真是个卖国
贼,他先收了我三万枚金币,约好只要马丁要塞陷落,我父亲就传他玄武真功,
让他变成绝顶高手。不过他是个笨贼,没想到有人喜欢取货以后不付账,就这么
糊里糊涂地丢掉脑袋,但我也算够义气的,把他当作敌人来悬首示众,至少家族
还有抚恤金可以拿,你拿到了没有?该不会花光了吧?可恶,我该分一份的。」

  说了一通谎话,我叹息道:「唉,这世间是正义的,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这故事就告诉我们……当卖国贼的绝没有好下场,不但自己身首异处,死后还会
连累自己妹妹给盟友含裙口交。」

  当我说到最后一句,精灵少女悲愤的眼眶中,终于流下了被俘以来的第一滴
眼泪。

  那滴泪水是这么地晶莹剔透,恰恰正代表着少女的纯洁。

  目睹这滴泪水的落下,我不禁发出一声轻叹。不是因为怜惜,而是因为香滑
舌尖摩擦肉杵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大半肉杵被温暖的口腔给包裹,输爽感受
如登仙界。

  「想哭吗?我才觉得很无奈咧,总是有傻瓜认为战场上要公平决斗才算光荣,
可是敌人的武功那么高,我的武功那么差劲,硬逼我去决斗,这样算不算公平?
你穿着一身高防护效果的鬼东西来刺杀我,这样又是哪门子的公平决斗?派我去
战场送死的浑蛋,怎么不对我公平一点?我这样子玩你,传出去了还会被当作民
族英雄,对你又公不公平?」

  连续几句问话,说到后来,不自觉地有几分狂态,喝问声音像是狂笑,又像
是嚎吼,衬在远方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声中,显得非常张狂。

  我让碧安卡的嫩唇含着肉杵,忽快忽慢做着活塞运动,干得久了,嘴里自然
分泌口水,随着抽插「滋滋」有声。

  「骚妞,回去以后多想想吧,这个世间虽然正义当道,但不是你想像得那么
简单的。」

  把肉杵前端顶到她的喉头,再猛然一下抽撤到柔嫩唇边,热、酥、麻的感觉
像云雾般愈聚愈浓烈,我享受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如腾云驾雾般,一股股亢奋的
激情急涌往两腿间。

  少女的表情羞愤难当,极力想克制泪水的落下,坚守着最后一丝的骑士尊严,
但不敢眨眼、避免落泪的结果,却使得碧安卡只能睁大一双星眸,把自己受辱的
整个过程,毫无保留地烙印在眼底、心底,又羞又恨的悲愤眼神,即使受辱仍不
愿示弱的冰冷骄傲,有些像是羽虹,却又更像冷翎兰。这个联想给了我极大的亢
奋。

  「唔,他妈的,太过瘾了,小辣椒,你张大嘴巴准备好吧!」

  激吼一声,我捏紧碧安卡的下巴,另一手扯着她的棕发,让肉杵极力深入,
摩擦过香嫩小舌,在咽喉深处猛烈地喷洒着白浊精浆。

  在那一瞬间,呼吸困难的碧安卡几乎翻着白眼,发出了无助的悲鸣与尖叫,
但却随即给堵住,成了细小声的呜鸣。

  喷射的感觉太过舒爽,我几乎两条腿都发起抖来,总算还记得主要目标,急
忙抽出肉杵,把精浆尽情喷在精灵少女的面孔上。为了更进一步表示征服者的快
感,我故意抖动肉杵,任白稠的精浆乱喷,洒溅在她的小口、秀巧的鼻端、细长
的睫毛,还有棕色的秀发,全都染上男性污浊的秽渍。

  当射精结束,我把肉茎在碧安卡脸上擦拭,用她柔嫩的脸蛋作擦拭布,擦过
两遍后,收回裤裆里。这时,碧安卡的眼中看不见悲伤与屈辱,而是一片空洞,
像是直视前方,却又像什么也看不见,只是持续张着嘴巴,任面上的精浆缓缓流
入,无知又无助地承受耻辱。

  我很痛快。碧安卡的表情,让人很满意,彷佛被我所奸淫的,不只是她的小
樱唇,而是连她的信念、骄傲、自尊,全部都一起蹂躏掉。

  「骚妞儿,真是便宜你啦,过去进入法雷尔家的女性,从没有哪个能不少掉
一些东西就离开的,你现在非但没损失,还多带了礼物回去,以后你每晚作梦都
该谢谢我了。」

  一面说话,我一面拔出银针,闭上了碧安卡的小嘴,又拾起了地上的头盔,
帮她重新戴上。整个过程她没有反抗,没有动作,就像是一具傀儡木偶般地任我
摆弄。

  如果不是因为心有所忌,我还真想把人留下,狠狠地干上一回,但现在却只
能把她抱起,交还给她的自己人。

  当我来到前院,还真是被吓了一跳,那边刀光剑影,打得异常激烈。伦斐尔
不愧是个厉害角色,以一敌四,和福伯与另外三个老贼恶斗。

  之前我就怀疑,家里的这些老贼,除了平时我看到的样子之外,还有另一张
我所不知道的面孔,现在就证实了这一点。

  这几个浑帐老东西,平常走几步路都哀声叹气,现在不但个个眼明手快,简
直就是龙精虎猛,攻守趋退俱见法度,掌带风雷之声,甚至还有人会突然手变成
两倍大、血红腥臭,使用伊斯塔不外传的禁忌武技,赤毛鸟手。

  伦斐尔也算够强悍的了,虽然身上没有神圣铠甲,但武功与魔法同修的长处,
在他身上得到完美诠释,一柄长剑所到之处,当者披靡,必定有人挂彩;随手使
用自然元素的魔法,速度与力量都不是碧安卡能相提并论,攻守一体,简直是魔
法骑士的最佳范本。

  如果是以一敌一,甚至以一敌二,伦斐尔只怕都早已获胜,但同时面对四名
敌手,精灵王子就显得很吃力,只能险险战成平手,无法突破他们的封锁线,而
旁边不远处,除了躲起来窥看的阿雪外,还有三名正慢吞吞扫地的老贼压阵,要
是真的爆发全面冲突,相信精灵王子是走不出这间府第的。

  为了息事宁人,我出面唤停,并且把碧安卡交还给她哥哥,让身上已经多处
带伤的伦斐尔抱人走路。

  见到碧安卡身上盔甲不乱,衣衫整齐,又听我连声保证碧安卡毫发无伤,连
根头发都没有少,伦斐尔就表现得比较客气,说了几句告罪与佩服此地卧虎藏龙
的场面话后,就这么离开。

  这位王子殿下可能不是个好色之徒,要不然应该会对碧安卡头盔下隐约散发
的奇怪腥味表示疑问。

  而我在送走不速之客后,先把奔过来阿雪抱了满怀,然后就开始质问那几个
回复温吞动作的老贼,为何那小婊子来行刺的时候,一个个像缩头乌龟般没有动
作。

  福伯的回答甚是毒辣,他说爷爷曾经立下家训,法雷尔家的防卫,挡男不挡
女,所以如果侵入者中有女性,他们一律是当作没看到的。

  「不过,老奴们也懂得将功赎罪,为小少爷做点事,如果我们没有拦住那个
男人这么长时间,那位精灵小姐的身上又怎么会全是栗子味道呢?」

  福伯说完话,把头抬起来……

  在那瞬间,我看到了福伯的另一张脸……一张极度猥亵的笑脸。

  这个晚上过得惊涛骇浪,但总算有惊无险,第二天一早,当我离开爵府,找
来茅延安,预备到外头吃早点,忽然看见路上人群拥挤,吵闹喧天,好象有什么
大事发生了。

  「怎么了?是萨拉城里的两大神秘美人被找到了吗?还是……」

  替我驾马车的几个士兵,这样窃窃私语着,我让他们去找人问问,顺便踹人
开路,不一会儿功夫,他们慌慌张张地跑回来,手里拿着一张纸片,苍白着脸,
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搞什么鬼?这么惊惶失措,伊斯塔人杀到你们家了吗?」

  我把纸片接过,刹时间只觉得有如五雷轰顶,全身寒毛为之直竖,涔涔冷汗
立刻就由眉尖滴了下来。

  这张不知道由何处散来的纸,如今在萨拉城内到处传播,上头图文并茂,诉
说着同一件事,在最上头有个显眼的标题。

  「第一夫人真面目揭秘每月狂欢的女王乱交派对!」

  在阿里布达,所谓的媒体,就是公家的喉舌,只不过是作给金雀花联邦看,
表示我们也有聆听民意,没有垄断资讯,藉以证明我们是金雀花联邦的好朋友。

  不过谁都知道,这几家所谓「民营」的中小报社,出资者都是皇亲国戚,非
富即贵,而且还不是普通的富贵。如果有谁敢多说几句批评时政、污蔑皇家的真
话,下场大概会让他很羡慕死人。

  但在金雀花联邦就不同。生在极权专制国家的我,大概一辈子都不会理解,
保障什么鬼言论自由对当政者有什么好处?不过那个国家的人都是白痴,制定了
一堆保障所有人言论自由的法令,代价就是闹出现在这个场面。

  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根据御林军事后的调查,大概是在今早天刚亮的时候,
成千过万张的纸张传书,忽然从天而降,雪片般纷飞散落在萨拉城内的某几个角
落。

  假如是掉落在皇宫、报馆门口,那还好一点,偏偏很大部分是散在花街柳巷、
平民区和贫民区,这些地方不是出入份子杂乱,就是人口密集,被这样一万多张
洒下去,谣言蔓延得比洪水快十倍。

  传单上用含蓄却恶毒的文字,描写某大国的第一夫人,表面上圣洁高贵,其
实本性淫乱污秽,每逢圆月之夜,就会在官邸的地下室里头,举办秽乱的群交邪
宴,让参与的豪门、富商、圣职者纵情狂欢,在堕落的奢靡气氛中,达成政治交
易。

  更有甚者,该位第一夫人在宴会中,形同地下女王般君临众人,无数趾高气
昂的政客与富商,如公犬般争先恐后地匍匐在她的肉体前,以舔舐她的玉足、亲
吻她的手指、让她在自己背上重重一鞭为荣。

  和这些相比,暗讽某国元首不能人道,早已失去身为男人尊严的描写,就不
算什么了。

  传单里倒是没有指名道姓,然而,里头绘声绘影的描写,稍微有点智商的人,
都会产生正确联想,更别说「第一夫人」这个名词,除了金雀花联邦,剩下的国
家都是称为「后」、「妃」、「娘娘」或是「狗奴」很少有这种独特名词。

  我……很难形容现在心里的感受,但无论如何,绝对不是什么很舒服的情绪,
当时菲妮克丝说过的话,像毒蛇一样,再次啮咬在我心头。

  这些传单上头的文字,菲妮克丝也曾说过,而我在月樱口中也得到了证实,
不过,和月樱相好的这段时间,我都刻意避免提起这个问题,反复地对自己说,
这一切只是某种误会,我受了恶魔的挑拨,上了大当;月樱在床第上的反应,虽
然敏感热情,很放得开,可是那绝不会是床第经验丰富的表现。

  但……尽管我努力地说服自己,心里却一直有某个声音,在嘲笑自己的掩耳
盗铃,因为那天晚上,是月樱亲口承认了那个事实。

  「……流言蜚语传递的速度,比精灵们射出的羽箭还快啊……」

  「我可是每个月都会大开乱交派对的淫乱女人哦!」

  尤其是在她说话时候,那种仿佛被乌云笼罩的阴霾表情,让我凭着经验,就
能确认这些话的真伪,欲辩无从。而当我看着这些传单上头露骨的描写,一股悲
愤难当的怒火,整个由胸口烧上脑门。

  也直到此刻我才明白,原来我和任何正常男人一样,受不了这种事。不管它
是为了什么才发生,有什么理由,但只要它真的发生过,我……无法忍受!

  怒由心起,我把手上的传单撕成粉碎,却遏止不住胸中快要炸开的怒气,但
抬头望去,满街百姓的手里,何止千张百张,我又如何撕得了这许多?就算我把
这些传单都撕了,但是那些御林军士兵虎狼般要所有人交出传单时,人们的脸色
告诉我,手中的传单被撕毁了,上头的文字却也牢牢印在心中了。

  (到底是谁干的?难道是……

  我脑里第一个浮现的印象,就是菲妮克丝这个女恶魔。因为昨晚她出现时所
说的话,特别是强调过今天就会出现效果的试用,正与此刻的情形不谋而合。

  (妈的,我没有要你真的作啊……不成,就算说这是恶魔的诡计,也不会有
人相信,我得立刻转移焦点才行,最可能的替死鬼是……

  心念一转,我把手上碎纸一抛,大骂起来。

  「下流!伊斯塔人真是卑鄙无耻,暗杀之后,连这种手段都用出来了!」

  伊斯塔人一定会矢口否认,但是成千上万张传单,像雪片般突然出现在萨拉
上空,没有大批或是强力魔导师施法,是做不到的。如果「女恶魔作祟」这件事
无法取信于人,那最好的策略,就是推赖给伊斯塔人,何况他们本来也就有涉有
重嫌。

  被我这一骂,附近的人议论纷纷起来,都说这件丑闻若伤害到金雀花联邦,
直接受益的就是伊斯塔,聚集在萨拉的众多国家,也没有一个会相信此事与伊斯
塔无关,恐怕就连伊斯塔人自己都不相信……

  「可恶……走,大叔,和我一起去找伊斯塔人讨个公道,把娜西莎丝给先奸
后杀,出这一口恶气。」

  作戏作十足,更何况我本来就想做些事来发泄,怒喝一声,拉着茅延安又上
了马车。

  「哦,我是没意见啦,不过贤侄你什么时候这么大胆?真的敢把伊斯塔魔女
给先奸后杀吗?」

  「就算不行,起码我也要说一说,作作样子啊,不然怎么让你知道我很愤怒?」

  「嗯,倒也是。」

  茅延安道:「不过贤侄你看了这个消息之后,有没有感到自己之前喝汤的时
候遗漏了什么乐子,要不要尽快补上?」

  怒火中烧的我,如果不是顾忌会引人注目,还真想掐死这个不良中年算了,
而在目前,我能做的事也只有一样,就是尽可能把这件事的冲击减到最低。

              第八章黯然决裂

  事出突然,我们所能做的其实不多,这件从天而降的丑闻,也同时打乱了我
的步调,伊斯塔和索蓝西亚的首领都不是简单角色,出了这样的事,他们落井下
石,对我们绝对不利。

  或许可以把事情推到黑龙会头上,问题是,之前连串的阴谋、破坏事件,全
都已经赖在黑龙会的头上,「狼来了」这句话,一旦喊得多了,人们就会从恐惧
震惊中清醒,转为狐疑,这次我们想要再把群众目光转移,效果实在不是很好。

  再者,我心里也是非常混乱,一下想着那张纸上所写的内容,一下脑中又回
想到昨天所窥见,月樱与冷翎兰对话的画面,我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月
樱。

  由于今早的事件,当我们到达驿馆时,外头已经有一堆闲杂人等挤闹不堪,
有贵族、有官员,还有报社记者,连人带马车,吵闹的情形快要演变成械斗了。

  我和茅延安因为身分特殊,可以让卫兵开门让我们进去,当然这又引起了人
群一阵鼓噪。

  在驿馆中,我们没有见到处理公务中的莱恩,就连月樱也见不到。金雀花联
邦的侍女们,说是受了大总统的命令,隔绝一切外客,包括我在内。看来,莱恩
是认真隔绝月樱与外的接触,连我这个与他同圈子的「基佬」都信不过了。

  不过,我们反倒是遇上了心灯居士,茅延安与他谈了几句后,我突然心中一
动,上前问话。

  「心灯大人,我有个问题想问。传闻中,有些人与恶魔签订契约,这些受到
召唤而来的恶魔,法力有多大?」

  心灯居士露出讶异神色,不明白我为何有此一问,茅延安则是眼放异彩,说
我是怀疑伊斯塔人驱使魔物,来散布今天早上的丑闻;心灯居士闻言释然,点头
说如果是有智慧、有法力的召唤恶魔,确实有办法独力作到这种事,不过,这种
高等恶魔非常难以驾驭,如果不是侥幸得到特殊的契约神器,那么就必须是很高
明的魔法师,假如此事背后有伊斯塔的影子,那么肯定是很高位阶的人士。

  这句话解了我心头的疑惑,熊熊怒火再次涌上心头,我往桌上重重一拍,藉
口放尿,先行离开了。

  甩下那两个老男人,独自溜到后头去,目的非常简单,就是想用我手上这枚
银戒指,把菲妮克丝给召唤出来。

  不过,当我来到后头花圃的池塘畔,确认四下无人后,我突然觉得有点不妥,
单单凭我一个人,有什么本事与资格找那女恶魔算帐?心灯居士也说了,这类高
等恶魔的法力高强,生性狡诈,我不先准备好一票高手埋伏围殴,居然想自己找
她算帐,这会不会太有勇无谋了?

  但是没等我做出决定,后头传来轻轻的一声「咦」就让我像触电一样,急忙
转过头去,便看到了应该「染病不见外客」的月樱,正披着白狐皮织的轻裘,独
自坐在小桥边沉思。

  「小弟,你怎么来了……」

  乍见到我,月樱面上露出喜色,轻提起罗裙,小跑步地奔过来,声音中满是
关怀之情,但见到我脸色古怪,登时停下了动作,站在两尺外,静静地看着我。

  在这之前,我一直要自己可以冷静应对,但实际见了面,如潮水般袭来的黑
暗心情,才让我知道自己不能理智下来。我喉咙干得发疼,一时间竟不知道可以
说什么,便从怀里拿出一张今早留着当证据的传单,抛了出去,缓缓飘坠在月樱
身前。

  月樱弯腰拾了起来,细细读着上头的文字,表情由起初的讶异,迅速变为一
片平静,最后,她低声说道:「……我没有看到这篇东西,回休楚他们大概收起
来销毁了,还帮我取消了今天的所有行程,劝我别外出……我不知道原来是因为
这样……」

  「你一句没看到,事情就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吗?还不只是这样呢,昨天我听
到你和你妹妹的谈话,莱恩想要干什么,你等和约完成后要干什么,我全都知道
了!」

  话说出口,连我自己都很讶异,为何出口的声音这么狂暴、愤怒,但一句话
说出,淤积在胸口的情绪就像洪流一般疯狂宣泄。

  「你骗我!从你回到阿里布达的那天开始,你就在骗所有的人!」

  其实,我不想这么说……真的不想这么说……

  「我不懂,你怎么能装得那么好?让所有人都把你当作圣女一样崇拜,作梦
都想不到你在金雀花联邦做过的事!还骗我为你卖命做事!」

  真正想说的……应该只有一句问话吧。即使传单上写得再逼真,我还是试着
想要相信……想要相信月樱姐姐是清白的,还是像十二年前离开萨拉时一样,身
心冰清玉洁,一如天上明月……

  「为什么你一句话都不说?你办那些宴会做什么?以百里雄狮今时今日的声
势,还用得着靠出卖女人来交换政治利益吗?我从来都没有想过,我的月樱姐姐
会变成这个样子!肮脏死了!」

  所以……所以……所以姐姐你快点回答啊!快点回答我的问题!告诉我这一
切都只是别人的阴谋,就算是开玩笑都好,不要……在那里什么都不说,不、不
要用那种眼神看我……不要背叛我……

  「你……要我告诉你什么呢?像以前你每次惊醒一样,告诉你这只是一场恶
梦,醒来就会不见了?还是告诉你……你所担心的事,只是一桩阴谋的恶意污蔑,
那篇传单上说的都是子虚乌有?」

  即使正面承受那么严厉的指控,月樱的仪态仍是那么淡淡雅雅,似清风明月
般的踱步到我面前,恬静微笑一如往常,也只有当她伸手轻抚我额头与脸颊时,
我才从掌心的冰冷与颤动,明白她同样鼓荡激烈的心情。

  「我是可以那样告诉你,就像以前照顾做恶梦的你一样,让你安心……可是,
约翰……姐姐累了,没有办法再哄你入睡了,更重要的是……我们都已经长大,
很多事……不可以一直活在谎言与童话里,应该要自己做决定了。」

  月樱的声音,就像她的掌心一样,开始剧烈颤抖着。她并没有喝酒,可是激
荡的心情,却已经开始突破她盘石般坚强的自制,反应在那渐渐湿润的美丽眼眶
里。

  「我…没有想过要骗你。记得吗?我告诉过你很多次,我不是女神,自始至
终,我都没有想过要扮成圣女,也没有要人把我当成圣女……对你的伤害,我很
抱歉,可是……那些让你伤心的事,全都是真的!」

  触摸我面颊的手掌,熟悉的方式便一如十二年前,大姐姐般的她喜欢把我抱
在膝上摸头,然而,这亲昵的动作,并没有办法弥补我们之间出现的鸿沟,当她
再次亲口承认,多年来深植于我心中的圣影刹那破灭,整个意识悠悠荡荡,不知
方向。

  也许,明月是真的需要黑暗衬托,才显得出美丽光华;可是,姐姐……你背
后的黑暗太深、也实在太广了……

  「谢谢你,约翰,谢谢你曾经这么喜爱过月樱公主,让她一直干净地活在你
心里……我曾经努力地期盼她能幸福,可是……」

  耳朵仍然在嗡嗡作响,月樱的声音虽然近在咫尺,却显得有些模糊,不过,
当目睹那串晶莹的泪珠从面颊上滑下,我身体蓦地一震,从麻木中清醒过来。

  「别了,小弟,这半个月我做了一场很好的梦……以后,你自己保重。」

  在月樱放下手掌,与我错身而过时,我依稀听见一声哽咽哭音,可是当我回
身想要确认时,却只看见月樱快步走向驿馆中楼的身影。

  那个背影,看来是这么样的柔弱,却又那么地决绝,我知道这次月樱是真的
被伤害到了。只是,我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追上前去,温柔地安慰她的痛楚,因为
如果说月樱被伤害了,我又何尝不是?要我在这时候忘记痛楚,放宽心胸地去劝
解她,我真的做不到。

  只是,看着月樱的背影消失在门扉之后,我突然有一种感觉,就是这一切似
曾相识,只不过眼前景象仿佛随着时光倒流而改变,换成一座更大更壮观的城门,
长长一串的车马队伍,一个被尘土染得脏兮兮的男孩,在欢欣鼓舞的人群中,显
得格外落寞,紧紧握着无力作些什么的拳头……

  我记不太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驿馆的,只是依稀感觉到,自己浑浑噩噩地走出
去,上了马车。

  茅延安也跟着上来了,好象对我说了些什么,感觉上不是很好听的话,所以
我一拳打在他脸上,把他连人带墨镜一起打下车去。也许他是真心为我着想,想
要让我出气一下吧,那就稍微说声感谢,他的牺牲并不是没有意义。

  回到了爵府,我没精打采的吩咐福伯,谢绝一切外客,对外称病,反正我什
么人都不想见。

  走起路来飘飘荡荡,像是一抹落魄的游魂,就连原本趴在地上睡觉的紫罗兰,
见到我这样,都主动闪到一边去,任我通过,然后从背后轻咆哮了两声。

  真可笑,就算我再怎么失意,也不需要这头总是与我呕气的畜生来同情看笑
话。我现在只想尽快回房,进入一段深沉的睡眠,把今天所发生的种种不愉快,
全都给忘记,回到那天夜里,月樱仍在这房间里与我欢好缠绵的甜蜜时刻。

  不过,在我正要回房的时候,突然听见几个老东西在讨论说,雪小姐净身沐
浴了好一阵子,都还没有出来,会不会晕倒在里头?还要猜拳决定让谁去看看。

  就算我再疲惫,也不会允许这种事情的发生。当下便出言斥训,把这个任务
承担下来,独自去到阿雪专用的浴室,那是为了让她使用便利,专门为她搭建的
独栋草芦。

  草芦内传来水声,听来不像是有人晕倒,我本想掉头离开,但为了小心起见,
还是走到草芦门口,偷偷打开门缝窥看。

  从门缝里看进去,发现接引出来的地下水潺流着,阿雪却并没有在冲洗,而
是半裸着雪白娇躯,背转过身,不知道在做什么。

  (这个笨女人又在搞什么?咦?这个「滋滋滋」的声音又是什么?

  心里好奇,我把门缝撑大了一丝,看得清楚了些,登时一颗心止不住地狂跳。
这幕情景我不是第一次看到,但每次看到,都还是克制不住地为之激动。

  阿雪并没有在洗澡,相反地,她两手捧着硕大浑圆的雪乳,正轻轻地挤着自
己的奶水。由于她每次运使黑魔法之后,就会分泌奶水的特异体质,昨晚我与她
欢好时已经特别吮过,但或许是因为昨夜激战,运使魔法次数过多的关系,乳房
一直到今天都还有奶水。

  不管是哪一次,窥看阿雪的高耸豪乳,都带给我极大的享受,浑圆饱满、却
傲然坚挺的乳瓜,是上天赐给男性的恩物;肌肤细嫩,却不见血管,一对荔枝般
的嫩红奶头,间歇性地涌出乳白色液体,让人回想起将之含在口中的香甜味道。

  真不愧是慈航静殿中的第一巨乳娘,奶子大的结果,充盈的奶水量实在很惊
人,挤了好一阵子,丝毫不见有停下来的样子。看雪白奶水争先恐后地从乳尖的
孔洞中射出,换做是平常,我早就扑上去了,但现在却没有这样的心情,只是静
静地不动,欣赏着这一幕难得艳色,在其中感觉到一股暖人心房的温馨。

  又过了一会,可能是挤得差不多了,阿雪终于长长地喘了口气,像是松懈,
却又像满是春情的呻吟,然后便开始接水冲洗香躯,两条玉臂环抱着身体,来回
搓着、擦着,任那晶莹的水珠流过胸口浑圆,染成浓浊。

  即使心绪不佳,我仍然给这一幕看得出了神,不自觉地碰到了门板,发出了
声音,才刚刚掉头要走,后头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奔来,一具温暖的女性胴体,无
声地贴靠在我背后,双臂环抱住我胸膛,传来温暖……与高速撞击的重量。

  两团沉甸甸的丰满乳肉,冲击力道也是非同小可,我名符其实地仆街在地,
虽然疼痛,但听见阿雪银铃似的欢乐笑声,毫不掩饰地表达情感,我突然觉得这
样子和她在一起真好。

  这不是一个适合欢好的时机,但我却很想在这里需索阿雪丰满动人的胴体,
没想到我才一说,这个美丽的小狐女竟大胆地挺胸,表现出一副「难道我怕了你
吗」的撩拨姿态。

  美肉自动送到嘴边,不吃下去实在不好意思,我索性抱起阿雪,就近进了她
的房间,也不管她身上还湿淋淋的,就往床上打横放好。

  我把手按放在阿雪的小腹,往上一移,摸着摸着,感觉十分柔软,已是她浑
圆巨乳的边缘,稍稍一搓,就像弹奏某种乐器似的,连声娇吟从小狐女的口中出。

  「死丫头,还装什么东西?下头明明都已经湿成这样了。」

  我笑着从阿雪的下身抽出手来,暖茸茸的白狐毛中,早已被蜜浆沾得湿溽,
无须什么前戏,刚刚排空奶水的阿雪,就好像是正值发情时期的母兽,即使没有
我的挑逗,丰满躯体内早就满是情欲。

  「师父你总爱在这种时候笑人家……」

  「呵,你不愿意让我笑你吗?有男人宠的女人,才是幸福的女人啊。」

  努力抛去脑中的杂念,我双手攀上她胸前高耸的雪峰,把那两团又软又白的
乳馒头推上又推下,捏扁又挤压,乐而不疲。

  或许是因为之前在浴室时间不够,奶水挤得并不彻底,又或许是受到爱抚刺
激,情欲煎熬的结果,荔枝般嫩红的乳头上,竟又开始分泌出奶水。

  「真行啊,当初我收你入门的时候,收的明明是小狐狸啊,没想过会收到一
头小乳牛的。」

  「嘻嘻,师父比较喜欢狐狸还是乳牛?」

  满是娇嗔的语气,我望了一下阿雪的眼神,春情荡漾中充满了期待。这个笨
女人真是越来越懂得引诱我了,不但大胆回话,还用她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有一
下没一下地扫着我的大腿。

  「喜欢你平常的时候像狐狸一样聪明,不过在这种时候,奶子大一些的动物,
当然比较占便宜。」

  我笑着把嘴凑乳头附近,开始小心地舔着,慢慢将她红嫩的荔枝含入口中,
使劲一吮,最前面几口的味道稍稍带腥,但到了后来就满是香甜馥郁,像是某种
天上琼浆,入口后温莹着整个身心。

  心中的饥渴得到纾解,但积蓄在肉体深处的欲望却快要爆发,我抬起头来,
舔一舔嘴,一下便分开她麻软不堪的双腿,猛一挺腰,整条火辣辣的肉杵,连根
破入紧窄的稚嫩肛菊,一进去就结结实实连捣好几十下,小腹与她两腿间浓密的
茸茸狐毛相摩擦,肉与肉撞得啪啪作响。

  我托着那对白嫩、温软的大乳瓜,阿雪的玉臀随即收紧,像是催促一样,让
我一下一下套动。

  「嗯……师父……阿雪的胸口……还是涨涨的呢……」

  「还说呢,我真的养一头母牛算了。」

  轻舐阿雪的耳珠,逗得她痒痒发笑,我索性深深趴在她的饱满胸前,再次握
住那一双又热又香的巨乳,再次舔吮起来。吸吮的节奏渐渐加快,奶水大量地进
入口中,这时我感觉她的身子越来越紧,呻吟声已是不绝于耳了。

  下身忙着抽动,上半身也忙着吸吮,这样的交合确实是难得,尤其当每一次
奶水涌出,就化成一道连子宫都为之麻痹的电流,在体内流窜,即使没有肛菊中
的异样刺激,这种生理上的天然反应,都足以让阿雪飘飘欲仙。

  「啊……喔……」

  我用猛烈的速度上下抽动,把阿雪一再地推上极乐颠峰,连续几次达到绝顶
高潮后,快陷入半昏迷状态了。而当她无意识地两腿交缠,肠道里的嫩肉开始美
妙的蠕动,缠绕肉杵!

  「师父……请多疼爱阿雪一点,再多一点……啊……」

  我用力抽插,阿雪摇着迷惘失神的表情,香臀不停的扭动起来,嘴里也不断
发出淫荡而甜蜜的呻吟声,硕大如瓜的巨乳,在交合频率中波涛荡漾,随着我的
节奏摆动;泊泊蜜浆泉涌流出,从两具躯体接合的缝隙处,往下染湿整张床单。

  「唔……阿雪完了……我快要完了……喔……」

  阿雪发出又像哭泣又像喘气的声音,配合我的抽插,妖美地旋转屁股。我一
手抱着她的雪臀,一手揉面似的搓握她胸前巨乳,肉杵被肛菊里的嫩肉包围,外
头又摩擦着暖洋洋的浓密狐毛,愈抽愈急,愈插愈猛。

  「阿雪,你真是最可爱的小东西,我要永远把你留在身边,永远都不放你走。」

  在情欲颠峰的那一刻,彷佛是要做着某种宣告,我在她的嫩红荔枝旁用力一
挤,用名符其实的吃奶力气,狠命吮了一口,同时把自己的精力与欲望,在她富
有弹性的肛菊中尽情喷发。

  阿雪几乎是立刻就高声吟叫出来,不停地用双手搓着我的头发,两腿紧紧地
交缠在我腰后,让两具火热的肉体相依无间。

  「师父、师父,阿雪甘愿当你的……只要你喜欢……多少的奶水……多丢脸
的事,我都……」

  模糊的呓语,若断若续,听起来并没有很清楚,可是一句句传入我耳里,却
是比什么传道仙乐更幸福的声音。

  欢好之后,我们在床上相拥着休憩,当思绪回到现实,我的表情没有多好看,
阿雪问起月樱,险些就引起一场争执。

  这不是一个适合好好谈谈的时候,尽管阿雪的火辣胴体对我仍是吸引力十足,
但在这心若死灰的当口,我全然没有半分性欲,当下便想穿衣服。

  「可是……人家想待在师父身边,师父现在一定很需要人陪伴,月樱小姐不
在,阿雪不想离开师父。」

  我本想不顾她的感觉,就这么拂袖而去,自己好好把混乱心情思索清楚。可
是,阿雪用很哀伤的表情,告诉我那天看到我吐血昏倒时,她是多么的担心,想
要现身出来照顾却又不敢,只能独自着急,所以现在不想放着我一个人难受,当
听到这句话,我登时心软下去,叹了口气,坐回床上。

  「你现在已经是一流的黑魔法师了,别哭得那么难看,该学着有点身分与威
仪。」

  我搂着她的赤裸香肩,为她扯来被褥盖好,尽管知道她的狐毛可以保暖,不
过还是盖上被子安心一点。

  「黑魔法师就不可以哭吗?师父是堂堂的万骑长,不也一样会掉眼泪吗?」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时候,阿雪天真烂漫的语气,特别能让我心安,我不
由自主地环抱住她纤腰,把脸埋在她高耸的胸口,低声说话。

  「阿雪,你真好,现在只剩下你……不会令我失望。」

  「不,师父,不是这样的,我觉得……月樱小姐一定背负了某些东西,因为
她就算在黑暗里头,看起来还是光洁好亮眼,让我觉得自己好惭愧。」

  「为什么要惭愧?阿雪你比她干净多了。」

  这是我此刻的真心话,相比起外头所面对的虚伪狡诈,阿雪是最纯洁干净的
一块存在。依照平常的反应,被我这样称赞,阿雪应该很高兴,但此刻我却听不
见她欢喜的呼声,反而是充满哀思的幽幽叹息。

  「师父……我想……这世上也许没有哪个女孩子是干净的。」

  很难想像这样一句话会从阿雪口中说出,我吃了一惊,忙转过头去,刚好看
到阿雪淌着泪珠的俏脸。

  「我才不干净呢……师父你都不知道,月樱小姐帮你用回复咒文疗伤的时候,
阿雪真的好羡慕,如果……如果我能像她一样,那就可以帮到师父,让师父不用
承受那么多痛苦了……」

  在南蛮时,我与恶魔的交易,让阿雪永远失去了使用光明系咒文的机会,也
让她相信自己体内流着邪恶污秽的血液,之后我几乎快忘了这件事,而现在,看
着她哭泣的容颜,紧紧地将她搂入怀中呵护安慰,我忽然觉得……也许我是一个
没药可救的大傻瓜。

  身心俱疲,隔天的早上我实在不想起来,只想享受一下久违的懒觉,但是有
个浑蛋敲锣打鼓,硬逼得我从床上起来骂人。

  「去你妈的老浑蛋,一大早吵什么东西,收买人命啊?」

  外头真是鸡飞狗跳,手里拿着铜锣的茅延安,被紫罗兰追着跑。这头爱睡觉
的豹子,脾气显然不怎么好,追着扰它清梦的罪魁祸首咬,闹得茅延安甚是狼狈,
好不容易才找来阿雪,把它给喝住。

  「废话少说,快快交代一大早吵醒我是怎么回是,解释如果不合我意,别怪
我让紫罗兰咬掉你一只手一只脚。」

  「事情是这样的……嗯,有两个大大的好消息,一个无关紧要的坏消息,你
要先听哪个?」

  「你还嫌我昨天不够衰吗?说什么坏消息,先说两个好听的来冲冲喜吧。」

  「喔,那好,第一个大好消息,我的稿子完工了,到时候和你一起去见娜西
莎丝,一定能把这妖女骗得晕头转向,乖乖入我们的窍中。」

  能够搞定伊斯塔,这确实是上上大喜,可惜此刻的我已经是意兴阑珊,再不
想碰与任何有关和平会谈的鸟事。

  「入我们的裤裆中,那才是最理想的。算了,第二个消息呢?」

  「第二个消息就更棒了,罗赛塔的那群矮人,今天凌晨发表声明,愿意无条
件加入和平联盟,共同讨伐黑龙会。」

  本来我们确实是打算,搞定伊斯塔、索蓝西亚后,罗赛塔就不攻自破,会自
动加入国际联盟,但现在伊斯塔与索蓝西亚尚未发表声明,罗赛塔就已经反转立
场,对于大叔的十日赌约,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大礼物,可是,为什么我们会
这么幸运呢?

  「那就是最后的小小问题了,昨天夜里传来的消息,黑龙会使用奸计,东海
上一把火重创反抗势力,声势大振,反抗军死伤惨重,是靠李大将军断后才得以
撤退,残尸血块拖洒了几十里海路,惨不忍睹,这个消息一传过来,矮人们吓得
屁滚尿流,就在今天早上决定参加联盟了。」

  「你说什么?」

              ~作者感言~

  阿里布达年代祭的第三集,就此呈现给各位了。下次再见面,应该是五月时
候的事,两个月一本,这是我与读者的约定。

  首先要作一个更正,就是有关娜西莎丝的肤色,应该是浅棕色。因为一开始
对伊斯塔的设定,就是沙漠民族,肤色较深,只不过在画第十集封面的时候,那
时候的编辑部强行忽略作者设定,画出了一张白皮肤的封面……那时候真是气炸
了肺,不过既然已经换了出版公司,这个黑锅也就不用再背下去,以后就直接更
正为浅棕色吧。

  有一个必须要交代的事情,就是有关书本的厚度。有读者质疑书好像变薄了,
在这里做出解释。

  其实不论厚薄,从阿里布达一开始到现在,一向都是一本六万字的传统,这
点从来都没有变过,不会因为说书变薄了,字就变少了。

  但至于书变薄的问题,作者有特别去问过出版社,编辑方面的回答是,因为
所用的纸与以前不同,过去我意天下系列的书,纸质较劣,较为厚重,所以书比
较厚,但不利保存,而现在则是采用了较为优质的纸,所以书本变薄。

  其实书本薄,放起来还比较容易,不占空间,只要字数没改变,就是对得起
大家了。

  前几个礼拜,有读者来信,说阿里布达的开章理想,是写一部好的「艺术」
小说,但是最近的艺术场面越来越少,是否作者改变了初衷?

  关于这点,回答时首先要问,大家心中好的艺术小说到底是什么样?我认为
艺术镜头与剧情相互配合,彼此能够配合无间,这样才是好的作品。如果通篇都
是床戏,那似乎很难说上一声好。

  但床戏的比例太高,一般剧情的进展就受到拖延,一般来说,我维持着一本
书有两场床戏的比例,可是有时候如果要赶剧情,那么这个比例就会受到压缩,
像第二集就是这样的情形。

  想写好一部艺术小说的想法仍然没改变,所以对读者的疑虑,我只能这样回
答:每个作者写作的风格与节奏不同,有时候,别单单看一集,连续看五集,然
后再来回想阅读的感觉,或许你会觉得,这样看来还不错。

  从南蛮篇开始,就不时有读者期望魔苓、邪莲、星玫这三个女角色再登场。

  依照目前的计划,邪莲会于第五集开始的东海篇登场,星玫的戏份与登场时
间不确定,但肯定东海篇之内没有她,也就是第十集之前都不会登场;至于魔苓,
阿里布达全书完结之前应该会登场……应该是吧。

  没有能够照读者们的期望来,这点或许要说声抱歉吧,包括这一集里头主角
与月樱的发展,大概足够让许多读者气得丢开书不看了,这点虽然无奈,但也是
我在前年就订下的目标,如今付诸实现,我觉得这点比什么都重要。

  写作的感觉,应该是可以天马行空,不受拘束的,但是市场与读者的压力,
会在不知不觉中形成一种规范,然后变成了一种限制,让人不敢去碰那条界线里
的东西,因为一旦碰了,读者会摔书,作品会卖到仆街,老板会要作者回家吃自
己。

  可是这样子发展的结果呢?大家都不能去碰那个红线另一侧的东西,然后都
安安稳稳地走在同一条道路上,时间久了以后,所有的作品都「规格化」了,不
管翻看多少作品、多少不同的背景,感觉都像一样的故事。

  天啊,写作不是在卖罐头啊……

  女角色一定不能被别的男人碰、男主角一定要天下无敌、男主角不邪恶就不
好看……这些公式是什么时候形成的呢?武侠小说之所以没落,就是因为剧情公
式化啊。

  支撑作品的情感不会只有一种,我想写光明的灿烂,也想写黑暗的深邃。如
果只有单一颜色,画是不能成画的,作品亦然;太美好的梦,只会让人提早醒来,
做画如此,写作如是。

  环顾左右,大家都长着一样的面孔,那种厌烦的感觉,真是会让人崩溃。

  我是一个很随便的创作者,并不觉得接受读者的意见,或是照读者的喜好写
作,有什么不妥,只不过发现市场上一堆「同类」作品,或者发现自己成为别人
的「同类」会感觉到胸口很闷,呼吸不顺。

  也许每个作者心里都有几个不同的人格,所以,当我每个月在写另一部作品
(一部在市场上还颇受肯定的普级作品)我的想法是「嗯,这个意见也不错,就
这么做吧」;而当下笔阿里布达时,我的想法就切换成「为什么这样就不行?我
就喜欢这样。」

  而呈现这想法的,就是大家所看到的这一集。

  不管读者老爷的评语好与不好,很感谢大家耐心看到这一集。

  之前有读者问我,为什么每次都要在书后头解释一大篇,假如读者真的要离
去,解释得在多也是没用。

  我的回答是告诉他,在许多年前(六年级的朋友应该记得)台湾曾经有一个
气势惊人的漫画明星,他画了十本青年棒球漫画(好像有第十一本吧)在台湾大
热卖,但最后因为他个人的理由,那十本堆在许多人家中生灰的漫画,成为了一
场无尽等待的梦魇。

  但是,那套漫画每一集的最后几页,都解释并且分析着台湾的出版生态、市
场,教导有心人如何进入市场、如何走得久远,如何能在竞争激烈的环境中屹立
不摇。对我来说,那几页甚至比前面的漫画更有价值……尤其是在作品断尾不出
以后。

  林老师对我只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把这扇创作之门打开给我看……虽然我
没有成为漫画家,而是搞起了「艺术」创作。

  我希望,我每次在书后说的这些,也能为某个未知的人打开门。

  为你开门的这个人,是个写黄书的家伙,也许……你会是下一个华人漫画界
的巨星。

  缘起缘灭,是人生中最有趣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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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第一章碎梦之刀

  在大地诸国于阿里布达举办和平会谈的同时,大海之上的势力也没有闲着,
根据我们后来得到的情报,「黄金提督」李华梅本来打算亲往萨拉一行,促成本
次会谈,团结大地上的诸国势力,共同对付黑龙会。

  不过,黑龙会似乎也察觉到这一点,所以对反抗势力发动了凌厉攻击,令李
华梅无法分身,必须留下督战。而当和平会谈的进行陷入停滞,一直维持猛烈攻
击的黑龙会也出现疲态,放慢了下来,李华梅于是秘密离开东海,朝阿里布达出
发。

  可惜这件事不知怎么被黑龙会知道了,趁着李华梅不在,巧计诱出贪功的反
抗军舰队,在数十里的诈败追逐后,一把火让反抗军舰队重创,高手悍将死伤无
数,来时的耀武扬威,尽数化作逃命时的血雨仓皇,如果不是李华梅及时赶回,
率队拦住了黑龙王的六名海将军,阻住敌人追击,反抗军可能有过半要葬身于这
一役。

  将士伤亡之惨,可以说是近几年来最重的一次,而赢得此战的黑龙会声势大
振,除了重新掌握东海的大权外,更直接表明要雄霸天下、朝陆上进军的企图。

  这个消息传过来,正在萨拉开长期会谈的大地诸国,就像遇到了大地震一样,
弱小国族人人自危,就连五个最强国都不得不再次慎思本来的立场。

  我和茅延安听到这个变化时,实在很难确认自己脸上表情究竟是什么。本来
我还有点担心,碧安卡被我这样子一整,伦斐尔大怒之下,之前的约定可能有变
数,但是黑龙会在东海大胜一仗的消息传来,一夜之间国际情势丕变,以伦斐尔
的聪明才智,自然不会蠢得与国际作对。

  就连金雀花联邦的大总统,都不得不佩服我们的运道。

  「真是想不到,你们的运气实在太好了。」

  莱恩这样子感叹着,如果这个消息早几天传来,那么他不但不会与茅延安订
什么鬼约定,用自己家族的传承家宝来换取和谈成功,甚至不必动用到净念禅会
的武力,惹起伊斯塔的疑虑,多生枝节。

  但像他这样的人物,一约既出,自然是不能反悔,况且我和茅延安之后查询
情报管道,金雀花联邦在得知黑龙会大胜的情报后,不少商人、实业家人心惶惶,
认为国内还是需要强力领导者,舆论主导政局,议会已经通过了修法,莱恩不但
得以延长任期,甚至有可能推翻前次总统大选的结果。

  用一个家宝,换取金雀花联邦的政治大权,对莱恩与巴菲特家族都甚是划算,
所以他没有打算反悔,反而催促着茅延安,要他尽快处理好伊斯塔与索蓝西亚,
好得到他应得的战利品。

  「狗屎,什么你应得的战利品,那个什么贤者手环应该给我才对。」

  我怒道:「事情根本都是我一个人做的,摆平伊斯塔的是我,搞定索蓝西亚
的也是我,你这个不良中年一点贡献都没有,有什么资格拿奖品?」

  「贤侄,我同意你的话,不过这世上的事很难说,不见得谁付出得多,谁得
到的就多,有些时候你不管做了多少,就是注定要做白工的。」

  好像说话不带刺就不过瘾,茅延安耸肩道:「就像莱恩那么拼死拼活,结果
还不是被你坐收渔利?如果他早知道东海会有大变,那你说他会不会愿意被这样
占便宜呢?」

  虽然讨厌,不过这话也没说错,就像我现在明明不想再帮莱恩办事,也不想
完成那个对我已经毫无意义的赌约,但是为了东海的龙女姐姐,我一定要把和平
会谈促成,让诸国实际给予军事援助,才能对她的劣势有帮助。

  而我们现在要去搞定的,就是最后的顽固份子,伊斯塔的魔女娜西莎丝。

  或许是因为彼此都已经表明立场的关系,伊斯塔人这次对我们换了另一种态
度,尽管那些魔导师的脸还是一样臭,但把我们从门口接入的,却是一队打扮得
花枝招展、穿着性感艳丽的女子亲卫队。

  「是法雷尔将军和欧伦先生吗吗?」

  「我们姐妹久仰两位的大名了,嘻,两位真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见面更
胜闻名呢。」

  「法雷尔将军少年英雄,每次听到您的无双战绩,奴家连下面都热了……嘻,
欧伦先生的小胡子好性感啊。」

  十八名妙龄年华的少女武士,裸肩低胸,高叉露腿的花俏长裙,露出大半截
雪白饱满的胸部和修长圆浑的美腿,性感迷人之极,在带领我们进入馆内时,全
然不顾忌我们的身分,笑语嫣嫣,令人置身于温柔乡中,简直比萨拉城中的大妓
院还要香艳刺激,哪有半点紧张气氛?

  茅延安做着流浪剑士的红衣打扮,脸上墨镜一戴,表现得冷酷沉稳,全然不
把女色放在眼里,大步向前,但我猜想他的心里一定悔恨得想要嚎叫出来。入花
丛却不得沾身,也不能逞手足之快,这岂非是人生憾事?

  在一众莺莺燕燕的护送下,我们进到了娜西莎丝会客的室厅,途中没有看到
一名魔导师,似乎比起魔法师,这群少女卫队才是娜西莎丝的心腹。

  「好了,大家都是做事爽快的人,就明明白白地进行交易吧。法雷尔将军,
你这次连欧伦先生都请来了,如果不是打算反悔,那应该是为了把答应我的东西
交出来吧。」

  娜西莎丝的微笑中隐含锐气,如果我们反口不认,又或是诡计被识破,今天
想要全身而退,恐怕得付出一些代价了。

  交涉主要由茅延安负责,我纵然担心,也只有静静地看她处理,而他一开口
就问娜西莎丝,今天一早罗赛塔已经加入同盟,刚才索蓝西亚也发表了加入声明,
国际情势转变若此,难道她还可以独善其身,任黑龙会壮大至可以威胁伊斯塔的
程度吗?

  「笑话,索蓝西亚、罗赛塔如何决定,与我何干?我伊斯塔专门讲究损人不
利己,两位不至于天真到以为大地福祉这种话,能够打动我什么吧?今天的事情
很清楚,我们的交易成功,和议就成,如果交易失败……虽然我之前确实反对与
黑龙会联合,不过你以为我不能改变立场吗?」

  女人本来就是善变的动物,更何况是伊斯塔的魔女,她这样子说话,我们哪
有不信的道理?茅延安听完话,微微一笑,把腰间的布囊摘下,放在桌子上,然
后开始说话。

  法米特的六头暗黑召唤兽,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所以当
初要茅延安想办法去捏造时,只给了他「暗黑召唤兽」这五字线索,到底能说出
些什么东西,连我都很好奇。

  结果,茅延安先向娜西莎丝解释,暗黑召唤兽就如同大多数的黑魔法一样,
只不过在修练时,融合了流传于南蛮的兽魔术,首先要找一个充满怨念的灵魂,
或人或兽,在满月之夜吸纳月光,以独特咒语秘法,将这个灵魂练制成魂兽,往
后随着召唤而驱动,当召唤术者的法力越强,与召唤兽的羁绊越深,召唤兽的威
力就越大。

  这段解释,颇合黑魔法的基本道理,乍听之下是找不出什么破绽,娜西莎丝
也是将信将疑,问茅延安详细的修练细节。

  「要修练暗黑召唤兽,所选择的魂兽本体非常重要,如果素质不够,怨气不
强,那么纵使修练方法正确,最后也是功亏一篑。」

  「哦?欧伦先生这么说,想必是有备而来?」

  「不错,如果单纯是带来修练功法,却没有适合的魂兽,一定不能取信于你,
所以我们专程为你准备了一头来自东海的凶灵,玉子灵猫?」

  「玉子灵猫?为什么我从未听过?」

  「伊斯塔僻处内陆,不近海上,怎会知道东海上的凶灵邪物?」

  茅延安一派沉稳,说得似模似样,跟着就说起一个东海上的古老传说。

  许久之前,一个东海的岛国之上,有一位名叫北村玉子的少女,是一名将军
的妾室之女。自幼变其貌不扬,而稍年长时则更为丑陋,也因此父亲从不见她,
而玉子也不曾对父亲有任何感觉,更因此不愿见人,而日渐封闭,连自己母亲与
妹妹都不敢亲近她,因为当时把丑当为一种会传染的瘟疫。

  唯一能陪伴玉子的,只有那一脸笑容且永远如此的娃娃,不管怎样,玉子晚
上都抱着它。悲哀的少女终于在十五岁芳龄,正要花样年华之时,因自悲与厌世,
于自己房间内上吊自尽。由于玉子自幼的封闭,家族里根本没人会进她的房内,
即使仆役婢女亦不例外。

  悲伤与怨恨,使得尸体发生诡异的变化,结果,一直到尸体头发由腰长到地
板,衣服由白被染为暗红,整件事才被玉子的母亲发现,为之失声痛哭。

  处理完后事,母亲一直无法忘去当时的可怖情景,将一切过错揽在自己身上。
就这样,母亲在悲痛中日渐虚弱,最后忧郁而死,临死前依然抱着女儿生前所锺
爱的娃娃,彷佛是认为自己就要跟着女儿一块去了。

  整件事情在母女的相继去世下,看似渐渐平淡,然而从此之后,每逢夜晚,
将军府中总传出乌鸦啼叫,并且响起微弱的呜咽;而传出女子悲泣哭声的地方,
正是她们母女自缢的房间,那房间里唯一属于她们的东西,就只有那个以雪白面
孔微笑的娃娃。

  为了平息人们的恐惧,将军派雕工将娃娃的脸雕刻成猫脸,希望这吉祥的动
物能镇住邪气,但为了不再让它发出声音,将军不准雕工在猫脸上刻出嘴巴。就
这样,娃娃放置在封闭的房间里,渡过了百余年,直至后来一场兵变,北村一族
被屠杀殆尽,这个娃娃才随着贼兵掠夺,流落外界。

  「……时代久远,要找回那个猫偶并不容易,不过靠着慈航静殿的帮助,终
于让我们找到了。」

  假如真的倚靠慈航静殿的力量,那么茅延安的赌注就自动算输了,这么说只
是为了让娜西莎丝易于信服而已,而即使他这么说,对方仍然不可能马上相信。

  「好动听的一个故事,但是口说无凭,欧伦先生今天该不会只是来说故事的
吧?」

  娜西莎丝笑着鼓掌,但从她的眼神来看,显然是对这故事嗤之以鼻,并没有
几分相信,茅延安的谎言一败涂地。

  「当然不是这么简单,事情是真是假,娜西莎丝小姐可以一眼而定。」

  茅延安笑着掀开布囊,里头露出一样毛茸茸的雪白东西,虽然毛色看来经历
过相当岁月,可是从那微笑的猫脸外表来看,这无疑就是茅延安刚刚说的玉子灵
猫。

  故事是假不稀奇,但真正古怪的是,当茅延安拿出了这个布偶,娜西莎丝脸
色一变,由原本的讥笑变成了将信将疑,尽管极力克制,但我们仍看得出她想要
伸掌拿取这个旧布偶。

  「如何?真的假不了,以娜西莎丝小姐的灵力,自可轻易感应到布偶上的深
沉怨念,非同小可,以这样的怨偶修练,循序渐进,最快一次满月就能有小成,
两年之内便可令暗黑召唤兽现形圆功。」

  法米特当年凭着六头暗黑召唤兽,横扫大地,所向无敌,这自然是一门极精
深的东西,修练速度说得太快,反而不易取信于人,所以茅延安的话倒算是中规
中矩,没什么大问题,而他也保证我和他会在萨拉呆一段时间,如果出事便能找
我们算帐。

  自从那个布偶亮出来后,娜西莎丝就一直目光不离地盯着看,像是中邪了一
样地着迷,对我们的说话完全充耳不闻,直到茅延安用布囊把它盖住,作势要拿
走,娜西莎丝才像是惊醒一样,终于有了反应。

  「且慢……好,把东西留下,我们成交。稍后我会发表声明,加入同盟,但
我有言在先,如果事后我发现你们耍什么诡计,后果你们是知道的。」

  男人骗女人,一开始哪个不是满口答应?我们自然也不例外,大力拍胸担保、
击掌为约,就差没有当着她面斩鸡头立誓了。

  就这样,联盟的最后障碍伊斯塔,被我和茅延安合力摆平,当我们走出驿馆,
上了马车,我长长吁了一口气,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我不佩服茅延安的辩才
无碍,因为那是他吃饭的本事,但却不得不佩服,他从哪里弄来那个充满怨气的
布偶?

  假如不是猫脸布偶让娜西莎丝看得出了神,失去平时的机智水准,我们誓难
这么轻易蒙混过关,我本身虽然也算魔导师,但是对于怨气的感应却没有那么好,
然而看娜西莎丝的反应,布偶上有怨气一事多半不假,难道茅延安真的豁了出去,
送给娜西莎丝什么神物?

  被我这样问起,茅延安摘下墨镜,一副心有余悸的恐惧表情,慎而戒之地告
诉我。

  「当然不是普通的东西,这头灵猫在东海大大有名,尤其是对于女性,有一
种妙不可言的迷惑力,会让女性对它深深痴迷,至今已经惹出了好多事端;东海
一带的男性,恨之入骨,所以才有这么强的怨念。」

  「这么厉害?听来像是有几分门道,将来你带我去东海见识见识。」

  这并不是开玩笑,对于萨拉城里发生的一切,我开始有种厌倦,想要到外地
去走走,再加上听闻东海上的事件,我觉得该是出去看看的时候了。

  「我要由衷地感谢两位,如果不是两位的帮忙,我绝对没有可能成就如此大
事。」

  在被我们告知娜西莎丝的反应之后,整个金雀花联邦团队的情绪相当振奋,
请我们过去驿馆参加酒会,受到相当高规格的接待。理所当然的是,整个筵席上
我并没有见到月樱,也没有人想要对我提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莱恩·巴菲特确实是个很有气度的男人,他没有把促成联盟的光荣独揽己身,
而是光明正大地告诉所有部属与幕僚,是因为我的奔走,这次的联盟才得以成功。

  事实上也真是好险,月樱那个突如其来的大丑闻,把金雀花联邦的整个布局
打乱,所有幕僚都以为联盟破局已定,无力回天,连国内的修法行动都要完蛋,
哪知道居然我能扭转干坤,单枪匹马说服了伊斯塔与索蓝西亚,而黑龙会又好死
不死在这节骨眼打了大胜仗,一切彷佛天意注定,过去一段时间解决不了的难题,
就在这两三天内一气呵成地搞定。

  「法雷尔将军,您真是了得,这次多亏有了您,我们才能够成功。」

  「这是我的名片,我是金雀花联邦的……很高兴认识您。」

  这个小宴会有点庆功宴的性质,所以出席的人很多,大半都是来自金雀花联
邦,一个个金发碧眼、西装毕挺,听来都是大有来头的人物,争着与我握手、递
名片。听说这是民主国家的特色,因为总统会卸任,无法长保富贵利禄,所以身
边的这些幕僚与官吏,都会尽可能广泛结交国外的权贵,好在政权交替时保住身
价。

  「假如是王权统治,那么结交外臣,图谋不轨的这个罪名就大了,但金雀花
联邦是民主国家,所以完全没有这样的事。」

  彷佛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莱恩亲和力十足地笑着,在我肩上重重一拍,递
了杯香气四溢的红葡萄酒给我,笑道:「因为是民主国家,所以我们不用讲究什
么王者尊严,也没有什么功高震主这回事,是你立的大功,功劳就属于你,绝没
有什么抢功劳这种事。」

  莱恩笑得很爽朗,长发粲然如金,看上去就像是一头豪迈的狮王,而被他这
么大方地一宣扬,我在整个大地上的身分与地位,自然是水涨船高,这个人情送
得实而不费,我只有一面苦笑,一面表示佩服。

  这个小小的筵席,还算得上是宾主尽欢,不过当宴会散去后,莱恩要我留下,
与回休楚一起与我私下谈话。

  (妈的,这个死基佬找我有什么好谈的?该不会是东窗事发了吧?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拉茅延安做陪,一起加入谈话,双方几句话一说,
我心里登时释怀,原来莱恩与回休楚找我,是为了上次回休楚私下与我提过,要
传我上乘武功的事情有关。

  「约翰你是法雷尔家族的唯一传人,玄武真功天下无双,如果不是一流绝学,
想来也不够资格入你眼中,但是……听心灯大人的转述,约翰你似乎不适合修练
普通武术,所以我们想来想去,只有一门出自光之神功的特殊武学,相信能够对
你有帮助。」

  莱恩向我解释,那门武技是一个被封印的刀法,本身在创造时似乎有配合某
些禁咒一类的东西,属于少之又少的那种魔法武技,并非是单纯的武功,所以我
应该可以修练。

  然而,据我所知,这一类包含着魔法禁咒在内的特殊武技,创造的条件极为
艰辛,不是想创就创得出来,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多数都是无心插柳的成
品。修练时也是一样,想要修练的人,往往要付出某些很惨痛的代价……

  正当我迟疑着想要发问,旁边茅延安突然「咦」的一声,奇道:「禁忌武学?
刀法?难道……是封藏在慈航静殿近千年,传说中捐血武神的……老婆对郎走刀
法?」

  老婆对郎走刀法?

  名称听来像是某种地区方言,我听得不是很懂,但却从入耳的那一瞬间,有
种毛骨悚然的颤栗感。不管是什么理由,这门刀法一定非同小可,肯定是蕴含着
无数人们的热血和热泪啊。

  莱恩和回休楚对看一眼,均是称赞茅延安见多识广,竟然一猜就中,而茅延
安也开始向我说起一个千年之前的悲伤故事。

  「老婆对郎走刀法,也就是老婆随郎走刀法,顾名思义,这就是一套专搞红
杏出墙的绿帽刀法,它的典故是……」

  故事发生在一千多年之前,当时的大地处于战乱时期,最强的称号并非一人
所能拥有,而其中一个拥有最强称号的男人,是一名永不言败的绝世刀客。他的
名字早就随着时光流逝而隐没,流传后世的,只有他穿越无数修罗血海的光辉战
绩,还有那如诗、如梦、如雾、如风的绝世刀法。

  这个伟大男人的刀法,是在不知道多少次生死关头的淬链下,创设出来的绝
刀,值得一提的是,每一次的战役,这名刀客总是被斩得浑身伤痕累累,满身鲜
血地获得惨胜,后人为了纪念他的盖世武勋,就尊称他为捐血武神。

  捐血武神生前的每一场战役,都是为了正义而战,但这个伟大的男人,在为
世人所赞颂的同时,却承受着莫大的悲伤。他生命中的每一个挚爱,最后全都离
他而去,不是和别的男人私奔,就是视他如仇寇,再不然就是被他的仇家干掉,
没有一个能留在身边。

  后来,当这个伟大刀客终于倒下,他的绝世刀法就由慈航静殿所收藏,但不
知道是否因为怨念太深,又或是受到了诅咒,每一个尝试修练这套刀法的男人,
在修练过程中全都发生了家里红杏出墙的意外,不管他们的妻子多么三贞九烈,
最后全都变成了荡妇,和外头的情夫相约私奔,甚至还谋杀亲夫。

  「……老婆偷人、未婚妻毁约,这还不算是最糗的,过去慈航静殿有一名僧
人修练刀谱,以为僧人就不会受到诅咒,谁晓得修练到一半,他在家乡的老母亲
与人通奸,被姘头一刀杀死,消息传回来,这名大和尚激动得走火入魔,见人就
斩,就是数百年前威名赫赫的血刀头陀,慈航静殿花了好大功夫才将他收伏。」

  茅延安叹息道:「因为这些骇人听闻的传说,光之神宫便将这套绝世刀法封
印,禁止门下弟子修练,不过武林前辈讨论史上最强刀法时,没有人会忘记这套
老婆对郎走刀法的。」

  真是够了,果然是好可怕的一套绝刀,凡是修练者必定绿帽罩顶,还可能一
顶一顶地加戴上去,普天下有哪个龟公受得了这种屈辱?

  听茅延安说完这套刀法的典故,我脸色略变,望向莱恩。这套刀法如此危险,
他送这种禁忌刀法给我,难道是故意讥讽于我?

  「不要误会,约翰,这套刀法虽然有着不祥传说,但那怎么说都是几百年前
的事了,况且那位前辈当年委托慈航静殿寻觅传法之人时,曾经说过,只要是心
怀正念,能够持刀护卫苍生的侠义中人,就能够超脱这套刀法所蕴含的戾气,发
挥无上威力。」

  莱恩温和地笑着,慢慢地加以解释。言词虽然委婉,但仍听得出意思,是因
为我既无妻子,又无爱侣与姐妹,甚至连母亲是谁都不知道,毫无女性亲属,即
使碰上诅咒,也无从被咒起,正是修练这套老婆对郎走的最佳人选。

  我微笑以对,心里却破口大骂。

  (就算没有女性亲人,和月樱的关系也已经破裂,但我身边却还有一名俏女
徒,如果练到阿雪给我戴绿帽,那我还怎么做人?这个死基佬,有变态功夫自己
练就成了,推荐给我做什么?最好第一章:就是引刀自宫,先阉掉他自己,然后
老婆就狂送绿帽子给他……

  这个念头才刚刚升起,我胸中蓦地一痛,想起了月樱,悲愤的感觉淤积胸口,
差点就要跳起来大吼大叫。

  不过,最后我仍然选择接受这刀法的刀谱作为谢礼。因为既然我不能够在莱
恩脸上狠狠打一记,那么起码拿走一点好处,就算我不练,也不代表我用不着,
多留一本绝世武功秘笈,总是有好处的。

  「好,这就是刀谱,希望你有朝一日,能够将它锋芒再现,像数百年前的那
位前辈一样,持刀捍卫世间正气。」

  回休楚递来的刀谱,并不是一本书册或卷轴,而是一柄只剩半截的断刀,没
有刀鞘,单纯用写着咒文的裹布给包着,才一打开,凛冽精光彷似一股清澈冷泉,
照得人眉目发寒。

  断刀不长,柄的末端有个钢环,想必也是运刀时候的一种变化,刀刃澄澈有
若冰晶,看不出是已经传承千年的古物,断刃上有三道怵目惊心的斜纹血痕,不
知是当年斩杀多少邪佞奸徒所留下的印记。

  当我把刀斜斜映着月光,以某种角度看去,只见刀刃上浮现无数蝇头小字,
写的尽是刀诀心法,而在所有字的最前头,有三个痕迹甚深的苍劲字体。

  碎梦刀!

              第二章不速之客

  告别了莱恩的晚宴,我们当然是立刻离开,不过却没有因此而闲下来。照我
们的估计,伊斯塔会在明天发表声告,而我们的努力也就可以告一段落了。

  这两天我已经很清楚地考虑过了,等到萨拉这边的事情结束,我就要去东海
看看,如今该把这想法付诸实现,我利用职务之便,让军部帮我订好了车马,随
时可以动身。

  至于旅费,这段时间身居要职,与属下们相当友好,也和不少商家其乐融融,
官商频繁往来的结果,就是国库通商库,商库再通向我们的财库,所以虽然国王
陛下给的薪水不多,但我最近十天的「收割」结果,却是相当丰硕的。

  安排妥当,旅费也充足,随时可以出发,虽然说待在首都可以避免娜西莎丝
有什么加害举动,但是那种沉闷在这里的窒息感,却让我一直想要离开。

  我们从驿馆那边离去时,回休楚好像想对我们说些什么,不过最后并没有说
出什么,因为一辆疾驰着赶来的马车,就在我们之前停下,一个身穿斗篷的女子
从车窗中半探出头来,小声地说话。

  「请问……是法雷尔将军吗?」

  声音很轻,不过已经把这声音听熟的我,仍是一下子就分辨了出来,心里又
惊又喜,因为在我离开萨拉之前,有一件让我放心不下的事,就是我一直无法连
络到织芝。

  我自己查不出来,又不可能直接跑去问冷翎兰,连续几次尝试失败后,我几
乎要主动放弃了,却不料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织芝居然会主动来
找我。

  「不良中年,这边你帮我顶一下,我外出一趟。」

  把杂事都扔给茅延安处理,我交代一句,立刻便上了马车。马车的帘幕放下,
驾车的车夫立刻就策马动身,我认得这辆车是属于萨拉城内一家规模不小的连锁
车行,专门作出租生意,再看四面车窗都用厚厚的布幔遮住,显然织芝这次来找
我,有顾全到隐密性,没有让别人知道。

  车轮在铺着青石板的街道上快速奔驰,但是坚固而厚重的车体却感觉不出摇
晃,所有震动都被厚密的地毯给吸收,当遮住车窗的布幔放下,就连外面的声音
都被隔绝,整个车厢成了一个安静的独立空间。

  车里的灯并没有点亮,我对面的那个人就藏在黑暗里,静静地一句话也不说,
只有细细的呼吸声间歇传来。这很合我心意,因为这处车厢仍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要谈一些谨防隔墙有耳的私密,还是另选他处较为适当。

  从刚刚的叫唤,织芝已经知道了我的身分,这点我并不意外,因为那天在山
庄的突袭事件闹得很大,谁都知道我有在那里出现,照常理一推想,织芝很容易
就猜到我是谁;即使只是猜测,那么刚才也获得了证实,我的承认与上车,已经
把一切问题正式浮上水面了。

  「我不习惯沉默,虽然这不是个好环境,不过有什么话现在可以先说了,要
不然我总觉得我们像是要摊牌翻脸一样。」

  算不上和颜悦色的问话,而我所得到的回应,是对面低低的回答。

  「我……最近可能会离开阿里布达,去索蓝西亚访问。」

  「哦?」

  「伦斐尔王子已经问过我三次,公主殿下也表示赞成,所以,我可能会去索
蓝西亚看一看,作技术访问。」

  「……所以呢?你今天是来问我的意见,还是单纯向我报告你的决定?」

  问着这个问题,我自己并没有多少的把握。这是我之前就在担心的事,随着
织芝的成长与变化,她如今已经不再是当初娜丽维亚的精灵孤女,而是倍受瞩目
的新一代匠师,创意新颖、手工精巧,即将成为大地匠师榜上的名人,这样的地
位与本事,不管到哪里都会受到王侯般的礼遇,在某个层面上来说,甚至比一国
万骑长的军职更吃得开,换言之,她已经没必要再听命于我,维持我们之间的黑
暗关系了。

  我还记得那晚织芝以自己母亲之名起誓,发誓此生对我忠诚,不过这类东西
只能当作参考,不能信以为真。因为扪心自问,假如被逼得急了,别说是我那没
见过面的不负责母亲,我连死去的爷爷奶奶都可以拿来发誓,毫无意义可言。

  当初我在收织芝的时候,就料到会有今日的出现,也已经伏设下处理这情势
的后着,但是这些强硬手段并非上策,如果真的使用了,那么现在的关系就会彻
底破裂,以后也必须一再使用更强硬的手段去镇压局面,饮鸩止渴,实在是下下
策。

  「我……」

  大半个身体都被遮匿在黑暗中,我看不见织芝的表情,只是感觉到气氛的异
样紧绷,然而就在她刚刚开口发出声音,马车却在此时停下,织芝直接从她那边
开门下车。

  「这是……」

  我跟着织芝下车,却对着眼前的景象不知所措。织芝带我来的地方,并非是
什么陌生所在,相反地,是一个我熟到不能再熟的地方。

  「你……你来我家作什么?」

  「来实地测量尺寸啊,如果少了这个步骤,就没有办法制作出最完美的作品。」

  与之前在马车上的沉默判若两人,织芝银铃似的笑声满是欢悦,更亲昵地勾
着我的手臂,小鸟依人似的拉着我走向大门,敲响门环。

  匆匆过来应门的福伯,很快打开了门。初次进入法雷尔爵府的织芝,像是一
头被好奇心左右的猫咪,竖起尖尖的精灵耳朵,左看看、右看看,其实我家的建
筑老旧失修,庭院寒酸荒凉,以织芝现在的眼界,平素往来的权贵豪宅肯定比这
气派百倍,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茅延安因事外出,此刻并不在府内,福伯和几个老人家对我连使眼色,里头
的淫秽意味不言而喻,都在暗赞我泡妞功夫了得,才刚摆平了一个精灵女骑士,
又带了一个精灵帅妞回家。

  「少爷,请问今晚的炮房……哦,客房是否应该弄什么特别花样?」

  「还不就是茅坑旁边那一间,难道我们家还有贵宾级套房吗?不过别搞错了,
我今晚不是带人回来干炮,是来谈正经事情的。」

  匆匆斥退了福伯,我问织芝下一步还想看什么,她说当初我要她制作的两件
东西,其中之一是魔法装束,这种东西如果没有亲自测量,制作起来就会有缺陷,
所以她一定要先测量过那一位要穿的女性。

  阿雪的存在,是我竭力保守的重大秘密,更何况让织芝见到阿雪,这种如同
新欢撞旧爱的恐怖场面,是男人都会尽力避免的。不过,织芝的说法我难以反驳,
又看她极度坚持的样子,便与她约定绝不能把今晚的事漏出去,然后,我让福伯
帮忙找来阿雪。

  「师父,找我吗……啊!」

  和紫罗兰一起出现的阿雪,看到有女性外客在场,吃了一惊,满面欢容顿时
转为不知所措,我只有站起来解释,说织芝是我特别请来为她做衣服的名裁缝。

  既然有外人在场,阿雪就让紫罗兰先行离开,省得这头外形凶恶的豹子惊扰
到客人。而那头母豹也如往常那般驯服她的指挥,扬着尾巴出了门去,还反踹一
腿把门关上,这么有灵性与个性的动作,让织芝啧啧称奇。

  不过,她的目光很快就改变方向,凝望向阿雪的美丽脸庞。

  「好美的狐族姐姐啊,可是……这位姐姐就是那位魔法师?真不可思议。」

  织芝的惊讶很正常,因为阿雪看来确实不像普通魔法师所给人的印象,一点
也看不出知性与学识,也没有阴森森的感觉,那种有点迷糊,又显得极端艳丽的
神情,看来如果不是厨房里的厨娘,就天生是情妇的好材料……但无论在厨房或
是床上,阿雪的表现其实都很笨拙。

  在双方见面的第一个讶异之后,织芝眼中又闪出更强烈的困惑之情,走近阿
雪身边,绕了一圈,目光始终落在她上半身,眼神中的疑惑迅速转为赞叹,还有
一丝惊恐。

  凝视着阿雪胸前,傲然隆起的浑圆曲线,织芝道:「好、好吓人啊,这是多
少尺码,不,是几号罩杯?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东西……嗯,真的是好大呢,这是
真的吗?」

  给人这样子注视胸部,阿雪耳根发烧,脸红得说不出话来,一双手本能似的
抬起,想要去遮掩那对根本不可能掩住的巨乳,却又发现不妥,匆匆又放下来,
像是求助似的朝我看来。

  我看见阿雪的窘状,微觉好笑,但仍是正色道:「织芝,别胡闹,你不是来
这量尺码的吗?好好量就是了,罗嗦什么?」

  「是,相公。」

  一喝一答,织芝的用词和语气,明白显示了她与我的特别关系,绝不是什么
普通的友人,阿雪又怎么会听不出来?面上发窘的微笑,顿时显得僵硬,一下看
看我,一下又看看身前的织芝。

  我刚刚想说些什么,织芝却抢先握起阿雪的手猛摇,笑说请这位姐姐不用担
心,她当真只是来这里做衣服的。

  两个女人碰在一起,就足以演出一台戏,我现在就觉得自己好像置身在一幕
悬疑紧张的间谍戏码里,眼前两大美女都露出笑容,交握着对方的小手,但心里
是否也在笑,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坦白说,从织芝进门以后,我就一直觉得她此行有几分挑衅意味。以她的神
织手艺,手边材料又搜集十足,一件魔法师袍哪用得着做那么久?必定是我当初
多口说了一句,这套魔法师装束是女性款式,要性感大方一点,这才让她起了女
儿家的小心思,迟迟没有把东西做好,今天更以此为藉口亲自上门了。

  唉,女人就是这样子麻烦,所以我过去才一直很小心……

  我在这边做着无谓的烦恼,另一边织芝已经牵起阿雪的手,有说有笑,和她
攀谈起来。织芝自小就是在贫困环境独立谋生,心思灵巧,幼年老成,一眼便能
看出我与阿雪并非简单的师徒关系,而阿雪涉世未深,又是完全直线条的简单思
维,哪是织芝的对手,三言两语就被织芝把什么都套了出来,很亲热地称起姐妹
了。

  「啊,这位姐姐也是来自娜丽维亚吗?好巧喔,我也是呢。」

  「什么?你也是吗?好棒喔,我们是同乡耶……咦?可是我以前在娜丽维亚
的时候,好像没有看过你喔。」

  「那是当然的啊,娜丽维亚很大的,人潮又多,除非特别约好,不然也不容
易偶然遇到。我以前也没有遇过姐姐你啊,要不然……嘻嘻,人家就算忘记姐姐
的脸,也绝不会忘记姐姐的大奶奶。」

  织芝笑着说完,还故意用手肘顶了一下阿雪的浑圆豪乳,一对肥硕结实的乳
瓜来回弹荡,几乎快要裂衣而出。阿雪窘得失声惊叫,连退两步,但却看不出有
多少气恼的样子,两女反而因为这番动作增添了几分亲厚,很快又说起话来。

  假如我要阻止,只要打断她们的谈话,把人带开就成,但我却也想看看织芝
到底打算做什么,所以就刻意保持沉默,让她们两个继续说话。

  织芝从袖子里变戏法般的取出了一把皮尺,让阿雪好好地站着,她自己则趁
机细量尺寸。

  既然要做衣服,当然少不了当事人的尺寸,不过这次委托织芝的两件服装,
另外一件因为没法取样,只能交代约略尺码,但阿雪的这一件魔法师装束,整个
尺寸我早就量得清清楚楚,我实在想不通为何需要再一次的取样。

  织芝的动作很快,一双巧手握着皮尺,在阿雪身上快速而灵巧地游移,不时
更趁空抬起头来,对我眨眨眼、露出微笑,单单只是看那个动作,就觉得彷佛在
欣赏某种技艺舞蹈,让人赏心悦目。

  我坐在一旁,看着织芝的每个动作,但是在不知不觉间,室内的气氛有了改
变,几下经过努力压抑的喘息声,轻轻细细,充满女性的娇媚,让人听得心头一
热。

  仔细一看,阿雪的面孔不知何时红透耳稍,眉宇之间有一股妩媚春意,只是
紧抿着红唇,死死地撑住,不肯发出声音,但看她不住摩擦双腿,作立难安的样
子,显然正为肉体的欲情所苦。

  前晚与阿雪合体交媾,挤出胸中的充盈奶水后,阿雪就没有再使用过魔力,
照理说不该有这种春情难耐的现象,为何会突然发作,这点委实令我不解。不过,
我很快就找出了答案。

  本来为了合体交欢的方便性,在我的授意下,阿雪在爵府内的一切穿着,都
是相当的单薄轻便。常常是套着一件很平常款式的衣裙,内里不是没有乳兜,就
是未着亵裤,这样子平时调情,无论要摸要捏都很方便,而且刺激来得格外强烈,
别有情趣。

  织芝的到来事出突然,阿雪仍是那么一身单薄衫裙出来见客,没来得及换什
么比较正经的穿着。在测量尺寸的过程中,织芝有意无意地引导着皮尺,尽在阿
雪身上的敏感部位摩擦来去,有一下、没一下地撩拨着她的灵敏肉体。

  柔韧中带硬质的皮尺,在测量双腿尺码时,来回撩套过大腿的细嫩肌肤,随
着皮尺越来越往上攀延,阿雪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直到皮尺没入裙底,即将要
碰触到亵裤的布料,才突然抽了出来,而在那一瞬间,阿雪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
的喘息,像是感到解脱,又像是有着意犹未尽的遗憾。

  「织、织芝小姐,还没有量完吗?我觉得……我觉得身体好怪……好……」

  「还没呢,不过就快了,雪姐姐再等一等,很快就结束了。」

  织芝微微笑着,那种看似可爱的笑靥中,有着超越外表的冷静,轻易把比她
年长的阿雪玩弄在指掌上,动作不但没有加快,反而放得更慢了。

  女人本来就最了解女人的性感带,更何况阿雪的敏感度本来就被我开发得很
好,哪堪织芝这样子的灵敏挑逗?才几下工夫,就通体若酥、摇摇欲倒,全靠着
搀扶在织芝身上的那只手,才勉力支撑住身体。

  「啊……我……我……」

  「雪姐姐小心,别跌倒了,不然有人会很心疼的喔。」

  织芝笑着这么说,更偷偷向我眨了眨眼。如果说阿雪是一尾美丽娇憨的小狐
狸,那么作着这个狡诘小动作的织芝,看来就像一头讨喜的小猫,让人又好气、
又好笑。

  「还剩这里……嗯,量好了。」

  量完了手臂,织芝收起皮尺,退开一步,得到解脱的阿雪呼了一口香气,踉
跄着步子,想走到我旁边休息,却不料织芝一下子闪到她身后,猝不及防地解开
她的细肩带。

  「啊~~」短而急促的惊呼声中,雪白衣衫自肩头飘然崩解、落下,骤然失
去衣衫遮掩的阿雪,下意识地双手遮掩胸前,半蹲低身体,却怎么也不可能遮住
那肥白巨硕的浑圆乳瓜,在女体的剧烈动作下,抖出一片雪腻的肉光。

  阿雪被织芝的突然动作给吓一大跳,但是还来不及出声询问,光滑如脂的裸
背蓦地一暖,已经给人贴靠上来,同时一双灵敏细嫩的素手,从腋下穿过,不容
她反抗地捧托住她硕大的乳房。

  「哇!这果然是真的呢,34G……不对,这么大的手感,一定有H,尺寸
是34H,太惊人了!」

  用着纯粹撒娇的口吻,织芝的惊奇口气,听来就非常有震撼力,让从不以自
己高耸豪乳为傲的阿雪分外窘迫,羞得抬不起头来,很小声地回答。

  「……没、没有,我以前也没有这么……」

  「咦?以前没有这样吗?这么说,是后天锻链的吗?到底平常要吃什么东西
才能长得这么大?姐姐是不是每天都喝牛奶呢?我也有在喝,可是效果就没有那
么好,姐姐能不能教我你的秘诀呢?我也想学学看呢。」

  当织芝这么娇声问着,阿雪明亮的大眼睛突然涌现晶莹泪光,显然是想起在
南蛮蛇窟血池中的那段悲惨记忆,黯然神伤的表情,令我感到不忍,想要停止织
芝对她的调戏,但是没等我开口,阿雪突然发出一声娇媚的呻吟。

  「……别碰……别再碰了……哦……感觉好怪,好难过……」

  阿雪的挣扎声听来彷似愉悦娇吟,如果撇除了那份窘迫与难堪,就只剩下赤
裸裸的畅美快感,听来像是正在享受着极大的欢愉,没有半分不快。

  虽然那双豪乳一直就是阿雪的性感带,尤其是当她胸口充盈着奶水,更是敏
感到极点,往往只要我搓揉挤奶,就会被逗到高潮,甚至无须正式交合,但织芝
眼下仅是单纯用手捧着,来回婆娑,并没有真正搓揉粉嫩乳蒂,阿雪为何会有这
样的反应,实在让我不解。

  (啊!难道是……

  我想起了织芝那双天赋的「神之手」会在无形中散发人类肉眼所难见的灵波,
过往每次与我合体交欢时,都有着特别的效果,之前我也曾经猜测过,这双手用
来爱抚女性肌肤,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只是一直没机会让织芝在我面前自
我抚慰,想不到那个实验会在今天有机会呈现。

  「师父……我……我好难受……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让这位裁缝妹妹…
…啊……」

  浑身乏力的阿雪,几次挣扎失败后,想要向我求恳,让织芝放开她,但是一
句话出口,织芝却恶作剧似的在她娇嫩乳蒂上一捏,强烈刺激直冲脑门,轻轻发
出了一小声尖叫,整个身体一下子跪倒在地。

  织芝笑着告诉阿雪,测量工作还没有完成,因为穿着衣服测量得到的数据,
始终不是很准确,所以必须赤身裸体,直接肌肤相亲地进行测量,这样子得到的
数值与感觉才会准确。

  阿雪娇声抗辩,因为即使是没有相关知识的外行人,也能听出织芝这理由破
绽百出,根本毫不实际,所以最后的裁决工作,理所当然又落到我身上。

  理所当然,我是百分百支持织芝的理由,因为面对这种场景,如果说天下有
哪个男人不作和我一样的抉择,那么他的脑子一定很有问题。当然,如果说因为
热血集中下半身,而导致脑子缺氧,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师父你……你和裁缝小姐一起在捉弄人家啦。」

  终于发现这个事实的阿雪,窘得快要哭出声来,即使已经与我有长期的肉体
关系,在我面前展露尽一切的羞耻姿态,但突然多了一个外人,即使是女性,也
让阿雪很难适应,一张俏脸几乎从耳根子一直红到脖子去。

  「小傻瓜,你现在才发现吗?告诉你,你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我调侃着阿雪,同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调整姿势,以安抚胯间蠢蠢欲动的
疼痛。在此同时,织芝也粉碎了阿雪的反抗,那一双晶莹玉掌的来回婆娑之间,
自然有一股妙不可言的力量,迅速引导着掌下女体的原始春情,像火山爆发般不
可收拾。

  「阿雪,别压抑着自己,在我面前你不用怕羞的,师父很喜欢看你发浪的可
爱样子。」

  配合着我的安慰,织芝仍然在轻轻抚弄,像是在细心雕琢着一样完美的艺术
品,玉掌捧绕着肥硕的浑圆曲线,作着最细致的触摸。阿雪虽然一直双手护胸,
与织芝的手掌作着追逐驱赶战,但偶尔织芝使劲稍大了一些,她便禁不住地叫出
声,身子又放软不少。

  「师父,救我……我不……师父,我不要这样子……好丢脸……」

  「雪姐姐,别害怕嘛,相公他不会害你的,而且我也好喜欢你,你不愿意让
我亲近你吗?」

  身为四大天女之一,阿雪娇艳欲滴的绝色仙容,不只是单纯引诱着我,对女
性也有同样的吸引力,所以在柔声求恳之后,织芝也终于忍耐不,两手袭上了阿
雪的巨胸,用力拨开了她全力遮掩的双手。

  「哇……」

  少去了双手的遮掩,34H的香艳巨乳完整裸露,让精灵少女真正零距离地
看个清楚,那绝对是她双手合捧都难以掌握的肥白乳瓜,雄伟程度有若两座高耸
的山岭,当她将手掌贴附在上头,分外显得她手掌的娇小可爱。

  我看着织芝呆愣的表情,揶揄道:「大吗?」

  织芝咽了一口口水,凝视着那十多公分的深深乳沟,机械般地点了一下头,
梦呓般地喃喃道:「大,真的好大。」

  或许是身为女性的缘故,织芝受到的冲击,比我当日还要厉害,我在旁边蹲
下身子,抓住织芝的小手,主动引导她去爱抚阿雪的香躯。

  把手往上移了几公分,感受着那越来越强的弹性,织芝把手掌展开了一些,
轻轻地在肥白乳肉上划着圈。

  在我和织芝的联手挑逗下,阿雪呻吟的间隔越来越短促,吐出的气息如兰花
麝香般,洋溢在我们的鼻端,时间一长,好像忍不住肉体深处的骚动,竟将身子
主动贴靠过来,巨乳贴在织芝掌心,任她摩擦。

  「怎么了?阿雪,终于忍不住了吗?早点这样不就好了,你可以比现在更快
乐的。」

  我这边进行着催眠似的唆使,织芝的玉掌也没闲着,在柔软白嫩的乳肉上跳
起舞来,只要轻轻地按一下,就像按在了一个充满气的大皮球上,很快感受到那
股抗力,充分显示着柔软之中的惊人弹性。

  「神之手」的奇效相当惊人,前后也没有爱抚多久,一直心存抗拒的阿雪就
媚眼如丝,好像是一头处于发情状态的母兽般,不住摇晃脑袋,发出既痛苦又甜
美的呻吟,最后终于抵受不住我们的联手夹攻,娇哼着宣告放弃,任由我们玩弄
着她的美丽胴体。

  「好阿雪,你舒服吗?」

  我轻吻着阿雪的平滑雪颈,心里却羡慕着织芝那对玉手,能够这样子玩弄着
人间的极品巨乳,让那姣好的浑圆曲线在掌下一再变形。

  「舒服……」

  声音又柔又腻,阿雪在那一瞬间的回答,如蚊子般轻细,听在耳里,连我都
感到有些迷醉。

  这时,另一个清脆娇嫩的嗓音,在我耳边轻声响起,撩拨着我的沸腾情欲,
告诉我一个亢奋的消息。

  「相公,来看看吧,雪姐姐这边已经全湿了……」

              第三章情深款款

  当我正吻着阿雪的白皙颈项,为着那柔嫩肌肤销魂时,织芝把玩着阿雪的圆
硕美乳,引导情迷意乱的她,自动趴伏下身,那件本来就很短的裙袍,顺势翻至
腰间。

  凝目看去,整个肥白的圆臀俏对着我,细柔的薄丝亵裤散发出阵阵蜜香,泊
泊淌流的馥郁泉浆,在单薄的布片上染出一圈又一圈的浓渍。

  「嗯,好香啊,这一定是萨拉城里最美味的佳酿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无视阿雪难为情的呻吟,手指头慢慢地把亵裤勾托下来,
露出浓密的卷曲白狐毛,缓缓拨开被蜜浆沾溽的湿黏体毛,露出两个粉嫩鲜红的
淫美肉洞。

  被那股母兽发情的微腥香气给吸引,我慢慢凑上前去,用口吸啜那丘园中的
裂缝,轻轻舔舐与吸吮阿雪丰满的臀肉,除了蜜洞外,甚至还尝试用指头伸入她
的温暖屁眼,弄得她娇喘不已,软呼呼的肛菊兴奋得一张一闭。

  占据阿雪上半身的织芝,仍是把注意力放在那双肥硕的乳瓜上,双手一下又
一下地压握,榨着、揉着,赞叹那对充满重量与弹性的完美巨乳,像是进行着某
种崇拜仪式。

  肉眼所看不见的波动,直接碰触着敏感的乳蕾,在体内掀起阵阵欲望的汹涌
浪潮,阿雪在我和织芝的前后夹攻下,整个人深陷入情欲的感官世界里,急切地
摇晃雪臀,不断迎合我的进入。

  织芝困惑地问我,为何一直只把注意力放在雪姐姐的屁股,之前在娜丽维亚,
并不曾看到我有这样的狂热喜好。

  我不便解释阿雪受到守贞圣咒守护,玉户紧闭,难以突入进去的理由,心念
一转,就说阿雪的体质特异,后头的肛菊比起玉户别具妙处,而且她淫媚放荡,
最喜欢我搞她的屁股,用这排泄的膣道达到高潮,是世上最淫荡变态的处女。

  「真有这样的奇事?」

  织芝讶异得说不出话,而濒获高潮的阿雪则是羞得用手捧脸,悲鸣似的娇吟
着,不敢面对织芝的诧异眼神。

  「哪有这样的事,相公你一定又骗人了。」

  「是不是骗人,你等一下就知道了,你雪姐姐的屁眼紧凑凑、软绵绵,那种
美妙滋味你才没法想像呢。」

  听我说得有趣,织芝趴到我身旁,用同样的角度,仔细端详阿雪的挺翘的臀
部。

  丰满又具有弹性,肌肤雪嫩而光滑,如玉般的细致手感,让织芝也深深赞叹,
想尝试去摸,却又好像怕亵渎似的放不下手。

  我持续玩弄阿雪的肛菊,手指抽动得越来越快,指下那句躯体的呻吟也喊得
越响,浑圆玉臀前后摇动,左右扭晃,迎合我指头的动作。

  忽然,我猛地把手指给抽出,猝不及防地在身边织芝的鼻端画过,事出突然,
织芝根本就来不及躲,直到意会过来,这才尖叫着躲开。

  「怎么样?美女的屁屁是什么味道?」

  被我这一问,织芝偏侧过头想了想,才笑着说好像也没什么臭味,而更让我
讶异的是,这名可人的精灵少女还凑上前来,含住我的指头,一点也不嫌脏地来
回舔舐,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撩人地看着我,像是在表示些什么。

  织芝的顺从与柔媚让我大感意外,而她的柔顺,也就变成我要求阿雪表现的
压力。在我的催促下,阿雪含羞嗫嚅说,每次被舔的时候,屁屁里面酥酥麻麻的,
非常舒服,但也痒痒的,很想要人插进去看看。

  既然阿雪这么表示,我不做些什么就说不过去了,当下用手指沾满她玉户的
蜜浆,慢慢uushop在她那雪白漂亮的小屁眼边轻轻抠弄,直到确认她的肛
菊已相当柔软与湿润,这才将她的雪臀高高的抬起,将肉杵狠狠的插入她屁眼里。

  「啊,进来了,终于进来了……」

  虽然说已经充分润滑,但每一次的交合,起初是有点不太容易,尤其是肉杵
的前端,有点儿困难挤进去。可是,只要最前端一进去,就会迷上那异常紧窄的
感受。

  阿雪发出微略痛苦且又盼望的哼声,求我放慢,别太快前进,我便依言放慢
速度,在她阵阵苦闷的娇吟中,缓缓抽送,品尝那紧窄膣道内的温存。

  由于之前的前戏,没有多久时间,软绵绵、热哄哄的肛菊,就松软了下来,
我加快了速度,享受着阿雪肛菊的紧度和她悦耳的呻吟声,优越感不住涌现心头,
阿雪也已经融入佳境,不时主动的前后抽送,并用丰满多肉的屁股碰撞我胯间双
丸,娇喘连连,让我一再加快了前后抽插的速度。

  织芝帮着凑趣,到前面继续玩弄阿雪圆滚滚的巨乳,当阿雪在快感中呻吟出
来,她便吻上了阿雪丰润的红唇,主动伸出舌头,把阿雪的小香舌逗出,慢慢品
尝。

  激情的亲吻中,眼前少女的同性身分,似乎也让阿雪放开矜持,伸手搂抱住
她的脖子,热烈地回吻着她,依照平时被我训练得那样,使劲吸吮织芝的舌头。

  织芝受到鼓舞,索性搂紧阿雪那凝滑的纤腰,沿着她美丽的脸蛋一路向下吻
去,在秀美的脖子狂舔片刻后,继续向下部移动,来到阿雪圆硕柔软的乳房时,
含住一颗早就挺起的乳蕾,同时捧住另一边的乳瓜,拇指轻柔地爱抚乳蕾。

  阿雪对她的挑逗全然无力抵抗,气喘吁吁,双臂紧紧抱住织芝,不断发出甜
美的呻吟。

  「裁缝小姐……我……我好舒服……用力……好……不要停……」

  织芝与阿雪忘情的淫靡姿态,让我看得心头火热,正想要说些什么,织芝却
抛下阿雪,霍地站起,几步就跑到我身后,在一阵簌簌声响后,我瞥见一件袍裙
飘落在地上,而一具火热的少女胴体,从我背后贴靠上来。

  不是完全的裸体,但是隔着薄薄的乳兜与亵裤,我仍是能感觉到织芝那正值
青春的少女胴体,充满着何等娇美的魅力。

  从这个位置,织芝很不容易再去把玩阿雪的圆硕奶瓜,所以她双臂仅是从我
身旁掠过,贴放在阿雪的平滑小腹上,让我们三个人的肉体紧密连结,再没有半
丝空隙。

  可是,织芝和我都忘了一件事,就是当「神之手」的天赋异力,隔着肌肤直
接影响子宫,那会造成什么样的效果?

  几乎只是一瞬间,我惊觉阿雪的体热狂升,跟着她就好像发狂似的,前后摆
动她的雪白屁股,披肩长发也随着她疯狂似的摇头,在我们眼前乱舞着,呻吟的
声音越来越高亢。

  「哦…哦…停…停…好舒服啊…快要死了…哦…哦…」

  肠道内抽送的肉杵,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荡与痉挛,整个弯弯曲曲的膣道,
像是化作一朵淫乱的食肉妖花,黏腻地包裹住肉杵,朝无底的深处拖拉,而紧闭
的玉户突然释放出大量蜜浆,淅哩哗啦地流涌出来,打湿了两具肉体的接合处,
迅速地流下。

  被极度的愉悦春情所驱策,阿雪像是变成了一头发情中的母狐狸,圆硕奶瓜
抖出令人炫目的波光,肥白屁股一直扭个不停;高温的热度、抽搐的包附,令我
的野性欲望飙升到顶点,只能从背后将她抱得紧紧的,发狂似的用力抽刺。

  假如不是她被这种异常状态,过早耗光了体力,在高亢的甜美叫声中疲惫昏
厥,我几乎以为自己就要支撑不下去了。

  然而,当我依依不舍地从阿雪身体里离开,帮她覆盖上一件衣袍,另一具娇
小玲珑的完美胴体,却适时地出现在我面前。

  「相公,你累不累?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精灵少女体贴地微笑,不算丰满的胸部平缓地起伏,被包裹在乳兜下的双丸,
无声地对我发出召唤。

  我轻轻地卸去了她胸前的乳兜,两只玉免般的香乳蹦弹出来,在我的手中抖
动,尽管远不及阿雪的肥硕份量,却真是玉雪可爱,各具不同风情。

  一口含住织芝的浑圆玉乳,我抚摸着她如绸缎般光滑的雪肤,在她顺从的配
合下,慢慢褪去她的小亵裤,让那早就溪水潺流的美妙花谷,裸裎在我的目光下,
只见那花瓣一样的玉户上,生着疏落的橘红色柔毛,中间的浅沟里正流出香浓花
蜜,吸引着访客的到来。

  「我累不累,你马上就知道了,你这头狡猾的小母猫,来这闹了半晚,难道
以为自己还跑得掉吗?」

  时机已经成熟,我让织芝跨坐在我腰间,由我托起她光滑白嫩的香臀,慢慢
沉身坐下。

  织芝一开始就放得很开,双手搂在我汗水淋漓的脖子上,热情地摆动柳腰,
用圆滚的臀部,激情地迎合着下方的肉杵。

  每一次的坐下吞吐,织芝都发出媚的娇吟,小香臀也更加卖力地摇动着,柔
软的花壁缠住肉杵,随着频频的进出翻起或插入。

  继承了精灵的血统,织芝的体型比阿雪娇小得多,也因为这样,采取这体位
的时候,我能够很轻易地把她搂抱在怀里,手掌轻易包覆她雪兔似的小巧玉乳,
挑逗上面的乳蕾,让她一再地发出哀求叫声。

  「相公……相公你真好……饶了姐姐吧……快给我……」

  听着织芝的悦耳声音,我心中暗笑,下身猛力一下顶插,织芝顿时「噢」的
一声,雪白娇躯像一尾触电的鱼儿,在我怀内剧烈弹动,白皙的裸背上,黑红色
的狰狞纹身隐约浮现。

  我笑盈盈地凝视织芝,她被看得满脸通红,索性把头埋到我右肩,娇嗔似的
轻轻说了一声。

  「相公是坏蛋……」

  我侧过头吻她,将织芝紧紧抱住,腰间加快了动作,织芝上下起伏着身体,
浑圆雪白的乳房,在我胸前来回摩擦,沾满了我们身体之间的汗水。

  当最后的高潮终于来到,织芝满足得高声欢叫出来,背后的龙蛛形象越见清
晰,手掌紧抓着我的肩膀,一头橘亮的长发像波浪般甩动,胸前可爱的玉兔上下
跳动,本来悬在半空的小香臀死命坐下,紧密迎合我的顶送。

  被包裹在温暖膣道内的肉杵,迅速膨胀起来,将一股股蕴含生命精华的浆液,
送进织芝的体内深处,强烈的脉动、急促的喷射,让织芝再次颤抖起来……「啊
……相公……好相公……织芝对你……」

  云消雨散,耗尽体力的阿雪已经睡倒在地上,看那香甜的睡容,恐怕不到日
上三竿,不会清醒过来。

  我将阿雪用她的衣裙包裹,抱送回她的寝室,让她能在床上安枕高眠,有紫
罗兰守在门外,她这一觉可以睡得非常安全。

  当我重新回到款客的小厅,织芝并没有坐在那里等我,而是随意披起一件袍
子,连扣子也不扣,踱步到厅外的走廊上,脚边放着一瓶美酒,手里拿着一个酒
杯,徜徉晚风,凝望着天上的明媚月亮。

  我不知道她从哪里弄来了酒,或许她一开始就有带在身上吧,不过那并不是
吸引我目光的重点。我只注意着,她身上那件淡白色的袍子,衣料透光率极佳,
在月光映照下,近乎是半透明,算得上饱满的酥乳撑得胸前鼓涨,两点娇嫩的晕
红也明显突出。

  亮眼的橘红发色,在月色下闪闪发光,当微凉夜风吹掀起薄如蝉翼的衣袍,
织芝苗条娉婷的身材、雪白柔嫩的皮肤,就在我眼前裸露无遗,背后黑红色的龙
蛛刺青,在雪嫩肌肤衬托下,分外显得狰狞;特别是在衣袍拂过柔软纤腰和细致
双腿的那一刻,若隐若现的性感姿态,让我看得微微一呆,才刚刚发过的下身再
次积蓄起活力。

  我一下子走靠过去,来到织芝的背后,伸手环抱住她的柳腰,从轻薄的丝袍
底下伸进去,掌心贴放在她火热的小腹上,脑里不禁回忆起数年前的那个夜晚,
我冒着极大的危险,将水火魔蛟的龙丹度入她腹内,成为第一次运使地狱淫神成
功的例子。

  那天晚上,我觉得我们两人的心极度贴近,几乎可以说是融合为一,但这次
在萨拉重遇后,我却再也找不到这样的感觉,曾经无比契合的两颗心,生出了许
多无形的嫌隙,直到刚刚,虽然我仍不知道织芝今晚为何来此,可是经过那样刚
才的激烈欢好后,我有点觉得……好像回到了数年前的那个晚上……

  「雪姐姐睡了吗?」

  织芝低声问着,却没有回头,只是很自然地移动身体,在我怀里找寻一个最
舒适的位置,这动作我们并不陌生,之前在娜丽维亚,我们有过很多个晚上这么
相拥而眠。

  「是啊,看不出来你的体力倒比她好,她都睡了,你还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

  手指在柔腻的小腹肌肤上游移,我注意到织芝呼出来的气息中,有着淡淡的
酒味,那张因为酒意而泛红的娇颜,更是明艳不可方物,忍不住拂开她的发丝,
在那尖尖长长的耳朵上印下一吻。

  织芝轻呼了一声,然后就沉默下来,我知道她必然有话要说,所以也维持静
默,等待着她的开口。

  「我…我已经决定了……」

  开口说这句话,对织芝而言似乎并不容易,可是一旦开了口,她就很果决地
把话给说完。

  「我要去索蓝西亚访问,等到后天的庆祝宴会结束,就和索蓝西亚的使节团
一起上路。」

  假如没有前面半晚的温存缠绵,织芝现在这么说,我可能就会把这当成是双
方翻脸的通牒讯号,要开始准备采取手段了。

  但是现在,我却只是静静地等她说完,因为我相信她不会只有这样简单的一
句,肯定还有些别的理由,会陆续说出来。

  「其实,在来这里之前,我很犹豫,有些事情我想了好多天,还是想不出答
案,心里好乱好乱,最后决定今晚来见相公你,因为这些事一定要亲自确认过,
我才能肯定……」

  织芝告诉我,这次我们两人初重逢在萨拉时,她就觉得我对她的态度有些古
怪,好像生疏了不少,虽然我们两人过去在娜丽维亚也是交媾比说话更多,但那
时候肉体关系频繁的两个人,好像彼此心灵上有种无形的羁绊,而这次我的态度
虽然改善许多,但那种深深的羁绊却好像没有了。

  而当她收到了我的委托,预备要开始制作服装时,她发现两套服装都是女性
款式,便从中推想到我是为了其他女人来向她做委托。当时,她的心里非常挣扎,
并且非常地不好受。

  「那时候,我自己也觉得好奇怪,我与相公你的契约应该很单纯:你买下我
的命,改造了我的人生,我就把我的灵魂与肉体全都出卖给你……除了这些以外,
我们都不应该向对方索取更多。」

  织芝轻声道:「所以,如果相公你身边有了其他的得宠姬妾,我应该要觉得
高兴,因为这样子你就不会太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也可以少接客几次……呵
呵,就算已经把这当作终生职业了,能够多休假几次,没有哪个娼妇会不愿意的。」

  彼此是在娼馆相识,被蛮横地夺去了处女之身,后来订的约又是明白说着出
卖肉体,因为这样,以前在娜丽维亚的时候,织芝一直把自己看成是我的「私人
妓女」而即使我要她去接别的客人,相信她也不会拒绝。

  对于她这样的心态,我知之甚详,但却从不曾开导过什么,毕竟我与她是契
约关系,不是谈情说爱,如果她能早早认命,安于这样的自我定位,对我来说那
是上上大吉。

  「我……我应该要很高兴的,可是,我就是高兴不起来,没有办法无动于衷,
甚至连作品都做不下去。」

  那几天,织芝反覆看着我给她的委托书,还有相关的尺寸数据,几次想要动
手制作,却觉得满心烦扰,就是没法好好做下去。

  这是她之前从来不曾有过的经验,即使好不容易按耐下烦躁心情,快手快脚
地把东西做出一个雏形,但是看着那即将成形的衣袍,却仍是忍不住满心气苦,
拿起手边的工具,一刀一剪地将那衣袍裁成碎丝片缕。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当我在爵府里等得无比焦躁时,织芝那边却迟迟出不了
作品,而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聪慧如她也终于确认了某件事。

  「我想找相公你说话,但你却没有出现,后来再见到你,是在山庄里遇袭的
那一次……」

  那一次的会面相当糟糕,尽管我刻意维持着彼此的和谐气氛,但织芝的灵巧
慧心却已经看出不对。我的不愿承诺,让她确认自己的期望肯定会变成奢望,我
们两个的关系,在娜丽维亚约定的那天起,就已经被锁死,不会有任何改变。

  「起初我很难过,为什么我的心情无法得到回应呢?明明我是这么地喜欢相
公,但是你却对我的心情无动于衷,我觉得好难过好难过,那天……是我第一次
为了男人掉眼泪,可是后来我发现了,原来被改变的人是我,你仍然是你,与我
们在娜丽维亚相识时一样,完全没有改变。」

  织芝的语气仍有着笑意,但从旁边看过去,她眼眶边的晶莹光亮,已经说明
了她的心情。

  看见这么一幕动人的景象,我应该感到非常激动,因为这么一个清纯可人的
精灵少女,目前在萨拉城里是如此的炙手可热,大把王公贵族等着向她讨好,却
向我倾诉着爱意,我有什么理由不欣喜若狂,庆幸自己蒙受苍天眷顾呢?

  但是我就是激动不起来,彷佛织芝所倾诉的对象并不是我,只是某个与我相
同姓名、相同在此的陌生人。

  过去在南蛮,龙女姐姐向我轻诉情思时,我曾经很天真地欣喜若狂,以为捡
到天上掉下来的宝贝,可是现在我已经学到,老天不会平白无故从天上掉宝贝下
来,所以我分外无法理解,我有什么地方值得织芝这么看待,一个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不要的无赖,如果认真计较起来,我甚至是她的杀母仇人,她有什么理由
会这样看上我?

  我无法理解,所以……我无法接受。

  「本来我很忌妒雪姐姐的,我以为她是相公你心里的人,所以怎样都想要见
她一次,想知道我输给了怎么样的人,可是见了之后我却觉得很遗憾,因为我们
两个人在你心里的位置是一样的。」

  从我僵硬的怀抱中挣脱出来,织芝俏然转身,水晶般的闪亮眸子凝视过来,
柔声道:「我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吧?相公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呢,因为你不想被自
己不能掌握的东西给牵绊,所以你也不要任何的东西。不只是我,恐怕连雪姐姐
都进入不了你的心,对吗?相公……你真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不想回答,因为太多的情感并非处世之道。虽然被织芝看穿了我谎言下的真
心,这有些棘手,但是本来就不属于我的东西,要叛逃也是应有之理。

  只是,在我的记忆中,鲜少有这种被人逼到角落的感觉。更奇怪的是,这次
逼迫我到角落的并不是什么强敌,而是一名纤弱灵巧的精灵少女。

  「可是,为什么你从来不对我们许诺呢?就像别的坏男人那样,只要你用承
诺轻轻哄着我们,我们就什么都不会发现,至少……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
会难过,也不会伤心,如果你真能那么无情,为什么你连一句谎言都不对我们说?」

  为什么不说呢?说谎其实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的人生就是由连串谎言构成,
为什么不说?或许……是因为我有恃无恐,所以才不屑为之吧。

  我苦笑着,纳闷起自己的诡异思路,尝试找出一个能自圆其说的理由,可是
没等我找到,激动的少女就扑抱过来,毫不介怀地用她纯洁的香躯,温暖我的身
心。

  「相公……你真是个温柔的人,明明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却还是对我们保持
诚实。这样的相公,对我来说,你是一个最温柔的人。」

  温柔的人?我是吗?我是吗?我……是吗?

  「相公,相公,相公……」

  耳边连续三声急促的呼唤,少女的声音骤转成哽咽,与她豁尽一切的紧密拥
抱,一起冲击着我不知所措的麻木感官。

  「我可以……我可以爱你吗?就算不能一直在一起,每次见面要装作不认识
你,那都没有关系;你要我用匠师的身分帮你搜集情报,我也会尽力去做,这是
你当初培养我的理由吧?」

  你是这样子以为的吗?但其实,我从来没想过要让你帮我刺探情报,当初培
养你成为匠师,只是为了一个比这更卑劣的理由……

  「我们之间只有契约关系,你不会真正喜欢上我,这些我都不理;你身边有
雪姐姐跟着,或是以后还有什么别的情妇,我也全都不在乎,真的,我一点都不
会在意。」

  那只是……一时激情的想法吧,现在的你,已经是大地上炙手可热的人物,
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这么委屈?即使现在被情感冲昏了头,等到你以后清醒过来,
也一定会……

  而且,你的母亲……是被我害死的……

  「就算、就算你是我的杀母仇人,我都可以忘掉,这样也不行吗?当初…
…是相公你把我从那丽维亚带出来的,教我怎么作梦,给了我现在的人生,现在
的这个生命……是与你共有的,因为有你,织芝·洛妮亚的存在才有意义,在分
别后的每个夜晚,织芝她从来没有忘记过这一点……求求你,不要留下我孤零零
的一个人。」

  精灵少女悲伤的恸哭声,听在耳里,让我模糊的眼中感到一阵湿润,彷佛回
到当年在娜丽维亚的某个夜晚,失去母亲的孤弱贫女,抱着逐渐冰冷的尸体,也
是这么声嘶力竭地哭喊。

  不应该有反应的……

  不应该被感动的……

  既然到最后还是什么都给不了她,不能够向她保证什么,现在作这些有什么
意义呢?结果只会像我与月樱一样,再次伤害着彼此。

  这些我明明知道的……

  「这个样子……还是不行吗?我不可以爱你吗?不可以让我爱你吗?我好爱
你啊……相公,我爱你……」

  当少女勉强止住哭声,挤出一个强自欢笑的表情,柔腻地在耳边轻语,诉说
着她满腔的真心,当我感觉到那即将枯萎冷却的期待,我再也克制不住,用同样
紧密的搂抱,回应着她。

  流停在她芳唇上的晶莹泪珠,好烫……

              第四章雾里看月

  织芝在清晨以前离开,秘密的来,秘密离去,答应说会在前去索蓝西亚之前,
把那两套订制的服装送过来。

  对于是否应该拦阻她前往索蓝西亚,我感到一阵犹豫,但最后还是决定放手,
让她去索蓝西亚看看,一方面我想知道索蓝西亚的情报,二方面……如果我想改
变当初的策略,那么现在就不该让织芝与冷翎兰感情太好。

  目送着精灵少女的离去,看着她深情的眼眸,我感觉到一阵难言的唏嘘。

  娜西莎丝言而有信,当我中午奉诏出门,预备入宫晋见,就从街道上的欢声
如雷中,得知伊斯塔顺应时代潮流,娜西莎丝发表加入国际联盟的通告,从这一
刻开始,整个大地历史将进入新的里程碑,因为在这之前,大地上从来没有在和
平时期成立过跨种族的国际组织……虽然这组织一成立就要与黑龙会开战。

  这个消息的震撼力很强,特别是之前还有一堆学者专家信誓旦旦,认为伊斯
塔一定抗拒到底,甚至有可能与黑龙会联手。不过对于早就知道这消息的我,自
然是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

  娜西莎丝成了多国媒体追逐的焦点,不过伊斯塔驿馆大门深锁,娜西莎丝对
各方势力都避不见面,对此各方都是谣言四起,有人猜测她正在计划什么;也有
些人得到消息,娜西莎丝发表完声明后就闭门不出,可能是闭关修练邪术;但根
据我的猜想,这妖女很可能是被那个玉子灵猫迷得神魂颠倒,所以才举措失常。

  伊斯塔、索蓝西亚、罗赛塔、阿里布达、金雀花联邦,大地上最强势的五国
都已经通过,剩下的就只是细部研讨问题,我一下子变得没事一身轻,只是想不
到当我这闲人上街露面时,会被大批民众簇拥着包围。

  群众都是善忘的,而且……为了顺应明日的情势,人类会很自然地把昨日给
忽视掉,所以本来还沸声扬扬的第一夫人丑闻,在国际情势一下子转变后,各大
媒体都很有默契地忽视,街头上的人们也都闭口不谈,就好像现在,这些明明几
年前还把我像瘟疫一样赶出帝都的人群,大声围着我欢呼,把我当成民族英雄一
样。

  嘿,一个在外交上只懂得抱金雀花联邦大腿的国家,有什么资格出民族英雄
了?只不过因为金雀花联邦的大总统,对我大加赞扬,说我出生入死,是促成这
次联盟的头号功臣,将会名留青史,我就一夕间再被捧上英雄宝座,连国王陛下
都连连下诏,要我晋见受嘉奖。

  不过,宦海起伏,本来就是这么一回事,既然莱恩送了这个天大人情给我,
我也没理由浪费掉,再怎么说,我并没有清高到主动拒绝奉承与谄媚,反正这群
东西早晚会再把我赶出去,我就在那之前,尽可能从他们身上捞取利益吧。

  「法雷尔将军,您和您的父亲一样了不起,将来我儿子也要投入你们的麾下,
杀掉那些伊斯塔狗子。」

  「这位夫人,伊斯塔已经与我们共组国际联盟,令公子可以从事一些更有益
国家社会的东西,比如说写写书、画画漫画之类的,不用送他上战场了。」

  「约翰大人,您真是好样的,这次为我们大大扬眉吐气,如果我女儿去年没
有出嫁的话,我一定要她进入侯爵府来伺候您。」

  「伺候我吗?那她可真是不幸啊。」

  被人群挤得水不通,我有一句没一句地应答着,起初还很有耐心地堆出笑脸,
但是走了一刻钟发现自己只推进了约莫三步的距离后,耐心就迅速消失,不自觉
地流露出心底真话,虽然有所警觉,但实在忍耐不住。

  「法雷尔将军。」

  就在我认真考虑是否该拔剑斩人开路时,救星出现了,一对铠甲卫队排众而
入,为首的队长向我鞠躬行礼。

  「莱恩大总统有请,请您立刻前往驿馆。」

  「哦?但是我正要去敝国王宫面见陛下,这恐怕……」

  「您无须为此而担心,这个问题我们会替您打发的。」

  从手下人的态度,可以揣摩出为上位者的心意,不过从来没有忠君思想的我,
当然不在意我们的国王陛下是否被人看不起,反正每次被召去,不是挨训,就是
要对着一个为女儿哭泣的老头子,这种场面能少则少,不去最好。

  我搭上了他们的马车,在金雀花联邦卫队的护送下,顺利脱离了人群包围。

  从马车上往下看,人群依旧是欢欣鼓舞,就是不知道他们到底在高兴些什么。

  车队平安而迅速地到了驿馆,我问了一下门口,得知不良中年刚刚离开。似
乎是因为联盟终于成立,所以明晚要在驿馆举办盛大宴会,为此已经策划多时的
茅延安,去找人开始安排布置了。

  与茅延安没碰到面,我是理所当然地不觉得遗憾,就这么长驱直入,去会见
莱恩,心里多少有点纳闷,不知道他找我究竟是为了什么。

  接见我的地方,是驿馆后头的花园,当我进入花园的时候,里头没有看到任
何的侍者,只有莱恩独自坐在一张白玉桌旁,回休楚则像护卫一样站在他身后,
等待着我的到来。

  看这情形,像是一个普通规模的小宴,尽管没有其余宾客作陪,让我觉得有
点奇怪,可是莱恩一向喜欢摆出平易作风,所以也不是太值得讶异。

  「请坐,约翰,你不会了解我今天有多么高兴,我作了二十年的梦想,终于
能够实现。」

  莱恩向我举杯,玉杯中琥珀色的美酒,映出了他已有几分醉意的虎眼。

  「多谢你的帮忙,让国际同盟成立。往后大地之上就可以逐步减少战争,将
不再有人为了无聊的理由死于非命,不再有家庭因此破碎,各种族的关系即将进
入新的一页,我们终于迈出了往大同世界的一步……这个理想能够成真,莱恩·
巴菲特虽死无撼了。」

  金雀花联邦的大总统向我举杯,又称赞我的功劳,我自然是很惶恐地与他干
了一杯。当那香醇美酒流过喉间,则听到他缓缓地一声叹息。

  「可是,为了成立国际联盟,我们付出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大总统,您不用这么客气,我只是尽了我的责任,为大地上的黎民尽一点
心力而已,实在承担不起您这般……」

  我照例说几句大违心意的客套话,哪知道莱恩斜睨着玉杯,淡淡笑道:「承
担得起的,法雷尔将军少年英雄,不独是雄心万丈,更是色胆包天,连金雀花联
邦第一夫人的清白都敢玷辱,还有什么事情承担不起的?」

  「啊?」

  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我刹时间身上寒毛直竖,惊得魂飞天外,手上一下用
力过度,竟然将玉杯捏破,只听见莱恩的冷笑声与说话一起传来。

  「那日你们两人在楼上缠绵燕好,我就坐在这里,从头到尾,没有一件事能
逃出我的耳目,只要我一声令下,你这无耻淫徒立刻会被乱刀分尸,冷弃基那老
匹夫绝不会为你说上半句好话……你知不知道对一个男人来说,这是多么的耻辱?
亲耳听着妻子与情夫通奸,这是什么感觉?我行若无事地忍到今天,你又知不知
道是为什么?」

  一字一句,在我心头掀起了无比震撼。我一直都低估了这头百里雄狮,以为
当日与茅延安的那番作做,可以把他瞒过,却忘了他能在权力斗争中屹立不摇,
稳坐金雀花联邦至尊之位十二年,岂是普通角色,竟然一早便知道我与月樱的奸
情,利用我帮他作事,直到一切大功告成,这才反脸摊牌。

  就算给我一千一百个藉口,我也找不到让他不杀我的理由,更何况莱恩这个
鸿门宴准备十足,我根本没有逃生的希望。对着莱恩那杀气腾腾的冰冷眼神,我
只觉得背后冷汗涔涔,手脚麻木,脑里千百念头纷至沓来,情急之下,居然胡乱
出口一句。

  「不、不关她的事……这全都是我在主导,她是……她是被我强迫的……」

  一句话出口,连我自己都感到很讶异,一股凄凉的感觉充塞胸中。明明已经
对这个女人绝望,明明最美的梦想已经破灭,明明我身边已有了个更好的阿雪,
但是到了这种时候,我仍然不自觉地袒护着她,这是否说明我真是个大笨蛋呢?

  但就在我自艾自怨,无心顾及旁事时,莱恩突然微微一笑,适才那种令人脊
椎发寒的杀气消失无踪。

  「呵,想不到你会这么说,不过这样反而更无奈,因为这只是证实了,你与
我……我们两个虽然干了一番大事,但到头来仍只是一个失败者而已。」

  「呃!你说什么?」

  莱恩的态度丕变,让我从悲凉心情中迅速回复神智,脑里冷静一想,顿时觉
得莱恩对我似乎没有杀意,刚才的那番表现,故作声势的意义居高。既然是这样,
那么我也不再绕圈子,直接问他打算怎么样。

  「呵呵,别担心,我今天只是单纯找你喝酒,聊一点英雄背后的故事,没有
其他的意思。」

  莱恩为我斟了一杯酒,道:「联盟已成,月樱和我后天会启程回金雀花联邦,
听说往后她不会再和你见面,这点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人生就是如此,好
聚好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句话听在耳里,实是百感交集,跟着莱恩向我问了几句,而我把如何得知
他性癖的事全部推在茅延安头上,这个大问题一解决,后头就很好谈了。

  莱恩表示,他从小就有大志,希望能掌握大权,做一番轰轰烈烈、有益千万
人民的伟大事业。他练武习文,让自己变成无比出色的人物,为的就是取得总统
大位,十二年前好不容易壮志得偿,却有政敌挖掘到他的性癖丑闻,拿来攻击,
为了清除谣言,他唯有迎娶名满大地的第一美人为妻,以示清白。

  「十二年来,我不曾爱过她……其实在最初相逢的时候,我确实为了月樱而
心动,这是我第一次对女性有爱慕之心,但我随即发现,月樱的心里已经有了一
个男人,而我绝不打没有胜算的仗,所以就立刻割舍下对她的情感。」

  莱恩缓缓道:「这些年来,我们两个是合作关系,也可以说,我完全是在利
用月樱,但我不后悔,因为我得到圆梦的机会,去改革我的祖国。这十二年来,
无论是金雀花联邦或阿里布达,老百姓都过得比以前更好,大地各国减少了征战,
我们的付出,是有意义的。」

  「所以你就让姐姐成为你梦想的陪葬?」

  「有一件事你要先弄清楚,当年我向月樱求婚,贵国国王曾极力反对,我虽
然开出以她下嫁换取阿里布达再兴的条件,可是自始至终,我不曾胁迫过她,是
月樱自己同意这样的交易。」

  听见这话,我心头顿时一阵愤慨,连拳头都握得死紧。难道,莱恩就是为了
政治利益,所以才让月樱去办那个什么乱交派对,出卖自己的肉体,来当作交易
吗?

  「呵呵,你好像搞错什么了,不是你想的那回事,乱交派对是有的,可是乱
交派对有很多种,也没人规定派对的主人一定就要下场啊。」

  莱恩笑着对我说,巴菲特家族在金雀花联邦是由商而入政,但是在官商勾结
的过程中,有些传统被一直保留下来,其中最具代表性、也最有实质利益的,就
是每逢月圆之夜的颓废华丽宴。

  参与的都是政商名流,甚至不乏宗教界人士,所有人都是戴眼罩型的半面具
入场,享用美酒、美食,然后与巴菲特家族所聘用的俊仆美婢,来一场肉欲横流
的狂欢直至午夜,然后隐密地散去。这些接受招待的政要富商,隔天自然就好说
话得多,作什么买卖、推行什么法案表决,往往因此顺利通过,久而久之,就为
巴菲特家族缔结下政商方面的丰富人脉。

  「月樱希望能够有一点贡献,所以要求接下月宴的主持工作,但宾客最多只
是亲吻她的手背和手指,在那以外的部分,连我都不曾一亲芳泽,何况别的男人。」

  这话听在耳里,带来的感觉就像晴天霹雳,我一时间脑里浑浑噩噩,只听莱
恩继续笑着往下说,表示月樱的倾城之姿,在金雀花联邦亦是颠倒众生,每当她
以一袭冰丝般的白纱礼服入场,天姿仙容或是戴着眼罩面具、或是蒙着面纱,全
场的男性全都为之惊艳,许多平时威风八面的达官贵人,这时只求能够跪下来,
轻轻捧起女王的玉足,亲吻她的鞋尖,便于愿足矣。

  「夜宴时候的月樱,与平常不一样,眼神里头总带着几分恍惚,人虽然在那
里,心却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想月樱在感情上一定经历过什么,但是成婚多年,
她并没有告诉我那些,而我只知道,月樱当初在萨拉城里有一个情人。」

  莱恩望向我,缓声道:「过去每次月樱收到有关你的消息,就会很开心,我
曾以为是你,在前来萨拉之前,我一度对你非常妒忌,但事实却证明并非如此,
你与我一样,都是秋月天女身前的失败者……」

  我仍未从那沉重的震惊感中挣脱出来,但听了莱恩这句满是苦涩的感叹,忍
不住出声问道:「那……知不知道那个男人是……」

  「不知道,这里毕竟不是金雀花联邦,探子的能力有限,而且事情太久,无
从查起,如果是伊斯塔的巫师团群起合作,用魔法显影,那么或许可以调查出来,
但……我自己认为,最有可能的人,就是你的父亲,源堂·法雷尔。」

  变态老爸?

  这个答案虽然离奇,但我却不能否认这是可能性最高的一个,因为当初月樱
的生活很简单,除了皇宫,最常待的地方就是我家爵府,与变态老爸也确实见过
几次,如果说因此而有了什么,这确实也说得过去。就连我自己之前猜想,也把
这个答案列作预备之一。

  「等到我们离开萨拉,这些事就都无所谓了。我与月樱虽然没有感情,不过
这些年来她在背后默默支持我,扮演好第一夫人这角色,给过我很多的帮助,可
为人知、不可为人知的都很多,我对她……确实有一份愧疚,希望可以弥补,所
以如若她选择了对象,我不会阻止,还很乐见其成。」

  莱恩拍拍我肩头,道:「勇敢选择自己所爱,是男儿本色,你对月樱的执着,
我很欣赏;更重要的是她也对你有情,所以我曾经认为,把月樱托付给你,该是
很好的选择,想不到……最终你仍是没法把握,也或许是她对你的情还不够深吧。」

  从莱恩的话里,我隐约听出一丝意味,就是他认为月樱对我只是移情作用,
真正慕恋的对象是我那变态老爸,也因此,月樱最后选择放弃我而离去。

  但我仍是不解,我对月樱的执着,那是没话说,但讲月樱对我也有情,这话
却从何说起?

  「你以为我们金雀花联邦的绅士,都是无能的废柴吗?月樱身上有一串魔法
珠链,能……」

  「只要她用珠链传出危急讯息,你们就会感应到,过来救人是吗?」

  我知道这种东西,那是出自光之神宫的法器,专门给一些贵族女眷携带,一
遇到危险,就念动法咒,法器自然会通知人来救援。我与月樱初次合欢的那晚,
我曾对此特别小心防范。

  「你的资讯太落后了,那是七年前的旧产品,已经被我们淘汰了,新一代的
魔法珠链只要主人遇险,会自动发讯,以免主人在失去意识时遭遇不测,这七年
来,不计那些被废掉四肢、只剩一口气的,回休楚一共杀掉了二十七个意图不轨
的淫徒。」

  「那我……」

  「是月樱在那之前把珠链扯断,才救你一命的,这些你没有发现吧?」

  一句话说得我呆若木鸡,莱恩微笑道:「月樱这些年来,对男人都很冷淡,
我其实也不是很了解她,但既然她会想要袒护你,你在她心中确实是个特别的人。」

  莱恩笑了起来,说当他终于得知月樱与我的情事,一方面感到些微妒意,一
方面又顾忌丑闻外,动摇他的政治地位,所以曾经好几度想要杀我灭口,但是考
虑到月樱的心情,所以终究没有动手,想不到一念之仁,最后竟然是由我为他完
成了梦想。

  「往事已矣,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人生,这次你扬名国际,往后将平步青
云,荣华富贵、美人佳眷,唾手可得,过去的就都让它过去吧。」

  结果,莱恩特别与我见面,为的竟是在离去前开导我一番,期望我别为情事
所误,走上正途,而不是就此消沉下去。

  我脑里还很混乱,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莱恩,不过既然他摆出这么
器重我的姿态,我也没理由恶言相向,所以勉强堆起笑脸,用很奇妙的言语来道
谢。

  「莱恩大总统果然是英雄豪杰,能人所不能,我很佩服。」

  「一样的政治领袖,却未必有着同样的嗜好;我和贵国国王有点不同,不爱
听场面奉承,只爱听真话,你有什么话大可以直说。」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问了,因为这个问题我真的很想知道。」

  我问道:「绿云遮顶是男人最大的耻辱,我不相信世上有任何男人可以戴绿
帽而心平气和,那天我和月樱在楼上翻云覆雨,为什么你可以静静坐在这里喝茶?」

  这个问题非常不礼貌,而且还很有挑衅意味,谁知道莱恩听了一点也不发怒,
反而仰天大笑。

  「哈哈哈,那天我确实坐在这里,但是并没有你说的那么心平气和,相反地,
我还非常激动。」

  一个非常激动的雄狮,没有冲上去手刃奸夫,坐在这里干什么?

  莱恩伸出了他雄厚的手掌,而与他相握的大手来自另一个人……一个始终在
我们谈话中保持沉默,身躯魁梧的男人。

  回休楚木然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和与他执手相握的莱恩一样,都是一种
无比幸福的笑容。

  现在不用说也知道,回休楚为何感激我帮助莱恩与月樱,还送了我刀谱,而
莱恩那天又在这里做了什么,一瞬间,我还真是好恨自己为什么问了这问题……

  「……莱恩大总统果然是英雄豪杰,能人所不能,我很佩服。」

  在结束谈话后,我向莱恩要求,希望能见月樱一面,但却遭到婉拒,莱恩认
为现在让我们两人会面不太妥当。

  我没有强力要求,就这么离开了驿馆,主要的理由,也是因为我认可莱恩的
话,现在会面并不妥当,我还需要时间去厘清一些东西。

  如果说豪华夜宴的情形,与我认为的全不一样,那么,面对我质问时候的月
樱,是什么心情?

  或者该把问题往前延伸,当决定要回到阿里布达时,月樱的心情如何?这可
能才是一个真正的关键之题。与月樱约定终生的那个男人,真的是变态老爸吗?

  之前月樱对我的照顾与关爱,那都是移情作用下的结果吗?

  突然间我知道,这是一个无法再逃避的问题,如果不能够找到那个男人的真
实身分,一切都将陷在死胡同里头。

  但这却并非易事。姑且不说我一个人势单力孤,就算有国家力量当后盾,莱
恩用金雀花联邦的特务组织进行调查,还不是什么都没查出来?除非如他所说,
能够得到伊斯塔的帮助,动员到他们的巫师群起占卜、窥影,才有希望查出这件
多年前的隐事。

  可是……娜西莎丝阴险毒辣,要与她交易,还不如找恶魔做买卖,那样还比
较安全。

  这样说来,事情的解决方案已经很明显了,同样是与虎谋皮,起码选择比较
咬不那么大口的一方。

  回到爵府后,我立刻宣布拒绝一切打扰,然后回到自己房间,取出了那枚与
菲妮克丝联络的银戒,稍加摩擦,彷佛一早就等待在那里的菲妮克丝,立刻就出
现在我身前。

  不知是否刻意打扮过,被我召唤出来的菲妮克丝,依旧是艳光动人,穿着黑
色紧身薄毛衣,胸前一对豪乳鼓突突地,外面是黑色皮夹克,下面是条精美油亮
的黑色皮短裙,脚蹬着黑色高跟的长筒靴子,黑色的裤袜隐约可见。一身黑色配
上白皙雪肤、盘起来的典雅红发,在秀雅大方中透露出一种性感和诱惑。

  「怎么啦?帅哥哥,今天这么有空?那就顺便来照顾一下人家的生意吧。」

  「好啊,就作吧。」

  「呃……怎么今天这么好说话……」

  当我一反平时的皱眉与厌烦,直接点头答应,这个明快而果决的作风,反而
让菲妮克丝大为诧异,一时间接不上话来。

  「帅哥哥,你是说……你今天……要许第三个愿望吗?」

  「没错,你不是很期望有人照顾你业绩吗?快点进行手续吧。」

  尽管有些冲动,但我已经考虑清楚了。月樱在我心中的重要程度不输给阿雪,
既然我能为阿雪许下两个愿望,那么在剩余的三个中,为月樱用去一个也是很合
理的。

  再者,靠着菲妮克丝的帮助,让我先后摆平了索蓝西亚与伊斯塔两国首脑,
大大出一口恶气。以事件的困难度与牵涉之广来说,就算耗去两个愿望都很应该,
但菲妮克丝却给了我一个天大便宜,以这心情来说,我也该还给她一些好处。

  「你这人真是奇怪,作起事来好像很自私,可是每次都是替别人在许愿。」

  彷佛看出了我的心思,菲妮克丝摇着头,目中尽是惋惜的神色,道:「如果
真的那么想得到,直接许这个愿望不就好了吗?」

  「就算我直接许愿,你就作得到吗?你能改变她的想法、改变她的坚持?」

  「这个……」

  我想是不行的。之前我许第一个愿望时,菲妮克丝并没有改变阿雪的心智思
想,而是用毒辣诡计来奏功,这件事对阿雪造成很大的伤害,我并不希望再来一
次。

  「就算你能改变,我也不要。我可不想像那些浪漫小说的男主角一样,许错
了愿,还要再浪费一个愿望改回来,真是有够挥霍。」

  或许是歉意使然,我现在不想对月樱使什么心计,所以第三个愿望的方向非
常简单。

  「我希望,我能知道十二年前发生了什么事,月樱姐姐的那个情人到底是谁。」

  在我说出愿望的同时,菲妮克丝弯下腰来,红发垂在雪嫩的脸蛋侧,海水般
靛蓝的眼瞳中,有着浓浓的惋惜,还有浅浅的悲伤,但在我为之迷惘的瞬间,她
拂开我额上的头发,在额头轻轻一吻。

  「约翰·法雷尔,我祝福你美梦成真。」

  被菲妮克丝吻在额头,我刹时间感到晕眩,但是再睁开眼睛来,她已经不在
我面前,消失无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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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第三愿望

  菲妮克丝能够协助查出伊斯塔、索蓝西亚的机密情报,神通广大之至,当然
也能查到十二年前萨拉城内发生的大小隐事。我本以为,当我许完愿望之后,菲
妮克丝就会像上次那样,扔给我一个纸袋或是什么,阅读完毕之后,就会理解到
事实真相。

  但是当我睁开眼睛,眼前一无所有,而我在惊愣中徒然枯坐,等着会否有什
么奇异现象发生,直至桌上红烛燃尽,长夜到了尽头,天方破晓,我才慢慢坐起
身来,存疑自己是否被耍了。

  一个女恶魔心性狡诈,那是不在话下,但是我与菲妮克丝的契约未了,还有
两个愿望没用,她应该不至于拿正经生意来开玩笑。

  心里狐疑,我从床上站起身来,从未关的房门大步走出去。

  窗外天色初亮,冷冷的雾气迎面而来,熟悉的景物有些看不真切,我伸腰活
动筋骨,就往外头缓步而去。

  「妈的,菲妮克丝在搞什么东西?」

  我一面咒骂,一面走到了前院。几个老而不死的东西起得颇早,已经出来洒
扫整理,不过却没有看见紫罗兰,或许又和阿雪睡在一起了吧。

  直走出门,我没有和几个老家伙打招呼,他们也像往常一样,对我视而不见,
这些都是早已习惯的事,但走出大门,倒是没有见到昨天那样的人潮,让我不禁
怀疑,是如今「民族英雄」的疯狂热度退得快?还是又发生了什么打落我光环的
丑闻?

  早晨的雾气不重,从爵府往附近商店街的路上,有三五行人散散经过,在与
他们错身而过的时候,我没有打招呼,但他们也像视而不见一样,就从我身旁大
剌剌地走过去,当我不存在似的。

  (搞什么鬼?我变成透明人了吗?哈哈?

  这个诡异的念头一闪即逝,但是这股不安的感觉却越来越浓。在我抵达商店
街的过程中,前后遇到了十七八人,但即使我刻意摇手打招呼、大声喊话,那些
人也像全然听看不到般,自顾自地走过去。

  (难道……菲妮克丝这个臭婊子,真的把我变成透明人了?我许的愿望不是
这样啊!

  越想越是不对,我打算拦下一个人问问,怎知道伸手一拦,居然从那人身体
穿透而过,如同捕风捉影,回手一挡,再次摸了个空。还不只是这样,当我乱挥
着双手确认,却发现我无法抓住任何东西,不管碰着什么实物,都如同碰到幻影
般穿透过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菲妮克丝把我怎么了?难道这一切只是某个虚影、梦境?
究竟他们是虚影?或者我是虚影?

  在困惑的步伐中,我终于抵达了商店街。本来我到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吃早餐,
但现在哪里还有半分胃口,我站在那间一如往常热闹的早点铺子前,怔怔出神,
思索这一切异常的源头。

  突然,我看到了一样事物,险些给惊得跳了起来。在这家早点铺子里头,有
一个很奇特的人,正坐在那边,一口面饼、一口牛肉汤,大快朵颐,这个人我曾
有一面之缘,或许连他自己都忘了,但那次的会面却改变了我一生。

  我微颤着身体,也不管自己是否当真变成了什么鬼透明人,就朝着那张桌子
走去,迳自坐下,很奇异的,我并没有穿过椅子摔坠下去,而是很正常地坐在椅
子上。

  在桌子的另一侧,坐着一个皮肤黝黑的高大僧人,满面刀疤,已经看不出原
来的样子,凌厉的双眼,瞪着手中的面饼与牛肉汤,再缓缓移到我身上。还是那
么一副穷凶极恶的样子,但我却不会忘记,数年前的那一天,就是这个和尚敲我
家的门,卖给我那本淫术魔法书。

  「既能相见,便是有缘人。施主,请问你是……」

  带着询问的语气,却让我如释重负,因为这代表至少还有人可以看见我,我
并没有变成什么透明人。不过,这个和尚的记忆实在是差劲了点,难得他乡遇故
知,我得让他想起来才行。

  「善哉。贫僧破杀,欲来向施主结个善缘。」

  我说着那年他敲门造访时所说的话语,话才一说,和尚立刻两眼圆睁,很诧
异地看着我。

  「施主,听说你长年为了不孕所苦,贫僧有一部奇书,名为种玉诀,需得七
七四十九名处女……」

  我又说了这一句,这时,不待我继续说下去,和尚放下手中的牛肉汤与面饼,
口诵一声佛号,笑道:「施主,你可是姓毛?」

  没错了,就是这一句,当初这和尚一度错认我是姓毛的人家,他确实认出我
来了。我哈哈一笑,道:「大和尚,我不姓毛,难道你姓毛吗?如果我不姓毛,
我们两个又怎么会碰头呢?」

  「果真是你。施主,老僧等你很久了。」

  「是吗?我也想念你得很啊,你为什么看得……」

  本来想问为什么只有他看得见我,但却想起这和尚却是非同小可的人物,或
许菲妮克丝就是送我来见他。当初他身上怀有众多异宝、秘笈,连淫术魔法书这
样的失传秘本都能卖给我,说不定有些什么其他好处可捞,更有甚者,说不定能
从他身上探出法雷尔六大暗黑召唤兽的秘密。

  「和尚,这次又有什么收获啊?」

  一时想不出该怎么套话,我随口问了一句,预备用这进行攀谈,哪知道随意
问出的这句话,居然像是在水坝上打出了一道口子,这名相貌凶恶的大和尚,开
始一面叹气,一面说着他辛苦搜集珍宝的血泪史。

  「其他的倒也罢了,最近为了搜集阿里布达王国的秘传,几次潜入皇宫,遇
到里头的高手侍卫,拼个两败俱伤,险些就无法生离皇宫……」

  这点还真是奇怪,如果皇宫里头真有高手,那么后来何必要我去执行机密任
务?而且根据我的记忆,这时代的萨拉城没有什么公务员高手,反倒是曾经出过
一个很厉害的盗贼团,着实闹了一段时间,才被歼灭。

  (那个盗贼团叫什么东西?好像……叫什么什么十虎的?

  这个问题一时想不出来,我便专心听和尚说话。那还真是有够凄惨的经验,
被追杀、被刑求、被火烤、被野兽咬,光是看他身上一道道丑陋不堪的错综伤痕,
就可以想像这和尚所受的苦痛。但真正让我为之心惊的,还是这和尚的来历。

  虽然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是从字句中推测,这和尚并非大地上任何一国的
人士,而是来自海外异国。据他所说,他的国家沉睡着一个魔王,这个魔王非常
地强大与恐怖,虽然目前处于沉睡状态,但是他与国内的有志之士却都认为,魔
王即将苏醒复出,届时便会血染人间、涂炭生灵。

  (原来是海外异人,难怪看得见我,难道菲妮克丝施放的这个魔法,不能影
响外邦人士吗?哪有这样的鬼魔法?

  我一面困惑,一面却感叹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经,我们这边虽然没有乱世魔王,
但却有邪恶组织,反正这类组织作的事情都差不多,一旦得势,绝对不会是造福
乡里,而是生灵抹黑又涂炭,黑得一塌糊涂,所以基本上我也很能理解他的苦痛,
有一搭没一搭地陪说话。

  「最近贫僧和同伴搜罗到不少好东西,其中还有昔日大魔导师法米特的遗物,
但是那魔头实力强大,这些未必能够克制他……」

  除了淫术魔法书之外,法米特另有遗物在世?

  我听得怦然心动,开口待问,却听到和尚叹气道:「故老相传,这块土地上
有一门武术,能够克制那魔头的邪恶神通,那就是法雷尔世家的玄武真功,但这
是人家的秘传神功,绝对不肯轻易传给外人,我徘徊多日,却是苦无门道,你说
该如何是好呢?」

  和尚一面说话,一面看着我,不管怎么想,我都觉得这是某种暗示。

  玄武真功是我家传神功,如果是在爷爷或是变态老爸的手里,那当然是头等
重要事物,等闲不能乱传,但对我来说这东西根本是废物一件,留着也多余,能
拿去换些有意义的东西,有何不可?要是当真得到六大暗黑召唤兽的秘密,那岂
不是有两件传家宝了?

  「这个简单,和尚,你要玄武真功的秘笈是吗?这个你真是找对人了,我帮
你搞定吧。拿纸笔来,我先交给你一部份,你确认看看是不是真的。」

  只此一家的独卖品,哪里会有假的?幸好前些时候月樱让我练功,我记下了
玄武真功第一层的口诀,不然仓促间要我默写,我哪里写得出来?

  而当我大笔一挥,将第一层心法概要一挥而就,和尚捧着墨迹淋漓的纸录,
大呼真迹。

  「可是……字迹好像丑了点。」

  「将就吧,武林中人有几个文武双全的?既然四肢发达,字丑一点是应该的。」

  「那倒也是,可是,为什么只有第一层?」

  我告诉和尚,这件事关系重大,后几层我要过几天才能给他,而既然大家那
么熟了,请他把法米特的遗物借我一观。

  本来我以为这要求不容易,说不定还得下迷药或是用强,哪知道和尚不假思
索,一口答应,从袈裟里掏出一物,很豪气地摆到我面前。

  「这就是大魔导师法米特的遗产,贫僧千辛万苦地挖掘出来,但却无法破解
其中奥秘,公子助敝方取得玄武真功,有大恩于贫僧同胞,此物就归赠予公子,
希望您能够破解其中秘密。」

  和尚递来的东西,是一块琥珀般的透亮晶石,有拳头大小,表面光滑,不知
道已经过几百年的岁月婆娑,在黄晕光泽的内部,好像有着什么东西,但定睛看
去,却又什么都无法看清。

  听和尚的话,这块黄晶石虽然隐藏着秘密,但却连他自己都无法解开,换言
之根本就是废物一块,难怪顺水人情做得如此大方,就这么骗了我一章玄武真经,
真是可恶。

  或许是看出我脸色不快,和尚念了一声佛,说出家人做事不打诳语,绝不会
做欺人诈骗的事,法米特的遗物这只是其中一部份,另外还有一本书册,目前不
在身边,等到我把玄武真功的全文交付,他就会送给我。

  这么说倒是很公道,毕竟这种事情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也不可能单方面太
占便宜,不过当和尚问说要如何交东西时,我有点气恼他的明知故问,便道:
「那还用得着说吗?你以前又不是没来过,想要玄武真功的话,直接到法雷尔爵
府来找我吧。」

  没有秘笈,那个纪念品也好,我一句话说完,伸手就抓过那颗黄晶石,想要
揣回怀中带走,哪知道当我的手掌碰到黄晶石,却好像触电一样,整个人刹时间
浑浑噩噩,恍若灵魂离体,全然不知身在何处。

  当我再次清醒过来,和尚早已经无影无踪,而在一旁推醒我的,则是恶形恶
状的店老板,说什么我已经在这里呆站一个多时辰,店铺要关门,我的和尚朋友
没付钱就跑了,要我老老实实付钱。

  乍听到这段话,我有几分错愕,因为这代表店老板看得见我,要不然怎能对
我发问。

  「老板,你看得见我吗?」

  「废话,我看不见你,难道我在和鬼说话吗?」

  不只是店老板,连旁边几名伙计都为了过来,对我露出狐疑的眼神,大概是
以为我要吃霸王餐,准备揍人送官了。

  我不欲多生事端,拿出一枚银币付账,同时把手里的黄晶石收入怀内,心里
犹自思索着问题。如果说刚才那段透明人的经历,是由于菲妮克丝的魔法,那么
现在能够被人看见,就代表魔法已经被解除了,但是……我许的愿望根本没有完
成,这之间到底出了什么差错?

  但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就是这枚黄晶石确实有古怪,因为那种经由碰触,
撼人神智的现象,正是魔法器物蕴含强大能量的徵兆,和尚并没有瞎吹,法米特
确实在这块晶石里头藏了什么。

  脑里想得迷迷糊糊,店老板那边却闹了起来,说我使用假钱,还是个笨贼,
因为我付账的那枚银币,虽然样式、图形、花纹都对,但上头铸刻的年代是白龙
飞舞四十八年,而今年才不过三十六年,根本不会有这种钱币。

  可是我自己很清楚,那枚银币是来自我三天前才收取的贪污贿赂,是今年才
从铸币厂出来的崭新钱币,绝不会有假,而老板刚刚说今年怎么了?

  白龙飞舞三十六年?十二年前?

  「老天……」

  我不可置信地呻吟了一声,声音听来近似歇斯底里了,也直到此刻,我才约
略了解到菲妮克丝做了什么。因为我要求要知道十二年前的真相,所以她把我送
回十二年前?

  时光魔法!

  这据说是根本就不存在于人间的魔法,至少在现今所流传的各种魔法中,并
没有这方面的具体成就,只有无数魔法学者投入时间研究,并且一一留下失败的
叹息。

  我曾经看过相关的论文,支持这方面研究的魔法学者,提出尝试的构想,并
且解释这种术法的高风险、高牺牲、高能量,不管用什么途径来达成,都是万般
艰难;而反对者则认为基于时光的不可逆性,时光魔法根本不可能被实际开发。

  这个学术争论在魔法文明史上已经持续千年,以那种困难度来说,不仅娜西
莎丝使不出来,就算是当世黑魔法之王,黑龙王黑泽一夫,都使用不了这种法术,
这不是力量上的问题,而是知识与学理上的问题。

  但娜西莎丝却会施展,这个女恶魔也算得上是神通广大了。不过根据我的了
解,这种几乎可以说是绝秘禁咒的魔法,即使能够成功,顶多也只能把人送回过
去一段时间,便被时光流给送回来,换言之我停留的时间有限;另外我记得时光
魔法的最大限制,就是即使运作成功,也顶多只能把人送到过去,却不能接触过
去的人、事、物,否则世界早就大乱了。

  我越想越头痛,尤其是知道自己停留的时间有限,只能赶忙进行动作,先忍
痛从钱包里掏出一块金子,付了饭钱,再问问店家现在是几月几号,最近有什么
事要发生?

  店老板两眼一翻,瞪着我说道:「什么?你别告诉我你是外地来的啊,连这
么大的喜事都不知道,长公主殿下明天就要嫁到金雀花联邦,马上就是大总统的
第一夫人了。」

  妈的!还居然给我挑了个关键时刻,菲妮克丝也真是会选时间……

  我不再多话,马上就往皇宫方向跑,一路气喘吁吁地跑到皇宫门口,劈头就
问长公主月樱殿下在不在。门口的卫兵被我问得傻眼,本能地回答说已经外出了,
然后才反应过来,厉声喝问我有何企图,不过我没等他们围起来抓人,已经抢先
一步跑了。

  「现在」是十二年前……

  他妈的,这是什么语法?

  不过我现在就处于这荒唐状态中,没权没势没人认识,做什么都不方便。而
月樱不是一个喜欢到处乱跑串门子的人,如果她不在皇宫,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在
我家。

  想到她在出嫁前夕,居然仍往我家跑,这份亲厚之情,着实让我整颗心都热
了起来。但另一个大问题却让我的脑子迅速冷了下去,当我跑回到爵府大门前,
我仍然想不出自己该怎么进去。

  假如是半个月之前,我根本不会顾忌什么,但我现在已经知道家里那几个老
而不死的东西,全都是如妖如魔般的嗜血凶人,而爷爷又定下了「女进男不进」
的该死家训,要是就这么冲出去,我可能就被几个老东西秘密分尸,莫名其妙死
在过去。

  但我能怎么办?难道要冲进去告诉他们,我其实是你们家的小少爷,现在是
从遥远的未来穿梭时空,回到你们这个时代,请你们让我进去,协助我办事。

  几个老东西看来不像是喜欢看小说的人,我这样跑进去疯言疯语,肯定死得
比什么都快。菲妮克丝还真是抛了个大难题给我,我许愿是为了知道过去的真相,
不是为了回到过去玩生存游戏啊。

  说到菲妮克丝,我反而想到了一些问题。不久前我从爵府出来时,也遇到了
福伯他们,当时他们对我毫无反应,如今想来,他们是根本就看不见我,所以才
让我从容出入。这个现象很符合传说中时光魔法的运作特色,就是被传送回过去
的人,只能游魂似的观看,无法接触到过去的人、事、物。

  但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能被人看见、能够实际触摸到人的?是因为那和尚?还
是因为说……

  一个念头突然闪过我脑海,让我可能掌握到这些变化的真正原因。

  首先,我完全排除这是菲妮克丝的魔法影响。魔法这种东西虽然玄奥,但也
是根据天地至理的平衡在运作,像时光魔法这样的禁咒,菲妮克丝能单纯施展,
将我送到过去,这点就已经极其困难,要说还能让我随心所欲,改变过去……如
果她是某个大魔王或是远古魔神,我会考虑相信,但是一个中阶的恶魔使徒?我
不信。

  假如这一切只是某个意外的变化,那么发生异常的开始,是我遇到了破杀和
尚。那么,这是破杀和尚的神通,还是什么别的理由?如果说是他的神通,我也
很难相信,理由与菲妮克丝一样。而若这不是人力影响,那么造成这个变化的理
由,就是某事或某物了。

  答案……就是我怀中的这颗黄晶石。

  蕴含着强大能量的人、事、物,有时候会因为巨大能量而产生扭曲,令其所
在的时空发生异变。这颗晶石既然是法米特的遗物,有什么能量蕴含其内,这倒
也说得过去,以法米特的绝世魔力,影响时空轴的扭曲,完全说得过去。

  换言之,破杀和尚能够看得见我,并不是因为他神通了得,而是因为他身上
有这颗黄晶石……或许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强大能量聚合体吧;他离去后,我能
够行动如常,与过去时空的人接触,那也是因为我身上带了这颗黄晶石。

  既然是这个样子,那么我该采取什么策略就很容易了。只要取下这颗黄晶石,
我就会回复一个时光流中的透明人,因为照天地法则来推判,这时的我不应该存
在于过去,生存在这个时光轴中的人,自然看不见多出来的另一个「约翰·法雷
尔」而靠着这个方法,我很轻易就进入爵府。先在爵府外找个地方,把黄晶石悄
悄掩埋,确认自己已经没人看得见之后,我迅速从爵府后门溜了进去。

  一如我所料,没有黄晶石的影响,我的移动不会造成任何物理变化,就连那
堵可能被施过魔法防御的大门,都不能阻碍我的行动,一下子就穿透过去。

  轻易进入爵府后,我继续长驱直入,在里头寻找月樱的踪影。月樱在出嫁前
夕仍然在我家过夜,照理说这是很重要的大事,但我却没有丝毫印象,事实上,
有关那个时间所发生的种种往事,我能清楚记得的还真不多,这不能不说是一件
怪事。

  后院两名老仆的随口谈话,让我知道月樱正在前面,和这时候的我一起玩耍,
听见这个消息的我,迅速赶到了前院,那里有足够的空间,是很适当的游乐所在。

  一踏足前院,我便听见那欢愉的连声嘻笑,感染到那份遗忘多年的喜气。

  前院架起了一张浅浅的拦网,正在打着金雀花联邦传来的网球游戏,几名忙
着手边工作的老仆躲得远远,不来干涉这边的嬉戏。

  月樱穿着一身浅蓝色的粗布衫裙,仍做着清丽的少女打扮,未施脂粉,仅是
用一帕白布包裹住她的粲然金发,连蓝色长裙的外头都还另外罩了一袭围裙,十
足便是一副家居装;就这么端着一个乘着糕点与红茶的托盘,笑吟吟地站在一旁,
看着场中的球来球往。

  这副打扮是我深埋于梦中的温馨记忆,看着这样的月樱,典雅高贵中不失少
女清纯,笑容中蕴含着活力,与洒在她身上的晴朗阳光映合无间,找不到半丝阴
霾,全然不似如今被金雀花联邦玷染污浊的样子,我心中一阵难言的感动,就想
要奔前过去。

  月樱自然是没有察觉到我的存在,一双妙目紧盯着球场中的两个人,表情一
下着急、一下欢愉失笑,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觉得如遭雷殛,半晌说不出一
句话。

  在场中奔来奔去追球打的,是两个六七岁的孩童,身穿着网球装,很认真地
追求挥拍,其中一名黑发紫瞳的女孩,甚是清秀可爱,眉目之间依稀有些熟悉,
我第一印象是以为看到幼年的星玫,但是转念一想,十二年前的这时候星玫还是
个襁褓婴儿,哪有办法出来这样子打球?

  这么说,这个小女孩是……

  「兰兰,小心啊!」

  月樱着急的叫唤,让我吃了一惊。这个看起来很伶俐可爱的小女娃是冷二臭
婊?他妈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咧,明明小时候长得这么甜美可人,为什么长大以
后变成整天冰着一张脸的女变态了?

  但不可否认,尽管年纪幼小,用系带扎着一圈漂亮马尾的小翎兰,看来已经
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尤其是每当输球追赶分数时,眉目中那股慑人的坚强英气,
已经看得出日后为将的沉稳风范了。

  不过,想不到她小时候真的在我家玩过,也想不到小时候的她,居然比年纪
大了以后更有女人味。每当她轻扭腰肢,快步追着球挥拍,短裙飘飘扬起,那个
被雪白亵裤给包裹住、像个生涩果实般的小屁股,就看得我心头一热,得在心里
向旁边的月樱告罪一声。

  「快点往左、快……唉,你又漏接失分了。」

  与十二年后相比,冷翎兰如今的动作相当纤弱笨拙,或许是还没有正式习武
吧,在对面那个女童的敏捷抢攻下,她很快就输了球。

  「哈哈哈,兰兰又输了,这次你要输什么给我啊?」

  赢了球的那名女童趾高气昂,得意的表情,看了让人很想过去踹两脚。不过
我虽然觉得有点眼熟,却认不得她是谁,看她那身彩衣纹饰精美,应该是出身贵
族,但我为什么不记得有其他贵族的孩子来过爵府呢?

  「哼,有什么了不起,输你就输你,有一天我一定会赢回来的。」

  「哈,下辈子吧!」

  虽说年纪幼小,冷翎兰的倔强脾气可真是一点都不改,但是做鬼脸的动作却
让人觉得非常可爱。相较之下,对面那个女娃儿的骄纵表情,就让人很想过去甩
她两耳光。还有……这是我家,这个时候的我跑到哪里去了?

  「好啦,停一下,吃点东西再玩吧。」

  「月樱姐姐!」

  月樱笑着走过去,把托盘上的糕点分给两个女孩子,搂着她们温言慰问,拍
着那个陌生女孩的发带,轻笑道:「「不可以唷,兰兰是女孩子,你要礼让她,
要有礼貌一点,知道吗,要乖乖的喔……约翰?」

  「嗯,知道。」

  那孩子的一声答应,让我从头顶凉到脚底,十万火急地抢上去一看,一时间
只觉得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几乎不敢相信这个事实。但是那个轮廓、那个表情,
却让我一点一点地认出来……这个身穿女装的小孩子……是六岁的我。

              第六章临别之夜

  往左边看看,六岁多的冷翎兰实在很可爱,黑色的发丝绑成马尾,在脑后俏
丽地摇摆着,剪裁合身的网球装与短裙,露出雪藕似的手臂、包裹在黑绒长袜里
头的粉腿,俏丽又高贵,真是让我看得很心动。

  看着冷翎兰叉腰挺胸地说话,像是一头骄傲的小凤凰,我多少也就能够理解,
为什么她老子我老板会有那样的特殊嗜好。如果这是我的女儿,我恐怕……

  往右边看看,同样六岁多的清秀女童,穿着蕾丝短裙和白色小背心,头发用
缎带扎成两个小包包,手指着冷翎兰又跳又笑,十足一副活泼娇憨的模样,讨人
喜欢……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一看见他就想一把掐死他,然后再举刀切腹自
杀呢?

  (妈呀,真是要命,虽然每个英雄都有不光彩的过去,可是……他妈的这也
未免太不光彩了吧!

  实在是应该很庆幸,这次回到过去的壮举只有我一个人成行,要不然现在该
立即处理的问题,就是如何杀人灭口,尤其是那个会画画存证的茅延安。

  不过,在一开始的强力冲击过去之后,我也慢慢有了点印象,想起一些早已
模糊的残余印象。我小时候的身体似乎就不怎么好,家里那些老不死也不是带小
孩的能手,由月樱姐姐接手后,她除了帮我改善饮食之外,也依照东方岛国的习
俗,把我全部的装束改成女装。

  真是一个有够变态的国家,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种习俗与信仰,但那边的
倭人似乎相信,在男孩子成年之前会受到鬼怪骚扰,所以让未成年的男孩作女装
打扮,能逃过灾厄,平安长大。这个说法似乎有点真实性,因为姑且不论鬼怪,
连我都认不得我自己了……

  (为什么我对小时候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当真是因为太过耻辱,年纪
大了以后自动忘掉这些丑事吗?可是……我真是全不记得了。

  不只是这「玫瑰色的童年」我甚至对冷翎兰没有半点印象,一直以为我与她
不曾有过接触,直到现在亲眼目睹,才相信我们小时候不仅认识,还是相当熟的
青梅竹马,而一直被掩埋在记忆角落的影像,也渐渐浮上眼前。

  是啊,为什么我之前会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哈哈,兰兰好烂喔,球又接丢了,去捡去捡。」

  「去就去,有什么好得意的?我马上会把分数追回来。」

  真是想不到,原来我生命中还真有某个时期,可以用这种口气对冷翎兰说话,
如果换作是现在,这种嘲笑口吻一定会造成重大代价。

  尚未习武的冷翎兰,动作相当笨拙,老是漏接,让球飞落到后头的花丛里头
去,跑去花丛里找球的时间比打球还多。

  不过,每当她趴在花坛的磁砖上,弯腰翘着小屁股,裙摆下的蕾丝小内裤就
完全处于不设防状态,一览无遗。

  对于男人来说,偷窥女性裙下风光,是一件非常兴奋的事,而网球装的蕾丝
小内裤,也确实是一个很诱人的景致,但我却没想到,能有一天这么近距离地窥
看冷翎兰的裙底风光。

  (人活着总是有希望……神啊,我感谢你。

  小小的蕾丝内裤,与香臀贴合得极为紧密,深陷出一道浑圆的凹痕,让人不
由自主地想靠近吸气,一嗅那股甜美的芬芳;随着上半身来回移动,包裹在蕾丝
内裤下的小白臀左摇右摆,翩翩舞动,像是一头稚嫩的小母兽抬着屁股喝水,清
新中散着诱人犯罪的性感,看在雄性生物眼中,绝对不是只有想去摸一把而已。

  (呵,理智是一回事,身体的反应却满老实的……神啊,这是你给我的考验
吗?哈哈。

  尽管明知道不妥,但热血却忍不住疯狂往下身涌去,触碰禁忌的甜美罪恶感,
让我甚至不想控制自己的污秽欲望。

  「你把球打到哪里去了啦?我都找不到……」

  「是你自己笨才找不到,让开啦,我帮你找。」

  似乎印证了福无双至这个道理,就在我胯间热血看回不回、欲小不易的当口,
眼前一下子出现了两个稚嫩的俏臀,穿着不同花色的蕾丝亵裤,摇摇摆摆,在看
似正常的画面中,蕴含着不该存在的火辣诱惑,而我尽管拼命诅咒自己,极力想
要冷却下来,但硬挺的胯间却没有那么听话,一时间硬度顺着早先的欲望直线提
升。

  (喔!不、不要、不要啊……这个时候不能硬啊,看到不该硬的东西还硬,
会变成莱恩,会变成基佬的……哦,神啊,诅咒我也别用这方法。

  有点像是给人鸡奸般的痛苦感受,我双手抱着头、闭着眼睛,面孔因为极度
的心理挣扎而扭曲,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说什么理智如何、身体反应如何之类的
鬼话。

  (老天啊,我千辛万苦回到过去,是为了发掘事情真相,不是为了发觉自己
的性向啊!

  比起失落的记忆,我觉得这一刻的打击要大得多,幸好两个小鬼很快就找到
了球,跑回月樱旁边,收了球拍,相争着吃起月樱所作的糕饼。

  也许生在王侯之家是一种幸福吧,我突然想起,十二年前的阿里布达王国不
比今日,当时经济混乱,贫富差距极大,一般民生凋蔽,许多失业贫困的父母生
无可恋,就是这么准备了糕点,招来儿女共同分食,一夜之后,全家死光。

  这样的频繁情形在当时并不算什么新闻,直到月樱出嫁金雀花联邦,莱恩大
力与阿里布达合作,给予各种政治、经济优惠后,阿里布达才迅速发展到今天的
规模,所以对阿里布达的百姓来说,月樱就像是舍身救世的女神一样。

  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月樱哄着两个孩子,温柔的表情中带着几分不舍。

  这该是她最后一次为他们准备点心了,明天就要远嫁金雀花联邦的她,此刻
在想些什么呢?

  「月樱姐姐,我不要你走。」

  「姐,你留下来,不要嫁好不好?我舍不得你。」

  两个孩子的哀求,打破了不协调的温馨气氛。虽然年纪小,但他们并不是不
知道明天之后的诀别,在勉强振作出笑脸之后,终于还是回归应有的孩童面孔。

  「姐姐,也很想留下啊……」

  轻俯着两个孩子的头发,让他们抱住自己的浅翠围裙,月樱面上的凄婉与温
柔,让我都为之不忍,不自觉地跨前一步,但当我与她的目光一触,却发现那里
头有着更多的坚决。

  「小弟、兰兰,原谅姐姐吧,姐姐有不能不走的理由啊……」

  那个理由,是因为这个国家吗?我正作着这样的思索,另一边的福伯快步走
近过来,尽管时光回到十二年前,但他看来并没有年轻多少,真是个可怕的老妖
怪。

  福伯打断了这边的说话,告诉月樱皇宫又派来了使者,请两位公主回去,但
月樱却告诉福伯,想在离开萨拉之前,多和两个孩子聚聚,以后很难再有这样的
时光,请福伯代为打发使者。

  「明白了,那么……以法雷尔家族的名誉保证,长公主殿下今晚可以安心,
您不会受到任何的打扰。」

  有点怪异,福伯离开时候的背影,看起来不似平时的老态龙锺,反而像是一
个要上战场作战的勇猛武者,这实在是一件很难想像的事。

  之后就没有再发生什么特别的事。两个孩子止住哭声,又开始和月樱玩闹在
一起,彷佛要把往后十二年的欢乐一次用尽般,连在旁边窥看的我,都感染到那
种满溢的幸福,浑然不觉时间飞逝。

  六岁的冷翎兰,与长大以后的她判若两人,一点都看不出老成多智的样子,
很骄傲又淘气地与玩伴争论,尤其是听他们两个吵说「有小鸡鸡有什么了不起」
之类的无良议题,让月樱红着脸排解争吵时,那个模样实在令人莞尔。

  这样的温馨气氛中,我仍在思索着一件事,就是月樱的秘密情人。她明天就
要出嫁了,以她对这个情郎的重视,不可能不见他最后一面,但月樱摆明今晚不
想离开爵府,难道她与那个男人约在爵府碰面?

  就客观条件来评估,爵府确实是一个不错的偷情环境,隐密又不怕被打扰,
可是如果没有外人能进来,难道那个男人是爵府中人?但……爵府中的男人非老
即残,就算月樱再有同情心,也不用找个又老又残的男人来相恋吧?莫非……

  (难道……是变态老爸?

  这个疑虑再次泛上我心头,如果是十二年前的变态老爸,正值青壮盛年,仪
表出众,武功绝顶,又是举世赫赫闻名的英雄人物,确实有资格让任何女人倾心,
而若是他一声令下,家里这些老不死也必然奉行,什么皇宫国王的面子都不给,
左右盘算,倒是最符合可能性的一个。

  (妈的,我才不要月樱当我后母咧。

  在意识到自己回到过去的时候,我就已经有了打算,如果找到月樱的那个情
郎,我要作的事情就是立刻宰了他,宁可让月樱空等十二年,也绝不让他们欢喜
团聚,我脑子又没疯,才不做这种损己利人的蠢事,但倘使那个男人真是变态老
爸,我凭什么去杀人灭口?

  大半天的时间一下子就过去,天幕黑沉,已然入夜,我看着月樱与两个孩子
用过晚饭,心里则是暗自悔恨没有偷带便当,肚子饿得发昏。晚餐后,月樱把冷
翎兰先交代人送回皇宫去,自己则留在爵府,这个不寻常的动作,再次让我疑心
她是否正等着什么人。

  可是情形却出乎意料,送走妹妹的月樱,好像平常那样要把幼时的我哄上床
睡觉,而在上床睡觉之前,则是要先净身沐浴。这在一般民家来说,是再正常也
不过的事,但我却快要看傻了眼睛。

  (哦!不会吧……月樱姐姐是和我一起洗的吗?怎么我都记不得有过这么好
的事?哈……哈哈,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嘛,不过就是姐姐帮小弟弟洗澡
而已……

  一般情形下,这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但当窗外多出一个不该存在的隐形偷窥
者,事情的意义就不同了。看着月樱轻解罗裙,缠发成髻,用一件洁白的大毛巾
裹住身体,尽显一身婀娜多姿的玲珑曲线,窗外的我看得身体一阵火热,几乎就
要硬着胯下冲进去。

  「乖,小弟,自己把衣服脱掉,头发也拆下来,就像平常那样……」

  月樱坐在一张木凳子上,把年幼的我抱在大腿上,温柔地帮着宽衣,轻轻的
话语中有着伤感。

  「以后,你就要自己脱衣服洗澡了,不会有人能再帮你,但也不会有人再让
你穿这些轻飘飘的衣服了……」

  还真不愧是轻飘飘的衣服。在外头偷窥、下身火烫的我,看着年幼的自己脱
下裙子,唯一的感觉就是全身热血瞬间由胯下直冲脑门,怒发冲冠,恨不得当场
死去……

  那个变态小子,穿裙子、梳包包头已经够该死了,裙子底下居然还穿着一件
性感的蕾丝三角裤,两侧是细细的丝带,中间的单薄布料上除了有彩蝶图样,蕾
丝荷叶滚边,最下头还有一朵鲜艳的玫瑰刺绣!

  (小、小小年纪就穿这么淫荡的内裤……我法雷尔家族世代英名,如今就毁
在你这个小变态的下半身上,叫我死了之后哪有脸去见种马爷爷?神啊,就算有
报应,也不必这样子报吧,他还只是个无辜的孩子……虽然是一个穿着女人内裤,
变态到没药救,应该早点被天打雷劈的无辜孩子……

  窗外的我,顾不得下体的火热硬度尚未消褪,胸中只充塞着一股悲怆,很想
对空流泪,而浴室里头的两个人却全然不体谅我心情,还在那边甜言蜜语。

  「小弟,姐姐为了你的平安,这几年一直让你穿这些衣服,你以后会不会怪
姐姐?」

  不怪……才怪,我的头好痛!我的心在狂喷鲜血!我他妈的仰天长啸、壮怀
激烈啊!

  「不会啊,这些衣服有什么不好呢?能穿姐姐穿过的小裤裤,我觉得好舒服,
好开心喔。」

  彷佛为了证明自己的喜悦,那个一脸纯洁笑容的孩子还蹦蹦跳跳,夸耀似的
摇着臀上的蕾丝内裤;月樱是掩着口笑骂他淘气,我却是脑里轰然一响,眼前发
黑,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大冲击,刹时间万念俱灰。

  (爷爷、爹、没见过面的母亲大人……孩儿不孝,不能承受这残酷的人间,
决定一死了之……今将远征,临表涕泣,不知所云……

  正当我解下裤带,想要找棵树悬挂自尽,了此残生,浴室里头已经换了另外
一番情景。月樱帮小男孩脱光了衣服,冲好了水,打上肥皂,简单洗过一次,跟
着就是要进烧好热水的大浴盆,但那小鬼却只想要往外跑,不愿好好洗澡。

  「不行唷,没洗好澡不可以出去。」

  月樱没有去追那小鬼,只是盈盈站在那红漆大浴盆旁边,纤纤素手解开裹身
的毛巾,典雅而高贵的动作,美得像是一场舞蹈。

  毛巾底下并没有赤裸,而是穿着贴身内衣,随着毛巾揭开,她的雪肌玉肤一
寸一寸地裸露出来。月樱这时的衣物并非金雀花的西式风格,遮胸的不是胸罩,
是一件月牙白的牡丹乳兜,恰到好处地遮在胸口,乳兜下的浑圆峰峦,与十二年
后几乎没有差别,让我惊讶于月樱身材保持之完美。

  「小弟,这个样子……你也还急着跑出去吗?」

  彷佛神话中媚惑人心的海妖,月樱的甜腻笑声听得人心神荡漾,当她在浅笑
中解开乳兜的细红系绳,褪除下来,那个狡猾小鬼就不再嚷着要跑,而是好像很
期待一样地站在门口,凝望着眼前的至美香躯。

  「嘻,还不肯过来吗?那……如果这个样子呢?」

  嘻笑声中,月樱已经脱下了乳兜,一双白洁无瑕的玉峰,就像两个成熟的蜜
桃挂在身上,任君采摘;她全身几乎一丝不挂,只剩一条轻薄的丝质内裤,包裹
着丰满的屁股,如出水芙蓉般站在浴盆旁,沾在身上的晶莹水滴慢慢滑下,柔和
灯光的掩映,使她的娇肤更显柔美润泽,动人心魄。

  那小鬼欢呼一声,三步并两步地从门边跑回去,主动跳进浴盆,激得水花四
溅;月樱看到了他的滑稽模样,得意地笑了一笑,缓缓跨步进入浴盆。

  「小鬼,每次都要这样子才肯进来洗澡。」

  「嘻嘻,我喜欢姐姐光溜溜的样子嘛,而且姐姐不是也喜欢我的……」

  看得出神,我没听见那小鬼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月樱抬腿跨步的姿态性感极
了,纤腰与雪臀慢慢地扭动,令我回忆起交媾合欢时,她的香躯是何等的柔软;
贴臀的丝质内裤早已被水湿透,随着抬起大腿的动作,洁净的三角方寸若隐若现,
柔光闪闪。

  可能因为动作大了点的关系,小内裤的一边缩到了臀沟里,整个雪白的屁股
露在外面,但很快就被月樱用手拉住边缘,恢复了原状,迅速没入水中。尽管只
有一瞬间,但诱人的性感景象使我兴奋异常,像是一个木人般僵在那里,完全不
能动弹。

  「洗干净一点,脏小孩没人会喜欢的,今晚以后……你就要学着自己洗,不
可以再淘气了。」

  月樱拿着湿毛巾,仔细地帮那小鬼擦拭身体,专注而认真的表情,彷佛散发
着一股慈和的柔光;而那小鬼也安静下来,像是感染了即将离别的哀伤,任由月
樱为他洗拭身体。

  我一方面觉得有些好笑,因为即使是目前的我,都还没有机会与月樱一起鸳
鸯共浴,想不到这小鬼头却有此艳福,假如他不是十二年前的我,我一定找机会
把他干掉,管他成年不成年;但另一方面,我又觉得怪异,这一幕看似温馨动人
的画面中,似乎蕴藏着什么不协调的诡异。

  正自思索,静静洗澡的小男孩,呼吸突然粗重起来,那种闭目喘气的样子,
让我感到怪异,而月樱眉目似笑非笑,在热腾腾的蒸气掩映下,瞧来宛若那晚的
如薰醉颜,深埋在浴盆里头的一双素手,好像在做着什么。

  我心里好奇,猛一跨步穿墙而过,来到浴盆旁边一看,登时心头狂跳。

  擦拭身体的毛巾飘在浴盆一角,月樱两手合捧在男孩股间,纤细的手指围拢
圈住玉茎,轻轻地套弄。

  「乖孩子,舒不舒服?快活的话,要向姐姐说喔。」

  「舒……好舒服……姐姐,再大力一点……」

  「好乖的孩子,姐姐最喜欢你了。」

  温暖的素手握住玉茎,白嫩指头在茎首轻轻滑过,强烈刺激从玉茎传遍全身,
可爱的玉茎迅速勃起成棒状,在那又爱又怜的温柔抚弄中,交替套弄,不一会就
青筋凸起,在月樱温暖的小手里勃动。

  男孩坐在月樱的怀里,闭着双眼,大口大口地喘息,像是正承受着极大的欢
愉;月樱亲昵地搂着他,任他躺靠在自己饱满高耸的玉峰前,一手捧托着他胯间
囊袋,一手则轻轻套弄玉茎,由于形体幼小,拇指还不时在茎首的马眼上搓摸。

  浴盆中两人的神态甚至欢喜愉悦,像是一对亲爱的姐弟,又像是一双甜蜜的
爱侣,就只是双方的年龄实在太不相称,让这幕情景看来充满怪异。

  我怔怔地看着他们相亲相爱,月樱的笑靥看来一下无比熟悉,一下却又全然
陌生,特别是她眼中焕发的喜悦爱恋之情,生气勃勃,与我记忆中那个酒后完全
变了个性格的女子重叠。……但现在的月樱并没有喝酒。

  在我的困惑中,男孩发出一声闷哼,把充满生命精华的黏稠液体喷射在柔软
掌心中。月樱一点也不嫌脏,在男孩的热切注视下,把掌心的些许黏液一口一口
地舔净,然后又像情不自禁似的,搂着男孩耳鬓厮磨。

  「小弟,小弟,你到底有什么魔力?为什么我每次见到你,心里都那么欢喜?
身上又是发烫,又是说不出的快乐……」

  「姐姐,我喜欢你喔。」

  「是吗?那最好了,姐姐也喜欢你啊,如果你也喜欢姐姐的话,姐姐会永远
永远都只喜欢你一个人的。」

  极度亲昵的耳畔私语,让我心中一惊,脑里想起了某种可能,只是一时间还
没能真正意会过来,就这么傻傻地看着他们出浴盆冲身,然后连衣服也不穿,就
用两条大毛巾裹着身体,笑嘻嘻地跑出浴室,直奔向卧房。

  毛巾遮掩不住绮丽春光,「秋月天女」又白又嫩的浑圆玉臀,随着小跑步而
摇曳生姿的俏模样,几乎让我忍不住嘘声口哨,可是整个场面的怪异气氛,却让
我身体凉飕飕的,只感到一阵寒意。

  爵府里的几个老东西不聋也不瞎,他们两人敢这么放肆地跑到卧房,却「恰
好」地没有任何闲杂人等经过,那肯定是双方都心里有数,知道沐浴时会发生什
么事;而看他们两个人相亲相爱的样子,这绝对不是第一次,而是行之有年了。

  (我……我是不是在作梦啊?今天荒唐的事情好像太多了,菲妮克丝可能把
我的脑子弄昏了,所以才……

  一再告诉自己这是幻觉,但心里却有个声音在高唱反调,因为从我目睹月樱
对那小子的亲爱动作后,一些深埋在记忆角落的遗失画面就蠢蠢欲动,迅速在脑
海里闪过,让我明白这些事确实是发生过的。

  姐弟两个人跑进卧房,身上衣衫不整,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根本不问即知,我
还没跟进房去,就听见里头传来一声淘气的稚嫩男声。

  「好姐姐,我想你帮我用脚弄……」

  「嘻,你这坏孩子,哪来这么多怪把戏?将来长大了,真不知道你会怎么样。」

  我穿墙进去一看,月樱和男孩裸身坐在柔软床褥上,身上再没有一丝半缕的
衣物,彼此的表情都是平和悦乐。

  月樱羞涩地瞥了男孩一眼,神色有些奇怪,不像是在看疼爱的弟弟,反而像
是撩拨着小情郎的欲望,跟着,她轻轻将洁白无瑕的香躯往后一仰,斜靠床头,
伸出了一双玉足。

  那真是好美好细的一双小脚。

  形状姣好纤细的莲足,皮肤薄薄的又白又嫩,皮下的青筋隐约可见,在没有
点灯的一室黑暗中,十六岁少女的如玉香躯,彷佛是个白皙的发光体,以曼妙的
动作轻扬莲足,让玉茎在光滑的脚背上摩擦,划出一个又一个带着粘液的圈。

  男孩的呼吸声再次混浊起来,参杂着满满的欲望,玉茎被少女柔嫩的脚掌并
拢夹住,来回作着抽插。

  细嫩柔滑的脚掌,动作一下轻一下重,恰到好处地摩挲着玉茎的嫩皮,造成
的快感一波比一波更强烈。

  「姐、姐姐……我受不了了,小鸟鸟好热……又要尿了……」

  「还不可以喔,你还是小孩子,一天里头尿太多次会伤身体,所以……还不
许你出来。」

  龟头在一根根纤细的脚趾缝处窜来窜去,彷佛有意捉弄,月樱轻声娇笑,一
下快如闪电的动作把腿收回,让正濒临喷发边缘的男孩瞬间由天堂坠落地狱。

  「姐~~姐姐~~」男孩痛苦的哼声,像是要大声哭了出来,但这撒娇的动
作却似乎让月樱极为欢喜,笑靥灿如夏花,红唇娇艳欲滴,那一瞬间由圣洁至淫
靡的万种风情,就算是定力再强的苦行僧侣,也为之怦然心动。

  不过,那种放纵情欲的艳丽,只是一闪即逝,马上就被心疼不已的关爱所取
代,月樱让啼哭的男孩半躺下来,缓缓轻移雪臀,对着那犹自竖立的坚挺玉茎坐
下,温暖地包裹起男孩污浊的欲望分身,拨开他额前的头发,来回亲吻他发烫的
额头。

  「乖,姐姐最疼你了,刚刚对不起喔,小弟是姐姐的心肝宝贝,是最可爱的
小情人,姐姐才舍不得让你难过呢,乖,别哭了喔……」

  硬得发痛的玉茎,深入进女性柔软温热的膣道,男孩痛苦的表情立刻得到舒
展,破涕为笑,把头深埋进面前高耸的雪白乳峰,随着女方的节奏,有一下没一
下地挺动身体。

  姐弟两人热切地需索着彼此的身体,在临别之前的寂静夜里,发着细细的情
欲娇喘。十六岁的少女香躯,雪白细嫩,像是一条赤裸的白蛇,紧密缠贴在男孩
的身上,做着一个又一个紧密相缠的动作。

  而看着他们相亲相爱的交合,种种似曾相识的画面,不住在我眼前、脑海中
飞快掠过,最后在一下无声的霹雳震撼后,我回想起多年前的所有事。

  不论清醒与否,月樱她真的是一个很喜欢小孩子的人。

              第七章偶逢故人

  脑里浮现的往事千头万绪,但大致上与我这些时间所听到的相符合。由于变
态老爸长年累月驻守边关,不在萨拉城,月樱怜悯我一个幼儿被扔在爵府,交由
福伯等人照料,所以常常主动来照顾,还带着同样年纪的妹妹一起过来。

  当时,我天生体质就不好,又给福伯他们的笨手笨脚照顾得半死不活,月樱
的到来,简直像是救命女神的恩赐。尽管从此被改扮成女装,想起来非常别扭,
但如果不是这样,小小年纪就已经严守男女之别的冷翎兰,大概不肯和我玩在一
起。

  所以回想起来,我和兰兰……冷翎兰那个女人,小时候的交情确实是很好。

  有多好呢?大概是一起尿过床,一起比赛谁尿得远……这样的程度。

  月樱对我的疼爱,那是没有话说,但是当整个幼年记忆完全清晰以后,我发
现月樱其实承受着很大的压力,平时虽然不显著,但是只要是酒后,就会像变了
一个人似的,活力十足,做出一些不合淑女礼仪的狂野举动。

  这是单纯的酒品不佳吗?我想是藉酒抒发的成分居多,因为月樱的酒量其实
很不错,与其说是醉,倒不如说是心理上的自我催眠,把压力释放出来。

  记忆中最明显的几段,就是有几次夜阑人静、四下无人的时候,我被细细的
啜泣声给惊醒,朦胧地看见月樱正坐在床边,低声哭泣。哭泣的理由不得而知,
只有那抹孕育于眼中的深刻悲伤,让人由衷地感到心痛。

  不知道是第几次目睹这样的场面后,一直只是默默看着的男孩,大着胆子有
了动作,来到那个不住挥拳痛捶膝盖、哭得涕泪纵横的少女身边,轻轻拉着她的
裙摆。

  「姐…月樱姐姐……你别伤心了啦,看见你哭,我好难过喔。」

  并不是什么很特别的安慰话语,但却不知道为什么,引起了少女的激烈反应,
将男孩搂抱到怀里,大声地哭泣。男孩有些迷惘,有些难过,还有些紧张地不知
所措,一切本应该到此为止,可是,在他意会过来之前,少女的啜泣声越来越小,
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火热的视线。

  事情很自然地发生了,尽管这并不正常……一点都不正常。

  男孩不明白,为什么姐姐要脱掉他的衣服,把玩他尿尿的小鸟鸟,又摸又舔
的,一点也不嫌脏,他只知道,那种感觉很舒服,比什么游戏都好玩……真的,
即使是我现在回想,都还觉得真是他妈的好过瘾,爽到快要流口水了。

  这样的游戏,当然不只是有一次。

  彷佛像是染上了某种狂热的毒瘾,少女不能自拔地迷恋上男孩肉体的每一寸,
从头到脚,彷佛怎么拥抱都不够的热爱,而男孩不知情地顺从了她,两人在那间
卧室里,一次又一次地发生不为人知的关系,尽管他们在人前总是牵手嬉戏,笑
得纯洁灿烂,但是在光明之下,黑暗的影子越来越深。

  一开始,男孩只有想要尿尿似的冲动,直到半年后的某一个深夜,少女首次
试着让男孩进入她圣洁的身体,在那天晚上,男孩第一次感受到射精的奇特滋味,
并且对这感觉乐此不疲。

  「小弟,你……会不会怪姐姐和你……嗯,会吗?」

  少女轻抚男孩的头发,面上除了合欢之后的艳丽绯红,还流露着一种像是忧
伤,却又令男孩难以判断的神情……当然,在十二年后他终于明白,那种神情叫
做「愧疚」「怪什么东西啊?姐姐是世上最好的人,就像别人家都有的妈妈一样,
姐,我们再来一次吧。」

  「嗯,你现在还不怪,可是以后你懂事了,一定会怪姐姐的……对了,小弟,
等到你以后长大了,姐姐当你的新娘子,来补偿……不,来照顾你吧,好不好?」

  「姐姐当我的新娘?好啊,好棒喔……可是……可是我上个月已经和兰兰约
定,要娶她当新娘了,我……我可不可以两个都要啊?」

  「你这个贪心的小坏蛋,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呵,姐姐和你勾手指头,
但这件事不可以让兰兰知道喔。」

  「嗯,我们一言为定,等我懂事了,我要娶你们两个当新娘子。」

  那晚的约定,往事历历,如在眼前,当这些被尘封许久的记忆一下子涌上来,
我第一个感想就是为之哑然失笑,因为以体质来说,我实在不能不佩服那个死小
鬼,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好体力,纯以射精后迅速回气的时间,可能犹在今日的我
之上……唔,难道我的身体就是因为这样才不好?连内功都练不起来?

  至于月樱,我有一种「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的感觉。想不到我
如此大费周章,不惜用灵魂许愿回到过去,竟然是为了查一个一直在我身上的秘
密,月樱完全没有和我提起此事,是否在暗自期待我主动向她提起旧约呢?

  「记得吗?我告诉过你很多次,我不是女神,自始至终,我都没有想过要扮
成圣女,也没有要人把我当成圣女……」

  「谢谢你,约翰,谢谢你曾经这么喜爱过月樱公主,让她一直干净地活在你
心里……」

  月樱那天与我在庭院分手时,曾经这么对我说过。当我知道她在金雀花联邦
主持宴会,并不如我所想像的那样时,我曾经一度困惑过,不明白她为何要将错
就错地承认,如果她直接告诉我真相,那么我一定不会那么说话的。

  之前我自己的推测,是因为月樱对我的怀疑与妒恨感到伤心,所以才用这样
的方式来拒绝,但是现在我已经完全明白了。

  月樱……有着喜好男性孩童的倾向,说得白话一点,就是恋童癖。

  这些并不是很好解释,但年仅六岁的我,长相并不是很俊美,虽然清秀,但
远算不上美少年的程度,有哪个女人会对一个六岁的男孩着迷……唔,话还是修
正一下好了,毕竟我早上也曾为了六岁的冷翎兰勃起过。

  总之,从月樱对那男孩的态度,那种并非单纯关爱,而是一半附着于肉欲之
上的强烈情感,还有从血缘方面考证,想想我国陛下的特异行径,这个推论的正
确性高达九成九。

  一个有着恋童癖的公主殿下,如果宣扬出去,那确实也是一件丑闻了。我国
的律法并没有特别保障儿童权益,但至少在一般的道德标准来说,这确实是一种
罪行,也就难怪月樱始终守口如瓶,宁愿选择与我就此分别,因为如果我不能接
受一个染着污秽的圣女,当然也就无法接受真实的她,当我有朝一日记起儿时种
种,分离便随之而来,与其如此,不如趁现在就分了。

  月樱的想法是如此,那么,我的感受如何呢?

  确实,我对心中的圣女形象破碎,有着些许的失落与怅然,但是当那些情感
慢慢沉淀后,我发现我还是没法自拔地喜欢着她,就像她当年克制不住地迷恋上
我一样。

  恋童确实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以结果而论,这件事并没有伤害到什么人,至
少比起她的亲生父王,月樱并没有在与我欢好后,将我活活扼杀弃尸;她在金雀
花联邦的时间里,也从不曾听说她有类似的行为;更重要的是,每次我们欢好后,
她眼中那股深深的自责,说明她虽然无法抗拒诱惑,但心里是一直充满罪恶感的。

  当我把这一切彻底看清楚以后,我并不会觉得好脏,会是非常厌恶。白玉孤
月,浮悬于天,有时云雾掩过,遮天蔽日,但是等云雾散了,就会露出夜空中的
冰洁月色,映着周围的漆黑夜幕,淡淡地发着特有的洁光,人们就会发现,月亮
始终都在那里,不曾改变,变的只是云雾,还有偶尔转过头去的人,但悬挂在天
上的,一直是那同一个月亮。

  凝视着月樱一面细细呻吟,一面摇曳着满头金发的艳姿,我突然觉得,我比
过去更喜欢她了,而且不再是一个弟弟对姐姐的仰望,只是单纯的男对女,爱慕
与欲望。

  只要一个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那就可以了。即使这不合社会道德,又或是
有些变态,但只要双方你情我愿,这就只不过是一场年纪悬殊的特别恋情,没什
么大不了的。

  从我个人的意愿,还有眼前那小鬼的欢喜表情来看,我看不出我们两人有什
么不赞同的感觉。而事情可以这样结束,真是上上之喜,这一趟不算是白来,回
去以后可以直接去找月樱,把话说清楚了。

  (要怎么样才能见到她呢?这个……

  突然的寂静,打断了我的思索,从窗口望进去,姐弟两人的畅美交合已经结
束,体力本就不是很好的男孩,在愉悦的幸福感中沉沉睡去,趴卧在姐姐浑圆的
高耸胸前,作着最后的好梦。

  月樱恍惚着表情,似乎也相当疲倦,却仍搂抱着沉睡的男孩,轻轻地亲吻,
一手伸到被褥之下,男孩股间的位置,像是为他细心地清理秽渍,又像是依依不
舍地撩拨把玩。

  「小弟你真淘气,又在姐姐身体里面留那么多东西,这两天可不安全呢…
…如果真的有了你的孩子,你叫姐姐该怎么办才好呢?嗯?」

  已经熟睡的男孩,模糊地发出一句呓语,不知道是听见了耳边的轻笑声,还
是在胯间的爱抚搓摸下有了反应。

  「假如真的发生了那种事……姐姐就为你生个孩子吧……」

  伴随着亲吻,月樱轻声地说出了这句话语,语调虽轻,但却让人感受得到她
的认真,听在我耳里更是如同晴天霹雳。

  「小弟,你说这样好不好?让姐姐帮你生个孩子吧,明天天一亮,姐姐就要
嫁到金雀花联邦,再也不回阿里布达了,可能以后都见不到你……小弟,姐姐好
害怕啊,如果以后再也见不到你,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想你,我……我不知道
怎么在金雀花联邦继续过下去……」

  略带哭音的话语,激烈震撼在我心头,一时克制不住,往前走了几步,靠近
到月樱身旁。

  月樱清艳的面容,不管看几次都使我迷醉,但她此刻眼中的深情与依恋,却
是我之前从未看过的,这点委实让我惊愕不已。

  姐,嫁到金雀花联邦,竟然让你不快活到这种程度吗?

  「嘻嘻,你真是没血又没眼泪,姐姐这样和你说话,你一点反应也没有…
…嘿,和姐姐说句话吧,我们像以前那样勾勾手指头……来,把指头伸出来,勾
勾手指……姐姐天一亮就不在啦,可是如果你和姐姐约定,将来有一天你会亲自
到金雀花联邦接姐姐,那么姐姐就会忍着思念,等着你的到来……我最挚爱的小
情人啊,你愿意和我这样约定吗?」

  「我愿意,我一定会去接你的。」

  心情激荡之下,我不禁大声地应答出来,还本能地去握月樱的玉手,却握了
个空,整个人顺势扑过床板,直摔到地上,这才醒悟到自己的状态。

  不属于这个时代,又没有佩带法米特的魔石,我等于是一个完全不存在的东
西,月樱没法碰触到我,也不可能听见我的声音。

  可是,不晓得是什么地方出了错,那一句话才喊出口,月樱就好像听见了一
样,整个表情又惊又喜,笑逐颜开,握住男孩的手,喜孜孜地轻笑道:「我听见
了哦,你刚刚亲口答应了,我真的听见了喔……我会在金雀花联邦等你的。」

  眼前景象绮妮温馨,但我却不知为何觉得一阵寒颤,头皮发麻。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月樱当真听见了我的话吗?

  如果是,那么……与她缔结约定,让她在金雀花联邦空等十二年,却始终没
有出现的那个人,岂不就是我了吗?就因为现在的一句差错,让她空等十二年?

  难怪……难怪冷翎兰会说讨厌说话不守信的男人。

  千辛万苦回到过去,就是为了犯下一个本来不该存在的错误吗?

  (不行,得把这个错误改正回来……

  我心里一急,马上就想再说些什么话,去改变这个将成既定的过去,但话刚
要出口,又硬生生止住。

  (月樱姐姐的精神好像不太稳定,如果把这个希望抹去,她在金雀花联邦能
撑得了十二年吗?这……

  迟疑不决,我一时间真是无法做出决定,只见月樱笑吟吟地摸着男孩的小脸,
深情而专注地轻声道:「谢谢你,小情人,谢谢你给了我支撑下去的力量,你要
好好地长大,我会在金雀花的城堡,等待我的小骑士。」

  男孩并不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当月樱再次吻上了他的额头,熟睡不醒的他下
意识地挪动身体,在母性的高耸胸部找寻最舒适的趴卧位置,发出一声模糊的低
语。

  「嗯……妈妈……妈妈,你不要走……」

  轻声呓语,没有回应月樱的期望,她的微笑多了一丝遗憾与苦意,却仍是温
柔地将男孩搂在胸前,作着最后的诀别。

  「小傻瓜……我不是……你的妈妈……」

  所有想弄懂的问题,全都已经清清楚楚了。我没有办法那么快从连串冲击的
震惊中回复,但那些都是我回去以后的问题了。

  悄悄地站在人群中,没有人发现我的存在,而我踩着幽魂般的步伐,跟着那
个送亲队伍一路走到城门口。

  我亲眼看见那座马车出了城门,看见月樱对着后头的人群挥手,再一次感受
到那久违的离别之痛,但我却知道自己并非是最痛的人。

  最痛的那两个人,是站在我身前的两个孩子,虽然没有哭出声,却不住地抹
眼拭泪,紧紧地握着拳头,表现出来的不只是悲伤,近乎是悲愤。

  其中一个孩子,已经换上了男装,从今天开始,他再也不用打扮成女孩子了,
生命中最亲密的女性离去,在他心里造成了一些不能挽回的影响,是伤害,也是
成长,因为他正努力地安慰着身旁那个紧抿嘴唇、咬出渗血牙印的俏丽女孩。

  「兰兰,你不要难过,我一定会把姐姐带回来的,将来有一天……我一定、
一定会的。」

  「真的吗?约翰你可以把我姐姐再带回来吗?」

  女孩止住了啜泣,但却没有露出欢颜,眼神中写着再明显也不过的狐疑。

  「你的本事那么差劲,武功又不好!我听他们说,金雀花联邦的人很厉害,
还有光之神宫撑腰……」

  女孩低声说出了她的担忧与怀疑,声音慢慢又低了下来,像是要再次哭起来,
但男孩却在此时冒出了一句。

  「没问题的,什么贼秃、洋鬼子,我全都不怕,因为……我有一个很强的爸
爸。」

  男孩安慰着女孩,说自己明天就出发去找爸爸,只要在他那里学成了本事,
什么人撑腰都不用怕。

  这小子自信满满的话语,倒是让我吓了一跳,还真想不到自己有过这么崇拜、
尊敬父亲的「正常」时期,居然遇到事情还会想向他求援,看来没经过教训的人
果然很天真。

  「对喔,约翰的爸爸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人,有他帮忙,姐姐一定很快就能回
来了。」

  像是得到了最强大的援助,女孩破涕为笑,抓着男孩的手猛摇,彷佛只有如
此才能表示谢意。

  「谢谢你,约翰,也谢谢你爸爸,你们真是好大好大的大好人。」

  银铃似的欢喜笑声、充满信任的期盼眼神,让我只想抱着头落荒而逃,尤其
是看着他们喜悦的天真样子,我真是不敢告诉他们即将面临的残酷未来。……仅
仅十二年后,你们其中一个会变成下流阴险的恶毒胚子,另外一个会变成冷血高
傲的女变态,幼时的友谊将荡然无存,你们会仇视彼此,到死都有解不开的冤仇
……

  我不顾一切地逃开出去,在一阵疯狂奔跑后,重新回到爵府的门前,找出我
埋藏那枚黄晶石的位置,开始挖掘起来。

  (奇怪,为什么我会没有遵守约定?我不是没多久就去找变态老爸了吗?为
什么我对这件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回忆起来,我确实记得自己曾经离开萨拉,在几名军装护卫的带领下,前往
阿里布达的西方边境,「第三新东京」要塞,照时间算来,就是在这件事的不久
之后,但好像又是因为接到他的信,所以我才被找过去的。那么,在我抵达之后,
发生了什么事呢?

  不知道,这点还真是想不起来。

  也不知是否因为年纪太小,还是什么别的理由,我对于那次的西方国境之行,
只依稀记得一些画面,其中最清晰的一个记忆,就是我那个变态老爸,坐在那张
万年不变的办公桌上,面上虬髯杂乱生长,交叠在面前的两只手掌遮住表情,让
人心寒的锐利目光却由墨镜后直透过来。

  「我不练,就算练了这种东西,也不可能得到幸福。如果练到最后也不过和
你一样,那我宁愿一辈子当废柴算了。」

  「那你可以回去了。要你来的目的,只是为了把这个给你,如果你不想练,
就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毫无情绪波洞的平稳声音,给人的感觉是如此冰冷,没有丝毫身为人父的亲
情温暖,而这幕记忆成为了我往后许多年中,对变态老爸的唯一印象,让我没法
对他有任何好感。

  如果照这个画面来看,我确实见到了变态老爸,而他也把家传武学交给我,
只是当时的我抗拒去练。可是,既然已经为了月樱下定决心,一定要取得力量,
接她回来,为什么我会抗拒变态老爸?

  我的体质不好,一练家传武术就会吐血,这点我是知道的,也因为如此,我
几乎不曾进行武术修练,莫非……我是因为在第三新东京要塞里练功成伤,贪生
怕死,所以才抗拒修练,而且回来以后自暴自弃地把所有事情忘记,当个缩头乌
龟吗?

  他奶奶的仆街东西……

  这个自我结论令我目瞪口呆,几乎羞愧得想自尽在路上,连忙用理性安慰自
己,告诉自己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因为在这些模糊的记忆里,还有太多不能连贯
的谜团,尤其是……虽然记得不是很清楚了,但为什么我会依稀感觉到,当我与
变态老爸对吼的时候,我身上是被像绑粽子一样给五花大绑呢?

  (怎么会忘掉那么多东西……难道……我的记忆有问题?有人对我进行过记
忆操作?

  在众多荒唐的可能性中,这似乎是唯一的合理解释。我精神蓦地一振,暗暗
下了一个决心,就是要去一趟第三新东京要塞,找变态老爸把前因后果弄个清楚,
问出真正的答案。

              第八章水都十虎

  「对,就该这么办。」

  有了这个决心,感觉就轻松得多。回顾这次的时间之旅,能够弄清楚十二年
前的事件真相,又还捞到一个法米特的遗物,内中可能蕴藏十二召唤兽的解秘迷
团,虽然不能说是大有所获,但也说得过去了。

  现在要设法做的,就是找路回去,问题是找路出门容易,该怎么找路回到未
来,这个就很匪夷所思了。不过,所有的术法,都有一个维持的时间限制,只要
时间到了,应该就会自动把我送回未来。

  (不过……菲妮克丝那婊子该不会故意弄鬼,把我抛弃在这里,要我多许愿
来勒索吧?

  想想实在不能排除这种可能,但我仍倾向去相信,恶魔虽然会故意陷我于危
难,可是应该是利用某些其他事件,不会直接在交易上玩弄手脚,所以我目前真
正该做的,就是先去把那颗黄晶石给挖出来。

  正要离开,却突然看见两个不速之客朝这边走过来,不是别人,就是我才刚
刚甩开的冷翎兰与那小鬼,仿佛是我抛甩不去的愧疚之心,在这里又窄路相逢。

  我想躲到别的地方去,但却突然发现了一点异常,两个小鬼没有带护卫,只
是以平凡的服装作掩饰,不起眼地自由活动,但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却好象有人
在跟踪着。

  (什么人?皇宫里派出来的高手护卫吗?

  我暗自纳闷,定睛看去,两个小鬼刚好转入旁边的大街,那个跟踪者也转了
过去,身法颇快,显然武艺修为不错。

  (身手不坏,但是还不够格当皇家侍卫,到底是什么人?

  我很正常地跟踪过去,与其说是我在意冷翎兰与那小鬼的安危,其实我是被
另一样东西给吸引住,刚才简短的惊鸿一瞥,虽然没看得很清楚,但那窈窕纤细
的身影,无疑是一名极具姿色的女子。

  跟着他们转进了大街,人潮着实不少,但也因为密集的人潮,跟踪者难以施
展身法藏匿,我很轻易就找到她的身影。

  那是一个很抢眼的红衣少女,穿着一袭贴身的武士劲装,腰间悬挂一柄长剑,
身材高佻,几乎不逊于男子的身高,和附近的女性相比,分外显得鹤立鸡群,明
艳中别有一股爽朗英气。

  她挽起了头发,在头顶梳了两个包包,然后分两边披垂散下,直垂到腰侧,
随着那又圆又翘的丰臀,来回摇晃,诱人遐思;武士袍的下摆,有着很长的开叉,
从那开叉缝口斜瞥过去,在一双极膝的火红战靴衬托下,白嫩修长的大腿分外显
得欺霜赛雪。

  从身后看,我无法确认她的长相,只见她背影苗条纤细,蛇腰隆臀,肌肤白
晰,甚是性感火辣,肯定是萨拉城中有数的美女,但不知为何,我又总觉得这背
影看来很是眼熟,好象在哪里看过,却偏偏想不起来。

  (到底是怎么搞的呢?

  我在后头不快不慢地跟着,心中疑惑难解,眼见那两个小鬼的路线是走向爵
府,而这名红衣少女紧蹑在后,究竟目的是什么?难道……是为了绑架?

  (哈哈哈,哪会这么巧……我刚刚好回到过去,就碰到绑架案件,这世上有
没有这么衰的?

  仿佛有意与我唱反调一样,当我脑里还在自嘲紧张过度,红衣少女的步伐陡
然增速,一下子快若闪电,从间不容发的人群空隙中闪过,来到那两个小鬼的身
后,手刀轻轻一斩,两个孩子甚至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就已经晕倒在她臂弯。

  整个过程如同电光石火,两个孩子才一晕倒,红衣少女抓着他们冲天而起,
在附近屋檐上几下起落,转眼间就不见踪影,只剩下地面上哗然一片的群众,还
有一个不知所措的我。

  「妈的,真的被绑架了……被女人绑架,这算是桃花劫吗?」

  事情的突然演变,让我一时之间意会不过神来,可是正当我迟疑该做什么的
时候,几道人影突然从几个不同方位跃出,一起降落在大街上。每一个都是身躯
壮硕,披着斗篷,让人看不清楚身形与相貌,但是从那鼓鼓的腰间,可以确认他
们都贴身藏着兵器,而且看来还是重型兵器。

  这几个人掠出的身法极快,明显是武学好手,只是稍逊那名红衣少女一筹而
已,我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身分,但是萨拉城的百姓却似乎知之甚详,在他们
落地现身的那刻,发出了一声惊恐的呼声。

  「水、水都十虎!」

  这个称呼连我都吓了一跳,那代表着十二年前一群肆虐萨拉城的极恶盗贼,
共有十人,为首的贼头九鬼鹰魔尤其厉害,据说是个出身于边境地带的巨盗,因
为在边境出了事,离开根据地到了萨拉城,凭着一身强横技艺,路上统合了一众
「志趣相投」的同伙,一时之间肆无忌惮,连续在萨拉干下几件大案,是当时阿
里布达境内人人闻之色变的辣手人物。

  那几个人一落地便怒骂连连,声音不是很大,而我仗着隐形人的优势,大胆
贴近过去偷听,刚好听见他们几个说追踪不上,必须找来同伙之中的魔法师,施
法追踪,这才有办法追上那个女人。

  这句话听来有些让人不解,语气中大有遭到黑吃黑的愤慨,我甚至不知道这
群盗贼的目标究竟是什么,难道那两个小鬼是他们的目标,而那名红衣少女则抢
先他们一步吗?

  想不出答案,我陡然惊醒过来,连忙三步并两步地跑回爵府,掘出了掩埋的
黄晶石,再匆匆赶回去,刚好就撞上水都十虎群贼会聚的场面。那真是人强马壮
的一幕,不但有武者、弓箭手,连僧侣与巫师都群聚在一起,这样子多元化、全
面性的盗贼集团,阵容强大不是普通小编制的正规军能相提并论,即使是十二年
后都不多见,无怪此时能够在阿里布达境内畅行无阻。

  携带黄晶石在身,我不再是隐身状态,稍微现形露出,被这群凶徒发现,就
会召致杀身之祸,所以屏气凝息,从角落窥看他们的动作。

  我不能对此事毫不关心,因为那两个小鬼与我关系匪浅,尤其是从今天起可
以不用穿女装的那个。我对这段绑架回忆没有半点回忆,照理说被美女绑架,我
不该没有印象,但月樱离去后那段时期的印象,刚好是我整个记忆里头最模糊的
一段,让我没有半点回忆。

  水都十虎的首领,九鬼鹰魔,是一个国字脸的壮硕男性,左右腰间配着两把
厚背长刀,坦露出古铜色的胸膛,一身雄壮肌肉满布着各种伤痕,尤其是左眼的
一道毁目伤疤,让他看来满面煞气,显示出他的不好惹。

  从交谈的语气听来,他们已经跟踪那两个小鬼数月,只是一直碍于法雷尔爵
府的戒备森严,所以难以得手,好不容易决定今天下手,却被那名红衣少女给捷
足先登,功败垂成。

  红衣少女似乎是九鬼鹰魔的旧仇家,所以才会有这黑吃黑的举动。九鬼鹰魔
紧握着刀柄,似乎是非常愤怒,只是没有大声咒骂,紧绷表情要手下兄弟做事,
由那名巫师施法,一个淡红色的魔法阵圈漂浮显现,像是某种指标罗盘似的,指
向西方。

  有了方位,水都十虎群起而去,由于十个人擅长的技艺不尽相同,各展神通
起来,那确实是浩浩荡荡。我在后头穷追不舍,可是修为与他们有一段不小距离,
眼看就要被抛下,灵机一动,从路旁边抢了一头马来,将黄晶石系在马尾上,然
后策马狂奔。

  我不知道这个方法是否有效,亦或只是掩耳盗铃,但是整个奔驰的过程中,
水都十虎的成员虽然注意到后头这匹狂奔疯马,几次回头探看,最后却都不做反
应,把头转了回去,对马背上的我视而不见,由此看来,我的想法应该成功了。

  水都十虎并非每个人修为一致,特别是那两个带着长炼重锤、钉刺钢盾的巨
汉,跑起来的速度落在马匹之后,所以我放慢速度,小心跟踪,一时间还能维持
不落于后。

  目标地点是萨拉城外的一处山谷,劫走那两名小鬼的红衣少女在那边停了下
来,没有继续移动,似乎在等候着他们的到来。

  我抵达的时间已经慢了一步,战斗进行了一段时间,山谷中真是尸横遍地,
一堆死尸堆满了进入山谷的狭窄通道,每个死尸的头上都裹着白布,显然是来自
同一个团体,本来设埋伏在山谷上方,想趁水都十虎被诱来通过时,由上至下奇
袭,但却因为实力悬殊,反被水都十虎杀得乱七八糟。

  (搞什么鬼,这伙人的数目还不少啊,是什么盗贼团过来黑吃黑?还是来复
仇的?

  横躺在峡谷里头的尸体,虽然四分五裂,散落各处,但怎么算一下也有近百
具,萨拉城内的军队真是无能到极点,居然让这么庞大的一个盗贼团潜入到附近,
却没有任何反应与反制措施。

  为了安全,我在峡谷外头就下了马,等着水都十虎的所有人都进入峡谷后,
才缓慢收回黄晶石,悄悄跟进峡谷里头,沿途看到的尸体惨不忍睹,有被火焰焚
烧焦黑;有被奇形兵器与弓箭透体而过,留下一个血洞;也有被重型兵器整个打
得稀烂的。

  那两个使用钢盾和重锤的巨汉,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把对方的防
御阵线彻底摧毁,不过远远从后头看去,那批头缠白巾的汉子虽然明知不敌,但
反抗仍然非常激烈,甚至是以同归于尽的战法,绑上火药或魔力结晶,以自爆的
形式扑冲上去,与水都十虎战斗。他们的那种战法,甚至让我感受到一种悲壮,
从这个感觉里,我不禁开始思考,这是不是一件单纯的黑吃黑行动?

  (奇怪,不太像是利益冲突,难道真是为了某种复仇?

  像水都十虎这样的盗贼团,手底下累积的枉死冤魂肯定过千,大地上到处都
是仇家,以这点来说,他们就算被什么仇家追杀,这也一点都不奇怪。

  当我一面这么思考,一面走出峡谷,另一边的战斗也已经到了尾声。那还真
是很惨烈的画面,人群分成两方对峙,其中一方的成员过半都成了尸首,仅余的
五个人里头,有四个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其中一个的半边身体已经被砸扁,
只有那名红衣少女还能昂首站立,虽然浑身鲜血淋漓,染湿衣裳,但眉目间的朗
然英气却未因此而稍减。

  另一方的水都十虎,如今只剩下七虎。在红衣少女那伙人的拼命搏斗下,他
们承受了相当的创伤,弓箭手、白魔法师,还有一名魔剑士,都已经横尸就地、
身首异处,剩下的人没有一个不身上带伤,有几个人甚至伤可见骨,靠着同伴的
搀扶才辛苦站立,可是,他们仍然保有战斗力,看那两名巨汉挥舞重型武器,虎
虎生风的样子,我毫不怀疑他们的战力,更何况还有那名目露凶光的九鬼鹰魔。

  光看这个情形,双方胜负之数已经相当明显,水都七虎一方获得了胜利,而
任谁也可以看出,这群被鲜血与怒意给激愤的凶徒,要如何报复敌人。

  「嘿,画眉死丫头,想为你那没用的死鬼老爹复仇吗?可惜你最后还是枉费
心机,不过你不用担心自己会与你那死鬼父亲同一命运,因为在我们将你大泄八
块,裸尸示众前,一定会好好把你给玩个够。」

  面上沾满鲜血,九鬼鹰魔的独眼看来格外狰狞,而当他大声发出狂笑,旁边
的几个同伙也都一同发啸助兴,相形之下,那个名叫画眉的红衣少女,就处于逃
生无门的劣势。

  「九鬼鹰魔,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种,暗算我父亲,今天就算我死在这里,
我族的族民也会记着这笔血债,总有一天会向你讨回!」

  画眉环顾周围死难族人的尸骸,紧抿着艳红的朱唇,明亮眼瞳中闪着仇恨之
火,表情满是悲愤,但她这样慷慨激昂的英烈之色,却让人眼前一亮,不由自主
地起了爱慕之心,我甚至觉得一股热流快速在胯间汇聚。

  「哈哈哈,难道我会怕吗?你们一族过来更好,省得我日后还要远奔千里,
把你们给彻底亡族灭种,我……」

  似是因为胜券在握,又想象着等一下恣意蹂躏眼前美人的绝妙感受,九鬼鹰
魔笑得极为得意。

  在之后的短暂时间里,从这两边的对话,我大概理解了画眉与九鬼鹰魔的关
系。

  以前九鬼鹰魔武功未成时,流亡于边境地带,被画眉的父亲所收留、重用,
还传授独门武功,谁知道九鬼鹰魔狼子野心,在某个晚上骤施暗算,先对画眉的
父亲与族中长老下毒,等到毒发,再冷不防地出手,将人一一杀死,更夺走画眉
父亲身上的秘笈,当晚便即远扬。

  九鬼鹰魔修练秘笈,武功日高,凶暴本性暴露无遗,更成为肆虐诸国的强横
盗贼,但画眉率领族人,千里追凶,终于在阿里布达找到仇人,埋伏报仇,只是
料不到九鬼鹰魔与过往已不可同日而语,更得到一众同伙相助,一场血战下来,
同行的族人死伤殆尽,连自己也不能幸免。

  在他们的谈话中,有些部分是我不能理解的,因为当时的风向不对,他们的
一段话我听得断断续续,没有很清楚,只听见画眉说九鬼鹰魔是来萨拉投奔某个
强人,还是某个势力的,至于到底是什么,我并没有听清楚。

  除了这些,我另外还在担忧一个问题,就是那两个小鬼的安危。照理说,我
的人就在这里,如果过去的我当真出过什么事,我不可能后来还好端端的,然而,
道理是这样子没错,但我心中的不安却很难释怀。

  (万一那两个小鬼真的有事,那我该怎么办?该动手做些什么吗?

  君子不近危墙之下,我并不想靠近危险的所在,然而,如果真的遇到了什么
事,我可以袖手不理吗?被害的不是别人,是我自己啊,我并不是什么魔法学者,
不敢保证过去的时空轴发生了什么变化,会否影响未来。

  想想实在不安,我往旁边看看,从一名死尸的身上撕下白布,把脸反复缠上
了几层。

  「等一等,住手!」

  当两方人马对峙,情势一触即发时,两个满身血污的汉子从画眉一方身后十
数尺处出现,那里本来是一个短木丛,这两个汉子就是躲在那里。属于画眉一方
的他们,没有什么改变局势的力量,但却掌握到了一个关键,就是两个嘴巴被塞
上、脖子上架着刀、拼命踢打挣扎的小鬼。

  那两个汉子喊了一些话,我听不见,但是从水都七虎慢慢后退的动作,可以
看出他们是以人质为要胁,逼迫这群凶徒退开,让他们仅存的族长之女逃出。

  其实一直到现在,我还有点疑惑,水都七虎到底追着那两个小鬼要做什么?

  听起来他们好象已经盯了那两个小鬼一段时间,只是忌惮着法雷尔爵府隐藏
的力量,这才没有动手。

  冷翎兰怎么说也是公主之尊,如果绑架了她要求赎款,确实是有利可图,不
过,这时候的阿里布达民生雕弊,并不富裕,能支付多少赎金,我会很怀疑,除
非是看在刚刚嫁给金雀花联邦望族的月樱份上,从那边调来大笔金币,否则怎能
满足这群凶徒的胃口?

  我屏气凝神,远远地看着一切情势的演变,水都七虎慢慢地往后退,红衣少
女则缓慢往另一边退去,那两名身上有伤的汉子紧抓着人质,一点都不敢怠慢。

  正当情形顺利推演,水都七虎之中突然传出一声尖锐高音,听在耳里,震得
脑部发疼,而那名仅剩的魔法师念动咒文,两名制住人质的汉子脚下土地骤生异
变,趁着他们被那尖响给弄得心神失守,短暂变成泥沼的地面,令他们双腿笔直
沉入地面。

  「水池、龙崎!」

  画眉在那声爆音响起的时候,并没有为了耳内的剧痛而停顿动作,反倒抢先
窥破了敌人的计划,挥舞手中那柄快要折断的腰刀,想抢去援救同伴。但是她的
反应快,敌人动作更快,两名手持重型武器的巨汉虎吼一声,一下子便抢跃至她
面前,重锤、钢盾同时砸下,封死她的去路。

  「当!」

  金铁相鸣,画眉手中的腰刀迸碎片片,细嫩的玉手虎口破裂出血,在这两道
巨力合击之下,只要退得再迟半分,恐怕整条手腕都会被打得扭曲变形;而画眉
的身形轻巧灵动,趁着腰刀迸碎的短暂刹那逃开,在地上连滚了几圈,泄去承受
力道,立刻扑向她的两名同伴。

  可是九鬼鹰魔已经抢在前头。黑红色的披风翻飞,九鬼鹰魔在魔法师念动咒
文的同时,就飞身飙出,像是一只离弦之箭般射向敌人,两手分从腰间抽出一把
厚背长刀,挥舞成一个螺旋,斜斜地往前斩出。

  那两名挟持人质的汉子,好象想要举起手中人质威胁,哪知道一股无形的潜
劲骤然涌来,他们抱住人质的手臂,连同手中人质,一起向上方飞去;尚未感觉
到痛楚的他们,不由自主地顺势往上方看去,这时另一道刀劲力重千钧,狠狠砸
在他们的身体上,两具动弹不得的躯体立刻被打成稀烂。

  这一手刚柔并济,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运用得妙到颠峰,委实不易,让我
大大吃了一惊,看不出这名盗贼团头子手底如此强悍,一般如果有这样的武艺,
无论到哪个大国都可以受封高等军职,根本不用沦为盗贼。不过,这样一手兼容
刚柔的武技,大地上好象有另一门神通更加有名,那是……

  「卑鄙,我父亲的地霸气诀是这样用的吗?」

  「哈哈,只要好用,这世上有什么卑鄙不卑鄙?就算苦练到了你那死鬼父亲
的程度,最后还不是身首异处?如今我以双刀分使刚柔,发劲比他原先更快,老
鬼若是复生,必会大大地佩服我。」

  九鬼鹰魔长笑声中,收起双刀,展臂接下那两个由空中坠下的小鬼。由于劲
力震荡,那两个小鬼在半空中就已经昏迷了,九鬼鹰魔接住冷翎兰,便传抛给身
后的同伙,然后伸手要接那个让我尴尬的小子,只不过一面伸手去接,一面拔刀
出鞘,看来似乎有着将之一刀两段的打算。

  (太不公平了,这是什么差别待遇?

  惊见到这一幕,我背后吓出了一身冷汗,不过另一个声音却先我之前响起。

  「住手!你要做什么?」

  正在敌人包围中找空隙逃跑的画眉,停下脚步,怒喝了一声。九鬼鹰魔的动
作似乎出了她意料,我想她本来和我一样,都认为九鬼鹰魔一心要夺到那两个小
鬼,不会对他们怎么样,想不到九鬼鹰魔一抢到人,立刻就要下毒手。

  报应真是来得好快,接下来的情势,往令人惊奇的方向发展,画眉的责任感
之强,令我咋舌,居然反被九鬼鹰魔用人质威胁,放弃逃跑,束手就擒。我不是
很理解,但是听他们两边的对话,画眉好象是认为这两个孩子是由自己带来,就
有责任要保护他们的安全,所以被九鬼鹰魔一威逼,就放弃了最后的逃生机会。

  (真是了不起,怎么会有这么不知所谓的女人?

  我看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是别的孩子也就算了,正
因为那个孩子就是我,所以我知道自己与这少女毫无关系,她居然为了一个没亲
没戚的小鬼而舍身,这点真是非常荒谬。

  为了贯彻侠道、义理,画眉血污斑斑的面孔上,焕发着英媚的光彩,看上去
确实让人不敢轻侮,当她伸出双手就擒,那几名凶徒甚至是迟疑了好一会儿,才
上前将她点穴制服,而看她一语不发,沉静地面对自己命运,眼神中却闪过悲愤
不平的神情,那一刻,我只感觉满身热血不能抑制地沸腾,很想很想恣意凌辱有
这种眼神的女人。

  唯一的反抗者被摆平,场面稳定下来。一如每一个三流戏剧中的邪恶角色,
九鬼鹰魔没有遵守诺言的打算,反而朗声大笑,嘲弄着对方的愚蠢,并且再次抽
出长刀,斜斜地瞄向幼时的我。

  「你!」

  每个走在侠道之上的伟人,都会经历过这样的体验,画眉愤恨地喊了一声,
做着已经太迟的挣扎,假如她能够逃脱今日之厄,那么这次的经验应该会助她良
多吧。

  「哈哈哈,你以为我真的会保护这两个小鬼吗?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位
小公主娘娘我是要抓回去的,至于这个小贱种……哼哼,法雷尔家族与我仇深若
海,兰特·法雷尔淫我祖母、姑母、亲母,源堂更毁我一目,这笔帐我今天就用
他的小畜生来血祭。」

  这个仇恨实在太深,九鬼鹰魔咬牙切齿地说话,手上的长刀微微颤抖,掩饰
不住心中的愤怒与激动,但就在他将要把刀往前一送,让人头落地时,一个声音
阻止了他。

  「住手!」

  也许在别人眼中,这个高喊「住手」大步走出去的蒙面侠,非常地威风凛凛,
但只有我知道,自己根本是被硬逼出来,心里后悔得要死。

  然而,这又有什么办法?

  正要被宰掉的那个小鬼,不是什么闲杂人等,而就是我本人,要是我眼睁睁
地看着他被宰掉,那么站在这里的我会是什么下场,这点就很成疑问了。

  对于这么一个突然出现的不速之客,场内的所有人都受到了惊吓,七虎中的
几个人出声喝问,要我报上名来,而我到这时才发现,在那逐一掀去头套的几人
当中,竟有一名豹头人身的半兽女,曲线野性健美,皮毛与甲胄巧妙遮蔽住重点
部位,性感诱人……纯以颈部下方来看,还真是一名俏娇娃。

  但再怎么性感也没用,我并不是白澜熊那样的豪杰,不管胴体怎么火辣健美,
那个牙尖齿利的豹头就足以吓得我退避三舍,只有强镇定下心神,抢在他们前头
吼了一声。

  「好大胆的狗贼,居然敢动我的女人,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大祸临头了?全都
给我滚过来受死!」

  这段话大声喊出,主要是为了分人心神,让水都七虎把注意力集中在手上的
两名女性,而忽略掉九鬼鹰魔手中的人质,所以这句不知所谓的话一喊出,不但
水都七虎面面相觑,就连被制服在地上的画眉都一脸莫名其妙。

  不过,他们仍然视听懂了我的最后一句,张牙舞爪地攻击过来。跑在最前头
的,就是那一名半兽豹女,瞬间速度疾若闪电,本来确实有可能打个我措手不及
的,但却在我身前十尺处愕然停步。

  停步的理由,不是因为我,而是因为我身后冒出来的东西:一条软绵绵的粉
红色肉柱。快速地蠕动,分泌着晶晶亮亮的粘液,先是一条,迅速延伸出两三条,
在一众敌人为之呆愣的短暂时间,分化成数十条摇晃蠕动的粉红肉柱。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同一个疑问,同一个时间里,以五种不同的语言问出来,而答案当然只有一
个。就在我侧身滚倒出去的刹那,一头被我默默召唤出来的淫兽,已经无比淫荡
地朝敌人冲过去。

  在法米特的纪录里,一头淫兽可以消灭掉一小队铠甲骑兵,堪为百骑之敌。

  单独对战武道好手的效果虽然没有那么好,但也不可轻忽,尤其是当我使尽
魔力,连续召唤出四头淫兽,相互辅佐为阵,连环攻敌,敌人便惊讶地发现,他
们习以为常的战术难以得手。

  普通的斩击与劈砍,对于皮粗肉厚的淫兽根本算不上一回事,即使用上了重
槌、剑盾,刮下老大一块腥臭粘滑的粉红肉团,毫无痛觉的淫兽也并未因此行动
受阻,只是以身上的粘液尝试进行愈合,并且猛烈地向敌人还击。

  攻击性的黑魔法,对于淫兽的杀伤力比物理攻击大,但在魔法师眼中,却是
出奇地缺乏效率。不属于构成这世界魔法物理的六大系统之一,淫兽的躯体就有
着所谓的抗魔性,让他引以为傲的黑魔法收不到应有效果,一下漆黑电光过去,
淫兽皮开肉绽,体液喷溅,但喷洒到周围敌人之后,却反令他们意识渐渐昏沉,
欲火狂炽,不能自制。

  水都七虎终究是战斗经验丰富,很快就判断出我是类似召唤师之类的术者,
只要先干掉我,这些受到召唤而来的异兽就会消失,但在他们采取行动之前,我
早就绕到由淫兽所组成的防御线之后,好整以暇地发出嘲笑。

  「哈哈哈,去吃屎吧,水都的白痴,告诉你们,基于历史的不可逆性,你们
是不可能战胜的,快快向本大爷投降。」

  「蠢狗,说什么白痴话。」

  我是从未来回到过去,如果我输了这一仗,让幼时的我死于非命,那么我就
不可能存在,也不可能由未来回到过去。基于这个不可逆性,所以此战我必胜无
疑,这个想法……连我自己都不怎么相信,当然更不可能说服敌人放下武器了。

  但是,仿佛冥冥中自有天意,没什么自信的我居然越打越顺手,尤其是本来
要阻截敌人追击的我,一时念错咒语,更将错就错,把召唤淫虫的咒文,改念成
更为简短的淫欲结界咒文,当那粉红色的淡淡薄雾轻洒下来,整个场面立刻就改
观了。

  从修练成功到如今,我的修行并不是一直在原地踏步,织芝、阿雪、羽虹、
月樱……这些卓越女性向我开放身心,任我摘采攫取的成果,全都助长了我的修
行,当我这次再度使用淫欲结界,漂浮在大气之中的结界壁,赫然由最初的粉红
色急速深化为褐色。

  褐色的淫欲结界,在格里帕多恩魔法书的记载中,那比初级的粉红结界更强
一筹,是一名淫术魔导师进步的证据。而当褐色烟幕迅速地覆盖四周,广泛地朝
各方蔓延出去,正在与淫兽搏斗的水都众虎也全部受到影响,眼神变得混浊,动
作也迟缓了下来。

  至于那四头已经受了不轻创伤的淫兽,同样也受到影响,可是以性欲本能为
动力的他们,却发生与人类截然相反的情形,仿佛受到强烈鼓舞一番,触手急切
地朝敌人吞卷过去。

  跟着,一场以生死为赌注的淫靡战宴就这么展开了……

              ~作者后话~

  给大家的感觉不知道怎么样?我自己是很喜欢啦,可能是因为我比较喜欢写
一些黑暗东西,歌颂人性黑暗面的关系,这一次写月樱和约翰的畸恋,感觉超级
爽快的,好像回到国小时候上作文课的感觉。

  第四集换了画家,本来是想说到第六集东海篇的时候,才正式更换,不过一
来我没有耐心等四个月,二来我确实喜欢这位新画家的作品。再怎么说,阿里布
达毕竟是「艺术」作品,还是要找个下笔够「艺术」的画家,才够味道,而且,
我有一个理想,就是在往后的某一集中,推出全女性人物泳装集合或是旗袍集合
之类的彩页。

  要完成这个理想,先决条件就是每次封面画不同女性人物时,长相要不一样,
极度忌讳千人一面,所以卡漫风格比较合适,基于长远考量,画了一个新画家。
不过,由于画家太过合我心意,有些构图太过大胆,或是觉得人物的胸部太大,
就请保守的读者多多担待,人是不可能完美的嘛。

  这一次的封面,是娜西莎丝,在下一集会出现的舞娘装;封底,则是月樱与
小翎兰的姐妹合照。封面之中的一张侍女图,站在最前头的那一名虽然画得很美,
不过只是普通侍女,并不是特殊女角色,至于为何她的胸部如此饱满过人,理由
上一段解释过了,那是画家嗜好,我没意见……

  嗯,不知道大家对这一集的感觉怎么样,如果你们也喜欢的话,我就很满足
了。

  谢谢各位,那么,萨拉篇的完结集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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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第一章淫欲精灵

  在研究魔法各学系的支流中,有一派是研究形而上的物理世界,其中部分学
者所钻研的,就是时光与空间的相对关系。

  别小看这个听起来玄之又玄的离奇东西,假如这方面的学理没有办法得到突
破,那么不管魔法师再怎么拼凑咒语,也不可能产生相关的时光魔法。不只是时
光魔法如此,一切的魔法都是这样,除了极少数误打误撞被发现的术法外,九成
以上的魔法都是由魔法学者先完成理论基础,在论文基础上开发出实用技术,组
合出咒语,终于实体化成为我们今日所知的魔法。

  每一项新技术被开发出来后,就不可避免地会被人应用在战斗、军事功能上,
这点相信是许多魔法学者毕生的遗憾与痛楚。因此,顶尖的魔法学者与顶尖的魔
法师之间,有着一条既深且广的鸿沟,双方互相歧视着彼此。

  撇开杂话不谈,那一派魔法学者的研究中,有一个学术上的问题,迄今仍然
找不到答案:人类能否回到过去,改变未来?

  这个学术上的争议,由于精灵、矮人族抗议,认为涉及种族歧视,被强迫改
成「有智能的生命体能否回到过去,改变未来。」

  但无论主词怎样变化,这个问题的无解性仍然没有改变,成为无数学者在典
籍中辩论不休的谜题。

  普通的魔法学者,不可能对这个题目进行实验,因为要施展时光魔法所必须
具备的魔力与天份,几百年都不见得能出一名够格的大魔导师,而那些把生命中
九成光阴都用在实验室里寻找真理的魔法学者,更没可能有这样的修为,结果,
谜题就成了不解之谜。

  这问题的半个答案,今日已经从我的际遇得到解答,人类……有智能的生命
体,是可以藉由某些途径回到过去的。然而,回到过去的人,真的可以改变未来?
改变自己的未来吗?

  曾经有学者提出过一个说法,一只蝴蝶偶然的拍动了一下翅膀引发的微风,
将在若干年后,于万里之外的某处演变成一场龙卷风。这个被称为蝴蝶效应的学
说,虽然点出了某种玄奥的因果关系,却无法有效解答我的问题,因为「命运」
一词,本身实在是一样太过玄奇难解的东西。

  假如「命运」中有所谓的注定,注定由这只蝴蝶的拍翅,造成若干年后的一
场龙卷风,这样算不算改变未来?假如若干年后的某处,注定要发生一场龙卷风,
所以这只蝴蝶被命运送回过去,拍了一下翅膀,这样子,又算不算是改变了未来
呢?

  我们很难简单的就这样下结论,因为在看似单纯的前后关系里,有学者相信
冥冥中存在着一种力量,在维持时光的平衡,假如本来处于顺流状态的时光流,
因为某种缘故发生了崩坏,那么这种力量就会反过来将其还原、修复,而这个至
高无上的定理力量,就被称为「因果律」基于因果律的反馈,人类即使回到过去,
也不可能改变未来。

  为什么会突然想谈这些枯燥无味的时光学说呢?

  因为我非常希望世上真有因果律存在,假如未来注定不能改变,那么应该存
活到未来的我,就绝不会在这一刻遇害死亡。

  我很需要用这个学说来支持我的信心,因为我现在很不幸就处于一个要命的
状态。回到十二年前的萨拉城,不但见到美人,也见到早已败亡在历史中的凶徒,
这群被称为「水都十虎」的强悍盗贼,即使以十二年后的水准来看,仍然是超水
准的危险人物,尽管他们已经倒下三个,只剩下七名同伴,但当他们将我团团包
围,连番密集攻击,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逃出生天。

  假如只有自己一个人要开溜,那还容易一点;可是,幼时的我和冷翎兰,两
个小鬼成为人质,正被挟持在盗贼首领的手上,如果不救出他们两个,九鬼鹰魔
随时会下毒手杀人,特别是不但没有勒赎价值,还跟他家族有着不共代天之仇的
小约翰。

  就为了这个理由,巴不得可以早点逃命离开的我,必须要蒙面挺身而出,当
个见鬼的神秘蒙面大侠,一面提心吊胆地护住小命,一面以寡击众,逞那快要被
人干掉的短命英雄。

  「他妈的,今天不宰掉这小子,老子就不算是人。」

  「哈,半兽人杂种也算是人吗?去你妈的,你以为说杀就能杀?先问过我的
伙计先!」

  所谓的伙计,就是在我面前挥动触手,瞧来极度狰狞的四头淫兽,正张牙舞
爪地扑向敌人,为我挡住他们的刀光剑影。

  一口气连续召唤出四头淫兽,对体力的耗损比单召唤一头大得太多,对我来
说更是首次创举,不过这多少是由于我太过小心的缘故,纯以实力而论,在南蛮
之行结束后,我应该就有这样的实力了。

  六个敌人的连环攻击,不管从哪方面来看,他们的实力堪称强敌,手上持有
的武器,杀伤力也相当强大,但皮粗肉厚、没有痛觉的淫兽,却天生就是肉搏战
的克星。

  又软又厚的粉红色皮肉,无论是刀劈剑砍都伤害有限,即使被敌人中最魁梧
的两名巨汉持重锤、钢盾击中,这种足以让寻常武者粉身碎骨的重击,虽然让淫
兽身上的皮肉碎裂了好大一块,但是没有痛觉反应的淫兽却浑无所觉,持续朝敌
人攻击。

  那名豹头人身的半兽女,手上套着一双锐利钢爪,充分发挥身手矫捷的优势,
一下在前,一下在后,想以自身的高速扰乱敌人。假如是对上正常的敌人,肯定
会被她闹得手忙脚乱,可是淫兽浑身都是触手,不管绕到侧边还是后面,都有十
来根触手舞动应对,高速攻击的结果,反而会累垮自己。

  我在四头可靠伙计的护卫下,毫发无伤地注视这一切,思索下一步该用什么
魔法。

  淫术魔法除了召唤生物外,也有独门的结界咒语,施放之后,周围笼罩在一
片粉红薄雾中,影响薄雾内的生物情欲高涨,不能自制。本来淫欲结界我都是使
用在床第之间,辅助催情,久战不,但刚刚召唤淫兽现身时,一时口快念错咒语,
居然顺口施放了淫欲结界。

  离开南蛮后,久久没机会使用,这次一施放出来,有两个意外发现让我非常
诧异。第一,随着我魔力的增强,施放出来的淫欲结界居然已经不是粉红色,而
是更上一层的褐色,无论是催情效果或是维持时间都有提升;第二,在淫欲结界
的辅助下,那四头淫兽简直是悍不畏死,身上触手疯狂地往敌人身上缠去。

  「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东海的海怪吗?」

  「不知道,我纵横江湖多年,从来也没有看到这种怪物……哎呀。」

  「小心!这几头怪兽阴毒非常,不是攻击胸口就是下阴,大家要提高警觉了。」

  愤怒的吼叫声,伴随着一声声尴尬的痛楚叫喊响起,过去在阿里布达王国内
横行肆虐的凶恶盗贼,被这四头见所未见的奇淫妖兽闹得手足无措。眼见单纯的
物理攻击收效不大,他们当中的术士便尝试以魔法攻击。

  世上不可能有完美的东西,魔法攻击对淫兽的伤害较大,这点我早就知道,
不过现在却是另一种情形,那个想要唱诵咒文的术士,似乎没发现他正置身在我
施放的结界之中。

  魔法这种超自然力量,其实在很多地方都有着高度风险,尤其是在唱诵咒文
时全神贯注,无论自身肉体或精神,都处于无防备状态,如果在这种时候受到攻
击,根本就没有抵御的能力。那名巫师想隔着老远,用黑魔法攻击,认为他的同
伴会帮他挡住淫兽,非常安全,但被他忽略掉的淫欲结界,却在他唱诵咒文时,
直接与他的心灵相接触。

  和黑魔法中高段的精神攻击相比,这名心灵与淫欲结界作了亲密接触的巫师
实在很好运,毕竟淫术魔法的重点不在杀伤,所以他也没有立刻变成废人或痴呆,
只是像连续喝下十瓶烈性春药一样,鼻孔直喷着白气,两眼赤红,一下子就撕裂
掉身上的法袍,扔去魔杖,朝最近的一名女战友冲去。

  「女人!我要搞全天下的女人!」

  离他最近的两个女人,一个是那豹头人身的半兽女,另一个是使着双匕首的
妇人,看他这么势若疯虎地扑来,连忙侧身闪躲,而失去意识的巫师根本没有收
势,就这么一直线冲过去,然后在惨叫声中被淫兽的触手缠卷住四肢。

  接下来的场面,实在是让人懒得叙述,可是,我第一次知道淫兽抓住雄性生
物后,除了发生不雅的性关系外,居然还会吞噬。从「饱暖思淫欲」这句话,证
明色欲与食欲不能分开,但我想不到这个理论也能用在淫兽身上,当淫兽将那名
不住惨叫的巫师慢慢塞入体内,完成「吞噬」那个诡异的气氛,让整个战斗突然
寂静下来。

  「哈哈哈,你们这群无恶不作的盗贼,今天让你们见识邪不胜正的真理,有
本大侠在这里,不管你们有什么奸计,最后一定都会失败的。」

  我刻意夸耀本身的优势,同时也感受到了一股难得的信心,因为想到有历史
的不可逆性在背后撑腰,这一仗怎么样都不可能输,连棘手的黑魔法师都可以这
么轻易摆平,与我过去的战斗经验相比,这次的运气实在好得出奇。

  剩下还在围攻我的五人中,那两名巨汉的重兵器尤其凌厉,每次打在淫兽身
上,就去掉老大一块皮肉,假如不是对上淫兽,而是普通猛兽,就是有十几二十
条也早就没命了。

  既然我的运势那么强,或许可以尝试一些过去不敢使用的东西,来看看淫术
魔法的实战性如何。类似淫气弹那样的技巧,我的欲望积蓄不够,用不出来,所
以只有继续使用召唤技。

  在淫术魔法书所记载的召唤中,有淫虫、淫精灵、淫兽,还有最强大的地狱
淫神。淫虫是床上助兴最好用的小东西,但用在战场上却几乎没有战力,据说当
淫虫成熟,就会蜕变为长着蝴蝶翅膀的半透明小生物,也就是淫精灵,但由于一
出现就是一大群,所耗费的力量几乎等同淫兽,所以战斗时我都是直接叫淫兽出
来,从没有使用过淫精灵……直至今日。

  「古老的性欲的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的名义与你们签订契约,我将
毕生服从于性爱的冲动并为你们提供性欲的能量,所以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
于我。出来吧,淫精灵!」

  在我吟唱完咒语之后,周围突然出现百余道粉红光点,每一道都约莫拇指大
小,渐渐凝聚成形,变成一个个长着蝴蝶翅膀的半透明人形生物,模样很像是传
说中只有心地纯洁之人才能看到的小妖精,一面拍动翅膀,一面洒着一点又一点
的亮粉,萦绕身上的粉红光华,忽明忽暗,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呃……是召唤出来了,不过这些怪东西该怎么用啊?

  首次成功召唤出淫精灵,但对于该怎么使用,我一时之间也没印象,恰好那
名挥舞重锤的巨汉突破淫兽防线,朝我冲来,我就顺手一指,看看这些由淫虫进
化蜕变而成的小精灵,能够作些什么。

  坦白说,那个画面实在是出乎预料。在我手指一指后,百余只闪烁着粉红磷
光的淫精灵,像是一群扑火的流萤,朝敌人疾飞过去;那名巨汉的武功很好,骤
临异变,还能马上沉腰稳步,把手中重锤舞得风雨不透,不管射来的暗器雨有多
繁密,都能够挡下九成。

  可惜,有生命、有意识的淫精灵,却不是死板的暗器。当重锤挥舞的强风吹
荡,成群结队的淫精灵一下子散开,以一个球体的形状,将那名巨汉包围在中央,
趁他挥舞重锤的空档,猛地集体突入进去,一起没入那名巨汉的体内。

  巨汉虎吼一声,但随即露出疑惑的表情,他的皮肤上不见血,大概也没有痛
楚,显然淫精灵的入体并没有造成伤害。依照过去的惯例,被淫术魔法击中的结
果,都像春药吃多了一样,上演发情喷精的丑态,所以这次应该也不例外。

  但我错了,这一仗我的运势非常好,所使用的淫术魔法如有神助,每一次都
突破我过去的界线,呈现它应有的威力,那名巨汉确认身上无痛无伤后,本来要
继续向我冲来,可是却突然停步,衣服外的皮肤迅速由黝黑变得发红,而且红得
刺眼,显示出体内温度疯狂激增的异常。

  紧跟着,他就在我们的眼前,整个人连同身上衣服,一起在惨叫中化成熊熊
火焰,当那只喊了半声的惨嚎中止,那具倒在地上的尸体,已经是一个有八成焦
的熟透东西。

  (这就是……所谓的欲火焚身吗?

  我看着眼前的焦尸,若有所悟。淫术魔法所利用的能源,本来就是人类的性
欲,这股能量极为强烈,当男女交媾高潮的那一刻,生与死、兴和灭,都在同一
瞬间交替出现,甚至可以说是整个生命的精华,而淫精灵的攻击就是潜入生物体
内,引燃这股能量,催化、增幅,让欲火急遽失去控制,最后就发生了这样自焚
的效果。

  淫术魔法的创始者确实是天才,居然能想出这样别走捷径、难以防御的攻击
方式,超然于目前所知的六大系魔法之外,也就难怪当年法米特纵横大地,闯下
无敌的威名。

  「这……这小子是魔法师,是魔法师啊!」

  「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魔法师来的?事前说好的不是这样。」

  「他用的是什么魔法?哪一系的召唤术有这种效果?」

  前方四名剩下的敌人慌乱起来,虽然说普通武者对于与魔法师交战都感到棘
手,下意识想要逃避,但他们实在察觉得太慢了点,而当他们想要循兵法常道,
以魔法师对抗魔法师时,却发现会魔法的战友已经死伤殆尽,没人可用了。

  「哈哈哈,看你们手忙脚乱的样子,告诉你们,本大侠是光之神宫夸称第一
的高高手,是老天派来收拾你们的人,今天你们打的是一场必败之仗,识相的快
快认输,每个人留下一条手臂,我可以放你们走路。」

  想到自己以一敌四,居然能够占到优势,魔力还很充沛,要摆平敌人并不是
问题,一股得意的成就感盈满胸口,我连说话的声音都大了几分。

  「你不是慈航静殿的人。」

  一个冷冷的浑厚声音,很不客气地打断我的喜悦,伴随着四道冷冽的刀风,
一下子让我的身心冰冷起来。

  四道同样冰冷的刀风,却蕴含着极刚、至柔两种相反的力道,穿越四名战友
的阵势空隙,分别飙斩向四头皮粗肉厚的淫兽。只是一招,这四头令六名凶恶盗
贼久战不下的淫兽,就像挨上千刀万斩般,在一声长长的悲鸣中,分解崩散成一
大堆粉红碎肉。

  我看得很清楚,刀劲破空而来,先破入淫兽体内,然后从内部爆发。两种刚
柔不同的刀劲,造成的效果也相异,四堆不住冒泡的粉红碎肉,两堆分解成一片
一片,另两堆却散成一块一块。但尽管淫兽尸体的状况不同,造成的事实却是一
样,那就是这人的一招打倒了四头淫兽……四头置身于淫欲结界守护下,抗击力、
回复力都应该倍增的强化淫兽。

  手持双刀,现身在我前方的,就是始终冷眼旁观,没有加入战围的水都十虎
之首,九鬼鹰魔。手下弟兄的劣势,终于逼得他放弃看守人质,亲自下场参战,
本来擒在手里的两名小鬼,被点穴以后与那名红衣少女放在一起,这点让我有些
许心安,可是情势瞬间逆转,变成我被敌人团团包围,这该如何是好呢?

  最新学会的技术,姑且再试用一次看看。

  「古老的性欲的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的名义与你们签订契约,我将
毕生服从于性爱的冲动并为你们提供性欲的能量,所以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
于我。出来吧,淫精灵!」

  耀眼的粉红亮光随着召唤出现,我抢着发动攻击,手朝九鬼鹰魔一指,百余
只成形的淫精灵立刻聚合,朝着敌人飙射而去。

  「老大!小心!」

  「当心啊!这个人非常邪门啊。」

  有了之前那名巨汉的经验,水都众虎十分紧张,但九鬼鹰魔却没有闪避的打
算,还收起了双刀,任那百余点淫精灵所化成的粉红磷光,纷纷射入他体内。

  (他想做什么?这个姿态……以他那一招的威势与功力,难道他想……

  一个很不妙的想法出现在我脑中,促使我开始提早反应。一如我最坏的预料,
当百余只淫精灵透入体内,九鬼鹰魔也如他同伴之前那样,肌肤变色,体温疯狂
地升高,可是他脸色一变,由赤红转为铁青,而这严寒的冰青之色迅速扩散至全
身,当他一吸一呼,将一口烫得令空气扭曲飘荡的热气呼出,表情回复正常,淫
精灵的攻击已经完全被化解了。

  这是一个我之前没想过的方法,以强横内力硬生生将高热体温和欲火压制,
除非是在武道修为极高的武者,否则绝对使不出来,而九鬼鹰魔能够作到,则是
印证了他的武功之强。

  纯以实力而论,我这个刚刚有点自信的魔法师,并不是这种武道高手之敌,
如果要与他战成平手或是胜过他,方圆十里内只有一人能做到,那便是二公主冷
翎兰……不是昏倒在地的那个小女孩,是十二年后的那一个她。

  「能够召唤失传数百年的淫兽,还能使用传说中的淫精灵,你使的不是慈航
静殿贼秃们的技巧,是大魔导师法米特的超级魔法。」

  九鬼鹰魔的话让我吓了一大跳。这个极恶盗贼长年游走四方,见识广博,居
然一眼就认出了我刻意隐藏的大秘密,看他几个同伴满面迷惘之色,恐怕根本搞
不清楚法米特是何方神圣。

  但九鬼鹰魔就是一个识货之人,非但如此,他对这项无价之宝的贪婪还非比
寻常,一逼出入体的淫精灵,立刻狂笑道:「太好了,这个贼老天总算待我不错,
居然让我在此发现法米特的淫术魔法,只要得到了暗黑召唤兽,连那杀千刀的源
堂·法雷尔我都不用放在眼里啊,哈哈哈哈……」

  你明明是个一流刀客,又不是魔法师,就算得到魔法书又能如何?这点我实
在很怀疑。不过,淫术魔法书不在我身上,在我脑中,他想要从我这边得到淫术
魔法,那自然是抓到后严刑拷打那一类的,而且从他笑声中的怒意听来,与我那
变态老爸有过的梁子不只毁他一目这么简单……要是被他发现我与法雷尔家族的
关系,那……

  所以,基于安全考量,在淫精灵第一次攻击失败后,我暗自吟诵咒文,没等
他大笑笑完,就再次驱动淫精灵攻击,这次不是攻击九鬼鹰魔,而是攻向他的战
友,我不信每个人都那么好的修为,能纯以内力逼出入体的淫精灵。

  他的战友显然也有自知之明,见到百余点粉红磷光闪烁飞来,吓得魂飞魄散,
那名首当其冲的豹头女想都不想,扑身滚倒,一下子闪出老远,本来完整的包围
网登时露出空隙。

  「狡猾的鼠辈,别想跑!」

  「不跑的才是乌龟!」

  好不容易得到空隙,再不趁机逃跑就得当刀下鬼了,但九鬼鹰魔见机极快,
我才召唤淫精灵,他已看出我是为了突围逃跑,马上施展身法追了过来,幸亏我
早有准备,先洒了几只徒具声势的淫虫扰敌,趁着九鬼鹰魔闪躲,速度稍慢,又
招了一头淫兽出来,缠住九鬼鹰魔。

  「可恶的鼠辈,你的实力不过尔尔吗?」

  「哈,你自己猜啊。」

  我知道九鬼鹰魔在怀疑我的实力,但我却不介意被他发现我在虚张声势,因
为以他的眼力,这是迟早的事,还不如趁着他疑神疑鬼的时候,救走两名小鬼逃
逸。

  争取到的时间真是刚刚好,我冲出包围网,一口气跑到冷翎兰身旁,把昏迷
在地的她给抱起,抬头却找不到幼年的我,而且连那之前被点住穴道、倒在地上
的红衣侠女画眉都不见了,心里正觉得错愕,另一边的敌人已经追跑过来。

  (真是一波三折啊……

  没有时间想太多,趁着敌人还没跑近,不远处的树林就是我最佳庇护所,因
此我把小女孩抱起,快步跑向树林。

  之后发生了一段短暂的追逐战,尝试追入树林的水都五虎,遇到连串机关的
攻击,弩箭、凹穴钢刺、粗糙却威力强大的火药,闹得水都五虎手忙脚乱。大呼
幸运的我趁机逃逸,跑没几步,前头一道赤红色倩影拦在前头。

  「跟着我来。」

  被人追杀的时候有地方可躲,我都不会拒绝,尤其是一名姿容若仙的俏美人
在前引路,光是在她身后看那摇曳生姿的纤腰、隆臀,就已经够让人感到赏心悦
目了。

  「你既然蒙面,想必有难言之隐,我不问你是谁,但我谢谢你……救了我一
命。」

  画眉欠身向我一礼,她衣衫不整,裸露出来的雪白肌肤沾满尘土,配剑也断
成两截,又是对人低头道谢,看来极为狼狈,但眼眸中那股坚毅英武的神采却未
因此黯淡,我本来想要调戏轻薄几句,与这辣美人亲近亲近,但却不敢轻侮,老
老实实地还了一礼。

  我放下冷翎兰,她也放下小约翰,刚才我与水都诸虎交战时,画眉趁机冲开
穴道,挣断绳索,带着离己最近的小约翰先跑入这树林。树林里头早就埋藏了机
关,原本是要用来对付水都十虎,可是还没动用,她与同伴就已经死伤惨重,没
机会再用来对付敌人。

  两个小鬼都被九鬼鹰魔点了穴道,昏迷不醒,看来一时不会醒,我也不甚关
心,反正只要他们没事就好了,而且水都五虎越来越近,看来已经把外头的阻扰
机关清得差不多,很快就要进来搜查了。

  九鬼鹰魔一马当先,既是杀气腾腾,也怒气冲冲,想要夺取淫术魔法,顺便
把仇家斩尽杀绝。

  看见杀父仇人越来越近的身影,画眉的美丽面容被怒气所遮掩,紧握拳头,
全然没有留意到,这样子趴卧低伏的姿势,令胸口衣襟下垂,让我意外地欣赏到
她饱满浑圆的胸前春光。

  为了能够贴近一点看,我刻意靠近过去,低声问她,到底九鬼鹰魔与她有什
么仇怨,想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

  「他……他杀害了我父亲,夺走了我们一族的镇族神功。」

              第二章人形蜘蛛

  敌人步步进逼,时间迫在眉睫,正因为如此,画眉对我这唯一盟友似乎没有
什么警戒,把她与九鬼鹰魔的恩怨用简短语句交代一清。

  这名俏美人的父亲,似乎是个小有势力的土豪,某年某月意外救了一名被匪
徒追杀的英伟青年,在救治养伤的时日里,有感膝下无子,这名英伟青年颇有见
识与武勇,便将之收为门徒,传授武功,除了考虑让他继承衣钵,更打算将独生
爱女许配与他。

  这名英伟青年就是今日的九鬼鹰魔了。他习艺有成后,不愿屈居于这小小一
角,只想凭着一身艺业在大地上攫取荣华富贵,因此与师父发生激烈冲突,最后
被逐出师门,谁知道就在一个月后,九鬼鹰魔偷偷潜回,下毒暗算,将师父与数
名族中长老一起杀掉,还夺走师父身上的武学秘笈,趁夜远杨。

  画眉与族人于翌日发现,悲愤交集,立下血誓复仇,率领族人千里追凶。由
于身为女子,画眉不得父亲重视,连独门武学都未获传授,而九鬼鹰魔沿途修练
秘笈,又习成伊斯塔的「九死邪功」武功一日千里,画眉等人数度狙杀,都落得
损兵折将的惨痛结果。

  在我听来,这不过是一个千百年来反覆重演的江湖仇杀事件,毫无新意,不
过,能一面听画眉说话,一面从她低垂的衣领里,瞥看那白皙浑圆的雪乳,随着
呼吸而起伏、摇晃,荡漾着迷人的雪白波光,偶尔还能看见粉红蓓蕾乍现,性感
诱人,不管耳边听到的东西有多枯燥都无所谓了。

  而且从近距离来看,俏容含怒的画眉,美得几乎令人屏息,假如纯以五官来
比,十五、六岁的少女看来还有几分青涩稚气,姿容大概和羽虹、冷翎兰相若,
不过当这副娇容染上怒火胭脂,那股生气勃勃的慑人美感,就让人舍不得把眼睛
移开,只想把视线凝锁在这灿然艳色。

  「我有事想拜托你。」

  正看得出神,画眉突然凑近我耳边说话,而从她樱唇中轻说出的请求,让我
相当吃惊。

  「什么?你要我带那两个孩子走,那你呢?」

  「你是个术者,实力比我强,由你带他们突围逃走,成功的可能高得多了,
我会去拖住九鬼鹰魔,只要他不能来拦你,你们离开的机会该有八成。」

  画眉平静地侃侃而谈,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她独自对上九鬼后,肯定有死无生
的事实。我很诧异,但她却表示,为人子女不能替父亲复仇,有何面目活在天地
之间?这次她带来的族人死伤殆尽,自己苟且偷生,已经没有办法回去面对族中
父老,唯一能作的事,就是拼着一死,与血海仇敌同归于尽。

  「傻瓜,人要活着才有希望,如果你就这么死了,不就什么希望都没有了吗?
做人不能太过逞强啊。」

  「这不是逞强,而是做应当作的事,每个人在世上都有不能逃避的责任,如
果不能俯仰无愧,合于道义而生,那么不管有多少希望,都只是徒增余生的痛苦
而已,今天这么多的族人因我而死,我无以为报,只能够用我的性命来杀敌负责。」

  画眉的表情很平和,但轻轻语气中的坚定却很强烈,彷佛已经做好了慷慨赴
义的准备,而那种决心殉义的平静,为着她的美丽别添上一层凄艳,我看得心头
狂跳,怎么样都平静不下来。

  以人物个性而言,这种整颗心都系于「道义」两字的人,是我最想敬而远之
的一种。但突然间,我很想对她说,横竖你是死定了,与其便宜九鬼鹰魔,不如
先便宜我,先让我干一次再去送死。

  不过,理智很清醒地告诉我,这种蠢话说出去的结果是什么,所以我换了个
方法,和她鬼扯人生大义,说什么父亲虽然死了,但她要担负起领导全族的责任,
因为所有族人是全心全意相信她,并且为此前仆后继地付上生命,如果就这么为
了复仇而死,不过只是种自私行为,在天国的父亲也不会瞑目。

  如果真的想作些什么,就应该不择手段地生存下去,为了她的剩余族人着想,
把生命奉献给战死族人的遗眷,这样子死者才能瞑目,也才能消弭她的罪恶。

  废话说得很多,但真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这美人能活久一点,至少,
能活到被我干过以后。而经过我一番鬼扯,画眉若有所悟,向我道谢,我却暗叫
不妙,因为如果照自己刚才劝她的那些话发展下去,理应珍惜生命的她,该带那
两个小鬼杀出重围,而阻截九鬼鹰魔的责任,岂非落在我肩上?

  赔本生意只能偶一为之,如果会搞得血本无归,那就万万不可。我从画眉眼
中读出令人心颤的崇敬讯息,她似乎真的把我看做是仁义豪侠,问题是她对仁义
的定义似乎就是舍生取义,这么看得起我,实在担待不起,我连忙设法补救。

  「有个办法,或许可以击杀九鬼鹰魔,报你父亲的大仇……」

  覆亡在即,突然听到有机会为父报仇,画眉怎么可能不振奋,连声追问,但
我却装作陷入沉思,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才很犹豫地说话。

  「这个方法,或许可以成功……嗯,虽然说不上十拿九稳,但也有八成胜算,
可是……唔,不行,这个方法并非正道君子所为,乃是邪道,牺牲太大,我不能
这么……」

  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我想我把画眉的个性抓得满准,才一说到要牺牲,她就
两眼发光,典型的殉道者特质,这种人通常不是成为英雄,就是短命的英烈,我
本着怜香惜玉的心情,当然不希望她成为英烈,尤其是一个处女英烈。

  我轻声告诉画眉,由于我所修练的术法特殊,极为讲究阴阳调和,所以如果
能够与女子交媾,补充我之前激战所耗损的魔力,使出最强绝招,那么就可以成
功干掉九鬼鹰魔,逃出生天。

  画眉听完我的话,很好看地皱起她美丽的秀眉,半信半疑地思索着。这个战
术听来非常荒唐,破洞百出,可是由于我作战的手法,应该有一定的说服力,趁
着情势危机的压力沉重,我以退为进,说这个方法即使她愿意,我也绝对不能要
她牺牲,所以不用考虑。

  「不,如果真能打倒九鬼,什么牺牲都值得,可是……」

  「不用说了,如果你真的觉得可以,那么我们趁敌人还没靠近,先找一处比
较安静的隐蔽地方,然后……」

  我悄悄说的话还没讲完,画眉突然俯身抱起两个孩子,一声不吭地就往前跑,
态度之积极,让我欣喜若狂,假如能够干到一个这么美丽的侠女,那么这一场辛
苦激战也算有了收获。

  不过,那似乎只是我一厢情愿的幻想而已,因为当我正要跑步跟上,后头就
传来一声喜悦的吼喝,跟着刀风便断树劈石地斩来。

  这真是最坏的演变,但勉强安慰自己一下,起码人质已经被抢救带走,唯一
遗憾的就是我本人被留下,要负责阻止九鬼鹰魔与他四名同伙的追杀。

  「住、住手!我要告诉你一个大秘密,如果你没听完就动手,你一定会后悔
一辈子。」

  「除了法米特的淫术魔法要诀,我没兴趣听别的东西,嘿,难道你是要把你
今日每战必胜的鬼话再说一次?」

  「没错,我今天是不可能输、不可能会死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我和
你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我、我是从未来回来的。」

  趾高气昂的九鬼鹰魔,听了我的话后当场呆住,而我则趁机把我的理论告诉
他,表示我是从十二年后的未来回到过去,但十二年后的未来萨拉,并没有水都
十虎,也没有九鬼鹰魔的存在,换句话说,水都十虎会在这十二年之间被消灭,
甚至死伤殆尽。

  「知道吗?所以,在我眼里,你根本就是一个死人了。我会生还回到未来,
因此在过去所打的每一仗都是必胜,如果你还要坚持与我发生战斗,那么保证你
今天就死,绝无宽贷。」

  一番话洋洋洒洒地说完,听得九鬼鹰魔和他的同伙目瞪口呆,但似乎不是被
我的话给吓到,而是惊讶于眼前这个蒙面人居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临死还要
胡言乱语一番。

  「嘿,胡言乱语的本事倒是不小,既然你是由未来来的,那就使出你的本领,
让我见识一下未来的魔法,见识看看你有什么必胜的本钱。」

  「哼,你要看我就先给你好看。」

  在鬼话连篇的时候,我早已偷偷蓄劲,这时一扬手,粉红色的璀璨火球由掌
心发出,攻向离我最近的九鬼鹰魔。这枚淫气弹,是在心里激起炽烈欲火,利用
那强大的生命能源增幅本身力量,将魔力化作物理击力的技巧,与召唤术比起来,
堪称是淫术魔法书的入门技,杀伤力更是小得令人叹息,不过有时候却有意外效
果。

  「玄武真功的十方明器!」

  与碧安卡交手时,我就隐约有所察觉了。淫气弹这个技巧,似乎与我家传武
学中的一个绝技型态相类,乍然使出,敌人往往搞错,很有扰敌的效果。水都四
虎的惊叫,恰好证明了这一点,就连实力最强的九鬼鹰魔都不禁退了一步。

  被人团团包围,想要偷跑是很困难的,所以我一发射淫气弹后,第一件作的
事就是再次施放淫欲结界,因为只有藉着淫欲结界的辅助,我召唤出来的东西才
会威力倍增,也才有与这五名极恶凶徒顽抗的本钱。

  可是,这也冒了很大的风险。对魔法师来说,使用咒语的技术是决定实战的
关键,因为我们吟唱一句咒语的时间,足够武者出上好几招,如果浪费时间吟唱
一句不需要或没有用的咒语,可能魔法还没发动,就被武者给大切八块了,我决
定先使用淫欲结界,才来召唤生物,这可以说是一个很大的赌注。

  「太古的性欲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之名,与你们签订契约,请借予
我你们的力量,服从于我,具体而现形,出来吧,水火魔蛛!」

  九鬼鹰魔的实力明显远胜于我,要靠淫兽、淫精灵来取胜,那是万万无望了,
我唯有把所有生存期望单压一铺,赌在最后的法宝上。地狱淫神的威力,远在淫
兽与淫精灵之上,有可能扭转干坤,而树林这样的环境对血蜂不利,让我决定召
唤水火魔蛛出来。

  新型态的召唤兽出现,一头一人半高的巨大蜘蛛,色彩斑斓,八只蛛爪锋锐
如刃,生着獠牙的巨口交相喷着白色毒气,一下地上结出白霜,一下却又将所有
草堆烧得枯黄,无色无味的毒气,在敌人察觉以前悄悄外散,当他们察觉到除了
那褐色催情浓雾外,另有毒素被吸进他们肺中,已经迟了一步。

  在接下来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里,我操控着水火魔蛛,与敌人激烈对战。被淫
欲结界倍增威力后,水火魔蛛的战力激增,虽然速度上相对偏慢,可是每一下冲
撞、舞爪,力道大增,即使有树木阻挡,它的蛛爪挥过,轻而易举将树木打成两
截;面对敌人的武器攻击,它的表面鳞甲硬逾钢铁,喷出来的毒炎、冻气,也让
意图逼近的敌人一再吃上大亏。

  「卑鄙,这个狗贼只会用毒,算什么英雄好……哎呀!」

  敌人阵营中的惨叫怒骂频传,可能是平常习惯偷袭、暗算敌人,却很少被人
暗算的关系,水都五虎很不擅长对上这种毒物阵仗,被水火魔蛛逼得节节后退。

  我固然感到欣喜,但身为召唤者的我,却必须持续耗损魔力,维持魔蛛的出
现,这是我平时不太愿意召唤淫神的理由,因为以我如今的魔力,作这种事情实
在不轻松。

  可是,能有命运、因果律来当战斗后盾,实在是一件好事。如果照我应有的
实力来战,像这种一面操控魔蛛、一面维持淫欲结界的剧烈消耗,早就让我气力
不支地躺下,但如今我却越打越顺手,魔力虽然一直维持在低档,但却好像源源
不尽一般涌出,每当我觉得气空力尽,心跳加速,即将要耗竭的魔力突然就获得
补充,频频输往魔蛛,让它大发神威,用连串的冰火毒雾与蛛丝,一再地给予敌
人迎头痛击。

  水都众虎彼此间的道义大概很有限,战斗占上风时,所有人合围群殴,那真
是无懈可击;但局势趋为不利时,自私自利的本性表露无遗,从九鬼鹰魔开始,
每个人都暗自扣起几分力,希望由同伴承受魔蛛的攻击,自己保留体力,随时准
备逃跑,然而,面对大敌还暗藏实力,这是很危险的一件事,不是每个人都有资
格在大敌前保留力量的。

  「哇啊啊啊啊~~~~」凄厉的惨叫声中,又一名敌人在水火魔蛛的烈火赤
毒下溃烂而亡,算一算我已经独力搏杀水都十虎之三,那是三名第五级修为的好
手,该是很棒的成就了。

  这么一来,敌人剩下一名持钢盾的巨汉、一名持双匕首的美妇人、一名使用
钢爪的豹头女,还有趁着我魔力虚弱的空档,冷里飞来一刀,将水火魔蛛斩去三
足、开膛剖腹,令魔蛛在嚎叫中喷着墨绿体液,仆倒在地的九鬼鹰魔。

  「哈哈哈,终于让老子找到破绽,废了你这头怪物,还有什么本事,你尽管
使出来!」

  成功斩杀魔蛛,九鬼鹰魔的狞笑格外得意,就连他那只独眼都闪着寒光,尽
管如此,他仅存的三名战友却高兴不起来,还简直就是脸如土色,因为刚才大家
都看得很清楚,在水火魔蛛成功破去他防御刀网,要发出玄冰毒气时,这凶残狂
人居然反手一掌拉过身旁战友,移形换位,让他丧命于水火魔蛛的一击之下,自
身则趁魔蛛攻击后妖力降低,我补充不及的空档,以第六级力量催动刚柔刀劲,
终于成功重创魔蛛。

  「笑什么?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们几个别以为自己赢了,这家伙这么阴险,
今天可以这样找替死鬼,下次也一样能牺牲你们,你们几个死到临头啦!识相的,
还不赶快改邪归正,帮我干掉这家伙!」

  自古以来,试图唤醒敌人良知的伟大革命家,九成九都是如我这般面对失败
的下场。水火魔蛛被重创,九鬼鹰魔的刀还插在上头,魔蛛身影逐渐淡化,马上
就会彻底消失,而我连手上最后一张王牌都失败,除了立刻拔腿逃命外,就只有
被杀与自杀两个选项。

  「呜……」

  拔腿狂奔的我,马上被剥夺了选择的机会,几乎是我才一转身,小腿就传来
剧痛,被人用暗器打进小腿,力道沉重,险些连骨头也一起打断,脚下一软,整
个人滚倒在地。

  「满口胡言乱语,鬼扯什么必胜必胜,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原来
不过这点本事……兄弟们,他的魔法被破光,已是黔驴技穷,把他擒下吧,我今
晚会好好拷问。」

  九鬼鹰魔又是一声大笑,告诉他几名伤痕累累的战友,为了以防术者有什么
狡猾的小把戏,最好先把手脚筋先挑断,这样就万无一失。

  万无一失?就算我能保住性命,但如果变成一个手脚筋尽断的废人回到未来,
那岂非生不如死?被他这么一讲,正考虑投降招供的我,马上激起熊熊的战斗意
志,再次凝聚魔力,暗自吟唱召唤咒语。

  「九鬼鹰魔,你不要得意,我还有最后的绝招没有用,现在就让你见识法米
特的召唤兽,出来吧,血蜂……呃!」

  咒语吟唱完毕,我召唤着凰血牝蜂现形,可是体内涌出的魔力虽然依旧澎湃,
我却莫名其妙地开始吐血,头晕脑胀,眼看敌人走近,身上却半点力气也提不起
来。

  (怎、怎么搞的?难道……我的身体承受不住了吗?魔力虽然还很强,但肉
体已经不堪负荷,这股魔力……不是来自我本身吗?可恶,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
倒下……

  敌人逼近,我急得满头大汗,却只能虚弱地吐着血,什么都没法作,然而,
就在这关键一刻,我看到左侧林中有一道红影。

  是画眉。我以为她远远地逃开了,想不到她偷偷又潜回来,隐藏在旁伺机下
手,预备奇袭敌人,看到我发现了她,她向我使着眼色,询问是否该出手助我逃
逸。

  答案是当然的,因为我再也没有其他办法逆转局势,只能靠她救命。不过,
当我正要朝她使眼色求救时,我身上骤然盛放夺目亮光。

  (这是……

  红黄色的琥珀光亮,从我身上骤亮起来,一股大力挣断了我腰间的衣带,缓
缓冒升上来,赫然就是那枚法米特遗留的黄晶石,我下意识地伸手一抓,在掌心
与黄晶石接触的那一刻,黄晶石所绽放的光与热,以百倍耀眼递增。

  「嚎~~~~」在强烈的琥珀光辉照映下,本来形影慢慢透明化的水火魔蛛,
突然重获维持的魔力,再次凝聚现形;而附近褐色的淫欲雾气,更是急遽浓烈堆
聚,像海潮一样一波一波翻涌起来,恍惚中好像有一道透明的苍白虚影,从天空
中飘降下来,落入水火魔蛛的体内,尽管时间很短,但身为魔导师的经验告诉我,
那是某种灵体。

  水都众虎对于这串异变显得很吃惊,毕竟在之前的战斗里头,他们都已经伤
痕累累,连九鬼鹰魔的独眼中都流露着疲惫,没有多少战意,听到召唤兽的嚎叫
声音,每个人都好像被吓了一跳,惊悚地往回看。

  不过,也难怪他们会吓到,就连身为召唤者的我,都被水火魔蛛的变形给看
傻了眼,万万想不到水火魔蛛在回复过来的同时,连型态也发生剧烈变化。

  不再是单纯的蜘蛛身躯,水火魔蛛的躯干部分延伸变化,从本来的蜘蛛型态,
渐渐变成了一具白皙赤裸的女体。

  成熟而性感的女性身躯,红黑相间的毛色,化成了披垂于胸前的红黑长发,
肌肤雪嫩滑腻,胸前的双乳浑圆白皙,无不散发着媚惑人心的性感,但……却也
只有如此而已,因为这具女体的双手,仍是那毛茸茸的蛛爪,腹部以下化作蛛体
的红黑尾囊,剩余三对蛛爪整齐分布在体侧与尾囊,整体看来,是一具人形蜘蛛
的完美结合。

  化为半人形的龙蛛,在一声高频率的刺耳鸣叫中抬起了头,露出一张令我全
然陌生,却不得不为之赞叹的绝美容颜,然而,这一切在与她目光相触的瞬间,
化作一阵冰冷的寒意。

  她的眼睛很奇怪,整个圆圆的杏眼不见眼瞳,漆黑一片,就像是镶了两个明
亮的黑珍珠在眼框里;在这黑沉的眼眶中,有三个呈倒三角形的金点,发着幽幽
的寒光,像是在黑珍珠上镶了金子,但却更像是蜘蛛的复眼。凝望着这双妖异的
眼睛,我无法从中看出一丝情绪波动。

  漆黑如墨的黑瞳与过于白皙的身体,绝对深沉的黑与几近透明的白,两种色
调所造成的反差,让眼前女体有一种不属于人间的诡艳……如果有人愿意承认这
种女体蜘蛛的妖异美的话。

  我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反而回忆起了那天在竞技场上出现的召唤兽,人身蛇
尾,满是阴森邪毒的感觉,与眼前这头人形蜘蛛极其相似,难道……这就是法米
特六大暗黑召唤兽的真面目?

  在我身上,感觉不出什么对这头召唤兽的惧意,可是在水都十虎的身上,就
绝对是另一回事了。直接面对着这头魔女龙蛛的他们,分外感觉到这头召唤兽所
拥有的无穷力量,更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亲身证实了这一点。

  整体的战斗过程其实不长,说得正确一点,甚至没有战斗过程可言。

  两方面的实力根本不是在一个层次上,魔女龙蛛仰抬起头,黑晶似的复眼中
映出敌人身影,跟着,它发出一声高频率的嚎叫,超越人们的听觉,虽然我们听
不见,但强烈痛楚却直袭脑中,好几声忍耐不住的惨叫同时响起,尤其是那名听
觉胜于人类的半兽豹女,痛得滚倒在地上,双耳、双目都往外流血,凄厉可怖之
至。

  很奇怪的一点是,同样处于声波笼罩范围的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痛楚与伤害,
似乎那释放出来的声音完全与我无关。就不知道那是因为黄晶石被我握在掌中,
阻断了声波伤害,亦或是召唤兽原出于我,所发出的力量对我没有伤害。

  魔女龙蛛的这一声嚎叫,并不是攻击,只是单纯作一种宣,而单单只是这宣
的动作,就已经把敌人整治得晕头转向,就连九鬼鹰魔都在竭力防守下呕血受伤。

  真正的攻击,是在那声嚎叫后才正式发出,但我却看不见那攻击是什么,只
是看见那名持着钢盾的巨汉,挺盾护在同伴之前,由同伴传输力量给他,合并众
人的力量在精钢巨盾上,想要抵御魔女龙蛛的攻击。

  攻击到底是以什么形式发出呢?这点我实在不能确定,只是,我亲眼目睹那
面巨盾莫名其妙地开始熔解,由盾心的一点开始,金属表面上出现浪潮似的波纹,
扩散至盾的边缘,将整个重逾百斤的精钢巨盾迅速化为乌有。

  躲在盾牌之后的水都众虎,神情由安心得意变成惊疑、不信,最后化为骇然
欲绝的恐惧,跟着就连同他们的身体,一起消失无形。

  九鬼鹰魔确实是一个奸滑狡诈的枭雄,我本以为他与同伴齐心聚力抗敌,谁
知道他只是躲在同伴的背后,当魔女龙蛛的攻击消灭了同伴,他早已抢先一步拔
身飞起,迅猛兼备的身法犹如苍鹰掠空,眨眼间来到魔女龙蛛的侧面,手中擎出
双刀,从不失手的刚柔刀劲全力发出,要像之前搏杀龙蛛那样,将这召唤兽一刀
两段。

  「呜!」

  十拿九稳的一击,被截断成一声闷哼,九鬼鹰魔瞪大双眼,不愿相信地看着
那道贯穿自己胸口的银丝。银丝的另一端,连结往魔女龙蛛的红唇……那个几乎
是以九十度转向的美丽头颅,诡异的黑瞳复眼,错落映出九鬼鹰魔胸前的血痕。

  我迅速从惊愕中醒来,所意识到的,是致命强敌被干掉的事实,高兴得几乎
手舞足蹈。

  「他妈的,敢看不起你家老子,现在你这畜生死了吧?终于死了吧?早就告
诉你,我今天赢定了……呃!」

  我的欢喜呼声停顿了下来。也许我刚刚作了一件很错的事,尤其是当那个艳
丽的头颅,一百八十度水平转向面对我,从那黑瞳复眼中所散发的无比怨毒,让
我很清楚地明白……

  接下来要发生的,绝对与香艳火辣没有什么关系。

              第三章因果报业

  「呼……呼……呼……我、我才不要死在这里!连水都十虎都被我干掉了,
怎么可能会被一头蜘蛛给害死!」

  我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却又不敢在原地多停留半分,两腿像是风车一般
跑转不停,生恐被后头的那只魔女龙蛛给追上。

  乐极生悲就是我如今的写照。出尽绝招的九鬼鹰魔,被魔女龙蛛的银丝透胸
而过,当场干掉,我理所当然地拍手叫好,却忘记自己登时成为距离魔女龙蛛最
近的活人,于是,那头巨大的女体蜘蛛便调转目标朝我攻击……

  我身为召唤者一事,绝对有着影响。若非如此,龙蛛的超频率尖啸、能熔化
精钢巨盾的攻击,早让我死无葬身之地,绝不会让我有机会逃命,从这说来,召
唤兽所发动的魔力攻击,大概都对我无效。

  但魔女龙蛛很快发现了这一点,改为近身的物理攻击,八只两尺长的蛛爪,
在飞快前进之余,轻易破坏沿途树木,当那响亮的树干折断声越来越近,我一点
都不怀疑如果身体被蛛爪给扫过,会出现那种四分五裂、肝脑涂地的惨烈画面。

  逃跑之初,我有叫唤过画眉,要她出来帮忙或是早点逃跑,但草丛中一点声
音都没有,看来若不是早巳逃掉,便是被那阵高频率音波给震晕了。

  「妈的,武功这么烂,还来报什么鬼仇?幸好我把敌人都干掉了,否则你一
定贞操不保。」

  压力太大,我必须找点事情在嘴边说,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否则随时都有可
能崩溃。无论是短跑或者长跑,向来都不是我的专长,今天发现自己这么能跑,
这确实是个奇迹。

  倘若只是一般的敌人追在后头,我还可以尝试打带跑,使用淫术魔法反击,
但是地狱淫神位居淫术魔法各项技巧的顶点之位,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异变状态,
想用什么淫精灵、淫兽之类对抗的话,瞬间就会被秒杀了。

  浓密树林本来对龙蛛的巨躯不利,但魔女龙蛛大张八只蛛爪,破坏附近的障
碍物,稳固而迅速的移动方式,像是一台无坚不摧的悍马战车,发着鬼哭神嚎般
的厉啸,拔山倒树而来。

  虽然我没时间往后看,但那一阵阵的尖啸声,确实听得人头皮发麻,就像成
千上万个沉沦地狱深处的怨魂一起哭泣、哀嚎,声音里浓得化不开的悲愤、怨恨、
痛楚,让人想起刚刚瞥见的那个怨毒眼神,明明是晴空朗日,但我却从头顶麻痹
到脚底,仿佛自己正一步一步的踩进地狱之底。

  (对了,这种怨毒的感觉,竞技场上的那头蛇蝎美人也是一样……

  我想到了那天在竞技场上,轻易消灭几头巨怪的蛇蝎美人。假如那头东西与
我背后这头魔女龙蛛,同样都是娜西莎丝口中的暗黑召唤兽,那么我终于明白这
些召唤兽的真面目了。

  不愧具有「暗黑」之名,这些召唤兽与淫术魔法根本没有什么关系,肯定是
法米特使用黑魔法所创造出来的巅峰成就。我不晓得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又是怎
会拥有这么强大的黑魔法修为,但是这些召唤兽无疑就是天地问的怨、愤、仇、
恨所聚,无比邪恶,凭着万载下灭的怨念众合成形现身,所以一被召唤出来,便
只想杀尽所能触及的一切。

  (能够创造出这种东西,不晓得牺牲了多少人命,真不愧是乱世……但换个
角度看,如果这种东西出现在世界上,要想不变成乱世都难啊!

  这并非是感叹历史的时候,因为魔女龙蛛完全没有跑累的迹象,好几次我险
些给她连皮带肉扯下好大一块,情势极度危急,而我在一轮奔跑后,赫然发现自
己居然跑回了之前的起跑点,又绕了一圈。

  (不行,再不想出办法的话,我就死定了。

  脑里连续出现了几个念头,突然想到一点。以我如今的力量,断没有可能使
用出这么强的召唤兽,所以是黄晶石的辅助效果,才让我的龙蛛产生进化,换言
之,维持这头召唤兽存在的根本,就在于黄晶石了,如果我把这个根源破坏掉
……

  尽管可惜得想要掉眼泪,但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咬牙抓紧了法米特的遗产,
就往旁边的一颗大石用力敲下。

  「碰!」

  力气不小,但黄晶石出乎意料地坚固,连敲几下,竟是半丝裂痕也没有。耳
边的凄厉尖啸声突然停下,我暗叫不妙,第一时间侧身躲开,却已经慢了一步,
只觉得背心一阵剧痛,被扫过的蛛爪给伤到。

  「哇!」

  虽然没有伤及内脏,但闪躲时一下咬破嘴唇,一口血便喷在黄晶石上。在一
声清脆的碎裂声中,那个怎么敲都敲不破的黄色晶石,竟然就这么裂开了一道颇
深的缝隙。

  「成功了。」

  在这一瞬间,我半回过头,与魔女龙蛛的黑瞳复眼短暂交接,看见了里头所
浮现的遗憾与不甘,跟着,在一声满溢着怨忿的凄厉啸声里,魔女龙蛛的巨影渐
渐淡化,消失无踪。

  「呼,逃过一劫了……」

  这趟失控的过去之旅,似乎越来越危险,我现在只想早点回到未来,但是法
米特的遗产就这么损坏,确实可惜,不知道这么裂开一个缝隙后,是否还能够发
挥原有的效果。

  我握紧染血的黄晶石,正要仔细看看,突然一样细小东西打中我的手腕,黄
晶石险些脱手飞出。

  「交出你手上的石头!把法米特的遗产交给我,只要能掌握六大暗黑召唤兽,
我就等于掌握了整个大地!」

  要夺黄晶石的人,一手抚按着胸前的伤口,狂怒叱喝着,正是理应死去的九
鬼鹰魔。

  「你!你不是……」

  「哼,以为这么容易就可以要我的命吗?那头召唤兽的毒丝虽然伤到了我,
却没有穿透心脏,这点伤势还不够格取我的性命。」

  九鬼鹰魔满面血污,衣衫破烂,成名的双刀不知失落何处,连手都不敢离开
胸口伤处,看来伤势比我只重不轻,不过以力量来说,重伤的他仍有大把本钱压
住我,尤其是我连最后杀着都已失败,更没有本钱逆转翻本。

  正构思着该如何脱困,我对面的草丛里慢慢出现一道红影,画眉从那里向我
招招手,示意她会从背后攻击九鬼鹰魔,要我配合。九鬼鹰魔已经重伤,如果把
握机会攻他右胸要害,确实大有胜算。

  「不过也险得很,如果不是那头妖物转过去追你,没有持续攻击下去,我可
能就真的死在那妖物手下,嘿,这就只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了。」

  九鬼鹰魔自顾自地说着,狞笑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还是说你一定
赢吗?怎么赢啊?」

  「你别太得意,我还有最后的魔法,我可以……」

  一面说话,我一面比动手势,装作正在使用某种魔法的样子。吸引他的注意
力,好让躲藏在死角的画眉能够一击成功。

  这个引诱相当成功,九鬼鹰魔跨前一步,要先下手为强,而画眉就在这一刻
持刀刺来,用着九鬼鹰魔失落的刀,人与刀化作一道冷电,直射九鬼鹰魔的背心
要害,刚勇而婀娜的美姿让人眼界大开。

  刀光在即将刺中的前一刻停住。九鬼鹰魔好像背后长了眼睛,突然回过身来,
一下就夹住画眉的刀锋,反手一掌就击在画眉雪嫩的细颈上,重伤之余,掌力仍
是雄浑沉猛,一掌就把画眉给击晕过去。

  「哈哈哈,这点微末功夫也想报仇,你呼吸粗重,一丈以外我就发现你了。
想偷袭……等我解决这小子以后,保证会把你给好好炮制,让你求生不得、求死
不能,嘿嘿……」

  九鬼鹰魔在少女柔软的身躯上,毫不怜惜地跺了两脚,我虽然心疼,却已经
管不了这么多,因为九鬼鹰魔的眼睛始终牢盯住我。

  「怎么样?来自未来的蒙面小子,你的法宝没有了,最后的伏兵也被我解决
了,还有什么伎俩可以保证你的胜利啊?如果还有的话,尽管全部叫出来,看看
你除了美人和宝物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再奉献给我的。」

  「别得意,我一定会赢给你看的,我……我一定……」

  「哈哈哈,赢?你凭什么赢啊?难道法米特还会显灵现身救你吗?」

  「法、法米特……反正……反正会赢就是会赢啦!」

  被逼得无路可退,我声嘶力竭地喊出了这句话,但却连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因为我突然发现一件很关键的事。

  在历史不会被改动的大前提下,十二年后的我仍然健在,那只能保证幼时的
我会平安生存、成长,却不代表我不会死在过去啊!如果这项因果律不成立,那
么不管怎么看,我现在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隆……轰隆……」

  就在我已经放弃所有希望的一刻,一阵奇异的沉闷气爆声,由远迅速靠近,
声音也越来越大,仿佛是晴空之中的撼天霹雳,连续气爆声冲击着我们的耳膜,
更瞬间增强到如万马奔腾一般的呼啸。

  在那霹雳轰雷一般的巨响声中。两道黑影由远而近,速度极快,依稀是两道
人影,而且还在相当剧烈地交手过招,但是其中一方明显落在劣势,已经被压着
惨打,不住血溅半空。

  「哈,贼秃,居然胆敢与胤稹陛下作对,活该你今日惨死异乡。」

  「孽、孽畜,老和尚就算涅盘归西,也不会让你称心如意。」

  两句令人费解的话语后,空中的闪耀人影,突然起火燃烧,跌撞在一起,化
作一道熊熊分割天空的火焰流星,朝这边坠射过来。

  事情来得太过突然,站在这里的我们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那颗流星越
来越巨大,火光越来越亮,我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位置。在第一时
间拔腿就跑。

  「轰!」

  一声巨响震天撼地,我被那股冲击力轰得离地数尺,重重滚落地面,全身疼
痛欲裂。

  我辛苦地挣扎起身,呛人的烟硝与焦臭直窜鼻端,回头一看,地面上出现一
个大凹洞,里头好像有着什么,而九鬼鹰魔似乎被撞个正着,身体飞出二十尺之
外,半边脑袋更距离身体足足超过百尺……那当然是早就没命了。

  「仆……仆街,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短暂惊愕过后,我乐得几乎手舞足蹈,「你这狗屎东西,都说了我会赢嘛,
你死都不相信,看吧,连老天都帮我,扔颗殒石下来砸死你。」

  正在对九鬼鹰魔耀武扬威的我,突然听见殒石坑底传来几声隐约的呻吟,心
生好奇,缓慢靠近一看,赫然发现那里头居然有个重伤垂死的人,形貌依稀有些
熟悉,那是……

  「大和尚?怎会是你?」

  那个已经快变成半个焦炭的重伤者,就是赠与我黄晶石的异大陆僧侣,看他
变成这副惨状,我连忙靠近,想听听看他的呓语在说什么……那很可能是他最后
的临终遗言。

  「大和尚,你还有没有什么话想说?我或许能……」

  和尚看到我,昏沉的眼神渐渐回复清醒,像是认出了找,在连咳出几口血后,
他喃喃说,原来我并不是他在此地的接头同志,真正的同志已经被干掉,他大意
之下循着暗号去追查,却反遭到敌人狙杀,这才落得如此结果。

  这事一点都不奇怪,我本来就不是他的狗屁同志,只是搞不懂他为何会有这
样的误认。

  「……但……施主并非我方同志……为何……为何能说出我方的暗号……」

  「暗号?什么鬼暗号?我根本不知道啊!」

  「……善……善哉……贫僧被杀,欲来向施主结个善缘……」

  「哎呀,大和尚,你都快要熟透了,还结什么鬼缘?要结缘就留着到……」

  我说话到一半,突然整个人呆住了。想起了与这和尚初碰面时说的几句怪话,
「善哉。贫僧被杀,欲来向施主结个善缘。」

  、「施主,听说你长年为了不孕所苦,贫僧有一部奇书,名为种玉诀,需得
七七四十九名处女……」

  、「施主,你可是姓毛?」

  这几句话,当时我听不懂这是什么意思,可是现在想来,难道那就是某种暗
语?某种用来辨识身分的暗语?

  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那么「昨天」早上我碰到和尚,开口对他说暗语,所
以让他把我当作自己人,毫无疑心,还把法术特的遗产交付给我?

  「……罢了……一切皆是因果报业,法米特的遗产落入你手中,没有被他们
夺走,也是我佛的旨意……」

  和尚口中的「他们」是谁,他自己又是被哪边的高手伤成这样,我刚想要出
声询问,和尚已经吃力地看着我,断断续续说,他很感谢我交付给他的玄武真功
秘笈,为了报答,要把他之前辛苦寻获的《淫术魔法书》送给我,但这部淫书目
前正在他孪生兄弟的手上,而他兄弟目前正在执行机密任务,要数年之后才能回
来。

  「这么说,那个和尚……是你的孪生兄弟?不是你?」

  听到这里,我恍然大悟,却也惊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造化弄人,一应至斯。

  我为了追查月樱的秘密,回到过去遇见这名僧人,由此结下的因缘,让他的
孪生兄弟在多年后将《淫术魔法书》送给我,而送书时候的试探暗语,则让我在
回到过去的时候,成为了我与他之间的沟通钥匙。

  未种因者不得果,这个道理我是知道的,可是……来日之果却成今日之因,
这种事如果不是亲身经历,真是无法想像,因果律的错综复杂委实令人赞叹。

  不过……一个十多年都使用同样暗号的组织,实在也……

  「……施主福缘深厚,望你好生善用法米特的秘宝……造福世人……」

  和尚可能是临死之前神智不清,要我造福世人,也不想想他给我的可不是佛
经,而是《淫术魔法书》要拿这东西去造福世人,那就是淫遍天下,私生子满地
都是了。

  我想问到底是谁设计狙杀他,或许将来叮以有机会替他传讯,但和尚却告诉
我,他们渡海搜集秘宝的消息传了出去,那名大魔王的手下得知,也远渡重洋过
来追杀拦截,他一时不查,终于落得如此下场。

  眼看着和尚已经入气少、出气多,神智也模糊不清,本以为他会像经书里的
高僧那样吟唱偈语坐化,但听他口中喃喃呓语,说的话没一句我听得懂。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放翁,你救得没错,人间界终
究是要由人类来守护……终有一日……我们会再次从魔族手中守护人间……可惜,
我看不到了……」

  和尚喃喃说着,终于悄然无声。而在他呼吸完全断绝的那一刻,整个身体也
慢慢化为飞灰,点滴无存,真正地圆寂了。

  虽然我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他,甚至不知道他的法号、他的真名叫什么,但
我的一生却受到他很大影响,而亲眼目睹他的亡故,我最大的感觉就是,他真的
很爱他的故乡……

  不胜唏嘘,我站起身来,合掌拜了几拜,正要享受一下胜利者的特权,去搜
括看看九鬼鹰魔尸身上有没有什么秘笈,却不料附近传来一个声音,似是女孩子
在细细呻吟。

  我觉得奇怪,从凹坑里走出去寻找,越来越觉得奇怪,因为这声音听来充满
情欲,是女性在欲火高亢时发出的娇喘与细吟……难道是有人被淫欲结界的威力
给波及,情欲难以自控吗?但水都+ 虎全军覆没,在这里的人难道是……画眉?

  循着娇吟声走进树林里,我很意外自己看到的画面,确实有一名女性躺在树
下,双颊酡红,发出令人心痒难耐的娇喘,不过却让我提不起兴趣来……如果我
愿意在这里枯坐上十年,等眼前的小佳人长大,那么绝对是一幕赏心悦目的景象,
但我现在却对一名娇喘中的小女孩兴致缺缺。

  其实,撇开年纪问题不谈,小翎兰的长相本就很讨人喜爱。

  细腻白嫩的鹅蛋脸上,挂着俏皮可爱的甜甜笑容,一双紫水晶似的美丽眼珠,
神采奕奕,长长的睫毛上,两道弯弯的细亮黑眉,再搭配上她秀气挺拔的鼻子,
柔嫩红润的小嘴儿,一口整齐的小雪牙,尽管年龄尚幼,却是个很清纯稚嫩的小
美人儿。

  为了要躲在人群中帮姐姐送行,她今天打扮得很平民化,穿着一件浅蓝色的
短裙,裸露着两条细致的小腿,在绣着花朵的白袜底下,是一双姐姐亲手裁缝的
小绣鞋;乌亮的头发扎了两条小辫子,上面还有一对栩栩如生的黄金风凰发簪。

  (妈的,这小丫头还真是细皮嗽肉……

  我往前走上几步,尝试看清楚一点,只儿小翎兰脸色通红,口中吐着如麝如
蜜的香气,浅蓝色的短裙翻起,露着小半个白皙肥嫩的香臀,黄色亵裤胡乱地褪
至股沟,正趴在地上,表情很痛苦的滚来滚去。

  「小妹妹。你不舒服吗?」

  「嗯……好热……好热……肚子好难过喔……」

  一般春药挑动情欲的反应,就是小腹像是有一团火在烧,所以小翎兰的反应
一点都不错,只是未解人事的她搞不清楚而巳。问题是,看着她纯洁中透着娇艳、
散发着媚人性感的童稚模样,确实让我不住怦然心动,而在我惊觉的的时候,一
股火热能量已迅速积蓄在胯间,起了反应。

  (呃……真想不到啊,怎么会对这小丫头有反应?

  吃惊虽然是吃惊,但有些问题不用去想,只要去感觉。人可以骗过大脑,但
永远也不能面对自己的身体说谎,想吃就吃,想睡就去睡,想上……就别浪费大
好机会。

  (不过……这么不道德的事也做,太没人性了吧?这样子岂不是禽兽不如?
人家女孩子以后会受到很大的心理创伤,影响一辈子的……

  在做任何事之前,理智都会出来劝告,但在我身上理智并不是很有用,尤其
是当我想到这么做简直禽兽不如、他妈的丧尽天良,一阵激昂的兴奋却涌上我胸
口,感觉就像被千万人当做民族英雄一样的爽……看来我们法雷尔家族的遗传实
在非同小可。

  至于对女孩子造成很大的创伤,影响她一辈子……

  我瞥了瞥在地上不停娇喘、环抱身体的小翎兰,脑中却想到在十二年后,这
丫头会变成专门生来克制我的女煞星,处处与我为难,虽然说这可能是因为她怨
恨我没有守住对月樱的承诺,但不管怎么说,我后来也被她欺凌了十二年,一报
还一报,我搞不定变成女煞星的她,找她的小时候来讨点利息,并不过分,更何
况……

  「死丫头,你姐姐玩了我几年,我只玩你一次就好了,算起来你真是占到便
宜了。」

  我轻轻地微笑起来,虽然看在别人眼中多半是狞笑,不过这里没有别人,就
连唯一看到我发笑的小翎兰,都媚眼迷蒙,一双白嫩嫩的小手盲目地环抱着身体,
想要藉着抚摸来纡解情欲,但却完全不知道手该放哪里才对。

  「小丫头,不是这个样子的,要这么摸才会舒服喔!」

  「…你、你是谁?想做什么?啊……」

  小翎兰的教养很好,自我防卫心也很强,假如她意识清醒,绝不会让我这陌
生人轻易近身,但利用她神智不清,我很轻易就来到她身边,把她纤细而火热的
香躯搂抱入怀。

  「小婊子,都叫得像是一头发骚的母猫了,还在那边装个什么?不许乱动,
否则有你好受的。」

  稚嫩的女体,没有半分多余的肉,摸起来甚至有些单薄,但散着牛奶香气的
肌肤却非常白皙细腻,摸起来就像素手拂过上等丝绸一样。一双小巧鸽乳才比核
桃稍微大一些,当我轻轻用手揉捏时,并不像成年女性那般柔软,里面还好像有
一颗小肉丸在来回滑动。

  我隔着布料在她胸前抚摸,接着往下越过小腹,轻而易举来到她的小屁股。

  「啊……放手……嗯……我、我要告诉我父王……还有我姐姐……你……」

  「哈,小小年纪就想吓唬人?告诉你,老子玩完你这小婊子之后,就把你先
奸后杀,裸尸埋在这森林,就算十年八载后给人挖出来,罪名也是算在水都十虎
头上,你说你的父王和姐姐认不认得出你来?」

  威胁声中,我用抱起小孩子把尿的羞人姿势,揉搓着小公主的屁股。小翎兰
的雪臀浑圆而粉嫩,摸起来爱不释手,我抚摸了一会儿,便掀开短裙,抚摸她的
双腿,慢慢地往大腿内侧延伸过去。

  小翎兰脸色绋红,仅余的理智让她紧紧抓着我的双手,尽力往外推,但淫欲
结界的影响效果,却让她的小手使不出足够力道,就趁着这空档,我的手指巳隔
着真丝亵裤,探到了女孩那柔嫩的小花谷。

  根据以前在妓馆累积的经验,这样年纪的女孩,那里肯定是异常细嫩,如果
力气稍微用大一点,都会惹得她们痛到哭泣,所以我只是用指头隔着亵裤轻按,
一直到泌出的蜜浆染湿裤底,小瓴兰像头可爱猫眯似的娇声呜叫,这才大胆地一
把扯脱了白色亵裤,褪到脚踝,小小的屁股,非常白嫩细腻。尤其是两腿间的小
花谷,洁净无瑕,像个小包子一样,高高隆起在那里,紧紧闭合的中间,是一道
特别鲜明的细缝儿,我看得心头火热,将这几日用来对付月樱的调情手法,尽数
改用在她可爱小妹的身上。

  「呼啊、啊呀、啊嗯……」

  女孩所发出的细微呻吟就像是小动物的呜叫声,每当我手指抚过她的嫩肉,
她就会发出嘤咛般的情欲叫声。

  「讨、讨厌……脑子里好像……都快空白一片了……」

  短舌又口齿不清的声音,那双无神的眼瞳早已被泪液溢满,而更令我吃惊的
是,她居然忍不住在我掌心上扭动着雪白的小屁股,追求更多—丝的快慰。

  「你这头小母猫,才摸你几下,就叫个不停?我代替你老爸好好整治你。」

  「不…不要……啊……我要尿尿了……」

  咕啾、咕啾……女孩胯间传出了猥亵的潮湿水声,快速涌出的处子花蜜,象
征着无瑕的纯洁,刹那间染湿了我的手掌,更印上了她白嫩的小香臀。

  眼见时机成熟,我赶忙将裤子一脱,把急待了很久的肉杵解放了出来。先仔
细看了一下位置,然后将紫红色的肉杵前端,在她淫蜜汪汪的花谷口长摩蹭,不
时往里头轻点、慢塞,象征性地那么干上一下。

  这样点了几十下后,被淫欲结界迷红双眼的小翎兰轻哼了一声,娇躯猛地一
抖,一长缕黏稠的蜜浆,就从她白胖的小花谷里,拉着银丝流淌了出来。

  我等的就是这一刻,当下往前一挺腰,就要让这纯洁花谷染上罪恶的血印。

              第四章画眉华梅

  就在我即将一逞兽欲,发泄我一污秽的欲望时,突然一阵金属破风声传来,
我急忙一躲,那件射来的兵器却没有命中,在距离我一尺外的地方斜抖落地,显
示出明白的威吓。

  我吃了一惊,连忙放下不住娇颤的小翎兰,甚至来不及好裤子,就以最快速
度摆出警备姿态,然而,正如我先前心中怀疑的,水都十虎都已死光,这里哪来
的敌人?唯一可能的,就是出现刚才失踪的人。

  回过头来,眼前所映出的红色情影,正是之前与我携手抗敌,但是被九鬼鹰
魔给击飞不见的少女英侠!画眉。

  小约翰正昏死在画眉的脚边,她满面苍白的模样虽然狼狈,不过看来似乎没
多受什么伤,敞开的衣襟中露出白嫩肌肤,晶莹赛雪,衬托出那一道乳沟的圆润,
让人忍下住吞口馋沫,但她眼中的气愤神采,犹如两道冷电,把我沸腾的欲望瞬
间结冻。

  「放开她……放开那个女孩。」

  画眉一手持剑,剑尖的寒芒直指我眉心,尽管她的声音很疲倦,但我可不敢
质疑她的意志。在已经见识过她誓死报复九鬼鹰魔的决心后,和这种女人为敌,
是相当愚蠢的行为。

  「这女孩是我抓回来的,我有责任要把她完整无缺地放回去……」

  「别、别这样,我才刚刚与你并肩抗敌,不想现在就与你发生冲突,你要我
放人,我放开就是了。」

  不能得偿所望,我确实很想叹息,但再怎么说,我都不想在这里与画眉为敌,
她的侠义与英勇,虽然在我看来过于耀眼了些,可是我还满想与她好好相处的,
这感觉颇难说明,但……我还是把衣衫凌乱的小翎兰给放了下来,任由她自顾自
地夹紧白皙双腿,发着腻人呜咽声。

  尽管可惜,但我为了不多触动画眉的反感,把人放下后也就退到一边,省得
她以为我会突然做什么袭击动作。然而,就在我预备拖着又伤义累的身体离去时,
一个爽朗的女音又唤住我。

  「等一下,你不能这样就走。」

  「哦?为什么?就算你不看在我替你报了父仇的份上,世该想想我们才刚刚
一起联手作战,不必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吧?」

  我懒洋洋地回过头,但却在回头的那一瞬间整个呆住,作梦都想不到会看见
这等景象。

  小翎兰已经昏倒在一旁,衣衫凌乱地与小约翰倒在一起。

  冰冷的剑锋,遥遥指着我的眉心,那股让人脑门发病的寒意仍旧威胁着我,
但我却毫不在意,目光越过了剑刀,直看着持剑之人的胸口;画眉右手持剑,左
手却慢慢解开了衣甲的钮扣,一个接着一个,露出了内里的胸兜,还有小半颗浑
圆白皙的香乳。

  酥胸的尺寸并不大,至少没大到可以夸耀的程度,但在这种时候,这幕又香
艳又刺激的景象,却让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所幸,让我进退维谷的红衣
少女开口「你……你之前说过的,为了要使用你的绝招,会欲火亢奋,不能自己,
现在就是那样吧?我有责任要保护这两个孩子,不能让你对他们造成一辈子的伤
害,所以……就让我来代替这女孩吧!」

  在确认过画眉眼中的认真,明白这不是开玩笑后,我还真是被吓了一跳,想
不到居然真有人肯相信我的谎言,为这付上贞操,她胸部看来又不大,该不会真
的蠢成这样吧?

  「我曾经在族中长老的见证下,对神明立下重誓,如果有人能替我父亲复仇,
诛杀九鬼鹰魔,那么就要帮他完成一个心愿……我上个月刚满十六,从来不曾有
男人碰过,现在也是清清白白地站在这里……不管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谢谢你
替我一族报了大仇。」

  画眉说着,把手中长剑扔到一旁,昂首等待着将发生的事,而我也不能否认,
比起什么神功秘宝、如山金银,她要送我的「礼物」确实最合我心意,因为当我
随时可能会回到未来,只有她的处子贞操,是我可以确实掌握并拥有的珍宝。

  两个小鬼都已经人事不知,这里是荒郊野外,不用烦恼清场问题,我索性笔
直走到画眉面前,凝视着她。

  在我满载欲望的火热注视下,一直给我胆大无畏感觉的她,面颊上也浮现两
朵红云,但却仍是很大方地说话。

  「你、随你想怎么做吧!」

  最难消受美人恩,我享受着书眉身上的芬芳气息,右手轻轻地抚上了她雪白
的颈项,左手却迅速地解起她的衣带。

  画眉嫩颊泛红、面泛桃花,娇羞地看着我,而我则在她不做反抗的默许下,
灵巧地解开她红色的裙带,任那薄薄的丝裙坠落,裸呈着一双曲线姣好的修长双
腿,还有一具仅着贴身衣物的白嫩裸体。

  「画眉,你知道吗?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美丽的女人。」

  「胡……胡说,哪有这种事……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女人……嗯……」

  我一边拨开她的黑发,轻舔画眉柔软的耳朵,一边隔着她朴素却鲜艳的红色
肚兜,温柔地揉搓她浑圆的酥乳,初次经历这风流阵仗的英侠少女,脸颊红得更
厉害,在我怀中轻微颤抖,任凭我搓揉着她柔软的香乳。

  「你别妄白菲薄啊,大都市里的美人我见得不少,没有哪个能像你这么吸引
我的。」

  这话其实不假,纯以容貌来比较,画眉能与阿雪平分春色,神采与气质胜过
羽虹、碧安卡良多,在我生平所见的女性里,只有月樱的倾城仙姿能够稳胜一筹,
所以她确实是很能吸引我,更重要的是……在这种一生一次的初夜,每个女孩子
都喜欢听好话,留个美好的记忆。

  似乎是受了我赞美的关系,画眉的反应相当敏感,不一会儿就被我抚摸得情
思荡漾、浑身发软,小嘴在我耳边不断娇喘,声音既甜美又柔软,轻声呻吟,娇
躯软软地靠在我胸前。

  我忍住心里的急切,慢慢挑逗着少女的春情,低声在她耳边道:「画眉…
…让我看看你的奶子吧……看看是不是真像看起来的那么挺……」

  「你……你别笑我……」

  画眉难掩女儿家的娇羞,轻瞥了我一眼,娇躯轻摇,纤手绕到背后,解开了
赤红肚兜的系绳。在肚兜落下的那一刻,一双圆润而有弹性的雪乳弹跳出来,雪
白的乳峰未算高耸,却饱满浑圆。

  随着少女紧张的呼吸,微微颤动的雪乳看来娇媚无比,加上画眉肌肤晶莹剔
透,白嗽肌肤配上樱桃色的乳蕾,更显得色泽美艳。

  画眉面颊晕红如桃花,难为情地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些担心,但还是很明
快地问:「我……不是很大……会不会不好看?」

  我不禁莞尔,想不到这么武勇英艳的女性,在裸露躯体后所表现出来的样子,
居然和一般平凡少女没有什么差别,或许这是阅历与经验不足的关系吧?

  「不是只有大才好看。」

  我简单回答了一句,迅速脱去自己身上的衣物,因为怕黄晶石离身,我人也
会消失,所以把黄晶石的碎片放在上衣口袋,只脱去裤子,跟着,趁着书眉目睹
我胯间怒挺而动作呆滞的时间,直接凑近,吻上她的红唇,在两唇相触的瞬间,
画眉全身火热,与我相亲相贴的雪嫩肌肤,浮现了瑰丽的绯红。

  我热切地吻着,有过心理准备的画眉也很大胆地伸出香舌,让我引导笨拙的
她进入口中,被紧紧吸住,两人的舌头缠绕着。

  除了亲吻,我也抓着画眉的纤纤素手,直往胯间摸索过去,动作生涩地握搓
起硬挺的肉杵。

  画眉身上仅剩下一件贴臀的单薄亵裤,一身雪白的冰肌玉骨暴露在风中,我
将她紧拥在怀里,两具火热胴体毫无保留地肌肤相贴,感受彼此的体温,特别是
她白嫩嫩的圆乳摩擦过我手臂时,我舒爽得险些叫出来。

  「你刚刚还说自己是乡下女人,我知道的乡下女人每个都是蓬头垢面,粗手
粗脚,哪个乡下女人有你这么白嫩的肌肤?」

  「我也不知道……好像从小就很难晒黑,一直都是那么白……唔……」

  在我的轻轻抚弄下,画眉如我所愿地在草地上平躺下来,以我脱下的衣物为
垫,翘抬起修长的火腿,任凭我缓缓褪下她身上最后一片布缕,将那件贴臀的丝
质亵裤一脱,少女贞洁的神秘地带整个显露在我眼底。

  「傻瓜,那就叫做天生丽质啊!我说过了,你是真的很美的。」

  为了要能看清楚一点,我继续赞美着画眉,手上施力分开她两条白嫩的粉腿,
只见她一双浑圆的玉乳完全裸露,全身的肌肤散发出艳丽的绯色,雪白的粉颈、
盈圆的双肩、粉雕玉琢般的香乳与樱桃色的乳蕾,显示少女芳华正盛的青春。

  平坦的小腹下,是一丛茂密的黑色森林,蜜浆间歇地流出,将耻毛结成一络
一络的;再往下就是那双诱人的长腿,雪白光洁、又长又直,线条极其优美。

  但最吸引我注意的,仍是她未曾有人探索过的处女花谷,在粉红色花办的掩
映中,光闪闪,亮晶晶,沾着黏腻蜜浆的花蕊缓缓挺立绽放,娇嫩花办则随着大
腿的不住颤动,缓慢地收缩着。

  「真的好美啊……」

  我轻叹了一声,嘴唇贴覆上了少女的火热胴体,从唇、胸一直往下吻着,画
眉只是紧闭双眼,任我为所欲为,直吻到了小腹下的馥郁花谷。我试着用手指拨
开她美丽的花办,画眉浑身一颤,娇吟起来,我一松手,花办又再度紧密合上。

  「别、别再玩弄我了……啊……」

  我全然不理少女无助的祈求,一手手指分开花办,然后用另一手手指试探性
的插入她的花径中。处女独有的紧凑感,让人极为期待将发生的激情,而花径中
不断渗出着蜜浆,已经将整个润滑工作准备就绪了。

  「请你……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嗯?什么事?」

  我半跪在少女两腿之间,分开她的双脚,然后将肉杵抵在画眉的花谷口,她
紧紧蹙着眉头,全身都在颤抖,克制不住心头的紧张,但花径中源源流出清新的
花蜜,显示肉体已经准备完成。

  「我知道你有一些让人忘记痛楚的催情药物,等一下千万别对我用那种东西,
我……我想要清楚地把这一刻的感觉记下来。」

  这个奇特的要求让我吃了一惊,过去每次遇到处子破身,一个个都是叫得呼
天抢地,这还是第一次遇到有女人主动要求不避疼痛。

  「你还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呢!」

  我笑着这么说,俯身将画眉的粉嫩乳蕾含入口中,舔弄起来,让她在连续的
快感中,身体稍稍放松了一些,然后我把肉杵抵在她的两腿间,慢慢往她那紧窄
的花径顶入,没多久就发现自己遇到了阻碍,被一层薄薄的薄膜给阻住。

  「哼!嗯!」

  痛哼声中,画眉全身都颤抖起来,花径中流着温热的液体,于是我又用力将
肉杵整根往蜜穴中送,她全身一震,两条粉腿绷得死紧,连带花谷紧密痉挛,又
紧又窄的压迫感几乎使人疯狂。

  我忍不住用力地往前冲刺,一下子就刺穿了她的童贞,冲破了那层薄膜,粗
大的肉杵挤了一半进去,然后拉出来,再次做推进,一次比一次还要深入,虽然
紧窄的小道不易前进,但是占有眼前这美少女童贞的征服感,驱使我努力的深入,
终于将整根肉杵都深埋进了她那花谷里。

  「呜……啊!」

  在我突破的过程中,难以忍受的疼痛,让画眉发出细微的尖锐哀鸣,却死死
地咬着自己的手指,不肯叫出声来,全身僵硬得像是一尊木偶,从喉咙发出嘶哑
的声音,努力地忍受着。

  「啊,真不愧是……画眉,你好紧啊!」

  我喘气说着,一手抱着画眉的结实的雪臀,一手捉住她的手腕,挺腰向前,
火热的肉杵一路挤开美少女的花径,朝着花径深处的温暖宫房前进。

  「咿……噢……啊啊……」

  泪光在面上横流,破瓜造成的剧痛,咬在画眉口中的手指,渗出了鲜红的血
丝。我本来想要温柔劝慰,让她放松身体,舒服一点,可是看着她那强忍痛楚的
倔强表情,却不知为何竟然兴奋难当,只想要多看一点,于是便抛开顾忌,奋力
奔驰,享受着处女花径那种强力的收缩感。

  连续的强力撞击下,画眉粉嫩雪白的屁股往上颠动,我看得过瘾,趴俯在她
身上轻抬下体,让肉杵在她花径内慢慢进出。每一次插进去,都觉得腔道十分嫩
滑,仿佛有一种吸引力在拉着肉杵往里插,迫使我尽可能将肉杵插得深入。

  连续几次,肉杵前端已抵到她的花径尽头,每一次退出的时候,都带出大量
的蜜汁,花香味沁人心脾,让人间了越来越亢奋,急不可耐地一下下插干着她。

  在整个过程中,画眉喘得越来越厉害,当她终于呻吟出声,我插一下她啊一
声儿,潮红的脸上犹自挂着晶莹泪珠,我这才能够肯定,她已经开始得到初次交
媾的高潮。

  一般来说,除非使用春药或催情物,否则由于破身时的剧痛,女性的初夜通
常只有痛楚回忆。能够在初夜就得到高潮的女性,这种体质百中无一,不是非常
敏感,就是能够将痛楚转化为快感的刺激。

  画眉是这两种中的哪一种,我不得而知,但是听她连声喘息叫唤,我心头暗
喜,一边加劲插着她那水光粼粼的肉洞,一边盯着她那张艳丽的面孔,欣赏她在
快感中抿唇的动人神态。待她终于缓过劲儿来,我便把肉杵深深插在她体内,开
始细细摩挲把玩她那白腻光滑的腿,从饱满洁白的小腿到丰腴白嫩的大腿。

  画眉的反应极为热情,双手紧紧搂住我的背部,双腿高抬,勾住我腰身,仿
佛准恐肉杵跑了出来,春情荡漾的躯体随着抽插而起伏着,下断地扭动美臀,频
频往上顶,一时间耳里满是抽出插入时,耻骨撞击美肉的「帕滋!」

  声音。

  少女浑身不住颤抖,花谷的嫩肉剧烈痉挛着,让被包覆于其中的我,一再感
受到难以形容的快感。

  有武功底子的画眉,干弄起来就比月樱的娇弱强上许多。换做是月樱,这时
早巳酥软软的瘫在床上,连娇吟的力气都没有,但越来越尝到男女欢好滋味的画
眉,就像是一匹脱缰野马,结实而滑腻的雪臀,摩擦着我的大腿,连续往上挺起,
小腿还紧扣住我的腰部,好几次都险些被她抢过主控权。

  (开玩笑,才刚刚破身而己,我怎么可能会输给你……

  连场恶战加上激烈交媾,我确实感到疲惫,但关系到尊严的挑战却不能认输,
我蓦地抬高她的两条美腿,放在肩上,让那美臀凌空摇晃,使不出之前的力气,
而淌流着蜜浆的花谷则更显高翘,这么一来,我甚至不用调整位置,就对准画眉
火热的花谷口用力一插到底,毫不留情的继续开垦,彻底把主控权掌握过来。

  「我才不会让女人骑在我头上,至少不会第一次就让你骑上来,如果不服气,
以后大家约好时间,多干几次吧!」

  画眉没有余裕回应我的嘲弄,她始终是床第战场上的新生,虽然初时显得勇
悍,可是在被我有技巧地瓦解了冲势,狠狠地直线抽插打击后,她很快就只剩下
每次被我插入时呼气的力量,粉脸狂摆、秀发乱飞、张口呼吸着。

  「你……你……别占我的便宜……嗯……」

  画眉面上尽是满足的春情,提起余力将美臀拚命上挺,扭动迎合我深深的刺
入,花径一吸一放地吸吮着肉杵,这种不能控制的反应,让我明白她的高潮将至,
便加快了最后的冲刺。

  「唔。」

  激烈的快感中,我把持不住,精关一放,肉杵阳具狠狠一顶,撞向花径的最
深处,发射出一阵浓密的阳精。配合这无比畅陕的发泄,我抓住画眉雪臀揉弄的
手也停止了动作,凝神俯视她面上的表情,想把她失去处子后首次高潮的神韵,
给牢记在脑中。

  云消雨歇,我只有喘气的份,静静等待身体精力回复,画眉却将我一把推开,
自己挪动着雪白的胴体,沉默地移动到旁边去。

  少女的胴体一移开,一片湿溽布缕却出现在我眼前,悄悄捡起来一看,认出
那是画眉先前穿的丝质亵裤。

  丝绸的布料很薄,似乎还混织了别的质料,记得刚刚脱的时候,几乎是完全
紧贴香臀,薄得摸不出来,而在我们合体交媾的时候,这条亵裤就就被垫在画眉
的雪白屁股下,如今拾起一看,亵裤上头满是处子破瓜的鲜血、交媾所流下的淫
蜜,秽迹斑斑,想必也正是画眉此刻股间的写照。

  从背后凝视她美丽的曲线,看那粉白的裸背、纤细的柳腰、晶莹圆润的雪臀,
随着呼吸轻轻律动,微含海水气味的体香,给人很清新的感觉,我不自觉地吞了
口馋沫,迟疑着是否该有所动作。

  画眉确实是个很动人的女性,她那如剑一般的明艳英姿,敢作敢为,在某个
程度上确实对我造成了撼动,假如情形许可的话,我是满希望与她有进一步的交
往,而且趁着刚刚占有她童贞的优势,应该会有不错的发展。

  不过,这想法却是痴心妄想,因为我本身的状况不定,随时可能转移回到未
来,一差就是十二年,那时再能碰面,她也已经是一名。二十八、九岁的……咦?

  这么算来,岂不是与月樱姐姐差不多的年纪?

  我讶然于这个发现,正要开口询问,却听见背对我的画眉怪异地呻吟着,细
微的声音里蕴含着痛楚,好像正在忍受着什么苦痛一般。

  处子甫破瓜的不适,确实会造成一阵时间的苦楚,但画眉痛的程度似乎不仅
于此,没过多久,光裸的背部不住抽搐,连寒毛都竖直起来。我吓了一跳,刚想
要上前探看,眼前却异象陡生,一阵苍青色的氙氩光华,笼罩住画眉晶莹娇嫩的
肌肤,随着光华的增强,她本来扎束起来的发辫忽然进散。

  柔柔发丝飞快生长,由肩头像瀑布流泄般瞬间长到腰部,而发色更从本来乌
亮黑色转成海水般的碧绿,好像涨潮时候的碧波,由发根开始蔓延到发稍,改换
吞没了先前的黑色。

  「这、这是怎么了?」

  让我诧异的事并不只如此,除了发色的异变,还有其他的变异状态在画眉身
上发生。从后头看过去,她浓密的碧绿秀发中,缓缓生出了一对犄角,洁白如月,
型态如同鹿角,美丽非常。

  大地之上的各个种族里头,凡是祖先人兽杂交频繁的种族,子孙虽然拥有人
形,却也会留下兽系特征,像是生有翅膀的羽族就是例子,但头上生角的种族却
相当罕有,最为人所知的,就是两个以强悍战斗力、易于绝嗣而闻名的稀有种族,
独角兽族和——龙神族。

  独角兽族的族人,与精灵们一起通婚、生活,居住于索蓝西亚境内的圣山,
我从来不曾一见;但长年居于东海的龙神族,却与我有过交集,里头有一位女性,
是令我爱恨难分的一名……等等,龙女姐姐今年芳龄多少?记得是与月樱所差无
几,也是约莫二十八、九岁的芳华。……李华梅……画眉……这两个名字的发音
其实没什么分别……

  这个念头窜过脑海,我吓了一大跳,不敢相信自己刚才想到的念头。可是,
心里有了这个想法,眼前的赤裸背影赫然越看越像,碧绿的浓密秀发、象牙色的
美丽犄角、隐约含着海水气息的馥郁体香……这些……

  「你怎么了?吓到你了吗?」

  正拾起衣甲穿戴的半裸少女,蓦地回首过来,毫不矫柔做作地看着我,明亮
的眸子中闪着疑惑之情,不能理解我所受到的冲击。

  在她回头的那瞬间,我看到了她美得让人惊叹的面容,可是在同样的一张面
孔上,我却看见了另一张脸,那是再过十二年之后,更形增添了成熟、威仪的美
艳面容,虽然气质有着少许差异,但无疑就是同一个人。

  「喔,是我的样子吗?这次我们伏击九鬼鹰魔,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族里的
巫师为我施法,变化成为人类的外形……但是一经过男女交合,魔法就会失效,
变回原样。」

  她很自然地解释着,并且告诉我,我之前说的话很有道理,所以她已经决定,
杀了九鬼鹰魔之后,要把往后的人生都为族人、为东海的和平康乐奋斗,也因此
她此生不会与男女情爱有牵扯,把处女童贞作为报恩谢礼送给我,正是为了绝了
自己的杂念。

  「……因为我不可能会爱上你,我们之间只有恩情,没有感情,今朝之后多
半后会无期,所以你是得到我身体最好的人选。」

  我被这番话弄得目瞪口呆,但当我问她是否就是东海的李华梅时,她却说从
来没听过这个名字,然而……

  「我家族姓李,画眉这个名字人过妩媚,不适合军旅生涯,华梅……华梅,
听起来很顺耳啊,谢谢你了。」

  想不到无意中又创造了一项历史,我啼笑皆非之余,突然想到一件要紧事,
连忙站起,顾不得穿妥裤子,抢奔到九鬼鹰魔的尸体旁边,先拿刀乱剁一番,确
认人已经死透之后,再拿石头乱砸一番,以肯定尸体里头没藏有什么毒虫或害人
机关,最后才在他怀中搜索。

  「找到了……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要的?」

  除了一些碎散的金银珠宝外,我找到了一本贴身收藏的书册,看到上头写着
「天罡气诀」的字体,不敢多看,立刻扔了过去。

  「没错,这就是我们龙神族镇族神功的秘卷,多谢你了。」

  声音中充满感激之情,但我敢打赌,在我把书扔过去之前,她一定在疑心我
会偷书独吞,因为我刚刚从背后感觉到一股让人发麻的视线。

  咦?这断头死鬼的怀里好像还有一本书?

  我伸手一拿,正要取出,突然间脑里天旋地转,晕眩难当,只觉得手脚正渐
渐麻木,第一个念头就是中了毒,但随即我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时空魔法的效
果正在解除,我马上就要从这里消失了。

  把握住最后的一点时间,我转头回望,看见碧发龙女错愕而惊恐的眼神,正
朝这里奔来,我用尽所有力气大喊。

  「如果你以后军费短缺,很需要钱,到阿里布达的娜丽维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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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姹女艳舞

  用尽所有力气的大喊,我却不知道她有否听见,正想再喊一声,但是手一下
用力挥动,整个人却好像坠入无底深渊,全身猛发冷汗,跟着眼睛再一睁,却发
现自己正坐在某个台阶上。

  周围的景色非常眼熟……理所当然的事,因为这里是我住了二十多年的地方,
法雷尔家族伯爵府的后院。

  朗月在空,完全不是刚才所看到的正午时分,身体各处所感到的疲惫,好像
刚从一场久梦中醒来,回想起刚刚所经历过的事,我不禁有几分困惑。……难道
一切全都是我在作梦?

  但是,记忆中所发生的那一切,感觉是那么的真实,完全不像是梦境,怎会
是作梦?而且,菲妮克丝让我花了一个愿望,所换来的东西该不会只是一场春梦
吧?虽然说……那场春梦确实过瘾。而且让人印象深刻,但假如我早知道那是春
梦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冷翎兰那小……

  正自遗憾埋怨,我手一挥,却突然发现自己上握着一本书卷,对着月光一看,
上头写着「九死邪功」四字,明显就是一本武学秘笈,而就我记忆所及,九鬼鹰
魔似乎就曾修炼过这门伊斯塔的不传绝学,换言之,这就是我回到过去、从九鬼
鹰魔尸体上搜括回来的那一本。

  为了要证实这一点,我翻开了上衣内衬的口袋,黄澄澄的琥珀光泽,立刻映
亮了我的视线,正是法米特遗产的那枚黄晶石;往左边口袋一掏,将碰到的湿漉
布片拿出来,红白相间的斑斑秽渍,正是记录画眉破身的那件贴臀亵裤,这几样
最佳证据,就告诉我刚才发生的事绝非梦境,是再真实不过的过去。

  所以月樱姐姐、龙女姐姐在十二年前所发生的往事,我现在全部都了解了。

  这些事委实匪夷所思,即使亲身经历,很多地方仍是让我只能惊叹造化弄人,
因果律的玄妙实在是难以想像。

  了解了事实真相后,预计之外的龙女姐姐姑且不谈,我必须要立刻找到月樱,
好好解释一切。

  我从台阶上站起来,恰好听见急促的跑步声迅速靠近,回头一看,从那个胸
口剧烈摇晃的美妙倩影,还有跟在她后头快跑的黑豹,我知道那是我的笨蛋徒弟
阿雪,尽管才只有短短的两天没见,但我却好像几年没见到她一样,觉得非常想
念。

  「阿雪?」

  「师父,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怎么现在还在这里?宴会已经开始半个时辰,
茅大叔等了你好一会儿,刚刚已经上车走了,要我如果看到你,立刻要你去金雀
花驿馆,还有,织芝小姐刚刚送来了两套你订做的服装……」

  阿雪在回廊的尽头出现,紫罗兰正跟在她的脚边,本来我很想让她像往常那
样扑过来,好好地抱住她,享受一下高耸巨乳扑抱入怀的满足滋味,但她却在回
廊口站定,很吃惊地看着我。

  「师父,你的鸟……还有你手里……」

  诧异地说了两句后,阿雪面上浮现两朵红云,娇羞而含蓄地俏声道:「难怪
找不到你,原来你偷偷躲在这里,用东西玩那根烂鸟……真是的,如果你想要,
可以找我啊……」

  低头看看,我就明白为何阿雪的表情那么古怪。从过去的时空回来,我的打
扮没有改变,没有穿上裤子的下半身依旧赤裸,不软也不硬的性器做着钟摆晃荡,
而我右手却握着一件明显是女性内裤的东西,这样的画面任谁看了,都会联想到
差不多的一件事……这个男人偷偷躲在花园拿内裤打枪!

  我本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就算真的做出这种事,那也没什么大不了,更
不用担心给阿雪看到,只不过……

  「笨蛋,我说过多少次了,不可以说我的东西是一根烂鸟!」

  「哎唷!师父你又打人家的头……」

  在我回到过去的那段时间里,这个世界的时光还是持续进行,而且似乎还多
过了一点,所以本来应该还有几天才举行的庆祝宴会,现在居然已经开始。

  本来宴会这东西与我没有什么关系,但先前我得到消息,金雀花联邦的总统
伉俪行程很赶,庆功宴会一告结东,他们便会启程回国,所以如果我不赶快去见
月樱,向她解释一切,那么我就会错过最后挽留她的机会,重蹈十二年前的遗憾
了。

  但……就算真的碰到了她,我又该对她说些什么呢?

  「恋童癖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其实我也恋童,还曾经对你妹妹勃起过,所以
不用烦恼这些……让我们两个当一对变态爱侣吧!」

  如果照这趟过去之旅的经验来看,这些话颇符合实际,但我却总觉得这些话
没可能成功,想要解开月樱的心结,我需要一些更强烈与有效的说辞……

  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皱眉苦思,还没有个结论,马车已经匆匆把我送到了驿馆。乱七八糟穿戴
起礼服的我赶忙下车,连头发都来不及梳好,只能先调妥颈上的领结,三步并两
步地往大门走去。

  「贤侄,你终于来啦,太好了,你失踪了两天,我们找你快找疯掉了。」

  仍作着游侠打扮的茅延安,正站在驿馆门口,被一群穿着性感,露肩短裙的
侍女包围着聊天,看到我出现,扬手打招呼,随我一起进入张灯结彩的驿馆。

  「你这几天跑到哪里去了?」

  「说来话长,讲了你也未必相信,以后再解释吧!」

  我随口应了两句话,扯着他一起穿过由千百朵鲜花所组成的拱门,婉拒了侍
女们的斟酒,在数百盏不同颜色的水晶灯照耀中,沿着银石板地穿过花园,正经
过花园的拱桥时,一堆被惊起的白鸽满天飞舞,雪羽飘扬,显尽了这场宴会的派
头。

  这个宴会是庆祝国际联盟的正式成立,无论历史意义或实质意义都非常重大,
肯定会名留青史,所以负责筹备这场宴会的宫务省大肆铺张,无论一灯二化,乃
至宴会席上供应的珍肴美馔都极尽讲究之能事,无一不是平民百姓难得一见的珍
品。

  宴会的形式,采用金雀花联邦的正式舞会,所有人都穿着礼服出席。我身上
的万骑长大礼服,是军部制定的标准格式,天蓝色的军装外套,雪白笔挺的长裤,
中间系着赤红色的狮纹腰带,肩头和胸口的流苏是由真金打造、编织,环绕别饰
着万骑长的勋章,相当地抢眼威武。

  本来为了彰显威武,一些出身贵族的武将会另外佩带刀剑。一把名铸造厂出
品的利器,往往是身分的象征,当然如果能由名铸造师亲自打造的兵刀,更容易
成为宴会上人人称羡的焦点,不过这种注重安全性的宴会,并不允许人们携械参
加,即使可以,我也没有那个钱去添购行头,连礼服都是莱恩私下送钱赞助的。

  茅延安并没有换上礼服,仍是那一套游侠的红袍,据他的说辞,是因为没钱
购置祈礼眼,但我是私下陵疑就是了。

  「对了,你不在的这两天,发生了一点事情,冷二公主暗中率军突袭了伊斯
坦人的一处据点,救出了几名被奸而未杀的少女,杀了伊斯塔几名魔导师,还找
到了大批传单。」

  「传单?」

  「对,上头写着一堆不堪入目的丑闻,印刷模式与上次月樱夫人的丑闻报一
模一样……真是好险啊,如果不是娜西莎丝最近几天闭关不管事,这些魔导师没
有得到发动指令,那些丑闻报就会再度发散出去了。」

  茅延安向我解释,这几天由于娜西莎丝闭门不出,冷翎兰趁着和议已成,敌
人警戒松懈的当口,一举突袭了伊斯塔人藏于市井中的基地,发现了这些东西,
除了救回被绑架的市民、宰杀几名敌方好手,一挫对方锐气外,更间接证实了伊
斯塔人是上次丑闻事件的幕后操纵者。

  「是伊斯坦人?不是……恶魔搞的鬼?」

  听闻事实真相,我有些惘然,这样听来固然是很合情合理,伊斯塔人本就有
做这种事的动机与能力,但这样一来……我上次岂不是冤枉了菲妮克丝?虽然说
恶魔奸猾狡诈,被人冤枉了也是活该,但是……

  「也好,能拦截下来,是不幸中的大幸。」

  「何幸之有?这次主要是针对阿里布达的政要,包括贵国国王陛下的恋童嗜
好,不幸也包括阁下……里头说你在战场上的功绩全是以卑鄙手段立下,不但虐
待俘虏,还淫人妻女……本来这些丑闻的内容应该没人知道,因为冷翎兰突袭伊
斯塔人的事情,被列为高度机密,我还是从心灯那边听说的。但从昨天开始,别
人的丑闻被销毁,你的相关丑闻却传遍大街小巷,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在散播。」

  「哼!」

  还会有什么别人?有能耐做这种事的只有冷翎兰一个。真是现世报,还得快,
才在过去欺侮了她一点,连干都没干到,一回到现代,就被她这样子恶整一记,
这臭婊……就算不看在我们两个青梅竹马的份上,也该看在我为国家出生入死的
面子啊!

  马丁列斯一战,与役者存活甚多,本就不可能保守秘密,以伊斯塔情报网的
厉害,加上魔导师队的占卜辅助,要探出这些隐事并不困难。不难想像,我挑在
这种时候出席公众场合,等会儿的群众冷眼会有多难受。更糟糕的是,被冷翎兰
这样一整,我个人声誉受什么影响倒无所谓,若是月樱对我产生成见,那就……

  嘿,说不定这才是翎兰这臭婊的真实企图。

  「唉,真可惜……」

  当我们快要进入宴会主厅,茅延安突然叹了口气,表示都是因为要等我,所
以可能已经错失机会,没能够亲眼看到朱磨坊歌剧团台柱的精彩表演,这是娜西
莎丝几天来唯一的一次公开露面。

  被他这一提醒,我登时想起,娜西莎丝曾答应要在这场宴会上献舞,她本身
不但是伊斯塔的首席巫女,更是名动大地的绝代舞姬,其舞姿艳色堪称绝艺,献
舞的消息一传出,各国权贵早就抢破头想赶来观赏,我错过这一幕岂非可惜?

  主厅内的乐声陡然提高,舞蹈似乎已经开始,我和茅延安不约而同地加快脚
下速度,一奔进主厅,立刻就见到一幕难以忘怀的光景。

  数百名宾客群聚在主厅里,目光统一望向最前方的红色帷幕,轻灵的音乐飘
扬,帷幕抖动着华美的装饰,缓缓升起。

  就在布幕将升起至顶时,乐队奏出的轻灵音乐忽转,强烈节奏,宛若金属撞
击。宴会厅前排的灯光乍现,由魔法造成的冰烟效果喷出,一条身影轻巧地步出,
翩翩而舞,一条编织精致,闪耀着亮眼光芒,点缀着碎钻的黄巾,随着身影舞动。

  远远望去,只见这条黄巾忽高忽低,随着音乐的节奏,上下飞舞。布后的人
影,却是忽隐忽现,在魔法烟雾弥漫下,彻底的掩藏在黄巾之后。

  音乐节奏越奏越紧凑,黄巾的舞动也越发灵动,就在所有观众心神都为那迷
蒙雾幻的场景所吸引时,乐音节奏达到最激烈的地步,一个强音陡然震出!黄巾
随即飞舞半空,并碎裂成一条条光彩耀眼的黄丝线,台上宛若下起一阵黄金雨,
衬托着尚未散去的白雾。

  迷蒙荡漾之际,黄金雨之中一条身影乍现。

  首先入目的,是那头闪耀着血色的紫发,衬在黄金雨中,自有一股神秘深邃。

  发上以层层的蕾丝缎带,束出个华丽中不失轻快的马尾。舞动的紫红长发下,
是张似笑非笑,眼神透着鬼魅气息的秀颜。

  (那是……娜西莎丝?

  看着那张既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庞,我很难相信,这会是那个与我数次私下交
锋,并使尽一切奸狡手段的妖女。

  专注而认真的表情,让人明白她的全神投入,顺着音乐的节拍,修长的肢体
舞出一个又一个曼妙姿态。这场舞蹈与音乐,似乎是在诉说某个故事,但我才疏
学浅,完全领会不了,也没法像茅延安那样一边看,一边打拍子,只有把注意力
集中在那美艳绝伦的舞者身上。

  小麦色的肌肤闪动着柔嫩光泽,在透明的薄纱下,毫不吝啬的展现给了所有
观众,裹在硕实胸部前的宝石束胸,性感而大胆,仅遮去不足四分之一,却裸露
出大半浑圆的乳肉,虽另有薄纱遮掩,舞动时却依然时时弹跳若出,每一下跳跃
动作,都教人充满了期待。

  如蛇般纤细,又扭动着奇异韵律的小蛮腰上,缠着一条细细的金炼,炼上的
七色宝石,随着腰摆的神秘节奏荡漾出阵阵波光,诱人心神。

  (真是要命啊,这么会扭腰,好像是一条活动的美女蛇呢,唔……这个舞蹈
具有很高度的媚惑力啊,该不会藏了什么黑魔法在里头吧?

  一名优秀的舞者,通常肢体修长,而且具有高度的柔软性,娜西莎丝很符合
这些条件,特别是在她每次大动作仰身,做着高难度的连续回旋,整个人舞成一
朵耀目彩云时,那种动人的艳丽情致真是很难形容。

  纯金打造,缎铸着奇异花纹,镶有翡翠、红、蓝宝石的蛇型装饰,分别缠绕
在手腕脚踝之上,配合着上下共四条色泽不同,却又搭配的相得益彰的缎带分别
绑在线条优美,曲线动人的秀手、长腿上。随着那身体那看似缓缓,却暗涛} 凶
涌律动,像千只蝴蝶般的舞了起来。

  而带动整体奇异节奏的,却还是臀部。

  那激烈却优美,夸张不失协调的一切动作,便白这俏臀摆动间,将韵律节奏
传达到全身上下。而这股间最神秘处,却只有块包覆着薄纱蕾丝的小碎布,靠着
条幼小细线固定着。而这线上却还支撑着八条鲜艳的孔雀羽,在臀后随节奏摆动,
让人注意力不得下放在那幼小细线之上。

  结实圆臀的激烈摆动,小麦色的滑腻肌肤上渗出汗珠,沿着俏臀的圆滑曲线
流到大腿。每一个惑人目光的动作,都吸引着全场观众的视线,急劲的音乐节奏,
明快而有劲的舞蹈动作,充满青春气息的结实肉体,舞出种种性感的动作,我就
明显听见附近男性宾客的明显喘气声,一个个心跳加快,目光中泛若激昂的情欲,
全被娜西莎丝的艳姿所俘虏。

  (唔,看多了美人果然还是有好处,至少现在就比较不受影响,否则如果像
旁边这群杂碎一样当众勃起,法雷尔家的威名何存?

  话虽如此,但为了不让自己出丑,我也必须移动视线,把目光从那抖动起伏
的浑圆香乳、左右曼扭的水蛇蛮腰、被孔雀翎毛时遮时现的半裸俏臀上移开,也
不敢多看她做出种种高难度弯曲动作的柔软胴体,只把目光集中在娜两莎丝的美
丽脸庞上。

  或许是因为专注于舞蹈的关系,娜西莎丝完全融入了每曲歌谣中的角色,见
不到本来的阴狠气质,一下像是纯真的怀春少女,一下又成了圣洁的无瑕天使,
不住变化着眼神、表情,时嗔一时喜,从眼角蕴酿的笑泪,到唇边似若倾诉的情
感,千变万化,没有一刻相同,尽显一名女性所能流露的万种风韵。

  即使不看她的舞姿,单单只是欣赏她的表情,都让我觉得像是在观赏一出绝
世名剧,在短短的剧曲中浓缩了人生百态,随着她表情的种种悲、欢、喜、怒变
化,生命就这样飞快地流逝,到最后,深深为之迷醉的脑筋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这妖女……她真的是……一个很杰出的好演员啊……

  脑里有些昏昏的,我突然听见旁边一连串热烈掌声,激动得像是要把整个屋
顶掀掉一样,神智一醒,这才发现整出舞剧已经告一段落,娜西莎丝优雅地做了
一个退场舞姿,消失在正缓缓落下的帷幕之后,而为她这场艳媚之舞所迷惑的众
多雄性生物,无论是富商或是贵族,只有少部分察觉本身失态,慌忙掩饰,绝大
多数还是硬挺着下身疯狂鼓掌……真是难看到了极点,成了国际笑柄。

  大家都是会勃起的雄性生物,我对这种画面并没有什么反感,但是另一位军
部首脑可就不同了,萨拉城中人人敬畏的冷翎兰大都督,正气白了一张俏脸,眼
中闪着冰霜杀气,恶狠狠地瞪着这一幕。

  本来冷翎兰与娜西莎丝就是死对头,这次娜西莎丝在宴会上献舞,技惊四座,
出尽了锋头,素来要强好胜的她只怕心中不好过,又看到己方将士出了这等丑态,
满腔气恼可想而知。

  我从旁边短裙侍女的托盘上取了杯酒,就想穿越人群,往冷翎兰走去。如果
是以前,我对她避之唯恐不及,但在经历完一次过去之旅后,我却克制不住冲动
地想要贴靠过去看看,不过走到一半,我发现一件颇堪玩味的事。

  这场宴会的意义重大,甚至可能名留青史,凡是与会的贵族仕绅,无不使尽
解数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几乎都可以粉墨登场了,但素来不喜宴会与社交的
冷翎兰,却没有随众换上华美礼服,而是独树一格地穿着笔挺军装出席,凛然英
气在一众华服贵族中,分外显得鹤立鸡群。

  阿里布达的公主殿下做着这样英姿打扮,虽然稍微引入非议,却也足以成为
宴会中的焦点,但巧合的是,没钱也没时间治装的我,同样穿着一件军服出席宴
会,结果两相照映之下,我们两个反而像是穿了情人装一样地突出。

  我才走到一半,就有人注意到了这一点,为之窃笑私语,并且迅速扩大了声
浪,传到另一头的冷翎兰耳中,引得她向我投了一记足以杀人的愤怒眼神,跟着
便不屑地掉头走开。

  真是一个失败的开始,不过这也正是十二年来的惯例,我没有什么话好说,
正想去寻找月樱,看看她到了哪去,突然后头有人叫唤,转身一看,只见茅延安
与心灯居士。

  「真是英雄出少年,约翰你这次的表现极度精彩,如果没有你,这次的和平
会谈绝对无法成事。」

  在心灯居士举杯与我干了一次后,身为宴会主人的莱恩也站上了讲台发言。

  堂堂金雀花联邦的大总统,如今更是国际联盟的首任主席,当明年二月联盟
正式运作,莱恩·巴菲特就成广大地之上最有权力的人,假若回顾过往历史,他
甚至可能是史上影响力最强、操控疆土最广的伟大领袖。

  站在演讲台上的莱恩,成为了众人注目的焦点,一头金发在灯火照映下闪闪
发光,像是一头睥睨天下的黄金雄狮,朗声说着对于国际联盟成功建立的想法,
说着他对自由、平等、和平的热爱,往后会倾尽全力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慷慨陈词,语气舒缓不乱,更偶尔带着几分让人莞尔的幽默,站住台上的莱
恩大总统,确实是一个伟大的领袖,我多少感受到几分冲击,但我整颗心思无关
江山,只恋美人,唯一想找的就是月樱。

  转头望望,茅延安正和心灯在一起,两人品酒聊天;献舞完毕的娜西莎丝却
没有再出来,听心灯与茅延安窃窃私语,说她这几天好像着了魔一样,几乎不肯
出来活动,才献舞完毕就立刻率众回到驿馆。

  我心中微感诧异,但终于在宴会厅的另一角,找到了被回休楚跟随保护的月
樱。她穿着一袭华丽却不失典雅的鹅黄色晚礼服,像是一枝美丽的秋樱般,住最
安静的角落里清雅绽放,身旁却另有一朵冷艳的冰清剑兰相伴,与妹妹冷翎兰并
肩说话,像是很亲匿地聊天。

  身为这两位美人生父的国王陛下,目前正站在台上,与莱恩一同接受各种赞
美,藉机抬高自己身价。月樱和冷翎兰站在一起,自然也成为人们注目的焦点,
但她们说得专心,似乎完全没发现我的存在,我本来有点犹豫不知是否该在这时
候过去打扰,哪知道一个俊美英秀的身影却先我一步,来到月樱她们身边,正是
索蓝西亚第二王子——伦斐尔。

  伦斐尔本来就是一名仪表堂堂的美男子,穿上华贵礼服后更是气宁轩昂,往
冷翎兰身旁一站,一双金童玉女简直是光芒万丈,我看得心中恼火,正想抢过去
与月樱说话,哪知道莱恩却在台上冒出一句。

  「各位,这次国际联盟能得到历史性的成功,我要特别表扬一个人。」

  莱恩说着,竟然亲自走下演讲台,在群众注异的惊叹声中。来到我面前,拍
着我的肩膀,大声向全场的各国重臣、贵族,宣布我的功绩,言词中对我着实抬
举,并且表扬我是金雀花联邦的永远贵宾。

  这么高规格的重视与对待,甚至此看待我国的国王还要高等,莱恩每说一句,
底下就响起一阵惊呼,就连我国那位理应「雄才大略」的陛下,面上都一阵青、
一阵白,看来在这功高震主的发展下,我未来的仕途官道想必非常精彩。

  莱恩这么帮我的理由,其实我也明白,是因为我刚刚被冷翎兰摆了一道,爆
发出军务丑闻,而当事情被有心人……有心的婊子刻意操弄下,那不只是名誉扫
地,甚至可能要接受军法审判,所以莱恩抢先大力表扬我,用他自己的声誉与权
威为我做后台,让阿里布达不能轻易找我麻烦。

  我很感谢他,不过这些动作似乎效果不大,因为当我在行礼后步入人群,人
群居然主动让开好宽的一条路。那不是尊敬,只不过是不想被垃圾碰脏了衣服而
已,从他们的眼神中,我完全明白到,不管刚才莱恩的赞美有多少效果,在这些
贵族与武将的眼中,我只是一头侥幸苟延残喘的过街老鼠而巳,只是有金雀花联
邦在后撑腰,一时没人敢形于诸色而已。

  当我到了一张食料桌旁,拿起一杯蜜酒入喉,却想不到居然有闲杂人等过来
打扰。来的两个人我都不认识,想不到其中一名俏丽的美貌少女,居然是萨拉城
内第一报社的记者,特别潜入进来,要我对这次的丑闻表示意见。

  我懒得理睬,叫来安全人员把这两个记者撵走,想不到那名颇有姿色的少女
居然甚有骨气,一面被拖出去,一面还在遥遥对我喊叫。

  「你身为堂堂的万骑长,食君俸禄,应该谨守骑士之道,成为全体将士的楷
模,但你打仗全用卑鄙手段,淫人妻女,下毒陷害,事后把所有俘虏残忍虐待,
卖为奴隶,你这样和残暴的伊斯塔人有什么不同?你知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被卖
走的路上?你没有父母姐妹吗?禽兽!你一定会有报应的!」

              第六章倾国倾城

  本来靠着金雀花联邦大总统的威势,这场晚宴可以平安度过的,因为各国的
贵族、重臣都不敢不给这位大地之主面子,即使是地主国的国王,也不可能挑衅
莱恩的权威,却想不到给一名初出茅庐的小记者混闯进来,闹得众人面上无光。

  冷翎兰马上自承保安的职责有亏,将自请处分,但我却不相信她有这么糊涂,
九成九是故意放人进来,要我好看的。

  给这一闹,整个宴会的气氛顿时非常尴尬,原本就是过街老鼠的我,现在更
成了人们窃语指责的对象,外国的贵宾在我背后指指点点,翻译说着他们刚刚听
到的丑闻内容;而我所谓的「同胞」则是一反他们歌颂我战争勋功时候的立场,
第一个把我孤立与鄙视,就好像我是阿里布达创国以来的最大国耻,应该马上当
场自尽负责似的。

  这座宴会厅虽然不小,但容纳了过百人后也有些拥挤,可是我周围的三尺范
围内居然半个人也没有,当真是醒目之至,所谓人群中的孤岛,大概就是这个样
子了,这是我在赴会之前没有料到的事。

  主持宴会的司仪为了化解尴尬气氛,让乐队奏起轻音乐,把原本排在几个活
动之后的舞会提早开始,想打开僵凝气氛。全场的贵族、富豪也都很识趣,纷纷
邀起身旁的女伴,搂着她们努力箍紧的细腰,开始翩翩起舞。

  我脸皮虽然很厚,也素来不把旁人毁誉放在心上,但所谓「千夫所指,无病
而死」在这么沉重的视线压力下,我要开朗起来是不可能的。现在,唯一一件让
我勉强维持虚伪笑容的事,就是走过去与月樱说话,告诉她我真实的感觉。

  哪知道,我才往月樱那边跨出一步,前方陡然蓝影一花,身穿英武军服的冷
翎兰,抢先拦挡在姐姐身前,一双冷目遥遥瞪视着我,警告与肃杀意味不言而喻,
手上更无视场合地摆出了拔刀架势,无声地告诉我,只要我再敢骚扰她姐姐,她
就不顾场面与声誉,把我当场斩杀。

  被她阻挡,我看不见月樱的表情,也不能随便拿性命开玩笑,只好把跨出的
一步又缩回去。

  之前站在月樱身旁的伦斐尔,似乎对冷翎兰的动作吃了一惊,但随即露出了
然的眼神,微笑着欠身行礼,邀请冷翎兰做他的舞伴,下场共舞一曲。

  「美丽的翎兰公主,你在战场上的无双英姿,我闻名许久了,不知道有没有
这个机会与你共舞一曲,让我这名来自穷乡僻壤的精灵,能开眼见识你的华丽舞
姿?」

  假如换作别的男人,就算没给冷翎兰的眼神吓尿了裤子,也会给她毫不留情
地躯赶出去,但伦斐尔可不是普通人,无论文才武略,都堪称智勇双全,本身家
势背景与掌握的实权,都是阿里布达需要结交的人物,往后抗衡、压制伊斯塔要
多仰仗其力,所以冷翎兰在微微一愣后,举手行了一个漂亮的军礼,将手伸给伦
斐尔。

  一对璧人都是做着挽发长裤的男装打扮,帅气中更流露着高贵与优雅,双方
的出色外貌更是抢尽全场风头,一个是斯文有礼的贵公子,一个是明艳英媚的俏
公主,两人都有一流武技基础,虽然没学过什么舞蹈与舞步,但动作自然就很矫
捷好看,才舞了几个动作,就引得一片喝采叫好声,连莱恩和冷弃基陛下都鼓掌
起来,一扫适才的丑闻阴霾。

  (浑蛋精灵,当着我的面示威,这么嚣张?早知道不光是颜射你老妹,我连
尿都撒上去。

  心中咒骂,我朝月樱走过去,就算知道冷翎兰仍对我虎视耽耽,那也顾不了
了。然而,月樱看见我靠近,虽然露出怜惜与不舍的表情,但眼神中却蓦地闪过
一丝坚决,跟着就起身跑开,赶到了莱恩的身旁,与她威武可靠的丈夫一起,微
笑着看着轻舞中的一对男女。

  (连你都这样……

  尽管未曾交谈,但透过眼神的交换,我和月樱已经说了千言万言。我无法责
怪她什么,因为那天是我自己用恶毒言语将她赶跑的,我也无法在伤害她之后,
再无耻地要求她原谅什么,可是……唯独是现在,我真的希望月樱能在我身边。

  我不是一个受人欢迎的东西,也从来不需要被人欢迎,因为这些现在对着我
鼓掌的人,早晚有一天会因为某个理由轻易对我冷眼相向,所以我一开始就看淡
了这点,并对我的际遇习以为常。不管置身子怎样热闹的场合,我都不会感受到
周围喜庆气氛的百分之一,外在环境越是欢欣鼓舞,我越会冰冷地意识到……我
还是只有一个人。

  这种应该要克制下去的感觉,现在又冒了出来。十二年前,月樱给予我的温
暖,曾经帮我驱散过这股寂寞,但她此刻站在我眼前不远处,短短距离,却相隔
咫尺天涯,我不能怪她,只能像条落败的死狗一样,颓丧的坐在角落。

  织芝·洛妮亚——这个对我誓言相爱的巧手少女,假使她在这里,情形会好
过一点吗?不可能,因为我们必须装做视而不见,况且她得知这些丑闻后,会有
什么反应尚不得而知。

  阿雪呢?这个只属于我,会无条件接纳我一切的小狐女,倘若我携她一同出
席,那么可以驱走我心中的寂寞吗?不能的……因为我心里一直有个真实的声音
在提醒,阿雪从来就不属于我,当她有朝一日觉醒,回复成光之圣女天河雪琼,
今日的柔情蜜意,反而会变成一场恐怖的恶梦。

  那么,我拥有什么?在我生命中得到过什么?

  没有。

  不管经历过多少奇遇,得到过多少珍宝,建立过多显赫的功业,我仍然只是
当初萨拉城中的一个废物,在人潮当中分外感到自己的孤寂,明白到自己从来就
不属于这群人中的一份子,和那对正在翩翩起舞的王子、公主相比,我仅是他们
眼中一头自以为是的丑陋东西。

  我只是一个人。

  「呵……」

  我颓坐在角落,只想远离喧闹,喝着高价却入口无味的烈酒,管他明天早上
是否宿醉得头痛欲裂,却想不到肩头忽然给人拍了一记,一个温文诙谐的声音响
起。

  「嘿,贤侄,你可不是一个人啊,难得良宵佳会,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大叔
来和你干一杯吧!」

  剑侠打扮的茅延安,潇洒出现在我身前,唇上的假胡子被那抹笑意一衬,真
是英俊好看,却也让人忍不住想发笑。我感到心头好像有股暖流经过,恍惚间竟
连喉间都有些哽咽,想勉力露出个笑容,但浮现在脸上的,却是一个比哭还难看
的表情。

  「臭老头,谁要和你喝酒,要喝也要和女人喝,我可没有沦落到要让男人同
情。」

  「要女人还不容易?随便找就随便有,你等着,我找个美女来陪你喝酒跳舞。」

  茅延安确实神通广大,大步走进人群,几下子功夫就让一名颇为清秀的贵族
秀女挽着他手臂,有说有笑地走了回来。我心下佩服,正想站起来向他说话推辞,
哪知道那名千金小姐抬头看见是我,竟然花容失色,尖叫一声,把手袋扔过来,
掉头就跑。

  真想不到我成了如此恶名昭彰的人物,这声尖叫引得全场群众的注意力集中
过来,无数的恶意、挪揄眼神,像千万羽箭般纷散坠来,我无处逃避,只有苦笑
着全部承受,心里觉得自己应该要愤怒,但除了深深的寂寞,我感觉不到别的情
绪。

  恶毒的讽刺,在连串隐约的耳语中传过来。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我仍然
感受到里头的恶意与诅咒,不过这一切还是比不上我眼中看到的东西,伦斐尔与
冷翎兰被一群重臣、贵族簇拥着,偶尔投过来一、两记嘲弄的眼神,这两个人并
肩站立,光彩照人的华贵丰姿,首次让我有了想要逃避的念头。

  (该走了,别留在这里丢人现眼……

  我从角落站起身来,举步欲行,脑里却觉得一阵晕眩,方自诧异,却发现本
来热闹的宴会厅忽然静了下来。

  安静的区域从入口处迅速延伸,一下子就盖过了整个宴会厅,前一刻的喧闹
狂欢,化成了这一刻的万籁俱静,只剩下一种人们在遇到巨大惊讶冲击时的倒抽
气声,像是传染病一样散布在每个人的身上。

  我不知道他们究竟看见了什么,居然吃惊成这样,心里涌起了强烈的好奇,
但没等我主动追寻答案,所有人就自动往两边退开,让出一条通路来,方便后头
的每个人都能看清前头情景,看清那名正缓缓进入宴会厅的宾客。

  那是一名穿着纯白晚礼服的少女。

  款式简单的白绢礼服,剪裁合身,衬托着她精雕细琢,玉润纯白的香躯,虽
然是大露背的款式,却无损礼服主人的纯真感觉,反而更将她的气质画龙点睛般
提升至另一水平。

  没有随从跟在旁边,也不是今晚宾客名单上的人,甚王没有人知道她是谁。
然而,全场却有过半男士都认识她,并且在最短时间内把这美丽故事传遍全场。

  令萨拉城内所有男人追问了大半个月,总在夜深入静的晚上,幽幽漫步于街
头的梦幻少女,在这匪夷所思的一刻现身出来,以她的天仙姿容惊艳全场。

  连我都忍不住衷心赞叹,万万想不到困扰我半月,却始终没缘见上一面的梦
幻美人,竟然真的有这么美!足以名列四大天女的姿容,神韵与眉目比阿雪更胜
一筹,生平所见的美人中,只有月樱能与她平分秋色,这点可以从所有人屏息凝
声的反应得到证明。

  简单而素净的晚礼服,和周围贵妇、千金小姐身上的华服相比,应该是显得
寒酸,但因为主人的倾城仙姿,却完全不会因此失色,我相信现场大半群众都有
和我一样的感觉……世上不会再有哪个女孩这么适合白色。

  娇容未施脂粉,身上仿佛还沾染着水气,顺直的火红长发,以马尾式简单地
束在头上,却透露着主人晴朗活泼的性格。

  小口樱唇不点而红,却肯定不是上妆,因为世上没有哪个胭脂或口红能画出
这种生命力;裸露在礼服后背的肌肤,白皙柔嫩,吹弹可破,隐隐透着一层氙氩
白光,唇边挂着欢喜的笑靥,笑得没有烦恼微尘,没有欲着爱染,像是深山里的
雾,漂流在树林之间,无从捉摸于双掌之上,脱俗于人世之外。

  今天有月,月色咬洁,寒光涤涤,颜色就如她衣服般的洁净。天空无云,有
星光万点,银河千川,如她眼眸里的光辉。

  今天,有很美的月,很美的星,很华丽的宴会。可是,今天……

  明月仿佛就为了她存在,只照耀她。

  星光仿佛也为了她存在,只点缀她。

  人群仿佛都为了她存在,只衬托她。

  她轻轻的走,优雅,柔美。

  白色长裙底下的莲足轻快迈步,仿佛每步踏下,天空就为她洒一掬花瓣,吹
一阵香风。

  就是这么一名美得令人惊心动魄的少女,在群众的惊艳注视下,轻移莲步,
慢慢进入了宴会厅,朝着正前方的主持台走上。

  主持台上,现在正站着金雀花总统伉俪,没有人注意到这样一名清丽少女突
然出现,将可能发生的安全问题,每个人只是屏着大气,看看月樱,再看看她,
惊叹着造物神所能赐与人类的美丽,就连那应该性向「特殊」的回休楚,都对她
看得停住动作,手离开随身兵刀,浑然忘了该要护卫莱恩与月樱的责任。

  正当少女走到宴会厅中心,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走向主持台,与那生具倾城绝
色的秋樱天女并肩比美时,她突然像是在寻找什么似的,转了方向,挡往前头的
人群以最快速度慌忙让开,不敢亵渎了她所经之处的空气,急着想看看这名天仙
丽人究竟要走到哪里去。

  而我……就这么目瞪门呆,看着这名受全场豪贵富绅所瞩目的绝色少女,笔
直朝我走过来,像是命运注定似的停在我面前不远处。

  令萨拉城内所有男人穷追半月的幽梦美人,这么突如其来地停在我面前,她
到底想做什么?

  这里已是最偏僻的角落,我身边除了我自己就没有别人,她这样翩然降临,
到底想要找些什么?

  「……你……为我而来?」

  这句话一出口,登时打破了本来的死寂沉默,引得满堂哄笑,排山倒海似的
快掀翻了屋顶,就连我都觉得自己愚蠢得可笑,一时克制不住,羞惭通红了脸。

  但这句话却起了出乎意科的结果,那名美得让人忘记呼吸的梦幻少女,对我
露出一个很俏皮的微笑,突然一下子轻奔过来。牵抓住我的手,就把我往宴会厅
中心去带,穿过纷纷让路的群众,直站到正中心的那盏大水晶华丽灯下方。

  我弄不清楚她到底要做什么,只是在近趴离之下,觉得这名梦幻少女的绝色
仙姿真是美丽,紧抓着我掌心的那只纤手更是温暖。可是……与她素昧平生的我,
为何总觉得这张面孔有些眼熟呢?

  梦幻少女将我拉到场中心站定,再次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靥,戴着白绢手套的
素手放开了我,却牵引着我的右手,环绕到她只堪盈盈一握的细腰,让我在惊愕
中大享天仙艳福地环抱住她,同时右掌与我的左手相握,优雅地慢慢抬起。

  因为惊艳而停下动作的乐队,见到我们两人这样的姿势,全都觉醒过来,开
始奏起轻快节奏的舞曲音乐,我们两个人就这么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跳起舞来。

  我是一个不修武德的军人,虽然懂得强奸时候要按住女方的嘴巴,却从来没
学过怎么跳舞社交,舞步自然是拙劣生涩,开始的连续几步,还很尴尬地险些踩
在她的玉足上,幸亏她穿着高跟鞋的小脚极为灵巧,几次都幸运地化险为夷。

  出了这种丑,我感到气馁,想要撒手放弃这段不合常理的艳福,免得一再出
丑,但手才一松,那名梦幻少女就再次抓起了我的右手,全不避嫌地放在她柔软
的纤腰。红唇微嘟,明亮的紫色眼瞳中闪着三分嗔怪、三分失望,却还有四分鼓
励,让我不得下硬着头皮跳下去。

  围在旁边一层又一层的厚厚人墙中,不乏武技或舞技高强的俊才,每次见到
我舞姿笨拙,重心不稳,甚至差点脚底踉跄时,毫不客气地朗声嘲笑,这种含带
鄙视意味的笑声,迅速引起了周围一阵接一阵的蔑笑。

  「这杂碎跳得是哪门子的舞步?是贵国的特产吗?」

  「大使说笑了,这败类是我国的耻辱,怎会懂得跳高雅的阿里布达舞,这多
半是他们法雷尔家出门踩到狗屎,领悟出来的绝世舞技吧!」

  「哈哈,怪不得奇臭无比,奇臭无比啊!」

  我很清楚他们的目的。除了真的在嘲笑,这群心有不甘的妒夫也想藉此形成
压力,让这名全场男士皆欲亲近攀谈的梦幻少女,主动甩掉我这头不配弄脏天鹅
羽毛的癞蛤蟆。我担忧地瞥向她,多少担心她若愤而甩下我离去,以后我就真的
不用做人了,然而,她却朝我眨眨眼,露出一个「放心」的晴朗微笑,不着痕迹
地带着我起舞,渐渐越跳越熟练。

  规律的舞步本就不难,跳熟之后,虽然姿势仍然不够流畅,但却不会再踩到
她的玉足,让我可以放心地搂过她柔软的纤腰,嗅着她淡雅的女儿家幽香,右手
感受她柳腰的纤巧与轻柔,顺着轻快的旋律,舞出一个又一个的华丽圆圈。

  周围所感受到的视线依旧锐利,像是想把我切成八块一样集中过来,但我却
不再觉得颓丧失意,因为这些目光里头除了鄙夷与气愤,更多了强烈的忌妒、羡
慕,让我在舞步的旋转中,我偶然看到冷翎兰,她看来果然是一副气炸的样子,
愤愤不平地握着拳头。光是这个表情,就让我觉得先前的屈辱值回票价。

  茅延安与心灯居士退到了我之前所待的角落,在与我目光相对时,一起向我
举杯,无声的祝贺。我满开心的,因为整个宴会厅里这么多人中,他们或许是最
为我高兴的两个人。

  至于国王陛下……他大概是想把我乱刀分尸的前几名,从他的眼中,想要夺
美而过的欲望炽热得像要烧起来,看不出来一把年纪了,欲火居然还这等旺盛。
他身后台上的莱恩,对着我微笑鼓励,而月樱……我看不见她的表情,但我现在
不想在意这件事。

  今晚是我生命中少有的快活记忆,荣耀、光彩、受人羡慕的感觉,我全都在
最需要的时候得到了,但如果没有这一名梦幻少女,今晚的一切只会是一场痛楚
梦魇,我真的、真的……好感谢她。

  「谢谢你,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我轻声说着,凝视就在我眼前不远处的那张清艳容颜,不施半点脂粉,雪白
的肌肤、嫣红的樱唇、细细的睫毛,紫晶星眸中闪着一丝慧黠的稚气,恍若不解
世事的美丽,像是一个初降凡尘的纯洁天使,虽然不像月樱那么纤弱得惹人怜爱,
但……我真的从未见过那么具有灵气的女孩。

  「你是哪家贵族的千金小姐?我有这个荣幸认识你呢?」

  问着这句普通的搭讪语,我心头却不争气地跳起来,而她却似早就在等待这
问题出口,我话才一说完,她水灿灿的眼眸眨了眨,俏美一笑,就翩然贴靠过来,
轻轻一吻印在我面颊上。

  我脑里「轰」的一声,好像被附近人群炸锅似的惊叫声给弄糊涂了,但心头
却洋溢着难言的狂喜,兴奋得想要松开她的手,起来大跳大叫一番。真是可笑,
我作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一刻腼点得一如初恋少年……

  「你叫什么名字?我曾经见过你吗?」

  我是不可能曾经见过她的。是以媲美月樱的天仙姿容,只要看过一次,即使
从此瞎了眼睛,也绝对不会忘记,但她听了我的话,嫣然微笑,那种灿烂的纯真
笑容竟让我觉得似曾相识,而她就在这笑容中,说了现身以来第一句话。

  「帅帅的哥哥,你真的不认识我吗?嘻,你的舞跳得好差喔!」

  无疑我认不出眼前的这张美丽娇颜,但是这个声音……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
忘记与错认,一下就令我从天堂坠入地狱。

  「菲、菲妮克丝?」

  我不敢置信,但认真凝神看去,如烈火般灿红的长发、紫水晶般的眼眸、束
缚在白丝缎礼服下的34D美乳,这些独一无二的特征,确实证明了她的身分,
只不过……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浓妆艳抹下的真实面孔……如此清丽无瑕的绝色
容颜。

  「正确答案!你又乖又美的业务员现在来为你服务了。」

  本来,这是我生命中最开心的一个晚上,但如今我却只觉得想哭,眼前天使
般的纯洁少女,突然化成一个阴险狡诈的女恶魔,什么浪漫情感都是多余中的多
余。

  「你为什么做这种打扮?来这里做什么?」

  「这个?你说看起来像个小天使吗?我最近新签的几个客户里,有一个是恋
圣女狂,只要看到教师、神职人员、天使的图片,就会欲火冲脑,什么不平等条
约都签了,这个扮相是为了推销方便。刚刚签约完,想说这里人多,可以顺便拉
几单生意,恰好看你很想跳舞的样子,就先跳完再去拉客哕。」

  菲妮克丝告诉我,男人最希望就是在这种场合显威风,所以这是她的义务服
务,相信我一定已经成功气坏首号对头。我想想没错,但目光环移向周遭,除了
气得快拂袖而去的冷翎兰,还有一双一双忌妒的眼神外,我还接触到一双写着伤
心的眼睛。

  是月樱。

  直到接触了那双眼中的哀伤,我才发现自己可能又做错了,不但忘记了今天
来此的用意,还反而搞得月樱更为不快,这些……难道也是菲妮克丝的设计?过
去她帮我做的每件事,还没能够让我欢喜上多久,就会受到更悲惨的打击,现在
给我的这点甜头,难道就是为了要分开我和月樱的计谋?我不能忘记,在这张天
使面孔下,有着多狡诈的恶魔心呖。

  念及这点,我下意识地就想放开手,把这危险的蛇蝎美人让给其他愚蠢候补
猎物,但手才一放,脚下一个踉舱,撞到背后的另一名舞者,居然还就是伦斐尔,
他错愕地朝这边看来,似想确认这边是否有意为之,但菲妮克丝俏美地眨眨眼,
牵着我又到旁边翩翩起舞,把这名索蓝西亚的贵公子甩在后头。

  其实不过就是卸了妆而已,居然会有那么大的魅力变化,从妖冶艳媚变成清
纯俏丽,真是不可思议。在我们错身而过的刹那,我亲眼看到伦斐尔欲一言又止,
一双眼睛失魂落魄地盯着菲妮克丝的娇颜,显然已为她的眯力所迷醉……这也难
怪,不施脂粉的菲妮克丝,更胜阿雪与龙女姐姐,是足以与月樱比美的绝色。

  说来荒唐,卸妆之后的她,不只是清丽绝伦,看来竟然比我还小了几岁。

  我轻声告诉菲妮克丝,她钓上了一条大鱼,但这在萨拉城内夜游半月、急于
寻找猎物签约的女恶魔,却像不感兴趣似的嘟嘴对我说,「谁管那个,我现在只
想和你跳舞,你不是说想看我不抹妆的样子吗?多看我一眼嘛,这可是送给哥哥
你的特别礼物喔!」

  第三个愿望的圆满完成、丑闻事件对她的误会,还有她今晚适时出现一度给
我的快乐,说来我真是欠了她一笔。看着菲妮克丝认真而美丽的眼瞳,我心软下
来,放弃其他顾忌,尽情与她共舞。

  当节奏由轻快转为舒缓,菲妮克丝的舞姿也从灵巧流畅变为优雅,戴着雪白
手套的素手每一下挥动,都划出一道美丽的的轨迹,像是白天鹅伸展羽翼一般的
好看;而她踩着舞步,蓦地从我身边移开又拉回,长长的裙摆性感地轮飞旋舞,
化成一朵朵白云,银铃似的欢喜笑声,天使般的倾城仙姿,与每天晚上幽幽漫步
于街头的神秘,又是另一种不同美感。

  一时间,宴会厅内所有人都停止动作,退到一旁,看着我们两个人尽情地挥
洒喜悦舞步,只剩下乐队持续的伴奏。

  我非常开心,将菲妮克丝一下急拉回来,柔软性极高的娇躯更新贴靠回我胸
口,看着她的巧笑盈盈,我忍不住在她耳边轻语。

  「不管怎样,我要告诉你,我真的谢谢你,还有……你这样真的好笑。」

              第七章菲妮克丝

  出乎意料,菲妮克丝对这句话的回应,就是猛地一下吻了上来。这次不是面
颊,而是当着宴会厅内数百宾客的面前,肆无忌惮地热吻起来。

  我与菲妮克丝并非首次接吻,却从来没有哪一次,感受到如此醉人滋味,只
觉得脑里晕晕的,身体也随着舞步旋转,骄傲地一一看过周围每双又羡又恨的忌
妒视线,直到我再次接触到月樱的眼睛。

  那双水漾晶灿的真情眼眸,不知何时已是泪水蒙蒙,而那伤心欲绝的悲痛中,
依稀是孕育着深情……即使被我那样对待,月樱她对我仍旧是有情。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月樱突然掉头,就从主持台两侧的出入门离去,
消失了身影。虽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与菲妮克丝身上,没有发现金雀花联
邦第一夫人的猝然离场,但在月樱转头的一瞬间,我却好像看到一串晶莹的珠泪,
莹莹亮亮地坠下。

  (我……我真是一头得意忘形的东西……

  看见那串泪珠,我蓦地醒悟过来,满脑了只想到要补过,这可能是最后一个
挽留月樱的机会了。但当我尝试要中止这个不合时宜的热吻,正与我亲吻的那一
方却不太配合,非但没有如我所愿,还停下了脚底的舞步,一双玉臂火辣地勾缠
在我颈后,灵巧地活动着小香舌,倾尽一切热情地与我狂吻。

  「……停、停下来……」

  我想要这么说,但因为嘴巴被堵住,这些话只成为喉间的哑声。想着月樱离
开时的难过,我心里又急又气,怒火直烧脑门,刹时间忘了别的,也不管我着手
之处正是女儿家的柔软美乳,使尽全力,重重一掌就将那紧缠着我的少女香躯给
推开。

  「妈的!你有完没完?我要你停下来,你是没听到是不是?」

  激怒之下,出手的力量很重,面前只见到白影闪动,跟着就是菲妮克丝重重
跌坐在地,本来喧闹聒噪的宴会厅,忽然之间寂静无声,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
这急转直下的一幕,整个宴会厅里只剩下我的那一句怒喝。

  而我直到这时,才有点醒觉到自己做了什么,从周围群众一双双错愕、诧异
的目光,我觉得自己真是无能,居然这么笨拙地处理这件事。

  我望向菲妮克丝,一跤跌坐在地上的她,正缓缓地站起身,面上表情平静如
常,看不见怒气与羞辱,只是低垂下头,手也伸到腰间。

  「嘶」的一声布帛裂音,几名正有意上前护花搀美的贵族给惊退了脚步,看
着那名清艳动人的梦幻少女,突然将自己的长裙撕裂一道老长缝口,跟着转到另
一侧,又开了一道几乎从大腿直到脚底的高叉,露出内里的黑色丁字裤与吊带袜,
性感春光乍现。

  在典雅朴素的晚礼服之下,居然是这么火辣放荡的性感装束,这点想必出了
许多人的意外。超低腰的贴臀丁字裤,设计大胆,裸裎出玉臀的浑圆;吊带袜却
恰到好处地突显了雪白大腿的修长,两者合一,就是无人能抗拒的冶艳诱惑。

  无视于周围数百道火热日光,菲妮克丝旁若无人地侧身,调整长统袜的吊带
长度,水葱玉指和黑色吊带交错,悄一用力就使细丝陷入雪嫩肌肤之中;掀起的
裙摆下,浑圆白嫩的悄臀,正向周围男性无声的挑逗着,欢迎我们去了解那分弹
性和柔软。

  「你……」

  我对菲妮克丝的动作感到错愕,跨出一步,却正好与抬头的她目光相接,像
是触电似的停下脚步。

  仍旧是那个我所不能明白的眼神,似迷惘、似感伤、又似叹息,一个简单的
眼神却好像蕴含了千言万语,但当我想要细读,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读不出来;这
个令我感到胸口气闷,快要呼吸不过来的眼神,只出现了极短一刻,跟着,明眸
之中的眼波流转,骤转为一种欲迎还拒的放荡,艳媚得像是要滴出水来。

  「呵呵……」

  菲妮克丝发出了一串悦耳好听的轻笑,虽然面上没有彩妆,却回复了平时那
颠倒众生的迷人姿态,在回首顾盼的一瞬间,以她媚得令人心痒难耐的艳眸看过
周遭众人,明艳若朝阳,那种由清秀纯真转为艳媚放荡的替换,强烈的对比,委
实教人骨蚀魂销。

  没有哪个男人能逃出她的媚惑之网,连伦斐尔与莱恩这样的豪杰,都被她动
人的万种风情给吸引,朝这边移近过来。这让我再次惊觉她的真面目,就是那个
引诱众生出卖灵魂的魔女,刚刚我与月樱的嫌隙,可能就是她挑拨人心的伎俩。

  「今天我心情很好,很想要跳舞,可以多给我一点音乐吗?」

  美人有命,自然有人火速催促乐队办事,但是菲妮克丝没等到音乐开始,就
先自顾自地舞了起来。

  这次的舞蹈,与我们之前相拥时候的感觉完全不同,菲妮克丝半闭着眼,热
烈地摆动着她青春坚实的美丽胴体,做出种种曼妙的舞姿,举手投足,都带着使
人呼吸急促的火辣性感。

  音乐越来越快,菲妮克丝表现得也越来越兴奋,两手放在自己丰满的俏臀,
不断地一边摇着上身,一边抚摩自己的浑圆美臀;胸前的玉乳被礼服绷得紧紧的,
好像随时都会从侧边的蕾丝缝隙中蹦出,在那快节奏的摆动中,玉乳的圆润曲线
依稀可见,形成最引人注目的波动。

  一头绑成马尾的火红长发,此刻因为激昂的舞蹈动作而散开,热情地悬空摇
曳;摆荡的两片高叉长裙中,光滑修长的双腿,包裹着网纹长统袜,更加突显着
完美的曲线,被香汗给慢慢染湿的白色礼服,看来不再纯洁,反而因为半透明造
成的若隐若现,让女体的惹火曲线与柔腻肌肤,散发着没人能抵挡的魅力。

  忘情的热舞,菲妮克丝化身成一名冶艳性感的妖姬,媚眼如丝,狂野地摆动
着傲人的身段,热情浪荡,每一个扭摆动作都似在挥洒女性的原始春情,引诱着
附近的所有雄性。

  很快地,第一个按捺不住欲火的猎物上勾了,率先站到菲妮克丝的身后,轻
扶起她的纤细柳腰,与她亲匿的贴身热舞,这个大胆的动作成了催化剂,在一片
骚动声音过后,大群精虫入脑的热血青年组成人墙,团团包围住菲妮克丝,争着
与她做那火辣辣的贴身热舞。

  我隔着人群的间隙,偶然还是可以看到菲妮克丝的冶艳身影。被一群男人给
团团包围住的她,看来还是那么媚、那么艳,性感到我几乎失控勃起,尽管我心
里暗笑这群热血青年不知死活,居然主动把脑袋送到恶魔嘴边。

  (糟糕,月樱呢?

  想到月樱,我觉醒过来,不管这边的混乱场面,不管艳舞狂欢的菲妮克丝,
朝月樱离开的那道门跑了过去。

  背后,传来刺耳地男女放荡嘻笑的戏闹声音……

  月樱是朝后头花园跑去的,那里环境清幽,即使是宴会中也不对外客开放,
如果想要独自静一静,那里是个很理想的地方。

  我独自闯进了后花园,寻找着月樱的身影,想要对她解释我的心情,如果不
早点解释,菲妮克丝的阴谋或许就会得逞了。而照我对月樱的了解,她应该是坐
在某个树下或池畔,静静地沉思,所以我刻意放轻了脚步,不想突然惊扰到她,
免得她又跑开,那事情就很难办。

  出乎我意料的一点是,当我看到月樱时,她并不是坐在树下,而是被人慢慢
逼退着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堆蒙着三角头套的白袍人,包围住了月樱,
似乎要对她有所不轨,而后花园里头的警卫赫然全巳给摆平躺下。

  这群白袍人的打扮,与那日在演武场上袭击我和月樱的地球教徒一模一样,
这个平素只在金雀花联邦境内活动的邪教组织,居然神通广大到在阿里布达境内
连续进行恐怖活动,却来无影去无踪,委实匪夷所思。

  我抽出袖中的百鬼丸,巧妙掩饰住剑刀上的火红赤芒,偷偷抢到那群地球教
徒的身后,冷不防地就是两剑闪电挥出。剑刃锋锐无匹,水平推斩过去,马上就
是两具无头尸身倒下,我趁着他们大吃一惊,有若扑羊猛虎般地杀了进去,百鬼
丸剑势纵横,马上又有两人见血。

  「姐姐,你别怕,我来保护你。」

  「小弟。」

  月樱的声音中有着惊喜与安心,贴靠在我身侧的柔软香躯不住发抖,令人怜
惜,显示她心中的极度恐惧,这点更让我暗责自己的迟来。

  话虽如此,但我为了争取与月樱独处的机会,所以并没有开口呼救,而是试
图独立奋战。然而,事情的难度却比预估为高,这些地球教徒的武功,与上次袭
击我们的那些根本不是同一档货色,不但每个人武艺娴熟,内外修为的素质相当
高,彼此之间还有一套配合作战的技术。

  我虽有刀剑之利,但除了开头那一下偷袭外,就没有能够再伤到什么人,只
能削断他们的兵器,幸好他们也顾忌着百鬼丸的锋锐,不敢过度进逼。

  「姐姐你不用怕,有我护住你,这些地球教徒伤不了你的,我一定会把你送
出去。」

  处于劣势,我担忧着身旁的月樱,朗声出言安抚着她,但月樱却欲言又止地
说了一句:「他们……他们不是地球教徒……」

  这群恐怖份子不是地球教徒?那会是些什么人?我心里一个盘旋许久的疑惑,
忽然急涌上心头。那天在演武场上受到袭击,我曾听他们约略提到「长公主」、
「法雷尔家族」这些名词,若是来自金雀花联邦,称呼月樱应该是「第一夫人」
会称她长公主的,只有阿里布达人。

  为何阿里布达人要蒙而绑架月樱?这些人的身手行动不像寻常武者,反而像
是来自军方,阿里布达的哪个军方单位有这许多也手?答案算起来好像只有一个,
就是阿里布达的皇宫,这些人只怕都是由宫中侍卫改扮。

  「大胆狂徒,身为宫中侍卫,居然胆敢绑架长公主,你们这般胡作妄为,不
怕掉脑袋吗?」

  我的明白点破,在敌人当中造成了一阵骚动,但他们却显然不太惧怕,还有
人猖狂地对我说,是因为我办事不力,所以陛下才亲自密令他们请长公主回宫。
这番话并未超出我意料,但月樱听了这话后更为惊恐的样子,则让我发誓要抗拒
王命,护她周全。

  以一敌众,看似毫无胜算可言,但这些武功不弱的御前侍卫却弄错了一事。
也许是法雷尔家的威盛武名,还有我挥剑斩人的样子,让他们误以为我善于剑技,
但事实上我的拿手杀着绝不是近身肉搏,刚才之所以要特别闯入包围圈,只是怕
误伤了月樱,现在月樱人在我背后,前方毫无顾忌,我可以放手施展新学来的技
巧。

  「古老的性欲的精灵们啊,我以约翰·法雷尔的名义与你们签订契约,我将
毕生服从于性爱的冲动并为你们提供性欲的能量,所以借予我你们的力量,服从
于我。出来吧,淫精灵!」

  十二年前曾打得水都十虎抱头鼠窜的魔法绝技,重现于阿里布达,才只是顷
刻功夫,前头就多了四具表演完人体自燃的焦尸。这手见所未见的神奇魔法,吓
得一群只懂得武功的御前侍卫连连后退,我甚至连地狱淫神都不必动用,就镇压
住了场面。

  「且慢,你这是什么魔法?」

  当御前侍卫们开始后退,包围网露出空隙,一道银灰色身影忽然由黑暗中出
现。斗篷遮面,看不清面孔,但从那些侍卫对这人弯腰敬礼的态度,显然是指挥
这群御前侍卫的首领未了。

  皇宫内的高阶军官我都认得,但我肯定自己过去不曾在宫中见过此人,所以
应该是专门帮王室处理秘密任务的特务头子,记得最近看过资料,有一名颇受国
王陛下信任的特务头子,长年被派在外省,所以萨拉方面没人认得这人,难道是
因为我办事不力,这家伙被调回来了?

  「咦?你……是你!真的是你!哈哈哈,太好了,这十几年来我没有一天忘
记过你这张脸!」

  虽然我应该没见过这人,但她却似乎认识我,狂笑声中夹杂着刻骨的恨意与
仇怨,好像曾经与我结下过天大的梁子。

  头套掀开,露出来的面孔不仅让我大吃一惊,连月樱的表情都错愕不已。那
并非是一张人脸,而是一个有着人类表情的豹头。当整个斗篷往外甩开,露出一
身穿着软甲的健美胴体,豹首人身,我登时叫出声来,万万想不到这名替国王陛
下办事的特务头子,居然是当年水都十虎之中的一员。

  「你想不到我们之中还有幸存者吧?我找你很久了,这十二年来,我无时不
刻都发誓要找到凶手,为九名兄弟复仇,想不到……居然会是你。」

  「这、这位女士,你好像弄错了吧?十二年前我才是个小鬼,怎么可能杀害
你的兄弟姐妹呢?更何况,那个时候我明明就被你们水都十虎绑架了,的二公主
一起从头昏倒到尾,怎么可能还有办法……」

  「为何你会知道?本来我还有点怀疑,现在我肯定是你了!」

  忙中有错,我忙着撇清事实,却忽略掉自己的说辞有误,反而证实了自己的
参与,真是多说多错。

  事情发展演变到这个地步,我想要不动手是不可能的了,只有硬着头皮打这
一仗,幸好我对自己的实力终于有了点信心,凭着这次时空之旅的收获,打一场
硬仗应该不是难事。

  可惜,我忽略掉了一个很重要的关键。

  对我来说,消灭水都十虎这群手下败将,只是几个时辰之前的事,但对于我
面前的半兽女而言,却是经历了整整十二年。几个时辰的赶场、十二年的勤修苦
练,这两者之间的巨大差距,足够改变很多很多的事。

  我吟诵咒文,再次使用了淫精灵攻击,但本来应该无往不利的攻击模式,这
次却出现了问题。一来,我心有顾忌,也没时间施放淫欲结界辅助,攻击的威力
相形减弱;二来,当百余点粉红色火光一次打入那半兽女体内,她并没有像之前
那些御前侍卫一样自燃,反而大喝一声,浑身的结实肌肉鼓起,内息充盈流动,
竟将所有入体的淫精灵全数逼出、消灭。

  这个情形我在几个时辰前也曾遇过,九鬼鹰魔就是用同样的方法,逼出了我
的淫精灵,但这么做所代表的讯息,就是这或曾为我手下败将的半兽女,在十二
年的苦练后,如今已拥有更强于我的第六级修为,和这级数的高手斗,我是必败
无疑。

  觉悟到这一点实在是有些晚,我想换些别的战术来翻本,可是已经清楚我底
细是魔法师的敌人,步步进逼,根本不让我有机会使用咒文,更别说是召唤地狱
淫神了。

  很快地,我身上就多了几道伤口,血流如注,如果继续这么搞下去,落败身
死大概是必然的结局,而且看对方咬牙叨齿的模样,恐怕是不会让我好好就死的,
这就不是还能顾及面子的时候,应该要搬救兵过来了。

  拥有第六级修为的高手,是不好应付没错,但是就在附近的建筑物里头,莱
恩·巴菲特、回休楚、冷翎兰、伦斐尔,这四个人里头只要随便来一个,就可以
轻松解去这边的危机,没必要在这里打生打死的。

  我找了个空隙,猛吸一口气,就要大声呼救,谁知道敌人像是早就料到了此
着一样,重重一刀猛砍过来,被我持百鬼丸一挡,成功削断敌人兵刀,但却被第
六级修为的雄浑力道震得虎口破裂,整条手臂又酸又麻,抬不起来,更来不及招
架敌人的致命一击。

  「住手!」

  好像被这些场面给吓呆,一直躲在我身后的月樱,突然之间回复了动作,猛
地抢在我身前,大张开身体,要为我挡下敌人的一击。

  「姐姐!」

  我吓得魂飞魄散,连忙一把将她拉回,反用自己的身体覆盖住她,就算敌人
这一击让我筋折骨断,那也是顾不得了。

  也就在这要命的一刻,一道要命的电光乍现,划破冷冷夜空,划破天上的烟
火,极其霸道地破空斩来,可是让人觉得奇怪的事,在那无与伦比的霸道气势中,
这紫金电芒给人的感觉,却是那么地忧伤,那么地令人心痛,仿佛正在阅读一首
凄美的情诗……

  所有人在这刀芒下都呆住了,只有那名修为最高的半兽女仍能动作,因为这
到凄美得令人梦碎的冷光,就是直冲着她过来,她在最短时间内采取动作,不但
往后连退数步,还扬起手中的钢爪兵器,全力还击。

  刀光如梦,梦碎而生。

  冷冷挥斩过来的锋芒,在与钢爪相碰撞的时候,激射出耀眼的火花,轻易斩
金断铁,划出了一道充满强劲的弧线。

  周围突然整个安静了下来,那名半兽女的手软软垂下,像是极为惊惧似的,
说着几句含糊不清的言语。

  「一…一朝无敌天比高……你练成了碎梦刀,那真是……真是……」

  只说了这些,一道怵目惊心的血痕,在半兽女的额上出现,并且迅速扩大了
红印范围,跟着在一声骨肉分离的凄惨爆裂声中,她整个身体由额头伤口开始爆
裂,成了两半倒在地上的残尸。

  水都十虎的最后一名幸存者,在残存了十二年之后,仍是免不了分尸身亡的
结局,而在她死状奇惨地倒下后,我和月樱眼前出现了一个威风凛凛的壮硕身影,
握在手中的狮王金剑,发着令人心寒的锋芒;仪表堂堂的面容,现在笼罩着一层
肃杀而冷峻的气势,看来不但不像是一名亲切和蔼的大总统,反而更像个叱吒沙
场的军人,夹着他刚才一剑斩杀第六级高手的威势,震慑住全场。

  「这里的人……不留一个活口。」

  莱恩淡淡地说了这一句,马上就有人开始负责执行。

  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这里的回休楚,挥舞着他仗以成名的弯刀,把每一个
想要逃跑的蒙面侍卫给轻易斩杀。这些侍卫会破派出来执行任务,本身也是不弱
的好手,但与那种真正经过无数场生死厮杀的高手相比,实战上却是相距悬殊。

  回休楚的刀,可能是从某种暗杀流派中训练出来,每下出刀,人都隐没于深
沉的黑暗之中,弯弯的刀锋,像是偶然乍现于空中的弦月,骤一闪现,就是一声
闷哼与血光飞溅,但是当人们循声看去,他的身形早已经隐没无踪,再次回到黑
暗的掩饰之下。

  没有多久,整个花园就归于寂静,所有被国王陛下秘密派来的御前侍卫,被
回休楚斩杀殆尽,而他也没有就这么闲着,开始从怀中掏出药粉,逐一到每个被
他斩杀的尸体旁边,倒下药粉,把尸体化去,不留痕迹。

  「阿里布达国王派出御前侍卫,图谋不轨,被金雀花联邦大总统斩杀。」

  这种丑闻传出去肯定不得了,所以销毁所有线索,这点是非常必要的,不过,
看回休楚动作那么熟练地杀人化尸,顺畅得好像我家里那几个老而不死的恐怖怪
物,我实在很怀疑,也许他的正职不是追迹者,根本就是金雀花联邦的秘密杀手。

  「你们没事吧?」

  莱恩收起严肃的表情,将狮王金剑插回腰间,过来探问我们的状况,说他是
因为发现我与月樱离开颇久,过来看看情况,刚好撞上了这惊险一幕。

  他说得很顺,我却心里犯着嘀咕。这头百里雄狮什么武功不好练,偏偏脑袋
有问题,去练那个令天下有情人碎梦的「老婆对郎走刀法」强确实是很强,但是
强到老婆都跑光了,这个乌龟刀王的名头很有意义吗?还亏得他自己练了上瘾不
够,还顺便推荐给我,要我也和他一起练,这真是不知所谓。

  (啊,他是基佬,没有老婆,所以不怕老婆对郎走,原来这套碎梦刀的真解
不是老婆对郎走刀法,而是基佬神刀……

  这样一想,老婆对郎走刀法确实名不虚传,如果不是因为莱恩练了这套绝刀,
月樱又怎么会莫名其妙跟着我跑了呢?

  (这名半兽女的功力不俗,我生平没见过几个武功这么好的兽人……

  莱恩说刚才的情形很险,如果一刀杀不死敌人,我与月樱就难以幸免,所以
他全力以赴,悍然使用尚未圆功的绝学,以一式「一朝无敌天比高」斩杀半兽女,
但因为这项绝学尚未完全练成,气血有些不顺,必须要略作调息。

  「真是不好意思,情形不严重吧?」

  「不碍事,不过你刚才做得很好,看见你的表现,我很高兴。」

  莱恩重重拍着我的肩膀,面上表情着实欣喜,我一面尴尬地接受他的夸奖,
一面侧目望向月樱,只见她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回复过来,惊魂甫定的苍白
脸色,让人想要呵护爱怜,在我侧目看去时,她也正在看着我,不过目光一触,
马上又转开过去。

  月樱对我的感情到底有多少呢?从刚才生死一刻的情形来看,我想应该是不
难证明的,但我要怎么破开阻隔在我们之间的现实障碍,与她重修于好呢?这个
就很伤脑筋了,唉……今晚空忙了大半晚,我还没机会与月樱说上一句话泥!

  「这里很乱,我想回去了。」

  月樱往莱恩走去,似乎想要依附在她丈夫伟岸的身边,躲避我的目光,但这
动作却出奇地被莱恩给拦阻,不让她靠近。

  「樱公主,逃避不能解决问题,这十二年来,你在我这个避风港里栖息,但
我却无法温暖你的心……是时候了,该去找一个你真正归属的港口,约翰是个好
男人,勇敢告诉他你的心里话,他一定能够接受你……全部的你。」

  莱恩缓缓说来,平和温文的语气,却有着不容改变的坚决,这番话让月樱呆
在当场,而我则是差点狂喜得跑过去与他拥吻,就算他是个基佬,那也是一个发
光发亮、而在说完这些话之后,莱恩更转身离去,给我和月樱独处对话的时间。
我没有先开口,只是等着月樱说话,用笑容鼓励着她的勇气。

  「我……我……」

  月樱苍白着娇颜,似乎非常害怕,不敢说出心里话,迟疑了好一会儿,却始
终欲言又止,说不出完整语句,我并不心急,因为她要说什么,我已经完全明白,
无论说出什么,我都想好令她重展欢颜的回答。

              第八章东海扬波

  我等待着月樱的开口,不过,回想到在时光旅程中发生过的事,我忽然发觉
一个被忽略的问题。

  为何水都十虎的幸存者,会成为阿里布达皇室的特务头子?虽然说以这半兽
女的武功,足以胜任这职位;而秘密组织吸收悍匪、死囚为工人员也不奇怪,但
他们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是在水都十虎败亡之后?亦或者打从一开始,水都十虎就是受到国王陛下直
接指使的?假如事情的真相是这样,那么水都十虎为什么要绑架小翎兰?那种跟
踪不是单纯的保护,更何况画眉向我肯定,曾听过他们说要负责绑走冷二公主,
杀掉她旁边那小杂种。

  绑架小翎兰不成,这次又来绑架月樱,而幕后的指使却是国王陛下,这些事
情到底……

  我越想越是怪异,背后冒出一身冷汗,正要开口说话,不远处却骤传来一连
串咳嗽声音,令我大吃一惊,急忙回头转看。

  莱恩从我们这边离开后,并没有像回休楚那样自动消失,而是远远地站在外
头,担任警戒,以免又生什么不测。而我听到的那些咳嗽声,就是由他那边传过
来。

  在这种紧要关头突然传来咳嗽,这实在是一件很没情调的事,但我们却更在
意另一件事。莱恩连咳不止,这点很不寻常,以他第七级的强横修为,虽然不能
说是无敌,但内外功均臻至炉火纯青,除非受了内伤,否则实在没理由这样咳嗽,
难道刚才斩杀那半兽女的时候,他也伤得不轻?

  「咳!」

  重重一声,莱恩不只是咳嗽,更吐出血来,明显是内伤发作。

  「莱恩!」

  见到丈夫吐血踉跄,月樱大惊失色,连忙朝他赶奔过去。

  (没理由啊,莱恩的武功那么高,以第七级力量搏杀第六级的敌人,怎么会
受伤?碎梦刀的反噬真有那么强吗?

  我错愕不解,正要随着月樱跑过去,心头忽然一紧,有某种让我非常不舒服
的冒冷汗感觉,一下子冒了上来。

  这种感觉,好像猎物被猎人窥视般的危险,危险到让我浑身冒着冷汗,但这
种感觉我并非首次遇到……

  在哪里?我在哪里曾经有过这种感觉?什么地方?什么时候?

  我猛然跨出一步,拉住月樱,不让她往莱恩那边靠去,而莱恩也同时挥手要
月樱别过去,还用温和笑意表示自己并无大碍,要我们不用担心。

  「别担心,我没事,你们可以放心继续……」

  就在我们眼前,莱恩向我们摇手,像是想要说什么的刹那间,一道冷冽刀光
恍若新月乍现,弯弯地划过他的身体,而我则被这道冷电惊虹给点醒,刺激出几
个月前的一段记忆,还有几乎成为我梦魇的一个名字。

  「鬼魅夕!」

  就在我大喊出口的瞬间,大蓬血雨自莱思胸腹喷发出来,这位金雀花联邦的
大总统、国际联盟的首任主席,就这么中了黑龙会最强刺客的暗杀。

  以黑龙会的神秘忍术,由莱恩脚下的影子里冒出,防无可防,又是趁着莱恩
内伤发作、真气不济的一瞬间,完全掌握了天时、地利,才发出的必杀一击,堪
为杀手行动的典范。

  这一刀……下手好狠。

  在飞溅的血光中尤其看得清楚,诡异的忍流刀法,如毒蛇般噬咬进莱恩的要
害,又深又重的一刀,几乎把莱恩的身体斜斜斩断,肝肠寸碎。

  不负百里雄狮之名,莱恩在这过程中没有放弃悍然反击,身体都快断成两段
了,他赫然还是勇悍无匹,一手抽出狮王金剑,拚着残余力道向身后那道黑影刺
去,试图拚个同归于尽。

  但受到伤势拖累,濒死的他力量狂降,连第五级力量都不足的一击,伤不了
诡变百出的鬼忍者,反而被鬼魅夕再补一刀后,飘身朝我们这边飘来……从那出
血量与伤口面积来看,我明白那是致命伤。

  「奸贼!哪里走!」

  适才离去的回休楚赶了回来,见到莱恩遇害,他就像是一头发了狂的猛虎,
朝鬼魅夕追击,让鬼魅夕放弃朝我们这边动手,凌空转折射向天空,两道高速身
影一追一逃,转眼间就消失在远方的屋脊上。

  回休楚无疑是迟来了一步,来不及救到莱恩,但他却不算全无贡献,至少,
因为有他的关系,鬼魅夕没有能够对我和月樱斩草除根,让我们能够在这最后时
刻,赶到莱恩身边,与他说上人生的最后一段话。

  「……我……不行了……」

  并不是多有新意的开头,但是带给我们的沉重感却是无与伦比。这么一名稳
坐金雀花联邦总统大位,只手操控各国权力动向,并将在不久后成为史上第一名
国际盟主的伟大领袖,满身鲜血,肢体不全地倒在我们眼前,任残余的生命力飞
快逝去。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我一直没什么现实感,但是现在那种感觉慢慢涌了上
来,我开始察觉到,这个男人一死,对于这片土地所造成的影响将有多大,那是
想都不敢想的恐怖结果。

  「……我……我失算了……」

  内功精纯,虽然受到致命创伤,莱恩却气息不乱,神智清醒地对我们说话。

  他告诉我们,虽说这一次是利用黑龙会的存在,形成压力,促成国际联盟,
但只要一成立,他要努力做的并非战争,而是组织起大地诸国,加强经贸政治往
来,形成体系,消弭纷争的王道做法,只要国际联盟够团结,黑龙会就无隙可趁,
不攻自破,这个理想本巳迈出了第一步,但随着他一死,整个情形都不同了。

  好不容易团结起来的组织,马上会分崩离析,而大总统被刺杀的消息,会让
金雀花联邦的人民和外部盟国一夕变天,短时间内对黑龙会开战,这么一来,不
论胜负如何,大量的死伤将难以避免,和平无望,并且会被有心人与阴谋家趁隙
利用,把整块大地的命运导向一个黑暗世界。

  莱恩的话声越来越微弱,但语气却是颇为激动,闪烁着悔痛之情的虎目,甚
至泛着悲伤的泪光。我对政治所知不多,但是从莱恩的话推测起来,这些并非空
穴来风,确实是有很大可能发生的未来。

  「只要再给我三年……不,一年就好……只要再有一年,联盟的组织架构就
可以成形,大地人民就可以过好一点的生活了……好恨啊,没有战争的世界,就
这么完了吗……」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之前我一直在质疑莱恩的心态,觉得他成立国际联盟
的用意,是为了延续自己的霸权,眷恋权位不愿离开,但看他濒死之际,一句身
后事安排都没有提,只是目中含泪地担忧着大地人民,我才觉得,他真的是很想
打造一个没有战争的和平乐土。

  月樱蹲跪在莱恩身旁,紧握着丈夫逐渐失去温度的大手。鹅黄色的长裙礼服
沾满了鲜血,美丽的脸庞沾满了泪痕,泣不成声,更说不出一句完整话语,只是
要莱恩别多担心。

  「……樱公主……谢谢你这些年来帮助我完成梦想……莱恩·巴菲特……守
住了十二年前的承诺……可是,我不能再当你的骑士……不能再守护你了……希
望你……幸福……」

  染血的金发黯淡无光,莱恩的声音猛转为急促,抓着月樱的手用力起来,连
原本忧伤的苦笑面容都变得痛苦扭曲。

  「…快走……不可以再留在这里……我死之后,冷弃基会立刻以安全为名,
把你留下……不可以让他知道我死了……否则一定……会……」

  莱恩的这段话,听得我一头雾水,但心中却泛起一股说不出的恐惧,仿佛有
个非常残酷的事实就蕴含在那里头,慢慢向我揭露展开。

  「我知道,我知道,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保护我。」

  月樱紧握丈夫的手,忍着哭泣,拚命点头说出道谢话语,但是那个画面看起
来并不像是夫妻在作临终交代,反而像是公主殿下与一名守护骑士的濒死告别。

  听了月樱的话,莱恩扭曲的痛苦表情转为平和,我不知道他是否强忍着痛楚,
还是已经感觉不到痛楚,只看到他转过头面向我,露出一个最后的笑容。

  「约翰……」

  莱恩吃力地举起了手臂,朝我晃了晃,我看懂了他的意思,连忙伸手握拳,
不快也不慢地把拳头推了过去。

  两个男人的拳头,轻轻地一碰,发出了像是击掌为约般的声音。

  「……一切就交给你了。」

  像是交棒似的遗言,莱恩的手软软垂了下来,这名巨人领袖与世长辞,在我
们眼前结束了他惊涛骇浪的一生。

  莱恩死了。但他所交下来的棒子,责任却刚刚开始。

  我转头望向月樱,觉得她应该有些话想要对我说,而现在也到了非说不可的
时候了。

  「姐姐。」

  时间紧急,随时可能有人过来,而我又不想过度刺激月樱,所以我想到一个
方法。

  「我……我有件事情告诉你,其实我做过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外面传的那
些丑闻,全都是真的。」

  用最简短的时间,我把过去几年所发生的事,包括阿胡拉玛之战、马丁列斯
要塞之战,里头大致的情形迅速说过一次,说的全是真话,当然也是非常肮脏龌
龊的事实告白,全部坦白地说了出来。

  「我其实是一个非常烂的家伙,做了很多很下流的事,根本配不上你,但即
使是这样,我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可以吗?」

  这些话明显地产生了作用,本来呆呆望着莱恩的月樱,在一阵短暂沉默后,
终于站起身来,像是很为难似的面对着我,却终于开口说话。

  「我……也不是个好女人。小弟你大概已经不记得,但在你小时候,我帮着
照顾你的那些时日,我对你……做过很多很不好、很不可原谅的事,这几年里头
我一直很愧疚,但是……即使这样,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月樱告诉我她的心情,那是一名恋童者的完全告白,假如我不曾回到过去,
记起一切,突然听到这些话,可能真是会被吓个一跳,不过我现在是完全做好了
心理准备,不管月樱怎么说,我的表情都没有震惊、没有改变,只是不停地告诉
她,这些事都不是问题。

  但似乎仍然有我所不知道的事……

  「不,你不了解……十二年前,我和莱恩本来就是朋友,我知道他的秘密,
他和我约定,只要我嫁给他,帮他掩饰他的秘密,他就负责保护我,带我离开阿
里布达,所以……所以我才会离开你的。」

  「保护?保护……什么东西?有谁在伤害你吗?」

  我不解的疑问,让月樱用力地点了点头,先伸手抹去眼泪,深深吸了口气,
似乎想藉着这动作储备勇气。

  阴暗的乌云逐渐涌来,遮蔽夜空,也遮断空中的光源,让站在那里的月樱迅
速被笼罩在一团黑暗里,看不见面孔表情,让那股阴霾感觉越来越沉重,连我都
觉得胸口呼吸郁闷。

  「有,那个人……是我的父亲,十八年前的那个晚上,他……他强暴了我。」

  一句话像是震在耳中的雷霆,我不愿意柑信自己听见的东西,但不断入耳的
事实却让我别无选择。

  十八年前,月樱还只有十岁的时候,某一个深夜,她的父亲冷弃基突然出现
在她房里,对她施暴。平时温和慈祥的父亲,忽然露出狰狞兽容,当时的月樱全
然没有办法抵抗,就这么任由事情发生。

  那一个晚上,成为她人生中纠缠最深的梦魇。

  但并不是只有一个晚上。在往后的几年中,食髓知味的冷弃基不停地在晚上
潜入女儿寝室,连续奸淫得逞。

  深宫大院的一角,是最污秽、黑暗的所在,当对方是掌握至尊大权的一国之
君,他完全可以为所欲为,令幼小的月樱哭诉无门,只能在每个夜里躲进被窝发
抖,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哭泣祈求这一晚快点过去。

  说着心底最深秘密的月樱,一点都看不到平常的典雅与娴静,一下子哭,一
下子笑,一下子又蹲在地上,整个精神都失控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好,
好几次都想直接打断月樱的话,让她别再往下说了。

  但是这么做是最烂的方法,因为月樱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把这段一污秽不堪
的往事告诉我,如果我打断她,那么问题只会一直埋在心里,日后更猛烈地爆发,
所以,我必须把这一段被诅咒的往事给听完……

  「……我一直在忍,一直在忍,希望这些事情就这么过去,可是……有一天
我发现父王用看我的眼神,在看翎兰……」

  为了怕悲剧再次上演,所以月樱把妹妹带到我家,每次都待到深夜才回去,
甚至常常在爵府里头过夜。

  但……为什么是我家呢?

  「伯父……源堂司令以前和我父王一起长大,是多年的老朋友,他也是我父
王最害怕的人,只有他,才能让我父王有顾忌,只要躲在爵府里头……父王他就
没办法碰到我们……」

  实在是一点都不意外,变态老爸那样的人,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实在是种恐怖
灾难,难怪我一直觉得国王陛下的人格有点不太正常,想不到他居然会这么恐惧
我的变态老爸。

  「……所以,并不是为了照顾我才来的,对吗?」

  我微微笑着,心里多少有一点失落,但并不会觉得难过,因为不管动机为何,
月樱照顾过我,这就是我所知道的事实。

  而之后的情形也不难想像,月樱遇到了莱恩,这是一个更好的护身符与避风
港,便与他立下约定,双方各取所需,月樱委身下嫁,增加他在政坛的声望资本,
同时掩饰他的性向秘闻;莱恩则是负责保护月樱,同时施加压力,让冷弃基不敢
对其他女儿施狼爪,这才让翎兰、星玫两位公主平安长大。

  「那天,你对说我长得很美,不趁现在多抱一下,以后就便宜我丈夫……这
句话,是他以前最常挂在口边的。」

  无怪当时月樱的脸色大变,原来是我在无意中说出了禁语……

  「我藏到法雷尔爵府里头,你那时候才六岁,好可爱……刚开始的时候,我
只是单纯想对你做父王对我做过的事,可是……越到后来,我就越受你吸引,那
时候……我一见到别的男人就好害怕,只有那时候的你……一直让我……我是不
是个不正常的女人啊?」

  月樱流着眼泪,发出来的声音却是笑声,而笑声中又有无限悲苦,和濒临崩
溃的疯狂,而直到此刻,我才明白,月樱她的扭曲性向并非天生,而是在后天环
境的压迫下,一点一点地形成的。

  「姐姐!」

  「刚开始的时候,他骗我……我一点也不知道这样是不对的,他说父亲疼女
儿就是这样,皇宫里所有女人都是他的……」

  笑声里,月樱的声音慢慢变成哭音,听来是无比凄楚。

  「到后来……我终于知道这样是乱伦,是不应该的,每天晚上他摸到我床上,
我都哭着求他别这样,别再碰自己的亲女儿,可是他根本不理……他……他强奸
我……我一直哭一直叫救命,可是根本都没用……所有侍卫、婢女都装作没听到
……」

  月樱不住啜泣,眼泪滑下脸庞,天上乌云个知何时散出了一条缝,淡淡月光
透洒下来,斜斜映出月樱的身影,那不再是一个典雅高贵的公主身影,而是一名
曾在十几年前的许多夜里,哭叫无门的孤弱女子。

  我很遗憾,如果自己早生十几年,无论如何我都会拚命阻止,但现在……我
能做些什么来弥补呢?

  「这次我回阿里布达来,是因为想要见你……可是只要我一落单,他就会突
然出现……要我别忘记那段日子,说我以前是个多孝顺的女儿……翎兰她知道这
些事,所以才一直催我离开……呜……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家人会变成这样?呜,
我不想的……呜……我一点也不想这样……不想的……」

  听到这里,我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将月樱搂在怀里,紧紧地抱信她,月樱立
刻便放声大哭,像个小女孩一样嚎啕出声,把这么多年积淤仆心底的凄楚全部发
泄。

  而我,不知在什么时候,眼眶也已通红,抱着怀中的姐姐,连声安慰。

  「姐姐,我爱你的心没有改变,一如最初。」

  我轻拍着月樱的背,坚定道:「即使知道了这些,我想说的还是那一句,除
了你,我不要别人,如果不能给你幸福,幸福对我就没有意义。」

  听到这一句,月樱抱着我,放声哭泣,喃喃叫着我的名字,无限依恋地勾搂
住我的脖子。

  「小弟,小弟……」

  「姐姐,恶梦就到此为止,请把你往后的人生托付给我吧,我一定会让你幸
福的。」

  我伸手拂去月樱面上的泪水,轻轻、轻轻地吻着她柔软的唇办,一一为她舔
去唇上微碱的泪珠。当这一吻结束,我拉开了距离,所看到的一双眼眸中,已经
找不到阴霾与悲伤,缓缓绽放出了和煦的笑意。

  「姐姐,小约翰遵守了十二年前的约定……我来接你了。」

  听见我的话,月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似是惊异于我的忆起往事,但这不敢
置信的表情,很快就转化为狂喜的笑靥。

  我伸出了手,月樱也缓慢却坚定地伸出手,放在我的掌心,像是要携手步入
礼堂一样,任我握着她柔若无骨的素手。

  「往后,也继续请你……给我幸福。」

  完成了拖延十二年的约定,对于我与月樱来说,都是一件温暖两人心窝的喜
事。不过,目前的情形让我们无法享受这份温存,必须要马上采取行动。

  莱恩说得没错,假如冷弃基知道莱恩已死,这丧心病狂的家伙会使用一切手
段把女儿留下,而阿里布达是他势力范围,只要人在阿里布达境内,月樱的处境
就很危险,必须要马上离开才行。

  但……该去哪里呢?

  我彷徨无计,却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月樱的倾国之姿,举世皆知,但她的
丰富学识、政治经验,这方面的长处却没有几个人晓得,再挟着莱恩遗孀的身分,
难道就不能另外发展一片天吗?

  「姐,我有主意了,你马上回金雀花联邦,参选年底的议员选举,只要你能
在年底胜选,冷弃基那老浑蛋就无法动你的主意了。」

  带着几分迟疑,月樱接受了我的建议,但目前首要该做的,就是设法离开此
地。

  我让月樱马上回去准备离开,自己则是回到宴会厅,找到茅延安,预备要为
月樱的紧急撤退做点掩饰,并且与她相约,在金雀花联邦重逢。

  宴会厅里仍是一样喧闹,但是菲妮克丝却已经消失不见,我找到了茅延安,
紧急嘱咐他几件事,要他用最快时间办好。

  茅延安露出了非常诧异的表情,告诉我事情都没问题,马上可以完成。

  「……不过,你真的都想好了吗?这么一做,后果很重喔!」

  「少罗嗦,帮不帮忙,你直接说一声就是了。」

  茅延安很讲义气地离去,而我则是在他离去后,迳自朝着我国陛下所在的那
个方向行去,当侍卫群照例拦在我面前时,我说有紧急军情要报告,请求晋见陛
下。

  刚刚才被我抢过锋头,冷弃基的脸色很不好看,但听说我有关于长公主的紧
急报告,他仍是马上靠过来,如我所愿地摒退退众人,要我详细述说。

  「陛下,有关您交付给微臣的任务,微臣要说的东西就是……」

  我刻意模糊声音,当他为民聆听而越靠越近,进到适当距离后,我冷不防地
飞起一记重腿,狠狠踢在他肮脏污秽的胯间。

  「呜哇!」

  难看的人,连叫也叫得难听,那一声杀猪似的哀嚎,在各国贵宾的哄然大哗
声中,显得特别凄厉,而早巳预备要动手的我,当然也不会就这么简单地一记
「断子绝孙脚」了事,抬臂又是一记重拳,打在他满是肥肉的脸上。

  「他妈的老狗,滚你娘的去吧!」

  手上感到的坚硬触觉,还有那喷在半空中的血沫,我肯定这一击打掉了他几
颗牙,伤得不轻。如果可以,我真想一刀把他给剁了,但他怎说也是月樱的亲生
父亲,这样做并非月樱所愿。

  这时候,本来被这些事变弄得目瞪口呆的宾客与侍卫群都巳清醒,意识到眼
前正发生的叛国逆主事件,开始过来擒拿,但我却早将烟雾弹与烟雾卷轴拿在手
中,一经施放,顿时全场烟雾弥漫。

  宴会厅的保安是我和茅延安一手布置,侍卫群虽然不乏高手,却不如我这般
熟知地形与暗道,一下子就轻易脱出,赶到了驿馆门口。

  当我赶回法雷尔爵府,茅延安与阿雪早就准备妥当,连马车都停好在那边,
三人匆匆上车,就往城门赶过去。

  (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回不未了吧……

  我不由得有这种感叹,但家里几个老东西却列队在门口向我微笑挥手。

  「少爷,这里的空间对你太狭窄了,把鹏鸟放到辽阔的天空,请你好好使用
你的羽翼吧!」

  想不到福伯会突然说出这么有哲理的话语,我来不及回应,马车就直奔向城
门口。

  消息还没传过去,我们轻易出城,但是出城之后不久,大批军马赫然出现,
我们且战且走,希望能多吸引一刻他们的注意力,好让月樱一行人能够成功撤离,
也因此,在拖延了一刻钟之后,我们终于陷入重重包围,四周的骑兵队不但人强
马壮,武器精良,指挥的阵头前,还出现冷翎兰的英武身影。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大声嘲笑她现在这么绝情,完全看不出小时候我们
曾经青梅竹马,感情好过一段时间。

  冷翎兰没有直接回应,只是在简短沉默后,说我为了某个女人所做的事,她
很佩服,而我惹出这么大骚动,为她做掩饰的用意,她也完全了解,所以我要掩
护的那个人,现在已经安全离开了。

  这段话让我听了顿感松一口气,但摆明打算公报私仇的冷翎兰,却翻脸如同
翻书,说我绝对没有资格为那个女人创造幸福,为了避免以后多让她困扰,要我
死在这里。

  「放你娘的狗臭屁,要我命就放马过来。」

  一场血战难以避免,我自忖实力不足,冷翎兰与数千骑兵绝不是我们三人能
够应付,但阿雪有大日天镜的最终绝招,或许可以赌命一拚。

  情势一触及发,茅延安却抬头看着月亮,好像在计算什么,喃喃说什么时间
到了,差不多该失效了。

  我不知道他在弄什么玄虚,但是当冷翎兰下令全军突击冲杀,突然有一个声
音从西方响起,好像万鬼齐哭,无比地凄厉阴邪,跟着就是大批的吸血蝙蝠与骷
髅兵团杀来。

  「伊斯塔人来了!」

  骑兵团之中有人发出了这声哀嚎,接着就乱成一团,在冷翎兰的率领下,与
伊斯塔人的不死生物突击队战在一起,杀声震天。

  我被这一切弄得糊涂了,侧眼望向茅延安,问他如何请得动这救兵?他却回
答这不是救兵,而是要命的敌军。

  「娜西莎丝不是来救我们,是气炸了来追杀我们的!」

  「啊?为什么?」

  「还记得那头玉子灵猫吗?」

  「记得啊,和那个有什么相关?」

  「……我送了她一只受到诅咒的灵猫。不好意思,效力刚刚过了,她现在过
来追杀我们了。」

  「什么?HELLOKITTY?」

  我听人提过那个邪物,据说是种类似毒品的东西,尤其对女性有不可思议的
迷惑作用,一旦受到其邪力影响,就会神魂颠倒,不能自拔,整人浑浑噩噩地傻
笑,并且为此倾家荡产,仍无怨无悔。

  就男人的角度来看,这实在是一头媲美六大暗黑召唤兽的邪猫,而且照情形
来看,从那失魂诅咒中清醒的娜西莎丝,对于这一头见鬼的玉子灵猫极端不满,
誓杀了我和茅延安泄愤,如果不趁着有替死鬼挡路的机会快点开溜,早晚会出问
题。

  「约翰·法雷尔,滚出来,给我滚出来!」

  远处传来娜西莎丝极度愤怒的吼声,还有撕裂大气的凛冽刀罡,跟着又出现
阴邪的魔力波动,显然娜西莎丝与冷翎兰这对宿敌已经交上手了。

  「师父,织芝小姐送衣服来的时候,托我向你说,她会在索蓝西亚等你。」

  织芝与我相约索蓝西亚……

  月樱与我约在金雀花联邦……

  「贤侄,不开溜不行了,我们要往哪个方向跑?」

  「大叔,我们往东,去东海!」

  短时间内,我不能再回阿里布达了,如果不能在外头开辟出一小块新大地,
不管是去索蓝西亚或是金雀花联邦,我都将无处容身,在这个考量下,处于战乱
情况的东海,正是我寻找下一个浪漫的冒险所在。

  策马扬尘,我跑任最前头,背后传来同伴追上来的马蹄声。

  「走吧,阿雪、大叔,我们开始赶路吧,东海有好东西在等着我们呢!」

  「没错,我们一起再去征服神奇宝贝吧!」

  「你……你不要总是给我提起那只放电老鼠!」

              ~作者后话~

  本来预计应该在七月二十与各位见面的书,拖到了八月,这实在是一件意料
之外的事,之所以会出现这种状况的原因,是因为发生了稿子之外的问题。

  看到封面的月樱,大家的感觉不知道怎么样呢?如果读者们都觉得喜欢,那
么这次的延迟就有意义了。话虽如此,因为画家的画稿延迟,导致出书开天窗的
这种问题,说起来并不是多么光荣的。

  画家本身对品质相当要求,只要画得不合心意,就会重新画一张,这样子执
着的精神,出现在画作的高水准上头,但是以出版社与作者的立场,准时与稳定
出书比什么都重要,遇到这样的问题,确实是很伤脑筋。

  最近两集的封面封底,受到读者们相当的好评,我自己也觉得爱不释手,希
望能与画家长期合作,毕竟打造一本优质的作品,单凭作者一个人是不够的,但
第六集封面还能不能够出自这位优秀画家的手笔,就要看他的意愿与努力了。

  以前当读者的时候,看到喜爱的作品,都常常觉得遗憾,因为画家的画一看
就与作品没有半点关系,对于想要收藏喜爱小说的忠实读者而言,这是让我一直
很无奈的一点,每次看见书桌上的收藏,都很想叹气,所以自己当作者,有能力
影响封面之后,我就想要加倍重视这一点。

  结果,现实还真是困难啊,好的画家都不准时,准时的画家都用抄的,难道
作者非得在这两者之间妥协一个吗?华文市场的生态,真是让人黯然不已啊。

  这一集,算不算有情人终成眷属呢?我觉得不算的,毕竟从男女双方的身分
来说,他们只是一对名符其实的奸夫淫妇而已。

  第三章是相当有禁忌意义的一章,我曾考虑过,但最后还是写了。这点没什
么好特别解释的,只能说,有人写作追求真、善、美,但也有人只追求真与美。

  萨拉篇在第五集宣告结束,第六集开始就是东海篇,预期是十月二十号与大
家见面,我希望能够准时,因为稿子已经完成了,不过……就希望阿里布达的画
家够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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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第一章一帆风顺

  「在我们抵达之前,大叔,你可不可以向我简单说明一下,东海是个什么样
的地方?」

  「嗯,这个问题说来非常复杂,基本上我们要从东海这个地方的天文地理开
始谈起,话说在数千……甚至上万年以前,东海一带曾经有过失落的文明,当时
这里周围都是火山岩层,还有过……」

  「大叔,说重点。」

  「啊,年轻人怎么这么没有耐心?详细了解目的地的风土民情,是身为追迹
者的王道啊……表情还这么难看?呃,简单一点的说法,东海这地方气候复杂,
一日当中多半时间属于炎热多雨的天气,但所呈现的风貌随着地区而不同,很可
能仅仅一船之隔,前头还下着雨,后头就亮着大太阳……」

  在前来东海的一路上,我和阿雪已经听茅延安说过许多的海上奇闻,对那些
神秘而诡异的传说,感到敬畏与好奇,然而,尽管被这不良中年硬上了好多次天
文与地理课的恶补,不曾实地造访过东海的我们,仍对所听到的东西一知半解,
脑里拼不出详细模样。

  从茅延安这不知道是多少次的「前进东海」恶补中,我听到早已经耳熟能详
的东西。

  东海,据说是由著名逃亡专家,哥伦布·鲁夫,在他人生最后一次逃亡时发
现的。当时他因为搞上了当权人士的爱妾,犯了死罪,慌忙连夜逃出居住的地方
时,拿错了别人的涂鸦当地图而走错相反方向,最后流亡出海时发现的。在登陆
亲吻土地时,他命名这地方为「东边升起的太阳沉降在西边的海边岛屿」后人因
为这名字太长太难念太难记,故简称这片美丽海洋为「东海」大体上说来,东海
除了气候多变,炎热湿雨外,在人文上也与其自然环境一样复杂,来自各种族的
混血儿,与东海当地的土着海民,像是一道丰富的热带料理般,在这片汪洋大海
上融会交流。

  龙神族、鱼人族、甲壳族……还有许许多多活跃于海洋上的特殊族类与生物,
都可以说是东海的特色人文,但相比起南蛮兽人的强烈排斥人类,这边的海民却
是截然相反。积极好客的态度,往往令初到此地的旅客,招架不住他们的盛情,
而东海女性的热情如火、娇媚如蜜,早就是大地之上众多寻芳客津津乐道的事实,
每个到东海出征的战士、寻求发财机会的商贾,都期望在此找到自己的一夕浪漫。

  反正,当阳光再度升起,那一夜的绮妮春情,就像当天早上海潮的波浪般,
转眼间就化为泡影,男方女方都不用说再见,他朝相逢,谁也不会记得谁。

  对于任何不打算背负责任,只求一夜欢好的男女而言,这是最好的环境。自
古以来,见证东海上曾经灿烂过的恋爱诗歌,实在是不晓得有多少,当然,不是
每个人也这么幸运,那些运气好的人,可以得到一夜香艳的美梦;至于那些运道
不佳的寻芳客,则会在医师宣布性病沾身后,享受那一刻生不如死的悔痛感觉。

  总之,东海确实是一个很吸引人的冒险地带,无论求名、求利,它忠实地反
应着人们的欲望,并且让无数远从内陆跋涉来此的人们,得到或永远失去圆梦的
机会。

  「……所以,简单来说,东海就是天气很热,棕榈树很多,美女很热情的地
方,从你话意来判断,得到的结果应该是这样吧。」

  「对。」

  茅延安抬起头,迎向扑面而来的强劲海风,长笑道:「说太多没用,你只要
记住三样东海的代表物:阳光、沙滩、比基尼,那就对啦,东海!我们来啦!」

  「哦,阳光?沙滩?比基尼?听起来真是好棒喔。」

  我一把抓住茅延安湿淋淋的领口,用力吼道:「放你妈的狗臭屁,给我睁大
眼睛仔细看看,你说的那些东西在哪里?在哪里啊?」

  把目光朝周围望去,天空中满布着厚密的乌云,绵延不见边际,更没有半丝
阳光能透射下来,明明该是白天时分,却比我生命中每一个夜晚更要深沉黑暗,
只有倾盆狂泻的大雨,已经整整下了三日夜而未有停歇,伴随着急劲狂风,让无
边大海掀起一个又一个的狂猛浪头,一再摇晃着我们所乘坐的船只。

  情形无比恶劣,尽管不良中年的三寸不烂之舌辩才无碍,但当我们晕船晕得
七荤八素,把胃里东西全都吐光,不管他描绘些什么美丽前景,我们也是听不下
去的。

  十尺高的浪头,像是海上巨龙般连接扑来,操舵的水手诚然技术高明,一直
灵活地破浪前进,可是他再厉害也无法让船不要摇晃,从刚刚开始,船长就要所
有甲板上的闲杂人等回到船舱,而且行动时要紧抓住墙壁上的绳索,并紧扣上腰
带环节,否则遇浪时的剧烈摇晃,会让没有武术基础的人寸步难行。

  一手包办着找船、出航等事宜,茅延安显然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所以
虽然承受和我们一样的摇晃,却是稳当得多,还能一面紧抓壁绳,一面在我旁边
说话。

  「贤侄,贤侄,其实你脸色不用那么坏,吃坏东西只要拉出来就好,东我不
知道西吐光也只要再吃就好,海上生活就是这样,久了你就习惯了,吃烧饼哪有
不掉芝麻,跑船哪有不遇风浪的呢?」

  「干你娘亲,你别睁眼说瞎话好不好?我们这哪是遇到风浪?我们根本就是
遇难了。是遇难啊,你听懂没有?」

  我抓过茅延安的衣领,把他硬拉到船舱旁边的小窗户,一起往窗外看去,只
见漆黑如墨的海水,交相拍激出汹涌的浪花,眼中所见的辽阔海域内就只有我们
这一艘船,彷佛在这死寂的苍茫海天中,只剩下我们而已。

  狂风吹在桅竿上,绳索发出鬼哭般的恐怖啸声,轻易把窗户拍破的海水,早
就把我们浑身弄得湿透,咸咸的海水沾在身上,再厚再多的棉衣也无法保暖,被
海风一吹,冷得浑身直打哆嗦。

  这些只是让我们身体冰凉的理由,但真正让我们打从心里冷出来的原因,是
前方数里处的漩涡群。在风浪的汹涌激荡下,海面不知何时出现了漩涡,时隐时
现,伏藏着吞噬船只的危险杀机,特别是当风浪更盛,漩涡群开始两两合流,迅
速扩增规模与波及范围时,更是看得我们两眼发直,一颗心笔直往下沉去。

  「看到没有,那是大漩涡啊……妈的,这直径怎么看都起码有三里,被卷进
去鬼才能活得出来。」

  「贤侄,我不该打岔,不过我实在很好奇,鬼怎么能活得出来?」

  「……去问你妈,这么高难度的问题,别挑这么明显的时候来问。」

  我口气不好,因为就连呆子也看得出来,我们的船绝对没能力挣脱漩涡吸引,
而且我们已经开始朝漩涡的方向被吸过去了。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这种时候……该用魔法吗?魔法该怎么用?」

  虽然以前曾经搭过船,但那都是在半日行程的近海走走,我不曾有过海上遇
难经验,更乏于对策,现在乘船出问题,唯一想到的就是用魔法脱困。

  要从魔法方面想办法,那就要找我们一行人中的最强魔法师过来,但是阿雪
对于晕船这档子事情很没辄,暴风雨开始后没有多久,向来以身强体壮为自傲优
点的她,就已经倒得再也起不来;就连那头趾高气昂的龙豹,也感染了主人的重
度晕船,不复往昔的凶恶,病厌厌地躺趴在阿雪床下,动也不动。

  现在情势危急,就算她们晕得再厉害,也得把这两大战力给挖起来,研究看
看有什么方法逃生才行,但也就在这时候,那位肩负着众多旅客性命重任的老船
长,用他重腔调的方言喊了几句话,隔着风雨听不是很清楚,但在他喊完之后,
整个船就开始转向。

  「祸兮福所倚,贤侄,睁大眼睛好好看吧,这是你莅临东海的第一个惊奇喔。」

  彷佛与茅延安的话相配合,整个船身蓦地一阵剧烈震动,好像被什么很强大
的力量给打个正着,那一瞬间的震撼力,让船上所有人都站立不稳,除了早有准
备、抓住壁绳的少数人外,剩下的全都滚倒在地,狼狈不堪。

  「发生什么事了?」

  突如其来的震撼,使我不安,但是随之而来的轻飘飘感觉,更使我感到错愕,
急忙挣扎起身,往外头一看,只见在强风豪雨当中,整艘船赫然以一个仰角弧线
飞了起来,船底脱离海面,而一道巨形规模的涌泉喷柱,在我们刚才行经的位置
陡发陡落,那一瞬间的喷发,壮观至难以形容。

  「这一区以前是火山群,海面下常常有强劲的伏流,不定时喷发出来,只有
老资格的水手能够预测。刚才老船长就是知道我们没能力脱离漩涡范围,所以才
藉着冲激泉的力量,把我们的船反推出去。」

  想不到还有如此脱险妙法,我被异想天开的奇景弄得目瞪口呆,看着船只乘
风而起,在空中画出一条充满力道的弧线,迎向满天暴风雨,在金色雷电的闪耀
中,脱离了巨大漩涡的吸引范围。

  「喔喔,大叔,你果然有一套,找你雇船还真是对的,大叔,这次真的要夸
你了不起了,你……」

  不用花钱的赞美,是永远也不嫌多,但当我努力向不良中年猛戴高帽时,那
位老船长忽然又嚷了起来,这次语气中有着明显的仓皇,怎么听来都不像是在下
命令。

  从空中往漆黑的海面看去,配合雷电的闪耀照射,明显可以看到有某种庞然
巨物在水面下游动,迅速浮向海面,速度好快,体型也好大,看那长长的巨硕轮
廓,肯定不下几十尺长度,和我们的船只不相上下。

  这时,海面的一下震天破响,那头巨大生物「轰哗」一声裂水而出,跃到比
我们更高的空中,把迸破海平面时候带起的咸水,化成满天疯狂暴雨,而我们也
在这时看清了它的模样。

  那是一头貌似鲸鱼的生物……如果世上有那种一百几十尺长、身上覆盖着青
蓝鳞片的鲸鱼……背上似乎有壳,或是有些巨大的纹路,只是黑暗中看得不甚清
楚;紫色的深邃眼瞳,闪烁着某种难言的智慧,正从上方俯视过来。

  和它巨硕无朋的雄躯相比,我们这一艘在狂风中东倒西歪的船舰,就像小虾
米般脆弱,尤其是在那双深紫色的眼瞳朝我们望来时,更让人感觉到一股无法呼
吸的不安。

  「喂,大叔……」

  「这个嘛,福兮祸所倚……跑船哪有不遇风浪,考虑到我们所在的位置,遇
到一两次船难也是应该的,总而言之呢……」

  巧言令色,笑得满面灿烂的茅延安,把手往我肩上重重一拍,沉稳的力道,
让人全然感觉不出他是否恐惧,我甚至觉得他笑得连牙齿都在发光。

  「……我们就一起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猜猜看来生……哦,不,是下次
见面会在哪里吧?」

  「如果有来生,我下辈子绝对,绝对不要见到你。」

  彷佛是赞同我的话语,那条不知是巨龙还是巨鲸的庞大生物,在接近我们的
时候,轻轻地甩了一下它的尾巴,拍击在船身上。

  只是那么轻轻的一下,整艘由铁甲钢板所造成的坚固船舰,就「哗啦」一声,
分解成断断碎裂,变成满天的残破铁木,伴随着雷电暴雨,一一坠落向波涛万丈
的大海。

  在冰冷的海水,将我拖向那不见底部的黑暗深处时,我隐隐听见了阿雪和紫
罗兰的声音,不过在脑海里,我只是有点后悔这次出海的决定,还有回想起了离
开萨拉城后的种种……

  当日我们一行人从萨拉城逃脱,路上被冷翎兰给挡了个正着,这婊子公报私
仇,残忍无情,我们差点就闹个全军覆没,幸好伊斯塔的妖女从旁杀入,双方进
行混战,两个往日有冤、近日结仇的婊子对上,分外眼红,打得不可开交,让我
们有机会跑得远远的。

  娜西莎丝误中奸计,被茅延安的「玉子灵猫」恶整,受到里头的怨气影响,
将近半个月时间灵识不清,决策失误,大出丑态,不过她不愧是伊斯塔年轻一辈
的首席高手,短短时间内就清醒过来,立刻找我们追杀出气,也幸亏如此,要不
然我们未必有机会从冷翎兰手下开溜。

  冷翎兰公报私仇的动作,固然让我很火大,但是也有事情让我们很心安的,
就是在我们的掩护下,月樱成功地秘密离开萨拉城,当这消息随着莱恩的死讯传
开,她人已经回到金雀花联邦的土地,阿里布达王国再也无法把她带回去了。

  金雀花联邦的未卸任总统、国际联盟的首任主席,在阿里布达境内遇刺身亡
一事,轰然震动了国际视听,所有的证词与迹象都直指黑龙会,「凶手是谁」这
个问题,不用追查就已经获得了确认。

  黑龙会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这事令与会诸国同感震撼,但在齐声激愤、誓
言讨伐的同时,各国首脑却不约而同地采取保守态度,因为黑龙会露的这一手,
向整个大地展示了惊人实力,他们能够不动声色地狙杀莱恩,当然也能够杀掉其
他人,胆敢夸言本身修为更胜莱恩一筹的,当今世上可能不足十人。

  茅延安与我事后多次讨论,都觉得黑龙会的手法深谋远虑,肯定是从国际大
会一开始举行的时候,就已经开始行动。

  莱恩·巴菲特的武学修为,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第七级境界,又兼修「碎梦
刀」神技,武功之高,比年轻一辈的天河雪琼、方青书都要更高,除了五大最强
者那级数的高手外,任何人都无法稳胜过他。

  鬼魅夕虽然号称天下第一刺客,忍术变化无双,但终究是年轻少女,修为不
过是第六级境界,如果正面交锋动手,绝没可能赢过莱恩,即使是刺杀,可能性
也不高,除非莱恩不能以完全状态应战。

  在刺杀之前,反覆削弱目标对手的力量,这本来就是一流刺客会作的事,所
以鬼魅夕在演武校场上对莱恩的首次刺杀,用意不在杀敌,而是放在杀伤敌人、
让伤势拖累敌人的目的上。

  那一刀给莱恩的伤势并不重,反倒是莱恩反击的雄浑一掌,估计是重创了鬼
魅夕那个巨乳妞。可是,莱恩的伤势在之后几天迅速恶化,在他二次遇刺的那个
晚上,更糟到咳嗽吐血,这种不寻常的状况,无形中已经给了我们某种暗示。

  莱恩身上只怕不只负伤,还中了毒!正是因为两种拖累交相影响,这才削弱
了莱恩的力量,让鬼魅夕的第二次刺杀一举得手,把这位堪称大地前十名之内强
人当场格杀。

  黑龙会势力无孔不入,就算驿馆内的仆役、侍卫中有黑龙会奸细,伺机下毒
办事,那也不足为奇,又或者鬼魅夕的刀剑上本就带毒,这也是情理之内的事,
只不过我们现在逃亡出境,没法再去查证这些事。

  金雀花联邦大总统骤薨,原本在他强势主导下成立的国际联盟,马上就处于
权力真空,如果任由其余四大会员国开始争权夺利,那么国际联盟不用成立,就
要自行崩溃了。幸好,有一个让旁人没异议可说的继承人选,及时出现,这才保
住了刚刚成立的联盟组织。

  阿里布达的长公主、莱恩大总统的遗孀,冷月樱,在回国后宣布将参加年底
的议员大选,并且在慈航静殿、巴菲特家族的全面支持下,被推举暂代丈夫的职
务,要以未亡人的身分,继承丈夫未了的大志。

  如果让人知道,第一夫人在总统遇刺的当晚不告而别,偷偷潜逃回国,那事
情就严重了,这不仅会惹人非议,也会让人猜测,是否金雀花联邦不信任阿里布
达?甚至怀疑阿里布达就是幕后凶手?

  这种情形之所以没有发生,是因为回休楚比我们更为深思熟虑。在他亲身掩
护月樱离开阿里布达时,就找了一个体态、身高都与月樱相似的替身,作为掩饰,
在大总统遇刺噩耗爆发后,扮作受不了震惊而晕倒,随着使节团火速返国,一路
上不见外客,这才把事情遮掩过去。

  在我们一路往东逃跑的旅程中,我们从一张过期的报纸上,阅读到月樱宣布
参选的消息,上头还有月樱穿着套装,誓言要在选举中获胜,继承丈夫政治理念
的画像。

  看到那个报导,我感到安心与喜悦,月樱已经在金雀花联邦站稳脚步,现在
的她,并不是一个娇弱孤苦的可怜遗孀,而是一个声望日隆的女政治家。拥有光
之神宫、巴菲特家族的支持,再继承了丈夫全部的政治资源,她很快就会变成金
雀花联邦内举足轻重的人物,谁也没法再对她怎样,不能逼她做她不愿作的事。

  我承诺过要让月樱幸福。这样子还算不上是幸福,但应该是朝幸福之路迈进
了,从这点说来,我确实很高兴。

  除此之外,如果月樱能够一步步掌握政治实权,将来也会对我大有帮助,尤
其是在我离国流亡的此刻,很需要建立一些其他的安身立命资本。

  基于当初重新闯荡天下的心愿,我们一行人朝着东海出发。动乱的地方,常
常是英雄崭露头角的机会所在,而目前正处于战乱状态的东海,就是我们寻找梦
想的最佳地点。

  日前,在我们进行联盟会谈的时候,传来了东海反抗军大败的消息,黑龙会
的一把火,烧尽了反抗军的无数船只,如果不是黄金提督李华梅及时回援,独立
挡住了敌方六名大将,那么与黑龙会对抗多年的反抗军,可能因此就从东海上被
抹除了。

  诱敌深入,示敌以弱,这是很成功的一次包围战,不过当我们接近东海时,
却听到了奇怪的传闻。来自东海的武器商人,告诉我们在那场大战中,海域上忽
然升起大雾,笼罩四面八方,让反抗军的船舰不辨东西,而黑龙会的舰队趁机发
动火攻,这才导致反抗军死伤惨重,兵败如山倒。

  这里好歹是魔法世界,对于那种突如其来的大雾,没有人会认为这是上天的
偶然,都猜测是黑龙会那边作的手脚。从那名商人的口中,我们得知黑龙会还有
一名厉害角色,一名位阶更在九名海将军之上的大祭师,黑巫天女,传闻就是这
名备受黑龙王宠信的巫师亲自登坛做法,才施放出这场绵延数十里的大雾,让反
抗军在满天火箭中被杀得丢盔弃甲而逃。

  反抗军的大败,元气大伤,本来应该是一个重大危机,但危机却迅速变成转
机。由于我在国际会议期间拼命说黑龙会坏话,将其威胁夸大,使得大地诸国都
对这群野心份子戒慎恐惧,而莱恩的遇刺、反抗军的大败,就像是导火线般把问
题炸开。

  各国的军部并没有作出明显动作,却都暗中向东海的反抗军提供物资援助,
而在民间,无数骑士、剑侠纷纷朝东海出发,希望以仗义援助的义勇军形式,帮
助东海反抗军一臂之力,共同剿灭海上的罪恶渊薮,黑龙会。

  所以,大量的人才反而一下子涌入东海,当然不是每个人都这么侠义英勇,
其中也一定有许多像我一样,想藉着战乱来闯出名号、捞到好处的野心份子,而
走投无路、来此作最后一搏的投机客,肯定也不乏其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前来
东海的各路人马中,不少都是各国的贵族或豪门第二代,当这些金枝玉叶身的人
物大量聚集于东海,他们的母国就会因此感受压力,甚至让政策转弯。

  我们就是在这样的人潮中来到东海。对于即将在东海见到的人,内中有着我
的旧识,用鄙视目光看待我与天下其他男人的羽霓、与我有肌肤之亲却恨我如仇
寇的羽虹,还有……龙女姐姐李华梅。

  回到过去,与她发生的那段情缘,至今仍是历历在目,让我有点不知道该如
何去面对她。我见过在战场上无敌、英姿抖擞的女武神,也见过那个犹带善良纯
真、强忍悲痛的少女,两个她是如此不同,但在感觉上,我好像见证了她两种人
生的转变,陪她走过了这一段岁月。

  在南蛮发生过的事,成为她细密布局中的一枚棋子,我很心服气服,但终究
是存有芥蒂,因此,我要在这个芥蒂扩大之前,去见见她,从她口中听到一些答
案。

  不论那是不是我想要听到的,我想这是我该做的事。

  茅延安很赞同我的想法,当我们到了海岸边的时候,曾来此旅游过多次的他,
拍胸保证能够找到可靠的船只与船家。

  不良中年并没有胡吹大气,船家老练的操舵、巧妙地运舟,确实都是水准以
上的技术,船的本身也是中等吨位、材质札实的好船,就只是没有料到我们运气
如此不佳,才到了东海,就碰上这等恶劣天气与怪兽,然后……落得如此下场。

  唉……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鸟地方啊?就连昏迷过去还一直觉得脸上好湿,
不得安息……

  湿腻腻的感觉,让我从昏迷中醒来。

  满身酸痛的感觉,还有肌肤上所感受到的湿腻,让我几乎错以为自己刚刚经
历了一场激烈的男女欢好,正如往常般在哪个女人的身边醒来,尤其是睁眼看见
正上方的东西,一对雪白肥硕,几乎像是奶牛般的浑圆豪乳,老实不客气地压在
我眼前猛摇晃,用那性感的乳波抖荡,遮蔽了我的视线。

  这样的巨乳,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拥有,所以我立刻认出了她的主人,庆幸自
己在船难后没有与阿雪分散,醒来就能看到这头美丽的小狐女。

  「喂,阿雪,你一直用胸部压着我做什么?唔,让开啦。」

  一直看不清眼前景象,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照着平时习惯的模式,伸手
抓向那奶牛般的豪硕巨乳,预备用这方法叫醒阿雪,让她起身移开。

  哪知道,入手的触感有点不对,先是一阵温热液体直喷脸上,跟着就听到一
下长长的「哞」声传入耳里。

  哞?

  我连忙伸手抹去脸上的腥热液体,定睛一看,登时给吓了一跳,只见一头刚
刚被我贼手骚扰的母牛,发出「哞哞」的不满叫声,后蹄在我肩上踹了一下,很
愤怒地摇尾巴走开。

  「吓,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原来真的是头乳牛……」

  揉了揉被踢痛的肩膀,我惊魂甫定地站起来,朝四周打量,看看这个我抵达
东海后的首个落脚点。

              第二章犬族孤岛

  一波一波的海潮声涌来,提醒我目前应该身在海岸边附近,举头张望,前方
离岛数里后,天空布满霹雳雷电,狂轰击向海面,而大海上的怒涛掀动,一波一
波,蔽日遮天,即使相隔数里,我也感受得到那种非同凡响的末日之威,看来暴
风雨仍未结束,不必急着出海送死。

  往后看,我似乎身在某个岛屿的海岸上,后头尽是一大片浓密森林,构成树
林的树种异常高大,都是我在大地上不曾见到过的物种;森林后方有几座层叠相
连的山丘,看上去颇为森郁苍翠,至于里头有没有藏着人工建筑,这些一时间却
看不出来。

  景色不错,但我并不是来这里渡假,所以先要弄清楚的,就是我到底身在何
处,阿雪和不良中年又去了哪里……

  唔,这个问题似乎是多此一举,因为答案已经出现在我面前,还是一个最让
人不快的形式。

  如果我是看到茅延安的无头尸身,或是看到他正被土着乱刀砍斩,大概都不
会有现在的感觉。可是,当看到他精赤着上身、穿着一条性感的短裤,十足阳光
式的开朗大笑,两手还各搂抱一个美女,得意洋洋地朝这边走过来,我就觉得一
股火气猛往上冲。

  「啊,贤侄,看到你实在太好了,你大概不知道自己已经昏迷两天两夜了吧?
一醒来就跑到沙滩……啊,是被牛给拖到沙滩来的?哎呀,贤侄啊,你的魅力真
是无远弗届,连母牛都对你动了春心。」

  如果在这个时候对他动怒,那我就未免太过短视,所以尽管我仍弄不清楚身
在何处、是何处境,但我还是大笑着张开双臂,很亲热地朝茅延安走去。

  「哎呀呀呀,大叔,几天不见,非常想念你啊,外头狂风暴雨,世界末日似
的,亏你还能在这里贼笑兮兮。看看你皮笑肉不笑的,气色很不坏啊,咦,你两
边手里抱着的是什么啊,好像是两个金发美女……」

  我的话忽然停住,发现茅延安双臂一手抱一个的娇小美人儿,虽然身上只用
布条缠胸、短裙套腰,俨然一副比基尼的性感打扮,但却不是什么金发美人,而
是金毛美人。

  直竖的耳朵,手臂与躯干上的兽毛,尽管这两名美人儿的五官秀丽,容颜姣
好,但她们的外在特徵已经告诉我,她们并不是人类,而是混有人类血统的犬科
半兽人。

  居然在远离内陆的东海之上,遇到犬科的半兽人,这点让我有些许讶异,但
仍不妨碍我要做的事。在即将与茅延安接触,搂抱入怀的那一刻,我毫无徵兆地
突然转向,一手一个,把刚才他抱着的两名犬族少女搂过,更顺势把手探入她们
缠胸的布条里,搓揉起圆润结实的香乳。

  「啊,贤侄,大好人生,何必这么急色呢,一个人独吞太不够意思啦。」

  「大叔,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你不是说淫不风流枉少年吗?我当然是有便
宜就尽量占啦,可别怪我没义气啊,如果真的没义气,刚才那一脚就不是把你踢
开了。」

  刚刚在出手抢抱美人的时候,我本来是踢出一脚直踹茅延安胯间的,只不过
他闪得够快,那一脚踢在他小腿上,只是把人给踢开,否则这一脚下去,后果肯
定很精彩。

  两名犬族少女的年纪不大,个子娇小,但或许是因为活动充足的缘故,胸前
双丸丰腴紧润,入手颇有份量,一对结实的乳房挤出浅沟,在我的指头拨弄下,
柔嫩的乳蕾又尖又翘,很快就在缠胸薄布上撑出两粒葡萄似的突起。

  牛刀小试,就成功挑起了这两名犬族少女的春情,虽说彼此都尚未交谈一言
一语,但是看见她们两双圆哞中的野性春情,我胸口的欲望不禁骚动起来,忘记
置身困境,想说是否该剑及履及,把她们带到旁边的树林,或是就在这个沙滩上
先快活一次。

  「贤侄你清醒过来后不问身在何处,立刻贪欢好色,果真不愧是色中之雄,
俗言道淫不风流枉少年,看你这么有精神,大叔真是万般为你感到高兴啊。」

  「哦?你一个妞都没有,还高兴得起来?你会有那么好心?」

  「大叔一把年纪,没有别的长处,就只有心地善良这一点还足以自夸,不过,
那些人有没有我这么善良,我就不知道了。」

  「哪些人?」

  「就是他们。」

  话声方了,后方树林突然跑出几十名狂呼大叫的犬男,兽头人身,指爪锋锐,
朝这边迅速奔跑过来。连跑带跳,来势奇快,超越人类体能的速度,几乎是转眼
间就到了我们身边,将我们整个包围起来。

  这群犬族兽人身强力壮,型态凶恶,还一个个手拿粗制刀枪,龇牙咧嘴的模
样,摆明不怀好意,更糟糕的一点是,当这群兽人把我和茅延安团团围住,茅延
安第一时间举手投降,而我两边搂抱着的犬妞立刻跪倒,五体投地,活像是被亲
夫捉奸的淫妇。

  看到这场面,我就知道今日之事不易善了,斜眼瞥向茅延安,他的眼神与表
情看起来,十足就是刚刚搞过偷汉淫妇的奸夫,但我虽然看得出来,那些蠢笨如
狗的犬族兽人却是未必,结果,我就被它们这么几十把刀枪架在脖子上,不晓得
被押往哪里去。

  犬族的村落盖在树林深处,依山傍水而建,建材方面没什么值得一谈的,纯
粹是草屋茅舍,但多数都往地下另外挖掘空间,成了一种颇为奇特的半穴居。

  遥遥望去,在村子的中心部位有一座神像,造得非常简陋,只是单纯用竹子
与树叶搞出来的东西,外形是一个狗头人身的半兽生物,手上拿着一根老鹰造型
的金属权杖,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的值钱东西,这应该也显示了那座村子的经济
状况。

  事实上,我本来就觉得奇怪,为何会在东海碰到兽人的部落群聚?

  并不是东海就没有兽人,但东海这边的半兽人物种,主要多偏海洋生物的甲
壳族系,一般像是虎、豹、熊、象这些陆上系的兽人大族,几乎不会离开南蛮。

  在大地上,兽人族拥有相当强大的战力,但却没什么地位;生存在南蛮以外
的兽人,几乎是生下来就注定成为奴隶,毕竟这些兽头人身的家伙力气够大,头
脑又比较憨直,天生就是被奴役的好材料。

  无论阿里布达或伊斯塔,凡是重大公共建设一定都是采用大批兽人奴工,不
仅工作时刻苦耐劳,整个工程完成后,还可以把工人就地活埋,半毛工钱都不用
给付,超级廉价好用的。近年来,由于金雀花联邦的人道组织施压,所以阿里布
达也顺应国际风气,有了重大改革,从五年前开始,每次大型工程完毕,会基于
人道考量,在活埋兽人群后,建一块美美的万人冢纪念碑。这点被国内媒体争相
吹捧,自夸说这是尊重人性的历史一刻,并且据此夸耀我国的人道精神远胜「不
文明的伊斯塔蛮夷们」很伟大吗?

  我想兽人们一定有着不同的想法吧,所以南蛮居民们千百年来始终仇视外头
的世界。当然兽人们自己也有问题,这群连脑里都长肌肉的粗鲁生物,虽然有血
性、对族人讲道义,但却短视少虑,不肯为着更远大的目标,暂时容忍目前的不
愉快,排斥着非己族类的其他兽族。

  羽族、狐族、犬族……这些称不上强大战力的弱小族类,虽然为数不少,但
在南蛮却是饱受强大兽族的排挤与欺压,所受到的待遇并不比在人类世界好到哪
去。在南蛮无处立足,只好在外面世界的深山或溪谷落脚,但还要祈祷神明保佑,
否则被附近的人类发现,往往整个部落被带走,几天之内就会被贩卖出去。

  我是知道不少犬族的半兽人部落,躲在人烟罕至的深山,避免受到迫害,而
追迹者中也有一些不肖人物,专门找出藏匿起来的半兽人部落,把消息卖给奴隶
商人,获取利益,所以要找个好地方平安度日,是不容易,但再怎么说,躲到东
海上的小岛来,这点实在是有够匪夷所思的。

  「汪呜呜……汪!」

  押送着我朝村子里前进,周围那些拿刀拿枪的犬族战士,用咆呜低吼在交谈,
神态凶恶,就差没有流着口水。

  兽人由于发声系统介于人类与野兽之间,虽然以人类的语言当各族公用语,
但同族沟通时,常常用只有他们能懂的兽声当方言母语,这一点随着每个部族的
文化程度深浅而有差,越是大量接受外来人类文化的兽族,使用人类语言的程度
就越高。在南蛮,四大兽族为了强者文化而疯狂,所以当地方言反而式微,不比
这些与世隔绝于孤岛的犬族。

  「汪汪汪……呜呜~~」四周犬族战士在快速交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杀机,
纵然听不懂这些狗言狗语,我也知道他们不怀好意,只是苦于几把刀枪架在脖子
上,纵有巧计也难以施为。

  与南蛮相同,兽族一向是重男轻女的种族,犬族也不例外,那两名疑似因为
与男人偷欢而被抓的犬族少女,双手被绳子绑起,跌跌撞撞地跟在队伍的最后头,
其中一个跟不上的跌倒在地,前头拉着她的犬族战士毫不怜惜,就这么把她在地
上拖得皮破血流。

  我略微觉得有些不忍,女人的用处有很多,但拿来当拖把这未免太过浪费,
这些犬男的脑子真是有问题,无奈我现在也不适合作什么。

  同样也是被犬族战士们捆绑走路的茅延安,表现得相当从容,甚至还无视旁
边押解者的眼光,边走边吹着口哨,一派轻松自得。看到他这表现,我想事情应
该不如想像中严重,所以暂时不用冒险突围。

  这些犬族战士看来身强力壮,手上又有兵器,但却明显没有什么武功修为,
更不可能修练魔法,我要摆平他们并非难事,然而,我毕竟初到异境,强龙不压
地头蛇,我或许大有倚仗这些原住民的地方,如果突围中杀掉几个人,情形就会
很麻烦。

  不过,事情好像有一点失去控制。压着我和茅延安的犬族战士们,在快要进
入村口时,骤起发难,一下子把我和茅延安踢倒,跟着一名首领模样的家伙,大
声吠叫几下后,改用腔调怪异的人类语,大声宣读我们的罪状。

  文辞真是粗鲁不堪,但意思是听得懂的,就是说我们一行人在「巨头神」的
惩罚下,漂流到这座公园岛来,不但不思悔改,还无视本地习俗,私自勾搭勇士
们的私产牝犬,罪大恶极,现在奉犬神「阿努庇斯」之名,将这两名外来份子处
以极刑。

  「极刑?喂,大叔,这里的极刑是什么东西?如果是些什么砍手砍脚之类的
不文明东西,我可要动手杀出去了。」

  「哦,这你放心吧,犬族拜的神明阿努庇斯非常讨厌见血,所以他们不会用
些见血的不文明行为对付我们,这里所使用的极刑,是一种叫做阿鲁巴的古老刑
法,根据典籍的记载,似乎是一种强迫犯人两腿开开,撞树撞到有一方稀烂的文
明刑罚。」

  「……直到有一方稀烂?妈的,这是哪门子的狗屁文明啊?我现在就干光他
们。」

  能够让我这么爽快地大放豪语,这种机会实在不多,但事实也就是如此。在
被制服倒地时,我早已经暗暗蓄劲预备,这时骤然吐劲,三道淫动弹气团分别朝
三方打去,途中更分裂爆碎。

  我的淫动弹,纯以性欲能源结合魔力为基础,威力不强,杀伤力也不大,但
出手却甚是鬼祟,爆裂后更是直接朝眼睛、下阴这些脆弱地方打去,瞬间就是哀
声遍野,附近十多名犬族战士纷纷倒地痛嚎。

  「汪!」

  外围的犬族战士愤怒叫喊,迅速围了上来,看他们采取的阵势,似乎是想把
我与茅延安截断,不让我趁隙救人,但我的动作却反让他们吃了一惊。

  「妈的,去死吧!」

  不由分说,我一脚踢起仍在地上挣扎的茅延安,让他飞向犬族战士的包围,
自己则趁着犬族战士阵势出现破绽的当口,一下子就冲出了包围网,整个过程如
电光石火,当犬族战士重新掉转过狗头,我已经站在有利位置上,发射第二波的
淫动弹袭击了。

  「卑鄙!太下流了。」

  「连自己的同伴都出卖,这个男人是恶魔吗?」

  「恶魔!恶魔啊!」

  犬族战士们似乎被我的战术给刺激到,用他们怪腔怪调的人类语叫喊着,有
些气到受不了的,甚至还捶胸大跳大叫。不过承受他们怒气的我却只感到无辜,
毕竟不良中年才是整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如果这样也算出卖同伴,那一天卖上个
百来次我都不嫌多,在指责我出卖同伴之前,应该先了解一下那同伴是什么德性
才对啊。

  第二波的战斗冲突,马上就要爆发,我已经蓄势以待,心里多少有点紧张,
因为正面冲突非我所长、非我所愿,不过现在是别无选择。但正当我预备召唤淫
兽,认真摆平这场战斗时,一声狂吠震痛了在场众生物的耳朵。

  「汪!住手!」

  苍老的声音,蕴含着一股无形的威严,同时用两种语言发话,骚动的犬族战
士们一下子就退了下去,而我也乐得让到一旁,静观局面的变化。

  「师父,你醒过来了,太好了。」

  热情地叫唤,从犬族战士群中穿梭奔跑过来的,是几天没见着面的阿雪。拥
有一双竖直狐耳的她,在后头的犬族人群中看来非常协调,就连身上的打扮,都
完全融合了地方特色。

  就如同这里的多数犬族女性一般,阿雪腰部之下只围着简单的裙装。用鹿皮
制成的迷你皮裙短得不能再短,不多不少地遮掩着丰美的臀部;黑色的绳索绑腿,
缠绕着她又修长又匀称的美腿,在雪白肌肤上印下痕迹,直往飘动的鹿皮短裙内
延伸过去,看得人心痒难耐,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

  上身是一件看起来弹性很好的低胸鹿皮背心,露出雪白的香肩和光润的背部。
不知道是否因为没钱制作,或是找不到适当尺寸的缘故,阿雪明显没有穿内衣,
上身的线条被清晰地勾画出来。

  尤其是那对傲人的丰满巨乳,看来就像是一双成熟的硕大瓜果,整个浑圆轮
廓一览无遗,随着跑步动作上下颠动,骄傲地向周围忍不住凝视过来的人们,发
出极其诱惑的挑衅!

  (干!几天不见,还是这么惹火。

  作为这具美妙胴体的唯一占有者,我不能免地感到心头火热,但却也微感伤
脑筋,因为在这种未开化的民族,要占有美人的直接方法,就是干掉拥有她的男
性,当阿雪飞扑到我身边的时候,周围稍微冷却的杀气急速上升,幸好有紫罗兰
跟着冲来,发出吼叫,这才止住了要爆发的冲突。

  「师父,听说你刚刚被母牛偷拖出去,吓死我了……咦,你们怎么会发生冲
突的?这里的人都很善良,你……」

  阿雪疑惑地问着我,却没有得到我的回答,因为这些东西解释起来过于麻烦,
所以我只是简单地轻抚她乌黑的披肩直发,顺着她戴在颈中的项链,把目光居高
临下地俯视向项链的末端……那一道深邃高耸的雪白乳沟。

  「住手,全都给我退下,别怠慢了贵客。」

  随着那苍老的威严声音再次出现,所有的犬族人尊敬地闪到旁边,让出一条
路来,而排众走出的是……一头老狗。

  那真的是老狗。赤裸的上半身,依稀看得出年轻时的精壮,但皮毛已经稀疏
凋零,露出的缺毛部分,就像中年男人的秃头,让人感到年轻时的雄风不再;脚
步也蹒跚无力,靠着手上的木杖一撑一拐和旁人搀扶,慢慢走过来,可是抬起头
来,还是感觉得出那股威严,显然这头老狗就是犬族人的首领。

  在这一刻,这头垂垂老矣的老狗,无疑就是全场所有人的注意中心,但我的
目光却越过他,瞥向他身旁一名搀扶随行的犬族少妇。如果说这条老狗在此甚有
权力与地位,那么以兽人男尊女卑的习性来看,这名犬族少妇能够跟随在他身边,
想必地位不低,多半还是这条老狗的血亲之类。

  遥遥看去,那名少妇下身穿着一件鹿皮裤,裹得紧紧的,浑圆丰腴的臀部凹
凹凸凸,表露无遗;上身则缠着裹布,一双成熟丰满的玉乳,鼓鼓地挺在里面,
像两团白胖包子般引人流涎。

  我斜瞥着那名犬族少妇,直到那头老狗来到身前才觉醒过来,看着他对我上
下打量了几眼,突然就转身犬吠,连喊了几声后,用人类语高声说话。

  「尊贵的客人来到我们村子,我黄石用犬族人的荣誉来起誓,族人们千万不
能怠慢了贵客,不能对不起兰特大恩人的恩情,一定要竭诚招待他的子孙。」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让我吓了一大跳,可是这句话显然对犬族意义重大,他
们瞬间鸦雀无声,像是受到了极大震惊,当他们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却纷纷仰首
狂吠,又似喜悦、又像激昂,跟着就相互搂抱,狂跳狂叫起来。

  (搞什么东西?这些人知道爷爷?和爷爷有关系?

  心里还在疑惑,那头自称黄石的老狗已经向我介绍,说这是他们犬族避世隐
居之处,本来是绝不让外人靠近,但我与他们有很深的渊源,所以他们很欢迎我
到此作客。

  为什么呢?

  「当年我们由大地离开,潜逃往海外的路上,遇到伊斯塔的奴隶商人,动起
手来,根本不是敌人武装军团的对手,幸好你的祖父兰特公经过,出手杀退敌人,
我们才能够平安撤退到这里来。」

  「但你怎么知道我是……」

  「看长相就认出来了,你不知道吗?你与你爷爷年轻时候真是好像,更与令
尊源堂大人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刚才我一看到你出手,就马上认出来了,法
雷尔家每代一子相传,所以你一定是兰特大恩人的孙子,约翰·法雷尔将军。」

  是吗?这个我还真是不晓得,因为爷爷留在家里的自画像都偏模糊,而变态
老爸不但没有自画像,还整日留着一把浓密的大?子,就连坐在办公桌上,都两
手交叠挡住嘴巴,看久了对他长相实在没什么印象,更别说知道他年轻时候长什
么样。

  如果不是这头老狗提醒,我还常常怀疑我不是变态老爸亲生的咧……

  「几天前,你们漂流到这个海岛上来,我们族人没有认出你是兰特大恩人的
后代,多多得罪,请大恩人的孙子不要见怪。」

  有什么好怪?是我们自己倒楣,漂流到犬族的村落来,被「狗眼看人低」那
是死得其所,再正常也没有,又有什么东西好怪的?

  我心里是这么想,但嘴上多少保留几分客气,说是我们意外坠海,承蒙这边
的犬族弟兄收留,非常感激云云。

  黄石很豪气地交代,本来依照犬神阿努庇斯的教诲,一个犬族战士的专属牝
犬被夺走,这是必须用生命洗雪的奇耻大辱,但我是犬族大恩人的子孙,更是这
座村子的贵宾,能够提供牝犬让我享用,这是犬族人应尽的地主之谊,不需要感
到羞愧。

  这个下台阶大概作得不错,底下的犬族战士纷纷跺脚大叫,还把手中的兵器
也往上扔,三扔三接,看起来虽然怪异,但我姑且就把这当作是欢喜的表示;而
之后大批犬族族民从村里出来,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像是作着凯旋式欢迎一样,
把我们这群外来客人迎接到村里去。

  犬族男性的相貌,基本上乏善可陈。这些也难怪,不过就是一个人身狗头的
东西,长长鼻子、长长牙齿,有什么好看的?就连兽毛的威武都及不上狼族,这
个位居犬科尾端的族类,实在和俊男扯不上关系,就连猛男的头衔都只能勉强挨
着边。

  女性的情形就好一点,至少在覆盖着兽毛的躯体上,是一具与人类相同外表
的普通容颜,犬耳是刺眼了点,不过终究没有到妨碍观瞻的地步,但可惜这个小
村落里头没有什么佳丽,唯一一个挑起我些许兴趣的,就是那一名站在村长身后,
不停朝我这边偷瞥过来的犬族少妇。

  「法雷尔将军,这一位是我儿子的遗孀莎椰,她是侍奉阿努庇斯的女祭司,
也我们村子里头最懂人类文化的犬族人,希望你多多指点。」

  才刚刚想说那名少妇漂亮,村长就已经主动为我介绍,说是他儿子的未亡人,
而从莎椰有模有样地伸手与我相握的动作,显然她对人类的文化与礼仪确实有些
研究,可是,当她祖父才亲口对族人说,提供牝犬给大恩人的子孙享用,是光荣
的待客礼仪时,她的存在与表现就非常值得玩味啊。

  和我握过手后,阿雪立刻跑到莎椰旁边,很亲热地握起她的手,向我介绍说
那天我们一行人漂流到海边,就是莎椰发现的,而这几天在犬族村落里头,很是
得到莎椰的照顾,所以她们已经结成好朋友了。

  (你娘的,老子昏倒两天,你倒是有时间和别人变好朋友,这么下去,要是
变成霓虹那样的同性恋玩意儿,那就糟糕了……

  我心里犯着嘀咕,但也不便再问些什么,只是向阿雪确认过托她贴身保管的
一些东西完好无失,一颗心也就此安定下来。

  为了向由外来客变成贵宾的我们,正式表达欢迎,犬族在傍晚时举办了算得
上盛大的烤肉宴会。我和茅延安被奉为上宾,担任侍从的犬族妇女忙着送上各种
烤肉与自酿美酒,茅延安一手拿着火鸡腿,另一手偷摸侍女屁股未遂,还很高兴
地对我使眼色。

  「贤侄,这次因祸得福,咱们的运气不错,你爷爷的威名帮了大忙啊。」

  「少得意,刚刚的帐我还没找你算,明明是你自己去勾引女人,为什么要由
我来当罪人?」

  「这个……你长得帅,他们或许会罚得轻一点,只阿鲁巴不砸蛋啊,再说,
是你自己跑去搂抱那两个妞的,这可不能怪我吧?不过,你总是说法雷尔这姓氏
没给你好处,现在这情形不是很好吗?」

  「是吗?不良中年,我劝你保持点戒心,别阴沟里翻船了才好。」

  一滴酒都没有动,我把满满的酒杯重新放回桌面,微微冷笑。

  「他们都说是报恩,不过我们法雷尔家的人,会在外头对人施什么恩,这点
我实在是不敢奢望啊!」

              第三章犬族夜宴

  围着烧得旺盛的营火,犬族的宴会正欢欣鼓舞地举行。以前我在南蛮时,听
白澜熊说过,兽族的晚宴常常会让女战俘或女奴隶出来表演节目,以娱嘉宾,不
过当时四大兽族进攻羽族,没有携带女奴随队,而羽族的女战俘又反抗强烈,不
可能出来表演歌舞,实在很遗憾。

  当时,他一面和我饮酒说话,一面好整以暇地看着场中的轮奸大会,一声声
野熊嚎叫、女子悲泣传来,那个场面着实令人印象深刻。

  不过,那些都是在南蛮时候的事了,四大兽族人强马壮,才有办法在宴会中
弄出节目,犬族的村落不过寥寥数百人,妇孺都在忙着烧烤料理,连一分闲空都
没有,哪可能下去表演歌舞?那团营火可以说是白升了。

  宴会上的料理,全都是犬族战士打来的野味烧烤,大只的山猪剖开洗净后,
往腹内塞盐;小只的鸡鸭则整个包在盐块里,送入火堆中烧烤,出来之后的烤肉
虽然咸了点,可是配上犬族自酿的水果酒,却是相得益彰,颇有一番大块吃肉的
豪迈风味。

  负责从大烤窑中取出烧肉的,都是正值青春年华的犬族少女。这里物资缺乏,
她们身上穿的衣服也极少,像样一点的,还缝补成衣裤的形状;那些明显家境不
好的,根本是直接拿两团破布,往胸口、胯下一缠,走起路来,尾巴随着裸露的
屁股一下一下摇摆,乳浪臀波,说不尽的春光绮妮。

  每一个犬族战士都单独分开坐,低头跪在他们身旁,忙着斟酒、送上烤肉的
妇女,似乎是他们的妻儿。女人与小孩在这里甚是没有地位,虽然烤肉是由她们
手上递给一家之主,但自己却不能沾口,都是由男主人乱啃一番,把最多肉的部
位啃去后,才把带残肉的骨头往后一扔,由妻儿分食。

  以前在南蛮做买卖的时候,我一个人类不会被邀请到兽族的宴会上,所以这
等未开化的蛮荒风情,虽然听闻已久,却是直到今日才有机会目睹,着实让我见
识了一番。

  阿雪虽然是女性,但因为是客人,所以不用学着趴跪在地,只是把座位设在
我后头,但有一点她是效法那些犬族战士的,就是把一块一块的熟肉,扔给旁边
的紫罗兰,让那头豹子大快朵颐。

  黄石村长让莎椰来向我们说一些本地传闻,她来到东海快二十多年,讲起各
式各样的传说故事,听起来还真是天花乱坠,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传说,古早时代,东海曾经有过巨人族,当大地上的暴君意图将其魔掌伸向
东海,派出庞大军队侵略时,东海的海民请求巨人族相助,巨人们在一夜之间覆
灭侵略者的大船队,阻止了暴君的野心。

  传说,在五百年前,有一名非常恐怖的魔枪骑士,为了真爱,在大地上掀起
惊涛血雨,最后被整个大地的高手狙击围杀,在经历多场死伤惨重的血战后,单
骑突破数十万大军的包围,在东海之滨,面对着茫茫大海,引颈自刎,此后,每
逢月黑风高的夜晚,这名无头骑士就会出现,找寻失落的头颅……

  传说,在这无边海洋的某处,有一块仅仅一坪的海岸线,直通深海底下,一
座海神的宫殿,里面藏着无数的金银财宝、珍珠玛瑙,只要能够去里头随手抓一
把,肯定一世也无忧。但要到达海神宫殿,不但有着重重天然海险的阻隔,还有
海神的黄金守卫,任你再强也难越雷池一步。

  发财,是最简单的冒险原动力,在这片神秘而深邃的大海上,发财的传说不
只是海神宫殿一个,谣传只要在日月同天的那个雨夜,走上彩虹桥,来到七色光
华的尽头,就有一片万亩黄金之海,可以任人搬取,但千万切记要在虹桥消失之
前离开,否则就会永远被留在黄金之海,被同化为黄金的一部份。

  「……还有,在海上的浓雾里,会有幽灵船,如果有人能无惧幽灵的可怕,
登上船去与他们立下禁忌契约,幽灵们就会满足立约人的一个愿望。」

  莎椰确实是一个说故事的高手,这些美丽而奇异的传说,听得阿雪啧啧称奇,
忙不迭地拍手叫好,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这些故事中的大多数,可笑得只能拿来骗
骗小孩子,根本就不切实际。

  就好比这什么幽灵船吧,对一般人来说,幽灵船或许诡异神秘,无影无踪,
但只要找来几个够级数的死灵法师,在大海上乘船追踪阴气,要找到幽灵船根本
轻而易举,毫无神秘面纱可言,甚至自己如果够本事,搜集一批死灵来,马上就
可以自建幽灵船,哪有什么好惊奇的?

  会被这些东西给迷倒,如果不是阿雪这样天真的个性,就是作发财梦作到疯
的投机客,我自认不是这两者之一,所以关心的目标,仍是当前的处境,趁着莎
椰的话到一段落,我轻咳一声,问说不久前曾经听到,我们一行人是被「巨头神」
送来此地,不晓得那个神明是什么东西?

  提到巨头神之名,莎椰露出了相当敬畏的表情,回头向老村长看了看,等到
老村长同意后,才向我们进行解说。

  「巨头神是一头万年巨龙,从许久许久以前就在东海活动,体积庞大,总是
伴随着暴雨、狂雷一起在怒海中出现,人们都相信是掌管雷和雨的神明,在各地
祭拜着……」

  也就是那晚暴风雨中,我们所看到的那头巨大鲸龙,这种被称为巨头龙的海
龙,是极其稀有的龙类,寿命极长,根据典籍记载,它也应该是海洋世界最硕大
的生物,是否真的能够操纵雷雨,影响天气,目前尚无法调查,但只知道巨头龙
平时都在高压、黑暗的深海中栖息,很难得到海面来活动,我们能够那样子遇见
它,基本上实在不可思议。

  「关于巨头神还有个传说,就是人们都相信主持海上的公平与正义,如果有
恶人乘船出海,就会出现给恶人惩戒,把恶人葬身于冰冷的海底……」

  莎椰说到这一段的时候,表情有些尴尬,一双犬耳也垂了下来,因为我们一
行人就是被巨头龙击碎船只,所以才漂流海上,也是因为如此,当我们被犬族人
在海岸边发现时,受到不甚友好的对待,全靠阿雪的亲和外表、茅延安的三寸不
烂之舌,这才让犬族人愿意不下杀手,改为收留。

  「不过,那一定是因为弄错了,因为法雷尔家族的人都是好人,不会受到巨
头神的惩罚,一定是因为船上有其他的恶人,所以才会招至巨头神的愤怒……法
雷尔将军能够飘到我们公园岛上,同船的其他人却葬身海底,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黄石村长村长巧妙地急转弯,把尴尬的气氛妥善处理,这是很不错的一着,
而我之后追问的,就是目前这座岛的对外状况。

  得到的结果,情形比想像中更糟,犬族本来就是为了避世,所以才躲在这里,
当然不会留一条明显通道给人走,所以这里是完全地对外断绝联络,外头的人甚
至不知道这里有一个犬族村落。

  情形真是恶劣,尽管我不太相信黄石老狗的话,但阿雪与茅延安的点头,却
让我知道他们这两天在附近走动,得到的也是同样结果。

  这下子,连我也觉得傻眼,千里迢迢来到东海,是为了冒险与建立功业,不
是为了漂流到孤岛,在一片蓝色珊瑚礁当中,过着遗世孤绝的退隐生活。

  「对了,船……这里应该有船可以连到外头去吧?等到天气晴朗以后,我们
想要回到外头去。」

  得到的答案同样不理想,前天晚上的那场风浪也侵袭了沿岸,将停靠在岸边
的大小船只全部吞没打毁,所以目前连外出捕鱼的小船都没了,即使有也不可靠,
因为只要行出半里,岛外的珊瑚礁群中有暗流与漩涡,更别说那些伏在水面下的
礁石,没有相当规模、不够坚固的船只根本就航不到外海。

  这个消息听在耳里,不啻是晴天霹雳,但这次我却感到有点古怪,因为这个
口口声声说要报大恩人恩情的老狗,现在却完全把我的需求给堵死,一点也没有
主动提供协助的表示,这点无形中已经透露了某些讯息。

  「能否请大家帮我造条船出来呢?我看这座岛上的树木又高又大,砍伐下来
作船,应该是不成问题的。」

  「大恩人的孙子有这要求,我们当然愿意,可是造船需要时间,在这段时间
里头……能不能帮我们村子一个小忙呢?」

  「哦?你们要我作什么?」

  「法雷尔家的人一向武勇无双,将军是源堂大帅之子,虎父无犬子。我们这
座岛上近两年来有些野兽骚扰,如果将军肯出手替我们打发,我们整个村子都会
感谢将军的。」

  这座岛屿和外头隔绝,没机会接到外界讯息,所以不知道我虽然是法雷尔家
的嫡传独子,却完全没学到半分家传神功的消息,也才会蠢到在这种时候向我求
援。

  以平均战力来估算,犬族虽然远远不及豹族、狼族、熊族这些凶猛族类,但
怎么说也好歹是兽人一支,和寻常的野兽搏斗起来,一个正常的犬族战士可以搏
杀森林里任何正常野兽。会让他们感到棘手,并且往外求援,那些野兽一定很不
寻常,至少……大只到会一口把我咬掉半截。

  要请人去卖命,还说得这么客气,这条老狗难道以为我脑子里头装狗食吗?

  法雷尔家的人,尤其是男人,从没出过羽霓羽虹那样发正义春的英侠,要找
我们卖命,起码得……

  (不妙!

  我忽然发现,坐在我身旁稍后的阿雪,开始两眼汪汪地拉我的袖子,可怜兮
兮地咬着下巴,就是一副哀求我答应的样子。光看这模样,就知道她这两天一定
被作过工夫……我这个胸大无脑的女徒弟,一点都学不到狐狸该有的奸狡,只要
人家带些老人小孩到她面前哭诉,说些悲惨的苦状,她的眼泪就像小溪一样猛流,
连吃大便都愿意,根本不知道被人利用。

  (黑魔法师……还是死灵法师里头居然养出这种人,让伊斯塔人知道,一定
会笑歪嘴巴的。

  我心中懊恼,但转念一想,顺势而为或许也不错,横竖我们在这座岛上人单
势孤,想要脱困,就一定要借助这些犬族的力量,而即使我们要自力救济,那也
要探过一遍岛上有什么东西,所以……

  不过,现在是不成的,这个时间点实在太烂,主动权全部被抓在对方手上。

  我如果要答应这个要胁,一定要尽量大捞好处,决不可能就这么任人宰割。

  因此,我只是哈哈一笑,站起身来,朗声道:「这个意见实在不坏,我也很
乐意为大家作一点事,不过今晚夜色已深,我饮酒过度,神智不清,这些问题我
们明天再来讨论吧。」

  坠海漂流所受的风寒,让我连昏了两天,现在虽然清醒,还是有点头重脚轻,
我本来想和阿雪睡上一晚,看看能不能补补元气,但是她却很亲热地跑去和莎椰
一起睡,并且说这几天都是这样。

  妈的,一头母狗和一头母狐狸,两头母的能搞出什么好东西来?

  犬族人替我安排了住房,半穴居的土茅草屋,一进去就闻得到一股泥巴味,
闻起来不算什么好气味,而过于潮湿的感觉也让皮肤很不舒服,想到犬族的嗅觉
是人类几百倍,真不知道他们怎么在这种环境生活的。

  室内除了一张黄土床,就没有别的东西,躺在那张土床上,唯一的被子是张
发霉草席,犬族人无分男女,皮肤上的兽毛就有保暖作用,但人类可没有这好处,
滨海地方本就潮湿阴冷,我死搂着草席,忍不住颤抖起来。

  (妈的,又不是冬天,怎么会这么冷?保温保得那么差劲,难怪我昏了两天
醒不过来,这两天他们把我放在哪里?靠什么保暖?哎呀!该不会把我给丢在牛
棚里头,让我和母牛睡吧?

  一时之间睡不着,我脑里胡思乱想,一下子惊得坐了起来,这时,房子的草
门推开,好像有什么人走了进来。

  「谁?」

  「汪……是我。」

  声音楚楚动人,人类语咬字清晰,单单是这样,我就知道来者正是我在等待
的人,点亮床头的灯火,在摇曳的火光中,我看见莎椰苗条而不失成熟气息的少
妇身影。

  「雪姑娘已经睡着了,我刚刚想起,人类住这种地方,怕您会不习惯,我特
别带了一条被子过来,请您……」

  莎椰手里拿了一条鹿皮毯,虽然说是真材实料的兽毛,但上头的毛却像黄石
老村长的狗头一样脱毛大半,看上去实在让人想叹气。

  「算了,好过没有,请把东西给我吧。」

  我指指床上,要她把被子放下就好,莎椰却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臀后尾巴
随着急躁心情而来回摇摆,明显是会错了意。

  「喂,你搞错了,我是说被子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我一面说,一面却想这犬女似乎没有多少床第经验,莫非是老公死得早,所
以没能体验几次男女欢好吗?如果是这样,老天还真是送了个不错的机会给我。

  正想着这问题,抱被子过来的莎椰,却好像紧张过度,脚底一下踉跄,整个
人扑跌过来,和我撞了个满怀。

  「啊!」

  手仍抓着被子,莎椰整个身体扑靠在我身上,丰满的胸部就在我眼皮底下,
透过那个手工粗糙的胸兜,我清楚看见那个把裹胸布满满撑起的浑圆双乳,在上
下弹动。

  性感诱人的景象,让我口干舌燥,胯间一阵冲动,下身很快就有了反应。莎
椰正扑在我身上,柔软的右乳压在我胸膛,没有半丝布片遮掩的小腹贴在我两腿
间,我勃起的反应,这名秀丽的犬族少妇绝对感觉得到。

  不想做得太过急色,让落网的鱼儿跑掉,我起初还想控制自己,不让勃起的
反应过于明显,可是莎椰那一双结实的粉乳,随着呼吸一起一落,摩擦在我手臂
上,弄得我心猿意马,裤裆里的肉茎不顾一切地直翘了起来,就顶在莎椰平坦的
小腹上。

  一切已经发生得那么明显,但却奇怪,莎椰一点反应也没有,像是什么也没
发现地看着我。

  「法雷尔大人,我……可以起来吗?」

  口中这么说,我却感觉不出莎椰有什么惊怯反应,为了证实这一点,我的手
动了一下,原本扶在她腰上的左手,顺势移到她平滑的小腹上。

  这是试探动作的第一步,当莎椰没有什么抗拒,我的双手都动了起来,往上
穿过莎椰的腋下,碰到了她圆润双乳的外缘,轻轻移动掌心,摩擦着她结实有弹
性的粉乳。

  「啊……」

  「如果我说不让你起来,你可以不起来吗?」

  「哪、哪有这样的……」

  都已经到了这种局面,就算她要起来,我也不会答应了,索性单刀直入,一
手握住了莎椰的圆乳,而莎椰只有轻微的扭动身体,低下头任秀发遮住了脸,却
没有其他剧烈反应。

  明白莎椰的默许,我一双手便肆无忌殚,恣意揉捏起一双丰满酥乳,莎椰轻
咬着唇,身体轻轻地颤抖,一对浑圆乳房在我手中,就像面粉团一样,随意被捏
扁挫圆。

  「法雷尔大人,这个样子……不好的。」

  「有什么关系?你公公不是说,为了报答大恩人的恩情,这里我可以随便玩,
当作是自己家一样吗?」

  说着调笑话语,我一把将莎椰抱起来,让羞涩不堪的少妇坐在我大腿上,顺
势伸手到她背后,解开了裹胸布的绑缠,拉开那块棕色的粗布后,那两只圆滚滚
的酥乳,就像刚脱笼的小猫般跳了出来。

  犬族妇女终日劳动,加上先天的血统,没被兽毛遮掩的肌肤,都是健康的浅
棕色,称不上雪白柔皙,可是却相当有弹性。乳房也是一样,而经过刚才的摩擦,
乳蕾已经突起,粉红色的一颗,如花儿的蓓蕾,象徵着正值青春的肉体,而粉嫩
的颜色,则是说明没有被舔吮过多少次的事实。

  「可是,村长是希望法雷尔大人能够……嗯……帮我们……帮我们除掉那些
野兽……那才能让你……嗯……别捏得那么用力……」

  「呵,如果你真的希望我帮你们做事,那不是应该更卖力招待我吗?不然我
怎么肯答应为你们卖命呢?」

  我捧着一双结实却不失柔软的玉乳,一下一下重重地捏着,少妇的丰满而富
有弹性,在陌生的男人手中变形,却又顽皮地迅速复原,滑腻的乳肉在男人手指
缝隙中绽出。

  莎椰的呼吸明显加快了,两颊酡红,小口小口地呼着热气,酥乳随着我的捧
抖,大起大落,不停地颤动;看到她这副骚媚的样子,我也按捺不住,双手抱住
她的屁股,使劲揉了起来。

  「啊……不……不要这样子……」

  莎椰的下身,只是用粗布简单缠裹起来,裤不成裤,裙不似裙,我搓摸几下
后,难解心头之痒,便索性半解开她的缠腰布,里头理所当然地一丝不挂。

  茂密的白色犬毛,在大腿末端止住,我抚摸着光裸的嫩臀,顺着屁股曲线摸
下去,赫然发现莎椰下体已经水淋淋的一片,中指拨开花房的兽毛,顺着肉缝按
进去,只感到少妇的湿蜜花房里,火热得惊人。

  虽然遇到海难时受的伤,让我仍有些疲惫,但此时却是谷精上脑,迫不及待
地脱光我和莎椰的衣服,裸裎相见。

  莎椰赤身裸体,却仍不忘向我套取承诺,两手环捧住结实的乳房,犬尾猛摇,
迟疑道:「如果我们……交尾了,法雷尔大人真的肯帮我们去……」

  「交尾?我喜欢这个词,其实你何必担心那么多,既然今晚是你自己的公公
让你来,你就应该相信他的判断,别再想那么多了。」

  莎椰的惊讶表情,证明我没有猜错,事实上这也是再好猜也不过的谜题,这
村子要钱没钱,除了女人,还有什么东西好当报酬的?只不过我不信黄石老狗会
是一个「先送货,再收钱」的好东西……

  现在也不用想太多,莎椰在一阵迟疑后,终于点点头,答应任我摆布。

  「好,你躺到床边去吧。」

  我搂着莎椰的细腰,让她上半身仰躺在土床上,尾巴则是从床沿垂了下来,
被兽毛覆盖的大腿轻轻分开。我低头含着她肿胀的乳头,一边用手在她湿润的花
房里游荡,感受那富有弹性的手感,确认那有如母兽发情时的花房,里头已经如
此湿润,如此骚热。

  我捧握莎椰的粉乳,笑道:「你应该很久没有交尾了吧?这次让你好好过瘾
一次,见识一下人类的技巧。」

  整个土室里没有其他的辅助物品,我也懒得多花心思,一把搂起犬族少妇的
圆润的屁股,让她半个身体平躺,抬起她的两条大腿,很快就调整好了位置。

  「要来了喔!」

  我捧着莎椰肥嫩的美臀,用肉杵前端沾着淫液,轻轻地拨开兽毛,在她花房
入口边摩擦,清楚感受到潮湿的花房正一个劲地蠕动,意识到这具女体已是尝过
男女欢好滋味的成熟肉体,丰满而结实的肉感,让我再无顾忌,「嘿」的一声,
就让肉茎长驱直入,不做半点停留,马上开始抽送。

  「啊……好……感觉好特别……以前从来都没有……嗯……哈……」

  激烈的呼吸喘气,在频频的抽插拍肉声中伴奏,通过莎椰的表情,我看得出
来,她对我这样的交尾方式非常满意,因为传统的兽族交尾,直懂得傻傻地直接
上,哪会作那么多准备工夫?

  「嗯……好像被电碰到了一样……啊……汪!汪!」

  当我挺进直她的花房深处,莎椰连呻吟的声音都变了调,顺从肉体的本能,
间歇地喊着犬音,面色绯红、圆睁着眼睛,张着嘴连连喘息。

  「才这样就受不了了吗?你丈夫以前是怎么搞的?你们犬族是怎么做这种事
的?」

  我使劲地搂着莎椰浑圆的屁股,为了不让毛茸茸的尾巴乱甩,我将那又圆又
大的嫩臀,使劲箍紧再箍紧,同时则将肉茎不住深插到底。

  「……我……我十岁就嫁给他了……他和我做过两次……很高大、很强壮,
可是,不像你那么会交尾……后来,和族人出海作战没有回来……汪……」

  肉茎快速抽动,莎椰肥嫩的屁股也在我怀中激烈套动,一切是那样地合拍,
我抱着莎椰肥嫩肉感的屁股,听着她说起与丈夫之间的故事,虽然说到丈夫过世,
却只有怀念,而没有哀伤的感觉,显然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话题有些无趣,我就不再多说,而莎椰似乎也想藉着久违多年的激烈性爱,
来遗忘一些东西,像发情似的,不停耸动着肥圆的肉臀,毛茸茸、湿热的犬户时
而收缩、时而绞动、时而用力、时而轻柔,让我体验到非常过瘾的感觉。

  这期间,开放身心的莎椰先后经历了几次高潮,呻吟声音从激烈的犬吠,慢
慢变成软弱无力的哼哼唧唧,半躺在床上的丰腴身体,触电似的颤抖不停,摆荡
的肉臀一下停止,一下又更用力地颠动起来,每次一动,烫人花房里的滚滚热浪
就直流出来,被有心采集的我全力吸纳,补充失去的元气。

  在这样的反覆过程中,我搂着莎椰,足足交尾了半个时辰,得到她真阴滋补
的我,肉茎仍然硬烫似铁,完全没有败阵的迹象。

  精疲力尽的莎椰,肥嫩玉臀无力地摆动,一双手搂着我的脖子,喘息道:
「要死了…我快没气了!可是…好过瘾…从来没有那么舒服过…我、我不想活了
……」

  看看时候差不多,接近天亮,我就加快抽送节奏,同时也亲吻住莎椰的唇瓣;
莎椰热切回应,紧紧吮吸着我的舌头,用力扭动着她那厚实肥硕的屁股,不断回
旋地绞动着我的肉茎。

  我和莎椰就这样紧紧结合,彼此性器抵触摩擦,一下、两下……

  她滚烫的花蜜越来越多,很快流湿了她的屁股和我的大腿,浸在花房深处的
肉茎前端特别敏感,终于忍不住,一如注。

  莎椰高声吠叫了起来,整个身体发狂似的摆动,下面的花房像一张小嘴似的,
紧裹着我的肉茎不放;花房深处把肉茎紧紧绞着、裹着、吸着,将所剩不多的的
精液全都吸了出来,送入她的体内。

  痛快淋漓,我们就这么紧密拥抱了一会儿,才又躺回床上去,用那张脱毛的
兽皮被盖着,做些欢好后的说话。

  「这样子,你肯答应帮我们除去那些野兽吗?」

  「再说吧,如果村长肯答应给我一千枚金币,我就答应。」

  「这……我们村子很穷困,哪有那么多钱?」

  「那更容易了,你每和我交尾一次,我就减掉十枚金币,只要睡完一百个晚
上,那债务就一笔勾消了……或者,你现在就可以再赚十枚金币。」

  「啊,你怎么会那么快就……嗯……汪呜!」

              第四章公园之岛

  次日一早,甚至没有等到天亮,我就悄悄离开了屋子,去叫醒了茅延安和阿
雪,让他们闪电收拾行囊,随我离开。

  睡眼惺忪的阿雪,完全弄不清楚我在作什么,只是顺从我的命令,拿起了行
李就走,反倒是老奸巨猾的茅延安,像是早就料到我有此一着,根本就没有睡觉,
只是坐在草席上,对窗描绘着外头的风景。

  犬族待客的态度真是势力眼,我房里还有一间土床,茅延安房里就什么都没
有,只是一张破旧的草席胡乱铺着,实在很没诚意,看来「茅大先生」的名望,
在这小小村落完全吃不开。但茅延安却私下向我夸口,这两天他已经在这张草席
上,起码勾引了七名犬族妇女,这个战绩足堪安慰了。

  「大叔,你很行嘛,这么容易就搞到女人,你的中年魅力实在很可怕啊。」

  「……也还好啦,秘诀其实很简单,只要你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挑,这个世
界多得是饥渴怨妇。」

  这个条件说来有些悲伤,但却是事实,虽然不良中年在这两天里的战绩辉煌,
可是放眼整个村落的犬族妇女,会让我想要与她上床的,大概也只有莎椰一个,
剩下的不是其貌不扬,就是兽毛多得过头,看上去让人倒足胃口,如果要我与她
们发生关系,那除非……让她们强奸我吧。

  离村之后,我们就朝北方而行,开始攀山穿林,想探索看看到底是什么猛兽,
让犬族人这么害怕。

  而在我们出发不久之后,我过夜的那间屋子就发生了骚动,黄石老狗带着大
批犬族战士,像捉奸似的冲进屋去,闹得沸沸洋洋。

  这一幕被正在爬山的我们给看到,俯视那里的混乱情形,心里只感到无比的
好笑。

  「又用这种老招,想玩仙人跳,这种过时把戏我很多年前就不再玩了……真
是一头国际大奸狗!」

  黄石老狗的把戏,我一开始就已经心里有数。为了要向我恳求,他派莎椰来
引诱我,但是他应该也看得出来我是个贪婪之人,单派莎椰来与我肉体交易,可
能被干个几十几百次,连肚子都大起来了,我仍不会答应,所以他干脆釜底抽薪,
在天将亮时率众杀入,来个捉奸在床,跟着就会说什么我污辱了犬族的女祭司,
要我付出代价。

  计划很漂亮,但我却是玩这类把戏的行家,所以一早就料到会发生些什么,
就连冷眼旁观的茅延安都能识破,黄石老狗这次真是枉作奸狗。

  「大叔,你昨天应该有查出些什么东西来吧?」

  「呃……你怎么知道我会……」

  「用得着问吗?我又不是第一次和你一起旅行,以你的卑鄙个性,还有连狗
仔队都会吓到尿裤子的能力,一晚时间已经够你把这个村子的秘密查得清清楚楚
了。」

  这点可以说是默契,也可以说是两个卑鄙小人的相互了解,解释起来或许有
些奇怪,但我真的一开始就相信,茅延安会在昨天夜里把这村子里所有不寻常之
事都查出底细。

  相较于他,我的另一个同伴就很没用,到现在还半梦半醒地趴在紫罗兰身上,
被豹子背着走路,狐尾摇摇摆摆,小嘴里呢喃着早餐的餐点。

  「根据我的调查,这支犬族当初逃亡东海时,受到追杀,确实是被令祖父所
救,这点是没错的,但你们法雷尔家从来不作白工,兰特大侠在打跑敌人后,也
顺道奸淫了犬族船上的所有处女,其中有半数后来都怀孕生产,这件事变成了村
子里的奇耻大辱……对了,昨晚被你干得全村都听见的美女寡妇,你觉得会不会
是……」

  「当然不是,你少乱想了。」

  我一口就否决茅延安的猜测,但自己心里却没有那么笃定。假如莎椰当真有
法雷尔家的血缘,这问题应该会让我非常困扰吧,但这对我而言,却是一个不能
去想的问题。

  萨拉城里过千万人,天晓得有多少人的母亲祖母曾被我爷爷搞过?又有多少
女人与我有血缘关系?爷爷之前的法雷尔家主人也不是善男信女,如果要深究这
问题,我这一辈子都不用搞女人了。

  茅延安还另外探测出了一个惊人的问题。在犬族的村子里,除了黄石老狗之
外,我们几乎没看到年老兽人,这是一个很异常的现象,而在茅延安的查询下,
得到一个惊人的事实。

  两年前,村子里举行了一次仪式,把所有的年老兽人,送到山的那一边去,
喂食猛兽,据说只要让那头猛兽吃饱了,就不会越过山来,侵犯这边的村子。

  阿雪听了茅延安的叙述,惊讶得不敢相信,无法接受世上会有这么残忍的行
为,但我之前却从白澜熊那边听过,对兽族而言,一切的价值观非常原始,如果
没有战力、没有生产力,那么在兽族里就毫无价值,而老人就是这样的表徵,所
以有些原始得过头的兽族,每当一个新生儿出生,就把一个年老兽人放逐,自生
自灭,维持族群的兴盛。

  犬族就是作着这种事,当族群受到威胁,他们主动放弃了团体中最孱弱的一
群,把没有生产力、生育力的部分舍弃,换取整体的延续,由此来推测,那头猛
兽还真不是普通的凶。

  「对了,大叔,有一个问题我始终没听懂,他们说这座岛叫做什么?」

  「喔,我昨晚特别问了,叫做公园岛,听说满久以前,这里被人称作什么什
么公园的,后来为了省事,就叫做公园岛了。」

  「公园?什么公园?黄石公园?」

  我哂笑着往前走,茅延安在后头补问了一句。

  「贤侄,有个问题我相当好奇,你明知道是被人利用,为什么还肯到这鬼山
地来冒险?」

  「因为我不懂得游泳,尤其是不懂得怎么游泳游回大地去。」

  当现实情况已是如此,我们就只能主动去找出路,而犬族那边暂且得不到我
们要的离岛之法,为了要得到更多资源,我只有到森林里去,把整座岛的情形作
一个了解。

  我并没有打算搞得出生入死,这一趟侦查的意义大过其他,不过……

  「怕危险就别当追迹者了。危险的野兽、未知的野兽,这些不都是高价珍宝
的代表吗?当你们脑里想着危险的时候,我脑里想的可是钱啊!如果听到危险就
跑,那直接回家煮饭洗地算了,还出来闯些什么东西?」

  掷地有声的一番话,让阿雪听得眼放异彩,一派崇拜的表情,茅延安更是露
骨地大声鼓掌起来。

  难得他们那么支持,我实在有点心虚,不过我说这些话也不是说来演演戏的,
自从亲手搏杀水都十虎后,我对自己的实力开始有了信心,虽然还不敢说凭着这
份力量横行,但如果不刻意招摇,只是承受敌人的大意攻击并反击,我相信可以
应付大部分的困扰。

  前来东海的路上,我已经在偷偷锻链自己,这些都是为了应付即将来到的挑
战,而假若不勇于找机会尝试,那么我根本无从得知自己的进步,如果在生死沙
场上才发现自己不堪一击,那就来不及了。

  因此,我确实是有意藉着这次机会,来作一下实力的试探。杀猛兽应该比杀
强敌容易,而且如果真的是什么少见异兽,说不定还能藉此多捞一笔,毕竟现在
已经流亡国外,经济整个断绝,虽然逃亡时候还带了些钱在身上,不过坐吃山空,
终究是不好的。

  怀着这个想法,我们快速攀越山岭,随着林木越来越茂密,我们也确实听见
一些隐约传来的兽吼声,在耳边震动,单单是叶稍在声波中剧烈摆动的样子,就
显示那未知名的猛兽,体积庞大,而且从声音的变化中,这些野兽并不是单单一
只、单单一种,是一大群复杂的野兽团。

  「嚎~~~」突如其来的一下吼声,听来惊天动地,附近森林里的鸟兽纷纷
飞窜逃跑,那声音非狮非虎,不晓得是什么恶兽,我回头看看,阿雪露出了惊怯
的表情,但茅延安和紫罗兰却显得相当镇定,既然如此,我更没有退却的理由,
哈哈一笑,就带着三名同伴闯上山脊。

  跑到山脊的陵线上,往山的另一边俯视,发现那完全是另外一番景象,放眼
所见,全是过去不曾见过的植物,彷佛到了另一个世界。

  植物的外表,和热带的棕榈树有些相像,但是却更为高大,枝叶也更宽,只
不过札根似乎非常浅,稍有撞击便整个连根拔起,倒撞在地上。

  有些东西飞行在天空中,看上去像是一头飞行中的苍鹰,但当那个东西飞到
近处,我们才同感惊讶地进行躲避,因为那并非什么老鹰,而是一只和老鹰一般
大的绿蜻蜓,翅膀有人的手臂那么长,就这么飞快地从我们眼前飞过,还连带着
它身后的一群同伴。

  「嚎~~~」当我们正为着这些生物而目瞪口呆,一声满是凶戾感觉的狂吼,
来自下方的巨木林中,一头体积庞大,像是巨大犀牛,额上却多了两只弯角的生
物,从青翠森林中狂奔出来,气势惊人,我想即使是狮虎一类的猛兽,也禁不起
它尖角一顶、重足一踹。

  但这头三角异兽,却不是那吼声的主人,当它狂奔到一半,森林里头忽然窜
出一道更为巨硕的身影,力重千钧的利爪疾挥,将那头三角异兽给撕开一道凄厉
血痕,跟着动作快如闪电,在三角异兽痛极狂嚎时,那头巨兽的锐齿已经对准它
颈部咬下去。

  刺耳的骨碎声,连同惊人的出血量,造成了三角异兽的倒下,而夺走它生命
的那头异兽,则舞动一双沾满血肉的利爪,像个统治一切的霸王般,对天空吼着
血腥的狂嚎,甩动它硕大的巨尾,跟着才又低下头去,用它的利爪与锐牙,撕食
着濒死猎物的血、肉、骨。

  赤裸裸的猛兽猎食,虽然已经隔着一段老远距离,但看到这么巨大的猛兽撕
杀猎物,那种场面实在是很具震撼性。

  「师……师父,这些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龙。」

  回答阿雪颤抖声音的问题,我过了好一会儿才能补充,再多吐出两个字。

  「亚龙。」

  龙类是一个很广泛的名词。其中能够使用自然力量、具有思考能力、体积庞
大、受到人们无比敬畏的,就是一般所谓的龙;但是除了这些之外,另外一些徒
具龙形与凶猛本性,却不具有智慧的物种,就被称为亚龙。

  亚龙,或称作蛟,虽然名字上就知道,是低一级的次货,但仍然是龙属生物,
算是珍奇异兽的那一类,某些种类还可以透过突变或能量累积,升华变龙。大多
数时候,这些会变成森林之王的异兽,都是独自栖息在自己的巢穴,很难得碰到
同伴,当然更不可能群居行动。无论是龙或亚龙,寻常的生物根本不可能是他们
对手,就算成群结队,通常也是落得被饱餐一顿的命运,犬族倒楣住在亚龙窝旁
边,这实在是很衰的一件事。

  「贤侄,我现在知道这里是什么公园了。」

  「废话,我也知道了。」

  我耸肩微笑,完全无复之前的紧张,还回头向阿雪比了一个胜利手势。

  「既然知道问题在哪里,事情就简单了。」

  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头亚龙虽然凶猛,但却没有智慧,更没有令人畏惧的种
种异能,喷不出高温火焰,也作不出利爪与锐齿以外的杀伤手段,虽然庞大的身
躯令人畏惧,但说穿了不过是一头比较大只的野兽,只要我们不逞个人武力,用
智慧去克服与狙击,相信不是什么问题。

  凭着我的淫兽与淫精灵,凭着阿雪的黑魔法,凭着茅延安的……算了,跳过
他吧,反正我们有足够战力去吃下这只亚龙。

  不过,当那头霸王般的亚龙,把地上那头快认不出模样的三角龙啃去大半后,
它忽然又怒吼起来,而天空中飞过一只头像鸟类、身体像是蝙蝠般的异种亚龙,
两头生物甚有敌意地对叫了一会儿,那头翼龙似乎畏惧对方的凶态,掉头飞走了。

  「不可思议,居然还冒出了一头,这岛上究竟有多少头亚龙啊?」

  我对这问题感到讶异,身旁的茅延安却也擦擦眼睛,喃喃道:「确实不可思
议,这不是普通的亚龙,这些……是原生物种。」

  「原生物种?这是什么意思?」

  茅延安缓慢解释我们的问题,说得不快,因为他自己都似乎很困惑。

  简单来说,就像世上所有的生物一样,目前存在于世上的龙类,也是慢慢演
变过来的,它们并不是一开始就有智慧,也不是一开始就会喷火吐毒气,根据圣
职者的研究,早在人类与精灵出现在世上之前,一个被称作「侏罗纪」的久远时
代,造物神是先创出我们眼前的这些庞大巨兽,而这些巨兽慢慢演变进化,才变
成今日的龙与亚龙。

  「所以,现在那些又强又威猛的龙,就是这些笨重东西的子孙棉?」

  「不要一副很好笑的样子,这些原生物种绝种了起码千万年,出现在这里根
本是奇迹,在你们看来,这些可能只是大只的野兽,不过如果……」

  如果给弄到市场上去,这些东西就是奇货可居,而如果有办法将这些原生物
种,贩售给这方面相关的魔法学者,那将是一本万利的超级暴利,因为能够得到
这些原生物种,就能够在现今的各种召唤魔兽上,增添新的变化,无论是黑魔法
或是南蛮兽魔术,都会因为得到这些珍奇活化石,欣喜若狂。

  「底下的那头东西,叫做……三角龙吧?我记得去年在金雀花联邦的拍卖会
上,有一具不完整的三角龙化石,引起好几方势力的竞标,被伊斯塔商人花了八
万金币抢标买走。」

  「八万金币?那个化石是用什么做的?黄金?还是可卡因?」

  相当于八亿铜币的高额钜款,相信就算把整具化石变成等量的高价毒品,也
卖不到这等价码,当初我把整个马丁列斯要塞的俘虏,不分男女老幼一起卖作奴
隶,也才不过得到三万金币而已。假若一具不完整的化石,就可以卖到如此价码,
那么一具带着血肉的残尸……

  当追迹者的第一项发现,就可以让我们海捞一票,这实在是一个很有未来性
的职业啊。

  「对了,把三角龙咬成这德性的,叫做霸王龙,又名暴龙,书上说是早期原
生物种中最凶残、杀伤力最强的一种,如果能够得手,价码相信会远在三角龙之
上;还有刚才飞走的那只翼手龙,虽然飞在空中不好对付,但只要能跟踪到它的
巢,那里头……有很多蛋。」

  过去从来不知道茅延安对古生物也这么有研究,不过他的话确实很具吸引力,
尤其是我们正面与这些原始龙类厮杀,或许有危险性,但蒙起头来当个卑鄙小偷,
去抱几个龙蛋离开,这总不会是问题吧?

  阿雪似乎是因为小兽遇到大野兽的关系,本能地一直感到惧怕;曾经在南蛮
勇敢与兽族打游击战的她,现在脸色却非常苍白,但当我坚持要下去捞好处的时
候,她仍毅然决然地要与我同行,这点让我相当欣慰。

  「阿雪,死灵们有没有给你什么启示?或是警告?」

  「没有耶,我们爬山的这一路上,死灵们都很平静,没有作出什么警示。」

  「你现在已经是个很优秀的死灵法师,如果真的有危险,寄宿的死灵不会没
有反应,既然你没有收到警示讯号,我想就不用担心了。」

  这么安慰着阿雪,我们三人开始找路往下走,而紫罗兰一豹当先,居然还冲
在我们的最前头,主动抢向那头暴龙。

  我们都放慢动作,预备会有一场激烈的战斗,而为了确保胜算,我希望能够
用偷袭的方式抢得先机,但不料那头暴龙忽然狂叫起来,掉头就跑。

  我觉得很奇怪,但看到跑在前头的紫罗兰忽然扑倒,阿雪也捂着耳朵蹲在地
上,我就醒悟过来,知道定然是有某种频率超高的声波在释放,只有动物能够听
得到,所以暴龙和阿雪才会有这等反应。

  「阿雪,不能放那头东西跑掉,它是成吨重的黄金啊,黄金啊!」

  不顾一切,我催着阿雪快跑,因为只有当阿雪在旁边,我才有把握以战术对
付暴龙,如果单单只有我一个人,那唯一的战术就是走为上策,或是拿茅延安、
紫罗兰去喂龙,看看那头蠢笨东西会不会因为吃坏肚子而倒下。

  我们一行人奔马似的从山上冲下来,直追着那头暴龙的离开足迹,两旁不断
倒下的巨大树木,就是最好的路引,当我们经过那头三角龙的血肉残尸时,茅延
安好像很惋惜似的想留在旁边,但是给阿雪一拉,他也身不由己地跟着我们一起
跑。

  「不要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不要成吨的黄金,这一堆八万金币的骨
头,给我一只手指头就够了……」

  茅延安的惨叫声真是凄厉,但我才不会留给他独自捞好处的机会。再说如果
把他独自留在这里,他会遇到什么危险,那倒还罢了,如果我们碰到危险,少了
这个紧急用的大型诱饵,那岂不是很不方便吗?

  三人一豹就这样在岛上狂奔,路上除了看到一些很奇怪的巨大植物、贝类、
虫类生物外,也还看到了其他的原始龙,其中有一种外型类似鸵鸟、奔跑奇速,
据说叫做迅猛龙的生物,两三只一起行动,抢在我们前头,一下子就没入林间深
处。

  (好奇怪啊,这里不太像是只有一两只、一两种的原始龙,照这样子看来,
如果存在个几十种原始龙,那都不值得奇怪,可是,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奇
怪了!

  让我觉得怪异的理由是,这些原始龙类体积庞大,食量想必非常惊人,这也
是现代的龙与亚龙,往往单只独居,没有群体生活的理由。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
些原始龙类,这么多的物种与个数,是从哪里获得足够食物的?单单这一个小岛,
绝对不可能支撑得了这么庞大的生态系。

  自从翻过了那座山,这座岛似乎处处都透着玄机,好像有越来越多的秘密,
在吸引我们去解开。而当我们随着那些原始龙奔入林中,一股怪异的感觉让我难
以解释,林木并不茂密,透过宽大的粗形叶片,阳光可以轻易地洒下来,但我们
却一直觉得周围景物越益漆黑,彷佛被什么东西给笼罩住一样。

  不知道跑了多久,中途又遇到了多少怪异生物,当我们快要被疲惫给打倒,
眼前却突然一亮,再没有半根树木遮蔽视线。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这个岛并不大,被我们这样一轮急奔后,很快就到了海
岸边。当我们站在山崖上,往下眺望底下碧波万顷,那种浊浪排空、惊涛裂岸的
壮阔景色,真是让人看得胆颤心惊。

  东海的气候与地理变化莫测,这点真是超出想像之外,之前我们本已经留心
到,虽然岛外的暴风雨还在持续,但这座岛的天气似乎还不错,而从我们这个角
度来看,离岛半里范围内,都是晴朗的好天气,但一离开半里海域,整个波涛就
无比汹涌,空中雷电霹雳大作,处于最惊险的狂暴风雨中。

  正常的天文地理怎会如此?永不休止、永不衰竭的暴风雨,本身就透着古怪,
肯定是有什么力量在运作影响,才会造成这种异象,而若这种力量不停止,我们
永远不可能凭着血肉之躯闯过狂风暴浪。

  「妈的,那头国际大奸狗真是胡说八道,说什么帮我们造船就可以出海,这
种情形出海稳死的。」

  我气愤地往下踢一脚,踹飞土石出气;侧眼望向旁边,茅延安的面色相形凝
重,显然也在担心情形的严峻,但是当气氛极度低靡,趴在最后头的紫罗兰忽然
叫了一声。

  豹子鬼叫鬼叫,心绪不宁的我没有理会,但身为饲主的阿雪却像是听得懂宠
物话语,提醒我来此的本来目的。

  「对了,我们是追着那些龙过来的,那些原始物种都到哪里去了?」

  如梦初醒,我注意到了这个问题,但却提不出解答。追到这里,陆地已尽,
那么多的原始龙都到哪里去了?岛就这么大,一路上我们都盯得死死的,一直在
我们正前方的原始龙类,怎么可能突然消失?

  一声吼叫,紫罗兰再次吸引了我们的注意,当我们三个人都因为环境问题而
陷入思考困局时,这头纯凭本能动作的野兽,却一再注意到我们所疏漏的地方。

  顺着紫罗兰的目光看去,指向海岸边的一处平坦位置,乍看之下,那里并没
有什么特别,可是如果仔细去看,那里的颜色有些古怪,流动的海水色泽与周边
有差异,更好像有某些光源从水面下透出。

  (这个景象……难道是?

  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所以率先从山崖上下去。这件事并不容易,但靠着随
身的大小装备辅助,我们在花了些许功夫,整个身体都被海水弄得湿透后,成功
降落到海岸边。

  与之前遇到原始龙的情形不同,这次我们一靠近那个怪异海域,阿雪就说死
灵群在骚动,对她做着危险的警告。

  「果然。大叔,你看看这块发光的海域,照你看,这块海域有多大?」

  「有多大?这么小的一块……顶多只有一坪吧,一坪……咦?」

  我与茅延安眼中都露出喜色,脑里都想到了莎椰昨晚说过的那个传闻,那座
隐藏在一坪海岸线之下的海神宫殿。

  「师父,死灵们真的在警告,真的很危险的……」

  「贤侄,你怎么说?」

  「哈,还用得着说吗?刚刚我就已经说过了,怕危险就别当追迹者,回家倒
垃圾拖地吧。」

  有意藉此鼓舞大家的士气,我哈哈笑了一声,在阿雪肥翘的雪臀上重拍了一
记,朗声道:「勇者无惧,我们直闯海神宫殿,出发吧!」

  豪迈笑声中,我冷不防地飞出一脚,把在旁边拍手的茅延安先踢下海去,隔
了好一会儿,确认他没有浮起来,海面下确实别有玄机后,才搂过阿雪纤细的玉
腰,要一同朝海面跳下。

  「师父,等一下,我以前学过,这种时候要说一句神秘咒语,跳下去才会平
安。」

  「哦?什么咒语。」

  「YOUJUMP,IJUM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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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一坪海岸

  使用魔法方面的常识是,黑魔法师擅长使用诅咒;而为他人施以祝福,那是
光明祭师的工作,从这方面导出的结论就是,阿雪的祝福咒语实在有够烂,我甚
至怀疑招来了反效果。

  作大事总是有风险,找大宝藏也不可能一次就完成,从结果来看,只能说我
们自己太过轻忽大意,过于小看了事情的难度。海神的宫殿,确实很有门道,让
我们只能远远看一下大门,就踢到了铁板。

  从那一坪的海岸线进去后,我们就好像被某种空间魔法给转位,只看见周围
闪烁着异样的白绿色光芒,水波荡漾,应该是在水中快速移动,但我们却碰触不
到半滴海水。

  当那条超越空间的通道结束,我们置身在一片奇异的绿色空间里,前方是远
比那座岛屿更为辽阔的空间,但是天空整个白茫茫的一片,像是有海波摆荡,不
知道边际,而地上除了有之前见到的那些巨大植物外,各式各样的原始龙类在草
原上、树林间活动,还有一些并非龙类,体型却同样巨大的莫名生物,都栖息在
这个奇异的空间里。

  然而,比起动物园,这里更像一座博物馆,因为每个存在于这空间的生物,
都像是标本一样,完全处于静止状态,动也不动一下,或是很缓慢很缓慢地动作,
要过好久才能移动一步。

  看看这些原始龙类,根本是处于任人宰割的状态,我们本可以为所欲为,但
更远方一座金碧辉煌的华丽宫殿,却吸引了我们的视线,让我们改朝那个方向前
进。

  而后,就是一连串灾难的开始。

  我们尝试朝那个宫殿走去,可是走了小半个时辰,那座宫殿却始终与我们相
隔大老远,不管从什么方向去绕,都无法靠近,这时候我们当然知道有问题,但
也不能就此放弃,即使我们走不过去,可是做点侦查总有帮助吧?

  对魔法师而言,施放一些式神或是召唤兽之类的东西,可以很简单地完成侦
查,但我不想随便使用凰血牝蜂,又不肯定召唤兽能否传讯给我,所以就由阿雪
施法,释放出受她操控的阴灵,朝海神宫殿方向飞去,作简单的侦查。

  但是,释放出去的那些阴灵,没飞出多远,就好像撞到了一层无形防御网,
化作一道道青烟,灰化消散,连带施术控制的阿雪都受到波及,头晕目眩,差点
就坐倒在地。

  那些阴灵都受到阿雪的魔力保护,能够在她的保护下,将那些阴灵瞬间消灭,
那一股力量肯定非同小可,而正当阿雪一副快要昏倒的模样,茅延安也束手无策
时,前方不远处突然出现金光,然后就是十八个金光闪闪的铜人现身出来。

  「这……这是什么东西?」

  刀、枪、剑、棒、斧、钺、钩、叉,十八个雄壮高大的铜人,手里拿着不同
的兵器,背后则另外有一根操作动作的铜杆连结着,摆明就是某种机关,受到我
们的引发后,开始驱逐我们这群不速之客。

  这十八铜人当真不是盖的。我不清楚制作原理,但是它们在某种不知名的力
量驱动与保护下,通体刀剑难伤,就连理应削铁如泥的百鬼丸,也无法在它们身
上砍出一丝裂痕,而手上重兵器的杀伤力更是强得惊人。

  阿雪一时之间无法作战,我召唤出的淫兽更是不济,在这些机关铜人的密集
攻击下,几样兵器闪电乱打,一下子就把淫兽弄成了一摊碎肉。

  知道引动了守护机关,而我们连机关的第一关都过不去,那唯一所能做的事
情,就是拼命逃跑了。我曾想过是否要使用新学会的淫精灵,但转念一想,这些
罗汉铜人都受到力量保护,形同有护身力量的高手,淫精灵恐怕根本无法渗透入
体,更何况即使我能击倒这些机关铜人,后头也还不知道有多少更厉害的东西,
犯不着太早暴露底牌。

  逃命第一,我们三人一豹再次陷入没命的奔逃当中,可是沿途的机关却连续
启动,一座又一座的十八罗汉阵从地下浮现,组成了一个罗汉大阵的阵图,总共
一百八十个罗汉铜人追在我们后头,浩浩荡荡,那种声势真是恐怖。

  「师父,这边让我来,你们趁现在快点离开。」

  不愧是一流的黑魔法师,阿雪终于振作起来,咬紧银牙,催动咒文,在头痛
如绞的恶劣状况下作战。不敢使用死灵的她,纯以自身魔力施放各种咒文,承担
了这些机关大部分的攻击,连串的阴风、黑光,不住在铜人阵中释放威力,只可
惜铜人阵的数目太多,到最后她仍是落在下风,如果不是我与茅延安掉头抢救,
她可能就会在铜人乱攻之下,受到重伤。

  结果,我们一起被罗汉阵给困住,而我也逼不得已使用了淫精灵,效果一如
预期地令人失望,点点红光虽然打倒了一具铜人,但毫无生命、能耐高热的它,
却很快地重新站立起来,连同其他的铜人罗汉,杀气腾腾地冲击过来。

  阿雪的力量,是我们的最后希望,但是当她紧咬着牙,预备弄破自己的手指,
引血施咒时,一具铜人冷不防地从后出现,铜叉险之又险扫过我腰侧,差一点就
是肚破肠流的结果。

  我的紧急闪避,勉强避过铜人的攻击,但在铜叉扫过我腰侧时,却打中我腰
间的皮囊,刹那间爆发出来的黄色光亮无比耀眼,更生出一股莫名大力,狂风暴
雷般疾扫出去,把附近的十多具铜人罗汉都给撞倒。

  (我放了什么东西在袋子里?

  来不及细想这个问题,趁着罗汉阵出现空隙,我们再度逃跑,因为一旦罗汉
阵重新合围,下一次就肯定是九死一生,不会再有这种好狗运了。

  暂时闯出了罗汉阵,但我们却分辨不出方向,危急中也来不及找寻来时路,
只是朝着有光的地方闯,好不容易找到发光的门,我们一冲进去,却发现情形不
对,虽然进入了穿梭空间的通道,但这通道却不像先前来路那样风平浪静,简直
就是惊涛骇浪,我们一下子就被吞卷进黑暗的狂暴海流中。

  放眼看去,周围的海水漆黑不见五指,这出口似乎是通往某处海底,从那股
巨大压力来判断,恐怕是海面下几十尺深的地方,强大压力迫得我们没法呼吸,
骨痛欲裂。

  为了保命,我只有拼命运起我那修为不深的浅浅真气,在气息耗尽之前,尝
试不快不慢地往海面上游去。

  阿雪虽然没有护身力量,但是她的魔法应该可以保护她渡过这关,至于不良
中年,喜欢随波逐流的他就理所当然去葬身海底吧。

  忙乱中,我似乎抓到了某个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起漂浮到水面上去,
在途中,我觉得身体冰寒刺骨,冷得无比难受,脑里只以为这是因为海水的关系,
可是渐渐地,我发现衣服虽然还是湿的,但周身却已经没有半滴水,所有海水都
被隔绝出一尺之外。

  没有海水,那么除了我身上的湿衣服外,这股冷到令人牙齿打颤的寒意,是
来自……

  我顺着抓到手的地方往上移,发现是一具很细的纤腰,茅延安不可能有这么
细柔的腰;顺着腰再往上摸,两团圆滚滚、肉呼呼的高耸巨乳,让我冰冷的手掌
一下子暖和起来,紫罗兰不会有这么丰满的香乳,所以我抱着的躯体,一定是我
最疼惜的小徒弟。

  隔着单薄的衣衫,我忍不住用掌心捧在雪乳的外缘,即使在冰冷的黑暗中,
仍散发馥郁芬芳的温暖,让人只想埋首于其间,享受那股香得醉人的雪乳暖意,
忘去身上的冰冷。

  海底下太过漆黑,我什么东西都看不见,但是隐约还是可以感觉到,阿雪正
在聚精会神使用魔法,操控死灵组成一个护罩,把所有的海水隔绝出去,连庞大
海压都被抵销,让我们在这样的情形下缓缓上升。

  身上的感觉是如此冰冷,而阿雪温暖的香躯又如此诱人,我心里有一股冲动,
很想把手伸进阿雪的衣袍底下,顺着平坦的小腹,直探进她的丝绢亵裤里,看看
那层薄绢有没有湿?看看那层湿溽是冰冷的海水?还是温热的蜜浆?

  如果能在这种紧张时刻轻探花谷,逗弄阿雪那敏感的娇嫩花蕊,看她婉转娇
啼的耻态,一定会是很有趣的事,无奈我脑子还算清醒,知道这种时候不适合拿
来调情,否则护罩一破,阿雪不但护不了我,反而还会成为我的负累,那时候想
哭就来不及了。

  紧紧拥着阿雪,我们在成千死灵结成的护罩包覆下,缓慢上升,不知道过了
多久后,压力骤然一轻,赫然已经破出了海面。

  「师父,我们出来了……」

  「妈的,又掉在海里,快看看我们到底在哪里?」

  脸上被水滴洒到的感觉,让我明白海面上正在下雨,不过雨势还不算大,周
围风浪也还不到暴风雨的程度,从那一望无际的感觉看来,这里绝对不是那座侏
罗纪公园的附近,海神宫殿有着不同空间出口的推测,应该是对的。

  那么,我们在哪里?

  如果这个出口离海很远,甚至在大海中央,远离陆地千里以外,那我们肯定
要当长时间的海上难民,在没粮食、没饮水的情形下,作九死一生的漂流。黑魔
法师只是能够操纵不死生物,自己并不是不会死的,人力有时而穷,阿雪的能力
虽然一直有进展,但如果真被扔在大海中央,她的魔法与死灵并没有多大作用。

  「师、师父,好冷……好冷啊……」

  阿雪不停地打着颤,脸色也冻得发白,口中频频呵出白雾。刚才在海神宫殿
的连串激战,还有结成死灵障壁从海底漂浮上来,这些施法已经耗去了她的大半
力量,现在正处于最虚弱的时候。

  更糟糕的是,在我们浮上海面的瞬间,死灵护罩解体,千百阴魂在水面上流
窜,这些死灵本是至阴至寒之物,大量与水面接触后,附近的海水温度急降,甚
至漂浮着一块又一块的浮冰,别说是阿雪,就连我都冷得猛打哆嗦。

  「师父……那句安全咒语……是不是念错了啊……为什么我们现在……」

  「知道念错就别想那么多了,干……有够冷……你、你下次念平安咒语之前,
记得一定要……一定要查一查……上次念这句咒语的人怎么了……」

  身上奇寒彻骨,我的牙关不住摩擦发抖;看着阿雪苍白的容颜,我知道自己
的脸色一定好看不到哪去,但尽管海水冰冷,片片浮冰在附近飘移,紧拥着阿雪
丰满娇躯的我,却还是忍不住露出笑意,彷佛沦落成这处境不是什么苦差事。

  假如再多泡上个把时辰,我会露出什么表情就很费猜疑了,但是就在我和阿
雪浮上水面不久后,一阵水流冲击与人声,让我们意识到有船只靠近,便用尽身
上所有力气呼救。

  我期望船上的人能够听到呼救声,但寒冷之下,我和阿雪的体力太过衰弱,
只能发出彼此听得见的细鸣声,眼看那相距老远的不明船只逐渐离去,我只恨自
己身上没有带哨子一类的传声道具。

  「可恶啊,如果……如果有个哨子就好了……」

  我的悔恨话语似乎让阿雪想起什么,她蓦地俏美一笑,用她早就冻得发紫的
樱唇,闪电在我面颊上印下一记冰寒亲吻,跟着就好像用体内的残余魔力,施放
了什么咒语。

  「呜呜呜呜呜呜呜~~~~~~~」之后发出来的那一声凄厉惨叫,彷佛万
千怨魂齐声惨嚎,发出濒死前的最终嚎叫,悲鸣中的怨毒、悲惨、恨意、不甘,
像是把人间所有负面情感一次倾出来,如果有哪个神智正常的人近距离听了,肯
定会当场疯掉。

  我实在是想不到,原来死灵还可以这么操控的。

  总之,我和阿雪在施法后,就立刻沉到水底暂避一下,当我们再次浮上水面,
那艘船已经掉转头回来,并且垂下钩索,让我和阿雪可以上到船上。

  进入东海地区后,第二次从海难逃生,这算是幸运,还是不幸呢?如果这样
仍算承蒙幸运女神眷顾,那么,某个不良中年一定与幸运女神有奸情,因为当我
和阿雪上了船,第一眼看到的,除了努力拉我们上来的水手外,就是已经换好干
净衣服,正在向我们挥手的茅延安,连紫罗兰都站在他旁边往下看。

  「浑蛋!你为什么没有死?」

  被一下子扑上去的我揪住衣领痛问,茅延安有些尴尬地回答。

  「呃,贤侄,你这一句也未免问得太明显了吧?起码你也该做做样子,问我
为什么能从海底逃生,不必一开口就表明你的心里企图吧?」

  这艘船没有鱼腥味,船舱中堆满货物,看来是一艘做生意的货船,而不是客
船或渔船,水手对我们很是客气,先送来热汤,然后又送来毯子,让我们得到充
分休息。

  茅延安说,他从那个出口一出来,就是直接漂浮在海面上,而紫罗兰也漂浮
在他旁边,两个生物载浮载沉,快要冻死溺毙的时候,一艘船从旁边经过,听见
了他们的呼救,便把他们从海里给救上船来。

  「救你?我不相信?这些粗鲁汉子有那么好心?」

  人刚刚受到救助的时候,都会对所受到的一切充满感激,不过只要一冷静下
来,我所深信的性恶论就重回理智,开始对所遭遇到的一切表示质疑。

  「外头那些水手看上去一个个凶神恶煞,长得像是海盗一样,他们会对你有
那么好心,不洗劫你,还给你热汤?你茅延安的面子有那么大?」

  「我的面子没有,不过别人的面子有啊,自从莱恩遇刺以后,大批义勇之士
来东海参加抗暴军,那么多从来没游过泳的人一下到海边,你以为我们是第一批
迷路的吗?李元帅那边早就向各路船只作过委托,如果遇到迷途的抗暴义士,就
烦请各路船只把人送去会合。」

  原来是画眉……华梅她有过安排,这样倒是可以理解,在东海上讨饭吃的各
路人马,有谁可以不看黑龙会、反抗军这两边脸色的?海面虽广,船只仍会偶然
相遇,如果恰好对方人多势众,算起旧帐来,整个船被人一次屠杀精光,放火烧
掉,根本都没人知道,所以对于黑龙会的命令、反抗军的请托,各路船只都会顺
手协助……只要那边的命令没有和这边的请托相冲突……

  我沉吟不语,想了一下之后,问问茅延安是否知道这艘船是哪路人马。

  「有差别吗?说了人名你也不知道。」

  这倒是实话,东海的势力以黑龙会、反抗军为两强,但其余还是有些游离在
两强之间的小组织,两边讨好,这些小组织我过去没听过,现在当然也不会知道,
但茅延安还是告诉我,这艘船的幕后老板,是东海地区最大的走私大王,「海商
王」丹罗。维斯德。

  这艘船与水手都是他的手下,平时专门走私货物到沿海地方,也会帮黑龙会
与反抗军采办货物,有些时候还会从海外买来军火,财源滚滚而来,身价也就水
涨船高,据说他的住所就是一艘铁甲大船,厚厚的半尺钢板,寻常的火炮羽箭根
本伤不了,上头有先进的武装,机动速度又快,可以抵抗所有海盗;而船舱里头
的豪华陈设,犹如皇宫一番,是东海上的传奇。

  这样的奢华,当然是让我贪念狂炽,但是我更感兴趣的一点,却是这位海商
王有能力与异大陆做生意。这是很不容易的事,如果他的商船能够航行到海外,
那么或许也会到那位无名和尚的故乡去吧?那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世界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那座公园岛原来也是东海上的传奇之一,真想不到啊。」

  彷佛是个称职的包打听,茅延安告诉我他所探听到的内容。当我们在岛上往
外看的时候,只发现岛的周围被惊涛骇浪所包围,寻常人难以出入,而茅延安向
船上这些水手探听的结果,则是谣传在东海某处有个地方,终年雷霆霹雳、狂风
巨浪不息,而在混乱海流、坚硬暗礁的环绕中,存在着一座古老岛屿,上头栖息
着巨大的怪兽,因为没法离岛,只能发出愤怒的嚎叫。

  曾经有幸运者历经九死一生的风险后登上海岛,但却被岛上的怪兽给活活吞
食,他的几名同伙不敢上岸,目睹这幕惨剧后开船逃跑,最后只有一名生还者随
着船只残骸被人发现,公园岛的名字也因此不胫而走。

  「公园岛在本地水手的眼中,是个不祥的诅咒之名,所以大家注意一下,可
别漏我们来自公园岛的这个秘密喔。」

  这是废话,就算茅延安不说,我也不会对任何人提起,因为一说到公园岛,
就可能漏一坪海岸线的秘密,这是我们冒着生命危险探出的情报,怎么能随便给
别人知道?

  不过,远的不提,现在搭上了这艘船,脱离受困孤岛的命运,航向正确的道
路,最迟几天之后,我们就可以抵达反抗军的阵营,整个行程虽然被耽搁了些时
间,但总算是可以成功抵达目的地了。

  虽然一抵达东海就遇到海难,可是能够因此发现传说中的一坪海岸线,这该
说是幸运吗?入宝山而空手回,我是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好幸运的,而且,一坪
海岸线的出入口变化无定,这次的出口根本在海底,如果要回那座公园岛去,还
得再碰上巨头龙一次,再从海难中侥幸生存,漂流到公园岛去……想想这根本不
可能,就算知道那个入口的秘密,对我们也没有半分用处,这只是一个无用的情
报。

  但想到在那奇异空间里的遭遇,我忽然想起,是我腰间皮囊里的某个东西,
帮助我们脱险出来,而我并没有在那个皮囊里放什么东西,唯一比较特别的,就
是当初菲妮克丝给我的戒指,还有……那枚黄晶石!

  那是我从那位无名和尚手中所得到的东西,虽然我到现在还不清楚他的姓名,
不过,这枚黄晶石是法米特·穆·卡休的遗物,绝对错不了,当我在过去时空与
水都十虎作战时,这枚黄晶石曾帮我大幅提升淫术魔法的威力,但由于异变魔蛛
的追杀,我不得不把这枚晶石给破坏。

  在那之后,裂开一道大缝的黄晶石,就少掉了本来的剔透光彩,变成一颗不
起眼的土黄色石头,我私下几次尝试,对淫术魔法也不再有增幅作用,我觉得遗
憾,但也不敢把这重要东西弃置,就随身放在行囊里头。

  (糟糕,那些铜人出手这么重,就算是岩石都给打烂了,晶石放在皮囊里头,
该不会成为一摊碎渣了吧?

  想到这一点,我开始着急起来,不过又不好在茅延安面前看这些东西,所以
就找个理由,把茅延安给弄出门去,又让紫罗兰当看门狗似的守住门口,确认没
人窥看后,就急忙打开皮囊,确认里头的情形。

  「糟糕!怎么碎成这样了?」

  打开皮囊一看,本就有裂痕的黄晶石,几乎裂成两半了,这么重度的毁损,
不管这块宝石原本有些什么异能,现在也都彻底完蛋了。我拿起几乎裂成两半的
黄晶石,唉声叹气,又是不舍,又是懊悔,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我没把
黄晶石放入皮囊,为我挡了那一下,我肯定已经被铜叉穿腰,死于非命。

  「唉,辛苦你啦,为我挡了那一下……」

  我感叹着,伸手摸摸破裂的晶石,突然心头一震,从那个破裂的缝口,我好
像看到某些东西,一些很像是文字或符号之类的图形。

  提过旁边的油灯,我仔细端详手中的黄色晶石,赫然发现里头确实写着一些
东西,不只是断口,甚至整个晶石内部都写着这种奇形符文,每个图形与字体都
很小,蝇头般的小字纹,就算我运足目力去看,也看不到什么东西,没有破裂之
前整个晶石被一层昏黄光泽覆盖,更不可能看得见。

  有了这个发现,我整个精神都振奋起来,想到自己终于破解了这件宝物的秘
密,那个欣喜真是难以形容,只不过这份欣喜很快就被浇了冷水,经过一段时间
的研究,我气馁地承认,除非我有一双超越人类的眼睛,否则根本就没法看出这
些小字纹到底写了什么。

  (一样不能使用的宝物,根本就是废物……奇怪,那法米特留下这东西是干
什么用?他也是人类,这么小的字体,他也是看不清楚的,难道魔法强的人眼睛
也强得像兽人吗?

  想到魔法这个关键,我登时记起了一件事。在离开萨拉逃往东海的路上,我
曾偷偷进入几个比较大的图书馆,在里头调阅资料,查阅和这块黄晶石有关的东
西。

  里头虽然没有查到任何与法米特有直接相关的资料,但是从黄晶石的一些使
用特徵上,我自己得到了一个结论,这枚黄晶石并不是什么宝石,它甚至不是石
头,而是一种纯能量的结晶体,一种被光之神宫称作舍利子的东西。

  这么小的字与图形,就算是绝顶巧匠也不容易刻,更何况整个球体内部刻得
密密麻麻,这根本是连下刀都有问题的地方,说是以人力完成,实在难以致信。

  那么,假如说整个晶石是魔力结晶体,而内部符文又是魔力具像化的成果,
要触发它反应的做法就是……

  我心念一动,开始蓄力,作着发射淫气弹的准备,但是黄晶石没有任何反应,
这一如我的计算,而我接着开始使用淫术魔法,当淫欲结界的粉红薄雾缓缓降下,
晶石也开始发出澄亮黄光,有了反应。

  「成功了。」

  我接着召唤出淫虫,不敢一次叫太多,只有十来只的份量,让这些淫虫爬到
晶石上头。

  就这样,我反覆尝试,但无论我用什么方法,晶石虽然有反应,但那种光亮
却极其微弱,乍明乍灭,怎么看都不像是即将有反应。方法应该是对了,问题是
强度不够,那我应该怎么做?召唤出更强的淫精灵、淫虫,还是直接召唤地狱淫
神来刺激?方法真的是这样吗?

  为着这个问题,我苦思不休,明明看到一个大宝库在眼前,金光闪闪,但我
却找不到开启它的钥匙,焦躁之下,心里真是又急又气。

  正自恼怒,忽然一双柔软的雪臂缠上我脖子,当温暖的女性胴体贴靠过来,
一声黏腻得可以渗出蜜汁的甜美叫唤,也在我耳边柔柔响起。

  「师父,人家的身体好热……」

              第六章误上贼船

  软语呢喃,吐气还带着浓郁的甜香,幽幽地飘进鼻端,一下子就让我有了最
原始的欲望反应。

  (啊,糟糕,刚才忘记阿雪在旁边睡觉,乱放淫欲结界,现在有反应了。

  除此之外,今天阿雪在海神宫殿中,几乎一个人承担下所有攻击,大量使用
黑魔法的结果,她特殊体质所带来的困扰也该开始出现了。

  果然,我才一转过头去,就从那双高耸酥胸上闻到熟悉的香气,尽管还隔着
一层衣衫,但被阿雪的体热一蒸,更是芬芳馥郁,中人欲醉。

  「怎么了?阿雪,你不舒服吗?」

  我伸手捧托起圆硕的雪乳,用最有力的拇指绕着外缘推挤,口中却明知故问
地调笑,没过多少时间,早已鼓涨着奶水的乳房,就像是熟透的桃子,迅速渗出
温热液体,打湿了胸口的衣衫。

  「师父……别、别玩弄人家嘛……人家真的好不舒服……」

  「好好好,你真麻烦,又要师父帮你,又要师父别玩弄你。」

  嘴里说话,我慢条斯理地解开阿雪胸口的系绳,把衣衫往旁边一拉开,一双
雪白肥硕的乳瓜,立刻活跳跳地蹦在我眼前,满溢的琼浆玉液,正在白嫩无瑕的
乳肉上淌出痕迹。

  「哎呀,浪费掉就可惜了,啧啧。」

  心里一急,我连忙凑上前,张嘴往阿雪丰满的胸部咬去,把整个乳蕾含到口
中,不住用力吮吸。

  「啊……师父……多吸一点……人家涨得好难受……」

  受着欲火煎熬,阿雪的乳汁已经积蓄了一段时间,一双肥白雪乳都涨得浑圆,
只有任我对她粗鲁需索,缓慢释放她胸前的抑郁,用牙齿轻咬住娇嫩乳晕,强力
吸吮,舌头不老实的拨弄着乳头。

  胸口舒畅的轻松,加上被刺激的快感,如电流一般走遍全身的每个角落,阿
雪忍不住发出阵阵呻吟,身体也一阵阵的颤抖。

  「我……好热,身体像是要烧起来了……好难受……师父……」

  在阿雪高亢的呻吟中,我继续用手揉弄着她高耸的酥胸,偶尔在乳蕾上咬下
一口,让怀中的女体颤抖一下,香甜的奶水加速流出。胸部泌乳的刺激直通子宫,
阿雪的肉体变得十分敏感,一直昏昏沉沉,处在高潮的边缘,而我更是恣意逗弄,
欣赏那欲生欲死的表情,却不让她真个销魂。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我把一双巨乳中的香盈奶水吸去大半,阿雪的负担大为
纾解后,我觉得这样的挑逗已经足够,阿雪应该已经如往常那样湿润,可以承担
我的进入后,我就将她抱回床上,预备开始下一轮的欢好。

  可是,当我把阿雪抱回床上,却惊觉她不但胴体若酥,整个身体的体温还热
得烫手,尤其是额头,就算是正在作着激情动作,也不该烫成这样。我呆了一下,
再一摸摸,这才惊觉到她哪是情动,根本就是发高烧了。

  想想这也是,今天一整天,她连场苦战,阴魂被灭的牵连、豁尽魔力作战的
辛苦、战斗的惊吓,还在冰冷的海水里泡那么久,又透支体力结成死灵护罩,连
番消耗下来,她一个女儿家怎么吃得消?只不过是她平常都给我们活泼健康的印
象,所以居然连我也没发现,她已经发烧生病了。

  (真是惭愧,我太过忽略她了。

  忽略了就要补救,我没有把茅延安找来,因为他如果来这里大惊小怪,只会
惊扰到病人,没有任何实质好处。作为一个跑路在外的旅行者,阿雪和我身上都
有带一些急救药品,虽然都在海水里泡了一段时间,可是我们事先作过防水措施,
那些药粉并没有流掉。

  我匆匆倒了水,给阿雪吃了药,意识不清的她很快就开始出汗,沾湿了整个
衣衫。

  发烧的病人不可以穿湿衣服,所以我义无反顾地帮她宽衣解带,把一身被汗
打湿的裙衫给褪除下来。在整个过程中,我小心翼翼关紧门窗,生怕阿雪被吹到
一点寒风,而她那有如纯洁白玉雕塑出来的雪嫩胴体,不住向我散发诱惑,好几
次我都险些丧失理智。

  (忍住,要忍住,不可以作杀鸡取卵的事啊。

  取过一条毛巾,我仔细地帮阿雪擦拭身体,用毛巾缓缓擦拭她吹弹可破的白
嫩肌肤,当我强忍欲火,把毛巾擦过她浑圆肥硕的乳瓜,看着乳房在压力下抖荡
变形的性感模样,我差点就忍不住扑上去,把这名列四大天女之一的至美女体痛
快玩弄。

  不过,那张彷佛孩童般纯真的天使睡脸,恰巧压抑了我的邪念,让我强忍着
继续擦拭,抹干她湿湿的兽毛,越过小腹,又来到那弹力十足的肥白肉臀。

  结果,我几乎是额头冒青筋这样的忍下去,才把擦拭的工作完成。最后,当
我为她盖好被子,阿雪挂着甜甜的笑容熟睡,我也累得趴在她床沿,一下子就睡
着了,不过耻辱的是……我并不是因为定力够强才忍住,而是冬雪天女的诱惑力
实在太大,我中途已经射了一炮在裤裆里……

  「唔,天亮啦。」

  从睡梦中清醒,我察觉到自己的疲劳,几乎浑身每一根骨头都在疼痛,说起
来昨天的连场激战中,我劳心劳力的程度不比阿雪轻松,她都发烧病倒,我却还
撑得住,这到底是因为我身子壮?还是因为昨晚我痛饮了阿雪的琼浆妙乳,大有
助益,所以才没倒下呢?

  「师父,早安。」

  仍然躺在我面前的阿雪轻声道早,看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蕴含着满溢的
喜悦笑意,显然对于我昨晚没有侵犯、打扰她,却在旁边照顾了她一夜的行为感
到欢喜。

  「看什么?一醒来就发骚吗?快点起来工作,去找个地方作早饭,然后再打
一盆水来给我洗脚,然后早饭时你再用嘴帮我……」

  被那温暖的眼神看得发窘,我恼羞成怒,大声斥责起来,但看见她已经退烧
康复,心里却有点欢喜。

  不想一直呆在舱房里,我推门出去,一开门紫罗兰就冲了进来,疾风似的将
阿雪一下扑倒,然后就又是一连串耳熟的欢喜嘻笑声,真是两头无聊又无谓的雌
性动物。

  我独自上到甲板,看见这艘船的主帆正迎着风饱满张开,平稳而快速地前进,
空中看不见半片云朵,只有几只海鸥在振翅飞翔,整个天气好得令人惊喜,尤其
是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驱走了几分倦意,相较于昨晚落海遇难的情形,现在真
是恍如隔世。

  湛蓝的海面,延伸向遥远的海天相连,偶尔会看到远处白浪掀破,水花激溅,
几头海豚翻越出水面,又以漂亮的姿势沉下去,在平静无波的外表下,深藏着旺
盛的生命力,确实让人有股冲动,也想停船跳下去,在这片清澈的蓝色海洋中畅
涌。

  如果说大海是一名拥有多种面貌的神秘美人,那么我们现在所目睹的,或许
就是她心情极好的一面吧,虽然来到东海才没有几天,但我却已经有深刻体会。

  仰望天空,看见海鸥群越飞越远,我不期然地想到两个同样拥有翅膀的熟人,
羽霓、羽虹。

  她们两姐妹在东海不晓得过得怎么样?一心要维持公理、正义的她们,在大
地上就已经是成名的巡捕,现在来到这块没公理也没正义的地方,她们是因为有
抓不完的坏人而狂喜?还是会为了这世界的腐败而伤心?

  马上就要碰到面了,想起来还真是有些不安呢,不晓得见到面以后,会是怎
样的一个情形?看心灯居士的反应,羽虹并没有把被我奸污、监禁的事情说出去,
说不定连她姐姐都不知情,如果当真是这样,或许我的处境还不算坏。

  但光是推测太危险了,要证实这一点,就必须多多观察,如此说来,我这一
次不应该直接现身,而是……

  站在甲板上思索,我转过头,刚好看到一艘帆船从远方驶来,两面大帆的中
形船只,船身漆得油亮,看起来蛮华丽的,看甲板上行人的穿着,这似乎是一艘
客船,而且还多数都是商旅,正站在甲板上悠闲地眺望着海面,欣赏蓝天碧海的
辽阔风光。

  随着两艘船距离的拉近,船上的人似乎也看到我们,热切地对我们挥手致意,
还有些热情一点的,对我们喊着问候祝福的话语。

  「喂,朋友,你们好吗?」

  「喂,祝你们一路顺风。」

  「喂~~你们好,你们这群狗娘养的,干你祖宗十八代。」

  没有什么特别意思,只不过看他们一个个穿得光鲜亮丽、衣衫笔挺的有钱样
子,我这贫穷流亡者的一点小小忌妒而已。看他们被我脏话问候以后,气得吹?
子瞪眼睛的模样,感觉有点爽,反正这里是海上不是陆地,就算有人气急败坏,
总不会就为了一句脏话,跳海过来揍我一顿吧?

  不过,事实发展似乎与我想像中的不同,彷佛有意要与我作对一样,在我喊
完那句话以后,我们的船忽然转了方向,迅速朝那艘商船靠近,速度很快,在我
发愣的短短时间里,船上旅客的面孔已经清晰可见,我甚至看见几个年轻人在摩
拳擦掌,预备要有所动作。

  (不会吧?存心和我作对?

  真的要发生冲突,我当然也不怕,那些不过是平凡百姓而已,召唤几只淫虫
出来,就可以搞得天翻地覆,不过在这种地方惹出事来,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

  我的担心,在下一刻朝着另一个方向发展,那些对着我冷笑的人们,突然之
间转变了脸色,非常惊恐地朝我们这边看过来,我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到
我们主帆的旗杆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升上了一面绘着骷髅的黑旗,而只要有读
过童书,我想就算是白痴都知道那代表什么。

  碰!

  一声巨响后,我们的船与对方横着相碰,而大批早就蓄势待发的水手……现
在该说是海贼了,他们像是扑羊恶虎般抛出缆绳、勾锁,熟练地摆荡过去,登上
对方船只,脚还没踏上船板,手里的钢刀已经挥出去,勾出一道道灿烂的血线。

  早就听说海盗都很会玩刀子,那种以灵巧迅捷为主的刀术,和大砍大杀的寻
常刀法不同,与其说是使刀,不如说是玩刀子,在近乎耍弄杂技的手法间,切割
敌人要害,这一点我现在亲眼目睹了,不过……

  我们坐的这一艘……是海盗船?

  就算是误上贼船,这个贼也未免太凶狠了吧?

  我正迟疑着该怎么处理,旁边舱门一开,茅延安莽莽撞撞地冲出来,满嘴嚷
问着发生了什么事,正好被我一把扯过,压在门板上。

  「喂,大叔,怎么这艘船忽然变成海盗船了?」

  「哪有忽然?它本来就是海盗船,你自己也说这些水手看来凶神恶煞,像是
海盗一样的,现在他们拿起刀子抢劫,这不是很合理吗?你很高兴自己料事如神
吧?」

  「他们不是什么海商王丹罗的手下吗?」

  「财团这种东西都是多角化经营的,为了保护商船,就要有武装船队,武装
船队规模大了,就开始抢劫赚外快,你要叫海商王可以,叫海贼王也可以,财团
嘛,不就是这么一回事?」

  「但你昨天不是说……」

  「什么昨天?我昨天糊里糊涂就被救上来,水里头冷得要死,哪管他是什么
船,幽灵船我都照上。一上船以后,马上被十几个人用刀抵着脖子,逼我把身上
所有值钱货都交出来,还要我脱光衣服以后再跳海下去,如果不是紫罗兰喷火抵
抗,加上我说服了他们,这些海盗怎么会把我们待为上宾?还老老实实连你们也
一起救?」

  「哦?你和他们说了什么?」

  「呃,我说,我们是去参加反抗军的,其中又有人是黄金提督李华梅的好朋
友,所以……他们就改变了态度……」

  「说老实话!」

  「别……别那么凶,其实我也很老实,我只是说,我们这里面有人是李华梅
的姘头,男女双方恋奸情热,千里迢迢来相会,请他们行方便,别阻挡了一段淫
乱好姻缘……这些海贼终日航海,生活苦闷得要死,别说是母猪,连海鸥都想抓
下来干,整船人全都是色中饿鬼,听到是这种理由,又看我说得情真意切,就对
我们客客气气了。」

  「哦?他们还真是一群淫乱的好心人啊。」

  阴沉着表情说话,我略为思索了一下,确定从来没把与华梅的交往告诉过茅
延安,但是阿雪那边或许会流出什么情报来,被这老奸巨猾的不良中年给掌握到,
那就很难说了。

  现在不是纯粹讨论这些东西的时候,海盗们在隔壁船上烧杀掳掠,只听见哀
嚎声惨烈响起,喷溅起来的血花,在炽盛火光中格外刺眼,看来这些海贼下手颇
重,而敌船上的反抗也相当激烈……那我现在该作什么抉择呢?

  挺身而出,制止眼前这场没人性、没有正义的抢劫吗?神经病,这可不是逞
匹夫之勇的时候,即使我奋起神威,召唤淫精灵和淫兽,把这些海贼都杀了,那
又对我有什么好处?谁开船带我去反抗军营地?

  况且,我对那些素昧平生的商旅也没什么好感,自己之所以没有当海盗,只
不过因为我没有船、也没有手下,不然我可能第一个就冲上去了。

  既然如此,我该选择的方向就很清楚了。袖手旁观?不不不,那是在局势未
明、需要明哲保身的时候才这么做,现在摆明就是两边对着厮杀,我的能力足以
全身而退,那还不趁机混水摸鱼,捞一票好处?

  主意一定,我就要茅延安回到舱房去,和紫罗兰一起看好阿雪,别到处乱跑,
让阿雪保护他们两人,免得刀光剑影误伤了人。这当然只是牵制他们行动的藉口,
省得阿雪跑出船舱,看到外头这些画面后悲愤起来,学霓虹那样发正义春,那场
面就麻烦了。

  (她是死灵法师,外头有这么多人流血、丧命,一定感觉得到,不过放大叔
去牵制她,应该是可以让她出不来的。

  趁着兵荒马乱,没人注意,我也拉过一根勾锁飞到对船去,降落时刚好看到
一个人满身是血冲了出来,似乎要向我求救,而我也很恰巧地认出来,他是刚才
对我摩拳擦掌的一份子,心里冷笑,正想要学海盗那样贴身给他一击,无奈降落
技术太烂,双腿居然撞踢在他胸口,只听得连串骨碎声音,这个倒楣的不幸者已
经毙命。

  「抱歉,拉绳荡飞的技术不好,下次一定改进……」

  口中简略地道歉,我不忘从他怀中掏出钱包,还有一只黄金打造的挂表,加
起来该有个不错的数目,不无小补。我把东西收进怀里,小心地往前跑,路上还
顺手从一个倒地的死尸腰间捡了把刀,可惜没有搜到钱包。

  强奸犯、诈欺犯、刽子手、强盗,我都已经不知道干过多少次,但有生以来
第一次,我初尝海盗经验,很希望老天给我这新手一点好运,能够捞个盘满钵满
的好成绩。

  或许是存心不留活口,海贼们的下手毫不留情,我沿途看见的尸体,身上致
命刀伤都不只一处,有些甚至被砍成好几块,这点让我确定,海贼们恐怕有洗劫
后烧船的企图,只要动作够快,趁着附近海域没船经过,快快作案完毕,整艘船
放火烧掉,这么一艘船在茫茫大海上失踪,谁知道是遇到风浪还是被洗劫?

  (妈的,这么胡搞乱搞,冤死在这片海域上的人一定不少,难怪会有幽灵船
传说。

  这样的全面性洗劫,除了男人倒楣,女人自然也遭殃,只不过比起她们倒楣
的亲友,她们死前还受到更多的苦楚。

  「啊~~~~!」

  一声尖叫,跟着就是一个女人试图跑出来。似乎是个金发碧眼、丰乳肥臀的
妇人,有些年纪了,但却保养得不错,被撕裂的衣衫底下,肌肤像是牛奶一般白
皙柔嫩;略为有些松弛的乳房,激烈而妖艳的摆荡;被扯裂出一条大缝的衬裙,
一双穿着黑色长袜的玉腿露了出来,在被拉扯回去的时候,裸露出的肥臀呈现诱
人春光;大腿上没看见秽迹,似乎还保有着贞操。

  不过,那也只是暂时的而已。

  随着整个人被拉进去,她那张被惊恐泪水弄花化妆的面孔,依稀还在我眼前
闪逝,而一声很尖锐的凄厉哭嚎,已经传入我的耳内,那声音很熟悉,就是女性
受到凌辱时的悲叫哭泣声。

  我特别从门口看进去,三具不着寸缕的白嫩胴体,被五六个黝黑的海盗给包
围,正在轮流奸淫着,刚才我看到的那个中年妇人是其中之一,而强奸她的那名
海盗并不是人类,看到我还很大方地打招呼,要我这贵客进去和他一起享受。

  这些凶恶的海盗如此大方,还真使我受宠若惊,而这也让我更找不到理由与
这些海盗作对。不过,和一堆男人一起搞女人,这从来就不是我的嗜好,所以我
很客气地婉拒了邀请,还顺手把门关上,不让里头的声音吵到路过行人。

  之后的情形并没有什么特别,我来得太晚,只能够捡捡钱包,找些零碎金银,
虽然有海盗看到我的动作,却不是很在意,因为他们的目标,是这艘船所载运的
货物,至于我捡的那些钱包,不过是九牛一毛,他们索性送给我当礼物。

  惨烈的厮杀声音,慢慢停了下来,海盗们在付出一定损失后,把所有的抵抗
者杀戮殆尽,我在船舱中连逛了几个地方,到处都看到鲜血、尸首、折断的刀剑,
还有仍在燃烧的火焰,恰好一名海盗经过,告诉我说他们快要放火烧船,要我和
他一起上去。

  我当然没有意见,心里则是很好奇,茅延安对这些海盗的胡说八道,一定远
比他向我坦承的更为夸张,不然这些凶暴的海盗怎会对我如此客气?甚至没有一
个人敢对阿雪有非分之想。

  (真是古怪,等一下一定要再问问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离开船舱途中,海盗们告诉我,船长正在处决顽强的俘虏,照海盗们的规矩,
把强硬反抗的俘虏一一杀死,本来依照往例,是要先引来鲨鱼,然后逼俘虏跳海
的,不过现在时间紧迫,就不来这一套,直接宰人处决了。

  上了甲板,我恰好就见到一丝血线飘溅扬空,画出一道灿烂的朱虹,而被割
断喉管的那具尸首,倒在周围五具东倒西歪的尸首堆中,分外显示着生命的弱小、
命运的残酷。

  下手处决掉这些船员、统帅着这群海盗的船长,到底生得什么模样,这点我
很好奇。凝神望去,刺眼的阳光笼罩着整片海洋,在望无边际的蔚蓝海面上,只
见一个艳丽性感的女子站在船头,一头波浪状的红发从额头向后梳,用布条在脑
后束成一串马尾,被海风吹得飞扬飘荡,让人为之眼前一亮。

  及膝的长皮靴,托衬出大腿的修长,靴上一排金属扣环,在阳光下映射出耀
眼的光芒;往上看去,在雪白均匀的大腿上方,是一件短到不能再短的皮革短裤,
仅仅只能包裹住那对浑圆的臀部,而在大腿根部的裤脚刻意剪成需状,在摇晃需
线下的雪嫩肌肤,使我格外注意到那双玉腿的修长,形状姣好得丝毫不逊于羽族
美人的得意长腿。

  上身的穿着,是丝质的白色衬衫;也不知道是有意或无意,衣上的纽扣并未
扣上,在胸前敞开的衣襟里,露出诱人的深沟,从侧面斜望过去,更是隐约可见
浑圆雪白的乳球;单薄的衬衫布料,遮掩不住双峰的突起,在胸前紧绷的白衬衫
上,现出两粒小点,而白色衬衫仅在下摆打个结,露出平坦小腹上性感的肚脐。

  如水蛇般的细腰旁,系带着披满钻石的宝剑剑鞘;一只看不出做过任何粗活
的白嫩小手,正牢牢握着黄金剑柄,而雪亮剑刃的末端,沾有死者怨气的鲜红赤
血,随着剑尖的倾斜,点点滴滴落在甲板上,为这一幕美人艳色增添了血腥的注
解。

  我凝望着这一幕景象,却没法说出半句话,这名下手狠辣的女船长,无疑给
了我一个强烈的震惊。

  修长窈窕的如玉美腿,裸露在皮裤上方的水蛇纤腰,呼之欲出的白嫩乳沟,
这三样火辣辣的性感焦点,所给我的震撼,都不如那张艳丽如夏花的面容为甚,
浓艳的胭脂抹妆,鲜红的丰唇吐露着媚惑,一头狂野的火焰红发,足以人们心里
发热,要一直看到她手中长剑的点点鲜血,才让人注意到她美艳之下的危险、杀
机,还有邪恶。

  而我无疑对这样的女人,对这个女人,非常熟悉。

  「菲、菲妮克丝?」

  「咦?朋友,你认识我们船长啊?」

  「她……她是你们船长?」

  「是啊,她就是我们小鹰号的船长,菲妮克丝·巴巴索拉三世,是丹罗大老
板的义女,一直带领我们工作,很少离开东海的,你怎么有机会认识她?」

  水手的话,让我感到极度困惑,难道世上有人长得如此相像,而我真的认错
了人?

  不,这不可能,我不会在这种地方认错,更何况相貌或许会相像,但是那神
韵、那浓妆艳抹的打扮风格,却绝对没有可能再多第二家分号。

  那么,难道菲妮克丝如此神通广大,还渗透进海商王的组织,当了大首领的
义女?

  这也不可能,因为海贼说她很少离开东海,但我所知道的菲妮克丝,简直无
所不在,而更重要的一点是,昨晚我们被救上来的时候,我远远看过船长的背影,
那是个魁梧的男人,可不是眼前这个艳丽俏女郎。

  既然如此,一切就很清楚了……我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女恶魔有如此神通,
能够以洗脑的模式,操纵一大群人的记忆,为自己迅速创造一个假身分。

  彷佛印证了我的猜想,当我把这些关节全都想通,菲妮克丝很俐落地收起了
长剑,长靴踏着响亮的大步,朝我这边走过来。

  「呃,你……」

  我只来得及说一个字,菲妮克丝闪电出手,一下子就把我拉抱过去,贴靠在
她没扣钮扣的胸前,让那高耸浑圆的雪乳,隔着衣衫与我的面颊亲热,而一声悄
悄细语也在耳边响起。

  「帅哥哥,都到这里来了,要不要和人家一起度个狂欢的夏日假期啊?」

  没有错,这就是我所熟知的小恶魔,菲妮克丝。

              第七章海上春情

  一场掠劫之后,收拾残局是花了点功夫。我这边还好,把荷包随便收了收,
算一算总共有多少进帐就成,反而是阿雪那边,面对她让我有一点心虚。

  不过,所谓的善解人意与体贴,就是在这种时候表现出来,我回到船舱的时
候,阿雪只是摇着尾巴,笑嘻嘻地看着我,给我倒茶、递毛巾,就像完全不知道
刚才发生过的事情。

  但是我知道她不可能没有察觉,死灵法师所操控的大批死灵,就是他们最好
的探子,事情又不是发生在千里之外,不过短短的几十尺范围,为了血腥而骚动
的死灵群早就把事情回报给她了。

  「嗯,早上……」

  我轻咳一声,预备要解释早上的情形,阿雪却说手巾脏了,她要拿去洗,忙
着切换话题。看到她这样的反应,我想我明白了,这或许就是阿雪的表示,是她
所作的妥协。

  阿雪应该是知道一切的,但她如果要每件事情都去深究,就只会造成我们两
人的分裂。我想她心里很清楚,不管怎么样,我的作风不会因为她而改变,所以
如果还想跟在我身边,和我一起旅行,那么就只能由她来妥协,去习惯、忍受一
些她所不喜欢的事。

  我在一步步把阿雪推向黑魔法师的同时,也曾经担心过,随着她的力量越来
越强,我与她迟早要面对一些问题,毕竟,失去了记忆的天河雪琼,只是天真善
良,但绝对不是一个蠢蛋,有些每天都在作的事情,我不可能一直瞒过她。

  现在这样……很好,阿雪以这样的形式,处理了我们之间的矛盾,对我来说
是一件好事。

  阿雪这边就此解决,但是菲妮克丝那边好像在和海盗们谈些什么掠夺计划,
一时间没空与我说话,我就待在房间里头,继续思索着黄晶石蕴含的秘密。

  一整个白天,完全没有任何进展,我尝试不出什么特别东西,从黄晶石的反
应,我相信自己即使召唤淫兽、地狱淫神,都不会有什么突破,对此深感懊恼。

  当天空的颜色越来越深,我让阿雪在床舱里待着,自己则去面对一个应该要
解决的问题。

  天色已晚,我又上了甲板,夕阳映照下的大海,是另一种我不曾见过的风情,
紫红色的彩霞,在天边幻映着瑰丽的光华,连海面上的潋潋波光,都在夕阳余辉
的照射下,呈现一种彷佛秋天枫红般的美丽色彩。

  蕴含湿气的海风,在烈日当头的时候,吹在身上会满舒服的,但是在夕阳中
的海风,就让人觉得有点凄凉,相信如果到了晚上,就会让人真正觉得寒冷了,
而这也让我想到早上的那艘客船。

  在我的建议下,海贼们放过了船上剩余的生还者,那全都是女人,整艘船上
的男人都已经在战斗时被赶尽杀绝。留了这些女人一命后,海盗们也没有放火烧
船,只是把船放在大海上,任潮流飘送,或许她们运气不错,能够在这个海域遇
到其他船只,因此获救。

  这真是一种没意义的伪善……连我自己也很明白,不过作这些多余的事并非
为了我自己,而是多留这么一丝余地后,阿雪心里或许会好过一点,如果这点顺
手之劳能让她舒服些,那么就作吧。

  至于能让海盗们乖乖听话的,当然不是我,而是身为本船船长的菲妮克丝,
她的一声令下,海盗们很乐意听取我这个客人一点意见。

  当我终于上了甲板,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把雪亮锋锐的细长金剑,上下纵
横,疾电般地闪耀飞舞,像是一道道从天上劈落下来的闪电。

  电光飞舞间,有人从旁边洒了一把铜币,叮叮当当,化作满天光雨倾而下,
闪电似的金亮剑光飞窜,像是一尾吐着红信的毒蛇,瞬间在无数光雨中穿梭飞过,
只听到一连串清脆的叮当声响,当这一串声响停歇,闪电金蛇早已消失,而那把
光雨竟没有半枚落地。

  二十多枚铜币,全在掉落的过程中,被那柄细长的金剑给闪电刺中,贯穿在
剑刃上,二十多枚铜币被串成一列,在金剑的独有光芒辉映下,空洞的铜币也泛
着玄黄色彩。

  掌声如雷,我也跟着身旁的海盗一起拍手。与菲妮克丝认识了这么久,每次
她都是神出鬼没,我见识过她的手段与心计,却从没见过她的身手,也从没想过
她的身手可能会不错。

  不过,刚刚看菲妮克丝的一轮舞剑,迅捷凌厉,那种出色的速度与精准,赫
然是一流剑手的优秀程度,看完实在是让人很赞叹。

  我拍着手,菲妮克丝朝我这边看来,巧笑倩兮的慧黠目光中,流露着一丝颇
堪玩味的神色,看了看剑上被串成一串的铜币,又看看我,似乎意有所指。

  (真是心胸狭窄,不过是上次在舞会推了你一把,用得着那么记恨吗?

  那晚在萨拉城的舞会,我是全场中最不受人重视的家伙,那时候,菲妮克丝
装扮得像是个天使公主般,翩翩降临,与我共舞了一曲,可是为了要挽留月樱,
我推了她一把,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跌坐于地。

  对于向来以美貌与艳色来诱惑罪人上勾的女恶魔,这样应该是莫大的屈辱吧,
可是,事实证明我作的选择没错,如果我当时没有追过去,可能就失去挽留月樱
的最后机会了。

  当然,我对菲妮克丝是因此感到几分歉意,不过这歉意并不强烈,因为总觉
得她那晚的突然现身,可能蕴藏着什么诡计或挑拨,只是我一时间没能看出,但
只要时间一长,她的蛇蝎心肠一定会暴露出来,这样一想,我就觉得那晚把她推
开并没有什么不对,反而是很明智的决定。

  「呵呵,我们的贵宾来了啊,你们在这里看着,我去和我们的贵宾聊聊。」

  在我开口说话之前,菲妮克丝就已经走过来,拉着我的手,朝更高一层的主
船舱跑去。我被她拉着手往上跑了几层,还爬了一段网子,直到旁边已经没有别
人,天上只有一轮明月高挂半空,这才在了望台上停下来。

  这么高的地方,海风吹来实在很凉,菲妮克丝绑好了一头鲜艳红发,却对胸
口的裸露春光置之不理,为我找了一个很火辣的理由,在这里忍受吹风受冻的痛
苦。

  「喂,你为什么也跑到东海来?总不会我走到哪里,你就跟到哪里吧?恶魔
有那么闲吗?」

  「帅哥哥,你到东海来是为了干什么?」

  「干女人……不对,是为了东海的繁荣与正义,为了淫除邪恶又万恶的黑龙
会,抢光黑龙王的宝藏,奸淫过他后宫里的每一个女人……呃,我是说,给他后
宫里每一名哭泣的不幸女性,平等而宽厚的大爱。」

  「理由很动听啊,到时候记得说给那些女人听吧……不过,总归一句,你来
就是和黑龙会作战?而作战呢……一定会死人吧?」

  「我想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虽然明白,但我还是有些糊里糊涂,这听起来应该是死神的工作,什么时候
轮到恶魔也来抢生意了?

  菲妮克丝叹了一口气,很无奈地把手一摊。

  「没有办法,业绩的压力太重了,我们这边也很辛苦啊,不但要到处引诱人
出卖灵魂,而且还要注重素质,素质太低的收得再多也没用,所以只好勤跑业绩,
希望能用量多取胜了。」

  菲妮克丝向我解释,恶魔偶尔会在人将死的时候,出现在濒死之人面前,问
他有没有什么遗憾,什么未了的愿望,如果有的话,愿不愿意出卖自己的灵魂,
来换取那个愿望。

  和濒死者做生意,基本上都比较有赚头,因为往往一个愿望就可以成交,不
必像与生人交易那样,要帮忙完成三五个愿望,甚至还要倒送大量赠品,这样子
才能够拿到灵魂。

  「等等,如果这样子那么赚,那你为什么不等我快死的时候再来找我?」

  「因为你的灵魂素质高啊,如果不早点来签约,被其他跑业务的给抢占了,
我那一年的业绩就很麻烦了。」

  我是不晓得自己的灵魂有哪点素质高,也不晓得灵魂素质的价值到底如何计
算,但菲妮克丝解释的时候说,当时我碰触那个银戒指的时候,有上百个恶魔受
到感应,是她一马当先跑在最前头,抢先与我接触,才抢到这笔单子的。

  听到她这段话,我不禁猜想,那天假使我不是遇到菲妮克丝,而是碰到其他
的女恶魔,那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个情形。这些执行邪恶交易的女魔鬼,似乎一
个个都美艳绝伦,如果我遇到的是其他女恶魔,会不会是一个更成熟、更美艳,
更有着火辣身材的妖媚艳女?

  「喂,你脑袋里在想什么东西?见异思迁已经够过分了,你不要什么东西都
还没看到,就给我在那边想东想西的。」

  菲妮克丝双手叉着腰,仰头看着我;美人含怒的俏丽模样,看了让人怦然心
动,从我这角度看去,她未扣好的衬衫领口,雪嫩如脂的冰肌玉肤,还有浑圆酥
胸挤压出来的深沟,随着呼吸一起一伏,像是在引诱我似的反覆推挤,更显出乳
沟的深邃与诱人。

  这样的火热目光,当然瞒不过这个狡变百出的女恶魔,她很有技巧地拉过衣
衫,把胸部遮住,不是故作羞涩的遮掩,而是更为挑逗地斜睨着我,凤目中流露
的冶艳,让人迫不及待去与她作些什么。

  「我想起来了,上次在萨拉,你让我很没有面子喔,这是对待女孩子该有的
态度吗?」

  不愧是个善于伪装的女恶魔,菲妮克丝说这句话的时候,本来性感撩人的姿
态,突然变成一股沉静忧伤的感觉,蕴含着无奈与凄楚的悲伤眼神,刹那间让人
有一股不舍,很想要去多怜惜她一点。

  尽管只有很短的一瞬间,但我确实被这悲伤眼神所迷惑,想对她表示歉意,
不过理智一醒,整个人马上就镇定下来,哈哈一笑,道:「有什么关系吗?如果
我那时候笨得留下来,只会中了你的诡计,这么愚蠢的对手,你不觉得无聊吗?
再说你也因此有机会在舞会上颠倒众生,多拉客户交易,说起来你还该谢谢我帮
你一把咧。」

  「哼,居然被你看穿了。」

  表情真是变化万千,菲妮克丝一下子露出性感的笑靥,左拳在我肩上重重打
了一下,刚才泫然欲泣的悲伤,就像是一场不真实的梦境般消失无踪。

  「也对啦,那天我是趁机钓到不少好色家伙,还和伦斐尔牵了手,说不定有
机会引诱精灵王子出卖灵魂呢……哈,其实也是要对你说声谢谢,你知道吗?那
天晚上你离开后……」

  菲妮克丝贴在我耳边,像是要与我分享某个喜讯,巧声笑道:「我不但签了
几张单子,还拐了几个猛男一起离开……那些家伙动作粗暴,技巧跟你真是没得
比,不过确实块头很大,力道十足,那个晚上我很享受喔。」

  在我心中,从来不曾把菲妮克丝看做是我的拥有物,这么危险的女恶魔,我
没本事去拥有,也不想搬石头砸自己脚,但是听到她亲口说与男人欢好,我却感
到一阵不快。

  恶魔会用各种手段去引诱人类,性爱欢好当然是其中之一,菲妮克丝不可能
只有我一个男人,甚至可能昨天才刚刚和别的男人干过。我明明知道这些,为何
亲耳听她说出,会觉得不愉快呢?

  但有一件事情却是让我更想不通的。

  那天晚上我虽然马不停蹄地逃离萨拉,但却并非对事后发展一无所知。才离
开萨拉,我就马上就调查那一晚的后续情报,想明白自己究竟遭到何种通缉与罪
名,而在调查中所获得的另一项情报,就是有关那晚的神秘美人。

  我无法不听到这个情报,菲妮克丝那天晚上的蓦然出现,又如到禁忌时间的
玻璃鞋姑娘般神秘消失,让整个萨拉城闹得天翻地覆,无数神魂颠倒的男性迄今
仍在重金悬赏她的芳踪;冷弃基那昏君痛醒之后的第一句话,甚至不是要捉拿我
或问起月樱,而是要皇家侍卫使尽一切方法,无论如何都要把那神秘美人带到自
己后宫。

  这些成为街头巷尾最热门话题的情报,像流水般传到我耳朵里,但在那么多
的消息里头,有一点是我敢非常肯定的。

  那晚的菲妮克丝,是众目睽睽之下,嫣然一笑,快步走向门口,当众多护花
使者追出门去,只是那一眨眼的短暂间隔,门外已经没有任何人;而查问门外侍
从与护卫,他们根本没有看到任何人出去,甚至也没看到什么人进入大厅。

  无来,也无去,只留给大厅内的人一场不实幻梦,而在这神秘美人离去的短
暂过程中……

  菲妮克丝根本就没有接触任何人!

  独自奔出门去,马上就消失不见,这样的过程中,她什么人也没有接触,当
然更不可能像她说的那样,带着几个猛男跑去爽。

  既然没有,那菲妮克丝对我说这些话的意义何在?这是我所想不透的地方。

  是想让我吃醋吗?别傻了,怎么会有这种荒唐事?

  「你呆呆的在想什么?哈,你该不会是吃醋吧?如果你蠢成这样,我会对你
很失望的。」

  把我的情绪玩弄在掌心,菲妮克丝在我耳边轻声道:「为了你的无礼举动,
我现在给你一个补偿的机会……帅哥哥,我们两个好久没有亲热了喔?」

  说着挑逗人心的话语,当我想要伸手欲抱的时候,菲妮克丝往前一倾,脱出
了我的搂抱,把大半个柔软身躯趴靠在了望台的边缘。

  了望台的空间不大,我们上方的海盗旗帜,被海风吹得「啪答啪答」直响;
在明亮的月光下,我看到菲妮克丝正弯着小蛮腰,扭臀脱着那条紧窄的短裤;领
口开得实在太低,随着娇躯几下摆动,两颗34F的雪嫩圆球,从领口蹦跳出来,
轻轻晃动着,优美的曲线,非常自然地连着平坦细嫩的小腹。

  微微颤动的双峰,是那么的浑圆。在一对白的肉峰上,点缀着两颗粉红的葡
萄,让我完全被那美妙的乳房吸引住了,险些看呆了,只觉手心发热,回忆起之
前把手探入那双峰之间的感觉。

  就在这时,菲妮克丝身段柔软地弯下腰,整个上身几乎平贴着两腿,慢慢地
把紧身热裤脱掉,我的目光落在她高高翘起的玉臀,在明亮的月光下,菲妮克丝
屁股的紧绷曲线,是那么的圆润细滑。

  往左右看去,这艘船正航行在大海中央,四面都是辽阔无边的黑色海洋,窗
一轮明月弯弯的挂在天上,银色的月光从漆黑天幕洒下,正照在菲妮克丝雪白的
屁股上。

  在一双修长美腿与及膝皮靴的衬托下,菲妮克丝的雪臀,有着一股莫名的诱
惑力;我几乎克制不住要过去摸一把,因为在那两瓣圆圆的屁股中,有一个白嫩
的玉户在向我招手。

  「好诱人的屁股啊。」

  在赞叹声中,我贴靠过去,一把从屁股后面把菲妮克丝抱起,贪婪地盯着她
那浑圆的酥胸以及白玉般的半裸胴体。

  我早就看过菲妮克丝的裸体,对她身体的每一处也很熟悉,但在这迷人的月
色下,她半裸的香躯好像披上了一层皎洁薄纱,雪肌香肤,令我无限陶醉,忍不
住伸出舌头,在她丰腴的玉户上舔吻起来。

  冰凉的咸咸夜风中,海浪拍击的声音与菲妮克丝的细细呻吟,在耳边反覆回
响;清澈的明月,映出了潋潋千里波光,也映出了我怀中菲妮克丝的美白香躯。

  舔着她逐渐温热的玉户,抚摸修长的美腿,浓浓美艳的肉香使我陶醉不止,
往上亲吻她雪白结实的美臀,再继续向上亲吻着她的全身,舌头所到之处,菲妮
克丝抖个不停,像是一头可爱的小母猫般,发出好听的呻吟。

  在明月之下、大海之上调情,是我从未有过的奇妙体验,特别是拥抱着菲妮
克丝逐渐火热的胴体,扯开丝质衬衫的钮扣,让那双34F的美乳在我掌中弹跃
时,我们一起往下看,瞧着搬货、操船的海贼们来来去去,却没察觉船长正在头
顶上与男人偷情,真是有趣。

  当我脱了自己的裤子,露出怒挺肉杵,却仍在菲妮克丝美腿之间挑逗,撩拨
她的情欲,不急着立即提枪上阵,菲妮克丝侧转过头,大胆地对我调笑。

  「帅帅的哥哥,你一直在外头不进来,小心着凉喔。」

  「哈,你这么关心我吗?那我真要进去热呼热呼了。」

  一声轻笑,我趴俯下身,熟门熟路地进入菲妮克丝的身体,让两具肉体开始
紧密结合。

  顺着海浪的节奏,我抽插的动作刻意放慢,一起一伏,一进一出,完全不显
急躁,轻轻地拔出肉棒,然后又缓慢而有力地直插到底。

  「唔……一阵子没碰,好像……又变得更大了……」

  那条紧身热裤并没有完全褪去,而是被拉到膝盖的位置,这时就让菲妮克丝
无法分开双腿,结果两腿反而更形闭拢,用力夹住玉户中的肉杵。

  夹紧的动作,让我一下子承受了不小的刺激,在挺腰抽插的动作中,也顺势
伸手捧起菲妮克丝的雪圆美乳,指头绕着粉嫩乳蕾的周围旋来推去,巧妙地把玩
着她的粉奶。

  菲妮克丝娇哼起来,侧转过头,和我亲昵地接吻,让我把舌头伸入她香口中,
与她的嫩舌纠缠在一起。紧密结合的舒爽,同时由上下两边一起直传大脑深处,
造成的影响,就是我掌中的雪嫩乳蕾突起,肉杵也感到周围花壁越来越湿润。

  「嘿,帅哥哥,你最疼爱的小阿雪正在下面,你和我却在这里快活,你会不
会觉得自己很没心肝?」

  近距离看去,菲妮克丝的紫瞳中满是笑意,我没有马上回答她,只是把玩捏
着她的美乳,笑道:「有什么关系?我是没心肝的男人,你是没心肝的蛇蝎女,
这样子干起来才匹配啊。」

  菲妮克丝闻言笑了起来,侧头在我唇上一吻,道:「坏哥哥,天河雪琼和那
对霓虹姐妹不知道前世欠了你什么,这辈子才这样被你羞辱玩弄。你这次来东海,
她们两姐妹一定逃不出你的魔掌了。」

  我在菲妮克丝的雪臀上猛拍一记,笑道:「那你呢?你是不是也欠过我什么
东西?不然怎么现在也会被我羞辱玩弄?」

  一边说,我抓着菲妮克丝柔嫩的手掌,放在不住进出她肥白玉户的肉杵末端,
让她握住。

  「哈,真是笑话,你那么肯定是我被你欺负?不是你正在被我玩弄吗?」

  话虽是这么说,但菲妮克丝却很配合地揉着我的肉杵,而我则持续与她亲吻,
使劲地回顶着她那又圆又白的美臀,两手则拨开已被撕裂的衬衫,揉着她丰满的
酥胸。

  我的每次深入,菲妮克丝总是激烈地摇晃着鲜艳红发,同时她那收缩的花壁
总夹得我一阵酥麻。皱折的阴壁在敏锐肉杵前端刷搓着,一阵阵电击似的酥麻由
脊髓传至大脑,使我不禁仰起头深吸了一口气。

  「真是过瘾,菲妮克丝……你这个淫荡风骚的小恶魔……」

  我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但却更加快了抽送的节奏,随着抽插速度的加快,
菲妮克丝的反应也越来越是激烈。

  「唔…唔…好爽…喔…」

  每当我深深插入时,菲妮克丝就皱起美丽的眉头,发出淫荡的哼声。

  我每一次的插入,都使着怀中的小恶魔颤抖,前后左右扭动雪白的屁股。而
丰满雪白的双乳,也随着抽插动作不停地上下波动着,这种放荡的反应看在眼底,
更激发起我的性欲。

  「啊……嗯、嗯…喔…喔…爽死我了…我…快…再快一点……」

  我让菲妮克丝把双脚更行夹紧,自己却加倍用力,做更深入的插入。肉杵一
再猛烈抽插,尖端不停地碰到花房末端的稚嫩肉壁上,几乎要达到内脏,但也带
着莫大的充实感。

  菲妮克丝的眼眸中,不断有淫欲的火花冒出,全身都有触电似的反应。

  我更不停地揉搓着她早已变硬的乳蕾、富有弹性的丰乳。而在这样的密集挺
送下,菲妮克丝几乎要失去知觉,张开嘴,下颌微微颤抖,不停的发出淫荡的呻
吟声。

  「喔!我……别那么用力……我……没命了……完了……我完了……」

  菲妮克丝全身僵直的挺了起来,双手一下子放开,一下子又抓紧,张大了口,
发出了触电般的呻吟。她用玉齿紧咬朱唇,足有一分钟,忽又强有力的耸动一阵,
接着粉红的脸孔朝后仰起,软绵绵的往前趴下,但身体似乎尚有着强烈的余韵,
全身仍然微微颤抖着。

  我只觉得包裹住肉杵的花壁一阵紧缩,幽洞灼烫异常,淫液汹涌如泉,不禁
便将把肉杵向前用力顶去,但觉花壁深处的一股吸力,像吸管一样吮含着肉杵前
端,一吸一吮,吞进吐出,我觉得浑身麻酥酥的,似万蚁钻动,热血沸腾,如升
云端,飘飘欲仙。

  「呜……哼!」

  在这极度畅美的愉悦快感中,我忍着即将喷发的冲动,将肉杵抽拔出来,跟
着就在菲妮克丝的美臀外,把我污浊欲望所形成的体液,尽情喷洒在她白嫩如脂
的浑圆臀肉上。

  点点白浊液体,顺着美白屁股的浑圆曲线,慢慢地流入臀沟,汇集在一处,
而后顺着流过修长的雪白大腿,一直落到那条紧身的热裤里头。

              第八章幽灵鬼船

  与菲妮克丝在了望塔上的偷情,算是一次满特殊的经验,不过我们并没有能
够多享受一刻,因为海面上突然升起的浓雾,让海盗们嚷了起来,菲妮克丝必须
要下去处理。

  我趁机会问过了海盗们,如无意外,再过一个晚上,我们就会抵达反抗军的
集合港口。考虑到有些东西必须要事先说好,所以我回到船舱后,让阿雪去请来
茅延安,商讨抵达之后的状况。

  「贤侄,雪丫头说,你是李提督的姘……呃,我是说奸夫,喔,不对,是旧
识。你是李提督的旧识,这一趟会面了,肯定有些好处可捞,说不定还能在她那
里当个什么将军元帅的,到时候可别忘记照顾我们啊。」

  「捞捞捞,你是个画家,满脑子想着捞好处,算什么狗屁艺术人?」

  「别这么说嘛!再伟大的艺术家,也是要吃饭的,贤侄你还不是一有空就去
掏死人钱包?」

  「那不一样啦。总之,做人要有志气,我们如果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利用旧识来讨关系、要好处,那人家会怎么看我们?一定把我们当成趋炎附势的
卑鄙之徒!」

  「但……我们不就是吗?」

  「混帐,就算是也不可以给人看出来,什么都要告诉人家,难道你要在额头
写上我是老淫虫、阿雪写上我是大奶妞的字样吗?我已经想过了,我们到达以后,
先不用表明身分,要混在人群里头,一切从最基层做起,直到建功立业,手上有
了实际成绩,才堂堂正正说出名字,显出英雄的本事。」

  一如往常那样,当我义正严词地拍桌说话,剩下的两个人通通都没有意见,
只是全部都拍手鼓掌,至于那头豹子……我从厨房捡了块带肉骨头给它,它就自
然没有意见了。

  当然,我不是很在意什么英雄形象,比起摆出英雄气概,我更希望能更早点
与华梅见到面。只不过,和华梅见面未必要公开,但要找机会亲近霓虹,一定得
要暗中进行,如果我公开现身,霓虹她们肯定会有防备,我要和她们姐妹亲近就
难了。

  想个假名,弄个假身分,偷偷混进去,当个最基层的小兵,这样子最有混水
摸鱼的空间,也最能够让人没得提防。而我之所以作出这决定的另一个重大理由,
就是因为……

  「更何况,有一点你们别忘记了,我们现在可是通缉犯啊。」

  「说、说得也是啊。」

  阿雪倒是还好,但是在逃离萨拉前,公开踢了国王下体一脚的我;还有事后
终于被查出「欧伦只是书中人物,并不存在」的茅延安,都被阿里布达列为通缉
犯,要求各国协助捉拿。

  茅延安还好一点,冷翎兰虽然记熟他的样子,亲自绘了通缉图样,但终究不
晓得他是何方神圣,没名没姓,无从捉拿起。但我这边可就不一样了,说我意图
谋反,弑主谋逆未遂,还可能勾结刺杀金雀花联邦大总统的凶手,希望各国协助
捉拿我这叛国贼,送回去剥皮处死。

  (狠心的婊子,还没上床就急着谋杀亲夫……

  火大虽然是火大,但目前也拿这性冷感泼妇没有办法,而被她这么大张旗鼓
地通缉捉拿,如果我们堂堂正正以本来身分来到东海,会受到什么对待可是难说
得很。反抗军现在人力、物资奇缺,正需要争取大地上其他强国的支援,阿里布
达可是一个不容得罪的势力,说不准为了争取阿里布达的援助,我们一进去就被
反抗军给绑了。

  华梅啊华梅,不只是女人聪明,男人也是会用头脑的。

  「对了,贤侄,我还有一个问题。」

  「一条老狗,问题这么多,有话快问吧。」

  「我们这一趟来到东海,有没有具体目标啊?虽然说这里是机会多多,但如
果我们没有主要目标,很容易搞到最后一场空的。」

  不得不承认,茅延安的这句话点中事情核心,所以我们就略为整理了一下打
算。原本来这边是想找机会的,但是目前线索已经逐渐清晰,所谓的机会不再是
虚幻名词,而有了确切目标。

  一坪的海岸线,那座满是金银财宝的海神宫殿,大概没有人能够轻易忘怀,
虽然说要怎么再找路下去,还有要怎么才能突破那个罗汉大阵,这些都是棘手问
题,但我却已经立下决心,离开东海之前,一定要再进一次宝山,抓些好东西回
来。

  男人不能满脑子只想钱,千里迢迢来到东海,如果什么威风都没立下就走,
一定会被华梅给看不起,所以我想要帮反抗军打一场漂亮的仗,让黑龙会大大吃
鳖。像黑龙会这么大规模的组织,不可能一仗就把它给瓦解,更何况它现在还稳
稳占着上风,但如果藉由一些连续的小胜利,来削弱它的力量,击败它并非全无
可能。

  这些是可以对茅延安与阿雪坦白的东西,至于秘密一点的部分,就是女人。

  我是个脑袋正常的男人,当然不会蠢得说什么与羽虹重修旧好,依照我们之
间的恶劣关系,她不一见面就把我砍成八块,就算对我很客气了,但是人无害虎
心,虎有伤人意,这次大老远跑来,其中一半目的,就是为了她小辣椒般叛逆而
狂野的雪白肉体,要是不狠狠地和她干个十次八次,怎么够过瘾呢?

  财富、名利、女人,说起来三样之中,我最有兴趣的还是第三样,就可惜除
了菲妮克丝之外,一般人问我来东海干什么的时候,我不能直接回答说干女人,
从这点说来,菲妮克丝和茅延安或许还真算是我的知音咧。

  浓雾对我们所造成的影响,就是持续到了第二天,我们都弄不清楚东西南北,
听那些海盗忧心忡忡地说话,由于距离已经靠近,他们很担心如果航线错误,那
么不但没办法把我们送到目的地,还可能被卷入战场。

  这个推测似乎与事实不远,在我们一路航行,越来越接近反抗军总部的那天
傍晚,大雾依旧浓烈,我们虽然知道应该是傍晚时分,但却看不见天空颜色。

  「贤侄,情形有点不太对,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来的路上曾经听过,上次黑龙
会大败反抗军的理由是什么?」

  「你是指……反抗军撤退时候的那场浓雾?」

  「东海气候诡异,变化无常,一场雾可以持续浓上数天,你不觉得太怪异了
吗?」

  「难道又是那个什么黑巫天女在登坛做法?」

  茅延安的话让我有所警觉,正想跑上去对水手们作些警告,突然一阵悠扬的
歌声传入耳中,我整个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

  那是一种很妖媚的声音,回旋绕梁,转折间的细腻近似男女交媾的喘息,逗
人遐思,让听到的人不由自主地情欲亢奋,血行加速。

  或许是自己有魔法修为的关系,尽管我脑里昏昏沉沉,意识不清,但心中却
仍发出一丝警讯,告诉我事情的不寻常,让我极力提振起心中的一点清醒,不让
这缠绵悱恻的歌声夺去意识。

  相较之下,我身边那个没有魔力护身的男人,实在是让我羞愧得想找个地洞
钻下去。几乎是歌声才一响起,茅延安的眼神马上就改变,理性荡然无存,赤红
的眼睛像是发情野兽,跟着他整个人就扑向床柱,一把抱住之后,开始上上下下
激烈摩擦。

  「阿~~鲁巴~~阿~~鲁巴~~阿~~喔喔喔喔喔!」

  我不知道他口中喊的那些声音是什么意思,也完全没兴趣知道,因为看一个
男人在眼前发情,实在不是什么悦目景象,尤其是他紧抱床柱,开始发出高亢的
喔喔叫声时,我浑身冷汗直流,鸡皮疙瘩狂冒,差一点就从歌声的控制中惊醒过
来。

  但最后歌声的影响力仍是控制住我,让我像是坠入一个悠久深遂的梦境,意
识不断地往下沉去,完全感觉不到身外事物,直到一股恐怖的寒冷感觉袭来,我
浑身奇冻彻骨,像是每一根骨头都被冰封;鼻端则嗅到一股腐臭的血腥味,彷佛
整个身体被浸入血池,难过得快要疯掉。

  接着,一声来自地狱深处的凄厉惨叫,像是无数怨魂的痛楚宣,让听到声音
的我似若惨遭千刀割体,痛不欲生,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哇……」

  「师父,你还好吗?对不起,我一时之间只能用这个方法,你……」

  「不……不用担心……我想我没事。」

  宛如男女欢好的呻吟歌声,仍在耳边回荡,但是受过阿雪魔力刺激的我,却
已经恢复清醒,暂时不受侵扰。

  情形真的是很惊险,当我恢复意识,发现自己已经来到甲板上,上半身完全
赤裸,下半身的裤子被拉到膝盖,胯间的硬挺赤裸暴露,左手正搓握在那里,前
方三尺却是用来跳海的船板,而阿雪正站在我身旁不远处,一双妙目中满是担忧,
假如她再晚片刻把我弄醒,我也不知道自己会作出什么事来。

  不想太过丢人,我急忙把裤子穿好;阿雪看了看我太过剑拔弩张的肉杵,脸
上红了一下,跟着就蹲下身来,把发丝轻拂到耳后,为我轻轻张开樱唇小口。诱
人的性感表情,还真是让我忍受不住,假如不是那一声轰然爆炸惊醒了我,我肯
定会先把阿雪扑倒,作上一次再说。

  「轰!」

  震耳的爆炸声,让我急忙转头看去,这才发现情形不妙。我们所乘坐的船只,
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战场之上,空中火矢利箭纷飞如雨,却都是从西边射向东边,
不时还有猛烈炮火近距离轰击,震得海面喷出一道又一道的水柱;船只燃烧所灿
发的烈火,就连周围的大雾都无法掩盖,战事正进行到最激烈的阶段。

  但这场战事却是单方面的屠杀。那些媚惑人心的歌声,是从东边的舰队传出,
而西边的舰队却受到歌声所惑,整个处于挨打不还手的惨烈状态,至于他们船上
是什么情形,这点光看我们的船就知道了。

  所有的水手,不是目光呆滞地自渎,就是如同茅延安那样,双目通红地抱着
柱状物体摩擦,当然也有人情形更糟,几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搂作一团,你亲我,
我插你的,所有人脸上全都挂着幸福美满的笑容,猥亵地呵呵笑着。如此丑态,
那些被抢劫与杀害的人们在天有灵,大概也可以瞑目了吧?

  我没看到菲妮克丝,不晓得她跑到哪里去了,但以她的奸险作风,碰上这种
场面肯定早就开溜了。

  「真是阴毒的诡计,黑龙会这一手当真是毒辣。」

  「师父,为什么你知道哪边是黑龙会?哪边又是反抗军?雾还是很大,阿雪
看不出来耶。」

  「因为除了黑龙会以外,东海上不会有谁这么卑鄙,而且……你没看到东边
的那些船舰全把自己漆成黑色吗?」

  分辨了敌我,目前该作的就是实际进击,但要扭转这局面的当务之急,无非
就是止住这诱惑人心的迷魂歌声,我问阿雪是否有能力再发出鬼哭嚎叫,像惊醒
我那样惊醒西边的反叛军。

  「做、做不到的……那个声音不是只有一个人,也不是只有魔法师而已,我
还不知道那个声音的原理是什么……我的力量,没有强大到可以对抗那么一大群
人。」

  你有的,阿雪,当你是天河雪琼的时候,你有这份力量的。第七层的魔法修
为,直追当世五大最强者,足以匹敌寻常的魔导师百人,只要你能使出自己真正
的力量,这个场面难不倒你的。

  这个声音,我只能在自己心里呐喊着,然后对满是歉意表情的阿雪轻轻拍头,
改为构思别的方法。

  穷则变,变则通,在千军万马的战场上,想以一人之力改变大局,这点并非
绝不可能,但我们却不是五大最强者那样的绝世强人,想要做到同样的事,就只
有靠一颗脑了。

  急智让我想出了一个险招,先让阿雪把船上的人给弄醒,这点倒是不难搞定,
阿雪释放出死灵,怨魂钻入人体再穿出,他们就一个个嚎叫着清醒过来。要面对
自己失去清醒时所干过的荒唐事,想必是严重打击,但我没给他们调适时间,就
要他们听从我的命令开船,趁着浓雾,把船驶绕到东边舰队的后方。

  这等若是要他们直接参与两军的战争,任何头脑正常的人都不会答应,但是
没有脑袋的人就不用烦恼这个问题了。我闪电出剑,杀了两名水手立威,然后向
船员们威胁,说我身边这名漂亮的大奶妹,其实是阴狠凶残的黑魔法师,假使他
们不听我的话,那我就把所有船员全部杀光,用黑魔法变成不死僵尸,也不怕他
们不从命。

  这个威胁还蛮有效的,不清楚阿雪其实心慈手软的海贼们,在见到她周身被
点点幽灵碧光所环绕后,对我的话深信不疑,大声诅咒,照我的意思开船。

  期间,我问过他们船长到什么地方去了,结果一名大?子男人跑来问我说有
什么事要交代,看来菲妮克丝不只是消失,还连对这些人的记忆操控也一起消失,
真是个无情无义的恶魔婊子,前一天晚上还与我搞得蜜里出汁,遇到事情却率先
跑掉,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利用浓雾掩护,船只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开绕到黑龙会舰队的后方。姑且不论
实际作战的本事,这些海贼们在蹑手蹑脚靠近的本事上,确实很有一手,而情势
也朝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黑龙会舰队在一轮火箭、炮击结束后,开始进行
白刃战,大多数的船舰离开了原本位置,杀向西方的反抗军舰队,只留下两艘舰
艇还停锚在原地。

  根据阿雪的确认,那股蕴含魔力的歌声,正是由左边那艘黑色船舰中传出,
早已蓄势待发的我们,就如猛虎出闸般地冲杀过去。

  说得明白一点,只是冲撞而已,因为我根本不信这群海盗会好心到为我作战,
从他们的眼神中,我可以看出他们全都预备冲撞敌船后马上投诚,倒过来对付我,
所以一直站在操舵手旁边的阿雪,在最后关头制止了舵手的紧急转向。

  「啊!怎么回事?」

  「仆街,给我闪开!」

  简单喝了一声,早已抢到杆桅旁边的我,冷不防地一剑推出,百鬼丸削铁如
泥,在冷冽剑光闪映中,和我腰部一样粗的主桅,瞬间就被一剑斩断,巨大木柱
连着船帆重重倒下,正好成了最佳的撞角。

  敌船似乎有所警觉,我感应到周围空间的自然元素在骚动,似乎有魔法师预
备施法攻击,但一声如同万鬼哭嚎的厉啸,却在这时候由我们这边发出,千百点
闪窜的幽碧灵光,如同点点繁星,又似无数细小的飞刀,疯狂朝敌船射去,干扰
敌船的反击。

  「轰哗!」

  不管是逃避或阻止,都已经来不及了,当我们的船失速往前冲撞,由主桅倒
下所形成的巨大撞角,在轰然巨响声中,一下子就撞穿了敌人的船腹,造成巨大
的裂伤,而余势仍未停止,我们这边整艘船都跟着撞了上去,在强烈的撞击力撕
裂下,两艘船都出现了严重伤害。

  我们这边几乎整个船头全毁,变成了一大堆的碎木头;敌船更惨,被我们这
样一撞,几乎是拦腰折断,而最早的那一记撞角冲击,直接命中船舱,撕裂出好
大的一条缝口,在海水急涌进去的同时,大量鲜血也狂流出来,单从这一点,就
可以看出船里的伤亡损失。

  敌船中有不少魔法师,单单凭阿雪一个人远距离斗法,那是没有胜算的,但
只要拉近距离,配合适当的物理攻击,那就可以扭转战局。从这点说来,智慧与
眼光远比魔法有用,而随着敌船内大量鲜血如一条小溪般流出船舱,那道妖媚的
嗓音也告结束。

  整个战局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变化,不再受到迷魂歌声牵制的反抗军,从昏沉
中清醒过来,向黑龙会舰队发动反击,而另一只反抗军的支援舰队也在这时候来
到战场,两边合围,过度深入敌阵的黑龙会舰队反被两面夹攻,转眼间胜负之数
便告逆转。

  火焰、浓烟、濒死的惨叫声,也开始在黑龙会的船舰上出现,风水轮流转的
速度实在很快。虽然以船舰规模来说,黑龙会的船舰比反抗军大得多,也更为坚
固,但是短兵相接,反抗军的战士们跳上敌船,却取得了白刃战上头的优势,慢
慢决定了胜负。

  「师父,太好了啊,小心。」

  阿雪的喜悦欢呼,变成了惊呼,隔壁的那艘护卫舰在惊觉大本营旗舰被奇袭
沦陷后,迅速从惊愕中回复过来,朝我们发动攻击,满天箭雨与炮火,在下一刻
从我们头顶疯狂落下。

  假如我们的船也有相当防御能力,那么凭着阿雪的魔法,倒是可以与敌船认
真斗一斗,但是我们的船在那一下自杀攻击后,也已经受损严重,这时被敌人近
距离轰上几炮,早就开始倾斜进水,眼看就要沉没,哪还有什么顽抗余地?

  「师父?我们该怎么办?」

  「废话,难道要切腹自杀吗?当然是跳船啦!」

  不假思索,我搂着阿雪从船的右侧跳下去,趁着船还没有沉没,尽可能游离
逃开,因为只要晚走片刻,不是被靠近过来的敌船乱箭射杀,就是被沉船时候的
漩涡激流给卷入。

  「师父……水……水好咸。」

  「妈的,自从来到东海,怎么整天都掉到水里?我们得罪海神了吗?」

  短短几天之内的第三次落海,我对自己的处境为之气结,幸好这次的海水远
没有上次冰,阿雪也还保有体力,虽然放眼看去都是茫茫大海与船只,不见陆地,
但相信不至于像上次那么危险。

  更何况,救援船只很快就出现,当我和阿雪正在海面漂流时,一艘翻覆的小
船,船底朝上地出现在我们眼前,我不知道这艘船是从哪里来的,但对我与阿雪
来说,这无疑就是救命的东西。只不过,在我动手去抓之前,那艘小船突然又翻
了过来,还露出了本来藏身在下头的一人一豹。

  「大、大叔?为什么你在这里?」

  「那还用说吗?贤侄你是出了名的一将功成万骨枯,看到你要那群海盗和你
一起作战,就知道他们全都死定了,我带紫罗兰早早就躲到逃生小艇旁边,你们
一面往敌船撞过去,我们就一面放艇逃生了。」

  一将功成万骨枯?

  我不喜欢这个评价,但是放眼往海面上看去,那些胡乱游泳逃散的海盗,九
成都在敌人的箭雨追杀下,成了漂流海面的浮尸,实在让我很难去辩驳这一点。

  我们搭乘小船,尝试在战局稳定的此刻远离战场,但数里外的主战场上却发
生变化,先是一声惨叫悲啸响彻方圆数里海面,跟着就是一道不明显的灰影,由
一艘焚烧中的船舰上破空射出。

  (终于逼出敌方的主将了,那是什么人?

  火光中,那个身影慢慢清晰起来,我定睛看去,只见一个身披华丽金色袈裟
的瘦小老头,手上持着一根木杖,从焚烧的船舰中飞跃出来,接触水面时,木杖
往水面点去,海水迅速化成一块尺长的巨冰,让他有办法立足冰上,显出相当不
俗的魔力修为。

  「这是什么人?应该不是什么无名小辈吧?」

  「贤侄你很有眼光啊,这头恶魔就是东海赫赫有名的辣手人物,黑龙王座下
九大海将军之一,天海幻僧。」

  「幻僧?黑龙王怎么说也是个黑魔法师,怎么连和尚也收在门下了?」

  我皱眉说话,却发现那个老和尚左肩上似乎有伤,他在惨叫中从肩头拔出来
毁灭的,似乎是某种短箭暗器,而且还让我有些熟悉。

  霓虹姐妹的雷羽星矢?

  彷佛为了印证我的这个想法,两道人影在下一刻由烈火船舰上飙射冲天,向
那个老和尚左右夹击。

  一左一右,不同风情与气质的美丽倩影,却有着同样雪白的羽翼,同样的娇
美容颜。双生姐妹的联手出击,一下子就取得优势,把那个什么狗屁幻僧逼得毫
无还手之力。

  「是羽霓和羽虹她们!」

  阿雪的声音听来很兴奋,这点我还真是佩服她,因为在南蛮的时候,霓虹后
来对她并不好,双方也没什么友谊可言,亏她还能对久别重逢这么高兴,真是头
脑简单。

  战局进行到这里,一切变得非常明显,黑龙会的船舰都被烧毁,士兵死伤殆
尽,没可能有胜机;天海幻僧实力虽然不弱,但魔法师没有武者掩护,近身战绝
对吃亏,他受伤在先,又被霓虹联手夹击,尤其是羽虹刚猛绝伦的兽王拳,更是
把他整个压在下风,除非他另有奇谋逃走,不然战死恐怕是必然结局。

  (奇怪,羽虹的力量怎么和她姐姐差不多?在南蛮换血的时候,她就已经拥
有第六级力量啦。

  在我的讶异中,霓虹稳稳地掌握住战场的优势,居高临下,而那个一身妖气
的老和尚,就只能驱使巨冰,不断地尝试逃逸,却又一直找不到出路,眼看落败
身亡就在顷刻,但我却突然对浓雾笼罩的海面,感觉到一丝不妥。

  与我这感觉相呼应的,是周围的气温突然疯狂下降,彷佛到了冰山雪岭,而
阿雪的脸色更是一下变得苍白,双手环抱着躯体,轻轻颤抖。

  「阿雪,怎么了?」

  「有……有一股怨气……很多的死灵……很多的血……我的死灵都在骚动
……唔……」

  看阿雪发寒颤抖的模样,我急忙把她拥抱入怀,想多给她一点温暖,但她仍
是不住打着寒颤。

  (是什么东西来了?能够胜过阿雪的死灵法师,到底是……

  一下分神,我疏忽了战局的发展,再往那边看去,只见天海幻僧被击飞,朝
浓雾中坠去,霓虹跟着追击过去,却发出两声痛楚闷哼,双双从浓雾中被抛震出
来,这时候,一样不知何时存在于浓雾中的东西,才缓缓飘现出来。

  那是一艘规模并不很大的船舰,不但甲板有许多破口,连船帆都已经腐烂残
破,只剩下几块大破布迎风飘荡,像是随时会沉没到海里一样。

  但这样的一艘破船,却给人恐怖的感觉,因为构成船体的材料并非木材也非
金属,而是白森森的骨骸,整艘船都是由白骨所造成;而船上执刀走动的水手们,
也都是骨架上粘着腐臭烂肉的僵尸,整艘船被成千上万的幽碧灵光所环绕,一下
子闪着紫青光点,一下子又现出或男或女的怨魂型态,阴森恐怖。

  这就是东海之上最著名的幽灵船!

  我还来不及错愕幽灵船为何会被黑龙会所用,整个目光就被一样东西给吸引
住,那是站在幽灵船最高处的一道邪异艳影,亮黑色皮革的性感装束,勾勒出丰
满肉感的火辣曲线,豪乳、纤腰、翘臀,更将大片雪白肌肤暴露在外,成为整艘
幽灵船上最抢眼的一点。

  熟悉的性感体态,巨大蝙蝠似的黑色膜翼,给我一种不祥的预感,而在她短
暂回首的刹那,紫色的短发,紫色的眼睛,猩红的双唇,还有那双包裹在皮革手
套装的锐利右爪,让我证实了这个想法。

  「邪莲?」

  与我在进攻马丁列斯要塞时联手的女盗贼,应该正在深山中修练的她,为何
会出现在东海?而且还乘驾着幽灵船,与黑龙会联手?

  我感到错愕,但却没有时间查证,因为幽灵船已经重新消失在大雾中,我没
可能追得上,却深深肯定自己会把整件事查个水落石出。

  「贤侄。」

  「又作什么?」

  有点恼火,但又有点感谢茅延安把我唤醒,只是他在这时候叫我,通常都是
有麻烦的问题。

  「我刚刚才发现,这艘小船好像被漆成黑色。」

  「那又怎么样?你有种族歧视吗?你看不起黑色还是看不起黑人?」

  「不,只不过好像就如你所说的,黑色是黑龙会的颜色,反抗军似乎看到黑
船就打。」

  茅延安叹了口气,道:「左右各有两艘船围过来了,我们可以尝试解释,但
他们似乎已经开始射箭了,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不能怎么办,我只是有点遗憾,自己没有挑在最温暖的月份来到东海,因为
……短短时间内的第四次落海漂流,实在是有点冷。

              ~作者后话~

  如无意外,这本书应该是如期与大家见面了,至于这本书能够平稳面世的过
程,想起来就让人浑身发寒啊,画家等于是在进印刷厂的前一天,才把封面交出
来,而直至我在写着书后话的此刻,都还不确定本书有几张插画,或是有没有插
画。

  出书等于是一条生产线,生产线最重要的,就是稳定性。在一定的程度上,
稳定性甚至比卓越性更为重要,特别是在这个市场里,读者朋友大概已经被太多
的断头书给吓怕,一旦无法准时出书,读者就会担心这是否暗示这本书即将断头
或太监。

  第六集封面的阿雪,我非常喜欢,不管是狐尾狐耳,还是那个已成为个人标
准的巨乳,都很符合我设计人物时候的想像,尤其是胸部,如果不是画成这样,
那就不是阿雪了;封底的菲妮克丝,艳媚的感觉也非常棒,把小恶魔的感觉发挥
十足,真是让我爱不释手。这或许是被屡次迟交,气得手脚发抖后的最佳补偿吧。

  这一期,是东海篇的开篇。照往例,整本书布线的成分比较多,并没有多少
剧情重点,与其说介绍人物,不如说只是在介绍环境与设定,但总算赶得及在结
尾之前,让羽霓羽虹出场,让全书的卡司隆重一点。

  我希望能把东海篇处理得类似南蛮篇那种感觉,具体的表现,会从第七集开
始慢慢展现,里头大概有颇多不合社会善良风俗的剧情,不管好与不好,请喜爱
这部作品的朋友支持与期待吧,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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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七

              第一章小兵传奇

  抵达东海后的频繁落水,似乎在向我传达着什么,假如我把这当作是不祥的
预兆,那就可以准备早点跑路回家,但立志要作个优秀「追迹者」天南地北追逐
高价珍宝的我,并不相信这一套。

  甫才到来,就为反抗军赢得一个漂亮的胜仗,我自认这是很不坏的成绩,无
奈除了我们这伙人之外,没有任何人能够证明这一点,所以当我们漂流在海上,
被反抗军的船舰发现时,是被当作奸细论处的。

  这点当然造成了些许困扰,不过却不是什么大问题,凭着我和茅延安的三寸
不烂之舌,还有阿雪那虽然施术掩去脸上丽色,却仍显得纯洁可人的眼眸,很快
就让他们相信,我们是前来投奔反抗军的义勇份子,只不过中途被海贼团俘虏胁
迫,绑架求赎,又不幸卷入这场海战,所以才漂流海中。

  管他的,反正这也不全是谎言,其中大概有三成左右是事实。

  大概之前已经处理过许多投奔者,船上的反抗军用对待客人的礼仪,有规矩
却欠缺敬意地安置我们。我们三个人被安排住在一处,但紫罗兰就有些麻烦,反
抗军一度拒绝让它上船,甚至想把它重新扔下海去,可是阿雪的魔法却有效解决
这个问题。

  不是黑魔法,是比黑魔法更厉害的东西。当阿雪俯身安抚紫罗兰的瞬间,她
胸前一对高耸的巨乳,在薄质料的肚兜上衣一弹,附近的反抗军士兵顿时安静无
声,双眼猛瞪,直瞥着她饱满傲人的胸口,就这么忘记一切,让她把紫罗兰带上
船来。

  我们被安置的地方是后舱,空间还不算小,但是整洁程度却让我们有个共识,
这里之前很可能是用来囚禁俘虏的,我们等若是住进了一个牢房。

  不理会这个不吉祥的预兆,我们在这舱房内自得其乐。茅延安要来纸笔,自
顾自地写着他的东西;紫罗兰趴在船舱的一角,继续睡觉;阿雪擦干身上的水渍
后,趴在我胯间,用她丰润的红唇、肥硕的雪乳,温暖我受寒的重要部位。

  坦白说,这样的杀时间方法相当有效,不知不觉就过了大半天,抵达目的地,
火奴鲁鲁群岛的力夏达港。而当我们下船时,船上士兵用一种明显充满色欲的眼
神,恋恋不舍地凝视阿雪,然后在我提醒阿雪,抹去她唇边那抹白浊干渍的时候,
杀气腾腾地朝我瞪来。

  这是男人的荣耀,我当然是笑笑表示得意,无须避讳什么。至于死鬼茅延安,
这家伙每次都在我面前实际炫耀把妹功夫,我们出海之前他在把妹,旅程之中他
在把妹,就连我们现在下船,岸上都立刻有几名穿着浪荡的女子,被他的小胡子
扮相所迷,抢着向他狂抛媚眼。

  对于这么一个无时不刻狂把漂亮妹妹的斯文贱男人,如果我不稍微放开顾忌,
对他还以颜色,表示我只是不愿,而非不能,那我以后还能抬起头做人吗?

  「贤侄,看到那边一群骚货没有?你信不信,只要我出去绕一圈,马上两手
就可以各带一个美女回来。」

  「哦,你这么快就可以找到一流刺青师吗?那顺便让他多奉送一点,别光刺
手臂,还多在你脸上刺个绝代大淫魔的字样,我保证一定威武过人啊!」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其实大叔我有些非比寻常的地方,就算不刺字,看起
来也一样是威猛过人。」

  「什么地方?你的直肠?」

  我和茅延安站在简陋港口的一角,皮笑肉不笑地相互嘲弄,没有人注意我们
两个无名小卒,只是各自忙碌着工作。

  黑龙会的总部位于何处,一直是个谜,根据可信传闻,很可能是一座由无数
船舰连锁组成的移动宫殿;反抗军的总部,一年前搬移到东海地方最繁华的蓬莱
岛上,而旧总部所在,就是我们此刻所抵达的火奴鲁鲁群岛。

  这个群岛的周围海域,有大大小小十多个岛屿,过去反抗军实力单薄的时候,
常常在各个岛屿上轮流驻扎,不让黑龙会识破主力所在,直到李华梅攻破巴士底
岛上的大监狱,解放诸多战士,实力大振,这才稳定驻扎在火努鲁鲁主岛上,而
后随着战事上的节节胜利,势力范围扩大,又把主力所在迁移到蓬莱岛。

  从力夏达港上岸,马上会感觉到之前茅延安所述说的东海气息。这里虽然不
如娜丽维亚般繁荣,但来来往往的人潮,各式各样的发色、复杂外型,却显示了
一个都市的旺盛活力。

  人类是居住在岛上的主要份子,但码头上活动的,却还有我首次见到的甲壳
族,外形是人体与甲壳类的结合,比如说我左手边那个背着龟壳、手拿拐杖,缓
慢行走的老人;还有我右前方那个背部是蟹壳,八只蟹爪抓着不同货物叫卖的小
贩,奇特的景象,令我眼界大开。

  「贤侄,往那边看,那边街角站的几个白衣美女,手上拿鱼叉、用布包住头
的那几个,看到没有?那些都是人鱼族的。」

  「人鱼?」

  「是啊,人鱼族上岸活动的时候,都喜欢做这样的武装,那是她们的习俗,
很好认的。」

  我望向茅延安所指的街角,几名手拿鱼叉的白衣少女,正用我所听不懂的方
言,向店里一名长着虾头的甲壳族伙计购买干货。那几名少女都作着一样的打扮,
头上用包布裹住长发,胸口用白布缠着,外头罩上一套无袖短衫;清一色的白色
短裤,恰到好处地包贴着圆翘的屁股,小腿与手腕都用白线缠着,看上去显得十
分英武剽悍,全不似诗歌故事中的柔弱娇怜。

  「贤侄,这没什么好奇怪啊,东海地方连年战乱,人鱼族也不能置身事外。
为了生活,人鱼族的美人儿也拿起鱼叉,保卫家园,这两年更和李元帅缔结盟约,
加入反抗军,共抗黑龙会。」

  之前我就听人说过,人鱼族也是少数的全女性族类。与南蛮的羽族一样,她
们每次生育,若为男性,则是显现父系的血统,只有生育女性,才会是人鱼。在
海底的时候,是人鱼的外型,上了陆地,就会变化成人类的双腿。

  人鱼族也是有名的美女族类,我在岸上就闻名已久,不过确实没想到,东海
地方的长时间争战不休,连这个本来以娇弱美人而扬名的族类,都诞生出明艳英
媚的女战士来。

  「贤侄,低下头,你的熟人来了。」

  茅延安喊了一声,压着我把头低下,恰好附近人群一阵骚动,我抬眼朝那边
看去,眼前登时一亮,只见一双极其相似的妙丽倩影,快速朝这边过来,正是与
我睽违良久的霓虹姐妹。

  羽虹一马当先,快步走在最前头,已有数个月不见的她,体态依旧轻盈纤瘦,
身上仍是穿着那套女巡捕的制服。

  一袭白色的束腰长袄,从微微敞开的领口中,可以看到一抹淡淡的粉红抹胸,
拢住了那对曲线恰到好处的玉峰;身为巡捕证明的宝石胸章,别在她鼓鼓隆起的
胸口。

  下身是紧贴着小翘臀、大腿的白色包裤,将修长曼妙的玉腿曲线毕露无余,
充满了弹性和美感;脚下则是一双白色的鹿皮平底薄靴,紧紧贴到小腿位置的靴
筒上,金色的花纹十分耀眼。

  看见这套正气凛然的女巡捕制服,再回想起她昨晚在海上激战的明艳英姿,
我心头顿时一片火热,淫秽的目光尽在她性感热裤、美腿上游移,试图提醒自己
数个月前在南蛮的旖旎光景。

  那时,在四大兽族的围攻下,羽族的根据地史凯瓦歌楼城沦陷,我侥幸混入
了熊族阵营,更意外擒下了前来刺杀我的羽虹,不但残忍地夺去了她拼命捍卫的
童贞,还对她施以极其羞辱的悲惨调教,恣意享受她青春娇嫩的少女肉体。直到
我离开南蛮为止,不知道有多少个晚上,羽虹那双修长姣好的如玉粉腿,频频缠
在我后腰上,赤裸胴体婉转嘤啼,那种火辣景象,想起来就让人回味无穷。

  「阿虹,你等我一等。」

  落后几步的羽霓在这时候抢了上来,金黄色的及腰长发飘动,速度很快,眨
眼间抢到羽虹身后,一把就抓在妹妹肩上,像是对她独自离船的动作很不满意。

  「姐,你别管我。」

  「啊。」

  羽虹急转过头,伸手拨开姐姐的右掌,在她转身的刹那,浅浅的金黄浏海随
风分拨,露出了她冰雪般的冷艳容颜。之前在南蛮时,那种活泼娇俏的神韵,被
一种不易亲近的冷漠、痛楚所取代,惊鸿一瞥间,竟然与萨拉城中的冷二公主有
几分相似。

  羽霓惊呼缩手,所有人都以为她是被妹妹给拨落手掌,恐怕只有我才留意到,
在羽霓碰到妹妹肩头的那一刻,就好像碰到一块烧红烙铁般缩了手,这根本不是
被拨落,而是代表羽虹的体温异乎寻常。

  姐妹两人同样经过一场剧战,同样休息过大半天,但羽虹身上却仍在冒汗,
金色短发湿湿淋淋,像是刚从水里走出来似的,如果考虑到蒸发掉的部分,恐怕
脱水情形比看到的更严重,这或许就是羽虹在甩开姐姐的手掌后,一语不发,加
速离去的理由。

  霓虹姐妹位列当世七朵名花之一,在这座岛上更理所当然地是人们目光的焦
点,她们两人闹了这一场,周围的人们都议论纷纷,不知道霓虹两位美人儿姐妹
发生了什么事。

  (明显是散热不良,奇怪,如果穿少一点,情形应该能稍微好转……嗯,是
了,在南蛮的时候,这骚妞儿已经有点被我弄成暴露狂,她一定是顾忌这一点吧。

  我心里有数,只是这时候不便多言,也幸好刚才霓虹两人没有朝这边看,否
则以她们锐利的职业目光,大有可能把我和茅延安给认出来,那时候羽虹有了提
防,我不但难以偷偷接近她,还要小心重蹈覆辙,被她偷偷潜入进来,把我喉咙
割断。

  「喂,贤侄,那边在报名了,报名以后有午餐可以吃,我们赶快去吧。」

  「你是来吃饭还是来从军的?」

  笑骂声中,我与茅延安一起去岛上临时成立的整编处。一路上,我和茅延安
商量要怎么开始作事,由于我们已经打算一切由最基层做起,当个小兵,不容易
立什么大功。我们不宜太惹人注目,但身分太低,作什么都不方便,所以该如何
立功,迅速提升到相当位阶,这样才比较有利。

  至于如何寻宝,如何获利的问题,我当然是自己偷偷干,才不会与这老奸巨
猾的色魔合作,所以大家提也不提,只是专注于立功升官方面的讨论。我觉得以
黑龙会的强势,当真想要建立军功,只怕没有想像中容易,茅延安则是信心满满,
说是以我偷鸡摸狗的本事,区区黑龙会何足道哉,并且说这次会好好取材,用我
在东海的辉煌战绩,写一部叫做小兵传奇的作品,光听名字就保证畅销。

  火奴鲁鲁群岛是反抗军的重要基地,来自四面八方的义勇兵着实不少,有些
是在这里投军,有些则是从蓬莱岛被分配过来,那个临时搭建的整编处,外头挤
满了人,等着整编发配。

  经过冗长的排队时间,终于轮到我们。我们向那里的负责人表示加入意愿,
然后就是一段很典型的应徵面试。理所当然,我们把自己的本事夸得是天上少有,
地下无双,痛斥东海恶势力的腐败,并且表示我们立誓锄强扶弱的崇高志向。

  那个花白胡子的负责人,冷淡地回看着我们,像是看见一群麻烦人物似的,
而在我们的陪笑下,老头慢吞吞地拿出表格,问我们的姓名。

  茅延安侧头思索,似乎在考虑着什么,我怕他又像上次南蛮那样帮我胡乱取
名,正要抢先开口,不料还是慢了他一步。

  「在下梅仁佑,浪荡东海一介落拓画师,希望能够投入义军,共举大业。」

  茅延安往我一指,笑道:「这是我家侄儿,名动金雀花联邦的少年剑侠,梅
佑仁,请老丈不要辜负他的长才,给他一个能堪大任的适当职位。」

  能堪大任,那岂不是要到战场的最前线去送死?我差点踢了茅延安一脚,连
他胡乱帮我取名的份一起算下去。

  「梅仁佑……梅佑仁……两叔侄的名字真怪,又不知道是哪来的闲人,算了,
早死早超生……这是你们的牌位……不,是你们的军牌,好好拿着超生……不,
安置去吧。」

  那个花白胡子的老头,活像看着死人般望过我们,又把两块活像牌位似的红
竹名牌交给我们,然后才慢慢地挪调着白花眼镜,看向阿雪,在她饱满的胸前略
作停留,这才望向她的脸。

  阿雪很期盼地望着我,在我与茅延安都取了个假名之后,她似乎也很期待我
帮她取一个好的名字,可是刚刚被茅延安取了个怪名字的我,才不会甘心让她一
个人高兴快活。

  「老头,这是我师妹,她名字是……」

  无视阿雪猛眨眼睛的期待,我微笑道:「嗯,大奶妹。」

  姑且不论茅延安听到名字后偷笑的反应,那个老头还真的把这名字写下去,
跟着就将那个写着「大奶妹」的名牌交给了阿雪。

  当报名完成,要分配单位的时候,茅延安的出色文采,让他顺理成章地被派
去岛上的司令部,从事文书工作,而我却临时想到一个很不妙的问题。

  军事组织的惯例,男男女女肯定不会分配在一个地方,换言之,我会与阿雪
分配在不同单位。然而,阿雪的头脑纯真简单,随便和别人放在一起,不知道会
被人骗去什么地方给卖了,再者,她没有我在旁监视,如果被人认出了真面目,
那可是天大的祸事,之前我机关算尽,怎么偏偏就漏掉了这一点?

  「等一下,不管这边怎么编排,我要求和……呃,我妹妹同一个单位。」

  实在没有别的理由好说,我仓促之间,用了这个相当烂的谎话当理由,说服
那个老头把我和阿雪编在一起。

  我和阿雪拿到了一张草率的命令书与地图,要我们前往火奴鲁鲁岛西北角的
庚三军营。在与茅延安约好联络方式后,我们就分开行动了。

  从南蛮时期开始,到萨拉再到东海,几个月来茅延安一直与我们共同行动,
现在突然分开,那感觉还真是很特别,但我却还颇感快意,因为这么一来,少掉
一个碍手碍脚的麻烦人物,我很多事情可以更方便动手。

  「师父,好久没有看到霓虹她们了,我们什么时候去与她们见面问好呢?」

  一点都没有晕船的困顿现象,阿雪活力十足地和紫罗兰追着跑,还向我问起
霓虹,我则趁此机会,义正辞严地发出警告。

  「阿雪,我们不能与霓虹她们见面,至少现在不行,理由是因为……」

  要胡乱扯个理由还真困难,不过我是告诉她,东海地方情形复杂,尤其是两
军征战,间谍必多,我怀疑反抗军前次的大败是内奸作祟,所以要不动声色,先
帮反抗军抓出内奸。

  这当然只是鬼扯,我对反抗军的状况一无所知,哪晓得它上次战败是怎么败
的,只是随便找个理由胡说而已,但阿雪看我的眼神却充满崇敬。

  「师父,你真是厉害,这么深谋远虑,黑龙会的恶人遇到你,一定会遭到天
谴的。」

  「呃……是吗?我怎么觉得自己一定会遭到天谴?」

  随口与阿雪胡诌了两句,我正想再对她敷衍,前头的巷子突然传出一阵骚动,
十多名孩童从小巷子里头窜出,笑得欢天喜地,手上拿着青菜、生猪肉、水果等
食物,活像拿到战利品似的大嚷大笑,最后头的几个还拿着粗布衣裤,一溜烟地
跑出来,看到紫罗兰凶恶的猛兽形象,大叫一声,一哄而散。

  假如这些孩童的年纪不是那么小,刚刚那一幕看来还真像山贼刚刚打劫完毕
的画面,我和阿雪好奇心起,走到那条巷子里去,却没想到当真看到一个男人倒
在地上,身上除了一件兜裆布外,就被剥得一丝不挂,背上与手脚上还留着许多
小小的鞋印,任谁一看都知道是被践踏过。

  「救、救命……抢劫啊……」

  衰弱的求助声音,让我几乎控制不住脸上表情,险些就当场大笑出来。尽管
我知道这世上人心险恶,东海地方更是弱肉强食的世界,但实在怎样都想不到,
甫抵东海看到的一桩不法案件,居然是这样的荒唐劫案。

  阿雪半红着脸,主动上前将那个人扶起,只见那是一个生着满脸大胡子的男
人,明显过久没有修剪的虬髯浓需,几乎把半张脸都覆盖住,看不清楚相貌,但
从外表来看,应该是三十好几,甚至接近四十的中年人了。

  那人被阿雪扶起,对着我们千谢万谢,说自己采买东西完毕,正要回去,却
突然被这群孩子用竹刀、木棒给赶到巷子,跟着就被抢光了所采买的食品,还连
全身衣物都给扒得干净。

  一个盛年力壮、个头不矮的男人,居然会被一群孩童给抢劫,还吓得发抖,
这实在是窝囊得很了,我压根就不想和这种人多说一句话,但阿雪却从包袱里拿
出我的衣服,给这个大胡子换上,还多事地说要送他回家。

  双方身材有别,他一穿上我的衣服,我才发现他原来比我还高出一个头,身
材高大魁梧,站起来像尊铁塔似的,过小的衣衫在他身上左破右露,甚是可笑。

  「你们……是刚刚到火奴鲁鲁的外地客人吧?你们帮我这个大忙,愿不愿意
到寒舍来喝杯茶,吃点东西?我作菜很好吃的。」

  「不用了,我们有很多大事要忙,没时间来这里吃饭,阿雪,我们走了。」

  招呼阿雪离开,走之前向这男人随口问路,谁知道他也住在火奴鲁鲁的西北
角,在阿雪的鸡婆多事下,我们两人一豹便和他同行,节省走错路的时间,顺便
也护卫他回家。

  「这位先生,我叫阿雪,你尊姓大名啊?」

  我没兴趣学阿雪那般客气有礼,一步走在前面,却听到那个男人很笨拙地回
答。

  「我……我的名字不好听,我是个厨师,叫做加藤鹰。」

  「加藤鹰?传说中只要一根羽毛加身,就可以令女人极乐高潮的圣兽加藤金
鹰?就凭你?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你的下面是什么东西?」

  被这名字给大大吓了一跳,我急忙回身喝问,而那个百分百取错名字的加藤
鹰露出很尴尬的笑容,说这是他父亲崇拜传说中的圣兽,为他取的名字,他本身
并没有要侮辱圣兽的意思。

  我是懒得再与这个男人多话,直接催着阿雪加快脚程,大概走了个把时辰后,
终于到了火奴鲁鲁的西北角。然而,当我们与加藤鹰在岔路分手,迳自来到地图
上的庚三军营,却不由得瞪大眼睛,一面核对手上的地图,一面错愕地望着眼前
的建筑物。

  建筑物破烂,这点倒是没有什么大不了,毕竟我早就猜到反抗军物资缺乏,
这里又僻处孤岛,能有一栋尚称稳固的木造建筑就不错了。但眼前这栋连着一间
草棚饭堂的大木屋,不只是破旧、摇摇欲倒,甚至还有一根不合时宜的大烟囱,
往上冒着袅袅炊烟;门缝中则闪着刀光火影,不住往外飘着食物香气。

  妈的!我似乎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军队组织很复杂,有战斗部队,也有后勤部队,而那个死老头……把我和阿
雪分配到伙夫营了!

  我看着眼前那栋摇摇欲倒的厨房,只觉得自己的双腿好像也跟着晃起来,先
前为着东海之行所做的种种雄心企划,我所预备展开的小兵传奇,现在从最基础
的根部开始崩溃。

  当我正为着计划的突变而头晕,阿雪却像感觉不到我苦恼似的大步向前,一
把推开面前虚掩的大门,依照我先前教她的军中礼仪,大声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新二等兵……大奶妹,军籍号码五七一一四三八,到庚三军营报到了。」

  在她推开门的瞬间,我看清厨房内的景象,也看到正在里头工作的三名伙计,
年纪有老有少,唯一共同的特徵,就是每个人都生得高头大马,也都各有残疾,
一行排站起来,俨然就是三座金刚铜像。

  被阿雪的推门与报名声给打断,正在杀猪、剁羊、切割生鱼的三大金刚一起
抬头,斜眼歪嘴地朝我们看来,手中的刀、叉、斧不约而同地扬起,杀气腾腾的
狰狞模样,比黑龙会的贼军犹有过之,如果走在街上,保证会把路上每一个孩童
全都吓得哭起来。

  「嘿,哪里来的肥羊啊……这里好久没有生人来了……」

  「看看那大奶小妞,细皮嫩肉的……」

  「何止啊,还有一个男的……没什么肉似的,旁边那头豹子倒挺肥的。」

  「才和褚老头要几个生人来炖汤,这次倒来得挺快啊!」

  龇牙咧嘴的凶恶气氛,还有正流遍厨房桌上、地下的鲜血,全化作刺鼻的血
腥味一起袭来,我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还以为自己到了某个人间地狱,而不是一
间厨房。

  但一阵连环闷响声,却随即打破了这样的诡异气氛,三名巨汉的后脑杓全都
挨了一记锅铲,让他们全都趴倒在面前生肉的血泊中,下手的声音是那么响亮,
我甚至以为他们三个人无一幸免地倒毙了。

  动手的人,是站在厨房最后头角落的一个大汉,黝黑的肤色让人印象深刻,
略为花白的头发,明显比其余人年长。他从角落里走了出来,冷冷地看过我和阿
雪,大声说话。

  「欢迎来到东海厨艺训练学校,我是这里的二当家,宫本十藏,你们被分配
到这里,往后就是这里的一份子。」

  残缺左臂上挂的金钩,增添了身上的肃杀威势,这个叫做宫本十藏的黑人厨
师,却有着军人的气派。

  「进入学校,要服从大当家……也就是校长的指示。大当家的指示,就是一
切,如果大当家要学生去死,你们全部都要死,明白了没有?」

  听起来这个鬼厨房还有一个更高层的人物,威严比宫本十藏更高,但正当我
想问大当家是何方神圣,一个似乎很胆怯的高大身影却在宫本十藏身后出现,很
不好意思地向我们打招呼。

  「不,没、没有那么严重啦……我不会让大家去死的,只不过厨房这种地方,
有时候难免会……」

  换上了一身厨师打扮,带上白色高帽、穿好厨师围裙,向我和阿雪招手的男
人,就是这个厨房的大当家,也就是我们路上遇到的大胡子,加藤鹰。和身边杀
气凛凛的宫本十藏相比,还真是古怪的组合;值得一提的是,他左手袖子上绣了
一尾青色蟠龙,龙躯圈绕着一个红色的「特」字,不晓得是什么意思。

  「欢迎两位,哦,还有这位豹小姐,我们大家好好相处吧,煮菜烧饭很快乐
的。」

  以这句话为开端,就开始了我们在「东海厨艺训练学校」就读的血泪日子。

              第二章四大金刚

  「师父!不,哥哥啊,你拿刀的姿势根本不对,这样子没办法削好马铃薯的。」

  仍改不掉对我的称呼,阿雪很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但是被她甜着声音叫
「哥哥」的感觉,真是让人爽上了半边天。

  「我就喜欢这样拿刀,怎么样?我可不是为了削马铃薯才到这里来的。不过
就是削皮嘛,刀法就是要快,除了快之外还是快,你再罗嗦,小心等一下又吃了
二当家的排头。」

  「可是……哥哥你削出来的马铃薯,全都变成了正方形啊。」

  阿雪的一句话,造成我后脑一阵剧痛,被这间破烂厨房的二当家,自称是
「东海厨艺训练学校副校长」的宫本十藏,给狠狠敲上了一记,说我这死老百姓
浪费粮食。

  这间厨房里的四个厨师,全都是体有残缺、身材高大的长人,名字分别是宫
本十藏、百藏、千藏、万藏。其中以宫本十藏的年纪最大,代替那个做事温吞和
气的大当家,掌管整个厨房,看到什么不顺眼的地方,马上就是一锅铲对准后脑
杓敲下去。

  每天太阳还没升起,就要起床开始打理,我和阿雪是新手,被分配到的任务
就是炖汤看火,还有帮蔬菜削皮、摘叶,看似简单,我却常常做到手软。不是因
为工作量沉重,而是因为每当我削得不漂亮、摘得有瑕疵,那个老黑鬼的铁铲就
无情地挥下来,那一刻……何止是手软,我们简直痛到腿都会抖。

  「腿抖算是很轻微的症状了,二当家还当你们是死老百姓,下手还很轻,如
果换做是对付我们,后脑杓都会冒出烟来。」

  「对,真的会冒烟喔。」

  说到痛处,千藏和万藏不约而同地用力点头。四大金刚的名字以年纪排列,
他们两人的年纪最轻,只比我稍稍年长,与我也混得最熟,是每天晚上厨房收工
后的固定牌搭子,只不过两人一个瞎了眼,一个聋了耳朵,打起牌来常常有些古
怪画面。

  除了身高相若、相貌同样凶恶、身上都有残疾,四大金刚没有一个相同的地
方,甚至连姓名都是加入这间厨房后新取的,至于原本的姓名是什么,这点我就
不清楚了。

  年纪最长的十藏,是个独臂的黑人,缺掉的左手换成了一只金钩。看上去像
个海盗多过像厨师的他,本来是负责熬煮炖汤,因为我和阿雪的加入,接手了烹
炒菜食米饭的工作。这个黑人天生神力,百多斤的重锅连同食材,被他的独臂抛
甩自如,「金钩炒饭」据说是本地名产。

  沉默寡言的百藏,并不是人类,而是甲壳族中的蟹人,负责这间厨房里所有
的点心制作。看他制作点心时,八手齐动,诸般杂碎馅料乱飞,瞬间就把一个精
致繁复的点心制作成形,那种快如闪电的动作,真是一种艺术,但唯一的遗憾,
就是这位甜点大师傅天生没有味觉,所以甜点有时候会出些意外毛病……但我真
正在意的,是听说这只大螃蟹有个很漂亮的美人鱼妹妹。

  担任面食部大师傅的千藏,年纪长我两岁,一双眼睛因为战祸失明,但却因
此把手练得极巧,触感非常灵敏。每次看他转动双臂,搓、揉、腕击、推旋面团、
拉甩面条的动作,一丝一节,像是一段无声的舞蹈,常常让我忍不住想要叫好
……直到我发现,这个死瞎子最大的嗜好,就是在大家打牌的时候,用他的巧手
偷牌出千。

  块头最大的万藏,与我同年,耳朵的残疾让他说话有些迟钝,专职处理各种
生鲜食物。最常做的工作,就是拿着他那把厚背大刀去屠宰牛、羊、猪、鲨,刀
子虽然厚重,但展现的刀工却非同凡响,每一块奇薄如纸的鲜肉,确实保留了肉
的鲜美。

  四大金刚各有拿手的厨艺绝活,但凌驾于他们之上的特级厨师却更有一套。
连我都觉得很难以置信,不过,每当加藤鹰换上了厨师装,整个人所散发的感觉
就全然不同,完全专注于厨房内的每样料理,一面烹、煮、炒、炸,一面指点四
大金刚工作,眼神中闪烁的那种虔诚光彩,像是一个求道的僧侣、悟剑的剑客,
全然享受着自己的努力与成就。

  只能说人各有志了,尽管十多天的相处,白天劳动、晚上打牌胡闹,让我对
这些人逐渐抱持好感,但每当念及自己的处境,我就觉得一肚子鸟气。

  这里倒不是没有立军功的机会,黑龙会的舰队和岛上义军时常发生零星战斗,
我连续几个早上都是在炮弹落海的爆炸声中惊醒,但自己一直待在厨房里头,根
本没机会碰触战事,真要说有什么可能上场战斗,那除非是义军舰队大败亏输,
黑龙会直接杀上岛来。

  如果真的出现这种情形,逃命都来不及了,蠢蛋才去以卵击石,当然更加没
有立功机会,结果纵然不愿,我仍然只能蹲坐在厨房的一角,不甘不愿地狂削着
马铃薯。

  眼看着阿雪在这间厨房越混越开心,甚至忘掉本来目的;紫罗兰只要有熟肉
吃、有地方趴着睡觉,就什么也不管,而茅延安在岛上司令部展现才能,如鱼得
水,整天把妹泡妞,帮一群荡妇淫娃画裸体像,甚至没有时间来向我炫耀,我不
得不承认,人还是得要靠自己。

  该是认真想想如何增强自己的时候了。要闯入强者争雄的世界,如果没有足
够的实力,只是妄图使诈与诡骗,没有人能够得到好结果的。

  过去我心里一直有个印象,是我自己不愿意花时间练功,不愿努力,纵然家
传武学绝世超强,我也不屑去练,所以武艺低微,是自己的选择。可是在萨拉城
中,月樱和心灯居士却撕毁了我这个假希望,让我从一个悠久的梦中醒来,觉悟
到自己不是不练,是不能练。

  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个声音,期望在经过那么多年以后,我的身体已经与小时
候不同,不会一练武功就产生那么强烈的排斥作用,那样我就可以重新修练家传
武功。告诉自己只是个懒惰虫,与告诉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废人,那种绝望感受
是不同的。

  可是,人是会成长的,纵然梦醒了,终须面对现实,但我会这么容易就被打
倒吗?即使不能练武,我还是有其他本钱去争雄称霸啊。

  细数我身上收藏的珍宝,其实我已经有了几样寻常武者梦寐以求的宝物。家
传的玄武真功秘笈、莱恩·巴菲特赠予的碎梦刀、夺自九鬼鹰魔的九死邪功,这
三样练成后足以在大地上成王争霸,甚至拥有五大最强者那级数力量的神功,对
我都没有意义,明明坐拥宝山,却只能干瞪眼。

  大魔导师法米特·修·卡穆的遗产,那枚琥珀色的黄晶石,应该就是解开六
大暗黑召唤兽的关键秘密。这个强大魔力实体化所凝成的结晶体,破裂缝隙中所
绽放出的符文,已经给了我很多启示,只要我能破解符文的秘密,就可以得到里
头所记载的知识。

  这枚黄晶石并非矿物,是由法米特的魔力凝结而成,法米特所修练的又是淫
术魔法,所以触动黄晶石的关键就是淫术魔法。之前我用淫术魔法施放结界,黄
晶石有过反应,但不管我使用召唤术,还是施放结界,黄晶石都只是微微放光,
并没有什么大反应,显示我给予的刺激不够大。

  淫术魔法的核心,最终仍是男女交媾欢好,所以我也根据这点尝试了一次,
趁着我与阿雪翻云覆雨,把黄晶石放在被褥下头,吸收阿雪攀登极乐巅峰时所射
出的琼浆玉液。当时,黄晶石不仅放出强光,还放出烫人的高热,反应比单纯施
展淫术魔法强得多,证明我尝试的路子对了,只不过刺激程度仍是不够。

  阿雪其实已经是个很棒的牲祭对象了,她体内蕴含着第七级力量,是个优秀
的黑魔法师,又还是个未破身的处女,完全符合魔法世界中高等素材的要求,她
的蜜液还不行,难道真要割断喉咙放血才行?

  不对,不对,一定不可能是这样子,法米特是淫术魔法师,不是黑暗大巫师,
不会用到这么阴毒的解封手法,肯定是有些地方我没有参悟透。

  怀着这样的烦恼思绪,我常常到海滩边去踱步思索,希望冰凉的海水在淹过
我足背之余,也能够带给我冷静,帮助我思索出头绪来。

  漫步在海边,不只是帮助我静心思索,还常常可以看到壮阔的海景……与海
战。

  听茅延安说,黑龙会这几日正朝蓬莱岛那边发动大攻击,双方你来我往,战
得甚是激烈,所以对火奴鲁鲁这边就比较放松,只是做着牵制性攻击,让这边的
舰队无法离开,去帮助蓬莱岛那边的战线。

  「而且……或许贤侄你也感觉到了,这个岛上的人们很惧怕黑龙会舰队,说
黑龙会的舰队有幽灵船助阵。」

  「幽灵船?」

  我想起那天在海上所遭逢的鬼船,但在那一天之后,我再也不曾看过那艘鬼
船出现在外海,也没有机会再见到邪莲。

  黑龙会和反抗军整天打个不休,船只进出码头次数频繁,炮弹与羽箭交错射
得满天飞,偏偏又始终分不出个明显胜负,这就让人不得不把这惨烈画面当作布
景来看。

  从人数上来看,黑龙会一方占了明显优势,船舰的规模也比较庞大坚实,可
是反抗军却有地利之便,利用这座岛的狭窄入口,每当趋于劣势,就把船只往后
撤去,一旦把黑龙会舰队诱入峡道口,跟着就是大炮猛轰,黑龙会为了避免损失,
也就不敢太过强攻,把军队撤回去。

  本来战局可以不用这样无趣地僵持,但之前几个月的连场征战,黑龙会负责
这边战局的两大海将军武奸异魔、天海幻僧,全都在战争中负伤,无力在战场上
指挥,也没办法抵御反抗军的高手奇袭,所以黑龙会最近的攻击都只是象徵意义,
并没有那股誓要分出胜负的狠劲。

  我尝试在厨房里头多做打听,想要弄清楚这个地方的战情,可是每次我提到
外头的战况,就会被人很不客气地打断。

  「外头那些人怎么样,和我们没有关系,不要把他们的问题带进厨房里来,
老老实实煮你的汤!」

  挥舞着左手的金钩,十藏口中的「外头那些人」就是与黑龙会恶战不休的反
抗军,而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包括加藤鹰在内,这间厨房里的每个人,都应该是
属于反抗军阵营的麾下,是正式军职的身分,更别说我初到岛上时,地图上清楚
明白写着这里是庚三号军营。

  但每次听四大金刚谈起外头的战事,本来很和气的他们,口气都变得非常不
屑,肆无忌惮地嘲笑着敌我两军,对友军的败阵没有多少同情,这实在是一件很
古怪的事,就算我与他们越混越熟,还是对这点难以理解。

  外头这些反抗军,打生打死就是为了对抗黑龙会,说起来也是为生民百姓谋
福,如果他们都完蛋了,黑龙会统治了东海,难道这间小小的厨房还能独善其身
吗?

  「你们四个都是高头大马,功夫看来也不差,义军的将军一定是白痴,不让
你们上战场,把你们分配到这边煮菜。」

  「我们是厨师,不是战士,外面那些人怎么打怎么杀,与我们没有关系。而
且大当家和我们只是受雇在这里开店营业,没有立场,也不管战斗……大当家说
过了,厨师永远是中立的。」

  「中立个鬼啊,你们四大金刚拿起刀来,凶神恶煞的样子,比外头那些人更
可怕,站出去保证被人当作是黑龙会的。」

  这么高的大块头,如果四个人一排冲锋出去,光是高头大马的压迫力,就已
经非常有用,更别说十藏黑鬼的举鼎神力、万藏聋子的解牛快刀,我看都是杀伤
力十足,不出去屠宰黑龙会的贼人,留在这里杀一些无辜的牛羊,实在没道理。

  不过,讨论这些并无意义,而且据四大金刚所说,这间厨房的雇员,只是与
反抗军签约,受聘于此的雇员,本身并不是反抗军的成员,所以也毫无作战义务,
我的话对他们自然没有作用。

  火奴鲁鲁岛上的物资还算丰富,但为了节省预算起见,我们厨房也经常需要
派人到户外搜集食材,或是摘野菜,或是打猎钓鱼。

  对于不耐久待于厨房的我,这工作当然是大大的优差。本来这优厚工作轮不
到我头上,但是自从我教四大金刚学会打牌,岛上生活寂寞,每天晚上围桌打牌,
输赢累积一多后,几个在我手里输得悉哩花啦的笨家伙,就对我的要求难以拒绝。

  我的牌技并没有多好,但每当我打牌的时候,阿雪都喜欢趴在我肩膀上看牌,
本来我很讨厌这种压痛我肩膀的亲昵,可是当阿雪趴靠在我肩上,高耸巨乳从衣
缝间露出深沟,雪白柔嫩的乳波荡漾,我上家、下家、对家的三双眼睛一起突出
来,就差没有喷着火光。在这种状态下,独臂的、八手的、耳聋的,就被我杀个
兵败如山倒。

  千藏那家伙是个例外,打牌时候专心一致,绝对不受大奶妹诱惑力的影响,
但这只是因为他是个瞎得不能再彻底的瞎子。不过,自从他偷牌出千被我们活逮,
就很抬不起头来,当然也就被我们予取予求了。

  这天,当我出外搜集食材,三艘中小规模的船舰恰好在这时候回航入港,缓
慢驶进码头。从那伤痕累累的外壳,多半是刚刚结束与黑龙会舰队每天惯例的遭
遇战,而飞舞在空中的那两道美丽倩影,如羽翼天使般翩然降落,就如过去那些
天一样,再次令码头的方向掀起一阵掌声。

  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羽霓、羽虹的美丽,仍是耀眼得令人不住赞叹。这
十几天,虽然我们同处于一个岛上,但她们姐妹并不会如同其他低阶士兵一样,
轮番到厨房外的草棚饭堂来用餐,而是装好了食盒,由勤务兵专门送去,也因为
如此,我们并没有碰面机会。

  岛上与反抗军舰队中并不是没有其他女性,但却又怎及得上这对「并蒂霓虹」
的娇美与英艳,每当士兵们群聚在一起,有七八成的机会都在谈论她们姐妹。

  从这些讨论里头,我隐约得知霓虹姐妹到东海之后,公开自己是羽族的身分,
但却与其他羽族人不太相处得来,所以才主动请调,来饭堂岛这边守住战线。

  每天抹黑脸蛋,在士兵群中端碗送餐的阿雪,也为我搜集到类似的消息。幸
亏我们有先见之明,一到岛上就让阿雪抹黑面孔,掩住丽色,否则以她的天仙姿
容,在这岛上早就成了注目焦点,哪还有隐密可言?当然……那对充满弹性的圆
硕巨乳还是藏不住,多少造成一点话题,不过只要阿雪好好待在饭堂范围内,倒
也没有谁敢当着四大金刚的面调戏女孩,或是偷拍一下她的屁股。

  阿雪告知我的消息中,有一点非常有趣,那就是原本感情如胶似漆、同进同
出的两姐妹,来到东海之后,似乎无复南蛮时候的姐妹情谊,羽虹常常独自行动,
就连吃饭都很少与姐姐一起用餐,尤其是每次出击归来后,她总是甩开姐姐,一
个人不晓得跑到哪里去。

  回想起上趟见到羽虹的样子,我心里多少有数,趁着此刻我人在外头,她们
又刚好回航,我就索性朝那边过去,探个究竟。

  「霓虹那两位?没看到啊,像往常那样,羽二捕头一回来就往那边走了,羽
大捕头也离开了。」

  羽霓羽虹虽然协助反抗军作战,却没有就任军职,所以人们仍是以巡捕的职
务来称呼。我向人问清了方向,就往羽虹离开的方向追去。

  追踪羽虹并不容易,她既是故意要躲起来,又是要躲避羽霓这样的追踪好手,
当然不会轻易泄漏行踪。正常情形下,我没可能把她找出来,但是地狱淫神的主
与奴之间,在近距离中可以有点感应,当我以黄晶石加强这份感应,很快就找到
了羽虹的所在。

  远远躲开了众人,羽虹把自己藏在一个滨海的岩窟里,如果不是针对这里找
来,普通人根本不会发现,在这层层礁岩、浪花拍击的缝隙之后,赫然别有洞天,
也亏得羽虹找到了这个地方。

  当我小心翼翼地潜靠进去,藉着海浪拍击的声音掩饰步伐,走了一小段路后,
赫然就听到一阵满溢着女性情欲的柔媚娇喘。

  在岩窟尽头的一个凹陷小池中,少女娇艳的绯红胴体,在清澈冰凉的池水中
载浮载沉。

  金色的发丝闪闪动人,一双恰到好处的鸽乳,从水面圆圆挺起,而沉没在池
水下的肢体,从腰到屁股形成一道美丽曲线,但傲然高抬的修长双腿,却是包括
羽虹在内,所有羽族女性最引以为耀的地方。

  在一双姣好玉腿的交会点,稀疏的金黄色嫩草,形成浅浅的倒三角形,随着
潋潋水波的浮沉,闪着耀眼的金色微光。

  「嗯……」

  羽虹微闭着眼睛,双手放在小巧的胸前,用手掌托在浑圆香乳的下缘,轻轻
向上搓揉,让那缓缓渗入肢体的优美感触,令她由可爱的唇间,连连吐露出甜美
的诱人哼声。

  「啊……好舒服!」

  年轻的肢体微微扭动,从手指间露出浅红色的蓓蕾,乳头硬硬的挺立,好像
很苦闷地颤抖,从小巧鸽乳产生的性感涟漪,经过柔软的腹部,到达金黄色的淡
淡耻毛间。

  「啊…啊……」

  羽虹努力紧咬着红唇,似是用仅余的理智去压抑,纵然周围没有人看到,她
也不肯把声音叫出来。

  然而,每揉一下,就从手掌发出肉与肉的摩擦声,强烈兴奋刺激着过于敏感
的肉体,粘粘的唾液不自主顺舌尖流出,润湿雪白的脖子。

  我就悄声躲在旁边,不敢眨眼地注视着这一幕,看着少女赤身裸体地自我抚
慰,竭力与体内炽热焚烧的欲火相抗衡。

  「唔……」

  虽然只是轻轻的揉搓,但强烈的快感立即延烧到小腹,少女的唇间发出哼声,
忍不住弯曲双腿,扭起冰肌玉臀,左右摇摆,加上扭动乳蕾的动作,快感剧烈变
成电流在体内流动。

  「啊……好……」

  随着快感的高昂,羽虹的哼声不知何时已转变成啜泣,对酥胸的爱抚也影响
到胯间,成为引发亢奋的根源,玉户溢出泉水,不自觉地开始淫荡蠕动。

  当羽虹很熟练地移动双手,从胸上的丘陵向下抚去,往柳腰的左右抚摸,我
着实对这景象感到讶异,看来与我分开之后,被调教得敏感异常的青春肉体,没
有好好地发掘过,已经累积了太多的苦闷。

  (哎呀……你这个傻女人,没有男人可以发掘,可以找你姐姐啊,你们姐妹
不是很喜欢一起扭屁股,搞同性恋的吗?

  我心中暗叹,却目不转睛地看着羽虹的手改变成旋转,雪白屁股从刚才一直
保持挺起的状态,现在更性感地扭动起来;而那只原本在腰上的手,开始向火热
的玉户花房移动,五指像梳子一样,在金黄耻毛上抚摸。

  「啊……嗯~」羽虹雪白的脸庞,早已笼罩鲜红的红晕,她用手掌把娇嫩的
花房掩盖住,然后轻轻压迫。

  「咕啾——」

  微微压迫后,从花房发出蜜汁被挤出来的啾啾声,四周耻毛都沾上了淫水。

  「啊……」

  羽虹轻哼一声,终于用手拨开湿淋淋的金草,露出淡红色的肉缝。只见那彷
佛不曾被开启过的肉缝微微隆起,金黄嫩草点缀在二片花瓣上,涌出蜜汁的少女
花房,看上去非常妖艳。

  如此艳色,躲在一旁的我忍不住吞下口水,股间的肉杵早已经高高挺出。

  没有察觉我的灼热视线,羽虹玉指分拨,完全暴露出花房的内瓣,右手的中
指对准花房中央的肉缝,食指与无名指放在花瓣的根部上,来回挑弄那里的滚烫
蜜浆,湿润之后,很快开始来回摩擦。

  「噗啾~~噗啾——」

  因为流出的蜜浆,手指的动作非常顺畅,羽虹激烈呻吟,身体猛向后仰。

  频繁的动作,让池水激烈抖荡,冰凉海水洒上了周围的岩石,却无法浇熄少
女火热胴体千分之一的激情。

  在手指的快速动作下,羽虹更加分开双腿,使下腹部像波浪一样起伏,结实
浑圆的臀部也开始向左右摇摆,更能享受特别强烈的感觉。

  浑身的亢奋,使少女的年轻肉体频频冒出香汗,玉户中的花蕊此时膨胀到最
大限制度,包裹花蕊的嫩瓣随着绽放节奏,开始慢慢撤退,露出来的花蕊已经充
血,沾上淫水发出光泽。

  「啊,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让我变成这种身体!只要想到有人看见我
的裸体,我就……啊……」

  当高潮迫近,羽虹像是失去了理智,发出哭泣似的哀怨声音,好像对自己的
敏感肉体极为怨恨。

  但尽管口中激烈地诅咒自己,羽虹却克制不住自己的双手,让纤纤五指埋在
两腿间,一面夹紧双腿,一面热切地抚弄,追求着更加激昂的快感。

  「让……让我死……别让我再活下去……我不要这…啊!」

  手的动作更形加快,哭泣的声音也越来越哀怨,却又洋溢着媚惑雄性的甜美,
而随着高潮的到来,之前一直萦绕在她肌肤上的浅浅红光,这时像是灼亮整个洞
窟般盛放,就连躲在岩壁后的我,都感受到那股热力。

  我心叫不妙,顾不得眼前的香艳景象,急急忙忙把半个身体潜入旁边水道。

  「啊……啊……要死了…我……我要……」

  从花瓣间流出蜜汁,羽虹的双手激烈在两腿间进出,连声娇吟像是从喉咙深
处挤出来的,双腿却不由自主地往空中乱踢。

  「我要……我一定要杀了你……约翰·法雷尔!」

  像是尖锐的诅咒,少女在满是恨意的呻吟声中,达到了高潮,当炽热火光伴
随热度,一起疯狂袭向周围的岩壁,我则庆幸自己能够顺利潜入水中,无声地逃
脱。

              第三章血仇幻影

  从那个岩缝里头逃了出来,我着实庆幸自己运气不错。以我目前的修为,那
股波及周围的热浪,是不至于对我造成多少伤害,可是我也一定会因此被羽虹发
现,那时候就很麻烦了。

  回忆起羽虹刚刚在岩窟里激烈自慰的骚媚模样,修长白皙的秀美双腿、结实
浑圆的小白屁股,在亢奋激情中忘形扭动,我心头顿时一阵火热,恨不得找个地
方痛快发 一下。

  不过,理智让我镇定下来,更想到了羽虹这些动作的背后因素。

  几个月前在南蛮,被我俘虏的羽虹,除了痛遭我疯狂无欲的奸淫,更被我以
种种手段展开调教,配合药物与心理折磨,把她的肉体彻底改造,变得极端敏感
与渴求性欲,再与我的耻虐调教结合,尝试让她只要在人前裸露肌肤,就会不能
自制地感到兴奋,产生生理反应。

  如果不是时间所限,这个调教几乎就要圆满成功了,后来,在兽人们威迫的
那场裸体排球下,她的精神崩溃,失去理智,几乎成了一头对着眼前兽人阳物流
口水的母兽。

  当时,我却着了魔似的,放弃了我对调教的坚持,杀入兽人群中将她救出,
不然如果羽虹真的被兽人群一拥而上,轮番奸淫,她受创到支离破碎的身心,一
定会彻底堕落,再无回头之路。而后,我以地狱淫神之术,为她融合羽族秘宝
「凤血魂」入体,让她重拾力量,更机缘巧合得到凤凰之血,武功更上一层楼。

  但后遗症当时就已经出现。

  凤凰浴火而重生,本身就是一种高体温的生物,这种特性会在战斗动武、血
行快速的时候显现出来,拥有凤凰之血的人,体温随着血行加速而瞬间跃升,如
果无法妥善散热,就会在战斗中被自己的高体温烧成灰烬。

  我不知道原本凤凰之血的正统继承人,凤凰天女一族,是如何解决这种体温
失控的问题,或许她们有某种特殊功法来配合与抑制,又或许她们体质特殊,完
全不会体温失控,但并非正统凤凰血裔的羽虹,以后天方式融合凤凰血入体后,
却显然调适不良,有着强烈的排斥反应。

  羽虹在南蛮苦斗巨神兵的那一仗,真气运转时,白嫩肌肤稍微碰一下就烫手,
连穿上衣服都倍感痛苦,所以只好胡乱撕碎衣袍,弄成克难的裹胸布、丁字裹裤,
这样子狼狈却性感地半裸上阵。

  在东海与黑龙会的战斗,我看羽虹都是穿戴整齐,一身完整装备地出阵。为
了不想肌肤裸露人前,以她的倔强个性,我想她可以硬生生地忍下那种焚血之苦;
可是那天看她和姐姐羽霓联手,理应比羽霓实力更高一筹的她,却只能发挥和羽
霓同级数的力量,显然焚血之苦对她还是大有影响。

  正因为这些负累,她每次从战场上退下来后,汗出如浆,肌肤灼痛,必须立
刻躲开人群,去散化掉体内郁积欲焚的高温。其实根据我的观察,她多少还要感
谢我一下,因为如果不是我的调教错打错着,让她肉体异常敏感,那股焚元内火
能够与肉欲结合,藉着性欲的模式来散化,缺乏散热管道却死要硬撑的羽虹,绝
不可能活到今天。

  但羽虹这样的自我慰藉,纾解欲火,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甚至可以说是饮鸩
止渴的方法。她战斗的频率又高,如果不找到正确的方法散化体热,早晚会玩火
自焚,把自己给烧掉。

  (唔,等等……这样说来,凤凰天女一族的散热方法,该不会是阴阳调和这
么搞笑吧?

  不管是与不是,对我而言都没有差别,因为看了羽二捕头这场香艳热辣的卖
力演出后,我已经决心要再上她一次,验收看看分别近半年来,这具由我一手开
发的青春肉体是否还像那时一般销魂。

  具体的方略已经有了,但若要将这计划实现,我还需要一些其他东西,一些
辅助用的药物,来完成法咒,这样才能确保计划的安全。除此之外,羽虹的体温
也是一个问题,如果不设法解决,真的让她引火自焚,那我还有什么搞头?幸好
我在萨拉就已经预想过会有这种问题,特别做了准备,就是不晓得那份构思会不
会成功。

  一路想着这些东西回去,到了距离厨房不远的简陋宿舍外,时间已是夜晚,
恰好看到一个人影就坐在那里,不声不响地在作着什么。

  (加藤鹰?他在那边作什么?两只手动来动去,难道在当众自慰?他怎么会
有这种胆子?

  认出了大胡子的背影,我觉得很好奇。尽管这半个月我与厨房上下混得不错,
但始终对这个大当家没有好感,看他畏畏缩缩、整天息事宁人的胆怯样子,真是
给他气到胃都抽筋了。

  照理说,他是我们一室之长,尤其四大金刚对他必恭必敬,每次看他进厨房,
就差没有起立敬礼,以这样的支持程度,他不管耍什么权威,弄什么派头,都是
非常应该……当然,假如他真的那么作威作福,我一定会给他颜色看,让他尝尝
我的毒辣手段,不过我宁愿遇到那样的专横上司,也不要整天和一个只会傻笑的
大胡子相处。

  身为长官,每次他要对我发号施令,才一迟缓地开口,我回转过头,横眉怒
目问喝声干什么,他就吓砸了手上的碗盘,整个人像只奔跑脱兔一样,瞬间就退
后到厨房角落,好像把我当成是一只张口狂咬的恶龙,避之唯恐不及。

  「不许与大当家大声说话!」

  一声震耳欲聋的大喝,我就被十藏黑鬼的锅铲,热辣辣地砸上后脑杓,体验
那连肠胃都开始抽筋打结的痛楚。这样的情形,半个月内在厨房内反覆上演,如
果不是因为我渐渐学会「轻声细语」我想我后脑袋已经被打扁了。

  不像男人!

  这就是我对加藤大当家的唯一评语。只不过,世上真是什么样的男人都有,
这个又不威猛、又不帅气的大厨师,却受到很多人的喜欢,不只四大金刚对他无
比敬重,阿雪常常找他学作菜,就连附近民众都乐意与他打招呼、聊天。事实上,
就在我们抵达火奴鲁鲁岛的当天下午,一群妇女就揪着她们儿女的耳朵,拖到厨
房门口,跪着向大当家道歉,并且交还被抢走的粮食与衣裤。

  最令我在一旁傻眼的是,当那些妇女交还衣裤的时候,不但保证这些衣裤已
经分工洗过、烫过,还纷纷挤到加藤鹰身旁,左一个媚眼,右一下香吻,用成熟
性感的甜美声音,邀请他到她们家里去通通沟……不,是沟通沟通,但那种让人
心痒痒的眼神语调,怎么看都像是「通那条沟」刹那间,我有种错觉,彷佛加藤
鹰的背影与茅延安重叠,都是那种扮猪吃老虎,把妹泡妞于无形无影之间的狠角
色。然而,他却远没有茅延安那么会利用机会,每次遇到这种场合,他都很客气
却坚决地挣脱出来,躲回厨房里去!

  是的,每次,确实是不只一次,光是这半个月内,就起码已经上演七八次,
妇女投怀送抱的场面之频繁,让我几乎认为火奴鲁鲁岛上的妇女若非淫荡成性,
就是像千藏那样瞎了眼睛。

  看他傻愣愣坐在那里的样子,我觉得很好笑,悄悄地走过去,想看看他到底
在作些什么,结果看到他拿了一把小刀,很专心地一刀一片,慢慢削刻着手上的
东西,浑不察觉有人靠近。

  优秀厨师都该有一双巧手,闲来无事,晚上做点雕刻,那也正常,我对此大
感没趣,正要转头而去,偏巧月光反照,大胡子手上的物件反映出一片黄光,质
材非石非木,我诧异之下定睛一看,这才发现,被他握在手里的东西竟是一根短
铜棍。

  木棍与铜棍,在硬度上有些什么差别,就算白痴也知道,这个死大胡子手上
的刀也不见得特别锋锐,削刻铜棍的动作却很流畅,一切一挑,不会比切面粉条
更费事,这里头蕴含着怎样的手劲,想起来真是骇人听闻。

  (看、看不出这死大胡子的武功如此了得,他武功这么高,恐怕接近冷二臭
婊那级数,东海之地果然卧虎藏龙,但……有这种武功,为什么还沦落到这里烧
饭煮菜?

  我心头纳闷,但这时不远处突然闹了起来,大胡子把那个铜雕刻收进怀里,
跟着就往那边赶去,他人一动,马上就注意到我的存在,明显吓了一跳。

  「你……你站在那里多久了?」

  「刚刚到,你很在意吗?」

  我们双方都不太想提及刚才的事情,所以就一起闭上嘴巴,朝骚动的来源赶
去。

  由于投军的义勇兵越来越多,火奴鲁鲁岛上骤增了许多外人,人口混杂的结
果,本地人与外地人之间,相互产生的纠纷就越来越多。

  昨天晚上,我所听到的骚动,就是一伙新兵与在地民众发生口角冲突,演变
成暴力事件,结果赶去处理的我们被卷入其中,我是没有什么问题,但大当家加
藤鹰因为跑得慢,又置身于纠纷漩涡当中,结果就给人痛打一顿,鼻青脸肿地回
来。

  「浑帐!身为子弟兵,居然抛弃大当家,率先逃亡,如果这是在战场上,你
早就被斩首示众了。」

  挥舞着金钩,黑人高大的身材,在厨房的狭窄空间内尤其显得威势过人,让
我连后脑的火辣疼痛都暂时忘记了。

  「不、不用这么紧张,这是厨房,不是战场,不用斩首示众的。」

  加藤鹰眼肿脸也肿的样子,实在是有够糗样,当时那根木棍狠狠敲击在额角
的力道,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淤青肿起来……但那是指正常人,以大胡子的武功,
如果他肯运气护身,就算是默默挨揍也不会给打成这样。即使他个性温和,不爱
斗争,也没理由故意讨皮痛吧?难道他真是胆小如鼠,看到人家乱棍打来,吓得
连运功护身也不会了?

  谈到昨晚的纷争,其实正是我最近所留意到的一个现象,东海海民对幽灵船
的极大恐惧,每次在市街上提到幽灵船之名,就像是碰触到某种禁忌,周围人群
闻声色变,纷纷走避离开,这种情形尤其发生在本地住民的身上。

  昨晚一群村民请来神职人员做法,希望僧侣们协助祈福,别让幽灵船的邪气
侵扰岛上,结果路经附近的士兵看不过去,有几分酒意的士兵们破坏了仪式,双
方发生冲突,结果打了起来。

  火奴鲁鲁虽是反抗军的老巢,但是许多来自外地的义勇军,都被分拨到此,
近半年来人数成长一倍的军队中,倒有六成是外地人。这些义勇份子当中,有些
是当真本着一股义愤,想来斩奸灭魔的年轻侠士;但也有不少是游走各地的佣兵、
流浪战士,来此寻找发达机会。无论是这两种当中的哪一种,脑子里所想的都是
上阵杀敌,对本地居民一提到「幽灵船」就畏畏缩缩的态度,格外看不过眼。

  「黑龙会操控一艘幽灵船,并且以死灵军团成立新舰队」的消息,我在萨拉
就已经听闻,当时虽然觉得这份实力很不简单,但却也不是什么独创之举,伊斯
塔早在百年前就创发不死生物军团,如果整批移到海上,那也是不死舰队。有法
有破,兵来将挡,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我看海民们对幽灵船的恐惧,好像
并不是这么一回事,那不仅仅是对强大、未知力量的恐惧,甚至是一种世代相传,
深植人心的敬畏。

  一谈到要与幽灵船作战,问到的当地士兵一个个脸如土色,好像要他们单挑
五大最强者似的,避之唯恐不及,就连茅延安都告诉我,反抗军的高阶军官调动
舰队时,非常小心翼翼,不但怕碰到幽灵船后造成大损失,更怕一遇到幽灵船,
就整个战线大崩溃,士兵们争相跳海逃跑,这种动摇一旦传回本岛,战争不用打
就彻底输了。

  「他们想向蓬莱求援,不过那里的情形也很糟糕啦,虽然没有幽灵船,不过
恶劣天气却连接着来,大风又大浪,黑龙会无法作战,反抗军也出不了海,火奴
鲁鲁这边的情形,完全得要靠自己啦。」

  这是茅延安向我传递过来的情报,听来委实让人快乐不起来,如果天气一直
恶劣,火奴鲁鲁与蓬莱之间断绝联络,那我根本没有办法去见华梅了。东海这个
地方天气诡异,可以把船舰整个掀翻过来的狂风巨浪,绝非罕见,像我们那天遇
到的暴风雨,闪电横空,万雷齐降,如果这种强风暴雨出现在火奴鲁鲁,别说出
海作战,甚至要提防海啸冲上岸来。

  在那种恶劣天候下,寻常的船舰根本无法航行,除非真的全船人死光,变成
那艘鬼气森森的幽灵船;又或者能够乘坐巨头龙这样的巨硕神兽,才有可能吧。

  不过,除了战斗,我也还有其他工作在身。其中最让我投注精力的,当然也
就是「张网捕鸟」针对羽虹所设下的埋伏工作。

  为了进行准备,我需要一些魔法药材,所幸火奴鲁鲁不是荒岛,这个遍地是
沙滩、棕榈树的熔岩岛屿,虽然无法与大地上的各国首都相竞繁华,但是各类货
品还算流通,我找着一些代替品,自己简单调制之后,所需要的魔法药材大概齐
全了。

  施术的一大重点,是取自目标对象的毛发或是体液,另外还有生辰八字。这
几点平时确实不易,但我既然知道羽虹每次出海战斗后,都会回到那个岩窟里欲
降温,那事情就简单得多,连续几次等待她离开后,进去搜集采撷,终于把所需
要的东西集齐,跟着就开始在岩窟内设埋伏,布下幻影结界。

  一切准备完毕后,我算准时间,躲在事先挖好的岩缝里头,等着羽虹的出现,
果然没有多久,羽虹就从外头快步奔跑进来,忙着宽衣解带,把她已经有些烫红
的肌肤浸到冰凉海水里,上演我那天看过的画面。

  收起了背后的羽翼,用纤纤春笋般的玉指,轻托着盈盈一握的粉乳,自顾自
地抚摸,另一手则滑到了自己双腿之间,触及到少女的秘密部位,拨弄着敏感的
胴体,几番逗弄后,身子更是火热烫人。

  由于意乱情迷,羽虹双眼朦胧,浑然没有察觉周围除了她肌肤所莹发的红光
外,又渐渐多了一层瑰丽的粉红色,曾经让她体验过多次极乐滋味的淫欲结界,
已经无声无息地散布在空中。

  有淫欲结界的配合,抑郁的欲火更是烧得一发不可收拾,羽虹抚慰着自己,
胸前的双峰也随着动作,上下起伏着;酡红的眉目之间尽是甜蜜娇媚,哪有平时
的骄傲倔强,在几下长长的呻吟声后,喘息声愈来愈大、也愈来愈浪。

  淫欲结界的主要效果,就是催情,不过在情欲激荡的时候,人的感官与判断
力都会受到影响。羽虹的力量几乎和冷翎兰比肩,正常情形下,我的咒术不易对
她产生影响,但占了她情欲亢奋的便宜,我又已经取得了她的发丝、体液、生辰
八字下咒,当她快要迎向高潮时,我配合淫欲结界所使用的幻术,就立即发作。

  「谁?谁在那里?」

  本来神智迷乱的羽虹突然惊醒,不顾自己赤身裸体,抢先鼓劲护身,连续几
掌打出,全都打在空处,但从她的表情看来,她是认为击中了目标。

  「大胆狂徒,居然敢偷窥此地,你……」

  羽虹急忙披好衣服,也不及系好衣带,就半裸着快步飞掠,去看看「被她击
倒的入侵者」是死是活,但她才蹲下,表情马上就有了变化。

  「约翰·法雷尔?」

  羽虹惊叫一声,像是被什么毒蛇咬到似的,身形往后飞拔,急掠出三尺,跟
着就变为满面怒容,声音中也充满愤恨与怨毒。

  「我不去找你,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今天你休想活着离开。」

  彷佛是一头被激怒的猎豹,羽虹如箭离弦,闪电朝前方飙射,跟着就是一记
重拳狂打出去,只是这一拳打在空处,她盛怒下用力过猛,脚下踉跄,险些一跤
跌倒。

  似乎料不到「敌人」能以如此高速躲开,羽虹面上闪过一丝惊愕,但马上又
被愤怒所取代。

  「贱人!你躲到哪里去了?你又逃了,你可以逃我一辈子吗?就算你逃到世
界尽头,我也会找到你!」

  呼喝着转过头,羽虹的动作又是一顿,像是再次找到了敌人。

  「这次你再也跑不掉了!」

  羽虹发出一声厉啸,身上红光大盛,没有旁人的僻静环境让她得以放开顾忌,
全力以赴,白嫩的手臂血筋突起,纤纤五指变成锋锐如刀的利爪,使出了兽王拳
的得意功夫,然后……疯狂击打着面前那块石壁。

  兽王拳不愧是当世绝学,第六级力量委实非同小可,羽虹的一轮猛攻硬打,
让眼前石壁瞬间就变得千疮百孔,无数细碎石屑纷飞坠下,看得躲在后方的我心
惊胆跳,捧着手里的香炉,庆幸自己的决定百分百正确。

  香炉中犹自散发着妖异的紫色烟雾,冉冉往空中飘散,与淫欲结界的粉红薄
雾结合,继续制造着令人产生幻觉的气息,也就是这些东西,弄得羽虹好像见了
鬼似的,追着不存在的虚影狂打。

  这个幻术平时用处不大,如果不知道目标的生辰八字,又没有目标的发肤事
物,那就只能够幻惑一些力量远不如自己的小角色,但我既然取得了羽虹的毛发,
又曾让茅延安向心灯居士探听过羽虹的生辰,这些最麻烦的要紧处就水到渠成,
毫不费力地让羽虹身陷术中。

  可惜,我与她的力量还是有些差距,所以我目前只能够让她看到我的幻影,
不能够作到别的变化。不然照淫术魔法书里的说法,当我有足够能力时,就能够
变化万千,创造出其他人的幻象,用温和手段瓦解羽虹的防御,不必躲在一边,
等待羽虹把力量消耗得七七八八。

  (唔,幸好地方挑得不错,如果挑到另外一面的石壁,说不定就被打扁了,
不过,现在看起来应该不用等太久了……

  连续数百拳打在石壁上,羽虹气力大有消退,拳劲威猛大不如前,前方却碰
到了坚硬的岩盘,两边以硬碰硬的结果,岩壁碎烈,出现了一个凹洞,但也印下
了一个血印,羽虹气喘吁吁,连退了几步,虽然没有骨折受伤,但看她扭曲的表
情,显然两手疼得甚至厉害。

  「为什么打不倒你?你、你武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难道……这才是你
的真正实力?你……你笑什么!」

  不晓得看到了什么幻觉,本来已经耗去不少体力的羽虹,猛一咬牙,再次往
前扑了上去,但这次却不是狂打石壁,而是追着某个不存在的虚影,在洞窟里一
下东、一下西,焦躁而愤怒地扑打着。

  羽虹衣不蔽体,本就是半裸之身,这一番狂乱追打,玉臂轻扬,雪白鸽乳上
下抛动,小巧可爱的粉红蓓蕾,在护体的炽热赤芒中分外显眼;粉腿旋踢,浑圆
香臀摇摆生波,偶尔露出娇嫩细致的花瓣,在一片艳红中,偶尔还淌下几滴晶莹
的黏液。

  令人欲火炽盛的景象,我不由得想到与她初相会时,偷窥她与姐姐羽虹在林
间共浴,被窄路相逢的兽人部队撞个正着,她与姐姐不得不破水而出,忍着羞赧,
裸身作战的香艳景象。

  和当时相比,那股刚强的英气减弱几分,但却更给人娇媚艳丽的感觉,至少
在我这个别有用心的男人眼里,羽虹的每一下半裸旋舞,衣衫飘飞之间,乍隐乍
现的香臀雪乳,看来都充满亵渎的性感诱惑。

  只不过,在下半身越来越火热的同时,我上半身却渐渐冷了下来。羽虹追着
她眼中的幻影,如癫如狂的扑打,不住对着空气斥骂与挥拳,金黄色的短发散乱
地披在耳后,眼中闪烁的狂乱光彩,看上去真的很像是神智失常,接近疯狂。

  仇恨,复仇的人,是否就只是这么一件事?

  追着一个只有自己看得见的目标,完全看不见其他的东西,像个疯子一样地
攻击身边的所有事物,直到毁灭尽每一件碰得到的物件,直到自己精疲力尽,同
样毁灭于缠身的火焰之中。

  复仇,真是一件去他妈的东西啊……

  我心中冒起了这样的感叹,但同时也暗叫不妙,因为每次羽虹在这岩窟里待
的时间,差不多是两刻钟左右,她这番大肆破坏,已经接近两刻钟,看来还是一
副精力充沛的模样,如果时间再拖长下去,说不定就会发生什么变化,她破坏造
成的声响又大,海浪未必能够完全掩盖,万一羽霓找了过来,我苦心设计的陷阱
就会被破坏了。

  幸好,幸运女神还是站在我这边。连续两刻钟毫无保留地狂乱攻击,把这小
小岩窟打得乱石错崩,几乎扩张了一倍面积,但也终于耗去了羽虹的大半精力。

  本来斗志旺盛的她,似乎挫折于敌人的太过强大,在最后的软软一拳打上石
壁,拖着一行血痕慢慢垂下后,人也软软坐倒,跌进冰冷的海水滩里,连身上的
红光都黯淡下来,终致消失无踪。

  在一旁躲藏了两刻钟,快要姿势僵硬得膝盖发痛的我,一下子就从角落里奔
跃出来,连跑带跳地赶到她身边,只见她双眼微睁,目光涣散,情形似乎有些诡
异,再伸手一摸她的肌肤,彷佛摸到烧红铁碳的感觉,让我急忙把手缩回来。

  「要命,这不是用光了力气,根本是散热失调,走火入魔了啊。」

  如果我束手不理,羽虹体内积蓄的高温会很快爆发出来,先把她周围的海水
煮沸、蒸发,跟着就会破体而出,把她粉雕玉琢的雪嫩胴体烧成一团焦炭。不过,
这种状况也一早就在我预料中,虽然不是肯定会发生,但是真的发生了,我也有
应变之法。

  「妈的,连这都要我来处理,以后我别做淫贼,改当医生吧!」

  无奈地抱怨,我从腰间行囊取出几个卷轴,那都是特别花大钱从魔法店铺里
头买来的东西,里头封藏了降温冰封的急冻咒文,是我在火奴鲁鲁所能够买到的
最好货色,现在急忙打开,喊一声发动咒语,几道卷轴同时绽放寒光,吹出冰雪
似的冷气,一下子就把周围的海水冰冻,羽虹的娇嫩肌肤更苍白得镀上一层森森
寒霜。

  如果有高明的术者在,能把寒冰气息送入体内,是能够帮羽虹中和凤凰血的
焚体之苦,但火奴鲁鲁能够买到的魔力卷轴,顶多也只是第四级的货色,几个魔
法学徒的联手施为,怎么冰得住第六级武者的高温真气了?

  我把羽虹从冰水里扶起,预备进行第二步散温的工作,却不料听到她口中幽
幽地叹息一声。

  「你终于来了!」

              第四章一夜夫妻

  乍然听到这一句,说不吃惊绝对是假的,但仔细一看,羽虹的眼神依旧黯淡
无光,完全涣散失焦,显然不是对我说话,而是对着某个她眼中的对象。

  「我果然……不是你的对手,怎么修练都没有用……像是在诱里的时候一样,
又输给你,又要被你欺侮了!」

  听到这句快要哭出来的哀怨声音,我才确认她原来是在对我说话。可惜她不
了解,她所看见的幻影,完全是她心里的投射,如果她真的认为对手很弱,就算
是遇上五大最强者,她也可以在几招之间,把敌人随手轰杀。

  照我原先的设计,她应该能轻易把我的幻影给「杀掉」只不过会被层出不穷
的幻影给耗光力气,而不是如同刚才那样的激战。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变化,那
完全都是她心里的认定,倒不是说她认为我武功很强,而是诱里的那一段梦魇时
光,已成了羽虹心里的魔障,她没有能力去克服那种被凌辱的阴影,所以由心魔
所幻化的形象就格外强大,任她怎么努力都难以战胜。

  察觉到这一点,让初次使用这类幻术的我,对术法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另
一方面,想到我对羽虹的人生能够影响得如此深重,这也让我有一股莫大的满足
感。

  像爷爷那样的淫贼,很讲究「先奸其心,再奸其身」彻底掳获女性芳心,征
服身心的王道作法,但这高雅格调却不合我个性。自从我在毫无意义的嫖妓行为
中觉醒,开始想要累积自己的淫乱艳史后,我就为自己设了一个标准,用我的存
在能够在女性人生中占多少位置,来确认自己的成败得失。

  单纯得到女性肉体,那是下乘作为,但我对是否得到女性芳心却不感兴趣。
像羽虹这样,我能够对她的整个人生产生重大影响,让她后半生反覆想起我、牵
挂我,这就让我有一种「强奸」了她整个人生的满足感,爽快得无以复加。

  心灵上的满足是够过瘾,但要追求肉体上的满足,就必须透过实际的接触。
我把羽虹打横放在地上,用衣服垫在她娇嫩的后背,摆好位置后,少女青春的胴
体,尤其是盈盈玉立的粉乳,彻底地暴露在我眼底。

  对这具肉体早已驾轻就熟,我趁着羽虹神智迷乱的当口,用舌头贴着含苞怒
贲的那道优美弧线轻轻舔抚;温润而柔和的舌端,周到地照顾她每一寸粉嫩莹润
的肌肤,由外及内,由下到上,逐一肆意地侵占着她圣洁的胸部,直向赛雪的峰
尖顶上那一点嫣红。

  「不……不要这样……放过我……我好不容易才忘记你,不可以再被你…
…唔……」

  没理会羽虹的微弱拒绝,我持续进行侵袭,在几轮舔弄以及吮吸过后,用牙
齿轻啮住少女樱桃般的玲珑乳蕾,舌尖来回反覆挑拨,火热欲望立即化作一股股
强烈的电流,融合到奔腾的血液中,冲蚀着羽虹仅存的一点清醒意识。

  无论她个人意愿如何,在我巧妙地挑逗下,粉红乳尖被舔弄得翘立膨胀,如
同一颗嫣红的朱玉,而我索性一把抓上圆润的右乳,包住球状的半个圆顶,感受
雪乳盈韧的弹性和饱满,不由使劲揉捏了几把。

  滑腻柔和的手感,与少女抑制不住的低低的呻吟声交相辉映,促使我在另一
边的圆润乳球上加重了搅动的力道,直弄得少女的小腹不停地短促起伏,白嫩的
每一寸肌肤都在兴奋的冲击中,波浪般盈盈波动。

  「你还想逃到哪去?在兽人营帐里的那些夜晚,我应该已经彻底教过你,让
你知道自己的肉体有多敏感,有多淫乱,就算不遇到我,你以为你还能抗拒?」

  「你……胡说,我才不会向你低头,永远也不向你认输。」

  即使否认,羽虹却很难与自己春情勃发的肉体作对,凤凰之血的高温副作用,
现在已经全部转为炽盛欲焰,无论是耳后根粉颈处的轻舔温啮,还是胸腹部的捻
弄拨挑,总能让她爱欲横流,享受有如飞在云雾中的快乐感觉。

  「不肯认输?那我手指上这些湿答答、黏腻腻的东西是什么?你要不要闻闻
看啊?其实你抵抗什么呢?再没有比我更了解你身体的人了。你这变态的小暴露
狂,光是被我这样子看,你就已经骚得猛想男人了吧?」

  我轻声调笑,看着羽虹羞愤欲死的表情,眼中闪烁出几分得意,再次俯下身
来,侵略少女如玉的耳垂和优美的细颈;左手五指并用,悠闲地摩挲着她紧绷细
致的后背,在曲线柔顺的脊椎上轻轻抚弄,犹似跳舞;右手则从她热情如火的下
身盘旋而上,手指带着亮晶晶一片湿润,在她眼前来回摇晃,得意示威。

  一系列的爱抚动作,丝毫没给羽虹冷静反抗的余地,敏感肉体频频传来的强
烈快感,冲蚀着她的意志和心灵,「嗯」的一声,随着她愈渐紧促的呼吸,少女
终于不堪重负地呻吟出来。

  「你发誓不会对我低头吗?可是我怎么记得,在诱里的时候,你说只要我能
救出那些孩子,你就随我处置。那时候,你的头低到哪里去啦?还是你忙着舔东
西,所以忘了你把头放在什么地方?」

  断断续续从吐字间呼出的热气吹入少女耳际,嘲弄着她的信念,把羽虹带回
诱里所发生的残酷记忆。美丽的眼睛,悄然滑下晶莹的眼泪,打湿了她长长亮泽
的睫毛,暴露出坚强外表下柔弱无助的芳心。

  然而,这楚楚可怜的神情,没有让我乱了方寸,只是伸出舌头,沿着她白嫩
的脸庞,慢慢舔干两道泪痕。并在她脸上湿润凉意尚未消褪之际,凑到她耳边低
低说话。

  「对啦,这才老实嘛!一夜夫妻百日恩,过去每个淫贼都喜欢说这句话,我
和你何止一夜夫妻,看在你让我白干那么多晚的份上,这次干完,我让你逮捕一
次,过过发正义春的瘾,如何?」

  我轻声说话,右手稍微加重揉捏乳房的力道,引起少女抑制不住的娇呼。

  「羽二小姐,要不要告诉我一下,我们两个不见的这些时间里,你这小暴露
狂都是怎么排遣肉体寂寞的?」

  听了我的言语,羽虹紧闭的眼睛,忍不住颤动几下,却终是挡不住耳边的轻
词淫语。

  「你不说我也知道,一定都是像刚才那样,婊子似的摇着屁股,一个人把自
己弄到高潮。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是你闭着眼睛,把腿张开,让我还给你
保留一点尊严,或者……」

  我冷笑一声,双手搂住羽虹凝脂天成的细窄小腰,整个身体半压在她身上,
更加增添说话时候的威胁性。

  「或者我就让你躺在这里,等你郁积的欲火发作,你也知道会是什么情形,
到时候你就像头母狗一样,流着口水求我干你,怎么样?你想要那样子吗?」

  羽虹双目含泪,发出几声呜咽,但当我顶起膝盖,将她那双均匀质感的长腿
左右岔开,她却没有什么反抗,任我分开她双腿,整个人就如同半坐在我身上似
的。

  我想,羽虹实在是没有什么抵抗余地,因为当她双手紧按在我肩上,期望尽
可能抬高雪润屁股,躲避我的插入时,但那源自湿泞花谷的黏稠蜜浆,却打湿金
色的耻毛,不停地点滴洒落在我的肉杵尖端,迅速完成了湿润作用,显示她肉体
有多么期待我的进入。

  看准了她的无力抗拒,我挺着肉杵,先在少女的花谷外缘来回磨蹭了几下,
确认她仍缺乏体力后,终于一点儿一点儿地进入她的花谷。

  「哦~~~~~」在几个月的分别后,再次被男人侵入圣洁的玉户,羽虹马
上就失去自制地嚷喊出来,但一线泪水也凄惨地滑过面颊,宣告她苦心死守的贞
洁再次破碎。

  我无暇理会这些,只是全心把握她体力未复、迷药效果犹在的时间,恣意肆
虐,享受这具娇小纤柔的胴体。

  一阵狂乱抽插后,羽虹先是喃喃自语,说什么「这是梦……这只是梦……我
一定是在做恶梦……」

  之类的呓语,眼神也再次陷入空洞,我笑着在她粉嫩的小屁股上一拍,应声
道:「对啦,这只是作梦,你只是在梦里又被我干了,横竖你没损失,又刚好需
要个男人,为什么不放开一点?」

  这句话像是一个导火线,瓦解了少女心中仅存的防线,让积压在少女体内的
火热欲望爆发了。

  羽虹满是泪痕的俏脸上,闪过一种自暴自弃的觉悟,跟着就像拉弹弓似的朝
我抱过来,热吻雨点似的落在我面上,一双傲人的修长玉腿也缠住我后腰,从下
面紧紧地抱住了我。

  「喔,这么热情?妙啊!」

  肉杵好像泡在一泉温水中,四周被又软又湿的腔肉包得紧紧,我兴致高昂,
禁不住加快节奏地抽动起来。

  放开了矜持的羽虹,阵阵热流由下体急速涌出,有如潮水,一浪一浪,全身
有如被电击似的,细腰扭来扭去,满面通红,呼吸急速,鼻孔直喷热气。

  少女的双腿紧勾着我后腰,肥嫩的白臀摇摆不停,这个动作使得肉杵插得更
深入,令我进出间畅快无比、大感舒爽。

  我兴奋地全力抽插,在这如梦似幻的情境中,羽虹眼中的恨意并未消失,却
被欲焰所掩盖,回复到当初在南蛮,每夜与我合体交媾的情形,俏丽娇腻的玉颊
红霞弥漫,两片嫩臀极力迎合着我的抽动,雪藕般圆润的胳膊,缠抱住我的肩头,
嘴里不停发出甜美的哼声。

  这种情形未算理想,但至少比之前她一面自慰,一面疯狂哭喊,那种变态似
的诡异状况要健康一些,至少这时的她,对我的诱惑力大得多了。

  (不能太浪费时间,我还有正事要办……

  记起了另一件工作,我一面在少女温暖湿润的肉洞中挺送,一面从暗藏在旁
边的布囊里头,取出了我视若重宝的黄晶石。

  如我所料,黄晶石一暴露在淫欲结界的运作下,很快就变了颜色,发出瑰丽
的彩光,而这次的光亮远胜之前,显然除了淫欲结界的运作外,黄晶石还受到其
他来源的刺激。

  而从彩光反应看来,那个来源,相信就来自我面前,一个曾经成为「地狱淫
神」祭献、如今在交合中濒临高潮,雪白裸背渐渐浮现血红刺青的少女,羽虹。

  对眼前的彩光恍若未觉,羽虹热情地扭动纤腰,摇摆着玉臀,随着肉杵的抽
插而活动,白皙的芙蓉嫩颊恍如涂了层胭脂,红艳欲滴,春意盎然,花瓣似的朱
唇启张不停,吐气如兰,媚眼如丝,发出了近似低泣的呻吟声。

  「……我……我又被你欺侮了……连梦里都逃不了你……我没救了……整个
脏掉了……啊……啊啊啊……」

  像是哭泣似的高声叫起来,血红色的凄厉牝蜂,在少女白皙柔嫩的裸背上清
晰地浮现印记,当我终于在她体内射出生命精华的种子,她也昂弹着香汗淋漓的
火热胴体,圆润嫩白的一双鸽乳,在胸前碰撞晃荡着。

  就这样,我丝毫不停,直至羽虹达到四次高潮,自己也射了两次,让她几乎
是翻着白眼晕厥过去,才把她放下,经过一番喘息,做着快速的善后工作。

  所谓的善后,并不是单纯擦拭身体而已,我在拔出肉杵,退开到旁边时,把
发着彩光的黄晶石放到少女两腿间,承接那汩汩流出的湿溽蜜浆。

  羽虹前后高潮四次,共流出的女性真阴,是房中术的极滋补之物,她又是经
过「地狱淫神」植魂入体的祭女,对淫术魔法有特殊意义,当那黏稠的蜜浆接触
黄晶石,焕然彩光倏地大亮,本来缓慢流出的蜜浆像是被某种力量给吸扯,大量
由湿泞花房中喷涌而出,淋在黄晶石的琥珀光华上。

  同质性的能量,开启了黄晶石秘藏的钥匙,只见黄晶石发出阵阵明耀光华,
骤然大亮,将整个岩窟照得有若太阳中心,周围海水像是被某种力量影响,迅速
地朝外头逆流而出,距离黄晶石最近的羽虹,胴体被强光照射,竟然隐约有些半
透明。

  (不好,可别让她得了好处!

  记取前车之鉴,我一步猛抢上前,伸手夺过光华灿烂的黄晶石,与掌心一接
触,只觉得阵阵热流沿着手臂直窜入体内,而黄晶石就像是融化进入我掌心似的,
转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这是……不管了,回去再研究吧。

  这里不是一个可以静心思考的地方,所以我把羽虹抱起,趁她犹自昏沉未醒
的时候,将她放回原处,再好好清理周围环境,布置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男女欢好,射入女性玉户的体液与她的蜜浆,本是最明显也最难处理的证据,
但黄晶石那一番倒吸,等于帮了我一个大忙,其余的清理工作不过小事一件,很
快就处理完毕了。

  羽虹躺在那里,脸色有些疲倦的苍白,但表情却像是很满足,睡得十分香甜,
我想她离开南蛮之后,始终守身如玉,不肯让其他男人碰她一下,欲火难以消解,
连睡梦中都辗转难眠,恐怕是直到今日,才真正有了放松入眠的好梦。

  我快手快脚地离开了岩窟,看见外头天色,发现时间过去了一个多时辰,着
实吃了一惊,连忙赶回厨房去,以免事情败露。

  赶回厨房的时候,已经蛮晚的了,所有人都散得无影无踪,只有一盏小灯还
亮着,一个轻盈苗条的美丽身影,身上穿着围裙,手里拿着拖把,正在里头卖力
地清扫。

  「阿雪,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那些黑鬼、瞎子和聋子呢?」

  「大家都出去了,村民们有事来找大家商量呢。师父,你还没吃过东西吧?
我帮你留了晚餐,还热着,你先坐下,我帮你拿饭。」

  穿着白色碎花围裙的阿雪,笑容可掬,一张白嫩俏脸上都沾着煤灰,看上去
很笨拙,但那股笑容又是说不出的可爱。

  她从蒸笼里头拿出饭菜,端到我面前,菜色很简单,都是青菜豆腐之类的朴
素东西,不过我此时体力消耗颇钜,腹中饥饿,吃起来也甚是香甜,但正想和阿
雪调笑几句,她已经拿起抹布,重新开始擦窗做事。

  相比起我的情形,阿雪的适应情形要好得多。这女人不知道是否天生注定劳
碌命,或是活该当一个好奴才,厨房里头的那些粗重工作,她马上就能上手,不
只上手,简直就是熟能生巧,每天从日头还没亮就起个大早,开始拿起抹布与扫
把,喜孜孜地打扫厨房,把满是油垢污泥的地板,擦得像镜子一样雪亮,跟着就
从港口那边搬货回厨房,帮着作其他杂务。

  如果说偷懒是每个聪明人都会做的事,那阿雪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的扎实,就
真是蠢到了家,一旦开始工作,没有人在旁喊停,她就笑嘻嘻地卖力做下去,态
度又认真,力气又大,什么搬运、劈柴之类的粗重活儿都难不倒她,一个人当十
个人用,简直就被当成厨房万用精灵,很快就变成这里最受欢迎的新人,与我整
天削马铃薯的待遇全然不同。

  我问阿雪,整天干这些粗活,让她娇嫩的肌肤变粗,甚至可能长茧,这么辛
苦的生活,她不厌烦吗?结果这个傻妞回答我,她这样子比学魔法更快活,我听
了险些把手中的饭菜全洒在桌上,好端端的一流魔法师不当,干这些粗活干得这
么兴高采烈,有这么犯贱犯到骨头痒的女人吗?

  「师父,阿雪这样做……你不开心吗?」

  当阿雪小着声音,两手不安地扯着围裙,以一副担忧的表情问我,我满腔怒
火突然消于无形。

  想起阿雪跟着我初到南蛮时,活泼快乐的样子,还有她被锁在血池之中,痛
哭失声的凄楚模样,我不得不承认,她已经为我失去了很多东西,而现在她所展
露出来的欢喜笑靥,正是她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本性,我不该也没有资格再去摧
残她了。

  一对男女在一起,就是要相互配合,这段时间内阿雪对我的委曲求全不少,
连我与海盗群携手烧杀掳掠,她都默默当作视而不见,说起来已经很够,该是我
反向做出体谅的时候了。

  「没有。只要你开心,我不会有什么其他的意见。你玩得开心,这点比什么
都重要,练不练魔法没有什么大不了。」

  我顺着阿雪的动作,让她像只慵懒的小猫般趴靠在我膝头,而我逗弄她一双
可爱的狐耳,顺着她乌溜的如云黑发抚摸下去,在她耳边轻声说话。

  「但有一件事你要记住,目前我们所处身的,仍是一个实力至上的世界,你
不会永远都只遇到光明的好事。东海这个地方的弱肉强食,并不比诱里好到哪去,
曾经在南蛮发生过的故事,也可能在这里重演……如果你不希望再一次感受那样
的悲伤,那么……在那一刻到来时,你要储备足够力量去改变它。」

  在南蛮时,那一群羽族孩童的残酷惨死,给了阿雪很大的打击,也让她有了
修练黑魔法的决心。那个刻骨铭心的回忆,我想她不会轻易忘记,这时一加提起,
阿雪面上顿时闪过骇然欲绝的表情,把头埋在我膝上,轻轻颤抖着雪白的狐耳,
显然害怕已极。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却深信阿雪已经把我的话给听进去,之后该要怎么做,
她自己的心里一定有数,我不用再逼,逼也没用。

  本来阿雪是我手上的最大战力,但如果我不再把她当一枚战斗棋子使用,这
就不能算是战力。那么我能再利用谁来当战力?只会调情画画的茅延安?还是吃
饱就会趴着睡的紫罗兰?

  战力最后还是得要靠自己,这点我并不觉得辛苦,反而感到跃跃欲试,自己
刚刚拿到手的黄晶石奥秘,正是我再上一层楼的最佳钥匙。

  厨房工作人多眼杂,我是趁着晚上空闲时间,才有机会偷偷研究黄晶石的奥
秘。

  火奴鲁鲁岛上的森林面积不小,羽虹能在海边找到一处岩窟,我也可以在山
边找到一个石洞,躲在里头偷偷研究。

  我在山洞中坐好,确认洞口的掩蔽物足够,跟着就伸出双手,两边掌心相对,
放松身体,开始凝聚一种独特的魔力,由生物体内性欲能源结合魔法能量而生的
力量。

  最顶级的神器与神兵,往往能够与生物的血肉融合,藏于体内,黄晶石也具
有这种功能。之前黄晶石像是融化似的,整个渗入我的掌心,现在我一运起魔力,
藏于我血脉中的黄晶石立刻呼应,绽放出昏黄的琥珀光华。

  「唔!」

  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像电流似的贯穿过身体,眼看两掌中心的黄色光华如同
流星飞射,点点星雨射出,飘移在我周身三尺的空间,跟着缓缓形成一张一张的
书页,前后只是顷刻之间,我周围就被漂浮的纸张书册给密集包围。

  书页上所写的文字,书写甚草,但确实是魔法师记载事物时的特殊文字与暗
语,当我不经意地随意瞥过面前漂浮的几页,心中不由得大喜,那确实是淫术魔
法书之中出现过的字句,只不过每一句更多了十倍注解,看来是法米特把他的研
究心得都写在这里了。

  但满空的纸张,无头无尾,我要如何看起?难道要我自己逐页拼图吗?修练
魔法虽然不如练武那样,差不得一字一句,可是有些地方如果出差错,也是会死
人的,法米特没理由把遗物搞得这么麻烦,留个烫手山芋给我。

  心念一动,我突然想到淫精灵的应用,这时眼前的千百书页剧烈移动,一页
书册飘移在我的面前,上头正写着淫精灵的召唤咒文与应用方式。

  (真是高明的手段,不愧是最强的魔法师,这手本事实在漂亮。

  书页上头所显示的文字,在我凝视片刻后,开始迅速幻化与立体起来,跟着
就具现化成一只淫精灵,以三百六十度的缓慢旋转,向我展示这个召唤生物的型
态,并且旁边跑出魔法文字,一一说明这种召唤生物的习性与战斗技巧。

  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魔法书,心中委实赞叹魔法世界的种种神妙与精巧,当
下照着自己的喜好,随意调阅自己感兴趣的相关魔法与魔药,随调随看,只觉得
黄晶石所蕴藏的不只是一本魔法书,根本是一座魔法图书馆了。

  (等等,看这些没意义的东西做什么?我应该要看最强的东西才对啊。

  想起了正经事,我马上调出暗黑召唤兽的相关资料,但这个念头才一冒起,
我脑袋蓦地一痛,好像整个头颅被劈成两半似的,疼得几乎晕倒在地,不知道呻
吟了多久,才重新清醒过来。

  (妈的,还有禁止翻阅的资料,他真的以为自己在搞图书馆啊?

  心里大骂不休,但我只有尊重这枚黄晶石所定下的法则,避开那些受到封印
的禁忌资料不看。或许,当我日后有足够修为的时候,就能够破开封印,阅读那
些受到保护的资料;又或者,当我满足了某些条件的时候,这些机密资料会自动
打开。

  这些事情,我一时之间无法证实,只有留待日后慢慢研究了,不过单单是我
能够阅读的部分,已经浩瀚如同沧海,足够我用大把时间去仔细钻研。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头,我只要一找到时间,就偷偷躲到山洞中苦练不辍,在
那些资料中,更发现了一件让我捶胸顿足的恨事,那是有关地狱淫神的变化应用,
如果早点让我知道,就不用花这么多手脚去对付羽虹了。

  偶尔有机会,我暗中观察羽虹的神态与动作,发现她气色大有好转,但不时
会露出迷惘的神情,显然对那天发生的「幻梦」耿耿于怀,而我勤于修练,一时
间竟然没时间再对她寻隙施暴。

  不过,当我的色欲终于压过理智,想要找机会再次品尝少女的芬芳香蜜时,
火奴鲁鲁的反抗军舰队却吃了一个小败仗,更把一个令得岛上众多居民惶恐不安
的消息带回岛上。

  幽灵船再次在战争中出现,并且悬挂黑龙会的旗帜,显示黑龙王正式收服幽
灵舰队了。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脑中很清晰地浮现邪莲的妖媚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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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6-27 2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