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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全本] 【AV女优】作者:肖日霍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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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火联系了电话,知道剧组正在拍摄,暂时顾不上他们,两个人便找了一块
大石头,倚在上面晒太阳。峡谷里的石头,高大古怪,外表粗糙坚硬,总有一面
异常的光滑,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把它劈削成这种镜面似的形状。两个人坐在平
滑的大石头上,感受着清新的空气,忘乎所以,抛弃了所有的人间的烦恼与尘俗
的侵扰。这里的空气清新,所以,游客总说到这里是洗肺,的确是这样,在这种
空旷的环境里,肺活量无形中好像扩大了多少倍,积压在内心里的不舒服的怨气,
都被完全地过滤了一回,清理出去了。

  后来阿冥去买了一筒竹筒饭,小火因为身体不舒服,大部分都被阿冥吃了。

  大约四点多钟的时候,钱盛肿打来电话,说剧组下山了,叫他们到半山腰的
地方等候他们一起下山。

  小火他们上山后,剧组仍在为孟望达与小玫之间无法达到默契的效果而苦苦
伤神。钱盛肿挠着头皮,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他把孟望达与小玫喊
到背角处,对两个人密授机宜,当两个人再次出来的时候,大家发现,两个人要
亲密得许多。

  大家都追问钱盛肿有什么办法增进两个人的亲密程度,钱盛肿只是笑而不答,
孟望达与小玫都是怪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脸红红的,不吭声。

  剧组拐入到一条山里的岔道上,这儿是游客罕至的地方,可以避免受到游客
发现的干扰。

  拍摄直接从真枪实弹拍起,两个大学生在密林里追逐,天旷地远,难免拥抱
亲热,一时间难以自控,就在山水之间做成了千百年来男男女女总要做成的事情。

  初春的天气还是比较冷的,两位演员穿的单衣薄裳,都冻得索索发抖,但毕
竟是演员,具有反季节的天赋与体能,两个人在野合过程中,倒是活灵活现地表
现出了那种如火如荼的炽烈情焰,把青春期学生的那种无法按捺的冲动,表现得
十分的精彩与到位。随着大学生结婚限制的放开,这一部片子,将起到非常好的
教学与启蒙作用。

  孟望达与小玫的表演的确达到了一种亲密无间的感觉,剧组人员无不赞叹两
个演员的密切配合,更为两个人的关系的突然改善而啧啧称奇。

  拍完了这场戏,大家都纷纷问钱盛肿有什么绝招巩固了两位演员的关系。钱
盛肿卖关子,不肯说,只是笑道:「我告诉你们这个办法,谁就接着表演。」

  大家面面相觑,再也不敢擅自发问了。

  重点戏拍完,接下来,再拍一些登山的前戏的过场戏。虽然核心戏结束后,
演员难免有一些劳累,但欲望已经消逝,倒可以集中注意力拍一些感情戏,孟望
达与小玫两个人手牵着手,在登山的小路上雀跃、蛇绕、虎跑、鸡飞上行,各种
姿态无不纤豪毕现,剧组拍摄出奇的顺利。

  在山顶上,拍完两人登高远望的最终一组场景,赵导宣布外景戏全部拍摄完
毕,一听说结束了,大家也都松了一口气。在山上无所事事地如同小火、阿冥那
样逛了一圈之后,剧组宣布撤兵回防。

  孟望达与小玫两个人拍完戏,也立刻分开,视同陌路人,虽然一时性的合作
颇为成功,但两个人似乎天生不是一种人,缺乏继续深化的基础与条件。

  剧组的主流都下去了,孟望达拖拖拉拉地跟在后边,尽管刚才在技术上达到
了镜头里的亲密的要求,但是,从欲的顶峰上滑下的男人,这时候内心里是异常
的空虚的。与一个不爱的人做爱,其实与手淫的感觉也没有两样。结束之后的巨
大的空虚与疲惫,使人感到茫然而无妄。在做爱的过程中,对高潮的迷恋与对结
束后空虚衰弱的惧怕永远是一个不可调和的矛盾。中国古代房中术对憋住不射的
孜孜以求,其本质上是对高潮之后虚弱的恐怖,因为恐怖,就是延长在高潮平台
上的时间,像一个二流子一样赖在那里不走。尽管从现代医学来看,这种半途而
废、引而不发的抑制,对身体与器官是不利的,但是,它至少可以回避了结束后
那种茫茫然的失落。日本人对高潮的迷恋更达到一种病态的程度,在《失乐园》
中,我们看到,一对偷情男女为了永远保持那种高潮的状态,竟然在做爱的颠峰
期同时服毒自尽。这种殉情,其实也是对固着在肉体上的情欲的病态的痴迷,可
能只有闭守在小岛上从而导致关起小门成一统的日本人所特有的一种色情想像。

  正当孟望达落寞无聊的时分,突然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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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望达掉头一看,正是在河滩上遇到那个名叫罗可可的女人。她穿着红色的
外套,像一团燃烧的火,里面的白色的高领毛衣与外面的红色外套交相辉映,别
有一种引人入胜处,看到孟望达眼前一亮,「真巧啊,怎么在这里也遇上了?」

  「是挺巧的。其实我老早就看到你了,一直没有叫你。」罗可可说道。

  「你什么时候看到我的?」孟望达的心里一格登,难道刚才在丛林里拍野合
戏的时候,她就盯上了?

  「你们从山腰那个地方,上山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们了。你们的戏拍的还真
不赖呢。」

  「演的不好,我也没有什么经验。」孟望达松了一口气,可见罗可可只是看
到了他们拍的上山那些前戏部分的戏。

  「挺好,挺青春的,那女孩真不错,你们在一起真是般配。你怎么不与她一
起走啊。」罗可可问道。

  「都是临时配的戏,我还不太认识她呢。」孟望达回答道。

  「但看你们配合倒是默契啊。唉,你们拍的是什么片子啊?」罗可可好奇地
问。

  「这个……《胭脂不沾灰》,没听说过吧?」孟望达胡诌了一个片名,先打
发了她再说。

  「好有意思的名字。前几天看到电视上放了一部电视剧,叫《青春不解风尘
》,你这个戏倒像是那个戏的姐妹篇似的。」

  「嘿嘿,还真像。你喜欢看电视剧?」

  「是啊,我看的韩剧多了一些,国产的电视剧我不喜欢看,但碰到好看的也
看一眼。韩剧放的太迟,所以,十点钟前只好用国产剧来充充数。」罗可可理了
一下飘溢出来的头发说道。

  「我什么都不看,只是喜欢看——」孟望达差点脱口而出A片,但话到嘴边,
赶忙煞住了。

  「什么?」

  「名片。」

  「我对名片倒不感兴趣,还是喜欢看韩国的电影。」

  「一看就知道,你是一个正宗的韩流FANS。」

  「这个倒谈不上,只是喜欢韩片拍的很清纯,把人心表现得很透似的。你们
这个片子,应该有韩剧风格吧。」

  「有一点吧,只不过有一点《丑闻》、《漂流欲室》、《梦精记》那种风格。」

  「噢,这种片子国内也可以拍了?太好了,我不是太喜欢这一种,但是,人
家能把情色片拍成这么唯美,这么好笑,还真了不得啊。」

  「你对韩片真有研究,我都不敢在你面前瞎说了。」孟望达由衷地说道。

  「哪里,你真谦虚,你是圈内人,我在你面前才是班门弄斧呢。」

  「哪里,我还是学生呢,临时被导演喊来拍了一部戏。」

  「做学生就可以拍戏,真羡煞人呢。你是上戏的?我去过,华山路那儿。」

  「不是,我是业余演员。不是正宗专业的。」

  「业余演员也好啊,新面孔,看了新鲜,电视上老是李亚鹏那一副脸,看了
晦气。」

  「哪里,我怎么敢与李亚鹏相比啊,他连王菲都能骗到手,呵呵,我离她差
远了。」

  「怎么,你太长李亚鹏志气了,你的感觉好青春的啊,不比他那个小瘪三样
子讨人喜欢吗?」

  一席话,说得孟望达自惭形秽,很不好意思,回道:「姐姐真会抬举人啊。」

  罗可可见他一副憨态可掬的样子,倒也惹动了几分欢喜,「我说的是真话,
国产电视剧里的女人都特别风尘味了,好像都是从拍A片过来的,一种厚色大味
的感觉,真奇怪人家韩剧中的女人怎么那么纯呢?」罗可可有口无心地说道。

  这一番话说得孟望达心里大吃一惊,莫非罗可可已经看出他是拍A片的了?

  仔细观察一下,罗可可的确是有口无心说的,但顿时把一副忐忑不安的心思
放下来了,「姐姐对A片也知道一点啊?」

  罗可可的情夫是她所在公司的国内代理,一般在东南亚到处跑,只有到上海
的时候,才到罗可可这个地方来,平时总是从国处带给她一些A片,所以罗可可
没事的时候,就用A片消磨消磨无聊的时光,刚才顺口说出,也是无心之失,现
在一经孟望达点明,脸上顿时绯红一片,就像在大庭广众下放了屁的女人似的,
羞的不行。

  孟望达心中也是有鬼,哪里有空去观察罗可可的情态变化,只是看到罗可可
扭过头去,作观山状,也不以为意。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聊聊影视圈里的八卦
倒颇有投机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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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望达与罗可可走到山脚下,那一帮人已经聚齐了。罗可可告诉孟望达住在
天湖山庄,这是峡谷里最大的一个旅店,只是野趣少了一点。钱盛肿因为特殊的
拍摄需要,一般选择僻静的倚靠着大自然的场合,这也是他选择青松坪山庄的原
因。

  一路回来,一天大家都比较劳累,在饭桌,也没什么热闹的气氛,只是大家
好奇地打探钱盛肿是如何让孟望达与小玫关系密切起来的。

  钱盛肿拗不过大家的追问,趁小玫先出去之后,告诉大家,其实办法很简单
了。

  当地有山货小核桃,炒的喷香,一咬就碎,要比超市里的经过长期冷却的同
样品种不知高出多少个档次,价格只有25元一斤。钱盛肿当时在山脚下买了一
斤,他便把孟望达与小玫叫到僻静处,让两个人吃核桃。

  当然这种吃不是自私的吃了,而是大公无私地吃。

  此种吃法,就如学校里男女大学生相互喂饭一样,用调羹把饭菜喂到对方的
嘴里。

  学生嘛,从小在家里都是当宝宝做惯了,成人之后,把对方互为视着宝贝,
这种喂饭方式是重归童年、体现温情的一个办法。通过这种向童年习惯致敬的办
法,加深与巩固两个人的感情,加密男女之间的情谊,有着举足轻重的奇效。

  实际上,宾馆的小姐们也变相地继续了这种喂饭的传统,所以,见多识广的
钱盛肿立刻活学活用了这种所向披靡的沟通办法,他让孟望达与小玫剥好核桃,
用嘴喂到对方嘴里。

  开始的时候,孟望达与小玫还有抵触情绪,但香气扑鼻的小核桃的香味弥漫
在他们的嘴边与四周,融化了他们的身体,很有一点物我两忘的境界,加上在钱
盛肿的动员下,两个人很快达到了默契的互相喂食的程度。

  这个方法一披露,大家哄堂大笑,把留在饭桌上的孟望达倒搞得满不好意的,
觉得大家都是有意嘲弄他,只是他向来也不太善于言词,特别是大庭广众场合下,
更是有一些内向而无言,只是红着脸,低着头,默默地打扫碗里的残迹。

  晚饭吃过,众人各自回房休息。这一天,大家都累的慌,也没有人搞闹了。

  孟望达毕竟年龄最轻,精力颇为旺盛,闲得无事,还有刚才在饭桌上受到了
大家的那一顿嘲笑,心里觉得特别的空虚,便一个人走出山庄去,像昨天晚上一
样,幽灵似地闲逛。

  在学校里,他没有多少朋友,更没有异性的朋友,所以,他常常一个人到处
乱走,漫无目的地深入到上海的僻静的支流,让身体与双腿疲劳,直到连做梦的
劲头都没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疲惫着迅速进入到睡眠中。这种自我折磨的疲惫法,
是他驱赶寂寞的一个屡试不爽的办法。青春期给予了他太多的欲望,但现实不会
给他这种欲望喷泄的地方,他只能积压在心里,让自己昏睡而迷糊,以此逃脱清
醒时光时被欲望折磨的难熬与痛苦。

  在暗夜中,他突然想到了罗可可的笑容,觉得她是暗夜中一个流星般的光亮
与唯一的慰藉,便走出了山庄,到天湖山庄去找罗可可了。

  天湖山庄是一家五层楼的旅店,老板姓高,孟望达找到三楼,敲了五0四的
门,罗可可开了门,见是孟望达,非常高兴,立刻邀请他进来落坐。

  罗可可把孟望达看成是演员,倒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崇拜的劲儿,孟望达明显
地感到她对自己的羡慕的眼神。孟望达在学校里很没有地位,在剧组里也被那些
女优们瞧不起,没想到路上遇到的这一个女人,倒对他特别的亲热,顿时有一种
暖洋洋、被重视的感觉。

  「你旅游怎么一个人出来啊?」孟望达与罗可可坐在铺边看电视,有一句没
一句地闲聊着。

  「老公经常出差,最近公司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听说这儿风景挺好的,就出
来逛逛了。」

  「你们公司的产品是什么啊?」

  「就是经销心脏起搏器。算是一种医疗器械吧。国内的代理主要就是我们这
家公司。」

  「噢,那你们主要就是把产品推销出去就行了吗?」

  「因为这种产品国内还没有经过验收,不可能全面推销,我们一般联系大医
院的一些名医,一旦他需要这种器械了,我们就送货上门。目前销量还不是很大,
只有大医院才有条件用这个器械。」罗可可很耐心地说道。

  「你们还没有小孩吗?」孟望达冒失地问道。

  「小孩六岁了,放在奶奶家呢。」罗可可回答道。

  「小孩都这么大了。」孟望达讪讪地说道。

  「我这儿工作不稳定,放在身边不方便,老人照顾着稳妥些。」

  两个人杂七杂八地说了一些话,因为孟望达专程前来探望,反而觉得有一些
用意太明显了一些,两个人总觉得找不到在山中的那种无话不谈的感觉,聊了一
会,觉得也找不到新话题,孟望达便告辞要走。

  到了门口,孟望达问她明天打算上哪里去,罗可可说,她还没有明确的方向,
反过来问孟望达明天到哪里拍摄。孟望达说明天到剑门关去,那里是浙西最有特
色的风景之一。罗可可听说,当即表示,明天她也和他们一起去,孟望达想到自
己的戏基本已经拍成,也就没有必要避嫌了,所以,乐得与剧组人员明天一起放
松放松,到剑门关一起游玩游玩,因而也就把明天的拍摄地点,无遮掩地告诉了
罗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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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00五年三月六日,这是一个非常平静的日子,悄悄地宠然不惊地来到了
浙西峡谷,来到了谷中的游客身边。

  谁都没有意识到这个日子的颜色究竟是绯红的,还是黑色的。

  每个人都按照自己的既定程序,走向这一天属于自己的命运。

  而注定有那么一群人,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一个无形的手,把他们推向那个注
定震动世界的事件。

  罗可可早上起来,梳妆打扮完毕,想到孟望达约好的六点半时间,便早早地
吃过了早饭,然后坐在一楼旅店的接待室里等临时雇用的驾驶员到来。

  那一天,她不慎把车子开到峡谷里后,便对山路的崎岖不平产生了畏惧的心
情。她的驾车技术本来就不高,加上是女性,也缺乏挑战惊险的兴趣,所以,昨
天晚上,她与山庄的高老板谈到驾驶问题,高老板十分热心,说他可以介绍一个
驾驶来,对开山路十分有经验,罗可可听说,自然求之不得,立刻托高老板找一
个熟悉的驾驶员。

  在等驾驶员的时候,罗可可与高老板聊了起来。高老板年龄在五十岁左右,
个子一米八左右,名副其实地高。据说在在大峡谷已拥有多处不动产,资产已过
百万,具备了一个资产阶级的雏形。为人还是挺热情的,保留着社会主义的纯朴,
这种人,应该说是社会转型时期比较常见的一种人吧。提起上海人,高老板就一
言难尽了。

  反正闲着无聊,高老板与罗可可聊起了近年来浙西的旅游热,说到了大部分
的旅行者,都是上海人。高老板显然对上海人很感冒,说山里的纯朴之气,都被
城里人给破坏了。高老板抱怨说,上海人太小气,太吝啬,太刻薄,也太尖酸。

  高老板举例说,上海人太可怕,比如抽水马桶,上海人嫌翻盖上脏,就站在
马桶上方便,把上面的盖圈都踩坏了,后面的人用不起来,就骂旅店里的设施不
好,全是坏的。旅店里洗澡用水是热水器烧的,水量有限,上海人用水无度,根
本不顾及后人,常常一个人把热水用光,后面供应不上,又成为旅店里矛盾的焦
点。有一天,7个上海人点了150元莱,店内给8折,他们不同意,只肯出3
0元,最后付了70元,走的时候,这些聪明绝顶的上海人还发誓要在网络上败
坏败坏山庄的名誉。有些上海人,尤其是小团队,他们都以砍价为乐趣。更有几
个上海人,他们去包车,司机都要100元。那帮上海人求高老板帮忙,老高替
他们联系结果为70元,三辆车老高垫付了210元,没想到离店时结帐上海人
只肯出40元一辆,老高愤怒地坚持已见,与上海人论起理来,那帮上海人才付
了款。老高说,「我真后悔不该帮这个忙!」

  上海无疑是一个伟大的城市,但这个城市也培养了吝啬、刻薄、猥琐、下流、
无耻,城市的光鲜与灵魂的卑鄙就那么水乳交融地掺杂在一起,分不清彼此。一
个伟大的城市实际上就是一个藏垢纳污之所。鉴定一个城市的伟大的地方,就是
看它具有多大的吸纳污垢的能力。巴黎的伟大,是因为有一个肮脏的下水道,巴
黎的一半故事,要与这个下水道发生联系。纽约的伟大,是因为它的污垢究竟有
多少永远无法称量。正是这些污垢的存在,伟大的城市才能上演匪夷所思的惊天
大事件。像九一一事件发生在纽约,正是因为这个城市具备了天生的潜伏的能力,
你可以嘲弄纽约的麻木不仁,但你无法否论这个伟大城市已经具备了包容一切的
深度与广度,甚至连恐怖分子都可以在这个城市里如鱼得水。水清无鱼,从纽约
发生的重大事件中,可以看出这个城市里潜藏着多么博大的巨无霸的鱼类啊,你
不得不感叹这座城市的魅力。

  A片产业潜伏在上海而逃过多次劫难,正是因为上海已经具备了藏垢纳污的
能力,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的标准化指标,已经从这一点上得到了充分的验证。

  可以说,上海的伟大与美丽,是它的外表,上海的时尚与先锋,是它的门面,
但上海还有背面,还有屁眼,还有排泄,它们被掩盖在上海的外在的华丽的外表
下,潜泳在上海的高楼大厦的最底层,它们平时没有形状,就像地下河里的水是
看不到水的运动轨迹的,但是,一旦给予这种水流以机会,它便会暴露出它们的
本质,坦露出上海的深度的无耻与卑鄙。

  这些上海游客,就是上海的无耻的一部分,当他们涌流出上海的区域的时候,
他们的小市民、小气鬼、大市侩便会原形毕露,成为过街老鼠,人人讨厌。在这
个世界上,喜欢上海人的不多就是这个原因。

  罗可可帮助高老板指责了几句上海人,使高老板很是受用,开心了不少。罗
可可也觉得,为这些区区几十元钱斤斤计较,实在犯不着。上海人喜欢仗着自己
的身份,以为天下人都会开恩给他们,实在是一种自作多情。

  在约好的时间里,雇用的司机小苗来了,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上了
车,便驶到青松坪山庄等候孟望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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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盛肿带着一行人,出了青松坪山庄,就见一辆银色的宝马车开了过来,车
子停下,下来的女人正是昨天在山上与孟望达颇为近乎的罗可可。钱盛肿眼睛睁
得老大,疑心这个女人是秘密警察,已经把他们的拍摄行程叮梢上了,顿时两腿
有些发软,赶快把孟望达拉到一边,「你怎么把这个女人又惹来了,如果是条子,
就糟了。」

  「不会吧,我这里有她的名片,不像啊。」孟望达觉得浑身也不自在起来,
这年头,知人知面不知心,海岩小说中,那些漂亮的女人都是警察变的,毕竟现
在这个时代不是《西游记》那个时代了,漂亮的女人已经灭绝了由妖变过来的可
能性,最有可能的可能,就是她们的前身是警察与间谍。间谍一般情况下不会关
心A片,所以,警察的可能性最大。

  钱盛肿左看名片,右看名片,仿佛要从名片中看出破绽。孟望达等待钱主任
的审查结论,紧张地问了一句,「是不是啊?」

  「这名片倒还没有啥破绽,我总奇怪,这个女人,怎么偏偏叮上我们呢?」

  孟望达本来想说,罗可可与他谈的颇为投机,但一想,这不是明摆着把虱子
往自己的头上挠吗?便顿时闭了嘴巴,也疑疑惑惑地说:「是啊,我也觉得奇怪,
她好像喜欢来这里啊。」

  话音刚落,罗可可走出车子,兴高采烈地向这一行人摇摇手,叫道:「小孟,
你们出发了吗?」

  孟望达心中暗暗叫苦,犹豫不决地不敢回声,只是把眼睛朝钱盛肿甩了几甩,
钱盛肿见这个女人那种咋咋呼呼的样子,倒也不像有多少心计,当即判断,不像
是秘密警察,但应该给剧组挂上橙色警报,对这个女人多加观察。

  罗可可很为热情,在孟望达的介绍下,依次与钱盛肿一行人握手致意,动作
颇为高雅,好像贵妇人接见剧组似的,女人向来讨厌别的女人有一种气势压人的
高贵,小玫与凤玲看着这个女人的华贵,都有一点义愤填膺,脸上都显示出一种
鄙夷的表情。

  罗可可因为有雇用驾驶员,所以,让她的车子在前面开道。后来证明,与罗
可可同行,是极其明智的,开往剑门关的道路更加险陡,如果没有对路况的熟悉
的话,根本无法预知转弯处的地理状况,由了前面一辆车子的导引,小钱开的金
杯车,倒也省心不少。

  车子开动,小火与阿冥坐在最后一排,两个人悄悄地讲着话,倒也不惹事端。

  小玫与凤玲出于各自的心事,开始你一句、我一言地挖苦罗可可。

  「我看这个女人不像是正经的女人,吊眼梢,扫帚眉,眼睛里水汪汪,望人
带着三分斜,天生会勾人,肯定是一个破烂货。」凤玲说道。

  「凤玲姐,你这话还要说吗?小孟不是已经被她勾引上了吗?」小玫高八度
地说道。

  「小玫,我就不懂了,小孟昨天与你拍戏,也算是情投意合,怎么这么经不
住人家一勾引啊?」凤玲话中有话地说道。

  「凤玲,狐媚子是一种能耐,哪里人人都会的啊。我小玫没有这个能耐,演
完戏,一了百了。」小玫醋意盎然地说道。

  孟望达是一个内向的人,听到这话,心里恼火万丈,但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钱盛肿见这两个女人一有空闲就借机寒碜别人,便插话道:「你们两个能不
能少讲几句,让我们男人也来说两句吧。」

  凤玲说道:「钱主任,谁不把你们讲话了,我看倒是你们不让俺们女人讲话
了。」

  钱盛肿说道:「哈哈,男人要与女人抢话,向来是败北的,不像在其他方面。」

  「哟,钱主任,你说女人还在哪方面占一个上位?」凤玲说道。

  小玫笑道:「凤玲,听人说,你喜欢占上位的。是不是啊?」

  「小玫,你这个什么意思?占上位怎么啦,主动,主权主义觉醒了,女人都
压迫几千年了,要解放不在上位能成吗?」凤玲嚷嚷道。

  「凤玲真是妇女解放运动的代表呢。知道凤玲上位的感觉如何,我们赵导最
有发言权了。」小玫说道

  车厢里轰地笑了起来,都静听赵导的回应。

  赵土根正在车上忙里偷闲地打盹,女人的莺声燕语,只是与汽车的噪音的感
觉一个样,听大家叫他回答问题,一时没有明白一个所以然来。钱主任传话道:
「小玫想请你证实一下,凤玲喜欢什么位?」

  「这个……苍蝇位吧。」

  众人不解,问什么叫苍蝇位。

  赵导说道:「这是电影中的一个术语,拍电影,最忌讳镜头的大众化与庸俗
化,所以选择镜头,要捡一些平时看不到的视角,把自己想像成一个苍蝇一样,
比如你从窗子里看见一个钟,然后拉出来,一直拉出窗户,拉到空中,这就叫苍
蝇位。」

  「厉害,我们赵导厉害,」小玫叫道,「像苍蝇一样,从凤玲的身体里飞上
来,全能的视角啊。」

  凤玲听完,「啪达」敲了一下小玫的头,「你就是一个苍蝇,我先把你打死
再说。」

  小玫连忙喊救命,两个女优搞闹在一起。

  等声音渐渐平息,钱盛肿望着车窗外面的山,说道:「老赵,在你们电影人
的眼睛里,这山究竟是代表男人那话儿,还是代表女人的乳峰?」

  「按理论上讲,挺立的东西都相当于男根,《巫山云雨》这个第六代导演拍
摄的作品,电影里的巫山不就是象征一种男性的命根子那种东西吗?」赵导说道。

  「你为什么不能说那山像女人的奶子呢?《林海雪原》上,有一个山叫奶头
山,它不是取的是女人的象征吗?」

  「这个这个……」赵导一时语塞,「这个东西也是说不明白的,它需要的时
候,就是男人,不需要的时候就是女人。」

  钱盛肿说道:「反正我看电影里的这个比喻总有一些玄乎,你刚才提到的《
巫山云雨》,说里面经常出现鱼的镜头,就象征女阴,我搞不明白,这鱼怎么和
那玩艺儿有联系呢?」

  「我听到的解释是,‘鱼形,特别是双鱼和女阴十分相似,双鱼宛如女子的
两片大阴唇,而中间还有孔缝’,大概这个原因吧。」赵导说道。

  「真的有学问,看来中国电影虽然不能拍A片,但电影里对A片的一些器官
的影射倒是很融会贯通啊。这鱼看样子都是男人吃的,赶明儿,剧组里吃鱼的时
候,你们女同胞就不要吃了。」

  「那叫我们吃什么呢?」凤玲问道。

  「你们吃竹笋啊,如果吃了不过瘾,你们点名要谁的笋,只有说一声就成了。」

  钱盛肿说道。车内顿时又是哗声一片,旅途倒是欢快轻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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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门关风景区实际上是浙西大峡谷里开发的最主要的景点,也是景点比较集
中的比较有代表性的一个景点。

  剑门关风景区属于已经开发的「龙井峡」景区,所谓景区的开发,不过是在
没有人迹的峡谷里建成道路,标上记号,注上名字,也就是上面所说的,在人的
内衣里,标上器官的名字就成。

  「龙井峡」景区一字儿排开,便于旅客按顺序打探自然的内幕。剑门关景区
排在第三,前面依次是鸬鹚潭、松鼠公园、柘林瀑,无非是青山绿水,林中动物,
瀑布流泉,突出一点,就是那种流水的清,那种空气的新,那种山体的险。

  罗可可请来的驾驶员小苗很知道时间安排,在他的建议下,一行人,对前三
个景区匆匆地作了走马观花的观看,因为根据他的说法,这三个景点的主要风景,
在剑门关里都有浓缩性的展示。

  于是,大家便把最后的期待集中到剑门关景区。

  进了景区大门,一条悬索桥横跨东西,乘客们在景区里,只要跟着走就成了。

  走在高高的桥面上,看到前面的水面上漂着一段浮桥,那上面已经有游客上
去了,按照指示牌的说明,大家知道要通过这座浮桥,上到对面的山崖上,完成
一揽子的游戏景点浏览过程。

  小玫与凤玲风风火火地走在前面,两个人到桥中心,又开始晃起了桥面,惹
得后面的人形态各异,鬼哭狼嚎,虚惊一场。

  到了桥对岸,沿着石阶下到水边,只见水里的浮桥像一条巨大的水蛇浮荡在
水面上,冗长地向前游去,峡谷在前面的地方,转了一个柔和的弯,所以,这条
浮桥到那个转变的地方,就看不见前端了,谁都不知道前面是什么。

  这种浮桥实际上是用油桶作为浮力的,人走在上面略微有些摇晃。走在前面
的,有几个旅行团,约有三十号人的样子,小玫与凤玲冲在前面,小火也兴高采
烈地跟在后边,阿冥紧紧地跟着小火,钱盛肿一行则走在后边。

  沿着浮桥往前走,绕过横亘在面前的山崖,才看到峡谷延续下去的水路,原
来这条浮桥还有一段距离,转了一个弯后,延伸到前面的水里。

  走在最前面的是峡谷景区的人员,他在前面高声地说,让大家不要太拥挤,
注意安全。

  游客们可以感受到脚底下的微微晃动,但谁都没有意识到,浮桥是前端是散
放在水里的。

  人越来越往浮桥的顶端积聚,浮桥的顶头,与对面的山崖之间还有一百多米
的距离。其实浮桥就是过去沿着山崖的道路,因为峡谷里修了水库,水位升高,
原来的山路被淹没了,所以就用这个浮桥代替原来的谷底的小路。前面剩下的水
路,景区安排有一个橡皮艇,来来回回地在这之间运送旅客。

  小玫与凤玲挤在前面,小火挤不上去,只好呆在后边,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
么事,只听到一阵吵吵嚷嚷,好像是艇上的游客要上岸,桥上的人不让,于是发
生了争执。

  也就在这一刹那之间,桥上突然越来越重,缓缓地开始下沉,水面抬高,浸
到了脚面,小火大吃一惊,掉头看着阿冥。阿冥也是一脸的不解,相互对视着,
就觉得所处的位置有一点怪异,好像四面的青山突然开始倾斜着压了下来。

  几乎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桥突然翻转了过来,打了一个旋的浮桥,
从小火脚下那个地方折起,把小火一下子吞没了。阿冥与小火隔着一射之地,他
脚下的桥面发生了扭曲,但还没有落下去,转眼间,只见水里面飘浮起一个个蠕
动的人头。

  阿冥几乎本能地向回跑,但是他想到了小火,便折转身,在水里寻找着小火。

  掉下水的人纷纷抓住扭翻得像麻花一样的浮桥,阿冥左看右看,却没有看见
小火的人影。他在水边犹豫着,一咬牙,他跳到了水里。

  一股冰凉的水,侵透了他的全身,令他忍不住「哎呀」了一声,随即感到呛
了一口水,他看到水里到处是扑起的水花,有一个女人在水里拼命地击打着水,
干扰着他的视线,他可以确定那不是小火,便抓了那个女人一把,拖过来,让那
个女人扶往浮桥的壁。阿冥最关心的就是小火,他心中的唯一信念,就是不能失
去小火。他猛地吸了一口气,钻进了水里。以前他在家乡的时候,练就了很好的
水性,那时候夏天来到,他经常和小伙伴们到灌河里去游泳,可以一气游几个来
回。阿冥潜入水中,溪水异常的清冽,能见度相当的高,他在水里睁大眼睛,冷
酷的溪水,刺激着眼球,睁起来非常的难受,但他无暇顾及,在深水里寻觅着。

  在浮桥的黑乎乎的影子下面,他看到一个人影在挣扎着,那飘散开来的衣服,
就是小火的那件的西装外套。阿冥不顾一切地游向深处,然后把那个黑乎乎的影
子拖了过来,在水中,他唯一的意识,就是把小火拖回来,他只是知道,现在坚
持一下,熬过去,遨过去,才不会有将来的遗憾。小火的西装被他拉了变形,他
一把抓住了小火的头发,把她缓缓地拉了上来,当他终于喘出一口气的时候,又
呛了一口水,他对空气的需要太急迫了。喘了一口气,他稳定了许多,猛地把小
火提出来,小火的温漉漉的头发捂住他的脸上,浮桥上,有人把手伸过来,把小
火拉了上去,阿冥也随即爬上了浮桥的翻转过来的背面,小火躺在桥上,面色苍
白,鼻翼微微扇动,阿冥松了一口气,但是小火没有什么反应,他心急火燎,抱
着浑身湿透的小火,跌跌撞撞,深一脚浅一脚,就往桥那边走过去。

  桥上的人,都已经退到岸边。景区的工作人员,把游客都疏散到岸上。钱盛
肿一行,走在后边,掉下水后,紧紧地扒住浮桥边,很快被后边的人救到岸上,
这时也无暇他顾。当阿冥走到岸上的时候,有人七手八脚地说,要进行人工呼吸,
有一位游客,说是医生,他看了一下,说小火有呼吸,但神志不清,赶快送往医
院检查。

  混乱之中,钱盛肿清点人数,小玫与凤玲走在最前面,掉下水后,正好空橡
皮艇就在她们的水边,很快被救了上来。这一行中,唯一没有掉下水的是罗可可
与孟望达,还有那个雇佣来的驾驶员小苗。小苗把车子存放好后,没有下来。孟
望达因为与罗可可讲话,一直拉在后面,眼看着桥上的人散了下去,像蚂蚁一样,
落到水中,急忙跑到桥边上去救援,钱盛肿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他拉上来的。

  现在一看小火危急,罗可可急中生智,叫小苗赶快驾车送小火去抢救。

  罗可可加盟钱盛肿一行,给这次意外带来了意外的便利。如果没有她的同行
的话,很难想像,有谁能以最快的时间把小火送到医院。

  这就是三月六日震惊世界的浙西大峡谷浮桥侧翻、导致5人死亡的著名事件。

  在事情略微平息后,钱盛肿向莎比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的第一句话就是:
「出事了。」

  这就是莎比在家里接到的电话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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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电话里,莎比听到了钱盛肿由焦燥急迫转为有气无力的声音。钱盛肿告诉
她,剧组在大峡谷里遇了难,最严重的是小火,患上了ARDS,即呼吸窘迫综
合征,被送往杭州进行了气管切开输氧外科手术。

  其他人的情况,钱盛肿告诉她,他自己大概受冷水刺激,下腹有一些不适,
也在杭州的医院治疗,但无妨大碍。赵导肺部里沁入了一些水,导致肺膈膜轻微
发炎,也在接受治疗,但恢复得还算正常。剧组里的其他几个人,情况还比较好。

  也许在一起的时候,没有意识到这个集体意味着什么,但是在突如其来的灾
难面前,莎比还是感到了这样一个寄居之所对她的意义所在。

  莎比问道,要不要她去医院看望他们。钱盛肿说,暂时没有必要了,等再过
几天,就把小火拉到上海继续治疗。到那时再说吧。

  事情的意外,使莎比在接听电话时神情紧张,浑身似乎无力支撑,瘫坐在沙
发上。

  「怎么了?」穆岩坐到莎比的身边,望着她。

  「糟了,钱主任他们遇难了?」

  「什么?什么事情?」

  「在浙江临安峡谷里浮桥翻沉了。」

  穆岩的第一反应,就是到网上查询情况。

  打开新浪网,果然见一则耸然听闻的新闻,像游尸一样,从网页上飘过:

       「浙江一旅游景区浮桥侧翻88人落水5人死亡

  昨天6日上午10时15分许,杭州临安浙西大峡谷景区的剑门关景点发生
浮桥侧翻事故。桥上88名来自江苏的游客全部落水,其中5人死亡。

               …………「

  「死了五个人,会不会是钱主任他们?」穆岩头也没有掉,问身边紧张得一
句话说不出来的莎比。她的轻丝一样的头发,像蜘蛛网一样扰动着穆岩的视线,
她与电脑屏幕靠的太近了。

  「不会吧,钱主任打的电话。」

  「那么,钱主任没有死。」

  「那是肯定的,人死了还会打电话吗?」

  「那其他五个人呢?」

  「你看看是不是?」

  当穆岩看到死亡的五个人都是江苏金坛人时,松了一口气,倚在电脑椅上,
茫然失神。莎比的眼睛贴靠在电脑上,似乎逐字逐句地把那则短小的新闻再看一
遍。

  「真是险啊,怎么就这么巧的呢?」穆岩感叹道。

  「生与死真是说不清的。」莎比轻声地感叹道,「人真是奇怪,说这么死就
死了。」

  「人生活在这个世上真是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就要遇到危险。人太脆弱了。」

  穆岩说道。

  「是啊,我也这样想的。我最近常常想,人活着在干什么?」莎比移开身子,
隔开与电脑的距离。

  「这个问题太大了,你想这么复杂的问题?」

  莎比在穆岩身边的电脑椅上坐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最近安静下
来了吧,我常常想到很多很奇怪的问题。时光单调得太相同了,我不知道今天与
昨天有什么不一样,活着,好像就像没有感觉一样。」

  「可能憋在家里的时间太长了吧,也许出去走走、散散心有好处。」

  「还提出去呢?出去玩的人,都遇到天灾人祸了。」莎比说道。

  「也许世界上真的没有一块安全的净土。」穆岩随机地叹息道。

  「我总有一种预感,现在的情况总有一天会要散的。」莎比说道。

  「真的?」穆岩竟然孩子气地问了一声,虽然说不上留恋这里,但是,这几
天与莎比共处一个屋檐下,竟然是他在上海工作之后生活最有规律的一段日子。

  「我是这样想的,不仅人是这样的脆弱,生活也是这样的脆弱。平静的日子
总是长久不了的。」莎比说道。

  「莎比姐,我觉得你看事情挺深挺透的,也许是这样吧,我也在想,如果钱
盛肿出事了,我们还会在这里吗?」

  「我有什么眼光?只是我经常在想这个问题。在这个城市里,如果没有钱主
任这摊事,我还究竟做什么?」

  「这倒不担心,就是感到,现在刚刚安静下来,一遭变故,又要有一段适应
期。」

  「人适应能力是很强的,但人心里会很懒惰,怕去面对,只想选择一种最轻
的最简单的方式。」莎比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啊,人是有这种惰性,怕去改变,莎比姐,你说的真好,我发现你看事
情真的很细。」

  「哪里细了。也许我大你几岁,不得不多想这样问题啊。」

  「所以,我称你姐是有道理的啊。」

  「我真枉称做姐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莎比垂下眼睑,落寞地沉默
着。

  「我不这样觉得啊,与你在一起的这一段时间,我觉得日子最是舒坦,我都
用不着照料我自己了。」穆岩由衷地说道。

  「我也没有照料你啊。只是大家能走到一起来,还是应该珍惜一下吧。将来
还不知各奔东西到哪里去呢。」莎比抬眼看了穆岩一下,又迅速地低下头去。

  「我真怕自己太适应了现在的这种悠闲,越来越有依赖性了,觉得自己都不
愿意再去选择另外的生活了。」

  「是吗?那么,责任在我了?」莎比的嘴角微微翘起,挤出一丝生硬的笑意。

  「怎么会,我在想,人追求的,不会是生活的改变吧,而是生活中的不变。

  如果这种悠闲很对自己的胃口,干嘛还要去为变而变呢。」

  「你说的有道理。但变是不可以人为抗拒的,就像这次钱主任在外景地遇到
大祸,哪里会想得到呢?它来无影去无踪,这就是人生的无常啊。」

  「难道就无法在这种变化中去抓住那些不变的东西?」

  「不知道,活着就是没有什么规律的,只知道活着,就行了。我就这样想的。」

  「我倒想这样的平静的日子能永远地走下去。」

  「当然了,谁都希望平静地过日子,但日子不会这么永远地平静啊。」莎比
又露出一丝牵强的笑容,「瞧,都与你谈经论道了,越说越玄了,不管怎么说,
还是要过好当下的日子,是吧?」

  「莎比姐,我觉得你想问题挺有意思的。」

  「称不上啊,以前我也喜欢看看杂志的,网上的女性文章也喜欢看,后来觉
得离我生活太远了,也就自觉地不看了。一个人,想想自己的内心,总会有一些
感受吧。」

  女人的思考有许多种,但有一种,是源自于本质上对自身生活与自身体验的
反醒的需要,这时候的她,不求闻达,不求功利,只是整理自己的心情,体悟自
己的感触,来自于真,转化为真,积淀成自己分享的体验。当这种愿望与女人的
势利的动机结合起来的时候,就会产生「小女人」式的文章。当然,当这样一种
模式成为一种文章的范本的时候,盗版的手便会伸进这一领域,为赋新诗强说愁
和有意出卖自己的情感点滴,便成为一种以小女人散文为代表内容的职业。其实
这种职业与女人出卖肉体是没有两样的。莎比是出卖镜头前的肉体,但她在倾述
自己的想法的时候,却是发自内心的,而绝没有那种为文而文的小女人散文码字
者的那种灵魂的出卖。因此,同在思索的这个领域里,愿意对着自己的心进行思
考的莎比要比那些虚情假义抛售情感的小女人散文的作者纯洁与真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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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之后的很长的一段时间里,穆岩与莎比的生活都无人问津,只是偶而与钱
盛肿通一下电话,了解一下在医院的治疗的情况,小火的身体也在康复中。

  在经过这么一次打击之后,穆岩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他觉得自己的电脑技
术还是局限于在网络的技术这一块,目前钱盛肿的A片制作还是由钱夫人找的人
进行后期制作的,所以,穆岩觉得自己应该把DV的非线性编辑技术再学上手,
这样的话,就可以把钱盛肿A片产业中的制作一块全能担上手了,即使将来钱盛
肿的事业遭受灭顶之灾,但自己毕竟掌握了一门技术,可以找到新的生存空间。

  穆岩联系了一个同学,托他找了一家电脑工作室,每天定时前去学习非线性
编辑技术。这样,他白天基本不在家里,只有晚上才回到莎比的住处。

  虽然他介入了日常的生活,但他很谨慎,只是在工作室里学习技术方面的问
题,从来不与别人有生活的交流。工作室下班的时间到了,他便早早地打点行装
回家去了。

  当他走在上海的茫茫人流中的时候,他感到心里很踏实,他觉得有一个家在
远方等着他,那是一个必须经过长途的冗长的走街穿巷才能到达的家,但是,这
足以使他的心里感到一种充实。虽然他有时候心里猛地醒悟到,他与这个家根本
没有牢固的联系,但是,他还是为这种暂时的拥有而对当下的生活充满了信心。

  这一天,下班时间挺早,他把多余的时间消耗在工作室附近的一个玩具商店
里。长这么大了,他觉得自己的童心还没有完全退去,逗留在童年时曾经羡慕过
的玩具面前,流连忘返,他想像着自己以一个孩童的姿态拥有这些玩具将会有什
么样的快感。

  就在他有滋有味地蹲在玩具玻璃橱前面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尖声尖气的童
音叫着说:「莎比爱你,莎比爱你。」他觉得心跳突然停止了似的,直起身子,
一刹间竟然觉得有一种窒息感。

  他循声看去,原来有一个年轻的母亲带着小孩站在那边,营业员正在柜台内
展示一个像蛋形的小玩具。奇怪的是,那个玩具,竟然发出「莎比爱你,莎比爱
你」的声音,那小孩高兴地直拍小手。年轻的妈妈倒有些犹豫,漠然地看着小孩
的欢喜的表情。

  营业员倒是挺有耐心地讲解这个玩具,说:「这个玩具叫‘贝壳宝宝’,英
语叫Shelby(莎比),它真的像一个小宝贝一样,很善解人意的,你对它
讲话,它会咿咿学语一般地回应你;你把它放在暗处,它就像困了要睡觉,你轻
轻地抚摸它,它会高兴地哈哈笑……」果断,那小玩具又发出了可爱的「莎比爱
你,莎比爱你」的叫声。

  穆岩也走了过去,凑近到柜台前,那营业员继续说道:「你瞧,它说爱你,
还会给你一个吻呢。它是小宝宝,所以,你可以哄哄它,把它放在手里,轻轻地
摇啊摇,不过,你不能太过用劲啊,不然它也会害怕的。它好喜欢你的小指头噢,
把手指头放在它的嘴里,看它吃得多香啊,不过,不能吃多了了,吃多了它也会
打嗝的,要是你忘了给它吃东西,它也生病的,不停地打喷嚏。……它还可以给
你唱歌,生小宝宝,好可爱的啊。」

  那位母亲终于拒绝了这个玩具,倒是穆岩情不自禁地被吸引了去,他最后成
为了这个玩具的拥有者。把这个有着大大的眼睛的小宝贝放在口袋里,就像放着
一只宠物小鸟似的,在路上,他用手轻轻地安抚着小宝贝。当「莎比爱你,莎比
爱你」的声音突然从他的口袋里响起的时候,总是会引来乘客的张望,但是,大
家都找不到声音发出的位置,这时候,穆岩便感到一种作弄人的快意,嘴边挂着
一种童年般的微笑。

  回到家里,穆岩一开门就找莎比,屋子里的光线暗淡,只有他的电脑房里有
灯光,不言而喻,莎比肯定在玩电脑。

  走进去,穆岩拨弄着小宝贝,那小玩具又发出「莎比爱你,莎比爱你」的声
音,正端坐在电脑前的莎比奇怪地看着穆岩,惊愕地问道:「什么在响?」

  小穆拿出玩具,演示给莎比看,小宝贝的直通人性,惹得莎比呵呵地笑个不
停,玩了一会,小宝贝怀孕了,嘴里念叨着:「宝宝,宝宝,」不一会儿,它的
肚子张开,慢慢地生出一个蛋来,蛋里面有一个小宝宝,太可爱了。莎比略显苍
白的薄施脂粉的脸上,绽开了热乎乎的红晕,一天来的冷清,好像在这一刻被融
化了似的,连声说:「真好玩。」

  小穆说:「你以后一个人在家,让它陪你玩玩,不会太冷清了,特别是它的
叫声最可爱了,好像是在叫你的名字呢。」

  「是啊,真巧。它怎么会叫我的名字呢?」莎比嘻嘻地笑道。

  「是为你特意定做的吧,也许你就像一个小宝贝啊。」

  「那我真是有福了。」莎比抿着嘴唇,嘴角微微上挑,「今天我的运气还不
错。」

  「怎么了?」

  「我看了一个电影,写了一个文章,发在论坛上,点击率好高的,很多人都
跟贴夸我写得好呢。」

  「真的吗?看了什么电影?」

  「一部老电影了,《绝代宠妓》。上午我看了,哭了我好几回,吃过午饭后,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下觉,就起来写了一点感想。听说天涯‘影视版’人气挺
旺的,写好后,就发上去了。过了不到五分钟,就有二三个跟贴了,我现在就专
门呆在网上,过一分钟就更新一次,看看有没有网友的跟贴。呵呵,你说我傻不
傻?」莎比开心地笑着。

  「在网上,人都有一点不正常,呵呵,我能理解。」小穆安慰了她一句,「
你写的什么文章,让我见识见识。」

  「哎呀,不好意思把你看,写得丑死了,好长时间不写文章了,很多字都写
不出来了。」

  「你能给网友看,反而不能给我看,真是怪了。」

  「因为你是熟人嘛。」

  「熟人更要看了,快让我看看。」小穆坐到了电脑前。

  其实莎比还是希望给小穆看的,小穆坐在电脑前看莎比写的文章,莎比到厨
房里热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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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岩坐在电脑前,打开网页,发现有一张页面正停在天涯「影视版」上,他
滚动滑条,但是,他没有找到莎比的贴子,便掉头大声问道:「你用的什么网名?」

  「我没有名字。」从厨房里传来莎比的声音。

  「怎么可能没有名字。你在网上用的什么名字?」穆岩又大声地问了一句。

  「我没有名字。」

  「天哪,你没有名字怎么能发贴?」

  「我告诉你了啊,」莎比来到房间门口。

  「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了?」

  「我的网名叫‘我没有名字’。」

  「晕倒,你怎么起了这么一个网名啊。你还真够调皮的。」穆岩哑然失笑道。

  按照「我没有名字」这个网名去找,果然找到一个贴子,因为没有注明电影
名,所以,根本不知道评的是什么,题目叫:《女人,是爱的花,还是爱的草》。

  穆岩一看这个题目,就知道女人写影评都是这样,花儿草的,在别人的电影
中讲述自己的心思。因为这是莎比所写,所以他看的兴致倒是挺高的。下面是这

              个贴子的内容:

  「屋子里的光线好像凝固了一样,我不敢动,一动似乎就会打破了那样的宁
静。

  我呆呆地坐在屋里很久,心却像在流着血。很久了,我没有看电影了,今天
在上海在线上看了一部电影,名字叫《绝代宠妓》,不知道为什么我要选择看这
样一部电影,也许我是被这个电影的题目吸引了,也许是这个题目碰到了我心里
的最柔软的地方,反正我自己也稀里糊涂地坐到了这个电影前。

  很久了,我已经没有去想过爱是一个什么样的字眼了,在KTV里唱着「爱
情究竟是精神鸦片,还是世纪末的无聊消遣」的时候,在古诗词里玩味着「天地
合,乃敢与君绝」的时候,这一切对爱的问题,都似乎离开我很远很远了。

  一个妓女应该有自己的爱情吗?也许她是不该有的吗?但是如果她渴望那纯
美的爱情该怎么办?那她该去如何做?

  虽说妓女是不应该有爱情的,但流传下来的最美的爱情故事,都是妓女们用
她们的眼泪、用她们的伤心写成的呢。

  妓女创造了最完美的爱情,我好像越来越相信这样的说法了。

  为什么呢?是因为她们离爱情很近吗?是因为肉体与爱情是连在一起的吗?

  我不知道,是先有肉体还是先有爱情?妓女因为靠近肉体,所以也靠近爱情
吗?

  甚至当无法得到爱情的时候,只有出卖了肉体才能接近爱情吗?

  瓦诺妮卡就是这样的一个威尼斯姑娘,她爱上了一个风浪倜傥的男孩,但是
她贫穷的家庭,注定无法与那个贵族男孩走到一起,她的妈妈对她说,你只有当
妓女,你才能得到他的爱情。

  在这一刻我心碎了,为了得到那像烛光一样微弱的爱情,她却必须牺牲她的
肉体,牺牲爱情最需要的纯洁的肉体啊。

  她痛苦过,伤心过,但是,爱情像一盏灯一样指引着她,她学会了勾引男人,
学会了女人的技巧,当一个女人不再爱她的肉体的时候,她的爱情竟然可以保持
得那么新鲜,新鲜得像一朵洁白的玉兰,像一枝被踩在地下的玫瑰。

  我想到了小时候最喜欢的童话《海的女儿》,那个美丽的美人鱼,为了那一
份与王子的爱情,她必须忍受着每时每刻撕裂般的痛苦,每次看到这里,我仿佛

            自己也在浑身疼痛……

  我无法想像出瓦诺妮卡当妓女时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痛苦。那个女演员把瓦诺
妮卡失身的第一夜的表情,表现得多少细腻啊。当她被压在一个老男人的身下,
她好像还不知道什么是性,什么是肉体,她的眼睛里,夹着一点惊慌,还有一点
好奇,一个女人也许不能没有性的好奇吧,我想,这时候的女人,她的身体的感
受是陌生的吧,而她的思想,却是她自己能够知道的吧。瓦诺妮卡知道自己心里
爱的是谁,也就是说,她知道爱情是什么,但却不知道肉体是什么。当瓦诺妮卡
在男人的身上失去自己的童贞的时候,我想她肯定对肉体充满了好奇,那是一个
她被男人引导走进去的森林,而她心里已经开发出来的爱情的世界,却被关闭着
……我看到一个妓女只能使用她的肉体的痛苦,她的心像冻起来一样。

  后来她的遭遇是多么的奇特啊。因为她可以当作礼物献身英国国王,让英国
出兵去抵抗入侵,她成为了一个女英雄,然而,好运没有长久,瘟疫来临后,她
又被作为巫婆看待,一会是一个英雄,是依靠她的美丽的外表,一会又是一个恶
魔,是因为她干的是一种向所有人出卖肉体的职业。一个妓女的命运,就是这样
来回地摇荡着。

  她是英雄吗?一个国家的前途寄托在一个女人身上,真的是很可悲啊。她是
一个恶魔吗?女人从来就是当惯了替罪羊,任人宰割。当法庭上审判她、说她是
瘟神的时候,她的辩白深深地打动了我,她不是妖婆,她是为了爱,为了天下那
个最美丽的爱,她才成为了一个妓女。

  我一直怕看到她的悲剧性结局,还好,那个法庭还挺讲人道的,最后竟然宣
判她无罪。一个女人为了爱,怎么可以判她有罪呢?在最后的时候,我觉得心里
暖暖的,发现眼角又流下了泪。这个故事虽然是很遥远的事情了,但是,我觉得
好像就发生在身边。

  看完了电影,我还是呆呆地坐在电脑前。妓女的职业与她的爱情,好像是捆
绑在一起的,它们最终使用的都是一样的肉体,但是,一个是出卖,一个心灵的
相许,瓦诺妮卡与她的情人享受着爱的时候,使用的也是她在妓女生涯中用过的
同样的方式,但是,爱情就是不一样啊。爱情是用心灵指挥着肉体的,那个肉体
还是鲜活的,才是可爱的……我看到,瓦诺妮卡在情人与嫖客面前,她的那种幸
福的感觉是不一样的。生命真的是很神奇。在嫖客面前,女人是一根草,在情人
面前,女人是一朵花,女人的花与草,是由她的心来决定的吧。我想,得到女人
这个花的男人,才是最幸福的男人,而得到女人这根草的男人,他可能在肉体上
与享受到女人花的男人是一样的,但是,他永远不会知道花一样的女人的那种芬
芳,那种美丽,那种最深入的精彩……所以,我想妓女的爱情,并不是每一个与
她接触过的男人都能知道的,只有其中一个她爱着的男人才能有权享受到。这大
概就是妓女的爱情永远是文艺作品中最美丽的一种的原因吧。「

  看完了贴子,穆岩惊讶万分,他没有想到莎比竟然想的这么深,这么的复杂,
他的心中甚至生出一种隐隐的嫉妒,嫉妒莎比竟然会用这样的方式表达心中的隐
秘的思想。一个以女人方式存在的莎比,在穆岩心中更多地是代表着一个异性,
当此刻莎比展示出她的内心的深度的时候,他才觉得心里萌生出对她的由衷的敬
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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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穆看完后,又继续往下拉,想看看天涯网友如何评价。

  第一个贴子的内容是:沙发。

  这真是天涯的特产,据说还因此引发外界的猜疑,认为是天涯网站雇佣专业
的顶贴人士专门来顶贴制造虚假繁荣的。

  但看这个顶贴的人是「红警苏红不懂爱」,也不像是被收卖了的像妓女一样
的顶贴人啊。

  第二个贴子的内容是:板凳。

  晕倒,这就是莎比兴高采烈的网友的反应啊。真不知道天涯网友是做什么的,
连多写一句话的勤劳都没有,鬼知道那个「红警苏红不懂爱」有没有看贴子,估
计他也是被这个贴子的题目吸引了过来,至于有耐心看完,真是天晓得。

  第三个贴子的内容是:席子。

  小穆感到简直要躺到了。按这样的依次排下去,下面还有「地下室」,「地
心」,再穿过去,就到了美国了。看过一个美国电影叫《中国综合症》,其中与
中国也没有什么关系,只是表现美国一个核电站就要发生爆炸,如果爆炸后,核
力量将会穿透地球,从地球的另一端的中国这边冲出来。按这种方式类推,顶贴
继续下去,就要成「美国综合症」了。

  小穆已经不抱希望了,想想莎比真容易满足啊,居然为这些睡觉的一套家伙
而兴奋不已。于是,他懒洋洋地继续看下去。

  第四个贴子三个字:写得好。小穆心想,肯定是这个贴子让莎比感到特别高
兴的。

  第五个贴子是一个名叫「冷香暗渡」的网友,内容是:楼主的对人生的感悟,

           是我在天涯见过的最棒的……

  这个贴子有意思,真会鼓励人啊,连小穆都感到挺激动的。

  但是下面就谩骂来了,有一个贴子骂道:楼主是SB,你肯定当过妓女,才
这么了解妓女。

  小穆立刻觉得火冒三丈,准备把这个贴子删掉。可以肯定莎比没有看到这个
内容,如果看到的话,她的情绪会一落千丈的。天涯论坛居然没有删贴功能,小
穆以前从没有来过天涯的「影视」版,也没有发过贴子,这时候才痛感天涯论坛
的功能不全。

  小穆因为生气,立刻登陆上「慕容雪菜」的网名,准备上去,与那个贴子的
主人对骂一番,则想开口,想想吵架没有意思,不如写一段赞扬的话,便匆匆写
道:「看了你的贴子,我想你肯定是一个喜欢思考的人,一个电影能写这么多的
内容,的确很佩服。什么时候与你认识一下。」

  写完后,看了几遍,然后高声地对莎比叫道:「莎比,又有新贴了。」

  莎比听到叫声,立刻跑过来,「快让我看看,是说好话的,还是说坏话的?」

  「坏话你只当没有看到,你看‘慕容雪菜’表扬你了?」

  「谁?慕容雪村?太激动了。是不是那个写《成都》的作者,我好喜欢看他
写的文章的。」莎比高兴地说。她的身上,似乎还散发着晚餐的香味。

  「应该是慕容雪村的弟弟,叫‘慕容雪菜’的。他说你写得好。」

  「管他是不是弟弟呢,反正慕容家的人就是好,才也好。」

  莎比低下头,凑过去,看的眉开眼笑,但是在一看之间,隐约见到上面有不
雅训之言词,赶紧叫小穆拉上去,让她看看。

  小穆原来想把那个骂人的贴子遮过去的,但莎比执意要看,只得把那个贴子
拉下来,并解释说道:「不要当回事,上网肯定是要拍砖的。」

  莎比看了,倒也没有生气,「随他去吧,我可能写的真是不好。好歹他顶了
一次贴,算是支持了。」

  「你这样一想倒也是,难怪人家说,在天涯上要专门掐人呢,掐了人,人家
就来回报,回报当然是骂人了,但在骂人的同时,也顶了一次贴,这叫主观为骂
人,客观是帮忙,事情总是一分为二的,坏事也会转成好事的。不过,如果你要
整他,我可以放一个毒过去。」

  「怎么放毒?」

  「嘿嘿,这种小玩艺难不到我。我能查到他的IP,然后送一个病毒给他,
让他的电脑瘫痪。」

  「别别,你这个太恐怖了,人家也是嘴上骂骂人而已,你干嘛真的要欺负人
家啊,千万不要攻击人家,记往了吗?」

  「那个骂人的人,还真的感谢你以德报怨呢。」

  「我现在正有兴趣,等吃过晚饭,我再发一个贴子,与他讲讲理。」

  「别,你以为论坛上能谈出理啊。」

  「哎呀,这个事,你就别问了,我觉得挺好玩的,比打游戏好玩多了,我觉
得都有一点点上瘾了,快快吃饭,吃过了我来回他。」莎比说道。

  望着莎比充满活力的神情,小穆不由感到,网络真的会改变一个人的精神状
态啊。

             9-181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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