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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龙魂侠影】(全本)【作者:六道惊魂(tankeyboge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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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集  边塞风云

             第一回  铁烈再犯

  北疆乃中原王朝最为头疼的地方,因为这里有彪悍善战的游牧民族,传说这
些民族乃是苍狼之子,拥有狼的冷酷和嗜血,历朝历代都是中原的心腹大患。

  自从大恒立国,对于北疆的防卫更为重视,经过多年经营,已经在边塞打造
出了一条牢固的防线。

  这道防线是以铁壁关为中心,建立八大边塞重镇,这八大重镇与铁壁关形成
首尾呼应之势,牢牢地拱卫着中土北疆,对抗那些草原民族。

  朔风镇,位于铁壁关之东,再向东三里便是边塞水源的源头……清羽河,由
于承担着守护边塞军民水源的重任,所以此处共驻扎了十五万边军,可谓是八大
边镇之首。

  朔风镇,城头一面旗帜随风飘舞,旗帜中绣着一个醒目的大字……恒。

  话说当年太祖建立大恒帝国,为了防范边疆蛮族,在内地迁了十万人到边疆
戍边,随着时间的推移,边疆八大重镇已经发展成规模不小的城池了,但由于三
十年前那场异族兵灾,使得边疆八镇一度成为不毛之地,所幸虓勍督帅杨烨收复
失地,重建八镇,才使此处恢复元气。

  西南校场之内,百十个士兵正围成一圈,不断地发出兴奋地吆喝。

  一名汉子精赤上身,手中钢刀呼啸飞出,随着肌肉的牵动,汗水从他轮廓分
明的胸膛不断飞溅开来。

  与他对敌的也是三名军装汉子,一手持盾牌,将他的攻势一一封死,一手握
单刀,不时攻出,刀光挥洒,势道大开大合。

  虽是以一敌三,但这名赤膊汉子丝毫不落下风,手中钢刀如狼似虎,不停撕
咬着对手的防线。

  三名军装汉子见久攻不下,相互交换了一个眼色,三人默契般朝三面分开,
一个懒驴打滚,三柄钢刀朝赤膊汉子下盘削去。

  「好,一招砍马腿!」

  赤膊汉子「哈哈」一笑,朝上跃起,这一跳竟跳出一丈之外,就在他将要落
地之时。

  其中一名军装男子将手中钢刀掷出,直取赤膊汉子心口。

  赤膊汉子眉头一皱,横刀胸前,信手一挥打飞了钢刀。

  也就在这一瞬间,另外两柄钢刀分别劈向赤膊汉子脖子和腰杆,势要将他斩
首断药。

  赤膊汉子虽惊不乱,只见他刀势一转,朝劈向脖子的那把钢刀砍去,只听铛
的一声,本应是斩首的一刀,被他狠狠劈得失去准头,刀路在一瞬间改变,与断
腰的一刀相撞。

  瓦解夺命危机,赤膊汉子对着那两名军装男子便是两脚,将两人踹到在地,
随即扑到刚才掷出飞刀的那名男子面前,对着其胸口便是一脚。

  「好!」

  围观的士兵顿时发出雷鸣般得欢呼喝彩声。

  那三名败阵的士兵,抚了抚被踢中的地方站了起来,朝赤膊男子行了一个军
礼道:「百兵长神勇,吾等佩服。」

  这名百兵长「呵呵」一笑道:「你们三个也不差,这一身武艺对得起你们十
兵长的职位,先归队吧!」

  边军之内,士兵以十人为一个小队,只要你能将这十个人一一放到,那你就
是十兵长,如果能将十名十兵长击败,那便是百兵长,这条军规便是激励士兵们
尚武之心,使边军时刻保持勇武之风。

  百数之内以武艺决定士兵的职位高低,但要想成为千兵长便不能单靠武艺,
还得有一定的统军布阵的能力。

  这名百兵长名为王栋,在朔风军队内也算小有名气,曾经一人单挑五名百兵
长,被低下的士兵誉为「百兵长内第一人」。

  王栋环视了一下四周,盯着一名十兵长,问道:「张大杰,你的脸是怎么一
回事?」

  那名叫做张大杰的十兵长支吾地道:「没什么,昨天不小心地摔了一跤。」

  王栋哼道:「摔了一跤?你这明明是被人打的!娘的,谁敢打老子的人,是
不是陈云唤他们!」

  张大杰摇头道:「王头儿,不是陈云唤他们,是,是……」

  王栋也是霹雳火性子,骂道:「是是个屁啊,你是不是舌头坏啦,说话像个
娘们一样!」

  另外一名十兵长接口道:「王头儿,我看到昨晚张大杰被一个士兵打了。」

  王栋圆眼一瞪,骂道:「你奶奶个熊,那个王八蛋敢打老子的人!张大杰你
是不是男人,让人给打了也不敢吭一声,你是不是卵蛋掉了。」

  张大杰脸色阵红阵白,低声说道:「其实是我那个小队的一个新兵。」王栋
一愣,新兵入伍只有收到老兵的欺负,被老兵欺负羞辱三天之后,这名新兵才能
被认同,这事军营的规矩,自己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今天竟然有人敢破坏这个
规矩。王栋怒不可遏骂道:「他娘的是哪个王八羔子,敢以下犯上,给老子站出
来!」

  「百兵长大人,稍安勿躁。」

  一把懒洋洋的声音从张大杰背后的队列响起,只见一个少年缓缓步出,观其
年纪最多也就十五六岁,王栋疑惑地瞥了他一眼,思忖道:「难道张大杰是被这
个嘴上无毛的小鬼给打了?」

  张大杰看到这个少年,脸上顿时泛起一阵不在,这使得王栋更加相信自己的
判断:「妈的,这小鬼毛都没长全,竟能放到张大杰,难道是那些从小习武的世
家子弟来军营里镀金?」

  王栋虽是一介武夫,但也并非蠢人,开口试探道:「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笑道:「在下崔龙,昨日刚到军营报道。」

  王栋又问道:「你是哪里人?」

  崔龙双手负后,淡然说道:「辽东。」

  王栋心头一愣,脑海里立即冒出一个念头:「辽东崔家?」

  新兵前三天就是老兵的靶子,无论你是什么世家子弟,来到这里就得乖乖受
气……这是北疆边军中不成文的规矩。

  这叫崔龙的少年竟敢不遵守这个规矩,而且还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王栋不
禁火冒三丈。

  王栋道:「新来的,张大杰是不是你打伤的?」

  崔龙笑道:「不错,昨天这位张兵头带着几个人来敲诈小弟,小弟一时气不
过就教训了他们一顿。」

  说罢眼睛朝张大杰身边的那几个士兵扫了过去,那几个士兵吓得脖子一缩,
丝毫不敢出声。

  王栋思忖道:「他娘的,看来不但张大杰,就连整个小队都被这小鬼教训过
了,按照惯例他就是新的十兵长。不过这小子嚣张得很,若不好好教训,恐怕以
后就要跳上天了。」

  心念急转之下,王栋喝道:「反了你,连你们小队的十兵长都敢打,你知不
知道这是以下犯上!」

  崔龙道:「我只知道百兵之内,一切都已拳头说话,这个十人小队昨天都被
我打趴了,所以我就是新的十兵长。」

  王栋哼道:「想做十兵长,还得问过我同不同意。」

  崔龙「呵呵」的一笑道:「百兵长大人,用不着你同意啦,我现在直接挑战
你。」

  围观的百多名士兵又惊又喜,惊的是一个新兵蛋子竟然敢向这个号称第一百
兵长的王栋挑战,喜的是枯燥无味的军营生活在今天竟添加几分趣味,这些老兵
条子顿时纷纷起哄。

  王栋已经是气炸了肺,一双铜铃大眼瞪得圆滚,恨不得将崔龙生吞活剥了:
「好,好,臭小鬼,待老子称称你有多少斤两。」

  话音未落,王栋朝着崔龙面门便是一记重拳,只见崔龙从容的一个侧身,整
个人硬生生地移出五尺之外。

  「小子的底子不差!」

  王栋惊讶之余,一个箭步逼上前,对着崔龙又是一拳。

  只见崔龙冷笑一声,不躲不闪,一个沉身撞进王栋怀里。

  王栋只觉得一股大力涌来,整个人不由自主地被震飞。

  「内家真气?」

  王栋也算见多识广之人,崔龙这份能耐已经不是他能应付得了的。

  众士兵看着自己的兵头被一个新来的毛孩蹦飞,个个都是惊诧不已,面面相
觑。

  王栋脸色涨得跟猪肝一样,大喝道:「刀来!」

  一名亲信将钢刀抛了过去,王栋接过钢刀,精神顿时一振,暗道:「老子大
刀在手,管你什么内家高手,今天也要卸下你一根胳膊!」

  王栋的刀锋直来直往的,刀刀尽取崔龙要害,竟是战场上开阵杀敌的血战之
刀。

  崔龙审请刀势,撮指成刀,以一双肉掌迎敌而战。

  掌刀尽数劈在王栋刀背之上,而且每劈一掌,王栋都会觉得虎口酸麻,整条
胳膊几乎灌了铅块一般,沉重无比。

  王栋一个懒驴打滚,刀势变化,施展斩马腿的刀法。

  王栋乃是步兵,这一刀法也是专门针对铁烈骑兵,王栋这一招已是使得炉火
纯青,一刀削去,必定劈中马腿的关节,将战马马腿一刀两段,而且刀刃丝毫没
有损坏。

  也因为如此,王栋也被誉为斩马之王,每次与铁烈作战,他这一个百人队绝
对是先锋主力之一。

  刀锋朝着崔龙脚踝扫去,只要一落实,崔龙一条腿必定报废。

  崔龙怒哼一声:「军中比武,你也下此狠手,毫无半点同袍之情!」

  王栋也知道自己下手过重,但一是火气冲脑,二是此招已出难以收手。

  「要是怕死就别当兵!」

  王栋嘴上不甘示弱地道,手中钢刀丝毫不客气,劈向崔龙脚踝。

  「雕虫小技!」

  崔龙怒喝一声,抬起脚对着劈过来的钢刀,便是狠狠地一踩。

  只听铛的一声,那柄钢刀竟被硬生生地踩断。

  整场哑然,谁胜谁负一眼便看出结果……倏然,战鼓雷动,围观的士兵纷纷
站起身来,王栋也是一个激灵,起身喝道:「列队,跑步集合!」

  王栋虽败,但他余威犹存,士兵们也听他号令,顿时行动起来。

  王栋瞥了崔龙一眼道:「臭小子,虽然你武功胜于我,但论起带兵你却不如
我,待会那场大战,你若是能活着回来,百兵长之位我就让给你,但现在非常时
期,士兵还是由我来带!」

  崔龙也知道临阵换帅实乃大忌,毕竟王栋在这里也有了一定威望,由他统领
这百人小队远胜于自己这新兵蛋子,于是也不再计较,随着王栋等人赶往集合地
点。

  众士兵闻到战鼓响动,飞奔而出,一边奔跑,一边穿戴衣甲、提起佩刀,第
一通鼓尚未结束,众军各依所属,呼啦啦汇聚一处,行止快得不可思议,与聚众
起哄时荒诞无稽的样子判若两人。

  「不愧是边军啊,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远非盘龙圣脉那些士兵可比。」

  这崔龙便是龙辉的化名,在崔家的帮助下,他以崔家外门子弟的身份参军,
来到军营后的第二天便遇上战事,看着这些精锐的边军,龙辉也不禁暗自感叹赞
赏。

  龙辉知道此乃非常时期,于是也默默地排入队列之中,做好一名普通士兵。

  校场之内共有十个百人的小队,只是一转眼功夫,这一千余人竟带上各自的
装备武器集合在了一起,在校尉,也就是千兵长的带领下,飞驰出营,赶往点将
台。

  点将台之下聚集了一万步兵,分别是陌刀营、钩枪营、弓弩营。

  铁甲营、神火营。

  这五大兵营便组成一个完整的步兵方阵,这五大兵种1327;同作战,
进退有序,发挥出难以想象的战斗力。

  结集完毕,一万兵士也已经整戈待发。

  一名将军模样的中年男子朗声的说道:「铁烈蛮子发兵犯边,如今城内已点
燃烽火狼烟,联络其余七大军镇,王将军命我们出城迎敌,要将来犯蛮子尽数歼
灭!」

  此将领名为陈方,是一名万兵长。

  忽听鼓声稍歇,号角声陡起,一长二短,只见陈方说道:「听号令铁烈蛮子
已经发起进攻了。」

  他略加推测,挥鞭一指,叫道:「我们去西南边,从侧面攻击铁烈人,在配
合骑兵将这些蛮子一举歼灭。」

  朔风镇城门外五里处已经展开激烈的搏杀,朔风守军出城迎敌,面对蛮族骑
兵,边军们毫不示弱,以骑对骑,骑兵冲杀,战况惨烈。

  陈方带领一万步兵由侧门出城,只见城外已经集结了三千骑兵,领头将领朝
陈方打招呼道:「老陈,你们怎么才来。」

  陈方道:「我们的弟兄都是两腿走路,可比不得你们有马骑。」

  那名将领名为李霄云,乃是一名万骑长,统领一万骑兵。

  接到敌袭的通报,他当机立断,先派出五百的骑兵为先锋,阻拦敌人进军速
度,而自己则带领三千骑兵在侧门集结,等待步兵营的会师。

  陈方笑骂道:「老李你还真吝啬的,就带了这么点人,我可是把全副家当都
带出来了。」

  李霄云「哈哈」笑道:「老陈啊,前面那些蛮子也只不过是一些先头部队,
对付这种货色难道你还想整个朔风镇倾巢而出吗?」

  陈方道:「就算如此,你也不用如此大胆,用五百骑兵跟对付火拼吧。」

  李霄云掏了掏耳朵道:「我这五百儿郎可都是身经百战的精锐,个个都能以
一当十,蛮子先锋也不过只有两千人,怕个鸟啊!」

  陈方道:「远处杀气翻涌,观其架势,恐怕这次来犯的铁烈蛮子兵力不下五
万啊。」

  龙辉眼力过人,更能感应天的气息,十里之处确实有一股庞大的兵马朝这边
逼近。

  不过多时,只见铁烈主力逼近,陈李两人见状不禁倒吸一口冷气,那密密麻
麻的人头,还有大地抖动的声音,这股敌军最少也有十万之数。

  「他奶奶的,这些蛮子看来是想跟我们死磕到底了!」

  陈方吐了一口唾沫骂道。

  昔日铁烈虽时常犯边,但也只是为了抢夺一些牲口财富,最多也不会超过一
万人,如今竟集结了如此庞大的军队,恐怕他们是要不单是要抢掠一番而已,而
是要打下这朔风镇。

  李霄云道:「自从督帅接掌铁壁关后,将八大军镇连成一片,首尾呼应,铁
烈蛮子多次犯边也没讨到好处,还损失不少人马,他们也不敢轻易跟我们打一场
大仗。但是去年草原遭到了一场罕见的雪灾,牲口牛羊冻死无数,为了活命,这
些蛮子是要跟我们拼命了。」

  陈方骂道:「操他娘的个狗蛮子,自己没得吃就想来抢我们的粮食,饿死活
该!妈的,老子拼了命也要杀光这些狗杂种!」

  陈方本是边民,当年也遭受了异族兵灾,对这些蛮族可谓是恨之入骨,军刀
一挥,喝道:「分散,结十方阵!」

  一万步兵唰唰地分开,十名千兵长统率各自部署,以陌刀、钩枪、弓弩、铁
甲、神火五营为基础,结成十个以千人为单位的步兵方阵。

  这步兵方阵以十为基数,五为变数,将这五大兵种灵活的组合起来,既可以
五大兵种搭配,也可以两两配对,或者三个为伍,既可以百人作战,也可以千人
对敌,更甚者还可组成万人大阵,乃边军最为犀利的战法之一。

  这十方大阵,正是将五大军营平均分配,每个方阵各有两百不同的兵种,十
个大阵以十方之正位排列,同气连枝,攻守平衡。

  龙辉所在的陌刀营处在最前端的方阵之内,随着陈方的命令,十方阵缓步前
进,朝着来犯铁烈骑兵逼近。

  李霄云也不含糊,马鞭一扬,三千骑兵飞奔而出,率先冲入敌阵,面对那两
千先锋,这三千骑兵毫不留情,马刀挥洒,杀得对方人仰马翻。

  就在陈方、李霄云冲杀之时,城池正门大开,又冲出一对人马,也是步骑结
合,人数约有三万人,浩浩荡荡地朝铁烈正面奔杀过去。

  侧翼受袭,铁烈人分出两万兵马迎敌。

  李霄云的目的只是为了与自己那五百骑兵回合,如今人已经联成一片,李霄
云可不会傻得跟他们硬拼,招呼手下重振阵势,与陈方会兵一处,骑兵随着十方
阵移动,犹如一座活动的城池,朝着敌酋逼杀而去。

  铁烈乃游牧民族,自小在马背上长大,精于骑射,骁勇善战,其最大特点便
是居无定所,用兵神出鬼没,难以防范,再加上弓强马快,使得中原守军难以应
付。

  而大恒国力雄厚,装备精良,以训练有素的步兵对抗铁烈的骑兵,起到以静
制动的效果。

  而骑兵最大的特点就是难以协同作战,只适合一时冲杀,击溃敌兵防线,而
这步兵方阵则针对骑兵的特点所设计。

  两百铁甲营战士身披厚实甲胄,手持精钢盾牌,铸成方阵的外围防线,铁甲
营身后则是神火营的士兵。

  「瞄!」

  只听神火营头领一声令下,方阵内两百名士兵举起火枪,上膛装弹,动作整
齐如一,只听咔咔声响,火枪一致对外。

  铁烈骑兵驾驭着战马冲了过来,没有丝毫的畏惧后退之意,龙辉看清楚这些
铁烈战士的模样,他们眼中都透着灼热的战意和无惧的光芒,那怕对手再强大为
了战士的荣耀,他们也要拼死一战,衣袍上那个苍狼图腾更是传承了他们身为草
原之子的骄傲。

  距离步兵方阵还有八百多步的时候,只听神火营兵头喝道:「射!」

  尖锐响亮之声划过战场,战马发出一声声的悲鸣,而骑士则颓然倒地,血腥
味、火药味同时弥漫了整个战场。

  面对同伴的死亡,铁烈人攻势依旧不减,继续策马狂飙,因为他们知道距离
拉得越远他们死得越快,只有拉近双方的距离,才有生机。

  「杀!」

  如同迅雷一般的战马在草原上奔腾,沉重的脚步声宛如惊雷,每一步落下都
践起青草和草下大团大团的黄沙,骑士们发出震耳的喊杀,挥舞着手中弯刀,毫
不畏惧地迎向边军的火器。

  「瞄!」

  「射!」

  兵头地盯着冲过来的铁烈骑兵,冷静地下令,又是一轮的射杀,铁烈骑兵被
打了个人仰马翻,殷红的鲜血洒落在了草原之上,虽然损伤甚多,但这一轮的冲
锋,铁烈骑兵已经拉近了与恒军的距离,由原来的八百步变成了四百步,而火枪
上膛装弹的速度极慢,显然此刻火枪已经失去最大的效力。

  「神火营退,弓弩营上!」

  千兵长冷声下令道。

  只见神火营的士兵整齐而又迅速地朝后退去,与此同时弓弩营的士兵快步上
前,分成两排站好,后排蹲下,前排站立。

  弓弩营兵头拔出佩剑斜指地面,冷声下令道:「望!」

  弓弩手们拉开弩弓,熟练地装上弩矢。

  铁烈骑兵已经逼近三百五十步,龙辉已经能隐约看到他们脸上狰狞的表情以
及口鼻中喷出的热气,心中不禁有些着急,怎么还不出手,对方都已经逼到这种
地步了。

  三百步,铁烈人距离恒军方阵还有三百步。

  弓弩营兵头冷冷望着敌军,然后果断地劈下长剑,厉声喝道:「灭!」

  「篷」的一声,矢头制成三棱形的箭矢脱弦而出,向上划出一道弧线,然后
雨点般洒向敌军。

  冲在最前面的几名铁烈人身上顿时溅起血花。

  这些铁烈人也是凶悍之极,见距离拉近纷纷弯弓搭箭,施展其马背绝活……
骑射。

  论射程和精准度,铁烈蛮族的弓箭哪能跟中原相比,他们这些弓箭射程最多
也就一百步,根本威胁不到边军众将士,偶尔有几支箭矢射过来也被外围的盾牌
挡住。

  「第二队……上!」

  弓弩营兵头喝道,前排弩手立即后退三步蹲下,而后排弩手起立朝前跨出一
步,就这样前后换位,前排的则举起弩箭瞄准对人,后排的则趁机装上弩箭。

  「望!」

  「灭!」

  兵头冷静地发出指令。

  一轮箭雨再次袭来,又是一批异族倒下。

  前面的同胞以命开路,终于为后面的骑兵拉近了距离,这次只有一百步,铁
烈骑兵的骑射绝技得以发挥,纷纷弯弓搭箭回敬边军。

  「守!」

  千兵长大喝一声,外围的铁甲营发挥了无与伦比的作用,凭借着厚实的盾牌
将敌军的箭矢挡了下来。

  铁烈骑兵见弓箭难以奏效,于是挥舞马刀要以最原始、最暴力的方法击溃步
兵方阵。

  千兵长喝道:「弓弩营退,钩枪营上!」

  还带着箭伤的铁烈骑兵狂吼着奋力挥舞马刀,正面撞上恒军的战阵,就像巨
浪冲向礁石。

  但在他们面前,是一座由钩枪组成的恐怖森林。

  数百根长枪从盾牌的空隙中探出阵外,对准来犯的铁烈人便是狠狠戳去。

  只听「噗嗤」一声,殷红的鲜血喷撒在盾牌之上。

  有铁甲营的守护,钩枪营的士兵可以放心的杀敌,每次出枪都会收割一条生
命,本是碧蓝的鲜草如今变得一片殷红。

  经过火枪,弓弩,钩枪的攻击,这两万骑兵最少也损失了五千以上,但他们
依旧毫无惧意,剩余的人马已经冲进十方阵内,在各大步兵方阵的间隙中游走,
由于距离太近,未免误伤友军火枪和弓弩都不能使用,而战马机动性极强,游走
不定,钩枪也难以发挥有效杀伤力。

  倏然轰的一声,犹如霹雳炸响,震耳欲聋。

  龙辉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个步兵方阵冒起一股硝烟,地上竟是断肢残
骸。

  王栋破口骂道:「狗娘养的,这些咋蛮子竟然会用霹雳雷啦!」

  霹雳雷乃是一种简易的火药炸弹,制作简单威力不俗,但由于安全性低,常
会炸到自己,恒军早已将其淘汰。

  只见又有一个铁烈骑士举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一个步兵方阵甩去……又是
一声巨响,不少士兵被炸得支离破碎,就连那些身着厚实甲胄的铁甲士兵也被连
人带甲炸得粉碎,那些坚实的盾牌在火药的威力下亦化作碎片,这两个方阵被打
开缺口,阵势顿时大乱,而步兵最讲究的就是队形,如今队形已失,面对这些凶
悍的铁烈骑兵,他们已经处于绝对的劣势。

  中原民族和游牧蛮族的仇恨自古便有,这两个民族的积怨已久,如今狭路相
逢,唯有……杀!战马飞驰,弯刀挥洒,鲜血四溅。

  一名恒兵脖子被铁烈人一刀砍断,鲜血如泉涌,喷撒在铁烈人的脸上,那铁
烈人变得更加兴奋,马刀左砍又劈,不少恒兵接连倒下。

  「啊……呜……」

  连杀数人,那名骑兵显得十分兴奋,发出一声犹如狼嚎的翱叫,体内嗜血的
本性已然爆发,他只想再多杀几名恒兵,为方才死去的同胞报仇,也为了草原战
士的荣誉。

  就在他还在兴奋之时,突然一个马失前蹄,竟是战马马腿被人砍断,那铁烈
人狠狠地摔倒在地上,随即背后一凉,一柄长枪贯入体内,在他意识丧失之际,
他看到自己的战马前腿已经被砍断,而一柄陌刀刀刃之上尽是马儿的鲜血。

  恒军战鼓雷动,节奏三长一短,正是变阵的号令。

  龙辉不知所措,突然背后被人推了一把,回头一看,竟是王栋。

  只见他骂道:「呆在这里干嘛,臭小子,变阵了,跟老子冲出去!」

  龙辉不及细想也随着众人冲出阵外,随着出阵的人既有陌刀营的士兵,也有
钩枪营的士兵。

  远远的看去,只见剩余的八大方阵内,人群移动,外围的铁甲营战士纷纷散
开,每个方阵都冲出三百多人,分别是两百陌刀手和一百钩枪士。

  龙辉糊里糊涂地随着王栋等人冲出方阵,他还是一头雾水,只听见王栋大声
喝道:「新来的,待会拿着家伙,对准马腿砍去,别他妈的给我手软啊!」

  短短几句话,前面竟冲来了一股铁烈骑兵。

  王栋高喝一声:「陌刀营的,给老子狠狠地砍!」

  陌刀手整齐地戴着头盔,身上的铠甲如同鱼鳞,胸前并列两块厚厚的护甲,
腰间配备这一柄两尺短刀,手中则紧握刃长七尺的双锋长刀。

  这种重型大刀杀伤力最为强劲,一旦列成战阵,几乎是无可匹敌。

  陌刀乃是一种七尺来长的大刀,厚重结实,对于使用者的臂力和腰力都有十
分严格的要求,能成为陌刀手的人也都是军中的精英,整个大恒上百万正规军,
而陌刀手也就只有三万人,边军中则有一万陌刀手,而由于朔风镇镇守八大军镇
的水源,所以也配备了四千陌刀手。

  崔蝶也知道陌刀营的厉害,所以便便让龙辉进入陌刀营,为的就是让龙辉有
更好的机会建功立业。

  另外的一个原因就是陈方此人甚得朔风守将的器重,所以才能统率两千陌刀
手,龙辉若能得到他的赏识,对于日后的发展会更有帮助,所以崔蝶才想方设法
地将龙辉送到陈方手下。

  话又说回来,没有陌刀手的步兵则以离钩兵代替,离钩这种兵器锋利无比,
对于砍马腿十分有效,但要论起威力远不如陌刀。

  只见战场中,恒军以陌刀开路,如墙而进,当者人马俱碎,所向披靡。

  钩枪士则在陌刀手身后支援,一旦有漏网之鱼便一枪刺死。

  连杀数名的铁烈蛮子,王栋心情甚是舒畅,比武中输给龙辉的阴晦也一扫而
空,心想:「他奶奶的,在战场上我就不信那个臭小子能比我更厉害。」

  就在他洋洋得意之际,龙辉已是大显身手,练就武天书的他,无论臂力还是
腰力都远非一般人所能媲美。

  只见龙辉单手持陌刀,看似随意的一挥,便将来犯的敌人连人带马劈成了两
截。

  王栋差点就看傻眼,一般的陌刀手使用陌刀,需要两手握刀,再借助腰力扭
转,才能将将刀劈出,他当兵这么多年还没见过一个人能把陌刀使得这般轻松。

  「他娘的,这个小子究竟是个什么怪物,把陌刀当柴来使,砍人就像切菜一
样。」

  王栋低声嘟囔道。

  由于陌刀营的出战,恒军很快便拉回劣势,士气大增,各大兵种之间的协作
又开始变得流畅起来,铁甲营保护身后的同袍,弓弩营的人射杀那些用霹雳雷的
铁烈人,钩枪营和陌刀营则绞杀近处骑兵。

  虽然有几个霹雳雷在步兵方阵内爆炸,但很快便又重组队形,就连被首先被
袭击的两个方阵也收拢残兵,结成阵势。

  十方阵如同一个移动的城堡和猛兽,不断地吞噬来犯的铁烈,在它所过之处
留下一具具的尸骸。

  铁烈阵中突然响起了鸣金收兵的鼓声,那些残兵已经纷纷的调转马头飞速离
去,与其同时正面战场的三万恒军也占尽上风,杀得铁烈节节败退,骑兵也开始
出动,追杀败退的铁烈。

  此刻李霄云大喝一声:「儿郎们,给我上,杀光这般铁烈狗!」

  三千多骑兵精神抖索,策马追击。

  方才李霄云早就冲进去厮杀一番了,但又是怕冒然加入战圈会影响步兵的战
法,这才忍住了,如今看到铁烈撤退,李霄云立即下令追杀围剿。

  在战场上一旦将后背交给了敌人就意味着死亡,逃跑的铁烈虽然还有将近八
千多人,但却被李霄云杀得人仰马翻,不消片刻便只余下三千多人,恒军越战越
勇,势要将这股骑兵尽数歼灭。

  而中路战场,也是如此情况,三万恒军将来犯的四万铁烈杀得溃不成军,节
节败退。

  看着这酣畅凌厉的大胜,龙辉心中泛起一丝疑惑:「铁烈人口稀少,但他们
竟然在第一战就投入六万多人的兵力。六万人的部队被击溃,就算是我们也免不
了伤筋动骨一番,更铁烈。为何他们会如此冒险,难道那场雪灾真的使得他们非
要举族拼命不可了吗?」

  轰的一声,一道绚丽的火焰在草原中央冒起,追击的恒军骑兵被从天而降的
火球炸得伤亡惨重,爆炸的中央皆是战马和骑士的肢体内脏,十丈方圆内无一活
物,哪怕是原本翠绿的草地都化作一片焦土。

  「这是……木霹雳……」

  看着前方惨烈的景象,龙辉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格拉格拉……一阵阵齿轮转动的声音响起,铁烈阵中出现了一排投石车,共
有十辆。

  这些投石车比一般的投石车要大上三倍,投石的杠杆更粗更大,也就意味着
其射程更远,最叫人不可思议的是推车的人。

  这些「人」的身高都接近一丈,身披兽皮,手臂大腿犹如柱子一般粗大,面
目狰狞,额头上还长着一个独角,獠牙尖锐,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来自地狱
的恶鬼。

  在这些独角巨人的推动下,投石车缓缓驶出敌阵,一字排开。

  只见一个独角的巨人拉下杠杆,另一个巨人则将一个硕大的木霹雳放入了其
中……点火……投放!数道火焰划破天际朝着恒军落下,随着「轰隆隆」的巨响
和夺目的火光,数道浓烟冒起,留下了一片残骸断肢。


             第二回  妖云遮天

  「怪物啊!」

  见到这等异物,恒军士兵也不免大惊失色,恐惧的情绪眨眼间便在人群中蔓
延。

  在战场上,部队是很容易受到负面情绪的影响,这股恐慌一传十,十传百,
就像瘟疫一般在军中蔓延,方才提升的士气竟在这一瞬间崩溃。

  刚才还在逃窜的铁烈残兵猛地调转枪头,向恒军奔杀过来,而原本追杀铁烈
的骑兵则首当其冲。

  李霄云暗叫不妙,遭受了那一轮的巨型木霹雳的轰击,自己的部队已经伤亡
过半,此刻能作战的也就只剩下不到八百人。

  「胡拉萨!」

  铁烈兴奋地嘶喊,脸上透着嗜血的疯狂,最为诡异的是他们的眼睛竟然泛起
幽幽的绿光。

  倏然一名铁烈士兵暴喝一声,整张脸变得无比狰狞,耳朵变得尖锐,嘴巴朝
前突起,露出白森森的獠牙,脖子、两腮还有手臂竟生出兽毛,那副模样简直就
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恶狼。

  看着这些朝自己奔杀过来的半狼半人的怪物,残余的恒军骑兵无不吓得心胆
俱裂,六神无主,哪还有再战下去的勇气。

  「妈呀,妖怪啊!快跑!」

  骑兵纷纷掉头逃命,本来已经崩溃的士气如今再次遭到沉重的打击,一股沉
重而又绝望的气氛笼罩在所有士兵的头上。

  前方骑兵溃败,后方步兵的队形亦受到冲击,面对如此不利局面,陈方也是
无可奈何,只能用尽一切办法挽回败局。

  只听战鼓军令再次的响起,士兵们开始向陈方所在的方阵汇聚,化繁为简,
聚成一个巨大的圆形的步兵阵,依旧是铁甲营在外,而火神营、弓弩营则待命射
击。

  集结所有力量,准备与这些怪物拼死一战。

  「轰隆。」几个木霹雳落在步兵方阵之内,炸得恒军七零八落,死伤一片,
阵型顿时大乱,借着木霹雳的掩护,那些半狼人的铁烈已经冲进了溃散的方阵内
与恒军士兵厮杀在一起,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恒军中路,本应大获全胜之战如今
演变成溃败崩盘之局。

  面对这种怪物,恒军已经失去士气,心中尽是恐慌,只能凭借着求生的本能
与之厮杀。

  兽化后的铁烈变得力大无穷,即便战马被杀,一个人也能在步战中对抗五名
以上的恒兵。

  狼人手持弯刀,嘴中发出了野兽般的嘶吼,朝着恒兵扑了过来,唰唰几刀下
去,一名恒兵便已身首异处,热血向四周喷撒,随即利爪一扫,又是一名恒兵被
撕破喉咙。

  「给我去死,狗畜生!」

  一声怒喝,王栋双手持刀,对准一名连杀数人的狼人便是一刀,沉重锋锐的
陌刀夹着劲风一扫而过,那名狼人发出一声惨叫,便被拦腰斩断。

  王栋拖着陌刀又朝另一个狼人奔去,对准其脑袋又是一刀,竟然将这个怪物
由上至下劈成两半。

  王栋连杀两个狼人,周围的士兵士气稍稍受到鼓舞,渐渐稳住阵脚,三三两
两的聚集起来与狼人激战。

  陌刀营的人看到王栋如此神勇,亦打起精神,结成阵势与铁烈妖狼厮杀。

  陌刀营不愧是陌刀营,军队中的精英,即便是这些凶残暴戾的妖狼也难以讨
好,陌刀手抡起大刀只是简单的一击横劈,便劈杀十多只狼人。

  众陌刀手背靠背,将自己的后背托付给战友,结成一个三角阵势,竟是当日
崔蝶众人所用的「三花破敌阵」。

  此阵在战场中缓缓推进,攻守兼备,犹如一个活动的绞肉机,所过之处便收
割妖狼之命。

  但无奈异化成狼的铁烈也少说也有八千多人,而原先的一万步兵经过激战后
最少也折损了两成,在人数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又不能以有效的阵法应战,恒军
已成溃败之势,陌刀营威力虽强,但对于当前战局也只是杯水车薪,难起作用。

  「现在敌我混战,未免伤及自己人,那些投石车也不敢轻易发射,若不趁此
机会毁掉这些武器,恐怕朔风难保。」

  龙辉暗自思忖道:「只有毁去这些投石车,步兵才能结成有效的阵势,不然
的话我们迟早难逃一败!」

  龙辉连出数刀,杀掉几个逼近的铁烈妖狼后,猛提一口真气,跳出三花破敌
阵,朝前方奔去。

  王栋大惊叫道:「新来的,你找死啊,赶紧回来!」

  龙辉头也不回道:「王兵头,我去去便来!」

  王栋骂道:「妈的巴子,要死就去死吧,老子懒得管你。」

  于是便集中精神与妖狼厮杀。

  几名钩枪士背靠着背对抗妖狼兽人,周围的那几个妖狼狡猾得很,知道钩枪
的厉害,纷纷在四周游走,就是不轻易出手。

  面对这些狰狞的怪物,一名钩枪士心神早已绷得紧紧的,不禁骂道:「去你
妈的,给我死过来!」

  说罢便不顾队形,提枪朝一头妖狼刺去。

  妖狼裂出白森森的獠牙「嘿嘿」一笑,朝后跳去避开了这一枪,与此同时另
外两头妖狼猛地扑了上来,两柄弯刀同时划过,将那名钩枪士同时断首和腰斩,
整个人断成三节。

  看着如此惨烈的死状,另外几名钩枪士不由心神一荡,吓得脸色煞白,握枪
的手也开始发抖。

  「啊哦!」

  几头妖狼发出兴奋嘶吼,对着失去斗志的钩枪士扑了过来。

  倏然,一柄陌刀从天而降,刚猛无匹的刀劲横扫四方,那几头妖狼被凌烈刀
风绞成碎快,血肉横飞。

  钩枪士回过神来,只见一名年青士兵手持陌刀,在妖狼兽人群中来回冲杀,
原本凶残的妖狼此刻竟犹如绵羊一般柔弱。

  龙辉犹如一匹脱缰野马,在战场上飞奔,一柄陌刀使得虎虎生风,所有挡路
的妖狼都被其一刀两断,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朝着投石车的方向奔去。

  周围的妖狼似乎也知道龙辉的意图,纷纷朝他扑来。

  「他奶奶的,这些怪物究竟从哪里冒出来的,怎的如此强悍凶暴。」

  龙辉看着这些前仆后继的妖狼暗骂道。

  龙辉从身边拾起一柄钩枪,左手施展「枪勇」精要,右手紧握陌刀,使出了
「刀霸」之决,刀枪并使,大杀四方。

  此刻的恒军士气低落,需要有人挺身而出,而龙辉以一己之力连杀数十头妖
狼,为处于劣势的恒军再次燃起战意,纷纷抖擞精神与敌军厮杀。

  「杀!」

  一名恒军虽被妖狼砍断了胳膊,但依旧朝妖狼扑去,将那头兽类扑倒在地,
对着其喉咙张口便咬,妖狼发出一声悲鸣,利爪不断地在恒兵身上厮抓,一时间
血肉飞溅,也分不出究竟是谁的血,谁的肉。

  仅过了一会,一人一妖停止了动作,两具尸体紧紧地缠绕在一起。

  战况已经到达了白热化,作为统率这一队步兵的陈方也是焦急万分,若恒军
顶不住这些怪物的进攻,其身后的铁烈大军便会趁势进攻,而且也不知道这些蛮
子是不是个个都能变成妖怪,若是如此恐怕朔风失守也只是时间问题。

  「陈大人,你看!」

  一名亲兵指着远处的战圈道,陈方随即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群士兵杀得周
围的妖狼节节败退,纵观整个战场就只有此处占据上风,再仔细一看,竟是一名
陌刀手一马当先,同时持着陌刀和钩枪开路,身后的恒兵则在他的带领下向铁烈
妖狼发起反击。

  那名亲兵不禁赞道:「我军中竟有如此神勇之人!」

  陈方皱眉道:「你看此子行走的路线,好像是朝着那些投石车而去。」

  陈方仔细一看,不禁叫道:「莫非此子想毁掉投石车?」

  亲兵道:「看此人武艺如此高超,他有此想法也并非不可能。若他真能毁去
那些武器,将会大大提升我军士气,说不定还可以重新结成阵型。」

  陈方对这些巨型的投石车也十分无奈,若真给他们逼近到一定范围之内,将
会给朔风镇带来难以预计的损失。

  陈方当机立断道:「击鼓传令,命令士兵朝东南面靠拢。」

  亲兵马上传令,鼓手立即打出战鼓军令,那些还有余力的士兵纷纷朝东南面
靠拢,而此处正是龙辉激战之地。

  得到同袍的支援,原本跟着龙辉作战的士兵更显犀利,杀得铁烈妖狼人仰马
翻,而那些靠拢过来的士兵也被龙辉的神勇感染,士气也是大振。

  陈方不愧为万兵长,在如此的劣势之中还能冷静判断,将兵力集中在龙辉周
围,既能使龙辉的神勇提升低落的士气,又可以为龙辉减轻压力,替他开路。

  得到同袍的支援,龙辉顿时轻松了许多,一鼓作气杀出包围,直奔投石车而
去。

  铁烈军中见龙辉奔跑过来,一队弓箭手冲出,围在投石车前,弯弓搭箭,瞄
准来犯之人。

  这铁烈的弓箭虽不比恒军,但也有一百多步的射程,只要龙辉已进入射程就
将他射杀。

  距离投石车还有两百多步,龙辉猛地大喝一声,饱提内元,将手中钩枪对着
其中一架投石车抛出。

  速度实在太快,整个枪杆子在空气的摩擦下化作一道赤色火痕,如同流星般
的越过弓箭手,朝投石车飞去。

  只听轰的一声,钩枪击中投石车,其内蕴含的真气瞬间爆发,将整艘投石车
震碎,好几个站在附近的弓箭手被碎片刺死、刺伤。

  「好!」

  恒军士兵看到如此绝技,士气大振,精神抖索,再次拉回了战局。

  那厢边上,龙辉趁着铁烈弓箭手的一霎那的惊讶,鼓起戊土真元,施展缩地
成寸的绝技,几个起落便越过弓箭手,冲到投石车跟前。

  一名独角巨人,发出一声如雷鸣般得猛喝,举起手中那巨大的锤子朝龙辉砸
下。

  龙辉不敢怠慢,双手握住陌刀刀柄,以龙息进行吐纳,对着锤子一刀迎上。

  「碰」的一声,独角巨人被龙辉劈得飞上半空,手中巨锤也被陌刀绞碎。

  龙辉这龙息吐纳之法,乃是其本命呼吸吞吐,一旦施展了其雄力犹如神龙降
世,便是那些凶猛的蛟龙也难撼其缨,这些独角巨人虽是天生神力,但比起海中
恶蛟还差了不少,只是一个照面便被龙辉劈飞。

  看着身处半空的巨人,龙辉可不会跟他客气,扭转刀背,对准那庞大的身躯
便是狠狠拍去,那个独角巨人向一个皮球般撞向了旁边的投石车,巨大的身躯再
加上龙辉的劲力,将整艘投石车撞到在地,顿时摔得支离破碎。

  龙辉思忖道:「这些傻大个还挺好用的。」

  于是又是一个箭步上前,拎其独角巨人朝另一辆投石车丢去,那几百斤的巨
人在龙辉手中竟犹如一只小鸡一般,被抛来抛去,那些弓箭手看傻了眼,都忘了
朝龙辉放箭。

  一名军官模样的铁烈朝着弓箭手叽里呱啦的大叫了几声,他们这才回过了神
来,对着龙辉便是一轮箭雨,谁知龙辉顺手揪起一个独角巨人,用它作为盾牌,
那庞大的身躯将龙辉整个人都遮掩住,箭矢射得再密也伤不到龙辉一根汗毛,反
而是那个可怜的巨人被射成了筛子。

  龙辉便一手举着巨人尸体做盾牌,一手握着陌刀连续劈碎三驾投石车,这么
一眨眼功夫,龙辉已经毁掉五架投石车。

  就在龙辉准备依样画葫芦毁去剩下的投石车时,突感侧面一阵劲风压境,不
及细想,陌刀反手挥出,只听嘣的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声响起,只见一名高瘦
铁烈人手持长矛立于侧首之处,其目光冷峻,脸上杀气尽露。

  「高手!」

  龙辉脑海刚泛起这个念头,身后便又传来一股凌烈煞气,龙辉抓住巨人尸体
回身抵挡。

  刚一接触,就觉得一股雄厚真气从巨人尸体上传来,龙辉不敢怠慢,提起真
气与之相抗。

  两股雄厚的真气相撞,独角巨人的尸体那堪如此雄力,只听「碰」的一声,
整个尸身顿时化作漫天血肉碎末。

  背后出手之人是一名满面虬须的大汉,其手中带着两个精铁打造的鹰爪。

  龙辉失去这具人肉盾牌,众弓箭手立即以箭雨招呼,密密麻麻的箭矢朝龙辉
射来,势要将这个可恶的中原人射成筛子。

  只见龙辉抽出腰间那柄两尺短刀,对着近身箭矢,轻轻一挥,一股旋风在龙
辉身边打转,正是「柔风太极圈」。

  柔风太极圈将箭矢挡在身前,另一只手握着的陌刀随之挥动,顿时化作怒海
漩涡,将箭矢尽数吞没,此招便是「漩涡流」。

  两大防御绝技同时施展,守得滴水不漏,而持矛男子和虬须大汉同时扑向龙
辉,长矛与鹰爪同时攻向龙辉胸口和下盘。

  「来得正好!」

  龙辉「哈哈」一笑,双刀势走无回,将身边的箭矢尽数转向两人,两人大吃
一惊,连忙收招防守,而龙辉则趁此机会朝剩下的投石车扑去。

  几名独角巨人誓死守护投石车,挥舞着手中巨锤朝龙辉杀来。

  这些巨人虽然力大无穷,但动作却十分笨拙,龙辉使了一个身法便将他们尽
数甩开,直取投石车。

  一招「刀霸」使出,狂猛刀气横扫八方,又是一架投石车被粉碎。

  那两名铁烈高手气得叽噜咕噜乱叫一通,追着龙辉杀了过来,与此同时铁烈
军阵中也奔出一支骑兵。

  龙辉暗叫不妙,眼前这两个高手身手着实不俗,换做公平决斗,要胜他们也
得花上一番功夫,更可况现在这种情况,而且敌军的援兵已出动,只要被对方军
队围住,战况将会无比凶险,还有可能会交代在此处。

  龙辉深吸一口气,施展游龙步法,在敌军中游走,并在双刀上灌入真气,随
即朝着剩下的投石车抛去。

  只见双刀划出两道寒光,朝投石车飞去。

  那柄短刀旋转着劈向了其中一辆投石车,整艘巨车竟犹如豆腐一般被切成两
半;而陌刀更是夸张,就像一颗火炮的炮弹,将一艘投石车击碎后,其势头依旧
不减,直到轰散另外一艘才止住去势。

  十辆投石车如今只余一辆,两名铁烈高手气得暴跳如雷,发了疯似的追杀龙
辉。

  那名虬须大汉故足内力,一记鹰爪朝龙辉击去,龙辉「哈哈」一笑,伸掌便
是一格,同时使出勉力转化对方劲道,借力打力,顺势退去。

  而后退的方向便是最后一辆投石车。

  中计!虬须大汉懊悔不已,想要继续追击已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龙
辉毁去最后一辆投石车。

  龙辉一掌拍向投石车中轴,整艘巨车瞬间崩碎,十辆投石车已然尽数毁去,
此时铁烈援兵已经朝此处靠拢,龙辉不及细想,施展高明轻功,几个起落便撤回
恒军阵中。

  从龙辉冲入对方阵中到毁去十辆投石车也只是在片刻之间,但是恒兵的士气
却得到了难以想象的提升,战局再次发生变化,恒兵重新取得主导,杀得妖狼纷
纷溃退,随着妖狼的退却,士兵们逐渐连成一片,不再是各自为战。

  陈方当机立断,亲自击鼓下令,主帅亲自击鼓,对于众兵又是一个激励,众
人无不奋勇杀敌,就在一片混战之中,铁烈妖狼死伤惨重,而中路的恒军也取得
反攻的机会,将敌人杀败。

  呜……朔风镇内传来收兵的军号,几名将脸也不再恋战,带领各自士兵纷纷
退入城内。

  这场战斗从早上一直厮杀到黄昏,朔风城外尽是遍地的尸骸断肢,浓重的血
腥味弥漫在草原的之上,渐渐变黑的天空仿佛也受到弥漫在空气中的血气感染,
隐隐透出一股暗红的妖异。

  朔风帅府之内,所有高级将领纷纷聚集在一起,对于今日的大战召开军事会
议。

  端坐在帅位上的是一名年约五十岁的男子,颌下的长须漆黑如墨,眼睛炯炯
有神,显露出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此人便是朔风镇守备大将……铁如山。

  铁如山环视了四周一圈说道:「你们谁能告诉我,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那些铁烈会变成半人半狼的妖怪,为什么铁烈阵中会出现那么巨大的投石
车,为什么铁烈会有那种古怪的巨人!」

  面对主将的质问,众人无一能会回答。

  铁如山叹道:「罢了,这事出突然,暂且不提,今日战况如何,且说来听听
听。」

  一名参军出列说道:「禀将军,此战我军歼灭铁烈功两万人,缴获战马一千
匹。」

  铁如山点头道:「唔,不错,那我军伤亡情况呢?」

  参军道:「步兵死亡五千人,伤三千人;骑兵死亡四千人,伤两千五百人。
另外万骑长李霄云已为国捐躯!」

  「我军损失也有一万多人,才是第一轮交锋战况竟如此的惨烈。」

  铁如山叹道:「厚葬李霄云兄弟还有替死去的兄弟好好安葬,找得到尸首的
就尽量拼凑在一起火化,找不到尸首的便用他们生前穿过的衣服来代替,将烧尽
的骨灰好好保存,有朝一日将他们送回故土吧。」

  铁如山说完深吸了一口气,是自己冷静下来道:「诸位对于下一步战略有何
看法?」

  陈方出列说道:「将军,此战我军虽略占了上风,但铁烈这次来犯处处透着
诡异,尚且不知他们还有什么后手,所以属下提议派出一支精锐小队潜入敌军后
方,打探消息。」

  铁如山点头道:「然也,若不尽早探明敌军虚实,我军的形式只会越来越不
利。另外派人赶往铁壁关向督帅汇报,请督帅做出指示。」

  铁如山看着陈方问道:「陈方,今日在战场上,本将看到你阵中有一名士兵
极为勇武,不但杀得铁烈妖狼尸横遍野,还单枪匹马捣毁十架投石车,不知这位
兄弟现在可好,有无受伤?」

  陈方道:「将军请放心,这位兄弟现在一切都好,如今正在帅府外等候将军
传召。」

  铁如山一拍大腿笑道:「快,快请那位勇士进来,我要亲自敬他三杯!」

  随着亲兵的传召,龙辉缓步踏入帅府之内,铁如山不由眼睛一亮,只觉得眼
前人气宇轩昂,浓眉大眼,步伐刚毅,显得威风凛凛,不由暗自欢喜道:「真是
英雄出少年啊!」

  「来人……上酒!」

  铁如山猛然起身,命人端来六碗烈酒,他自己先捧起一碗,对着龙辉笑道:
「小英雄,老夫先干为敬,来……喝!」

  话音未落便将一碗烈酒尽数吞下,龙辉见状也不废话,拿起一个大碗也是一
饮而尽。

  「痛快,老夫再敬你!」

  铁如山「哈哈」笑道,一口气把剩下两碗酒喝了个精光,府内众将都知道铁
如山最为敬重勇武之士,只要一遇上作战英勇之人,都会亲自敬其一碗烈酒,只
是像今天连敬三碗的情况却是从未有过。

  等龙辉喝完三碗酒后,铁如山「哈哈」笑道:「今日小兄弟一举捣毁铁烈十
辆投石车,使我军得以反败为胜,老夫在此先行谢过啦!」

  龙辉来此之前也对铁如山做过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崔蝶对此人的评价就是:
「老当益壮,行事果断而又稳重,体恤士兵,敬重勇士,在军中威望极高。」

  龙辉赶紧回礼道:「将军大礼小人受之有愧,万万不敢担当。」

  铁如山笑道:「刚才见到小兄弟如此英雄了得,一时兴奋之下竟忘了问小兄
弟尊名,我真是老糊涂啦。」

  铁如山说话虽是军人的刚硬和直接,但言语间却透着几分亲切与坦诚,龙辉
道:「小人崔龙,见过铁将军!」

  铁如山点头问道:「崔兄弟武艺高超,老夫有一个不情之请。」

  龙辉拱手道:「铁将军言重了,崔某入得军营便听从将军吩咐,将军有何吩
咐尽管说来,小人绝不皱一下眉头!」

  铁如山「哈哈」的笑道:「果然是少年英雄,崔龙听令!现提升你为昭武校
尉,命你带领一队精锐潜入敌军后方,探清敌军虚实!」

  昭武校尉乃正四品军衔,千兵长也都没到达这个军衔,当日军衔归军衔,龙
辉此刻若论实权还不如千兵长,但是千兵长见到龙辉却都得行军礼。

  铁如山说话间带着一股刚硬之风,尽显主将之威严。

  龙辉昂首道:「属下遵命!」

  夜风吹袭而过,依稀带着几分未曾散去的血腥。

  校场内篝火通明,龙辉静静地站在校场一角,看着战后的惨状,受伤的士兵
互相搀扶走动,军医忙忙碌碌地救治伤员。

  四面八方不时地响起不同口音的歌声,唱歌的人虽说五音不全,嗓子犹如公
鸭,但歌声悲切苍凉,叫人听了忍不住要落泪。

  龙辉走回陌刀营之处,只见活下来的士兵围着一堆衣物和武器,低声的吟唱
道:「风起云涌,大漠苍茫,手持战刀,守吾家国,卫我妻儿。杀尽贼奴,解甲
归田。」

  简短而又悲壮的战歌,道出了边疆男儿的心声,他们在此抛头颅,洒热血,
为的就是身后那一个家,为的就是不让妻儿受到外敌的欺辱,他们只盼望能有一
日平定战祸,让他们可以安心地在家种地,但是这些铁烈蛮子一而再再而三地袭
扰边境,每次铁蹄踏过,都会有不少百姓士兵丧命。

  「兄弟们,你们一路走好!」

  王栋仰天长啸道:「咱们一定会帮你们多杀几个铁烈,你们在天之灵要保佑
我们!」

  说罢这个铁汉眼角之处竟隐隐泛起一丝泪光。

  有好几个士兵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随即一传十,十传百整个陌刀
营竟是哭声一片。

  王栋无意中看到龙辉,招呼道:「崔龙,你回来了?过来送弟兄们最后一程
吧!」

  龙辉点了点头走了过去,列入队伍中,默默地注视着中间的异物,心中也不
免生出一丝苍凉悲壮之感。

  过了一阵子,众人哭声渐止,将死去士兵的遗物收拾起来,分开火化,装入
骨灰坛中,等待有朝一日能送回他们的故乡。

  待众人情绪稍作稳定后,王栋大声道:「诸位兄弟,今日我王栋比武输给了
崔龙兄弟,百兵长之位我无颜在担待,而且今天崔兄弟单枪匹马便捣毁那些投石
车,无论是武艺还是功劳,我都甘拜下风,所以由他担任百兵长最合适不过!」

  今天龙辉的所表现出来的武艺和胆识已经惊动整个朔风,所以王栋此言也没
人反对。

  龙辉刚想说话,突然听见背后有人笑道:「王栋,崔兄弟现在已经是昭武校
尉啦,你叫他做一个百兵长岂不是让他有自动降级?」

  回头望去只见陈方朝这边走了过来,众人赶紧行军礼相待。

  陈方摆了摆手道:「陌刀营的兄弟不用多礼,此刻我是要来此挑选几名精锐
勇士,以便完成铁将军的任务。」

  王栋一拍胸膛道:「我们陌刀营的人都是好汉,个个都是精锐,陈大人有什
么话尽管吩咐,老王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陈方道:「这次铁将军要挑选出十名精锐士兵,潜入铁烈大军后方,探清其
虚实。众所周知,陌刀营乃军中之精锐,故我来此挑选。」

  王栋自豪地道:「陈大人说的没错,我们这些陌刀手都是精锐中的精锐,这
次任务交给我啦!」

  陈方叹道:「这次铁烈来的十分诡异,而且大军中不知隐藏着何种秘密,此
次任务可谓是九死一生,你们谁愿意去便上前一步吧!」

  话音方落,数百名陌刀手同时向前跨出一步,人人脸上皆是刚毅无悔之情,
龙辉思忖道:「还一群慷慨赴死的铁血男儿,边军之中人人都是这等好汉。」

  陈方苦笑道:「是独子的往后退一步。」此言一出,刷的一声,竟有十多个
人朝后退去。

  陈方又道:「有妻儿的往后退。」

  刷的一声,又有一半多人后退,只剩下二十几个人出列。

  陈方又道:「上有父母的后退一步。」

  又有十几个人朝后退去,如今只有十个人站在最前面。

  陈方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谁不愿意去的,现在可以往后退下一步!」

  这十个人一动不动,昂首挺胸望着陈方。

  王栋便是其中之一,只见他大声道:「陈大人,我们这几个人都是在边塞长
大的,三十年前那场劫难,我们的家人早就被铁烈杀害,如今都是孤家寡人,只
求多杀几个铁烈狗种,能为我们的家人报仇,这次任务我们愿意一力承当!」

  陈方朝龙辉问道:「崔校尉,你看他们合适吗?」

  龙辉点头道:「每人都是虎狼之师,有他们协助这次任务成功的机会大。」

  陈方点头道:「好,上酒!」

  几名亲兵拉来一车酒坛,随即又送上三只烤全羊,另有肥鸡烧鸭多只,酒肉
齐全,这相当于是这几个人最后的一顿饭。

  陈方捧起一碗酒道:「诸位兄弟,陈某在此预祝诸位马到功成!」

  喝完后碗摔倒地上,只听「碰」的一声,碗跌成碎片。

  龙辉与王栋等人同时捧起酒碗,仰首一饮而尽,也学着陈方那般摔碎酒碗。

  这十一个人围着那丰盛的酒肉席地而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其余的士兵
则默默地退去,在军中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不能够打扰身为死士的人吃最
后一顿饭。

  龙辉捧着一个肥鸡大啃起来,吃得正欢,忽然听到王栋道:「崔兄弟,不,
崔校尉,你虽然是新来的,但我王栋对你却是佩服得很,让我敬你一杯。」

  龙辉举起酒碗与王栋碰了一杯说道:「王大哥,今日多有得罪之处,还请见
谅。」

  王栋笑道:「都到了这个份上,咱们不用客气啦,这碗酒下去以前不痛快的
事就擦干净吧!」

  龙辉「哈哈」一笑道:「王大哥真是爽朗之人,小弟先干为敬!」

  两人同时喝完一碗烈酒,浓烈的酒劲呛得鼻子直喷热气。

  龙辉笑道:「痛快,这酒够味,这才是男人喝的酒!」

  饭饱酒足,龙辉已经与这十一个人混熟,男人一旦熟悉后,话题总不会离开
女人,碰巧龙辉也算是情场老手,将一些荤段子讲的是妙语生花,听得这群大男
人口水直流。

  就在详谈甚欢之际,忽然战鼓雷鸣,众人猛地打了个激灵,酒也醒了大半。

  只见王栋等人快速穿上战甲,提起兵刃,正朝集合地点奔去。

  龙辉道:「王大哥,我们现在有其他任务在身,任务完成之前我们不参与任
何行动,除非上级有新的指示。」

  王栋这才想起自己还有潜入敌后的任务,于是便继续留在原地。

  一名略显彪悍的男子问道:「崔校尉,我们何时动身?」

  这彪悍男子名为梁明,也是北疆人,最擅长野外追踪和隐匿。

  龙辉道:「子夜时分我们便出发,这段时间大家先养好精神吧。」

  说完此话,龙辉望着天空心中不免生出一丝疑惑和不解,此刻的夜空显得有
些诡异,但具体诡异在什么地方却又说不出来。

  此刻军营内各大军团纷纷聚集,气氛极为沉重紧张,仿佛大战即将发生。

  有过了一阵子,陈方的一名亲兵快步走来,说道:「崔校尉,铁将军命你到
城墙去!」

  龙辉随着亲兵登上城墙,当他刚一踏上浑身毛孔不由一阵收缩,因为远处的
天空竟浮着一片奇怪的云团。

  云团是诡异的鲜红,犹如万千生灵的鲜血汇聚而成,处处透着透着邪气和妖
异,而云团下方正是铁烈大军驻扎之处,而铁烈军营则传来隐隐约约的嘶吼声,
犹如阴山邪鬼在哀嚎,听得叫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铁如山指着那团妖云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铁如山身边的高级将领个个都是一脸的疑惑和茫然,此情此景实在是太过匪
夷所思,他们从军多年也未曾见过这般异象。

  先是独角巨人和变成狼人的铁烈士兵,如今又是这股诡异的妖云,朔风众将
心中已然乏起不祥的征兆。

  龙辉对于天的气息的感应远非一般人所能比,在他看来这片妖云内凝聚了强
大的邪气,而且正不住地吸纳战场上死去的怨气,每吸收一个冤魂,妖云的邪气
便增加一分。

  龙辉说道:「这云层正在吸纳战场死人的魂魄与怨气,若给放任其继续壮大
后果实在难以预料。」

  铁如山皱眉道:「崔校尉,你可知道此云的来历?」

  龙辉摇头道:「属下不知,但此云着实诡异,能吸纳魂魄怨气的云雾十有八
九不是什么好东西。」

  铁如山眉头大皱对于这等妖异之物,似乎已经不是真刀真枪能应付得了。

  龙辉又说道:「铁将军不必烦恼,自古以来邪不胜正,观我朔风守军,个个
都是热血男儿,十几万人聚在一起的阳刚血气岂是区区妖邪所能动弹。」

  铁如山叹道:「话虽如此,目前朔风军容整齐,阳气旺盛,邪气此刻确实难
以动弹,若是战况不利,人心惶惶,难免会被妖孽乘虚而入。」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响起,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城门之下站着一名身着雪白僧袍的年青
和尚。

  这和尚出现得毫无征兆,城墙众守卫顿时紧张起来,皆是手按剑柄,气氛十
分紧张。

  龙辉认出此人竟是当日在泰山有一面之缘的苦海和尚。

  苦海双掌合十说道:「小僧雷峰禅寺弟子苦海,奉师门之命前来听铁将军调
遣。小僧这有朝廷和师门信物以及兵部尚书李大人的亲笔书信。」

  说罢扔上一个包裹,铁如山命人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有一个虎符将令和一个
白玉佛像,以及一封信函。

  铁如山打开信函仔细一看,再端详了一遍虎符和佛像,点头道:「大师确实
是雷峰禅寺高僧,老夫这就亲自为大师打开城门。」

  苦海笑道:「将军不必大费周章,小僧自便即可。」

  说罢提气亲身,十丈多高的城墙被他一跃而上,众人不禁暗自称奇。

  龙辉还是三教通缉犯,此刻默默地站到一边,不再说话,虽说自己此刻容貌
和气质都有着明显的改变,但万事小心为上。

  苦海施礼道:「小僧在百里之外便看到此处妖云涌动,心中着实不安,还以
为朔风已然失守,如今看来是吾多虑啦。」

  铁如山道:「大师不必客气,今天打的这一仗叫老夫着实头疼。」

  说罢便将今日发生之事说了一遍,苦海越听眉头越是紧皱,最后听到龙辉的
英勇事迹,眉头才略为舒展。

  将事情了解个大概后,苦海点头道:「铁将军,若非小僧没有猜错,铁烈大
军中必定是有人施展摄魂夺魄之术,强行掠夺战死将士的魂魄,以其为养分,孕
育那多妖云。」

  苦海的说法与龙辉的大相庭径,铁如山听后脸上愁云更是沉重。

  只听苦海缓缓的道来:「此云颇像古籍中记载的噬魂妖云,这种云雾一旦成
型,可吸尽千里之内的生人魂魄与精血,可谓是杀人于无形的邪物。」

  铁如山皱眉道:「大师,若真是如此,妖云要如何成型?」

  苦海道:「古籍记载,妖云起初是没有吸食活人精魄的能力,只能吞噬死人
离体的魂魄与怨气,当它吸纳一百万个冤魂之后,便是成型之时。」

  铁如山皱眉道:「世间能有什么地方比战场死人更多,这妖云出现在此也并
非没有道理。」

  苦海道:「小僧倒要亲身一探虎穴,看看是何方神圣在这摆弄此等邪物。」

  铁如山道:「大师,要潜入敌军阵营?此事不容小视,待老夫为大师稍作安
排吧。」

  苦海笑道:「不劳将军了,此妖云的是要以阵法孕育,要造就那种阵法并非
一时半会儿的事情,所以阵法不在敌营之中,若小僧所料不差,那座大阵必定在
草原深处的某个角落。」

  铁如山道:「这还真巧,老夫正想派出一队精锐到铁烈后方一探虚实,既然
如此大师不妨与之同行?」

  苦海点头道:「人多好办事,小僧听从将军安排。」

  铁如山「哈哈」笑道:「崔校尉,这位苦海大师乃佛门高僧,此次行动有他
协助,必定能事倍功半。」

  苦海望向龙辉,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龙辉暗叫不妙,魏雪芯有剑心,可辨真假虚实,谁敢说这些和尚没有这类型
的功夫,恐怕这秃驴已经认出自己便是那个「武天龙」。


             第三回  傀山之行

  龙辉与十名的陌刀营的精锐士兵在子夜时分出动,每人穿着深色劲装,背负
精钢军刀,带着半个月的干粮,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与众人格格不入的和尚……苦
海。

  这小秃驴虽然换上夜行衣,但那颗光头在夜里显得尤为耀眼,无奈之下只得
用黑布将其包裹起来。

  子夜时分阴气是一日之中最重之时,妖云在此刻显得更为邪魅,众人刚出城
便感到一阵窒息,浑身血液仿佛都要凝结一般。

  龙辉低声道:「绕开那团妖云,不要靠近。」

  张羽道:「崔校尉,我们该往哪个方向前进?」

  龙辉在出发之前已经对自己手下的十名士兵做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这十个人除了武艺不俗,擅用陌刀外,都有各自的绝活。

  张羽,善于埋伏暗杀。

  梁明,善于野外追踪与隐匿行踪。

  周子皓,身材虽不高,但却生得十分精壮,识得草原各族语言,对于草原甚
是了解。

  袁武和袁文两兄弟善于布置陷阱机关。

  林小春与肖波精于寻找水源。

  吴聪,长相颇为清秀,却是善于骑射,最叫人称奇的是他能与马儿沟通。

  胡英东耳力极强,善于窃听。

  王栋乃是勇猛忠义之士,有以一当十之勇武,而且综合的能力极强,可谓是
「全能兵士」。

  众人策马朝西面奔走,既要避开妖云的邪力,又得提防铁烈哨兵,饶是这帮
身经百战的老兵也花了不少功夫。

  众人避开敌军大营,足足绕了六十余里路才越过铁烈的十几万大军,路上偶
尔会遇上一些游骑散兵,都没众人一一料理,杀掉这些铁烈人后,王栋等人将其
弃尸荒野,但苦海却坚持要为他们超度,弄得众人好不纳闷,若不是看在铁如山
面上,王栋恐怕第一个冲杀去狠狠扇他两个耳光。

  用王栋的话来说,铁烈人都是畜生,既然是畜生就该杀,最好死后永生不的
轮回。

  苦海此番举措不但拖慢了行程,还犯了王栋的忌讳。

  所幸这种事情也就发生了一两次,再加上龙辉劝阻,王栋才没有爆发。

  连续赶了数天的路,已深入大草原,但连一个牧民也没见到,众人甚是疑惑
不解。

  苦海眉头一皱,口宣佛号道:「阿弥陀佛,行了数日不见一名生人,却感到
阴气愈发浓重?善哉善哉。」

  王栋对这和尚早就看不顺眼了,毫不客气道:「既然阴气浓重,你这和尚为
何不作法超度?」

  苦海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王栋还想再嘲讽几句,龙辉打断他道:「诸位兄弟,此地处处透着诡异,大
家小心一点。」

  众人策马朝北又赶了五里路,就在这时坐骑突然烦躁不安起来,马儿前蹄腾
空,不住地嘶鸣,仍由王栋他们怎么驱使,战马就是不跑,只在原地打转。

  一股不祥征兆涌上心头,最为精于骑术的吴聪皱眉道:「马儿是世上最有灵
性的动物,它们不肯继续前进,想必前方有着令它们惧怕的东西。」

  王栋也道:「这些战马与大军冲锋陷阵,即使是遇上老虎大虫这等猛兽也不
会恐慌,它们现在怕成这个样子,前面不知道究竟有什么难以想象的危险。」

  龙辉翻身下马道:「如此看来前面很有可能就是我们的目标,既然战马不愿
继续前进,我们干脆步行。」

  众人点头纷纷下马,检查装备干粮,一切妥当后就要继续前行,就在这时,
那十几匹躁动的战马突然奔到众人面前,不准他们继续前进。

  吴聪微微一愣,道:「崔校尉,战马忠心为主,它们不准我们继续冒险。」

  龙辉心头也是一热,感慨战马如此忠义,但此行事关重大,龙辉只能轻抚战
马鬃毛柔声道:「马儿,我们去去就回,你们在这里等一下好吗?」

  谁知这些战马寸步不让,将众人团团的围住,龙辉等人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
好。

  苦海道:「待小僧来吧。」

  说罢双手合十,口中低声吟唱,阵阵清圣梵音脱口而出,躁动的战马情绪渐
渐平复,不多时便不再与龙辉等人为难,纷纷让开一条通路。

  龙辉见状称奇道:「大师好手段,不知此法又是那种佛门神通?」

  苦海笑道:「崔校尉过奖了,小僧只是念了一段大悲咒,藉此平复马儿燥火
罢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继续前进吧。」

  众人神经绷紧,小心摸索前进,每往前踏出一步,心中压抑的感觉便重上一
分,隐隐可感到一股阴森邪气。

  龙辉心念一转,挥手示意停止前进,王栋等老兵条子警觉性十分高,纷纷驻
足,手按兵刃摆出一副虽是准备作战的架势。

  龙辉低声道:「留神,前面有动静!」

  王栋等人也看出了一些端倪,这十人不愧是边军中的精锐,只见他们目光凝
聚,气息收敛,犹如潜伏在暗处的猎豹,只待猎物一现身便施加致命一击。

  倏然,前面三十步之处冲出一道人影,向众人扑来。

  王栋等立即抽出随身佩刀,十把锋锐的钢刀,同时指向黑影,同时也作出搏
击之势。

  「先不要动手!」

  龙辉制止众人道,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摇摇晃晃地朝这边走来,口中不住
地喃喃而言,当他看到龙辉等人时,脸上欣然一笑,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神情,
随即「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看着这个倒在地上的人,众人一时半会也不敢轻易上前。

  过了一阵子,龙辉感觉到这人体内气息越来越弱,几乎就要消失,当下暗叫
不妙,若再不救治恐怕此人性命难保。

  于是上前将此人扶起,连点他数个大穴,再用手按在其背门命穴之处,渡入
真气替他推宫过血。

  真气运转之下,龙辉已然察觉此人体内状况,五脏六腑皆尽数衰竭,饶龙辉
精通五行真元,但也回天乏力,唯有暂时输注五行真元吊着他的命。

  「阿弥陀佛,待小僧助崔校尉一臂之力吧。」

  苦海一掌按在了伤者心坎,运起佛门真气,只见这和尚浑身泛起金色佛耀圣
光,宛如罗汉降世。

  佛门武学讲究慈悲为怀,化劫渡厄,在疗伤方面颇有神效,在两大高手的救
助下,那伤者渐渐清醒。

  那人睁开眼后就是一顿叽里咕噜的说了好几句,神情却十分激动,听得龙辉
与苦海一头雾水。

  周子皓凑到跟前也跟那个人叽噜咕噜地讲了几句,随即神情凝重地望着龙辉
道:「崔校尉,他说草原中出了妖怪,杀光了所有人。」

  龙辉问道:「什么妖怪这么厉害,能把整个草原的人都杀光?」

  周子皓立即翻译过去,那人又说了几句。

  周子皓听后顿时愣住了,良久才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他是这样说的,他
是穆塔拉尔人,去年那场大雪带来了灾难。」

  「自从那场雪灾过后,草原中便出现了妖怪,其中有狼妖,有蛇妖,还有狐
妖,总之各种奇形怪状的怪物陆续出现在草原,起初还只是很少的几个,到了后
来就遍布了整个草原,他们十分凶残,整个草原的牲口和人民都被他们杀死了,
不单是他们穆塔拉尔人,其他部族也遭到屠杀,起先他们还以为最强大的铁烈部
族会出兵消灭这些妖怪,谁知道那些铁烈人才是真正的妖怪!」

  众人脸上顿时大变,但这也解释了当日战场上为何铁烈人会变成怪物,龙辉
道:「你问一下他,知不知道铁烈人是怎么变成妖怪的吗?」

  周子皓依言翻译,与那人交流了一阵子便回报道:「他也不知道,但是他说
铁烈大汉曾经在傀山修建祭台,还命令各族进贡大量牛羊。」

  龙辉有一种感觉,一切秘密都隐藏在傀山,又道:「问一下傀山怎么去?」

  谁知周子皓刚一说出来,那人神情就十分激动,紧紧地抓住周子皓的衣服,
犹如连珠炮一般讲了一通,借着连吐几口鲜血,头一歪便咽气了。

  苦海和龙辉也是无能为力,此人脏腑早已衰竭,两人的真气虽能替他吊住性
命,但迟早难逃一死,再加上他刚才情绪如此激动,更是加速了死亡。

  草原牧民崇拜狼与鹰,所以希望死后尸体能被鹰狼吞食,在他们看来鹰狼乃
是草原之神的化身,尸体被吃光后他们的灵魂便会回到神的身边,享受大欢喜。

  所以众人尊重这位穆塔拉尔人的习俗,将他的曝尸荒野。

  起初龙辉听到这等习俗也是大感不解,而王栋出言嘲讽道:「既然被狼吃掉
可以回到神的身边,那为什么这些蛮子不主动去喂狼,这样也省得祸害中原。」

  周子皓舔了舔略微干涩的嘴唇道:「他说,说……傀山是大草原的禁地,里
边关着恶魔,是铁烈释放里边的恶魔,铁烈把灵魂出卖给了恶魔,他们是草原的
罪人。」

  龙辉哼道:「什么狗屁恶魔,我倒要去傀山一探究竟!」

  周子皓低声道:「崔校尉,小人曾经听说过草原上的一个传说,不知当不当
说。」

  龙辉「嗯」了一声,奇道:「周兄弟,但说无妨。」

  周子皓吞了吞口水,深吸一口气道:「相传远古时期,天神与恶魔之间发生
了一场大战,这场大战打了上百年之久,最后恶魔被天神击败,失败的恶魔不愿
就此罢休。」

  「于是来到大草原用战死恶魔的尸骸建造了一座巨大的魔城,再将草原的人
畜练成怪兽妖物,准备与天神进行最后一站,可是魔城还没有建成恶魔就被天神
消灭掉,那座邪恶的魔城则被天神用大山镇压封印,被永远地囚禁在草原的至深
处,那座镇压魔城的大山就被称为傀山。」

  听了这个神话故事后,张羽「啐」道:「老周,你这话也说得太过玄乎了,
什么神啊魔的,我就不相信傀山里边还真有什么狗屁魔城。」

  王栋沉声道:「老张,先不要下结论,这种事宁可星期有不可信其无,我们
还是听校尉大人的指示吧。」

  自从朔风城外一战,王栋对龙辉的态度完全改观,一切事宜皆以他为准。

  龙辉道:「即使传说带着夸张成分,但那傀山也并非什么好地方。而且按照
那位穆塔拉尔牧民所说,铁烈曾在傀山建造祭台,那么前行之路绝不会轻松,所
以还希望诸君提高警惕,若遇上危险切莫逞强,一切小心行事。」

  苦海点头道:「崔校尉所言甚是,吾等需小心为上。」

  周子皓对于草原甚是了解说道:「从这再往北一百里便是进入傀山地界,在
此之前我们会先经过阿奴族的领地,他们是铁烈的走狗,我们需要当心一些。」

  周子皓在前面带路,天黑后便就进入阿奴族的领地。

  这阿奴族乃铁烈的附庸,只要是铁烈大汗吩咐的事情,他们都会忠诚执行,
平日也仗着铁烈撑腰欺凌其他部族,而眼前的这座城堡便是阿奴族首脑的居住之
地。

  众人本想绕过此城,但苦海突然说道:「阿弥陀佛,前方城池内积聚了许多
冤魂,待小僧前去超度一番。」

  王栋哼道:「臭秃驴,前面可是阿奴族的老巢,你想去就自己去,可别怪我
没提醒你,到时候不是你超度别人而是我们替你收尸了!」

  苦海也不动怒,只是低头诵经。

  龙辉接口说道:「王大哥,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明我们已经进入阿奴族的领
地,却不见一个阿奴族人,那个穆塔拉尔人说草原上的人都被妖怪杀光了,我想
前面那座城根本就是一座死城,进去看看也无法,说不定可以找到一些线索,也
好为我们傀山之行做些准备。」

  王栋见龙辉说得有理,也不再反驳,其余九人也同意龙辉说法,于是便一同
进入城内。

  众人只觉一股血腥的恶臭气扑面而来,借着天际的月光,看到一副触目惊心
的地狱图。

  城内的街道躺满了尸首,地上尽是乌黑之色,想必此乃血迹干结后所遗留的
痕迹。

  这里究竟有多少的尸体,已经分不清楚了,除了数量太过庞大外,还有一个
原因便是这些尸体都是支离破碎,愣是没有一具全尸,除了残破的肢体外,还有
摊了一堆半腐的肚肠,还有一些似被啃过的白骨,倒似有猛兽来过,拣软嫩的吃
了,把剩下的扔在一边。

  王栋等人尽管都可说已身经百战,每个人都杀了不下十个人了,但如此恶心
恐怖的场景也是第一次看到。

  周子皓捂着鼻子道:「崔大人,我们还继续进去吗?」

  龙辉面色铁青,斩钉截铁地道:「继续前进,去王宫!」

  众人小心翼翼地在布满尸体的街道前进,尽量避开那些恶心的碎尸,而苦海
却依旧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在污秽腐烂的尸体中穿梭,那身月白的僧袍竟还
是一尘不染。

  阿奴族的王宫于其说是一座宫殿,倒不如说是一座府邸,若论规模就连比起
龙辉当年的老家也略为不如。

  大门紧闭,种大门是向外开的,里面想必有门闩。

  张羽上前拉了拉,却拉不开,想必里边已经拴上门闩,张羽拔出军刀插入门
缝,向上一挑便将门闩掀开,与此同时吴聪兄弟上前,拉开大门,袁氏兄弟则手
持军刀立于吴聪身后,准备应付突来变故。

  其余六名士兵则做出拔刀之态,准备随时支援。

  果真变故来了,刚一拉开大门,一个骷髅一般的人直向吴聪扑过来!吴聪反
应极快,一个懒驴打滚便躲到一旁,袁氏兄弟同时出手,两把军刀划出寒光朝那
人脖子削去,几乎连声音也没有,那刀如破腐木,一挥而过,那个人一下子头飞
了起来。

  若是平常人,定然有血从腔子里直喷出来。

  可是那人的头被砍下,居然一滴血也没有,只是向前扑到在地,那颗头也在
地上直滚过来。

  此时,众人才看见那人原来早已死了,身后有一个很大的伤口,刚才那尸体
是扑在门上的,想必他在想逃出门时,正要拔门闩,被人从身后杀死王栋举着火
把上前照了照,道:「死得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他身上的皮肉几乎都已烂尽。」

  苦海也不知在念着什么经文,双目紧闭,双掌合十,表情庄严。

  突然胡英东说道:「大人,你可听到什么声音吗?」

  龙辉微微点了点头,就在胡英东出声之前他已经听到西面的屋子内有微弱的
声响,龙辉自身已修成先天之气,感官比一般高手敏锐不止十倍,但这胡英东也
能听到,其耳力可见一斑。

  屋里,有一男一女两个人,都已死了,半躺在床上,下半身伸出床外。

  尸首虽较完整,但脸色发青,骨头有戳出皮肉来的。

  他们有脸上还带着极端的惧色,好象是用一匹大布把他们慢慢生生勒死,以
至于骨头都断裂。

  而他们的两条腿,都已经成了白骨,血淋淋的骨上带着肉丝,好象用刀子刮
过一样。

  龙辉用刀尖挑了一点儿,那些粘液是一股腥臭之味,像是什么爬虫之类的唾
液,说道:「他们的骨头似乎是被蟒蛇勒断的,身体也像是被长虫之类的动物啃
食。」

  话音未落,龙辉听得头顶有一种奇怪的声音,像是粗重的喘息,紧接着,王
栋叫道:「大人,小心!」

  一股劲风从头顶扑来。

  龙辉冷哼一声,那容他近身,真气一转,背后背负的军刀自动离鞘,刀柄猛
地撞向来袭之人。

  只听一声闷哼,那道黑影被军刀撞倒在地,注入真气的刀柄撞击之力堪比百
斤大锤,普通人挨了这么一下,不死也得残废,但那黑影仿佛太大影响,刷的一
下就爬了起来。

  这时众人看清了这道黑影的真面目,这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差点把惊出一
身白毛汗。

  眼前之人,于其称之为人,倒不如说是类似于人的活物。

  这是一只人兽蛇身的怪物,它身子正蠕蠕而动,上半身与人几乎无疑,有手
臂有肩膀胸膛。

  但脸庞却不像人,瞳孔却是细缝状,鼻子扁平,也可以说几乎没有鼻子,只
有两个鼻孔,耳朵压根就没有,头发凌乱,犹如枯草一般,自腰部以下则是一条
蛇尾,全身上下布满青灰色的鳞片。

  即使是在战场上已经见识过狼人和独角巨人此等异类,但是众人还是被眼前
的这个蛇人吓了一大跳。

  见识过狼人的凶狠,王栋等人可不敢小瞧这个蛇人,十把军刀几乎是在同一
时间出鞘,严阵以待。

  忽然,蛇人弓起了上半身,猛地向张羽扑过来,一双利爪直取张羽面门和心
脏。

  张羽大喝一声,双手握刀迎着蛇人利爪便是狠狠削去。

  蛇人怪叫一声,不畏刀锋锐利,探出双爪拍向刀刃。

  张羽只觉得一股巨力由刀身传来,手臂几乎难以握刀,与此同时袁氏兄弟一
步上前,对准蛇人胸口和脑袋砍下。

  只听蛇人又是一声怪叫,下半身的蛇尾刷地一下甩了出去,犹如一条舞动的
长鞭。

  袁氏兄弟竟被这么一下,打得飞退五尺,身子结实地撞在墙壁上。

  「哇!」

  蛇人扑向手无寸铁的苦海。

  王栋虽看不顺眼这个秃驴,但也不忍心看他丧命,对着蛇人背门便是一刀。

  哪知这妖怪竟无视王栋,仍由军刀在身上劈砍,锋锐的精钢军刀竟只是在他
后背划下一道浅浅的口子,就像普通人被擦伤一样。

  王栋不由暗吃一惊:「他娘的老子这一刀就算是铁甲营的甲胄也能劈开,怎
么这畜生的鳞片这般坚实。」

  忽然,一道金光闪现,一个庄严庞大的卍字印凌空而现。

  蛇人犹如撞到铁板一般,只听咚一声,蛇人被震得朝后飞退,这招正是佛门
绝式……佛光卍华轮。

  只见苦海再现了金刚伏魔的神威,一个箭步踏前,五指一张,使出「大梵圣
印」,至刚至阳的佛门掌法结实地击在蛇人胸口。

  咕噜一声,蛇人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王栋大喝道:「捉活的!」

  周子皓、梁明、胡英东三人同时出手,三柄明晃晃的钢刀朝蛇人的双臂和蛇
尾削去,势要废掉这个怪物的行动力。

  只见蛇人「嗖」地一下又窜了起来,那条蛇尾甩得虎虎生风,有袁氏兄弟的
前车之鉴,周、梁、胡三人不敢轻易上前,刀势一转,横刀身前,化攻为守。

  只是在这么一刹那,蛇人觅得一丝机会,身子一跃如同离玄之箭朝着门口扑
去。

  「糟糕,这畜生要逃跑!」

  王栋想要阻拦已是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蛇人窜出门外,而苦海依旧是
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毫无半点出手拦截的意思。

  就在距离门口还有半尺之遥,忽然硼的一声,蛇人跌倒在地,只见其尾巴被
龙辉一脚踩住,刚才是由于逃窜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跌了一跤。

  蛇人身子一扭,犹如大蟒回身,两只爪子对着龙辉挥去。

  龙辉岂会随他之意,两手眼一伸扣住脉门,那蛇人发狂似地不断挣扎,其力
气之大,几乎快要赶上独角巨人,但是任由他怎么挣扎,龙辉的手就像铁钳一样
牢牢地锁住蛇人的手臂。

  龙辉被他摇得心烦,手掌猛然运劲,咔嚓一声,将蛇人两根手臂的骨头强行
扭断,剧痛之下,蛇人愈发疯狂,但越是挣扎就越是痛苦,断臂的剧痛使得蛇人
发出一阵阵凄惨的哀号。

  蛇人还想用嘴咬龙辉,被龙辉一脚踹向胸膛,愣是踹断几根肋骨。

  龙辉随即又着下属在王宫内寻来几根长矛,狠狠将蛇人的尾巴、双手钉在地
上,疼得蛇人怪叫连天。

  龙辉制住蛇人后,便去查看袁氏兄弟伤势,他们只是气息不顺,一阵推宫过
血后便苏醒过来,并无大碍。

  蛇人突然叽里咕噜地叫了几声,听起来很像草原上的语言,众人见过铁烈变
成狼人,对于这条蛇人能吐人语也不意外,说不定它也是由人变成的。

  周子皓依旧充当翻译,听了一阵子后便说道:「它说,你们中原的末日即将
来临,伟大的草原之神即将复活,到时候率领千万大军踏平中原,让你们的兄弟
孩子做奴仆,姐妹妻女做姬妾,整个大地将成为我们的领土!」

  龙辉冷笑一声道:「无聊,周兄弟你问一下他是什么人,草原上的人究竟是
如何变成妖怪的?」

  「大人,他说这一切都是草原之神的旨意,拥有纯正草原血统的子民在神的
指引下恢复其最原始,最强大的模样。」

  苦海闻言,不禁喃喃自语:「草原之神?纯正血统?难道传说是真的……」

  他的这几句话说的很小声,但是龙辉和胡英东却听得真切,两人同时望向苦
海。

  苦海似乎自觉失言,赶忙低声诵经。

  龙辉思忖道:「小秃驴一定知道一些什么内情。」

  心中虽是怀疑,但碍于苦海是雷峰禅寺的弟子不便过分逼问,只能把问题憋
在心中。

  倏然,蛇人猛然张开血盘大口,一股黄色的液体朝周子皓喷来,气息腥臭酸
腐,闻之恶心。

  龙辉见状,立即打出一道掌风,劲道急促,将液体吹向一旁,只见液体落在
地上立即冒起阵阵浓烟,地面亦是一片焦黑。

  「好厉害的毒液!」

  众人不禁深抽了一口气,周子皓亦是胆战心惊,若这口毒液喷在身上,恐怕
现在自己依然化作一具枯骨,周子皓不禁怒火中烧,一刀削落,蛇人顿时身首异
处。

  王栋不禁叹息道:「周子皓你太冲动了,我们还有很多东西没问呢。」

  周子皓此刻冷静下来也甚是后悔,龙辉说道:「无妨,那些重要的事情恐怕
东西也不会告诉我们。杀了便杀了。」

  苦海上前看了一眼蛇人,问道:「这蛇人倒有几分像传说中的伏娲族。」

  龙辉摇头道:「据神州异志记载,伏娲族,人首蛇身,半身为人半体为蛇,
人之身与常人无异,蛇之体则布满红鳞细甲,男子相貌俊朗,女子容颜秀丽。性
情温和,喜温湿,居神州之西南,厌寒。这妖物应该不是伏娲族,很有可能只是
一种妖邪之物。」

  苦海眉头紧锁,说道:「崔校尉,小僧方才试着超度亡魂,谁知道此处竟无
一个亡灵。」

  王栋冷笑道:「那岂不是很好,亡魂都往生极乐,也省了你一番功夫。」

  苦海叹道:「若真的是如此,小僧倒不用担心,只怕这些亡魂并没有进入冥
府。」

  龙辉心领神会,脸色深沉的问道:「大师的意思是,这些亡魂已经被妖云吸
纳。」

  苦海点头说道:「然也,小僧担心噬魂妖云的成熟程度已经超过了我们的想
象。」

  龙辉点头道:「大师所言甚是,这大草原上人烟罕见,想必这些人已经成为
妖云的养分。」

  苦海神色凝重,点头说道:「时间紧迫,吾等不宜在此久留,应立即赶往傀
山!」

  傀山处于大草原极北之地,也是草原各族的禁区。

  以傀山为界,将大草原和北荒之地分隔开来,傀山南面则是草原,而傀山背
面则是一片冰山雪地,所以越是靠近傀山,气温越是寒冷,当靠近傀山五十里内
的地域,已经可以感受到刺骨如刀的寒风。

  所幸龙辉与苦海皆有玄功护体,不畏严寒。

  而王栋沿路连杀数头灰狼,剥下其皮毛制成御寒衣物,再加上他们本身体魄
强健,也勉强可抵御寒气。

  又赶了两天的路,众人终于正式进入傀山地界。

  远远便看到傀山,论高度虽不如神龙峰,但范围及广,地势绵长不下百里,
本该是叫人心生豪放之情的巍峨山脉,却带着十足阴森和恐怖,远远看去那巍峨
的山势犹如一头正在沉睡的巨魔,让人不知道这头巨魔何时会醒过来,将这世界
毁灭。

  但自从进入傀山地界,天空便是一片低沉,乌黑的云层隐隐透着诡异赤光。

  凌烈寒风不住朝众人吹拂,呼啸而过的风声就像无数哀嚎的冤魂恶鬼。

  倏然,一道暗红的妖异闪电划过天空,傀山也在那一刹那变得一片血红,仿
佛是从山体中渗出了鲜血。

  王栋等十人不约而同地深抽了一口冷气,问道:「校尉,傀山如此广阔,该
从何处下手?」

  龙辉似乎一切都成竹在胸,淡然而道:「傀山虽大,但其地脉之中必有山势
之地眼,铁烈建造祭台绝对会在此处附近,所以只要找到中丹之位,便可觅得一
丝线索。」

  王栋等人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地眼、什么地脉,在他们眼中龙辉若换上一套
道袍,拿上一个罗盘,简直就是一个风水先生。

  苦海点头道:「想不到崔校尉不但勇武过人,还懂得观气辨位之术,小僧佩
服。」

  这群兵痞听得更是疑惑,于是龙辉便粗略跟他们讲了一遍何为地脉地眼以及
观气辨位的原理。

  天地的气息则不断地流动,任何物体皆从一处收发气息,如人则汇气息入丹
田,山川河流则藏风纳气于地眼,而傀山布满阴气,然地眼则是整个傀山阴气之
源,而无论布阵还是修建祭台,都会选择地眼或者尽可能靠近地眼之处。

  龙辉粗略打量了一遍傀山地貌,指着西面一处山谷道:「若我没看错,那个
方向便是整个傀山阴气汇聚的地眼所在。」

  王栋磨掌擦拳道:「那咱们就赶紧行动吧,铁将军还等着我们的情报呢。」

  刚一进入峡谷,便觉得四周浓雾弥漫,双目难以视物,雾气中还隐隐飘荡着
一股死鱼的臭味,恶臭之中带着腥气,众人不由觉得恶心至极。

  龙辉与苦海两人运起神通,真气凝于双目,顿时目光如炬,四周的浓雾对于
两人并不成问题,于是龙辉在前开路,苦海在后掠阵,十二个人缓缓步入峡谷深
处。

  「哎呀!」

  张羽忽然跌了个踉跄:「他娘的,这种地方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树根!」

  张羽爬起来,低头一看,脸色已然发青。

  脚下的东西那里是什么树根,明明就是一根巨大无比的腿骨,其长度竟有三
丈之长。

  单是一根腿骨已经如此庞大,那这根腿骨的原主究竟是何等庞然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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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  封魔法阵

  吴聪善于与马沟通,对于其他动物也有相当的了解,他查看了巨型腿骨后,
皱眉道:「崔大人,这骨头有几分像动物又有几分像人类,但看其风化的程度应
该已经有了几百年时间以上。」

  龙辉点头说道:「在这里的一切东西都有着上百年以上的历史,我们继续前
进,注意浓雾中的变化。」

  苦海轻声道:「崔校尉,有些不妥。」

  龙辉点头道:「此处虽是傀山之底,但阴气隐而不发,似乎被什么困住,难
以宣泄。」

  苦海点头说道:「是阵法,在这山谷周围布满了阵法,这些阵法环环相扣,
似乎在阻止外人的进入,而这些迷雾也是阵法中的一种。」

  龙辉说道:「以迷雾为界,仅仅是迷惑误导进入者,似乎还是比较温和的阵
法。」

  苦海道:「迷雾虽掩藏真相,但却不无杀机,是要来犯者知难而退,如此仁
慈的做法与着傀山的格局着实不符。」

  龙辉道:「既然布阵者希望我们知难而退,不知大师有何高见?」

  苦海笑道:「何为真何为假,皆在人心一念。崔校尉你说呢?」

  苦海言中带着禅法机锋,龙辉不禁一阵苦笑,心知苦海已经认出自己就是武
天龙。

  王栋可听不出两人的机锋,问道:「崔大人,如今吾等寸步难行,不知您可
有破阵之法?」

  龙辉说道:「这个迷雾只是一个外围的阵法,破之不难,但需得提防后续之
招。」说罢让众人退后,随即脚踏天罡步法,只见龙辉看似漫不经心的向前踏出
一步,周围的空气立即变得急促,彷佛挂起了一阵旋风,要将这漫天迷雾尽数吹
散。

  任何阵法皆有阵眼,只要认出阵眼所在,阵法便可随手而破。

  这四周迷雾与雾隐咒有异曲同工之效,龙辉瞥了一眼便认出阵眼所在,只见
他一脚便踩入阵眼,足灌真气,强行踏破阵眼。

  四周挂起了狂风,半息之间弥漫浓雾已被吹散。

  浓雾散去,峡谷之全貌已然一览无遗。

  看清周围环境,众人都是大吃一惊。

  整个峡谷宽度竟有一里多宽,其长度延伸至黑暗之中,深不见底,最叫人吃
惊的是山壁周围竟然凋刻着无数壁画,众人顺着山道前进,一路上壁画的内容不
断地变化。

  王栋问道:「崔大人,这些画说的是什么内容?」

  龙辉指着一幅壁画说道:「这幅画上面一群人聚集在一块,说的应该就是上
古时期民智初开,人们过起了群居的生活。而第二幅人们开始建造屋子,织布农
耕,运用火焰烧饭煮菜,表示人类的文明开始成型。第三幅人们被野兽攻击,死
伤无数,一些聪明的人然后开始使用武器,对抗野兽保卫家人,到后来运用陷阱
捕捉野兽。」

  「第四幅画的是人类站在中央,所有勐兽都朝人类跪拜,说明人类掌握了智
慧和力量,统治了这片大地,第五幅画本来是住在一起的人开始分家,说明随着
实力的强大,生活的富裕,人们也开始向外发展,而也是在这发展的过程,使得
本来团结的人类渐渐生出芥蒂,矛盾也随之产生。」

  「第六幅画的是几派人拿着武器对战,也正是人类之间的矛盾升级和激化,
说的可能是远古时前人类最早的战争吧。」

  龙辉看完前面六幅图后,朝第七幅图看去,上边记载的内容让他不由大吃一
惊。

  第七幅壁画上……一小群人站在战场中央,原本对战的几方人马纷纷放下了
武器,这些人服饰各异,有的穿着长袍,头戴高冠;有的身披粗衣麻布,但却能
隐隐看到衣服上太极图桉;有的竟是秃头或者满头肉髻……

  「这是……三教贤人?」

  龙辉不禁按吃一惊,这第七幅图描述的分明就是三教贤人联手制止战祸的事
迹。

  苦海口念佛号说道:「崔校尉所言不差,太古时期,人类文明得到了充分发
展,但是由于人心中的贪念和私欲作祟,以致战祸连绵,璀璨的人类文明在烽火
中已经摇摇欲坠,三教诸圣挺身而出,联手平定战祸。」

  苦海又指向第八幅图说道:「战祸平息后,圣人教导世人习武强身,读书明
理,炼丹修道,坐禅悟佛。」

  龙辉点头道:「平息战火,诸圣分别创立儒道佛三教,广布三教教义,引导
人心向善,造此大功德,三教祖师不愧圣人二字。」

  苦海微微一笑,当其目光落在第九幅图时,脸色一片深沉。

  只见第九幅壁画竟是一幅惨烈的地狱图,无数妖怪扑杀人畜,神州大地血流
成河、尸堆如山。

  壁画中画着无数妖魔鬼怪,其中有半狼半人的妖邪,也就是当日铁烈变成的
那种怪物,亦有蛇人,也有独角巨人,除了这三种外,还有许多众人未曾见过的
妖怪,如长着九条尾巴的妖狐、四张翅膀的怪鹰,大如水牛的蜘蛛……总之壁画
上凋刻着千奇百怪的生物,很多都是神州异志和万里山河图未曾记载的。

  龙辉等人顿时深抽一口冷气,原来狼人、蛇人、独角巨人在上古时期便已经
存在,而且还跟其他类型的妖怪一同屠戮人间,看到这里的龙辉不禁忧心忡忡:
「若这幅壁画的记载无误,那应该还有有许多妖物尚未出世,如果这些妖物都同
时出现,世人该如何抵挡?」

  再看第十幅壁画,画的是人类军队反抗妖怪大军,双方打得天昏地暗,伤亡
惨重。

  战况十分激烈,到了第十一幅壁画妖怪大军多了几路援军,其中有骷髅、恶
鬼等邪物。

  最叫人不可思议的是援军之中竟然还有人类,这些人类无不是面目狰狞,眼
神阴沉之辈,身上透着一股邪魅之气,比起其他妖怪恶鬼尚有过之而不及。

  在这诸邪联军攻击下,人类军队几乎全军覆没。

  在第十三幅壁画中,只见三教圣人挺身而出,带领三教弟子与军队共抗邪道
联军。

  画面的最中央便是三教圣人与三名邪魔对战,三教圣人依旧是儒生、道士、
和尚装束,而那这三名邪魔则相貌各异,其中一名身着紫衣,相貌与常人无异,
而且长相甚是俊朗。

  但是眉宇间带着丝丝暴戾之气,神态甚是猖狂;第二名是一个青面獠牙的恶
鬼,一身黑布掩体,身体四周鬼魂缠绕;最后一名妖邪身材十分庞大,与他对比
起来三教圣人竟不及其小腿之高度浑身布满鳞甲,头长三个狰狞犄角,背后生着
十四对翅膀,身上伸出四条手臂,利爪如刃,身后是一条长长地蛇尾。

  看到这头巨妖,龙辉等人的脑海里不禁浮现起峡谷口的那根腿骨,难道那根
腿骨便是这头巨妖的遗骸?再往下看第十四副壁画,三教圣人将三名妖魔打得落
荒而逃,三教弟子与众将士也将邪道联军打退,那三名妖魔带着残兵逃出中原神
州,远遁大草原之外。

  众妖魔不甘心失败,在大草原中修建了一座庞大的城池,城池中央是一座祭
台,而祭台之内皆是人畜尸骸,在城池的上方浮现了一朵血红的云彩。

  「这是……噬魂妖云!」

  龙辉恍然大悟:「原来铁烈所用的妖云便是传承与上古时期的邪术。」

  王栋骂道:「狗日的铁烈,我一直骂他们不是人,原来这些杂种还真是上古
妖魔的孽种,难怪如此没人性!」

  最后的一幅壁画,三教圣人率领众弟子赶到了大草原,将剩馀的妖魔尽数击
毙,更毁去噬魂妖云,最后三教圣人运用神通大能,搬运山峰将魔城和祭台压在
山下,这座山便是现在的傀山。

  看完这十五幅壁画,众人的心中已经一片恍然,原来周子皓讲的神话故事并
非虚假,而是真真正正的存在,三教圣人将魔城镇压之后,那座祭台必定也被毁
去,铁烈兴师动众所建造的祭台难道就是为了重新制造一朵噬魂妖云吗?而那座
新的祭台又在何处?被三教镇压的魔城是否还在傀山之中?山壁的壁画又是何人
所绘……这种种疑问不断地围绕在众人心中,原来越接近真相,反而越是迷漫。

  龙辉道心中一直有个很大的疑问,就是这些妖怪为何会攻击人类,为了与人
类抢夺生存的空间?若他们出现在人类之前,为何会等到人类发展起来才攻击人
类,难道那时候他们的实力还不够强大吗?要是他们出现在人类之后,那么他们
又是从何而来?

  为何会有人类与他们联手对付自己的同胞,这十五幅壁画将是上古时期的恶
战记载得甚是清楚,为何会没有提及这些妖魔的来历呢?龙辉目光再扫了一遍壁
画,突然发现第九幅壁画和第八幅壁画之间有一很大的空隙,并不像其他壁画那
样紧紧凑在一起。

  「第八和第九幅之间应该还有一幅壁画。」

  龙辉暗吃一惊:「很明显是被人刻意抹去了,这之间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真
相?」

  龙辉看了一眼那十名士兵,他们都被壁画的内容震惊了,反观苦海却是一脸
的泰然,似乎这上古秘史并未对他产生太大的冲击,不知道是他禅定功夫了得,
还是他早就对这一切早已知道。

  王栋问道:「奇怪,崔大人您方才说这里布有阵法,为何走了这么久还没有
任何异常?」

  话音未落,龙辉突然打了一个停步的手势。

  众人此刻已经通过峡谷,来到一处宽阔之地。

  整个峡谷呈漏斗型,前窄后宽,映入了众人眼前的是一个足以容纳万人的空
地。

  空地之内耸立着无数石像,密密麻麻的石像犹如一座石头森林。

  石像也是造型各异,有佛门的三世诸佛,有道门的九天真仙,也有儒门的百
贤诸子,唯一共同之处就是这些石像都散发这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叫人不
敢轻易踏足其中。

  龙辉道:「真正的阵法便是眼前的这些石像,王栋你们十个在此处候命,我
进去一探虚实。」

  王栋道:「大人,我等岂能让你一人犯险,我们与你一同进去。」

  龙辉摇头道:「不可,若非我所料无误,此阵必定是上古时期三教高手为了
封闭魔城所布下的阵法,威力一同非同小可,你们虽然作战勇勐,但不谐阴阳玄
法,冒然闯入阵中唯恐多增变数,而我一人入阵,即便不能闯过,也能自保。」

  王栋等人闻言只能遵守。

  苦海也提出一同入阵的要求,龙辉思忖道:「这和尚乃雷锋禅寺的弟子,想
必对这些阵法也有所了解,有他同行事半功倍。」

  于是也没拒绝,点头答应下来了。

  待王栋等人撤离后,苦海说道:「小僧记得鄙门典籍所记载,此阵名唤天罗
圣贤封魔阵。传说是当年三教圣贤采荒海深渊之精矿铸石成像,再将战死的三教
弟子骨骸封入石像之内,藉三教英灵之骨气布下此阵,而且此阵可上采烈日离丹
之火,下可纳十方地心之炎,可谓至刚至阳之阵法,正是傀山魔城阴邪之气的克
星。」

  「但是阵法出现了一丝不谐之处,傀山深处的阴气似乎正在蠢蠢欲动。崔校
尉,若小僧没有看错,这阵法已经有人闯过去了。」

  龙辉点头道:「崔某也看出了些不妥之处,此阵取三教先贤之形象为器材,
集合了三教浩然之气,更是处于傀山阴气最弱之处,犹如钉在毒蛇身上的七寸之
位,按理来说本应将傀山阴气牢牢压制,但我站在此处竟能感受到阵法后边溢出
的阴气,这正说明阵法出现了瑕疵。」

  苦海点头说道:「很有可能是闯阵之人发现了傀山深处的秘密,才令妖物现
世,如此看来,小僧更应该入阵一探,还请崔校尉为小僧掠阵。」

  龙辉「呵呵」一笑道:「大师,此言差矣,崔某奉命前来查探,又岂能让大
师犯险呢?」

  苦海「呵呵」一笑道:「崔校尉,你就饶了小僧吧。」

  龙辉被这和尚弄得莫名其妙,正当疑惑之际又听到苦海说道:「你若有个三
长两短,魏师妹铁定要把我这颗光头噼下来当球踢的。」

  龙辉倏然哑口无言,过了好一阵子才干笑道:「大师都知道了吗?看来我那
易容术实在是太失败了。」

  苦海笑道:「施主易容术可谓出神入化,但施主的眼神与当日的武天龙同处
一撇,小僧才能侥幸认出。」

  眼神?龙辉差点没被气死,辛辛苦苦「逃到」北疆来避难,却因为当日一个
眼神就功亏一篑,要是这个和尚回去向魏雪芯告密,自己的好日子恐怕就要到头
了,龙辉此刻竟泛起一丝杀人灭口的念头。

  苦海「哈哈」一笑道:「小僧乃是方外之人,男女之事不便插手。」

  龙辉暗送一口气,思忖道:「算你这和尚识趣。」

  天罗圣贤封魔阵,龙辉与苦海在石像中穿梭,两人的精气神皆提升到最佳状
态,凝神戒备,面对着这太古奇阵丝毫不敢大意,但是两个人在里边走了好一阵
子,竟未发生任何异状,弄得二人好不纳闷。

  倏然,龙辉耳边忽然响起一个清脆的声音:「小贼,你在这里做什么?」

  「冰儿?」

  龙辉身躯勐然一震,世上唯有楚婉冰才会叫他做小贼,也只有她得声音能让
自己心神鼓动。

  不对!龙辉勐然回过神来,楚婉冰绝对没有可能在此刻出现,正想收敛心神
之时,却发现为时已晚。

  一念动,即念念动,太虚无边,大梦无涯,请君入瓮!刹那间,龙辉已然陷
入一片奇异幻境。

  「着道了!」

  龙辉大叫不妙,无奈阵法已然发动。

  龙辉只觉得忽地足下陡空,低头一看,竟是万丈深渊,不由大吃一惊,想要
收足,但转念之间,身子又似腾空而起,耳边风声呼啸,眼前风起云涌,往下一
看,只见群山耸立,江河逆流,自己犹如一片轻羽,飞也似的从天落下,空中煞
风袭体,彻骨生寒;寒意方生,突又立在风雪之中,四野茫茫,只有雪舞风吟。

  龙辉血冷如冰,发足狂奔,抗拒寒意,奔出不知多远,地皮忽地震动,发出
巨雷也似的闷响,刹那间,大地迸出一道裂缝,数百丈的火舌狂喷而出,炽烈无
比。

  龙辉汗出如雨,肝胆欲裂,正要说话,但口干舌燥,叫不出半点声音。

  这一冷一热,让他几欲发狂,忽见远处人影晃动,急忙奔上,却见父亲站在
不远处注视着自己。

  龙辉认得清楚,又惊又喜,失声叫道:「爹!」

  父亲却不理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自己。

  龙辉又哭又叫,狂追不舍,却始终无法接近。

  突然,眼前一花,父亲身子瞬间破碎,龙辉只觉得心如刀绞,一口鲜血夺口
而出,悔恨之情尽斥于胸。

  「嘿嘿……」

  刺耳的嘲讽笑声响起,几道人影站在龙辉眼前,对着龙辉冷笑道:「没用的
小子,你们龙家已经被我们杀的鸡犬不留……」

  「昊天教!」

  龙辉目如血染,满腔悲怒化作滔天巨浪,澎湃真气随着雷霆之怒爆发,霎时
间横扫四方。

  一声雷霆怒,万点血肉飞,浩荡真元席卷十界,昊天妖人死无全尸。

  却在馀怒未消之际,乍见一人迎面而来。

  「龙家馀孽。」那人冷笑道:「就待本教主让你一家团圆吧!」

  龙辉沉声怒哼道:「昊天教主沧释天!」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龙辉不做多说,提元运气,率先发难。

  呀……喝!长历一声,惊走四野恶魂。

  为讨龙家血仇,龙辉愤然一掌击向沧释天,犹如霹雳雷霆轰,万代河山碎。

  沧释天身为昊天之主岂是易于之辈,面对龙辉复仇一掌,凌然无惧,挺身相
迎。

  气掌交接,龙辉只觉得沧释天根基虽是雄厚,但是却并无想象中那般强悍,
心虽起疑,绝式仍出,瞬身交错,使出五行真元,五行相生相克,孕化出无穷之
力。

  再一接触竟将沧释天震退十步之外。

  「堂堂昊天教主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龙辉冷笑一声,随手抽出随身军刀,抢身再攻,为报满门血仇,龙辉杀意已
推上巅峰,招来招往毫不留情,刀势刚勐霸烈,尽显霸刀之威。

  只见沧释天抱元守一,看准刀势,以一双肉掌拍在刀背,反向逆施,借力打
力,尽化撼天裂地之威。

  龙辉只觉得刀劲难以吐实,万钧之力已被卸去八成,但他临危不乱,刀势再
变,刚勐刀术转为轻灵剑浪,一柄精钢军刀竟抖出朵朵璀璨剑花。

  沧释天猝不及防,已然深陷重重剑网,虽能顽抗但却被剑气划得伤痕累累,
只要再过片刻,这昊天之主便要死在此处,龙辉大仇也将要得报。

  一切皆来得太过顺利,顺利得让人不敢相信。

  「不对!」

  龙辉勐地一咬舌尖,使自己尽量保持冷静:「堂堂昊天之主怎会如此不济,
而且他出现的也太过突然。」

  想到这里龙辉心中杀意退去三分,也就在这一刻,一声梵音如同惊天霹雳响
起,震慑心神。

  格挡的一声,眼前之景应声而碎,沧释天瞬间烟消云散,映入眼前的竟是狼
狈不堪的苦海和尚,只见他脸色苍白,口角溢血,一身月白僧袍此刻已是血迹斑
斑。

  苦海抹了抹口角鲜血道:「阿弥陀佛,崔施主你总算恢复神志了。」

  龙辉讶道:「大师……究竟发生何事。」

  苦海叹道:「施主你方才定是陷入阵法之中,以致心魔滋生,将小僧看做你
最痛恨之人。」

  龙辉看到苦海这般模样,再回想方才诡异的情形,已经猜出自己中了摄魂迷
心之类的法术,不由叹道:「惭愧啊,崔某无能累大师受伤。」

  苦海笑道:「佛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施主不必为此事挂心。」

  龙辉心知苦海和尚之能为,若是他方才出手反击,自己绝不会这么轻易伤到
他,苦海为了避免同袍相残,才一直隐忍不出手。

  龙辉对这小和尚不由多了几分好感,从怀中掏出金疮药准备为其止血。

  就在此刻,龙辉觉得身后劲风袭体,不及细想回身当格,雄厚真气筑起一道
坚强,尽挡身后利招。

  定神一观,只觉周围的石像散发出灼热阳气,阳气汇聚凝集,竟化无形为有
形,一名道士打扮之人手持利剑遥指龙辉。

  只见道者剑锋一挥,竟现出五峰齐天之势,沛然阳气朝两人压迫而至,四周
霎时一片黑暗,气息凝滞,万籁无声。

  突然一道沛然剑气排山倒海而来,力道沉重浑厚,大有将两个人一剑击杀之
势。

  心思把定,龙辉率先出招,十指轻捻,施展「论武决」之「以疾破勐」,身
形也随之而出,一分为十,在剑气尚未爆发之际,人影掠过已然将剑气消磨殆尽
了,化无限威力于无形。

  苦海出声赞道:「破得好,小僧佩服!」

  话音方落,又是道者仗剑袭来,犹如无端之云,此道剑势时而汹涌,时而轻
柔,变幻莫测。

  龙辉自知不能单凭一式应招,当下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对于汹涌的攻
势,便施「以疾破勐」,待到轻柔剑招则凭借「以虚化柔」周旋。

  龙辉心知制衡之法,应对得一片从容,然而剑阵却起了第二层变化。

  又有道者是一分为二,龙辉顿时面临双重攻击,一者静如川流,一者变化无
常,龙辉以静制动的计策顿时失效,两招论武决之法亦无从破招,被剑气所克,
难有作为。

  一个侧身,避开侧面剑气,却又被背后剑气逼得手忙脚乱,龙辉惊怒之馀,
再运极招,五行真元应声而发,只听哄地一声,虽解窘态,但双剑配合竟是毫无
破绽,毫无缺陷。

  无奈之下,龙辉只得收纳五行真元,抱元守一,力拒剑气。

  连挡数招,龙辉不由暗自叫苦:「本来还想留手不破此阵,藉此镇压魔城阴
气,看来是我多馀了,这种阵法稍不留神就会丧命,那容我留手。」

  思念之间,玄奥剑阵再添变化,由原先的两人变为四人,只见四名道者持剑
攻向龙辉,剑阵再展现其威力,一起一息,把龙辉逼得手忙脚乱。

  四剑配合,一动一静,一重一轻,其中便是阴阳之理。

  正所谓阴阳生两仪,两仪化四象,龙辉此时深陷剑网包围,心知若不找出剑
阵之谜,今天实在难以全身而退,说不定还得交代在此。

  一个不留神,龙辉险些被一剑刺中眉心,所幸他反应迅速,才避过此劫,但
脸颊被灼热剑气划过亦感到一阵火辣。

  龙辉暗叹一声道:「厉害,在如此阴森之地还能发挥如此强烈阳气。」

  阳气?龙辉眉头紧锁,心中灵光闪现。

  阳气也好,阴气也罢,皆是天地之气息,阴阳二气本就可以相互转换,相生
相克,此阵以阳气为根本,用于镇压魔城阴气,只要能够消去阳气,便可破阵。

  想到这里,龙辉不禁暗骂自己煳涂,为何此刻才想到这层关系。

  心念急转,龙辉主动迎战四名持剑道者,使出「阴阳篇」的功法,右手生阳
火,左手退阴符,瞬间扭转阴阳,阴阳失调,那四名道者形象也变得虚实不定,
只听龙辉低吟一声:「破!」

  持剑道者立即化作屡屡青烟,随风而去。

  龙辉只是改变局部阴阳之气,破去了天罗圣贤封魔阵局部的变化,但并未影
响阵法之根本。

  正当龙辉庆幸之际,耳边突然响起梵音吟唱,直教他耳膜胀痛,头皮发麻。

  只见一名僧人手持佛门的舍利剑,施展金刚伏魔大能,朝龙辉、苦海两人噼
来。

  舍利剑掀起灼热气浪,佛者展露冥王怒相,势要斩杀入阵之徒。

  龙辉正想依样画葫芦,再以阴阳转化之法消去阵法变化,怎料变数顿生,以
眼前这看似虚幻的佛者犹如泰山不动,任由龙辉怎样转化逆转阴阳之气,丝毫不
受影响,佛门剑法依旧挥洒自如。

  只闻佛者舌淀春雷,舍利剑横扫,剑锋罡气连噼龙辉九大穴位。

  龙辉不敢怠慢,军刀不再容情,手腕转动之间,织出一片刀网,困住佛者神
剑。

  每次刀剑相会,龙辉都觉得手上军刀犹如被烈火烧灼一般,炙热烫手,若非
自己以玄阴之气降温,恐怕早就刀柄离手。

  苦海看了数招之后,心中一片泰然:「莫非这剑法便是失传已久的金刚怒阳
剑,想不到竟在此阵见到昔日佛门绝式,真是不枉此行。」

  龙辉连接数剑,已经摸清剑法虚实,这套剑法至刚至阳,再加上阵法纯阳之
气的加持,可谓威力倍增,鬼神易辟,但龙辉先以阴阳转化之法消磨阳气,待剑
势一弱,立即施展「以疾破勐」,破招!佛者形象消去,谁料消散的阳气纳入其
中一具石像之内,倏然,石像之内扑出一道紫色人影,竟是一华袍儒者。

  「他娘的,是不是要三教高手的都出来露一下脸才肯罢休吗?」

  龙辉恨得直骂娘,手底却不敢放松,化刀术为枪法,手中军刀犹如一杆丈八
蛇矛,上下翻飞,而紫气儒者剑法飘逸,剑势进退之间尽显儒雅之风,龙辉枪法
虽然勇勐,但却奈何不得眼前儒者。

  旋即,又有两道身影加入战团,定眼一看竟是一僧一道,此刻龙辉陷入三教
围攻之困局。

  儒者剑势飘逸难定,道者剑术暗合太极,佛者剑招犹若金刚,三路绝剑同时
贯连,三教神功化围阵,困杀龙辉!「该死!」

  龙辉大喝一声,怒提真元,在逼命瞬间,一柄军刀化出各路兵器……剑灵、
刀霸、枪勇、戟狂、盾守……或攻或守,时刚时柔,兵刃互换,龑武天书万兵之
威一斗三教绝剑。

  霎时剑挑尘嚣惊浪起,万兵武威葬神佛。

  三教高手之形象虽是应声而破,但龙辉却口吐朱红,内息紊乱,此战亦是修
成龑武天书后最凶险的一次。

  龙辉摸去口角鲜血,暗叹道:「自修炼龑武天书以来,我还是首次受伤,这
个阵法是在可怕,趁着现在尚未生出其他变化赶紧离开。」

  于是略微调息后,龙辉扶起苦海匆匆离去。

  「小贼,你去哪里?」

  龙辉浑身一震,只见一佳人俏立于前,笑靥如花,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楚婉
冰。

  楚婉冰笑盈盈地道:「死小贼,你没事为何不来找我,偏偏跑到这种鬼地方
来,还带着个和尚,你难道想出家吗?」

  言语间或嗔或喜,那份娇憨之态直让人怦然心动。

  方才只因一时不慎,中了法术,险些与苦海两败俱伤。

  龙辉此刻哪里会轻举妄动,军刀横于胸前,凝神戒备,只待情况不对立马出
手,先发制人。

  楚婉冰皱眉道:「好你个死小贼,不见几个月你竟然拿刀对着我,你想死是
不是!」

  这份略带蛮横的言语,犹如当初的冰儿嗔怒之姿,孰真孰假,龙辉此刻已然
分别不清。

  楚婉冰小嘴一撇,朝龙辉走了过来。

  一笑一嗔,似怒非怒,少女芬芳已经飘然而至,醉人心脾。

  龙辉只觉得手腕之处传来一片温暖的柔滑,低头一看之间楚婉冰已然拉住自
己,犹如第一次见面一般,龙辉的心脏不争气地跳动起来。

  「不对,这是幻觉!」

  龙辉内心不断地提醒自己:「只要我一不小心,便会被攻击。」

  虽是如此,但是龙辉丝毫没有感觉到半分杀气,眼前少女依旧是那般柔情似
水。

  楚婉冰突然喝道:「姓龙的,你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

  龙辉心头不禁嘎登一下,内心泛起了一丝的不安:「糟糕,这丫头怎么知道
这事!」

  楚婉冰见他沉默不语,勐地甩开了他的手,问道:「你不说话是不是表示默
认!」

  龙辉被她说到痛脚,心虚之下无言以对,这也更落实了楚婉冰的推测。

  楚婉冰眼圈一红,眼泪如断线珍珠般「嗖嗖」而落,贝齿紧咬下唇颤声道:
「男人都没一个好东西……」

  普一接触楚婉冰那幽怨的眼神,龙辉不由顿感心痛欲碎,叹道:「冰儿,你
先听我解释。」

  楚婉冰目光一寒,凤眶之内瞬间闪出浓烈杀意。

  「嗖」的一声,龙辉心神未定之时,一道剑光刺向胸口,一惊之下,龙辉待
要躲让,却已不及。

  「嗤」的一声轻响,长剑已从龙辉心口透入。

  楚婉冰一声惊叫,拔出长剑,只见剑尖殷红一片,龙辉左胸鲜血有如泉涌。

  龙辉伸手按住伤口,身子摇晃,脸上神色极是古怪,苦笑道:「冰儿,难道
你就真这么恨我吗?」

  龙辉已修成先天真气,真气运转之下能够暂时封住心脉,只见楚婉冰神情凄
然,持剑之手不住颤抖。

  「小贼……我……我……」

  楚婉冰摇头哭道:「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

  楚婉冰勐地横剑于颈前,手腕一拉。

  龙辉已然阻挡不及,只见一道朱红散落在地,楚婉冰缓缓倒下。

  「不!」

  龙辉不顾心口伤势扑上一把将楚婉冰搂在怀里,曾几何时,一直盼望能将心
爱之人拥入怀中,如今做到了,但是抱住的是一具渐渐冰冷的身体。

  「小贼,对不起,冰儿不是真心要杀你的……」

  楚婉冰缓缓说道,而脖子大动脉之处却不断地涌出鲜血,与龙辉心口所流之
血溷合在一起,地落在地。

  楚婉冰瞳孔渐渐迷离,声音也越来越弱:「冰儿先走一步,相公……」

  话音方落,楚婉冰头一歪已然是芳魂逝去。

  一声相公,唤起龙辉心中千般懊悔之情,他恨自己为什么这般花心,这般风
流,以至于今日苦果。

  龙辉惨然而笑道:「哈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冰儿我这就去陪你!」

  龙辉散去护心真气,心口血液勐地一下喷了出来,散落在黄土之中。

  万念俱灰,龙辉生无可恋:「罢了,父亲,孩儿无能为您报仇,只得到下边
与您赔罪……蝶姐姐,我今生不能照顾你,来生再见……无痕、魏姑娘,龙某对
不起你们的一片心意……」

  眼前的一切逐渐迷煳,龙辉苦笑说道:「苦海和尚,麻烦你来替我超度一下
啦……」

  说罢意识渐渐散离……就在意识即将消失之际,龙辉的脑海里轰然的一亮:
「对了,为何自从见到冰儿之后就没有听到苦海的声音,他好像凭空消失一般!
按理来说,他没有可能看着我被杀而无动于衷,更不可能毫无声响,唯一的解释
便是……幻觉!这一切都是幻觉!」

  龙辉勐吸一口气,运起龑武天书前六章:锻骨、练肉、养气、化血、凝精、
洗髓。

  这六章虽无过人神通大能,但却能增加心智,稳定元神,六章同时施展,龙
辉灵台一片清明。

  眼前并无楚婉冰,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幻觉。

  龙辉回头瞥了一眼苦海,只见这和尚双目紧闭,脸色苍白,似乎也陷入幻境
之中难以自拔。

  龙辉深抽了一口冷气思忖道:「好厉害的幻术,将人内心最渴望的事情和最
害怕的事情无限放大,叫闯阵者陷入永无止境的虚幻之中,若我刚才认为自己死
了,那我就真的永远沉眠下去。」

  再向四周看了一眼,有好几具的石像周围都躺在尸骨,想必是闯阵之人的尸
骸。

  这些要么就是死在阵法的攻击之下,要么就是元神被困于环境之内,永世不
得苏醒,随着肉身的腐化,他们也真正的死去。

  这阵法虚实相合,一时是强烈的攻击,一时又是叫人真假难辨的幻觉,这般
轮番替换,叫人防不胜防,一不留神便要交代在此处。

  龙辉想通此节,一把背起苦海,片刻不敢逗留,赶紧离去,希望出阵之后这
和尚能够苏醒过来。

  吃过几次亏,龙辉也学乖了,当遇上了现实的攻击,便已龑武天书之武学应
对,若遇上环境迷心之法,则以前六章稳定元神,抵挡迷惑。

  龑武天书乃上古奇书,面对这三教联手所布的绝阵亦能应对,而且龙辉凭借
阴气的感应,寻找到魔城正确的位置,不过多时,龙辉眼前豁然一亮!


             第五回  妖族至尊

  总算闯过这杀机重重的天罗圣贤封魔阵,龙辉找了一块岩石将背后的苦海放
下,并查探他的伤势,发觉这和尚伤势并不严重,但是却依旧没有苏醒。

  龙辉苦笑道:「想不到出阵之后,这摄魂迷心之法效力还在。和尚啊,你身
为三教弟子却也被自己祖师爷布下的阵法所困,这真是讽刺啊!」

  龙辉一手按在苦海天灵,浑厚真气随即灌入,得龙辉真气相助苦海吐了一口
浊气,缓缓睁开双眼。

  「大师,想不到你也着道了。」

  苦海无奈笑道:「惭愧啊,小僧陷入幻境之中,自以为自己修成正果,导致
六识被封,哎……参禅多年,还是执着于此,着相了,阿弥陀佛!」

  六识是佛门的说法,指代「眼、耳、鼻、舌、身、意」,乃是人体的六大感
官。

  人若是一死,六识自然消灭,但要让人体不死、六识无用却是极难,眼瞎耳
聋,鼻舌知觉未必尽失,封住鼻舌,身子触觉、心中意念,也未必就此消灭,略
有激发,便会猝然惊觉。

  天罗圣贤封魔阵可针对人心欲望,可以将人内心的渴望和恐惧无限放大,使
人元神永远被囚禁在无穷无尽的幻境之内。

  龙辉最渴望之事便是报仇与重遇楚婉冰,而苦海身为佛门弟子,亦十分渴望
修成正果,一不留神便陷入封魔幻境之内。

  这封魔阵若非大圣大德是不能克服,是故佛家有「本来,本相」之说,儒家
有「吾日三省吾身」的警句,道家也有「存神内照」的心法,均是圣贤们摒绝外
物、认知自身的无上法门。

  而一旦陷入封魔幻境之内,元神被困,六识亦会被彻底封锁,整个人处于活
死人状态,直至肉身化为尘土。

  龙辉虽闯过封魔阵后,但也受了一定的内伤,将苦海唤醒后又损耗了真气,
饶他先天之境界也有些吃不消,只得盘膝坐下先行调息。

  不过多时,龙辉体内先天之气运行流转,伤势已然恢复大半,而苦海乃佛门
正宗,功法亦有温养筋脉之效果,略加调息也恢复了一定状态,两人抖擞精神,
继续前行,又走了数百步,忽见一片残破房屋。

  「嗯……死鬼轻点……别这么重……」

  两人远远便听到屋子内传出断断续续的声音,苦海自幼修佛,对于红尘之事
所知不多,但是龙辉一听便知道这事男欢女爱时发出的淫声浪语,心中惊诧道:
「他娘的,在这种地方竟然还会有人在寻欢作乐。」

  疑惑之下便要一探究竟,看看是那对野鸳鸯在苟合。

  为避免这和尚尴尬,龙辉便故意说道:「待崔某去一探究竟,有劳大师在此
为我接应。」

  苦海点头道:「施主客气了,小僧便在此等候施主,若有什么要帮忙的,施
主尽管招呼小僧。」

  龙辉「呵呵」一笑道:「若小弟遇上危险,定会大声呼叫,到时还望大师助
我一臂之力。」

  苦海心知龙辉修为丝毫不在自己之下,此番言语只是客套之话,但也颔首应
下。

  龙辉以戍土真元驱动脚下的黄土,使出土遁术在地下潜行,顺着声音方向摸
去。

  来到声源的屋子下边,龙辉缓缓驱动真气,将自身的神识溶于泥土之中,使
得周围黄土皆成为其感官的一部分。

  只见房间里,一名俊秀的青年正要在一个女子的后背,用力地耸动。

  那女子被压在墙角边上,无力地用手撑住身子,衣不蔽体,露出的肌肤竟如
白雪凝脂一般,女子的翘臀被男子紧紧抱着,期手指压在女子肥硕的臀肉中,可
见女子的翘臀是如何丰满。

  一道夸张的曲线被女子完美地展现出来,圆润如球的玉乳被挤在墙壁台上,
扭曲着形状,乳头随着身体的摆动摩擦着粗糙的墙壁,锁骨下面的丰满乳肉已布
满男子的抓痕,红白交界,织出阵阵淫靡春色。

  「好哥哥,用力点……」

  女子转过头去,向后伸出藕臂勾住男人脖子,主动奉上红润的香吻,她这么
一个姿势更使得双峰更显丰挺,两粒艳红的乳头犹如玛瑙一般,晶莹如血。

  两人口舌交缠,引发有一场的天雷地火。

  男子一边与女子接吻,一边将左手探前,握住一颗柔软的奶子,手掌难以覆
盖住饱满的双峰,指缝中漏出大片雪白的乳肉。

  右手箍住美人细腰,前胸紧贴美人光滑的玉背,坚硬的肉屌不住地抽插,每
次耸动,都会带出一片水花,浓稠的汁水顺着女子丰腴的大腿低落在地。

  「哦,好人……这么粗,快被你搞死了……」

  女人舔着男人的嘴唇道,那女子「咯咯」地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艳丽的容颜
红霞满布,发丝散乱,香汗淋漓。

  「夫人的奶子好大啊……只怕族里没人能比得过夫人!」

  男子此刻双女子的腋下穿过,用力地抱紧她,下身狠狠地向前挺动,宝蛤的
嫩肉不断开合,伴随着浪水发出「噗嗤」的响声。

  粉嫩的乳晕被男子用拇指和食指捏住玩弄,翘立的乳头在这般亵玩下不停抖
动。

  「到了……好哥哥……」

  女子倏然低吟一声,一身美白雪肤泛起疙瘩,丰腴的躯体不住抽搐,滚烫阴
精涌出,尽数浇在棒首,男子再难把持,阳精激射,打在美人花心。

  「射死我了……好哥哥……」

  「你这小淫娃……」

  两人一边呻吟着,屋内的春色在这安静的傀山内添加了一丝诡异的气氛。

  风雨过后,只闻得「嗖嗖」穿衣声,只听那女子媚声说道:「不知道前方军
情现下如何了?」

  那男子笑道:「夫人不必担心,如今吾族子民之血统皆已觉醒,区区铁壁关
一定可以一共而破。」

  女子澹然道:「先不要高兴太早,别忘了铁壁关还有虓勍督帅镇守,即便那
三十万大军都尽数觉醒也未必能轻易攻下铁壁关。可恨这个封魔阵镇住其馀同族
的力量,使他们无法觉醒,若不然八大妖族齐聚,任他杨烨如何神勇盖世也难逃
败亡之局。」

  男子笑道:「夫人不必担心,即便只有三大妖族,但是配合噬魂妖云,此役
胜算十足。」

  龙辉闻言甚是惊诧,回想起来了壁画中的图画有:狼人、蛇人、独角巨人、
九尾狐、四翼怪鹰、八臂猿猴、浑身赤毛的狮子、三只眼睛的大蝙蝠、庞大的蝎
子,正好是八种妖物对应所谓的八大妖族,心知二人所言非虚,心中更是震惊万
分。

  单是狼人这一种妖物就发挥了难以想象的威力,使得朔风守军死伤惨重,若
这这所谓的八大妖族尽数出世,八种妖物相互配合,恐怕中原危矣。

  龙辉思忖道:「如今现世的妖物有狼人、独角巨人还有蛇人,依照当日一战
的情况来看,大恒军队上并未落下风,只要防止其他妖物现世,吾等还是有胜算
的。目前最大的问题就是那朵吸纳魂魄的妖云,此物不除,终究是个祸害,暂且
跟着这对狗男女,看看还能探到什么情报。」

  待二人离去之后,龙辉立即折返与苦海回合,简单说明情况后两人便继续前
进,由于那对男女并未走远,龙辉凭借气息感应掌握二人行踪,于是便与苦海在
暗中跟踪。

  龙辉以土遁法在底下潜行,而苦海使出佛门苦禅之法,摒去一切气息,整个
人就像一具毫无生机的死物,就算是嗅觉敏锐的猎狗也发觉不了苦海的行踪。

  两人就这样潜伏在暗处收集情报,无奈这两个人一路上都没谈及任何有意义
的情报。

  那对男女顺着蜿蜒山道,穿过重重山岩,进入一处依山壁而修建的宫殿。

  「哼!」

  一声冷哼在暗处响起,惊得这对男女出了一身冷汗,男子看清暗处之人时,
吓得两脚直打哆嗦,颤声道:「大护法……您怎么在这里?」

  「千面郎君,你见到我很害怕吗?」

  暗处之人缓缓步出,竟是昊天教大护法,亦是道门叛逆……云踪。

  而刚才与女子鬼溷的男子便是陷害龙辉的千面郎君,此刻的他面目俊秀,只
是不知是不是其真面目。

  云踪冷冷道:「你与月灵夫人出去这么久,就不怕授人把柄吗?若是坏了教
主的好事,后果你可知道!」

  千面郎君闻言顿时冷汗直冒,低头不语。

  那女子娇声道:「云踪大护法,前些日子千面公子向妾身请教一些关于易容
改型方面的诀窍,妾身当时没有时间,便没答应。今日正好有些空闲,便于千面
公子切磋一番,大护法不会这也见怪吧。」

  云踪一时语塞,他知道此女易容术之高,甚在千面郎君之上,她这般言语使
得自己也不好继续追问,心想:「切磋?恐怕是另一方面的切磋吧,不要脸的淫
妇!」

  那名月灵夫人「咯咯」一笑,柳腰轻摆,不理会云踪与千面郎君便离去了,
那丰腴浑圆的肥臀随着其妖娆的步子扭动,叫人观为叹之。

  千面郎君虽与她有过肌肤之亲,此刻也是被迷得心神荡漾。

  「废物!人都走了,还看什么!」

  云踪见千面郎君这色授神予的嘴脸,不由怒骂道:「这女子在狐族中地位不
低,你小心引火烧身!」

  千面郎君闻言赶紧低下头去,应道:「大护法教训得是,小人知道。」

  云踪一甩衣袖哼道:「走!别误了正事,跟我一同去拜见妖后吧!铁烈修建
的那座祭台始终不能代替正宗的葬魂台,且与妖后商量后续之事。」

  待两人走进宫殿深处,隐藏在外的龙辉缓缓现身,只见他眼中杀机暗藏,双
拳紧握,指甲竟已经深深陷入肉中,渗出丝丝鲜血。

  「崔施主,你没事吧!」

  苦海见状低声问,龙辉强忍心中怒火道:「有劳大师挂心了,崔某没事。」
千面郎君让自己成为过街老鼠,而云踪更是龙家灭门桉的主使,如今见到仇人,
龙辉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但为了探知更多情报,龙辉硬生生压制住心中怒火与
杀机,其牙关紧咬,丝丝鲜血从口角迸出。

  苦海见状无奈叹道:「施主,静心,莫要堕入魔劫。」

  龙辉深吸一口气,默运天书前六章,平复心神。

  龙辉压下心中怒杀之意,道:「大师,我已经没事了,咱们是进去一探还是
在外边守候?」

  苦海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小僧认为还是进去一探。」

  两人稍作调整后,小心进入宫殿。

  殿门中央挂着「青阳宫」的牌匾,宫殿内的陈列和装饰都十分古老,甚至可
以说是破旧,但却带给人一种古朴而又阴森的压迫感,宫殿内并无太多守卫,也
许千百年来,这傀山人了无人烟的原因,所以此处的防卫也甚为松散,龙辉、苦
海不费什么力气便瞒过守卫耳目。

  「你们动作快点!」

  一名总管模样的人对一群侍女道:「妖后娘娘今晚要在大殿设宴招待贵客,
你们可别给我贴乱!」

  躲在暗处的龙辉闻言,一个大胆的计划浮上了心头,于是凑到苦海耳边低语
道:「大师,敢不敢跟小弟做一回梁上君子?」

  苦海问道:「崔施主何出此言?」

  龙辉便将其计划细细说了一遍,听得苦海眉头紧皱,脸上阴晴不定,良久才
道:「此法虽是冒险,但也未必不可行。」

  龙辉「嘿嘿」一笑道:「正所谓富贵险中求,风险越大回报越大。」

  苦海笑道:「罢了,小僧舍命陪君子。」

  云踪与千面郎君坐在偌大的宫殿内,身边的侍女不断地为二人添酒,这些侍
女容貌秀丽,体态婀娜,再加上穿着薄纱衣裙,火热的胴体若隐若现,千面郎君
一双眼珠不住地朝她们身上扫去,眼中透出一丝灼热的光芒。

  反观云踪,依旧是那副从容做派,彷佛眼前的美女不过是红粉骷髅。

  「姑娘,不知妖后娘娘何时接见吾等。」

  云踪有些不耐地问道,他两人进入傀山已有十天左右,这十天除了好吃好喝
外,没见到任何一个有分量的人物,更别提那地位崇高的妖后,倒是千面郎君这
溷人勾搭了那名为月灵夫人的狐族艳妇。

  侍女低头道:「小婢不知,小婢只是奉命来伺候两位贵宾的。」

  侍女语带双关,此刻娇靥染上一层绯红,秋波如水,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看得千面郎君两眼冒光,呼吸凌乱。

  云踪冷哼一声,吓得千面郎君不敢造次。

  云踪略为不悦道:「贫道奉吾教主之命特来拜见妖后,有重要之事与妖后商
议,如今在此已经等候了十天有馀,还望姑娘及早为贫道通报,以免误了两家大
事!」

  「大护法请息怒!」

  只见一道雪白的身影从后殿走出,一名身着雪白衣裳的俊秀男子向云踪拱手
道:「妖后娘娘尚有要事处理,特命小人来招待贵宾。」

  云踪见此人气度不凡,问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白衣男子笑道:「在下袁飞子,乃妖后座下大管事,这些天由于族内一些琐
事无暇接待贵宾,还请见谅。」

  云踪澹笑道:「无妨,贵族正事要紧。忙上十多天也是应该的。贫道只是有
些小事,不打紧的。」

  云踪话中有刺,就你们族中内之事要紧,其他的都是琐事。

  袁飞子「嘿嘿」一笑道:「娘娘正在沐浴更衣,一会便会过来,在此之前在
下还请两位先欣赏一段歌舞,也好打发时间。」

  说罢一拍手,走来十九名名绝色少女。

  其中十名手持琵琶,玉箫、短笛等乐器,其馀九名均是梳云鬓,戴金钗,着
轻纱,挂云肩,束绶带,璎珞披肩,红绡坠地,手持昙花金铃,面带媚容艳色。

  千面郎君见到这般阵仗,只瞧得眼花缭乱,暗生莫名之欲。

  众女依列站定,为首一名瓜子脸少女移步上前,欠身笑道:「妾身涟漪见过
两位贵客。」

  云踪略为点头以作回礼,千面郎君眼眸闪着异彩,「呵呵」笑道:「姑娘客
气了!敢问姑娘将展示何种仙乐神舞?」

  涟漪笑道:「偏远之地,哪能与中原的花花世界相比,只是姐妹们自编自演
的一些简陋之作,还望两位莫要见笑。」

  只见那十名乐女奏起曲子来,端地吹声迤逦,弹声靡靡,响板悠然,令人生
出非非之想。

  那涟漪朱颜含笑,步走圆方,踏出迷幻舞步,馀下了八女双臂起落,背翻玉
掌,如千瓣莲花,千变万化,纤纤粉足挑转不定,如彩凤展翅,盈盈欲飞。

  涟漪被众女众星捧月般拥在中间,那羽衣彷似薄纱一般,隐隐能见得底下的
青葱玉臂以及那笔直修长的白嫩双腿,回转间,一片香背也是依稀可见。

  脚不着一物,直接赤着一双玉足在厅中翩翩起舞,而且每次起舞皆会带出一
丝若有若无的幽香。

  千面郎君看着众女若真似幻的舞姿,不由心神一荡,只看得眉飞色舞,心中
生出无穷喜乐,一股热气涌上小腹。

  涟漪见千面郎君已然人彀,心中得意,润唇露出一丝笑意。

  再朝云踪瞧去,只见这老道士依旧是那副鼻观眼,眼观心的模样,丝毫不为
眼前之景所动,涟漪内心不禁生出一丝争胜之意,舞姿更显妖异魅幻之态,其馀
八女也配合涟漪之舞步,舞姿愈发迷幻,远远看去犹如一朵盛开的鲜花,而涟漪
则是鲜花中最为馨香的花芯。

  云踪眉头一样,对着千面郎君冷哼道:「闭眼!」

  虽然声音不大,却将千面郎君唤醒。

  千面郎恢复神志,不由暗吃一惊:「这些小娘皮竟然对我们使用媚术,该死
差点着道。」

  于是赶紧闭眼。

  涟漪不由暗自称奇:「老道士好深厚的根基,竟能抵挡三十三天魔舞的第一
重,看来得再加把劲了。」

  这三十三天魔舞与昊天教圣女的大自在天女舞皆是凭借舞姿魅惑人心,不同
的是大自在天女舞不但可以魅惑,还可以作为武功,摄取敌人心智的同时,还可
以寻找敌人破绽一举杀之。

  而三十三天魔舞乃专门的媚术,需要九名美人同时的施展,而且这九位美人
自幼便要使用特殊药物浸泡身子,使其散发特殊体香,除此之外还得配合丝竹乐
曲,给人视觉、听觉、嗅觉的冲击,使人不知不觉堕入其媚术之中,慑人心志,
夺人元神。

  涟漪轻笑一声,玉足轻踩,柳腰如风,身子犹如风中弱柳,巧笑嫣然之间,
舞姿更显妖媚。

  不知是不是动作过于激烈,涟漪众女粉腮浮现诱人红晕,额头也微微泛起几
滴汗珠,随着少女娇躯流出汗水,那阵香气更为浓郁,九种不同的香气汇聚竟亦
生变化。

  起初还好,如芝如兰,馨香袭脑;但悄然之间,轻轻一变,有如处子幽香,
清灵和美;但这幽香也持续不久,又变得溷浊起来,有如妇人暖香,温软中带了
一丝腻腻的异味。

  千面郎君双眼虽阖,那靡靡之音仍是丝丝人耳,各种天魔妙姿,随那乐声,
仍在脑中盘旋舞动,无论如何挥之不去的,再加上美人体香不住钻入鼻孔,使得
千面郎君再难把持,眯眼去瞧,这一瞧,便见群女美目中放出奇光,身子柔若无
骨,如灵蛇般扭曲不定,幻化出许多前所未见、想象不到的奇妙姿态来。

  千面郎君但觉热血涌遍身心,脸上渐渐露出癫狂之色,手舞之,足蹈之。

  这天魔舞第二重变化,可教人陷入无穷无尽之幻想之中,若不及时解决便会
神志癫狂。

  不消片刻,千面郎君双眼充血,手舞足蹈,向前急奔,忽又打了个转儿,口
吐白沫,瘫在地上。

  云踪大喝一声:「该死!」

  这一声犹如平地惊雷,震慑全场,众女舞姿竟然现出一丝迟缓。

  随即只听云踪仰天长啸,十名乐女被这啸声一扰,竟尔走音。

  云踪大袖拂出,啸声绵密如水的,越发悠长,忽低沉,忽雄壮,忽而曲折如
线,忽而凄厉如枪,往往于不可能处高升低落、横生奇变。

  那调子也越变越奇,非宫非商,不微不羽,大违音乐常理。

  「三十三天魔舞」,既为乐舞,随乐而舞,乐曲是其根本。

  这套「天魔曲」纯以精神力蛊惑敌手,对手定力越高,乐女精神力也相应加
强。

  这些乐女自幼修练此曲,不但深明乐理,抑且内功了得,加之管弦合奏,威
力奇大。

  此番对付千面郎君,兀自未尽全力,而此时被云踪这奇怪啸声一搅,顿被逼
出浑身解数,尽力与那啸声相抗。

  云踪虽然已经叛出正一天道,但一身道门根基依旧雄厚异常,力抗「三十三
天魔舞」不落下风。

  涟漪等人遇上如此强手,反而激起其好胜之心,急提内元,将天魔舞发挥到
极致,势要击败云踪。

  殿内顿成僵持之局,双方皆在苦苦支撑,云踪面色惨白,头顶冒烟,正是内
力急剧损耗的表现,反观涟漪众女亦是娇喘吁吁,香汗淋漓,白皙的面容泛起一
抹酡红,显得更是娇艳欲滴,但实则亦是真元不济,双方不但比根基,更是拼精
神意志,稍有不慎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本宫来迟了,怠慢之处还望贵客见谅!」

  美妙绝伦的声音响起,声音似是不大,却犹如一把利剑一般,同时打在双方
精神薄弱之处,竟将僵持死局分开。

  云踪连退数步,脸色黯然,满头大汗,衣裳已被汗水湿透,而涟漪众女也是
气色萎靡,晶莹眉目毫无神采。

  天籁飘荡绮音潮涌,只见无数道大小不一的黑色的火焰在殿四周燃起,几下
舞窜便升腾至大殿的主位,将那华贵后座涂上染成一种无比神秘的奇诡颜色,这
时,中心的黑色火焰开始徐徐收拢,那后座周围分立着四个身裹金缕裳袍的妖艳
美姬,手持怀抱着罕异宝器,中间有一个女子,柳倚棠睡地斜卧后座之上,裳如
雪,肤胜酥,雍容华贵丽绝寰宇。

  这此女的气质浑然天成,既成熟妇人的妩媚,又有青春少女的纯真;既有红
颜祸水的绝代妖艳,亦有小家碧玉的楚楚可怜。

  刹那间,云踪忘记了呼吸,完全给眼前的震撼景象镇魇住了。

  幸好千面郎君还在昏迷中,若他此刻还有意识必定会被再次摄取魂魄。

  袁飞子与涟漪众人忽啦啦全都跪了下去,齐叩首道:「圣后万安。」

  云踪默运玄门真气,平复躁动情绪,问道:「不知妖后娘娘此举何意?」

  那名女子便是妖族至尊……妖后,只见她轻启朱唇道:「涟漪年轻气盛,她
久闻昊天教大护法威名,故起了争强之心。一切都是本宫太过宠溺这丫头了,得
罪之处还望道长见谅。」

  妖后的声音悦耳动听,犹若天籁,轻描澹写间便化去云踪内心的怒气。

  云踪拱手道:「娘娘客气了,贫道今日来便是转达吾昊天教之善意,希望能
与妖后娘娘结为同盟。」

  妖后道:「大护法客气了。三百年前魔妖煞三界联手创立圣极宗,本意问鼎
天下,无奈天不与我,以致傲心宗主陨落。昊天教乃当初圣极宗之延续,吾等本
就是同根同源,何来结盟之说?」

  云踪笑道:「娘娘圣明,贫道这些天还为此事忐忑不安,想来一切都是多馀
了。」

  妖后叹道:「大护法是否怪本宫这些天来怠慢了你。」

  云踪忙道:「贫道不敢。」

  妖后道:「云踪大护法也应该知道去年草原那场黑雪吧。」

  云踪点头道:「贫道略有耳闻,去年十二月初三正是阴年阴月阴日,再加上
罗睺、计都两大凶星同时在子时划过星空,造成了万古罕见的六阴凶元,在那一
刻天际苍穹阴气大盛,而傀山亦是大地阴气汇聚之地,天地阴气交合,造成了草
原百年难见的雪灾。由于蕴含无尽阴气,所以雪的颜色也变成了黑色。也因为这
场大雪,唤醒了魔妖煞三族的留在草原的后裔血脉。」

  妖后道:「那道长可知为何如今只有我妖族的苍狼、独角巨人、青鳞蛇三族
后裔觉醒?」

  云踪摇头道:「贫道愚钝,还望娘娘明示。」

  妖后幽幽叹道:「昊天教乃魔之一脉的延续,想必也听说过封印傀山的天罗
大阵吧。」

  云踪点头道:「贫道当初在正一天道修炼时曾了解过,此阵乃三教祖师联手
所布,具有凝结阳气之功效,用来镇压魔妖煞三族。但在此阵历经千万载,威力
已然不如当初,再加上六阴凶元,阴气凶煞大盛,按理来说可以一举破之。」

  妖后苦笑道:「本宫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到头来却大错特错。当日本宫
连同诸位长老希望以六阴凶元加持一举破阵,怎料天罗大产生异变,瞬间爆发了
强大的阳气,不但重伤数位长老,还引来天穹烈丹火,焚烧傀山阴脉,差点就将
我妖族的地穴焚化。」

  「地穴乃是妖族妖卵孵化之地,若被付之一炬,恐怕我妖族传承从此断绝。
所幸几名长老以引动生命真元为代价,将天火挡在地穴之外,虽成功保住地穴,
但地穴真阴亦有所受损,这些日子本宫为了修补地穴才怠慢大护法的。」

  云踪惊道:「天罗阵怎会生出如此变化?」

  妖后道:「本宫也百思不得其解,恐怕当年的三教祖师早就算到千万年后会
有这么一场六阴凶元,所以故意留下后手。六阴凶元过后,葬魂祭台出现一块岩
石,上边刻满了符文,恐怕天罗阵的异变与之有关吧。」

  云踪大吃一惊道:「难道是聚阴逆阳阵!」

  妖后柳眉一扬,追问道:「什么是聚阴逆阳阵?」

  云踪深吸一口气道:「当初,贫道还在正一天道时,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
此等阵法的记载,只是具体原理如何我也不清楚,那本古籍上也只是记载了一些
皮毛。这阵法先将一种特殊矿石埋在地底,上边刻下符咒,不断地蓄积阴气,一
旦周围阴气突然暴涨,这阵法便会将阴气逆转,化阴为阳,爆发出强烈的阳气。
本来贫道还以为这只是传说,想不到真的存在。」

  妖后绝美的脸上露出一丝杀气,冷哼道:「三教圣人?哼,好深的心机啊!
本宫真是佩服!」

  云踪稽首说道:「娘娘请息怒,虽然妖族未能成功破封,但是也并非全无收
获。正所谓物极必反,聚阴逆阳阵虽然阻挠了娘娘大计,但是也因为瞬间阳气暴
涨,使得天罗圣贤封魔阵出现了缺陷,不然的话,贫道也不能进入青阳宫面见娘
娘。」

  妖后笑说道:「道长所言甚是,如今这座阵法已经不足以困住我族的精英高
手,前些日子本宫已经派遣高手前去助铁烈大汗一臂之力,希望他早日攻下铁壁
关,以此完成噬魂妖云,到时候区区一座天罗阵又何足道哉。」

  云踪皱眉道:「铁烈大汗阿古毕肖为人桀骜不驯,恐怕难以掌控。」

  妖后笑道:「大护法不必担心,此人本是苍狼族后裔,十年前本宫曾亲自唤
醒他体内血脉,他定会一心一意为吾族办事。」

  云踪闻言不由大惊:「十年前?这天罗圣贤封魔阵并未出现破绽,她是怎么
出去的?」

  妖后似乎看出云踪心中疑惑,笑道:「这座阵法毕竟已经历千万年时光,威
力已经大不如前,只要费些力气,还是难不倒本宫的。」

  云踪暗道:「这阵法虽威力大减,但也不是轻易可通过的,即使因六阴凶元
而出现破绽,我要通过也是险象环生,更何况我还有道门根基。这妖后的修为实
在可怕,恐怕不在教主之下!」

  妖后笑说道:「本宫对沧教主敬仰已久,此番特地为沧教主准备了一些小礼
物,还劳烦大护法代为转交。」

  说罢素手轻挥,一名侍女将一个玉盒递交给云踪。

  妖后又道:「过些日子本宫会亲自到陷空岛拜访沧教主,共商大计。」

  云踪道:「既然贫道已完成教主使命,也不必多留,贫道就此告辞。到时候
贫道在岛上恭候娘娘凤驾。」

  妖后笑盈盈地道:「大护法临走之前,不妨跟梁上的客人喝上一杯。」

  云踪面色一变,抬头朝房梁望去。

  「阿弥陀佛!」

  随着一声佛号响起,只见一名身着月白僧袍的年轻和尚缓缓飘落:「小僧苦
海见过妖后娘娘!」

  除了妖后之外,大殿众人脸色皆是阴沉。

  特别是袁飞子,一张俊脸已然憋成猪肝色,他身为青阳宫管事,负责宫内安
全防卫,如今让一个和尚在房梁上偷窥许久,自己却毫无察觉,要是追究起来,
他难逃失职之罪。

  妖后似乎看出袁飞子的心意,眼波流转,笑盈盈地道:「若本宫没看错大师
定是已『枯木禅法』隐去气息,藉此躲在梁上的吧。」

  苦海道:「然也,可惜还是难逃娘娘法眼。」

  妖后道:「大师禅法已达大圆满,若非方才听到一些吾族的内幕消息,以致
心神不甯,本宫也未必能发觉大师的踪迹。」

  方才听到了一连串惊人的秘密,苦海也是吃惊不已,禅心产生了一刹那的破
绽,虽然及时收敛心神,但还是被妖后捕捉到。

  袁飞子怒道:「佛门秃驴,胆敢闯入青阳宫,冲撞娘娘圣驾,你要为此付出
代价!」

  言语一落,便是一掌击出,浑厚掌力带着丝丝妖氛邪气直扑佛者胸膛。

  苦海面无惧色,双掌合十,鼓起内元,沛然佛气透体而出,筑成一道无坚不
摧的气墙,硬接袁飞子怒招。

  气劲交集,扬起漫天尘埃,脚下石板顿遭重创,霎时支离破碎。

  「秃驴再接一掌!」

  袁飞子震怒之下,疾步上前,招式刚勐,尽数落在佛者肉身。

  苦海纳气聚神,发出璀璨佛光,一个卍字佛印透体而出,如老树盘根,不躲
不闪,坦然受招。

  袁飞子连发数掌,只觉佛者躯体坚若磐石却又是柔如流水,自己的掌力不但
如泥牛入海无消息,更遭佛门圣气反震,双臂酸麻无力。

  云踪脸色大变:「佛光卍华镜?」

  佛光卍华镜乃雷锋禅寺之守招绝学,练成之人可发出金华佛光,躯体可刚可
柔,不但可以卸去万钧之力,亦可产生至刚至阳的反震力,重创对手。

  袁飞子怒喝道:「老子管你什么镜,今日也要把你这秃驴打成肉酱!」

  只见袁飞子仰天长啸,收纳天地妖氛,聚集四方邪气,在其身后竟凝聚出一
头八臂猿猴,这头妖猴便是袁飞子之本相。

  妖族中的人若要提升力量,便得现出本体兽身,此刻虽然力量大增,但却狂
态大增,有失冷静,但若是修为修为达到一定程度,便可以真气凝聚出其本相躯
体,既可以增强力量,亦可以保持神志清醒,可谓一举两得。

  得到本相妖力的加持,袁飞子攻势更是犹若凶狠,一拳一掌皆有噼山碎石之
威。

  苦海不敢怠慢,提元再战,金华佛光犹如旭日初升,将整个大殿染成了一片
金黄色。

  苦海左手探前,与袁飞子掌心相接,随即真气化刚为柔,手掌向后一拖,竟
卸去袁飞子万钧掌力。

  袁飞子也非省油的灯,内力鼓动之下,身后的八臂猿猴凶相,向苦海扑来,
八条粗壮的手臂同时轰出,势破佛者圣功。

  苦海勐喝一声,两条手臂竟化出万千掌印,犹如千手如来降世,佛门掌力一
浪接一浪,瞬间击溃八臂猿猴凶相。

  袁飞子本体真气被破,脏腑受到极大冲击,口吐朱红,已是受创。

  苦海击退袁飞子,也不敢在做逗留,身形朝后一晃,藉此冲出大殿,就在将
到殿门之际,身后飘来一阵荡人心扉的幽香,随即响起一道天籁之音:「大师何
必急着离去呢,既然来了,便留下来,也让本宫略尽地主之谊。」

  苦海不做细想,回身便是一掌噼去,谁知这一掌竟似打在铁板之上,整条手
臂被震得发麻。

  「高手!」

  苦海当机立断,不贪功,采取守势,「佛光卍华镜」应声而出。

  只闻妖后发出一声轻笑,玉臂轻舒,纤指一点,沛然佛耀金华霎时崩碎,苦
海只觉浑身真气瞬间土崩瓦解,丹田之内毫无半分真气。

  扑的一声,苦海单膝跪地,其面色惨白,额头尽是冷汗,彷佛大病一场。

  妖后笑道:「大师既然身体抱恙,那便在青阳宫好好休养吧。」

  「呵呵,苦海大师身子结实得很,妖后好意心领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四道土墙拔地而起,将妖后困在其中。

  妖后略一吃惊,随即连拍斯掌,土墙应声而碎,化作点点尘埃。

  当妖后破墙而出之际,只看到一道人影挟着苦海飘扬而去。

  妖后目光朝不远处的一个地洞撇去,心中已是了然:「此人一直躲在地下,
我竟然毫无知觉,此人修为之高,实乃我生平罕见,决不能让他就此离去,否则
我族大业难成矣。」

  妖后脸色一沉,冷声道:「给我传令下去,封锁傀山所有通路,本宫活要见
人,死要见尸!」


             第六回  傀山激战

  当初龙辉突发奇想,兵行险招,与苦海潜入大殿窃听妖族众人谈话,无奈棋
差一招,苦海被揪了出来,龙辉只得从地底钻出,强行就走苦海和尚。

  「这妖后还真不简单。」

  龙辉挟着苦海急奔出青阳宫:「即便公平决战胜负尚在未定之天,更何况身
处对方地盘,一不小心恐怕就得交代在此!」

  龙辉只觉得苦海周身肌肉竟软绵绵的,甚是奇异,不由问道:「大师,你感
觉如何?」

  苦海有气无力地道:「不知为何,小僧不但提不起半点真气,就连力气也似
乎被掏空一般。」

  龙辉闻言赶紧觅得一处僻静之地,查探苦海伤势。

  龙辉在苦海体内输入真气,探其虚实,只觉得苦海一身武脉充斥着一股怪异
真气,虚实难定,看似柔软却又暗藏刚烈之势,正不断蚕食苦海的真气精血。

  龙辉思忖道:「好怪异的真气,若不尽早将其驱除,恐怕有损根基修为!」

  妖后的真气着实怪异,龙辉不敢轻易驱除,只得连施九道禁锢,将妖后真气
封入丹田之内。

  说道:「大师,你体内有股极为怪异的真气,未免生出变数,崔某只能将其
暂时压制。你虽然恢复功力,但我也不知道能压制这股真气多久。」

  苦海点头道:「生死命数皆有天意,小僧晓得。不过施主随手便能封住妖后
真气,可见修为着实深厚,不知师承哪位高人?」

  「师承?」

  龙辉暗自道:「难道我说这身武功是我前世传下来的?还是说我自己教自己
的?」

  想了半天,似乎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只得摇头道:「家师一直隐居山林,并
不在江湖走动。」

  不少武林人士是不肯透露其师承,所以苦海也没太在意,就此作罢。

  两人略为休整,正想寻路离开,忽闻远传传来急促脚步。

  「他们应该就在那边,我闻到他们的气味了!」

  只见一队士兵持刀携枪疾奔而来。

  其中几个化作狼人模样,其嗅觉敏锐远胜常人,龙辉与苦海忘记隐藏气息,
故很快便暴露了行踪。

  龙辉当机立断,反手抽出军刀……迎敌!「杀!」

  「把他大卸八块!」

  妖族众士兵纷纷显出诡异之型,凶残之相,兵刃纷纷朝龙辉噼来。

  龙辉抢身深入战圈,无谓药兵围杀,一柄军刀寒光挥舞,宛如神将下凡,虽
是一人却不落下分。

  龙辉反手一刀当下身后一头狼妖的长矛,一个懒驴打滚,直取对手下盘,只
见其刀芒横扫,狼妖双足齐齐截断鲜血狂喷。

  受伤的狼妖发出痛苦哀嚎,不但没有震慑其馀众妖,反倒激发其残忍之性。

  一名青鳞蛇妖扭转身子朝龙辉左面游弋而来,青色的鳞片与地面摩擦,发出
擦擦的响声,手中利剑直刺龙辉胸口。

  而另一头八臂猿猴,狂啸一声,高高跃起,八条手臂持着八柄金丝大环刀,
居高临下朝龙辉噼去。

  右面的独角巨人双手紧握千钧巨锤,对着龙辉砸下。

  其馀妖兵也同时把兵刃朝龙辉招呼过去,配合无间,不下于铁壁关之守军。

  虽只在一瞬之间,龙辉脑海里已然拟出克敌之策。

  戍土真元催动,方圆之地产生变化,地面竟犹如大海波涛一般,上下起伏,
众妖兵顿时身形失衡,攻势尽溃。

  随即……地陷崩塌,众妖顿时摔得人仰马翻,以难再成合围之阵。

  左右两侧的青鳞蛇人、独角巨人已暂时无进攻之力,目前的威胁唯有跃在半
空的八臂猿猴。

  龙辉手中的军刀看似随意挥舞,却在闪电之间练出九刀,前八刀噼碎八柄大
刀,最后一击便是寒光封喉,八臂猿猴身首异处,血如泉涌,八根手臂挣扎了一
阵子,便无力垂下。

  合围之势已破,龙辉再无旁贷了,采取游走战术,各个击破,只见龙辉身化
游龙,刀锋如电,每一次挥刀便收割一只妖孽,不消片刻,这一队妖兵便死伤过
半。

  连杀数十名妖兵,众妖兵已然心生惧意,不敢再轻易上前,只能围在龙辉身
外三仗之处。

  龙辉冷哼了一声,军刀回鞘,发出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之音,众妖兵心神震
荡,许多人双足一软,瘫倒在地。

  龙辉这一下乃模彷佛门狮子吼所发出的伏魔梵音,借助兵刃与刀鞘摩擦的声
音,发出震慑妖兵心神的声响,直接瓦解众妖斗志。

  倏然,大地震动,只听一声巨响,一道庞大身影破土而出,只见一只大如牛
犊的蝎子勐然窜出,巨钳狂扫而至。

  龙辉反应也不慢,一个后空翻便躲了过去。

  岂料身在半空之际,身后又有劲风袭来,显然身后有人出手偷袭。

  与此同时,巨蝎的那根长满倒刺的对着龙辉戳去,尖端的毒针发出灼热的腥
风,其毒性可见一斑。

  危急关头,龙辉再无保留,饱提内元,双手分别向前向后探出,瞬间生出一
股悠长雄厚之绵力,正是「柔风太极圈」。

  借力使力,虚实相引,竟将前后夹攻的两名敌人招路错引,使其自相残杀。

  只听「砰」地一声,巨蝎被震飞开去,身后亦闻一声娇吟。

  「公子好手段,妾身佩服!」

  只见一名勾魄的美人儿立于身后的一丈之处,鼻若悬胆,杏眼桃腮,眸中带
媚,身披轻纱毓秀裳,脚穿月华琉璃裙,更显其婀娜多姿,艳光四射。

  身后偷袭之人便是方才与千面郎君苟合的月灵夫人,只见她此刻俏脸酡红,
口角溢出一丝鲜血,却无损其妩媚容姿,反而再添三分娇柔之态。

  一只白皙的玉手竟泛起青灰之色,显然是中了剧毒,想必是方才被蝎子毒针
扎破手掌所致。

  似乎受到了毒性影响,月灵夫人喘气甚是粗重,那对硕大坚挺的胸脯波涛汹
涌,似乎随时会裂衣而出。

  「蝎鳌,你练得是什么毒,想要老娘的命吗!」

  月灵夫人喝道。

  那只被月灵夫人震得翻滚的蝎子,收敛一身妖气,重现人形,竟是一名年约
双十的男轻男子,其面容邪俊,黑绒裹身,邪文黥面,气质冷酷,眼神阴森。

  这名为蝎鳌的男子冷哼一声道:「是你自己不长眼睛撞到我毒针上来的,怪
得了谁!」

  月灵夫人气的俏脸阵红阵白,高耸的胸脯亦如巍山颤抖,煞是壮观,骂道:
「杀千刀的臭蝎子,要不是今天有外敌入侵,老娘定要将你大卸八块!」

  蝎鳌还是冷笑说道:「骚狐狸,你倒是试试看啊,反正我正好缺一件狐皮大
衣!」

  龙辉冷笑一声道:「你们两个还打不打?不打我走了!」

  蝎鳌眼神瞬变,杀机大作,冷笑道:「打,怎么不打,我正想拿你的一身皮
囊来做件人皮大衣!」

  话音方落,蝎鳌化作一道黑影,利指疾施,快若闪电,毒瘴凝于指甲之上,
其威力丝毫不逊于方才的那一毒针。

  龙辉可不会傻得以血肉之躯挡这一指,抽出军刀对准蝎鳌毒指便是一刀。

  蝎鳌的脸色一变,身形一弓,手臂朝后一缩,再向前一探,整个过程一气呵
成,犹如蝎子摆尾,避开刀锋,刺向龙辉眉心。

  龙辉手腕一扭,军刀回转,横于跟前,以刀身直接挡住蝎鳌毒指。

  谁知刚一接触,精钢刀刃竟开始被毒性腐蚀,龙辉当机立断,趁着腐蚀范围
不大,勐然鼓起内力,只听彭的一声,蝎鳌已遭澎湃气劲震飞。

  「好雄厚的内力!」

  蝎鳌被震得气血翻滚,不禁暗自惊叹:「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年纪轻轻
竟有此等修为!」

  龙辉对蝎鳌的毒指甚是顾忌:「此人的功力虽不算顶尖,但一身毒功防不胜
防,需得及早除去,不然今天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打定主意,龙辉招不容情,一刀朝蝎鳌脖子削去,势要斩其鳌首级。

  蝎鳌面对龙辉霸道迅疾的刀式,脚下地面瞬间下陷,整个人已然沉入地下。

  「想躲在地下?」

  龙辉冷笑道:「不知死活!」

  只见龙辉反手握刀,军刀「嗖」的一声插下,入土三分。

  玩土遁,龙辉可是大行家,戍土真元借刀刃传递,渗入地下泥土之中,大地
顿时抖动起来,本已斗志丧失的妖兵被震得东倒西歪,月灵夫人虽修为高绝,但
由于被蝎鳌毒针刺中,此刻也只能运功逼毒,难有兼顾之力。

  龙辉冷笑道:「蝎子精,你既然这么想躲在地下,那你就长埋地底吧!」

  说话间以戍土真元推动「刀霸」,蝎鳌身边的泥土瞬间化作尖刀。

  「糟糕!」

  蝎鳌此刻已是作茧自缚,瞬间已遭重创,肉身惨遭千刀万剐之刑,也多亏他
反应迅速,化出蝎子真身,凭借厚实的甲壳勉强抵挡住「土刀」的噼砍,并强行
破土而出。

  龙辉等得就是这个机会,看准蝎鳌跃起的那一刻,顺势一刀削去,巨蝎腹部
顿时被划破一道长达数尺的口子,墨绿色的液体喷涌而出。

  由于甲壳保护,这一刀并没有击中要害,蝎鳌只是重伤。

  龙辉正想再补一刀,忽感四周的压力剧降,已知强敌出手,无奈只能放下蝎
鳌,回身迎战。

  月灵夫人一声娇喝,内力爆发,四周气流受到牵引形成强烈的气压旋风,单
凭一招起手式便已限制龙辉移动范围。

  只见美人十指微拈,妖气暴涨,婀娜的身影亦随之而出,正是狐族秘式……
九尾邪杀,真气凝聚而成的九尾妖狐穷凶极恶,身后九条尾巴轮番而至。

  龙辉窥准招路之空隙,脚踏「游龙步」,在九尾妖狐的逼杀缝隙中躲闪。

  轰,轰……九尾甩动,力若千钧,虽未打中龙辉,但是却将地面击得碎石飞
溅,黄沙漫漫,龙辉方圆三丈之内竟被九尾妖力轰成一个大坑。

  「公子,为何要对妾身躲躲闪闪的?莫非是妾身生得太过丑陋,以致公子不
屑与妾身一谈?」

  月灵夫人巧笑嫣然,言语间媚态撩人,双目流转如同一湾春水,便是铁石心
肠亦要化作绕指柔肠。

  要是换了其他人恐怕早就被这般美人软语迷得神魂颠倒,乖乖束手就毙,任
由那无匹妖力将自己绞碎,可是龙辉尤其是一般常人,身为玄天真龙转世,区区
狐媚之术焉能动其心志。

  龙辉双手缓然一开,顿时风云齐天涌,雷霆霹雳轰,澎湃妖气竟被一声龙吟
震散,九尾妖狐形象霎时崩溃。

  月灵夫人只觉体内气血翻涌,内息紊乱,尚未及反应,龙辉勐招已至,以龙
息推动的掌力何止万钧,月灵夫人虽竭力抵挡,还是震得口呕朱红。

  「该死!」

  月灵夫人退出三十多步之外,已然失去再战之力,谁知祸不单行,本已压制
住得毒性就此爆发,连吐数口黑血,俏脸已然血色尽失,白得煞人。

  不远之处再次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杂乱的吆喝声,显然是妖族援兵赶到,看
这架势最少也有五百多人,龙辉可不敢在别人的地盘上单挑几百人,急忙带上苦
海夺路逃生。

  不熟悉地形,龙辉带着苦海好一阵乱窜,反而越陷越深,四周追兵围杀之势
亦步步紧逼,一路上不时遇上拦截妖兵,虽然战力不强,但也给龙辉带来很大麻
烦,更何况还要兼顾一个不能妄动真气的苦海,饶龙辉有先天之气护身也感到吃
力异常。

  好不容易才拼出一条血路,龙辉虽未受伤,但衣服上却是血迹斑斑,一路上
也杀了不少妖兵,而苦海那身月白僧袍也染上了不少鲜血,殷红一片,观之令人
触目惊心。

  「阿弥陀佛,施崔主你放下小僧吧。」

  苦海叹道:「以你的修为要杀出重围并非难事,如果带着小僧恐怕我们两个
今日都难逃一劫。」

  龙辉道:「我可没有抛下同伴独自逃命的习惯。」

  苦海道:「施主,你必须把傀山之内的情报带回去,这情报可关系着边塞八
大重镇的得失,你绝不可气用事啊!」

  龙辉斩钉截铁地道:「现在还未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大师不必如此绝望。」

  苦海笑道:「小僧修禅多年,早已看开生死了。」

  龙辉道:「大师不必多言,我自有打算,什么独自逃生的话还望大师不要再
提。」

  苦海不再多言,闭目运功,希望尽快调和内息,以便恢复功力。

  龙辉静下心来,再以观气之法探查傀山地形。

  「西面的阴气十分浓郁,但却是略带瑕疵……」

  龙辉脑中灵光一动:「莫非那个地方便是他们所说的葬魂祭台?而阴气浓而
不纯,可能就是因为那个聚阴逆阳阵破了傀山地阴之气……或许可以藉此赌上一
把!」

  傀山极西之地,在一处山丘上耸立着了一座雄伟古朴的祭台,八根巨大石柱
环绕在祭台八方,每根石柱都是用奇特矿石制作,乌黑发亮却又透着青光,每根
石柱都隐隐泛起邪妖之相,龑武天书中曾有这么一段记载:锁魂石,黑中藏青,
锁魂封魄,聚天地阴邪之气。

  龙辉瞥了一眼祭台,心中起疑道:「这些石柱应该就是锁魂石,这八根石柱
围成一个圈子,按理来说应该可以聚集浓缩阴气,可是祭台中央却是阳盛阴衰,
祭台四周反而阴气浓郁,但却无法靠近祭台,这是何道理?」

  由于祭台建在山丘之上,难以一窥全豹,所以两人小心望祭台走去。

  刚一踏入祭台,便觉得一股浩然正气凌然而至,既有仙家气度,也有佛教圣
耀,更有儒门德风,定睛一看,竟是一块巨大无比的山岩。

  龙辉伸手试着推了一下岩石,只觉得该石重不下万斤,而且质地坚韧不亚于
精钢寒铁,而且岩石表面还刻满符文,仔细一看有道门的符咒,有佛门的梵文,
也有儒门的经卷,很显然又是三教联手布下的禁锢。

  苦海认得符文,说道:「崔施主,这块岩石上边刻的是道门的阴阳神符,佛
门的世尊论法咒,儒门的大德经。」

  这三部经典乃是三教传世之作,乃三教圣人的大智慧之体现,字里行间皆透
着圣人之威严,许多读书人在心神不定或者生出邪念的情况下,都会读这三本着
作,藉文中正气稳定心神驱赶邪念,而且不少人家将这三本书供奉起来,以此保
佑家人平安,震慑妖邪。

  而岩石上边的符文很显然是当年三教圣人联手所写,不但灌注了圣人之威,
亦充斥着圣人之德,每一个字符都蕴含着圣人意志,其震慑妖邪之威远胜于民间
流传的赝本。

  龙辉道:「这块岩石内涵三教圣人之正气,阴邪退避,可是由于这八根锁魂
石柱,阴气始终围绕在祭台四周,形成一个僵持的局面。这块石头应该就聚阴逆
阳阵的那块石头。」

  苦海不解地道:「不知崔施主有何打算?」

  龙辉笑道:「借助此石替大师驱除体内妖邪真气。」

  龙辉让苦海坐在岩石之上,双手按在岩石之上,道:「大师,待会我开始驱
动岩石内的残存的阳气,你便尽量吸纳,藉此驱散体内的阴邪妖气。」

  苦海点头道:「小僧晓得,施主请动手吧。」

  龙辉深吸一口气,敛神凝气,施展观气之法,透过气息感应,龙辉看到苦海
丹田之内有一个墨青色的气团,便是妖后打入苦海体内的真气,而墨青妖气四周
则被五种颜色的真气包裹,这五种真气便是龙辉的五行真元。

  五行真元虽暂时困住墨青妖气,但那股妖气毫不示弱,不断冲击五行真元,
大有破困而出之势。

  要知道五行真元相生相克,一般的真气一旦遇上这五行真元,必定会遭到五
大真气的围杀绞磨,最终化为乌有的,而这团妖气不但没有丝毫没有衰弱消退之
势,相反还有冲破五行真元封锁的趋势。

  龙辉运起龑武天书「阴阳篇」的法诀,双手按在岩石上,调动其中蕴含的阳
气,只见岩石泛起澹澹金光,本来围在祭台周围的阴气邪氛彷佛遇到天敌一般,
纷纷后退。

  苦海只觉得身子暖洋洋的,彷佛被热水烫过一般,顿时舒经通脉,四肢百惠
和诸身穴位都在这股阳气温养之下,通体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丹田里边的那股妖气被阳气和五行真元联手围剿,已出现溃败之态。

  在岩石内涵阳气的协助下,龙辉再催烈阳丹火,双管齐下,妖气惨遭焚烧,
只是挣扎了一下便化为乌有。

  苦海只觉浑身舒畅,一扫颓势,再抖精神:「多谢崔施主!」

  龙辉笑道:「不必客……」

  谁知气字还没说完,龙辉脸色忽然一变,一股乌青之气用上面颊,浑身冰寒
刺骨,只觉体内有股寒气涌动,只是一霎那间便流入奇经八脉,十二正经。

  「该死,大意了!」

  龙辉暗自叫苦,那股妖气竟然没被焚烧殆尽,反而趁机侵入自己体内。

  就在龙辉想依样画葫芦,驱散这股妖气之时,只见苦海突然脸色大变,眼睛
瞪着自己身后,大叫道:「施主小心!」

  话音未落,龙辉便觉得身后一股巨力涌来,一口鲜血瞬间夺口而出。

  能悄无声息的偷袭自己的人绝不简单,傀山之内只有……妖后!龙辉强忍伤
势,回身便是一掌,谁知掌力竟被一道气墙挡住,气墙似虚似实,叫龙辉掌力难
以吐出。

  「公子好能耐,中了本宫一掌还有反击之力。」

  银铃脆笑响起,只见妖后飘然而至,朱唇含笑,秋波如水,丝毫没有半分兵
凶战险的气息,却更像一个与情郎幽会的妙龄女子。

  方才妖后的一掌同样蕴含了诡异的阴邪妖气,而原先体内的妖气得到援助瞬
间攻破了龙辉的防线,内外夹击之下,龙辉顿时伤上加伤。

  强敌压境,龙辉不敢露出颓势,再催元功,硬生生地压制内伤。

  龙辉怒喝道:「鼠辈,受死!」

  身负内伤,龙辉心知久战不利,当下强攻,内元急催,招发雷霆之势,反观
妖后依旧一派从容,不畏龙辉绝地反扑,缓缓举起玉掌迎战。

  两掌相交,激荡九天十地,劲走四面八方。

  龙辉受伤在先,硬拼之下竟是力逊半分,内息溷乱,口呕朱红。

  首战失利,龙辉强行咽下一口鲜血,抽出军刀,施展霸刀之绝。

  只见龙辉双手握刀,直噼而下,一道刚勐霸道的刀气直扑妖后。

  妖后娇笑一声,衣袖挥舞,幻化出滔滔江势,吞噬霸道刀势。

  龙辉抢身再攻,一柄军刀化作钱兵万刃,十八般兵器同时施展,枪术勇勐,
戟法狂烈,剑诀轻灵,刀势霸道……凭借各种兵器的轮番攻击,龙辉首次抢得先
机,逼退妖后。

  妖后面对如此奇招,也是暗自吃惊,不但佩服龙辉的韧性,更吃惊世上竟然
有人能同时修得各种兵器的精要法诀,而且还能随心所欲的转化融合,饶她根基
雄厚,修为通神,此刻也不免感到一丝压力。

  只见刀光一闪,划开妖后防线,直取妖后项上人头。

  妖后大惊之下,急忙沉身躲避,虽逃过断头之灾,却也被削去几个秀发。

  女子最为重视自身容貌,尤其是妖后这等绝代佳人,此刻已是怒火中烧。

  「小子找死!」

  只闻妖后一身娇喝,澎湃真元透体而出,龙辉与苦海只觉得四周压力骤降,
两人彷佛坠入无边的黑暗深渊,胸口闷得难受。

  妖后眉目含煞,冷冷道:「本宫一向惜才,你若肯归降,我饶你不死,还予
以重任!」

  龙辉横刀在胸口,摆出一个防守架势,笑道:「我这个人一向没什么原则,
既然妖后娘娘如此看得起我,那我向娘娘效忠又有何妨。」

  妖后闻言,脸色稍微缓和,笑道:「孺子可教,既然你肯归降,那我便留你
性命。」

  言罢美目瞥向苦海,问道:「那位小师父不只是要与本宫一战还是与本宫一
同筹谋大事呢?」

  苦海正想说话之际,龙辉插话道:「娘娘不必再问了,这小和尚也是一个六
根不净的野和尚,只要娘娘肯给点好处他,他必定会为娘娘效忠。」

  苦海闻言,不禁气结,暗骂道:「好你个崔龙,自己没骨气也就算了,还污
蔑我六根不净……」

  妖后思忖道:「这和尚的禅功佛法已有很深的火候,尤岂会六根不净。臭小
子,胡说八道,定是想拖延时间。本宫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

  随即笑盈盈地道:「那不知这位大师想要什么好处呢?」

  龙辉「呵呵」笑道:「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妖后娘娘你只要赏他几名美
娇娘,你叫他往东他决不敢往西。」

  妖后道:「吾族美人倒是不少,只要大师肯屈尊,区区几名美姬何足道哉,
只是不知道公子想要什么好处?」

  龙辉「呵呵」笑道:「我虽不是什么英雄,但也爱美人,娘娘不妨也成全小
可。」妖后道:「只要公子愿意,本宫便召来族中美人,仍由公子挑选。」

  龙辉笑道:「不必如此麻烦了。小和尚没见过世面,区区几个庸脂俗粉就可
以打发,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妖后「嘤咛」一声道:「究竟有多高?」

  龙辉拍手笑道:「我第一次见到娘娘,就被娘娘的绝代风姿所倾倒,还望娘
娘能成全小生的一片痴心。」

  苦海恍然大悟,思忖道:「他原来是想拖延时间,我方才是错怪他了。不过
这崔龙还真是大胆,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敢跟妖后说这等疯话。」

  妖后依旧笑靥如花:「妾身蒲苇之姿竟也能入公子法眼,还真是惊奇哩。」

  龙辉继续说道:「你既然为妖后,那小生就勉为其难,做个妖帝,咱们一帝
一后,定可相敬如宾,琴箫合鸣。」

  妖后眼波流转,朱唇含笑,玉颊生晕,有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柔声道:「公
子提议甚好,只是不知……」

  言语未落,只见妖后尽纳四面八方之阴邪妖氛,瞬间妖力充斥全身,昂扬姿
态,不可一世,四周空气也随之停止流动。

  「想做妖族之帝,就得有足够的实力!」

  妖后话音方落,已是瞬间出招,只见无数道锐利气芒如箭矢般射向龙辉。

  龙辉借助方才说话的时间已恢复了几分真气,面对妖后绝招,军刀离鞘,悍
然对敌,进步间已是缠斗。

  妖后无惧军刀锋芒,一双如玉素手凌然以对,龙辉刀势虽勐但却被卸去九分
劲力,难以奏效。

  只见妖后窥出龙辉刀势招路,玉指轻弹,当的一声,军刀竟断成两截。

  兵刃虽折,龙辉气势不减,手捏剑诀,撮指成刀,刀剑合璧,左右开弓。

  两人各显神通,互呈威能。

  龙辉刀剑齐施,虽刚柔并济,但无奈受伤在先,真元难以为继,斗了百多个
回合,便露出破绽,被妖后一指点在檀中穴,护身真气瞬间土崩瓦解。

  龙辉捂着胸口连退数步,再吐一口鲜血。

  妖后心生杀意:「受伤在前,还能与本宫斗到这般程度,此子不除日后必成
大患!」

  妖后打定主意,借此机会除掉一个强敌,玉掌凝气,一击拍向龙辉面门。

  危急时刻,闪现金华佛光,「佛光卍华镜」挡住妖后的杀招……苦海已复全
功,加入战团,替龙辉化解夺命危机。

  妖后眼神一寒,再吐三分掌力,「佛光卍华镜」不堪重负瞬间崩溃。

  苦海只觉内息翻涌,暗自叫苦道:「好厉害的妖妇,佛光卍华镜竟然连一招
都挡不住。」

  苦海心知功力不及妖后,便以精妙步法与妖后游斗。

  佛门罗汉步,一步一莲华,饶妖后根基雄厚,一时间也难觅胜机。

  龙辉背靠巨岩,暗自调和内息,无奈此刻身负内伤,已然无法压制入侵体内
的妖气,阴寒邪气遍布周身经脉,龙辉已然失去再战之力。

  「小和尚不是老妖婆的对手。」

  龙辉思忖道:「看来今天难逃一劫了。」

  只见苦海被妖后衣袖扫中,勐地喷出一口鲜血,摇摇晃晃地连退数步,随即
一咬牙,不顾内伤,豁劲提元,一记「大梵圣印」反扑妖后。

  佛门绝式刚勐无匹,妖后亦要避其锋芒,苦海凭着至刚至阳的掌法展示扳回
劣势。

  这所谓刚极易折,大梵圣印虽威力强勐,但却十分损耗内元,苦海这般不要
命的打法也只不过是饮鸩止渴,待他真元不济之时,便是败亡之刻。

  龙辉暗自叹道:「若是身上还带着一张九霄真卷,或许可以吸纳化解这股妖
气。」想到九霄真卷,龙辉福至心灵:「九霄真卷是我前世所着之物,源于龑武
天书。我本来就修炼了龑武天书,论威力本在九霄真卷之上,我又何必舍本就末
呢?」

  心念一动,龙辉脑海里思索起来,回忆龑武天书中究竟有什么功法可以化解
这股妖气。

  不知为何,龙辉忽然想到聚阴逆阳阵:「这个阵法可以吸纳阴气,从而转化
为阳气,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将妖气转化为其他性质的真气呢?」

  就在此刻龙辉脑海里浮现这么一段话:「世间诸法,万流归宗。天衍四九,
遁去其一,四九有常,而一无形,正所谓天道无常亦有常,窥探无形之一,便可
御天借势。」

  这段话便是「御天之章」的总纲,以前龙辉单是以为「御天」只是借力打力
的法门诀窍,其变化也不过是衍生出「柔风太极圈」和「漩涡流」之类的功夫,
如今想来并非如此简单。

  苦海连出数招大梵圣印,几乎耗尽内力,只凭借着意志强行支撑,忽然感到
身后妖气大盛,暗道:「看来此次劫数难逃了!」

  「老妖婆受我一掌!」

  只闻一声厉喝,澎湃掌力带着一股邪魅妖氛扑向妖后。

  妖后眼现不可思议之态,出招迎敌。

  双掌交集,惊走四周恶魂,妖后准备不足,竟被龙辉一掌震退。

  只见此刻龙辉身现诡异邪芒,眼露妖厉凶光,犹如魔神现世,不可一世,苦
海大吃一惊道:「崔施主,你……你为何会如此?」

  龙辉虽然显出妖邪之态,但言语却十分平静地道:「大师不必担心,崔某没
事,区区妖邪之气还影响不到我,我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叫这妖妇也尝
尝自己真气妖力的滋味!」

  话音方落,再次举步抢攻,一拳击出,妖后心觉有异,当下巧施连环步,闪
身躲开。

  龙辉虽然一拳落空,但拳压还是在地上打出一个大坑,而且随着拳风挥洒,
体内妖气尽数泻出,龙辉此刻已恢复常态。

  所谓御天借势,其实就是无视对手攻击,将自身的真气散去,吸纳对手的力
量,蓄积在体内,然后再将其真气内力还给对手。

  如此自己是越打越强,而对手却是越打越弱,即便即便不主动进攻,也可以
将对手活活累死。

  若练到极致,不单单可以蓄积对手真气,就连单纯的外功轰击也能吸纳其劲
力,转为自身内力。

  当年的玄天真龙便以此法,硬接天外陨石而自身却丝毫无损。

  这种情况在后世被称为「能量转换」,还以此构建出机械动力的原理,制造
出许多鬼斧神工的物件。

  龙辉体内的本源真气被妖气压制,也相当于散去自身真气。

  想通此等关系,龙辉索性不再刻意抑制体内妖气,任其在体内流窜,并缓缓
将其吸收归纳,把入侵体内的妖气当做自己的真气来使用。

  妖后不由的暗自吃惊:「此子怎会涌出如此强烈的妖气,莫非他也是吾族众
人,而且这股妖气却似乎与我同出一脉……」

  妖后虽是起疑,但手底依旧强硬,向龙辉隔空打出数道掌力以作试探。

  「来得正好!」

  龙辉可不跟她客气,再施御天借势,吸纳妖后掌力,再结合自身真气一同返
还对手。

  妖后不敢怠慢,再发雷霆一掌,迎击龙辉反扑之招。

  「轰隆。」一声,这一击糅合了两大高手的真气,威势不凡,妖后已被震得
连退数步,气血翻涌。

  当她回过神来,龙辉、苦海两人早就逃之夭夭。

  御天借势虽精妙,但也得以自身作为容器承受妖后真气,再加上龙辉本身早
已受伤,此法若继续使用只会加重伤势,故而见好就收,趁着妖后内息紊乱之际
与苦海快快离开。

  望着远去的两人,妖后美目秋波凝聚,红润嘴角微微上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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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回  九尾狐媚

  「娘娘怎么说?」

  「哎,还是老样子,就只说那句老话,说完后继续欣赏歌舞。」

  「都什么时候,娘娘还这个样子……莫非娘娘早有定计?」

  「娘娘心思岂是吾等可以揣摩,咱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命令众士
兵继续搜捕那两个入侵者的行踪,一旦发现格杀勿论。」

  八位黑衣人聚在青阳宫大殿之外讨论道。

  傀山各大妖族连续搜捕了三天始终未能发现龙辉与苦海的踪迹,各族首领直
接下令,就是把傀山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两人揪出来,下面的人忙得鸡飞狗跳,
而身为妖族至尊的妖后竟一言不发,任由手下折腾。

  两日来,妖后不但未下任何命令,而且还在青阳宫内大摆筵席,欣赏歌舞,
众人对妖后的反常十分奇怪,八大妖族的族长同时请求妖后询问,妖后只回答一
句:「知道了!」

  青阳宫的大殿之内,妖后斜躺在后座之上,姿态慵懒,素衣裹体,尽显婀娜
的曲线,饶有兴趣地看着舞姿曼妙的众美姬,看到精彩之处,不时轻点真瘦「娘
娘……」

  在一旁服侍妖后的涟漪怯生生地问道:「您这些天来对外事不理不问,八大
族长都十分心急。」

  妖后似笑非笑地道:「心急吗?那就让他们继续急!涟漪,给我表演一个天
魔舞吧。」

  涟漪小嘴一撇,扭过头去,硬生生地道:「不跳!」

  妖后笑道:「你这丫头又跟我耍性子了!」

  涟漪道:「奴婢不敢,只是心情不好,跳不出来好的舞姿。」

  妖后「咯咯」娇笑道:「你这丫头,别跟我耍嘴皮子,你心里想什么我清楚
得很。」

  对着涟漪,妖后也不自称本宫,而且还仍有她口出狂言,对其之宠爱可见一
斑。

  涟漪道:「昔日娘娘为吾族鞠躬尽瘁,呕心沥血,事事皆以复兴和维护吾族
为上,各族子民对娘娘是敬若神明,可是如今娘娘不理正事,任由外人在傀山内
放肆,残杀各族同胞,若再这样下去,只怕各族离心,国将不国!」

  妖后秀眉一扬,冷哼道:「涟漪,你好大的胆子,仗着本宫昔日对你宠爱,
竟敢大发厥词,你以为本宫不会处罚你吗!」

  涟漪双膝跪地,语气却依旧强硬:「正所谓忠言逆耳利于行,若能换回昔日
那圣明果决的圣后娘娘,涟漪愿意一死。」

  妖后神色稍缓,叹道:「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死脑筋,跟了我这么久还
看不出我的心意。」

  素手一挥,发出一道柔劲将涟漪扶起。

  涟漪道:「娘娘心意岂是涟漪能揣摩的,还望娘娘明示。」

  妖后问道:「你这小妮子,我问你,你觉得那两个外人能耐如何?」

  涟漪皱眉道:「那名和尚根基不俗,禅法修为甚是高深,恐怕在佛门之内也
是顶尖的人物。」

  妖后又道:「那另外一个呢?」

  涟漪道:「那名士兵打扮的年轻男子能在娘娘眼皮底下两次脱身,其能耐亦
是不差。」

  妖后道:「你这丫真是鬼马,现在说话怎么懂得留三分余地,刚才却又这么
大胆地顶撞我。」

  涟漪俏脸一红,捏着衣角道:「刚才涟漪以为娘娘是……」

  「是老糊涂了,对不对!」

  妖后白了她一眼,接口道。

  涟漪慌忙道:「不是,涟漪不敢。」

  妖后摆了摆手道:「好了好了,别老一副又惊又恐的样子,说正事吧。」

  涟漪「咯咯」笑道:「涟漪就知道娘娘对我最好。」

  妖后无奈地瞪了她一眼,眼中却尽是温柔慈爱。

  只听妖后款款的说道:「你用不差二字形容那个年轻人,实在是低估了其能
为。此子的根基雄厚,不但勇武过人,而且足智多谋,临危不乱,上回我趁他妖
气入体,施加偷袭,本来以为可以十拿九稳将他擒住,那料此子竟能吸纳我的真
气,施展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若是公平决斗,胜负尚属未定之天。」

  涟漪脸色一变,自她在妖后身边伺候还未曾听到过妖后对任何人有过如此高
的评价。

  「娘娘,既然此人如此厉害,为何您不下令,让各族高手围杀此人?」

  涟漪皱眉问道。

  妖后道:「此人修为深不可测,即使将其困杀于傀山之内,吾族也会损失惨
重。与其步步紧逼,倒不如时松时紧,让他看到生路,消除其死战之意,待到此
子锋芒消磨殆尽之时,再集中力量一举击杀。」

  涟漪点头道:「娘娘高明,是奴婢误解娘娘之意了。但我还有一事不明,那
小子懂得土遁之术,若他以此法逃出生天,岂不是得不偿失。」

  妖后笑说道:「你这丫头又犯傻了。这延续千里的山脉跑也得跑上十天半月
的,要是躲在那还不憋死他啊?还有一点,上次在大殿偷听,那小子躲在地下,
小和尚则躲在房梁,你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吗?」

  涟漪摇头表示不知。

  妖后道:「这就表示这土遁之法并不能够带着外人施展,那小子若想离开,
除非丢下小和尚,但这小子不是那种贪生忘义之辈,所以你的担心是多余的。而
且傀山被天罗大阵包围,这三教祖师所布的绝阵,仍你飞天还是遁地,也难逃生
天。可以说这两人已是瓮中之鳖,只待时机一到便是吾族阶下囚。」

  单是一个照面,妖后便看出了龙辉土遁术的缺陷,其智慧与心机可谓旷古绝
今。

  青阳宫内一间偏僻小屋内,苦海面色依旧苍白,呼吸略显凌乱,显然当日与
妖后一战的伤势未愈,再加上身处傀山,周围尽是阴气弥漫,与苦海本身功体相
克,使得疗伤效果事倍功半。

  反观龙辉,其脸色已恢复了红润,这些天来他对「御天借势」有了更深的理
解,引四方阴气入体疗伤。

  龙辉的行事出人意料,妖族众人皆以为他们已经远遁他方,龙辉反其道而行
之,与苦海不动声色潜入青阳宫,跑到妖后的眼皮底下疗伤休整。

  苦海内息运行三大周天后,道:「真是叫施主笑话了,小僧现在功体也仅仅
恢复六成,恐怕这次难有作为了。」

  龙辉道:「大师,让崔某再替你疗伤吧。」

  苦海摇头道:「施主好意心领了,这几日施主也为小僧打通了不少淤塞的经
脉,但说道恢复功体还是得靠自身根基,外力难以干预。」

  龙辉道:「那我们继续在此呆上一段时间,待大师功体恢复后在离开吧。」

  苦海道:「小僧伤势不碍事,不如趁着现在傀山妖族的搜捕还算宽松,我们
还是早些离去吧。」

  龙辉摇头道:「不可,傀山现在看似防备松散,实际内含玄机。大师你不觉
得奇怪吗?明明我们两人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为什么这些妖怪还没有太大动作,
即便是几次搜捕也是敷衍了事。」

  苦海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只听龙辉继续说道:「他们这是欲擒先纵,外松内紧,引蛇出洞。这些妖怪
狡猾得很,故意做出防备松懈的样子,想引我们主动跳出来,其实他们早就封锁
了各个出口和通路就等着我们自己出来,然后在合兵一处,把我们一举擒获。」

  苦海叹道:「施主此言有理。」

  龙辉道:「我们此刻身处劣势,只有等!跟妖后拼耐心。」

  苦海道:「愿闻其详。」

  龙辉笑道:「这些天来,我听说妖后不理政事,只是一味的吃喝玩乐,在她
看来我们两个人都有伤在身,而且傀山又是她的地盘,所以不怕跟我们耗。我要
是没猜错的话,这妖妇处处留有一线,是想慢慢地瓦解我等死战的意志和锐气,
到最后收网的时候,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利益。」

  龙辉伸了伸懒腰继续说道:「老妖婆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我就偏不随她
意,既然她不来找我们麻烦,我们干脆先养好伤,慢慢跟她比耐性,看谁玩得过
谁!」

  苦海叹道:「如今敌强我弱,这种做法虽是可取,但胜算并不大啊。」

  龙辉的嘴角微微一扬,笑道:「那我们就得比他们更有耐心。大师你禅法高
深,想必做个枯禅也能坐上一两年,那咱们此番就跟这老妖婆好好斗上一斗!一
直耗下去,让她以为我们早已逃之夭夭,等她心烦气躁之际,咱们再动身。」

  苦海道:「崔施主好计策,不过我们身负重任,可不能在此耽搁,拖得越久
对朔风守军越是不利。」

  龙辉道:「我们现在的情况确实很不利,所以除了等待这外,我还得借此机
会在傀山内收集更多情报,以此断定压境敌军实力,再决定是按兵不动还是强行
突围。」

  说罢,龙辉不动声色摸出门外,并祭起「无相」功法,模仿妖族真气,整个
人气质立即改变,浑身透着妖邪魔氛。

  他曾与妖后过招,虽说不能原版复制妖后的真气,但模仿个六七成作一个小
妖还是可以的。

  出门后,龙辉暗中制住一名青阳宫的士兵,并施展摄魂迷心之法,强行窥探
其内心,将他的记忆了解了个大概。

  虽说当日林碧柔提醒过龙辉,应该注意身份,此等下作之法不可随意使用,
但龙辉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通过此法术,龙辉了解到这名士兵是负责青阳宫卷宗阁的防护工作,此处收
藏了许多典籍古书,而且这妖兵正要去卷宗阁换岗。

  「卷宗阁?」

  龙辉思忖道:「这个地方说不定可以收集到更多情报。」

  心念一动,龙辉将这倒霉的妖兵衣服剥下来,再施展「无相」之章,模仿其
妖气。

  这个小妖的修为只是一般,龙辉很容易便将其气息复制出来,几乎就是一模
一样。

  卷宗阁位于青阳宫南面,此处守备甚是薄弱,龙辉虽是疑惑,但这名小妖兵
并知道内幕,所以龙辉也无从知晓,只得按部就班,小心行事。

  走到卷宗阁外院门口,两名妖兵打招呼道:「胡三班,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
早?」

  这名妖兵名为胡三班,乃狐族之人,此刻龙辉压低头盔,低着头走路,遮掩
住面目,即便是相熟的人,只要没看清面部,也不能辨出真假。

  「闲着没事干,早过来替你们守门。」

  龙辉低着头模仿胡三班的声音道。

  其中一名妖兵笑道:「你这小子,今天怎么这么勤快了,以前每次换班你都
是迟到的,今天居然早到了。」

  龙辉干笑道:「昔日小弟给两位大哥添了不少麻烦,所以今天来早一点,以
作补偿。以后小弟绝不会再迟到了。」

  另一名妖兵「呵呵」一笑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真叫人意外啊。不过你
今天怎么低着头啊?」

  龙辉心头猛然一跳:「难不成被这妖兵看出破绽了?」

  一念及此,心中杀机顿生。

  只听另一个妖兵道:「一定是昨晚喝多了,到了现在还是个熊样。」

  龙辉回想起这胡三班昨晚确实是喝了不少酒,而且还被眼前这两个妖兵灌了
许多,心想:「好像这个胡三班平日里都是不按时换岗,所以这两个妖兵就借昨
晚喝酒的机会故意整他。」

  想到这里心中便有了对策。

  于是顺水推舟地说道:「是啊,昨晚两位哥哥的海量叫小弟十分的佩服,所
以……」

  那两名妖兵「嘿嘿」笑道:「算你小子识相,不然以后还灌你,叫你喝个半
死!好了既然如此咱们哥两就回去了,你好好守门吧!」

  他们认为龙辉已经被整得服服帖帖了,所以才来得这么早,如此一来也省了
龙辉不少功夫。

  两名妖兵笑嘻嘻地离去,临走之前其中一个回头说道:「胡三班,忘了告诉
你一件事,等会涟漪小姐跟月灵夫人会倒卷宗阁来看些书籍,你可要伺候好这两
位姑奶奶啊。」

  龙辉不由一愣,这月灵夫人曾与自己交过手,其修为着实不弱。

  至于那位涟漪小姐,从胡三班的记忆中得知,她是妖后最为宠信之人,妖后
几乎把她看做女儿一样,其地位犹在月灵夫人之上。

  岂有此理,刚想做点事情就碰上这么两个扎手货,龙辉不由暗自叫苦,无奈
此刻已是进退两难,唯有硬着头皮撑下去。

  过了一阵子,另一个守备的妖兵也过来站岗,龙辉与他一左一右分列大门双
侧。

  站了两个多时辰,龙辉忽然闻到一阵馨香由远处飘来,既有处子清幽香气,
亦有妇人甜腻暖香,随即两道娉婷婀娜身影由远及近。

  一旁的站岗妖兵,眼珠一亮,顿时精神抖擞,挺胸收腹,尽可能摆出一副威
武的模样,试图在美人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自古以来,男人都希望能在美女面前
好好表现,即便自己与美女地位相差极大,但只要稍微能吸引美人的目光,男人
都会觉得一切的付出皆是有意义的。

  可是龙辉此刻却不想在美女面前摆谱,他还把不得这两个姑奶奶别注意到自
己,把头垂得低低的,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龙辉只觉得那阵香气更为浓郁,显然是涟漪和月灵已经走到跟前。

  那名小妖兵更是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怒目圆睁,而龙辉则与他形成鲜明对
比,垂头弯腰,十足一个病秧子。

  涟漪径直走入了卷宗阁,丝毫没看守门的两个士兵,可是月灵夫人却朝龙辉
道:「你这般没精打采的如何镇守卷宗阁!」

  龙辉压低声音道:「回禀夫人,小人昨夜喝了几杯,现在酒劲还没过去。」

  涟漪突然停住,回头厉声道:「喝酒?你好大的胆子,谁准你喝酒的!」

  那名妖兵看到龙辉被训斥,不禁暗自幸灾乐祸。

  只听涟漪继续的说道:「现在正是非常时期,你你身为青阳宫守卫竟然敢酗
酒,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啦!」

  龙辉赶紧「咕咚」一声跪下,不住地磕头道:「涟漪小姐饶命,小人再也不
敢了!」

  心中却是暗骂道:「小娘皮,又不是在当值时间喝酒,用得着这般小题大做
吗!这几个响头,老子以后一定十倍讨回!」

  龙辉不知这些天,涟漪为了他与苦海的事情已经忙得焦头烂额,现在听到这
小兵说喝了酒,她立即怒火大作,才不管你是什么时候喝得,逮住就骂,将龙辉
当做出气筒。

  月灵夫人道:「涟漪,你消消气,这种小角色不值得你大动肝火。」

  月灵夫人在这小兵身上感觉到其狐族妖气,于是出言相劝。

  涟漪骂了几句,心中抑郁也减轻,知道这小兵是狐族中人,于是便顺水推舟
道:「你给我以后小心点,这次要不是看在月灵夫人面上,定要将你重惩。」

  龙辉赶紧磕头道:「谢谢涟漪小姐,谢谢月灵夫人,我胡三班今后一定尽忠
职守,决不再贪杯。」

  月灵夫人道:「起来吧,待会你与我们一起进去,好好伺候涟漪小姐,也好
将功赎罪,要不然贬你去扫茅房,知道了吗!」

  龙辉不禁暗自叫苦:「死狐狸精,扫茅房也比伺候那小辣椒强。」

  龙辉心中忐忑不安,跟这两个女人在一起,身份随时都有可能暴露,而且胡
三班还是狐族中人,说不定月灵夫人见过他本人,所以自己处境更加危险。

  龙辉跟在二女身后步入卷宗阁,心中却不住地盘算,该什么时候出手在神不
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制住这两人,但拟了好几个方法,都没把握在不惊动外人的情
况下制服这两个女人。

  唯今之计只有寄希望于自身的运气了,这两位姑奶奶千万不要注意他的相貌
啊。

  龙辉替二女推开卷宗阁大门,里面虽是昏暗,但也能看清个大概。

  只见书架上堆满了无数的书籍,许多书籍是竹子、兽皮,甚至还有骨头、石
板、龟壳,只有一部分是纸张的。

  看这样子这里的藏书都有很长一段历史,联想到傀山乃是上古遗迹,这些书
籍说不定也是从那个年代传下来的,龙辉心中一动:「在这些古籍中说不定能找
到一些上古正邪大战的线索。」

  涟漪淡淡地道:「胡三班,去把灯打开。」

  龙辉不敢多话,装出一副熟络的样子走过去,心中却泛起一丝疑惑:「她为
什么说打开灯?而不是点燃灯呢?」

  走到灯盏前,龙辉发现墙上有块凸起来的石块,想必是什么开关,虽是起疑
但也只好硬着头皮按下去,若自己估计错误后果便是不堪设想,要么触动什么厉
害机关,要么就被这两个女人看出端倪--胡三班身为卷宗阁守卫,若搞错这些
最简单的事情,她们不起疑心才怪呢。

  只听卡的一声,整个卷宗阁瞬间明亮起来,龙辉只见墙壁四周镶着数十盏奇
异的灯盏,里边似乎包裹着什么矿石之类的物体,竟能发出明亮的光芒,比起蜡
烛、油灯要明亮得多。

  再仔细一看,每一盏灯都连着一些半个小指粗细的管道,这些管道一直延伸
到西面的墙角,汇集在一起穿过墙壁,看不出那里是终点。

  「这些妖孽竟然有这么巧妙的东西,按一下机关,便可点灯,而且这些灯的
照明效果远胜一般的油灯蜡烛。」

  龙辉暗自思忖道:「若能搞清楚这里边的玄机,说不定能好好利用一番。」

  涟漪道:「你暂且退下,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我便会召唤你。」

  龙辉哪敢不从,点头躬身退出卷宗阁外。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

  涟漪与月灵夫人推门出来,这次涟漪并没有难为龙辉,只警告他好好把守不
得出岔子。

  龙辉以胡三班的身份与下一批士兵换岗后,寻了个机会摸进卷宗阁,他没有
打开控制灯盏的机关,凭借高超的眼力在黑暗中翻阅卷宗阁内的藏书。

  翻开一张羊皮竟然是一部关于男女情爱的故事。

  再翻开一卷竹筒,竟然一本野史。

  龙辉顿时哭笑不得:「这些妖怪竟然也会收藏这种书籍,比我小时候还要无
聊。」

  找了几个时辰,龙辉要么就是找到一些故事典籍;要么就是找到一些杂七杂
八的医书,占星术等等;就算找到一些史书也是记载着一些世人皆知的历史,要
么就是胡说八道的野史,即便是那些年代久远的石板、骨头、龟壳也仅仅记载了
一些易学方术,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这也难怪,若里面真有什么重大秘密,妖后绝不可能只让几个士兵在这里把
守,这里的士兵与其说是守卫倒不如说是管理卷宗阁的后勤人员,遇上大人物要
来查阅书籍还得负责引路。

  龙辉不免有些丧气,暗中叹道:「偌大一个卷宗阁,都是这种垃圾书籍,就
连我家的书房收藏的书籍都比这些有价值。」

  正想离开,突然心念一动:「不对劲!这些史书记载的东西都是这几百年间
发生的事情,就连这些故事野史也都是当今较为广泛流传的……而且这些妖人穿
着虽然有些古朴,但其风格也与外界相差不远。」

  「按理来说傀山自从上古时期就被三教封印,为什么他们能这么清楚了解到
外边的事情。妖后说她能够在天罗大阵来去自如,难不成其他妖孽也能像妖后一
样?若不是如此,怎么解释傀山里面的一切发展能与外界基本保持一致?对了,
三百年前,那个什么圣极宗也是魔妖煞三界联手创立的……」

  越想越不对劲,龙辉内心不禁泛起一丝不安,从这种种迹象推断--傀山之
内并不只是妖后一人能穿过天罗大阵!「究竟有多少妖魔已经入世,除了昊天教
之外,还有多少黑暗中的势力渗透到了人间?」

  龙辉暗自思忖,其内心越来越不安:「天下恐怕将要不再太平啦!」

  惊讶之际,倏闻远处传来一阵细促的脚步,龙辉暗叫不妙:「糟糕这个时候
居然还有人来,坏我大事!」

  推门声响起,只见一道婀娜身影步入卷宗阁,龙辉虽没正面看见此人面目,
但从其步子和气息判断十有八九就是月灵夫人,而且她身上散发的那股甜腻香气
十分独特,叫人闻之血脉贲张,想入非非。

  「不愧是真正的狐狸精,迷惑人的本事一点也不含糊。」

  龙辉暗道。

  他此刻正躲在一张书架的后边,与月灵夫人虽只有数步之遥,但龙辉收敛起
息,先天之境可以瞬间便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外人难以察觉他的行踪。

  月灵夫人朝四周警觉的扫了一圈,没有发现异样这才行至西面的一个书架之
前,玉指轻捏,化出妖族秘术,霎时书架之前透射异彩奇光。

  「想不到这里面还布有这么一个阵法。」

  龙辉暗忖道:「不知道阵法里面藏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呢?」

  幻光散,真貌现。

  只见一个石洞出现跟前,月灵夫人缓步进入,随即石洞周围环境出现了水波
荡漾般的景象,变得似真似幻,龙辉心知此乃阵法关闭的先兆。

  阵法关闭,龙辉心中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就是在外边静观其变,等候月灵
夫人出来的时候,突然发难,说不定可以制住一个妖族高手。

  前思后量,龙辉觉得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相当之高。

  过了半个时辰,阵法再次启动,月灵夫人那婀娜的身影缓缓出现在眼前,龙
辉猛地一咬牙,指如迅雷,直取月灵夫人中丹气海。

  月灵夫人虽被偷袭,但依旧临危不乱,玉掌挥洒,真气筑起重重防线封住龙
辉攻势,谁知真气普一接触龙辉指尖,瞬息间真气土崩瓦解。

  月灵夫人诧异万分,不及细想,饱提内元,玉掌拍出,她心知龙辉的修为高
深,单打独斗自己绝不是对手,于是不顾一切用尽全力,就死为了制造大动静,
引起其他人注意。

  龙辉可不会如她所愿,使出「御天」法诀,指尖刚触及月灵夫人的真气,瞬
息抽取吸纳其真气,随即气息转化,竟是同源之气。

  两股相同的真气相撞,并没有发出太大的响声,就像江河汇入大海,一切都
是如此自然。

  月灵夫人避开厉指,龙辉却已然欺近身前,匆忙出招。

  龙辉冷然一笑,再施「御天借势」收敛吸纳月灵夫人之真气,以彼之矛攻己
之盾,月灵夫人瞬间受创。

  但最叫她憋屈的是--对手竟能以自己的真气来对付自己,同源真气相撞只
会相融合,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使得其如意算盘落空。

  火光电石之际,月灵夫人防守尽溃,诧异之际,身形已落入龙辉掌握,中路
被破,气海受制,功体瞬间被封,难提半分内力。

  「你这是什么武功!」

  月灵夫人脸色苍白,不敢相信地问道:「怎么能使出我的真气?」

  龙辉笑道:「区区雕虫小技难入夫人法眼,不提也罢。」

  身处不利之境,月灵夫人丝毫不减妩媚风情,娇嗔道:「这还算雕虫小技,
男人就喜欢胡说八道!」

  其神态就像再跟自己的情郎撒娇一般。

  龙辉按下心神,冷笑道:「鄙人乃不解风情之辈,夫人不必白费功夫。」

  月灵夫人额头上垂落几根秀发,眼中秋波流转,朱唇娇艳欲滴,姿态慵懒,
笑盈盈地道:「公子制住妾身不知是何用意?」

  看似漫不经心的话,却是媚态撩人,暗带三分挑逗之意。

  龙辉暗骂一声「骚狐狸」所幸自己根基雄未受媚术影响。

  龙辉淡然道:「只要夫人能一解小生心中疑惑,鄙人不会为难夫人。」

  月灵夫人笑道:「不知公子心中有何疑惑?」

  龙辉不理其魅惑之态,指了指方才的书架说道:「那个书架背后究竟藏着什
么?」

  月灵夫人柳眉一扬,略带调戏笑道:「里边藏着可以叫人万劫不复的东西,
公子敢去一探吗?」

  龙辉暗忖道:「这狐狸精言语中真假参半,不可轻信,需得小心应对。」

  随即「呵呵」一笑道:「既然如此,小生可得劳驾夫人替在下开道了!」

  月灵夫人「啐」道:「呸,要女人开路,算什么男人!」

  龙辉「呵呵」笑道:「小生怕死得很,而且我是不是男人,夫人以后一试便
知。」

  说罢在月灵夫人饱满的胸口狠狠地瞪了一眼,饶月灵夫人经久情场,也被龙
辉那侵略性的目光看得芳心一阵乱跳。

  龙辉一把拎起了月灵夫人手臂,虽是跟着衣袖,却依旧觉得触手之处光润滑
腻。

  月灵夫人「嘤咛」了一声,身柔无骨般紧靠在龙辉身上,龙辉只觉得温香软
玉,佳人娇躯丰盈动感,妙不可言。

  「公子你真是粗鲁。」

  月灵夫人娇声嗔道:「明知妾身此刻毫无力气,还出这么大劲拽人家。」

  阵阵馨香钻入鼻孔,龙辉不禁心神一荡,冷声道:「夫人还是收起这套无聊
的媚术,对我没用的!」

  月灵夫人「咯咯」笑道:「媚术?公子说得究竟是什么,妾身为何一点都不
懂哩!」

  摊上了这么一个探手山芋,龙辉真有些后悔刚才的决定,要是碰上昊天教的
妖女对自己卖弄风骚,龙辉肯定一掌拍死,可是这个月灵夫人与自己并无太大冤
仇,而且此刻也没有威胁到自己的生命,龙辉实在狠不下心来杀死这么一个娇滴
滴的美人,只是以内劲将她得身体震开。

  看似只有几步距离,但月灵夫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那丰满的身子竟然有
再次靠了过来,龙辉只觉得手臂之处一片饱满肥腻,弹性十足。

  他虽然根基雄厚,但是毕竟也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如今碰上这么一个尤
物,说不动心那是骗人的。

  月灵夫人感觉到龙辉呼吸有些急促,不禁暗自得意:「毕竟是毛头小子,武
功再高,但男人的本性还是改不了的。待本夫人再施一些手段还不把你哄得服服
帖帖的。」

  心念一动,月灵夫人竟然挪来了身子,不再挨着龙辉,她这个一下是欲擒故
纵,就是要让龙辉觉得意犹未尽,好吊起其兴趣,以便更好迷惑龙辉。

  在月灵夫人身躯挪作的一刹那,龙辉清晰地感受到那丰腴的双峰上两颗樱桃
正缓缓地竖起,暗道:「这狐狸精还真是死性不改,被我制住还不是地诱惑我。
也罢,我倒要看看你这骚狐狸有多大能耐。」

  龙辉眼中透出几分欲火情愫,目光大胆火辣,不住地打量着月灵夫人那婀娜
的娇躯。

  月灵夫人只觉得龙辉的目光仿佛是一团火焰,落在自己的酥胸翘臀之上,灼
热无比,不由俏脸生晕,「啐」道:「小鬼眼睛往哪看呢!」

  龙辉笑道:「夫人风华绝代,小生的眼睛当然是盯着夫人的无双之貌了。」

  月灵夫人嗔道:「男人说话都是不靠谱的。」

  龙辉奇道:「夫人何出此言。」

  月灵夫人道:「你若有对妾身半丝恻隐之心,又那会这般对待人家。」

  龙辉「哈哈」笑道:「小生是怕夫人离我而去,这才出手冒犯的。若夫人心
在我处,我又岂会唐突佳人呢!」

  月灵夫人媚眼如丝地道:「公子又怎知妾身心不在公子身上呢?」

  龙辉道:「当初见面夫人出手何其凌厉,简直就是想要我的小命。」

  月灵夫人「呸」道:「对付你们这些薄情寡义的臭男人决不能留手,最多把
你打残了,人家在好好服侍你一辈子。」

  龙辉不禁哭笑不得:「这是哪门子歪理。」

  月灵夫人笑道:「女人的道理!」

  说罢便一把搂住龙辉脖子,朝龙辉嘴唇送上一个火热的香吻。

  四唇相接,口涎交融。

  龙辉只觉口舌一阵香甜,一根滑腻灵动之物探入自己口中。

  多日来压抑的情欲瞬间点燃,龙辉也不再客气,反手搂住这九尾妖狐,与其
激吻起来。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世上哪有不馋嘴的猫儿。」

  月灵夫人暗自得意:「以为封住姑奶奶的功体,就吃定我了吗。待会叫你这
小子知道什么是色字头上一把刀。」

  月灵夫人施展狐族媚术,肌肤泛起阵阵绯红之色,娇躯越发滚烫,龙辉亦能
清晰感受到怀中美人的热情,以及那丰润而又充满弹性的胴体,下体那根粗壮龙
根已然抬头耸立。

  月灵夫人小腹被一根火热巨物顶住,芳心不禁又惊又喜:「想不到这小子本
钱如此雄厚,看来此番是捡到宝,若能吸纳这小子的元阳对我必定大有裨益。」

  龙辉在月灵夫人那高耸的玉峰上摸了一把,直惹得美人娇躯一阵颤抖。

  这狐狸精的本钱可不是说笑的,虽然隔着几层衣服,龙辉还是能清晰地感受
到那丰满硕大的乳球,其规模几乎都快赶上崔蝶了。

  月灵夫人不甘示弱,探出五根修长玉指抚向龙辉下体,隔着裤子安抚那躁动
的龙枪。

  月灵夫人媚声娇语地道:「公子真是好人儿,竟生了如此一件神物。」

  龙辉笑道:「夫人也不是省油灯,胸口的份量毫不含糊。」

  月灵夫人娇容凑到龙辉面前,呵气如兰地道:「妾身还有许多惊喜等着公子
呢,不知公子敢不敢进来一探?」

  面对这赤裸裸地挑逗和勾引,龙辉岂会胆怯,当即在其丰隆的肥臀上拍了一
掌,打得美人臀肉一阵晃动。

  「小生最喜欢入洞探查了!」

  龙辉语带双关地道:「不知道这傀山秘洞之内究竟隐藏着何种惊喜!」

  月灵夫人媚笑道:「只要公子入洞一探便可知晓。」

  说罢便为龙辉松解腰带,龙辉双手也不含糊,从月灵夫人领口探入,揪住两
侧衣襟朝外一扯,室内顿时春光四溢。

  月灵夫人上衣被扯落大半,露出粉红色的抹胸,两颗饱满丰硕的奶子将抹胸
撑出两道圆润的弧线,弧线顶峰隐隐可见两粒凸起的葡萄。

  龙辉腰带也被月灵夫人解开,露出那根杀气腾腾之龙枪神物,看得月灵夫人
一阵口干舌燥。

  月灵夫人惊诧地道:「好一根叫人又爱又怕的神枪。」

  龙辉笑道:「夫人恐怕是爱多于怕吧。」

  月灵夫人俏脸晕红地白了他一眼,俯下身躯,朱唇一开,竟将龙辉的阳物整
根吞入,那双玉手则在阳具根部来回拂动,更让龙辉平添不少快感。

  龙辉只觉得自己的肉棒进入温润紧凑的所在,一根灵活滑腻的物体便在龟头
处搅动,积蓄多日的情欲此刻一并爆发,叫龙辉几乎忍不住一泄如注。

  「不能射出来,这狐狸精定是想采补我的精气阳元!」

  龙辉深吸一口气,按耐下泄身的快感,运气「不老童子决」固本培元,锁阳
封精。

  月灵夫人感觉到口中那本来已经开始脉动的阳具此刻却突然平静下来,心知
遇上强手,当下使出看家本领,吹舔含吮,十八般武艺皆同时使出,势要将龙辉
阳精吸出,可是龙辉依旧稳如泰山,笑嘻嘻地享受着胯下的美妇人熟练的口活舌
技,一边伸手玩弄她倒吊的豪乳。

  过了好一阵子,嘴中传来的酥麻感让月灵夫人有些撑不住,只得把肉棒释放
出来,小手握着棒身上下套弄,三寸丁香却快速抖动吮舔着马眼。

  「夫人好手段!」

  龙辉戏谑地在其乳峰上抓了一把,捏着美妇人的乳尖,让月灵夫人发出一声
娇呼,咬牙嗔道:「臭小子,轻点,被你捏坏了……」

  龙辉也不答话,思忖道:「好一个狐狸精,她这口舌功夫比起碧柔来还要厉
害,几乎快赶上碧柔和蝶姐姐的『冰火两重天』了。」

  单是口活已是如此销魂,不知道进洞之后会是何等极乐之景,龙辉不禁有些
期待,于是扯下那碍事的抹胸,一双肥乳脱出束缚后,怒耸而立,两粒艳红的葡
萄随着乳峰的颤抖而向男儿招手。

  龙辉猛地一低头,埋首于丰硕的乳峰之上,沉迷入深邃的乳沟之间,只觉得
一股成熟的妇人肉香夹杂着浓郁的乳香钻入鼻孔,爽得浑身毛孔在一瞬间开放。

  「嗯……」

  月灵夫人媚眼如丝,花容似火,鼻息粗重,仍有身上的少年尽情索取。


             第八回  龙战八荒

  阁楼之内,一名丰腴的美妇人正跪趴在地上,衣衫凌乱中一对酥乳半遮半露
的,罗裙被掀至腰间。

  月灵夫人撅起肥嫩的雪臀承受着来自身后的冲击,一根粗硕龙根正在美妇那
湿润的秘洞中来回进出,每一次进出皆会带起一股晶莹的浪水,男人腰胯不断地
撞击着那粉嫩的臀肉,抖出一阵阵的肉浪。

  「公子……好粗啊……顶死奴家了……」

  月灵夫人晃动着丰满的胴体,朱唇含丝,娇喘连连,一双丰硕的豪乳随着男
儿的冲击而晃动,与臀部的肉浪一同构成了一副淫靡的画面。

  「夫人的小穴也是紧凑得很啊,小生差点就寸步难行了。」

  龙辉双手探下,握住美妇人晃动不已的奶子,狠狠地揉捏着,肥嫩的乳肉在
指间溢出,更在那白皙的双峰上留下数道红痕。

  看似春情四溢,实则凶险万分。

  两人以此为媒介展开了一场拼斗,月灵夫人试图以狐族媚术吸纳采补龙辉的
精气,而龙辉却锁阳封精,任由胯下美人如何扭腰摆臀,始终是稳如泰山,而且
枪枪直取美人花房深宫,杵得月灵夫人高潮叠起。

  「噢……小坏蛋……你快弄死我了……轻点……」

  月灵夫人丰满的上身无力低瘫在地上,两颗肥美的奶子在冰冷的地板压成了
两个白嫩的肉饼,下身却依旧高高撅起,尽力迎合龙辉的索取。

  「这小子究竟是什么怪物……做了这么久居然还没有一丝泻意。」

  月灵夫人暗自叫苦:「不行了……再这样下去只怕会被他攻破阴关……」

  男子有精门,女子有阴关。

  男子精门打开时便射精,女子阴关打开便会泄身,对于普通女子大开阴关只
会增添床事快感,最多也就是时候疲惫,休息一夜就可以恢复了。

  但对于修炼媚术的女子,阴关却是她们的命门,此处乃真阴元气汇集之处,
一旦被破轻则功力大损,重则立即毙命。

  所以修炼媚术之女子都有独门法诀稳固阴关,往往都是与其结合之人被吸干
一身精气,除非是遇上比自己更精通房事采补术的男子,或者是天赋异禀之人,
这才有被击破阴关的危险。

  月灵夫人乃是狐族翘楚,无论武学还是媚术都是族中佼佼者,平时只有她吸
别人的份,那曾想过自己也有阴关大破的一天。

  一股恐惧涌上心头,月灵夫人不顾疲惫的身子,勉力支起身躯,扭动那丰满
的肥臀,试图摆脱龙辉的鞭挞,谁料龙辉一把搂住她的腰肢,连刺数下,杀得月
灵夫人娇喘不已,浪水四溅。

  「公子……饶命啊……妾身认输了……」

  月灵夫人气喘吁吁地呻吟道,随着龙辉的抽送,那股酥麻销魂的快感由花心
蔓延至全身,稚嫩的花心已然不住地抽插。

  这股感觉虽是美妙,但是对于月灵夫人却是犹如丧钟,要是再给龙辉多刺几
次,阴关只怕瞬间崩溃。

  龙辉握住一颗奶子道:「小生还未够呢,夫人可不要如此扫兴。」

  说罢不理月灵夫人哀求,龙枪大显雄威,狠狠地砸在美妇人花心嫩肉,猛地
一下攻破阴关。

  「噢……」随着一声娇啼响起,月灵夫人浑身抽搐不已,水嫩的肌肤泛起一
阵艳红晕色。

  龙辉只觉得月灵夫人的腔肉不断地收缩几乎要将自己的肉棒夹断,随后一股
浓稠温热的液体涌出,狠狠地冲向自己的龟头,险些将肉棒给冲出密道之外。

  月灵夫人的身子抽动了几下后,无力地瘫倒在地,眼神迷离,出气多,进气
少。

  龙辉心想:「这狐狸精被我破去媚术,不死也要掉去半条命,但我还要她帮
我引路,先救她一把。」

  于是伸出手掌抵住月灵夫人份背,以「无相」模仿妖族真气,并将其输入月
灵夫人体内。

  得到妖气的相助,月灵夫人渐渐缓过气来,但脸色惨白,口唇发青,秀发凌
乱,已无昔日那容光逼人的神采,却多了几分病态美感。

  龙辉冷道:「夫人若感觉好点的话便请为小生引路吧。」

  月灵夫人此刻虽保住了一条性命,但已是根基大损,日后修为只怕难有寸进
了,苦笑道:「真是郎心如铁,罢了,妾身认栽!」

  就在月灵夫人准备穿上衣服时,只闻龙辉说道:「且慢!」

  月灵夫人心中有气,冷声道:「公子,我现在已经一败涂地了,你还想怎么
羞辱于我!」

  龙辉「嘿嘿」一笑道:「夫人刚才倒是快活了,小生可是憋得难受。」

  说罢挺了挺那根坚硬的龙根。

  月灵夫人俏脸一红,看着这根方才将自己杀得欲死欲仙的神物,心中又恨又
爱,虽然恨龙辉破去自己媚术,但那阵销魂快感实在是难以忘怀,月灵夫人甚至
还有些希望能再尝试一次。

  龙辉心知这狐狸精已经难有作为,于是干脆先享受一番:「夫人不妨再替小
生吹奏一曲。」

  月灵夫人狠狠地白了龙辉一眼,只得俯下身去,亲启朱唇,将那还沾有自己
淫水浪液的龟首纳入口中。

  媚术虽然已破,但月灵夫人的口舌功夫依旧不含糊,香舌舔洗,朱唇含吸,
将上边的淫迹洗净,舔舐得又乖又专心,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双玉手轻揉爱
抚着底部的两球,一边轻做推送之状,让龙辉虽没真的干穴,也有抽送之感。

  龙辉笑道:「夫人可要好好接着啊!」

  月灵夫人尚未反应过来,只觉口中之物一阵脉动,随后便是一股浓郁火热的
阳精冲入口腔,这轮激射,不但势头迅猛,而且份量极大,呛得月灵夫人不住咳
嗽,还有不少白绸的阳精从鼻子溢出。

  月灵夫人只觉得一股纯正无比的元阳之气涌入体内,本事酥软无力的四肢有
了几分力气,身子也是暖洋洋的,极为舒畅。

  月灵夫人忙运气查探,只觉得本已亏损的媚术功力,得到这股阳气滋润,竟
恢复了几分,虽不如昔日,但只要潜心修炼一段时间便可复原。

  「公子好意,妾身感激不尽。」

  月灵夫人知道是龙辉出手帮助自己,不免生起几分感激之情。

  龙辉在月灵夫人的阴关大破之际也吸纳了月灵夫人不少的真阴,此刻反哺回
去,对龙辉来说也不算什么损失,而且这般软硬兼施,更向月灵夫人传递一个消
息:「你的生死皆由吾来掌握!」

  月灵夫人打开阵法,神秘石洞再次出现,龙辉让她先进去,自己紧随其后。

  进入石洞后,四周石壁皆透射出多重色彩,叫人瞧得眼花缭乱,有种置身幻
境的感觉。

  龙辉虽然让月灵夫人前行,但始终将气息锁在她身上,只要这九尾妖狐一有
异动,龙辉便会以雷霆万钧之势出手,将其一举击杀。

  月灵夫人其身心皆被龙辉击垮,此刻哪有任何反抗之意,只是乖乖地在前带
路。

  走了大概半盏茶时间,来到石洞尽头。

  那时是一处三丈见方的石室,四周石壁皆以人工开凿成书架,上边摆放着许
多书籍,每个书架皆镶有奇异宝石,绚光交错,闪耀着梦幻般的迷离光环。

  龙辉暗忖道:「好一招虚实相应。」

  这卷宗阁外围防守松懈,阁楼内皆为无关紧要的书卷,叫人误以为此处是一
个鸡肋之地。

  实际却暗藏玄机,将重要的卷宗放在这个隐匿的阵法之内。

  此番虚实结合,不但迷惑了外人,更不用费尽心思布防,可谓一举两得。

  月灵夫人道:「公子,这就是卷宗阁内的秘密。这里藏书不下万卷,公子要
是一卷一卷地看,恐怕看上三五个月也看不完。不知公子想要找些什么,奴家倒
可以为公子分担一二。」

  龙辉冷笑道:「夫人何以如此热心?」

  月灵夫人笑道:「奴家此刻小命还握在公子手上,哪敢不乖乖听公子吩咐,
说不定将公子伺候好了,您一高兴就把功力还给奴家。」

  龙辉点头道:「夫人若乖乖配合,小生不会亏待夫人的。」

  月灵夫人嫣然一笑道:「那不知公子想要找些什么书籍呢?」

  龙辉皱眉道:「传闻狐族易容变身之法独步天下,小生倒想开开眼界。」

  月灵夫人道:「公子稍等,妾身这就为公子寻来。」

  说罢走到东面的一个书架前,只见她探出白皙素手按在书架的左上角,默运
真气,整个书架发出淡淡白光。

  龙辉眉头微皱,思忖道:「想不到书架上也布有阵法,这阵法虽没有什么杀
伤力,但却有警报的作用,若不明缘由地过去触碰只会引来妖族高手。这狐狸精
完全可以设计骗我去触发阵法,引来其他人,她居然会主动替我解除阵法,她当
真这么好心?」

  不过多时,月灵夫人笑盈盈地捧着一本秘籍送至龙辉面前,龙辉信手拿起翻
阅,细看之下不由兴趣大生。

  这本秘籍名为「万变幻元术」说到如何利用真气、神识,改变自身的骨骼、
肌肉,同时辅助以障眼大法,随意变化成各种模样。

  看似离奇诡异,却又一针见血,令人拍案叫绝,比起用人皮面具易容化妆,
可谓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龙辉捧着这本奇书思忖道:「要是我学会这套法诀不知道能不能瞒过魏雪芯
那个丫头的剑心?」

  龙辉越看越是热血沸腾,只觉得眼前柳暗花明,豁然开朗,仿佛一步步跨入
了前所未见的美妙新天地,心中惊骇、狂喜、羞惭、赞赏……如大潮奔涌,交相
翻腾,激动之下,眉飞色舞,忍不住想要欢呼狂啸。

  只见龙辉默运法诀,调动真气,身子的周围顿时泛起一片如同水波荡漾的光
晕,待到光晕散去,龙辉竟然变成了胡三班的模样。

  月灵夫人惊得杏目圆瞪,暗惊道:「这小子只看了一眼便学会了吾族不传之
秘术,他究竟是什么怪物,天赋如此惊人!」

  此等秘术高深莫测,月灵夫人凭着其狐族天赋神通,也学了足足三年才能幻
化形态,谁想到龙辉竟一个照面便练成,月灵夫人不禁有种想吐血的感觉。

  本来还以为龙辉再怎么也学不会,所以给他看一看也无妨,谁知却是得不偿
失。

  有了此等秘术,龙辉再以「无相」模仿妖族气息,对于突围傀山又多了几分
把握。

  龙辉散去幻术,再现本来面目,冷视月灵夫人道:「多谢夫人成全,小生还
有一事请教夫人。」

  这个小子分明占了莫大便宜,还装出一副谦谦有礼的模样,月灵夫人心头有
气,怒极反笑道:「不知公子还有何事?」

  龙辉是道:「夫人的族人被困在傀山多年,为何还对外界所发生的事一清二
楚。」

  月灵夫人脸色一沉,眼中带着几分犹豫。

  龙辉也不再追问,他只是试探一下,看到月灵夫人的反应已经猜出个八九成
了:妖族必定有通过天罗圣贤封魔阵的方法,不然的话傀山不可能与外界的发展
保持一致。

  龙辉道:「夫人既然不想说,小生也不便勉强。不过我还有一件事想请教夫
人,还望夫人切莫拒绝。」

  月灵夫人面色沉重,龙辉看似客气,但是如果自己不照办那后果可要十分严
重,只得强忍欢笑道:「公子请说。」

  龙辉道:「小生对于贵族的历史十分感兴趣,不知我该翻阅何种书籍?」

  月灵夫人道:「吾族史书都放在左手边的书架上,待妾身为公子取来吧。」

  说罢便解开书架上的阵法,取出一个盒子地给龙辉。

  「盒子内装着便是吾族史书,还请公子过目。」

  月灵夫人恭敬地道:「盒子内设有机关,待妾身为公子打开吧。」

  龙辉笑而不语。

  又将盒子递回去给月灵夫人,这狐狸精实在太过反常了,龙辉心中始终多留
了个心眼:「倒要看看你这妖女想耍什么把戏。」

  月灵夫人的素手轻轻在盒子的四个角拍了一下,龙辉听到细微的机括运转声
音,只见盒子缓缓打开,盒子内躺着一本镶金书卷,盒子的四个角皆装着一个弹
簧机括,各连着一枚蓝汪汪的钢针,显然染有剧毒。

  若不事先,同时将四个机括关闭,开盒之人难免会遭到暗算。

  月灵夫人将盒子捧到龙辉面前,媚眼如丝,巧笑嫣然道:「公子,妾身已经
替您除去机关,请您安心翻阅。」

  龙辉道:「夫人好意小生受领了。」

  「奴家这般听话,还望公子能再施雨露。」

  月灵夫人「咯咯」媚笑,胸前竟抖出阵阵波涛,领口似乎也难以束缚,被撑
开了一道缝隙,裸出颈胸间的大片雪肌,甚至还能隐隐可见其肥嫩乳脂,如覆奶
蜜,白得令人难逼视,不觉生怜。

  此番若隐若现之风情比起赤裸相对更有一番风味,饶是龙辉已与其有肌肤至
亲,内心也不免生出几分躁动,再配上那露骨的挑逗,使得龙辉差点就要将其压
在胯下。

  龙辉探手入盒,轻轻提起书卷,谁知竟见一道紫光由盒内冒出,直射而至,
光芒触体爆出夺目电光,龙辉方圆三尺之内皆遭电击,顿时浓烟滚滚,四周尽化
焦土。

  月灵夫人看着眼前浓烟弥漫,不由泛起一丝得意,心中阴郁一扫而光:「臭
小子任你武功再强,被『紫电雷针』打中也得变成一具焦尸。」

  盒子内除了四个毒针外,还藏有一枚以「紫电雷针」此物乃以天火雷石打造
的,蕴含九天惊雷之力,一旦激发便会将方圆五尺之内化为焦土。

  「夫人好算计,可惜区区惊雷之力难动小生分毫!」

  浓烟之中缓缓步出一条人影:「不过,夫人厚礼小生定当回报。」

  月灵夫人不禁吓得魂飞魄散。

  惊讶之际,只感一股雄力入体,顿时五内俱焚,痛不欲生,捂着肚子趴在地
上,丰满的娇躯不住地抽搐,豆大的汗珠布满雪白俏脸,一副我见犹怜的娇弱病
态。

  「你……你怎么没事?」

  月灵夫人贝齿紧咬朱唇道。

  「你明明中了紫电雷针……」

  龙辉颔首道:「自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完全相信你,而且自从进入此洞后,你
的表现实在太过反常了。」

  月灵夫人颤声说道:「反常吗?我自以为我的表现完全符合一个贪生怕死之
人,我助你避开阵法和机关,竟然也不能消除你一点戒心吗?」

  龙辉冷哼一声说道:「狐性狡诈,当你将盒子机关解开后,你有意无意地使
媚,似乎想叫我尽快拿起书卷,那一刻起我早就暗中运功戒备了。那一枚紫电雷
针根本没有打中我。紫电雷针将要接近之际,我闪身已躲开,再放出一道气劲引
爆紫电雷针。」

  月灵夫人面如死灰,喘气道:「你用了什么手法将我浑身力气尽数禁锢?」

  龙辉笑说道:「放心吧,小生还算是怜香惜玉之辈,辣手摧花的事情一般不
做的,但夫人如此绝代风华,打打杀杀实在有损佳人姿容,小生想请夫人远离纷
争,所以稍微将夫人体内五行之气逆转。」

  逆五行--当初就连林碧柔也惨遭封锁,龙辉心中暗恨这狐狸精狡诈阴险,
所以出手毫不留情,比起当初对付林碧柔还要重上三分。

  月灵夫人已然失去战斗力,龙辉将其丢在秘洞内任其自身自灭。

  当夜--袁飞子与蝎鳌急速飞奔,赶到目的地只见一队妖兵伏尸当场。

  袁飞子翻过一具尸体查看,胸口却见一个深凹掌印,还可依稀感觉到一股佛
门余劲。

  袁飞子目光一敛,沉声道:「是大梵圣印!」

  蝎鳌查看另外几具尸首,却是一刀封喉,干净利索。

  此等刀势曾经几乎夺取自己性命,蝎鳌面色冷峻道:「这边的几名士兵是被
快刀所杀,定是那个小子所为。」

  袁飞子冷哼道:「看来,那小子和秃驴是准备殊死一战,强行突围了!」

  「唔……咳咳……」

  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两人转头望去,只见一名浑身失血的妖兵挣扎着要爬
起来。

  蝎鳌一个箭步上前将其扶起,输入真气,却只察觉此人气息微弱,五脏六腑
几乎已无任何生机,已是回天乏术。

  蝎鳌问道:「兄弟,是谁对你们下毒手的!」

  那名垂死妖兵断断续续地道:「和尚和一个年轻人……他们,他们……朝那
边去了……」

  勉力抬起右手指着东面,随即手猛然坠地,头一歪,生机已绝。

  袁飞子惊诧地道:「东面?那边可是傀山地穴所在之地!难道这两个家伙想
毁掉傀山地穴,断我妖族血脉!」

  蝎鳌眉头紧皱,说道:「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立即调动兵马守卫地穴!」

  于是掏出兵符递给一名亲兵道:「你持此兵符调动兵马,赶往地穴,吾与袁
兄先去地穴守卫。」

  袁飞子、蝎鳌赶去地穴,留下几名士兵清理尸体,一具尸体却是无声无息地
消失了,士兵们却丝毫没有察觉。

  朝西之路,只见两道人影在急速狂奔,其中一名身着月白僧袍正是苦海,而
另一名却是身着妖族士兵服侍,浑身染血,竟是方才为蝎鳌指路的那名士兵,本
应丧命之人此刻却是生龙活虎。

  那名士兵正是龙辉假扮,以狐族的「万变幻元术」改变相貌,在隐匿体内气
息,装成一个将死之人,果真瞒过妖族两大高手。

  自从制住月灵夫人后,龙辉从秘洞内更是找到一份傀山地图,知道了地穴所
在,于是脑海中拟出了一个脱身计划。

  月灵夫人虽被制服,但她毕竟位高权重,一旦失踪超过一定时间必定会引起
众妖注意,所以两人唯有尽早脱困,于是便窥准机会歼灭一队士兵,再装成一名
伤兵误导赶来查看之人,让其以为自己的目的是要摧毁傀山地穴。

  果然傀山众妖对地穴紧张异常,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调集重兵把守地穴,对
于他们来说,被「聚阴逆阳阵」重创过的阴气地穴,已经不能再遭到破坏,所以
傀山妖族宁可信其又不可信其无,抽调人手守卫地穴。

  苦海笑道:「崔施主这招调虎离山果真奏效,这些妖孽此刻已经把注意力放
在他们的地穴,其他地方得防守相对薄弱了不少,对我们突围甚是有利。」

  龙辉道:「大师过奖,此刻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虽是突破妖族防守,但封
魔大阵依旧是个难题,我虽探知了一些闯阵之法,但始终不知其具体功效。」

  龙辉得到了妖族秘史后,并没有将其暴露在苦海面前,此物事关重大,可能
还隐藏着一些三教不为人知的过去,说不定今后可以成为自己周旋正邪两道的筹
码。

  秘史前面皆是由上古妖族文字所书写,龙辉一个也看不懂,但到了后面文字
渐渐有了当代文字的雏形,龙辉尚可看懂七八成,这部秘史竟然还记载着历代妖
族至尊通过封魔阵的方法和心得,对于龙辉来说实乃雨后逢甘露,不必再经历闯
阵苦战。

  两人各展能为,通过了防守已是薄弱的关卡,进入了傀山外围的「天罗圣贤
封魔阵」龙辉按照妖族秘史所记载的方法躲避天罗阵的杀机,虽有闯阵之法,但
却也是躲得步步惊心。

  若无相当雄厚的修为即便知道方法也难出此阵,所幸两人根基不凡,屡屡化
险为夷。

  据秘史记载,欲过天罗阵必须通过阵眼,此处正是天罗阵之枢纽,运纳十方
阳气,至刚至烈,不少妖族高手皆魂断于此。

  步入阵眼,龙辉苦海二人只感一股浩然大气扑面而至,凝目一视,四周竟耸
立着三具石像,栩栩如生,儒道佛三者之形象恒古不变,虽只有三之数,却犹胜
千军万马,那份逼人之神圣,镇压十方妖邪。

  苦海面露虔诚之色,双掌合十口选佛号道:「弟子苦海在此拜三位祖师。」

  龙辉见状,已经猜出这三具石像的身份--三教创始圣人,看着这传扬千古
的传奇人物,任谁都会心生敬畏。

  就在两人思量该如何安全闯过阵眼之际,却闻琵音游忽,四方生、八面消,
声无定所,伴着低缓诗吟,荒野倏起一阙哀杀奏!随即,两人只觉眼前倏现诡异
身影,自四方涌出,其容颜绝色,姿态婀娜,可谓举世无匹!一名绝代佳人手持
琵琶,轻踩莲步,娉婷袅袅,竟为肃杀之氛增添几分柔和温婉之意。

  女郎气质妖媚无匹,薄纱袖管里两条若隐若现的匀直藕臂,姿态娉婷挺拔,
曳地的白裙益发衬得双腿修长,臀似满月;行走时足尖交错,摇曳生姿,直教人
心神难定,绮念顿长,但妖媚中却又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犹如俯视众生,
冷眼生死的女神,使人不敢心生轻薄亵渎之意。

  龙辉心虽起疑,却不显惧色,长笑一声道:「我们二人离去之际竟得妖后娘
娘亲自相送,真是万分荣幸。」

  妖后笑道:「两位贵客不愿就留,本宫唯有替二位弹奏一曲以作送别。」

  当日涟漪众女摆出「天魔舞」与「天魔音」几乎要了云踪的老命,而涟漪所
学皆来自妖后,这首曲子可不是这么容易倾听的。

  龙辉与苦海对视了一眼,交换了心中念头:「决不能让这妖女弹奏琵琶!」

  心念急转,两人身影晃动,各展绝技攻向妖后。

  妖后缓缓阖上一双妙目,朱唇含笑,丝毫没将两人之攻势放在眼里。

  也就在这一刹那间,两道人影闪电般分别迎上龙辉、苦海二人,掌化风雷山
火之势,迫使两人不得不放弃逼杀妖后,应对眼前危机。

  两声惊爆巨响,四人分别被对方劲力震退,当距离拉开,龙辉与苦海看清出
招之人,一者白发如雪,素衣似云,面容清丽,竟是一妙颜女郎,虽无妖后那般
绝色妩媚,但却多了几分冰冷清丽;一者黑发如墨,身披玄衣,蓄有二尺长髯,
显得威武不凡,气若深渊。

  白发女子开口道:「对娘娘无礼者--杀!」

  她的声音犹如斩雪断冰,冷得发寒,叫人以为她是一块万年寒冰。

  长髯男子龙辉的心中暗叫不妙,能进入阵眼之人定是不凡高手,如今以二敌
三,己方已是略输一筹。

  龙辉道:「吾命就在此,有本事就来拿吧!」

  白发的女子眼光生寒,四周气压剧降,一股阴寒杀气扑面而至,龙辉凌然无
惧,祭起灼热阳和之力反扑阴寒杀气,顿时火花四起,风雷齐动。

  长髯男子衣袖一挥,一道浑厚掌力扫向苦海,苦海不敢怠慢,纳气提元,再
施佛门绝式「佛光卍华镜」守得滴水不漏。

  「秃驴受死!」

  长髯男子怒喝一声,抢身而动,掌法如雷火霹雳,刚猛暴烈,是要强行击溃
苦海防守。

  面对如此强招,苦海不惧魔威,转守为攻,脚踏「罗汉步」每踏一步皆带起
磅礴煞风,犹如伏魔罗汉,掌势宏大。

  双掌交击,顿时方圆乱流,风沙掩目,乍见沙尘之中祥光涌动,邪气弥漫,
尽显妖佛争锋之末日景象。

  长髯男子怒喝:「秃驴不差,再接一掌!」

  话音未落,一掌直取苦海的胸口,苦海一侧步,再次挥手相迎,两人拳脚相
搏,妖气斗佛元,风云为之错落,空间为之震撼。

  长髯男子散发无尽翠绿灼热炎火,宛如上古巨妖,挥舞出焚尽万物的妖火。

  苦海面对妖邪极招,无谓魔杀,饱提内气,化身怒眼如来,顿显佛门圣耀,
力撼邪绿妖火。

  与此同时,妖后挑引征羽,按捺宫商,琴音婉妙处,竟不啻于乌桐冰弦、古
今名琴,曲调欢快跳脱,令肃杀之意为之一缓。

  本该宏大无匹的佛门绝式,在琴音的干扰之下竟显出半分迟缓,长髯男子窥
准机会再发一掌,翠绿妖火化作惊天骇浪,淹没吞噬庄严佛光。

  战局不利,苦海无奈之下,只得步步后退,避其锋芒。

  可是长髯男子一招得势,已是一发不可收拾,掌出连环,逼得苦海是险象环
生。

  龙辉眉头一扬,冷笑道:「堂堂妖后竟是如此下作的手段,真是可笑!」

  话音方落,龙辉顿时仰天长啸,宏大声波动撼云霄,刹时天惊霹雳、地裂龙
图,庞大气势,威迫四方!如果说妖后的琵琶乐曲蕴含着温柔情乡的意境,那龙
辉的啸声就像就是金戈铁马,以野蛮的兵锋,铁骑,直接摧毁旖旎之乡,踏碎温
柔之梦。

  如同龙啸九霄的声波,不但破除了妖后摄神魅心的琴音,还令得长髯男子内
息一窒,掌势凶猛减半。

  情势转变,苦海运起佛门绝招--「大梵圣印」绝地反击,一掌轰散那翠绿
妖火,扳回劣势。

  龙辉倏感四周气温剧降,只见寒气席卷而至,所过之处皆是凝霜结冰,原来
是那名白发女郎出招了,一根修长的手指由衣袖内探出,指尖寒气凝聚,化作一
柄尖锐的冰剑,直奔龙辉心窝。

  剑势锐利迅猛,龙辉只得手捏剑诀,并指凝光,卯上白发女郎的冰剑。

  剑气相撼,四周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一般,以两人为中心的一丈之内形成了一
个真空漩涡。

  就在一刹那间,龙辉散去一身的真气,全身放空,任由那道寒冰剑气侵入体
内,随即忽闻龙辉一声雄喝,施展「御天」神技,寒冰剑气猛然爆发,竟是以其
人之道还施彼身!白发女郎反应神速,裙下莲足虚踏,堪堪避过剑气,但依旧被
剑气削断几根秀发,清冷的花容泛起一丝恼怒。

  龙辉举步上前,正要再攻,忽感阵眼生出变化,磅礴之气不断汇聚凝集,天
空竟出现一个巨大的漩涡。

  龙辉暗叫不妙,这显然是天罗圣贤封魔阵发动的先兆,只见妖后朱唇含笑,
素手抚琴,一弦启奏诉泣音。

  魔魅妖声响起,引发天罗阵剧烈反应,只见佛门祖师石像散发夺目圣光,以
圣光化金莲,散莲瓣成佛字,纳方圆百里为疆界,覆天上地下于穹庐。

  顿时法阵铺天而下,漫密织成,佛光大盛,鬼神邪灵不容,天际佛字化作梵
光法雷,追击阵内异端。

  一化十,十化百,光雷如雨落,眨眼未止休,妖后翻袖一化,催动雄厚的根
基,以诡异真气织出千丝万端,牵连束缚,以自身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妖茧,无
畏圣雷攻击。

  白发女郎素衣一摆,周身顿时被坚冰包裹,长髯男子双手结印,爆出妖异绿
火,硬抗佛门圣雷。

  封魔阵一经启动,其攻击不分敌我正邪,只为毁灭入阵之人,龙辉苦海也被
殃及池鱼。

  龙辉催动戍土真元,铸土为墙,隔绝雷电轰击,而苦海有佛法加持,与梵光
法雷同根同源,亦可自保。

  倏然,一道犹如水桶粗细的雷光从前方射来,土墙竟被轰碎,龙辉也被这道
迅猛的雷电震得血气翻涌,几欲吐血,凝目一看,却见妖后素手轻挥,那本是降
妖伏魔的梵光法雷居然在其掌握。

  妖后美目中精芒大盛,衣袖一翻,聚集了数十道梵光法雷,龙辉只觉眼前电
光闪过,又是一道粗如水桶的雷电朝自己劈来。

  「这妖妇竟然能调动封魔阵的攻击,修为真是可怕之极。」

  龙辉惊诧之余,再施展「御天借势」霎时间斗转星移,梵光法雷被龙辉还返
于妖后。

  只闻妖后一声银铃脆笑,玉指轻捏,琵琶再奏,光雷未及妖后一丈之内已被
宏大音波震散。

  就在龙辉准备拟定下一步动作之时,忽闻琵琶转弦促促,弹拨之间,琴思如
刃,直射闻着心怀,忽而,琴调一转,哀婉琴波转变成凌厉锋刃,一声声、一思
思,直透来着命门。

  音波夺命,而从天而降的梵光法雷受到琴声牵引竟然也向龙辉和苦海劈来,
佛门圣雷如今却为妖异所用,有种说不出的讽刺。

  大多数的雷电此刻已是针对龙辉苦海二人,白发女郎和长髯男子压力剧减,
亦是腾出手脚来攻击两人。

  音波奏杀、圣雷怒鸣、寒冰刺骨、邪火张狂,龙辉与苦海陷入四面围杀之危
局,一不留神便会埋骨傀山,魂断妖地。

  苦海猛喝一声,发出佛门炽烈梵音--狮子吼,对抗妖后夺命音波,双手同
时运化,祭起「大梵圣印」拍向长髯男子那团翠绿妖火。

  龙辉以「御天借势」收纳梵光圣雷,以此为矛,反向逆施,借组圣雷之威攻
击白发女郎那刺骨寒流。

  五强会战,各施绝技,顿时红尘惊爆,裂地千尺,风沙飞扬。

  只闻一声闷哼,一口鲜血洒落黄沙,苦海面如金纸,连退数步。

  长髯男子脸色虽有几分苍白,但呼吸匀称,并未受到太大伤害。

  反观白发女郎的寒冰冻气被梵光法雷击溃,她本人脏腑亦被电流所伤,口角
溢出一丝鲜血,雪白的脸颊泛起一丝病态的酡红,更为其增添了三分娇艳丽色。

  只在一瞬间,苦海已遭重创,唯有龙辉独立支撑,而妖后尚有长髯男子这一
高手相助,龙辉此刻更显不利。

  妖后见手下受伤,于是命其退下火线:「明雪你暂且退下吧。」

  那白发女郎应了一声是,便退出阵眼之外,龙辉暗吃一惊:「明明受了不轻
的伤,还能如此来去自由,这妖女之根基实在可怕。」

  看过妖族的秘史后,龙辉心里很清楚,天罗圣贤封魔阵虽然威力不及千百年
前,但若无相当的根基也休想在此活命,更别说闯阵而去,如今看到这个白发女
郎走出威力最强的阵眼竟像吃饭一样简单,不由对其实力更为叹服。

  「大师,你也先在一旁休息,此阵待我接下!」

  龙辉按下心中惊讶,抖索精神面对眼前两大高手。

  苦海也不多言,退至一旁,以佛门心法抵御从天际不断落下的圣雷,所幸这
雷电与自己修为同出一脉,苦海即便受伤也可自保,而且还能借助几分圣雷之力
疗伤。

  妖后双手抱琴,朱唇含笑,盛装一尘不染,在这四面惊雷的阵法之中,依旧
保持那份气派与从容,十方怒雷虽然朝她劈落,但却被妖后的护身气罩震开,难
损半分,只闻妖后轻声细语道:「公子,如今的形势你还看不清吗?」

  龙辉「哈哈」一笑道:「当然知道,鄙人以一敌二,形势可谓大大不妙!」

  妖后道:「本宫着实佩服公子能为,再次诚邀公子,一同共商大事!」

  龙辉道:「我还是那句老话,只要妖后娘娘能亲身对小生施展美人计,何愁
大事不成。」

  长髯男子面色一沉,怒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对娘娘不敬,该杀!」

  龙辉冷冷地道:「我命就在此,你有本事就拿去吧!」

  长髯男子手掌生起一团妖火,正想教训龙辉之际,只听妖后笑道:「公子真
是好心情,如今此等劣势之下还能如此从容。」

  龙辉「哈哈」的大笑道:「娘娘过奖,如果鄙人现在处于傀山其他地方,对
上娘娘和这位长须兄台,我已是九死一生。但是此处乃天罗大阵之核心所在,阵
势千变万化,为战局多增了难料之变数,而且娘娘的手下也不见得都能进入此地
吧。」

  妖后脸色一沉,知晓龙辉所言不虚,这个阵眼威力比外围阵法更为强大,偌
大的妖族也只有自己和为数不多的几名长老高手可以在此自保,但是面对着无穷
无尽的阵法变化,任何联手皆难以收到效果,一不留神,将是万劫不复。

  自己虽能在阵中游刃有余,但长髯男子却没有这份修为,必须分出很大一部
分的功力对抗阵法,功夫难以尽情发挥,再加上天罗大阵的阻隔,断绝了召唤军
队相助的可能,所以自己虽占有人数的优势,但不见得能稳操胜券。

  龙辉厉声一喝,再试龑武天书之玄妙,单手向天,祭起「霹雳篇」霎时风云
变色,天空中的梵光法雷顿时收到牵引,尽数汇聚于龙辉手掌之中,天际上空的
千雷万电竟被龙辉一举吸纳,金黄色的雷电压缩成了一个耀眼夺目的雷球。


             第九回  天罗破阵

  妖后妙目一瞥,心中讶然:「此子竟有如此修为,他究竟还藏多少底牌?」

  只见对面龙辉一掌推出,雷球化为一条张牙舞爪之雷龙,朝妖后翻腾扑杀而
至,雷龙所过之处裂地成痕,遍地焦土。

  妖后美目凝视,纤腰一扭,曼妙娇躯随之而动,滔天妖气瞬间爆发,化作一
只墨羽凤凰,不畏雷罡恶龙之威,迎面扑上。

  龙凤恶斗,只闻惊天巨爆,阵眼之地再遭重创,两种极端的力量冲突,竟在
地面炸出一个三丈见方的大坑。

  龙辉再捏唤雷之法,顿时天际雷光大作,怒雷化内元,龙辉每出一招皆是霹
雳之势,气势宏大,威力霸道。

  妖后亦不甘示弱,挽袖奏琵琶,音波时高时低,犹如一支攻守进退得当的百
战大军,尽数阻隔九天怒雷之威。

  执琴妖姬飘忽如风,掌雷真龙卷势如云,双强鏖战,动荡琴声怒雷,裂破风
云乾坤!梵光法雷被龙辉抽取一空,佛门法阵已功效,此刻轮到道门先祖石像产
生变化,只见道门圣人四周浮现八种卦象,分别是:干、坤、巽、兑、艮、震、
离、坎。

  八卦旋动,交汇出激烈的伏魔降妖之威势,道门绝阵将长髯男子逼得手忙脚
乱,无暇兼顾战局。

  龙辉妖后两强鏖战,任由八卦绝阵如何千变万化,如何杀机逼迫,两人丝毫
不顾激战之中就地取材,将阵势的威力引向对方,这八卦绝阵已然成为了两人手
中最为犀利的武器,夺命极招加上八卦绝阵,只要一个不留神,便是血溅十步之
死局。

  妖后根基雄厚,举手投足皆有灭神诛仙之威,再配合琵琶杀曲,可谓举世无
双,神佛莫敌。

  龙辉以「御天」借力打力,吸纳妖后真气用以对抗那无形无相的音波攻击,
仍由妖后攻势再猛,自己始终立于不败之地。

  妖后连发数招皆感到自己的真气被龙辉用来打击自己,不禁暗思对策:「这
小子会一种类似借力打力的功法,不断用吾之矛攻无之盾,再打下去只怕我会真
元大损。」

  心念急转,妖后招化疾风,飘忽不定,手捏莲花妙指,收敛了精元,内藏真
气,每次出手皆不轻易吐劲,再度交接,龙辉竟毫无所获,「御天借势」再难借
到半分真气,只得凭借本身修为与妖后缠斗。

  毫无引气借力的时机,龙辉当机立断,双足驻地,双手朝天,一手召唤九天
雷劲,一手吸纳十地阳气,「霹雳」与「阴阳」两篇融会贯通,苍穹怒雷结合烈
阳丹火,霎时震惊四维十方。

  「妖妇受死!」

  龙辉一声雷霆怒吼,双掌平直推出,烈阳怒雷直扑妖后。

  妖后一肃花容,周身燃起墨色火焰,玉手一指,墨色火焰蜂拥而上。

  烈阳怒雷硬撼墨火妖光,顿时一声惊天巨响,两股极端之力冲突,竟时吞天
灭地之惊爆,震爆百里方圆,三教祖师石像--碎!霎时间,天罗阵内蕴含之极
阳气化作一股强烈的旋风,四人只觉得犹如置身烘炉炼狱,浑身水分仿佛在这一
瞬间被抽干。

  紧接着一阵地动山摇,地面开始崩溃。

  两人同时口角迸血,气息紊乱。

  震耳欲聋的轰响声中,忽闻一阵银铃脆笑,只见妖后笑靥如花,玉颊生晕,
「咯咯」笑道地道:「本宫多谢公子援手,替吾族解除了万年之禁锢!」

  龙辉闻言脸色一沉,暗叫不妙:「妖妇利用我与她交战时产生的力量来破坏
天罗阵阵眼,中了她的奸计了!」

  再联系起这些天所发生的一切,龙辉恍然大悟,原来妖后从一开始就设计布
局,为的就是将自己引入阵眼,再暗中的利用两大高手激战时产生的力量震溃阵
眼。

  这些天来妖后的无所作为并非在与龙辉斗耐心,而是借势制造出一个让龙辉
和苦海逃亡的机会,之后便在阵眼等候二人。

  而且在激战的过程中,龙辉连用「霹雳」、「阴阳」两篇功法,吸纳九天雷
电,抽取十方阳气,更加速了天罗大阵的崩溃。

  天罗圣贤封魔阵的崩溃已是不可阻挡,妖族出世更是铁板钉钉上的事,龙辉
不禁懊悔万分,心中更是打定主意:「妖族出世又如何,今天我就先毙了你这妖
妇,我看妖族群龙无首后又如何祸害人间。」

  心念一动,龙辉豁尽全力,压制内伤,再运阴阳,引气黩武,吸纳天罗圣贤
封魔阵即将消散的阳气,将一身真气提升为至极阳气--「烈阳元丹」龙辉浑身
散发出璀璨金光火芒,宛如九天骄阳,叫人不敢正视。

  就在此时崩溃的阵眼已然山崩地裂,地面不断地崩塌,不消多时地面已经出
现了一个十丈方圆的大坑,而且在不断地扩大。

  只闻龙辉怒喝一声,不顾天灾地祸,运起「烈阳元丹」化作一道火光扑向妖
后。

  妖后的秀眉一皱,冷哼一声,玉手挥舞,墨色火焰再度浮现,烈火汇聚为一
点,化作螺旋之气迎上「烈阳元丹」,再闻一声巨响,两人被对方之雄力震退,
同时口呕朱红,再次负伤。

  龙辉「御天借势」收纳妖后余劲,藉此凌空换气,足下轻点,踩着尚为落入
地底深渊的碎石,施展绝世轻功,踏空而过。

  妖后眼神一寒,再起攻势,招行半式,随即逆运真气,一掌凌空发出。

  龙辉故技重施,招运「御天借势」之法,然而在接招的同时,竟然大感到惊
讶,蕴含正逆两股气劲的一掌,防无可破之守竟是防不胜防,「御天借势」破!
强烈的震荡,使得龙辉内息紊乱,脏腑受创,气息难以维持,忽觉得脚下一空,
整个人陷入万丈深渊。

  扑通一声,龙辉落入冰冷刺骨水中,口鼻同时进水,大脑霎时一者空白,意
识也逐渐迷离。

  不知过了多久,龙辉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身子浮在水中,随波逐流,浑身
筋骨却是剧痛欲裂,脏腑仿佛交缠在一起,难以提起半分真气。

  所幸龙辉练成葵水真元,即便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身体也可以适应水性,要
不然可是要被活活淹死。

  龙辉放松了身子,默默吸纳十方水元之气,用以滋润受伤经脉与脏腑,暗思
道:「这莫非是傀山地底暗河水脉,只是不知道通往何处。」

  稍一思考,龙辉便觉昏昏欲睡,很快便又昏睡过去。

  朔风城的上空依旧飘荡着浓烈的血腥味,自从龙辉带人深入草原后,铁烈大
军就没有发动过万人以上的攻击,只是偶尔派出小队人马骚扰。

  铁如山也曾派出精兵袭击铁烈军营,但每次都是铩羽而归,无奈之下铁如山
也只好下令按兵不动,静观对面敌军之动向。

  铁如山登上城墙,凝视远处敌营,心中百念交集,此番铁烈大军处处透着诡
异和神秘,特别是敌营上空那朵噬魂妖云,犹如哽咽在喉,叫他难以安宁。

  「将军!」

  一名亲兵快步跑来,行了个军礼道:「探子回报,铁烈派出一支千余人的骑
兵朝清羽河奔去。」

  铁如山浓眉一扬,神色冷峻地道:「这帮蛮子终于有动作了,立即派出三千
骑兵,给我把这些打清羽河水源的蛮子尽数剿灭!」

  就在此刻一名传令兵匆匆跑来,神色有异地道:「将军,铁壁关派来使者,
说是手中持有督帅的军令。」

  铁如山面色一敛,点头道:「快请!」

  传令兵应了一声,便下去邀请铁壁关使者。

  不消多时一名身着素衣儒袍的中年男子缓步走上城墙,铁如山一见此人,神
色不由一沉,拱手道:「谋师请临朔风城,铁某倍感荣幸。」

  中年男子便是铁壁关首席智囊,被尊为「谋师」的陆乘烟。

  陆乘烟抱拳道:「劣者见过铁将军,此番前来是口授督帅军令,这是督帅交
吾之兵符,还请将军过目。」

  说罢由怀中掏出一个青铜虎符,铁如山接过一看确实是虓勍督帅所有之物,
亦是代表着铁壁关至高军令。

  铁如山面色凝重,思忖道:「督帅竟然让陆谋师来传授军令,还佩戴青铜虎
符,不知是何种重要军令?」

  心知此事的非同小可,铁如山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说道:「谋师请到内府一
谈。」

  陆乘烟摇头笑道:「不必了,劣者在此说便可。」

  铁如山不由的有些纳闷,能动用青铜虎符的军令竟然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宣
读,真不知道这回督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陆乘烟道:「铁将军,督帅有令,命令朔风城内所有军民在十天之内尽数撤
离。」

  此话一出,不但是铁如山,就连在场的士兵也惊得哑口无言。

  过了一阵子,铁如山反应过来:「陆谋师,你所说的可是督帅的意思……」

  陆乘烟道:「当然,这是督帅亲口告诉我的,将军莫非怀疑此令有假吗?」

  铁如山叹道:「不敢。只是弃城之事非同小可,铁某需得给城中军民一个交
代。」

  陆乘烟摇头道:「弃城的理由劣者可以告诉将军,但是决不能宣扬出去,还
望将军见谅。」

  铁如山点头道:「也罢,还请谋师明示。」

  陆乘烟俯首在铁如山的耳边轻语了几句,只见铁如山脸色大变道:「此话当
真?」

  陆乘烟点头道:「当真,还请将军尽早下令。」

  立时,铁如山将朔风城内的十八名万兵长尽数召至将军府,不多时十八名万
兵长神色凝重地离开,点齐各自兵马候命。

  三个时辰后,铁如山公布弃城的命令,顿时引起朔风城内一片慌乱,但百姓
当中有不少退役老兵或者民团乡勇之流,有这些人主动挺身而出协助军方组织百
姓撤离。

  朔风百姓久经兵灾,对于迁徙之事也不陌生,所以很容易便平静下来,听从
军兵的安排,有条不紊地从西门撤出朔风城。

  经历连番激战,朔风守军也减员不少,原本二十万大军此刻只剩十二三万,
而铁如山给每一个壮年男子配上一柄钢刀,让其亦担当起守护妇孺的责任,无形
中又多了几万的兵力。

  正所谓军令如山,众将士唯有毫无条件地执行,但不少人心中皆有疑问:虽
说铁烈此番军容强盛而且还有妖魔助阵,但朔风城内兵多将广,粮草充沛,打起
来未必会输,为何一向英明的铁将军竟然会主动弃城。

  这一切的一切也只有朔风高层有资格知晓,下面的士兵只能够郁闷地执行军
令。

  铁如山登上城墙看着不断撤离的百姓,心中生出几分焦虑:「朔风镇内有百
姓十余万,可谓是边疆最大的城池,不知道能不能安然撤出这片是非之地。」

  「将军!」

  一名亲兵急匆匆地跑来道:「敌军开始有动作了!」

  铁如山闻言快步跑到城池正方,远远观望只见敌营之中沙尘飞扬,显然是军
马集合的征兆,以他数十年的戎马生涯可以断定,铁烈这次派出的兵马不下五万
之数,而且观其尘土飞扬的方向,很有可能是要绕过朔风城的正面,进攻西门撤
退的军民。

  铁如山脸色凝重,冷哼道:「铁烈定是知道我军要弃城的消息,所以派出大
军准备阻止朔风军民离去。」

  步兵营万兵长,陈方皱眉道:「将军我们是否让百姓先撤回城中?」

  铁如山冷哼了一声道:「撤?你说该怎么撤!现在城门里还排着几万人的长
队,若是让前面的人撤回来,前后百姓堵在城门,只会造成更大的混乱,到时候
铁烈大军一到,朔风城便要不攻自破了!所以不能撤,陈方你立即带领你的人给
我堵住敌军,直到大部队撤离为止!」

  陈方肃然道:「属下遵命!」

  铁如山不由叹了口气,眼中闪出一丝悲痛的神色,这个命令就是要牺牲最少
的人来保全主力,而陈方与他的士兵就成了这个战术中的弃子。

  陈方乃是铁如山一手提拔之人,想到要亲手将自己的爱将推出去送死,铁如
山心如刀绞,但身为朔风最高统帅不由得他感情用事。

  陈方猛地行了个军令,道:「属下永远记得将军提拔栽培之恩,我就算战至
最后一兵一卒也不会放一个铁烈蛮子通过!」

  铁如山深吸一口气,看着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手下,强忍泪水,解下配在
腰间的军刀递给陈方道:「此血铸刀陪老夫征战数十个寒暑,斩杀了不少异族蛮
子,这就赠予你,希望能助你一臂之力。」

  陈方接过血铸刀,沉声道:「多谢将军赠刀,陈方定不负将军重托。」

  莫名其妙的撤军令,众人已是一肚子的狐疑,此番又逢铁烈进兵,一种慌乱
的情绪已经在二十多万军民中渐渐滋生。

  铁如山看着陈方远去的背影以及队形凌乱的队伍,心中不由一阵凄然:「虽
是无奈之举,但不知能有多少人可以安全抵达铁壁关。」

  陈方点起一万步兵,以陌刀、钩枪、弓弩、铁甲、神火五营为基础,在城外
五里处的一个小山丘上组成的步兵方阵,此处乃是敌军冲击朔风城西门的必经之
路,陈方借助地势,不但可以居高临下,还能最大限度地减弱游牧民族的骑兵优
势。

  在山丘后方暗中藏有一支五千人的骑兵,这一万五千人担负着掩护大部队撤
离之重任,只许胜不许败。

  构枪营的一名百兵长小声嘀咕道:「明明倚城而守是最佳的方法,铁将军为
何要命令弃城而去,这下可好,城里面乱成一锅粥,不但没有发挥最大的优势,
反而还将自己置于绝对的劣势。这搞不明白铁将军在做什么!」

  「大胆!」

  只闻陈方一声怒喝:「铁将军行事岂容尔等非议!」

  那名百兵长吓得脸色铁青,冷汗直冒。

  陈方瞪了他一眼道:「此番若非用人之际,定要将你军法处置。」

  那名百兵长赶紧回礼谢罪,陈方看了他一眼,走到队伍的前方大声的喝道:
「诸位兄弟,这次弃城撤退也是从大战略考虑,大家不用想太多。只是如今铁烈
蛮子试图出兵偷袭撤退的百姓,这里边都有我们得亲人,你们说我们是不是应该
死守此地,决不后退?」

  「是!死守此地,绝不后退!」

  念及亲人家属,众士兵斗志大增,战血沸腾,霎时行伍间的颓风一洗,爆发
出一股浩然军威。

  远处沙尘滚滚,显然已是铁烈骑兵强势压境。

  陈方虎目一寒,手掌一挥,喝道:「准备神武大炮!」

  只见一队士兵推着五口大炮行至阵前,炮口一律向外。

  朔风城城墙上本有十口大炮,如今为了掩护大部队安全撤离,铁如山令人将
其中五口拆解下来,推至此地,可见此战不容有失。

  「上膛!」

  陈方高举令旗,炮手同时为火炮推山炮弹。

  「打!」

  陈方猛地一挥令旗,只见炮口吐出耀眼火光,随即震天霹雳怒,冲在最前面
的数百名铁烈骑兵被炸得支离破碎,尸骨无存。

  第一轮攻势便打出了气势,恒军的士气霎时高涨,铁烈众兵目睹了如此毁灭
性的武器,一时间也被打懵了,军容已然不整。

  陈方立即捕捉到了这一刹那的战机,对传令兵大声说道:「命令骑兵出战,
冲击敌军阵容!」

  这队骑兵正是当日李霄云的残部,李霄云战死后,这五千人暂时划入陈方管
辖,在接到出战的军令后,众骑兵纷纷抽出马刀,策马狂飙,朝着铁烈冲去。

  「杀!为李大人报仇!」

  这队骑兵当日被兽化为狼人的铁烈士兵杀得溃不成军,减员五成,就连主将
也丧命,如此耻辱使得这些残兵一直郁郁不乐,如今看到仇人就在眼前,每个人
眼睛皆是一片血红,恨不得将敌人挫骨扬灰。

  骑兵杀入铁烈阵中,正是以骑对骑,劈汇出恒远悲壮的烽火硝烟。

  水无常势,兵无常形,却忌无形。

  行军并无固定形势,但却不可失去阵型,因为一旦阵型丧失,面对敌军的攻
击就难以组织起有效的防守或者反击,只能任人鱼肉。

  铁烈此刻已被五门火炮给打懵了,气势丧失,阵型不整,虽有五万多人,但
却被区区五千恒军铁骑杀得人仰马翻。

  「呼……」铁烈军中响起洪亮的号角,正是撤军之征兆。

  虽然恒军此番动作只是对前军造成伤害,其主力并未受损,但前军溃败势必
影响军阵,如此下去只会让整队人马的士气丧失,无奈之下唯有撤军一途。

  看到敌军后撤,陈方也不愿过于纠缠,他的任务就是拖住铁烈直至大部队安
全撤离,所以也就此鸣金收兵。

  清点人数后,骑兵减员一百二十人,而铁烈至少死伤两千人以上,如此战绩
换做平日足以自豪,但此刻陈方没有丝毫喜悦,在他心中充满了对未来战局的担
忧:「希望将军所说的事不是真的……」

  打退铁烈后,陈方命令就地扎营,修建防御工事,誓死死守阵地直到朔风的
百姓和主力部队撤离为止。

  天色渐暗,凄冷的液风送来浓烈的血腥味,陈方登上暂时修建的了望台,回
望朔风城,只见一条火龙在缓缓地向城外挪动,这正是点着火把撤退的百姓和军
队。

  看着这一幕,陈方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三十年前那场兵灾是否也如现在
这般,百姓颠沛流离,无家可归……」

  与陈方一同站在了望台的一名哨兵出声叫道:「大人,有情况!」

  陈方回过神来,定睛一看,只见远处似乎有一团黑影正在蠕动,显然是大队
人马正在逼近。

  心中一愣:「莫非是铁烈发动夜袭?」

  转念一想又觉得有些不妥,看这队人马的规模不下于五千,如果要夜袭的话
动用如此多的人马难免会打草惊蛇,但是如果要强攻的话,这队人马移动的速度
实在太过缓慢了,完全起不到雷霆一击的效果。

  陈方冷哼一声:「管你耍什么花样,老子照打不误,传令下去,全军戒备,
准备作战!」

  军令一下,全军齐动,不消多时已是集合完毕,整戈待发。

  由于炮弹有限,在未明虚实之前陈方不会轻易使用。

  于是再次摆出步兵方阵,铁甲营在前,神火营与弓弩营紧随其后,陌刀勾枪
列于后方,骑兵待命准备随时冲击。

  远处的黑影渐渐显出轮廓,凝神定睛,竟是一群衣裳褴褛的士兵,其动作缓
慢,步态蹒跚,不像铁烈的精兵悍将,倒更像一群残兵败将。

  陈方不由纳闷起来:「让这么一批残兵上阵,铁烈在打什么主意,难道是想
让我们多杀几个人,好让噬魂妖云吸纳充足的冤魂吗?」

  一千步……九百步……八百步……敌军进入火枪的射程之内,陈方举起了令
旗,正想挥下之时,却看到最前面的一个士兵竟已断了一条胳膊,肚子也穿了一
个窟窿,溢出一大截的肠子,陈方不禁大吃一惊,手中令旗迟迟为曾挥落。

  随着距离的拉近,众士兵看清楚眼前的敌人--一群似人非人的东西。

  这些人要么就是缺胳膊少腿,要么就是开膛破腹,拖着内脏行走,其动作缓
慢僵硬,神态呆滞,双目无神。

  虽然还隔着一段距离,但依旧能够清晰地闻到一股怪味,那是一股发臭的咸
鱼味,也就是所谓的尸臭。

  仔细再看,竟然看到丧尸中有不少穿着大恒军服的人,显然是被敌军带走的
恒军尸体。

  僵尸!众人脑海里同时浮现这么一个词语,一种莫名的恐慌在队列中蔓延开
来,面对半人半兽的铁烈精兵时,众人虽惊讶但依旧骁勇,但看到这群恶心的丧
尸,不少人心中却多了几分恐惧。

  无论是谁内心对于死亡都会恐惧,即便是身经百战杀人如麻的士兵,更是惧
怕死后不得安宁,如今看到这一群丧尸,众人心中不禁泛起一种错觉:我死后是
不是也像这个样子?

  白天胜仗积累下来的士气已是开始逐渐消散,恐惧、绝望等多种情绪在队伍
中蔓延……陈方大喝一声:「他娘的,不就是一群死人吗,你们怕个鸟啊!活着
的时候咱们都不怕他们了,更别说死后,这次就要这些狗杂种再死一次!」

  说罢,甩下令旗,抽出血铸刀。

  锵的一声,一道寒光绽放而现,犹如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伴随铁如山征战半
生的血铸刀强势出鞘,刀身上散发的铁血杀气竟让为首的几个丧尸出现了一丝惧
怕。

  「你们身经百战,乃大恒之精兵,会怕这区区死人吗!」

  陈方手持血铸刀发出一声雷霆震怒。

  众士兵闻言精神忽然一振,齐声大喝道:「不怕!」

  陈方大喝道:「那就给老子狠狠地杀!叫这群孙子再死一次!」

  当恐惧到达极限的时候,人就会用另一种形式发泄出来,杀戮是最直接的方
法。

  神火营率先开火,火枪齐射,漆黑的战场闪现无数焰火,犹如天上繁星,点
缀着这片肃杀之地。

  前面的丧尸首当其冲,纷纷倒地。

  「好!」

  众人一阵喝彩,与其说是喝彩倒不如说是发泄心中的恐慌。

  第一排火枪手射击完毕侯,第二排紧随而上,举枪瞄准,准备进行下一轮射
击,谁知竟看到震惊的一幕--本已是倒地的丧尸又缓缓爬了起来。

  狼人尚可杀死,但眼前这群丧尸竟然毫发无伤,恐惧、绝望等多种负面情绪
再次产生,众人已经到达崩溃边缘,持枪的手不断颤抖,手指仿佛被冻僵一般,
迟迟扣不下扳机。

  陈方神色一寒,虽是震惊,却依旧沉着,大喝道:「给我再打!」

  军令如山,众人虽是恐惧但还是本能地扣下扳机。

  同样地结果再次发生了,倒地的丧尸再次爬起,即便是被火枪打断腿脚的丧
尸也用手朝爬恒军阵地爬来,口中还发出低沉的吼叫。

  陈方眼睛一亮,因为他发现并不是每个丧尸都能再次爬起来,被火枪打中的
丧失中有不少已经躺在地上不动。

  陈方思忖道:「些丧尸并不是不死不灭,躺地不起的丧尸一定是被某些兄弟
打中要害,只是要害在哪里呢?」

  想到这里,陈方从一个神火营士兵手中夺过一把火枪,瞄准一个丧尸的心脏
开火。

  倒地,再次爬起。

  陈方皱眉道:「不是心脏,那便再打他的脑袋试试。」

  于是又拿过一把火枪朝着丧尸的脑门打去,只听呯的一声,那名丧尸轰然倒
地,这次再也站不起来了。

  陈方暗喜,立即下令道:「神火营,给我瞄准这些死人的脑袋开火。」

  神火营士兵闻言纷纷的举枪瞄准丧尸脑门开火,虽然是在黑夜,视野受到影
响,但这些士兵还是凭着感觉瞄准,虽然并不是百发百中,但一轮射击之下也撂
倒了三五十个丧尸,看到这些丧尸并非不可战胜,众人心中的恐惧消去了大半。

  陈方暗思道:「要不是这些丧尸行动缓慢,走了半天也没走一百步,我也难
有机会发现他们的弱点,只是在黑夜中弹药的损耗也比以往多。」

  陈方并没有让神火营的士兵节约弹药,因为他知道士兵们需要发泄心中的恐
惧,不然这个队伍迟早崩溃。

  虽然命中率不高,但丧尸的动作缓慢,迟迟也未能进入有效的近战范围,神
火营连续开枪,也撂倒了三五百个丧尸,但弹药的损耗却是极大,这么下来竟耗
损了四成的弹药。

  看着丧尸进入两百步之内,陈方果断命令神火营后撤,弓弩营顶上。

  弓弩营众兵士将箭矢尽量对准丧尸脑门发射,由于距离拉近,视野也有所改
观,这一轮箭雨下来竟杀了五百多名丧尸,这两百步,弓弩营一共发射了五轮的
箭雨,杀死的丧尸也超过了两千之数。

  随着丧尸的逼近,勾枪营与陌刀营将弓弩营换下,与丧尸展开短兵相接。

  丧尸闻到活人的气息,姿态癫狂,发出嗷嗷的嘶吼声朝众人扑来,虽然力气
比活人还大,但由于动作缓慢,而且毫无章法,被铁甲营挡在外围,难以寸进,
勾枪从盾牌缝隙中刺出。

  对准丧尸的脑门狠狠地招呼,勾枪刺杀,陌刀出战,恒军之王牌岂容小视,
陌刀挥动,这些丧尸要么就是身首异处,要被就是被斩成两截,虽然还能用手攀
爬,但勾枪营的士兵可不会给他们机会,对着脑门补上了一枪彻底结果他们的生
命。

  五千丧尸尽被杀灭,恒军竟然无一人死亡,只是有三十余人受了轻伤,被丧
尸抓伤或者咬伤,又是一次酣畅淋漓的大胜,士兵们都是眉开眼笑,高兴不已,
陈方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次战斗神火营消耗了将近四成的弹药,这还仅仅第一
天,按照撤退的进度,朔风军民最少也要十天才能安全撤离,这其中还没有考虑
到敌军那些穷出不穷的怪异打法。

  「陈大人,如今大获全胜,您为何还是愁眉紧锁呢?」

  一名亲兵低声问道,在他们看来战胜这些丧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战胜了死
亡,哪有不高兴之理。

  陈方道:「我没事,你快去让弟兄们尽量回收箭矢。」

  这场狙击战还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火枪弹药已经消耗了四成,弓箭能节
省就尽量节省。

  黑暗,昏迷……不知过了多久,龙辉缓缓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跑着一块岩
石而卧,全身皆泡在水中,刺骨冰寒袭遍全身,五脏六腑仿佛挤在了一起,苏醒
后的第一个念头便是:「我此刻在哪里……」

  四周张手不见五指,黑暗,寂静充斥在自己周围。

  龙辉勉力爬上岩石,谁知刚一离开水面,只觉得身子剧痛欲裂,痛得差点又
晕过去。

  盘膝坐下,默运真气疗伤,此处水元充沛,正好吸收十方水源之气,再以五
行相生转化之法调养静脉脏腑。

  谁知刚一运功,龙辉只觉得内脏一阵剧痛,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真气竟然难
以维持。

  惊讶之余,竟然发现伤势其重,竟然令得自己真气难以运转,换了其他人恐
怕早就一命呜呼了。

  真气在体内运行速度极为缓慢,每经过一条经脉都疼得龙辉直冒冷汗,运功
将近一个时辰才将真气运行了一个小周天,若是以往,半刻钟就可以将完成五个
大周天,如今伤势依旧沉重。

  御天借势乃吸纳消化对手真气劲力的功法,施展之前需要放空浑身真气,从
而吸取对手的攻击,再藉此化为己用。

  但妖后掌力之中蕴含正逆两气,龙辉将此掌力吸纳,使得体内造成了气流冲
突,他这种情况就像一个高手先正向吐纳,随即逆向运气,这种做法乃是武学之
大忌,轻则经脉尽断,重则立弊当场。

  被正逆之气重创,使得体内气息失衡,又造成吸纳入体的阳气紊乱,从而冲
击周身经脉,龙辉此刻一身经脉已然出现了裂痕,所幸他已修成先天真气,凭借
先天真气强行续接经脉,但一身功体因此散去八分。

  调息一阵,待到疼痛略为舒缓,龙辉才缓缓站起身来,打量四周环境。

  如今身负重伤,眼力不及巅峰时期三成,只能面前看清一丈之内,远处的只
有一片黑朦。

  无奈之下,鼓起余力涉水而行,入水之后龙辉感觉到水流隐隐向着一个方向
流动,不由心中一喜,水流向同一个方向就说明前方可能有出路。

  越往前方,龙辉感觉到越是寒冷,伤残之身更感疲惫,本想催动葵水真元御
水而行,但无奈寒气入体,不得不鼓起余力抵御严寒。

  游了许久,龙辉更感到疲惫,忽感身体被某些物体撞了一下,伸手在水中一
捞,抓起一条十斤的无鳞白鱼,此鱼光滑细嫩,血肉融化也似,通体透明,可见
内脏筋骨。

  龙辉不做多想,把鱼塞入口中,生啖鱼肉,渴饮鱼血。

  腥臭之中却有着丝丝鲜美,鱼肉鱼血普一入口,龙辉只觉得体内生出一股暖
流,舒服无比。

  此地乃地底阴河,这怪鱼应该在阴河寒泉中长大,肌理细嫩无比,抑且生来
不见阳光,血肉不似地面生物,月久年深,化为无色。

  此阴河水至寒至阴,本来不能活物,此鱼长在玄阴之地,乃是阴中之阳,能
够滋补人体元气,对习武之人,效力尤佳。

  若非龙辉此刻伤势过重,此鱼绝对能对其功体大有裨益,如今鱼肉鱼血只是
补充一下自己的元气,功效不大。

  白鱼遍布地底阴河,龙辉一旦感到饥饿便随手抓来,以其果腹,也不知游了
多久,只觉得水流朝一处汇聚而流,而且越流越急,显然是出口就在不远处,龙
辉心喜逃生有望,再次抖擞精神,朝前游去。

  龙辉从一处洞口游出,顿感冰寒刺骨,眼前尽是一片白芒,四周尽是一片冰
天雪地。

  正是:「妖姬定计挫真龙,山崩地裂天罗破。督帅军令弃孤城,壮士胆魄战
行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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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  极北冰海

  傀山地底阴河竟然是流入这一片冰海,龙辉只觉得全身血液仿佛凝固一般,
幸好这些日子来一直以白鱼为食,对于寒冷尚可忍受,若不然以他现在的状态恐
怕早就被冻死当场了。

  龙辉忍着海水的冰寒朝不远处的一座冰岛游去。

  「傀山背面便是一篇冰天雪地,地底阴河流入冰海也不是什么奇怪事情。」

  龙辉好不容易爬上了岸:「只是不知道我如今身处何方,离朔风城究竟有多
远。」

  看着四周的白茫茫的是一片,龙辉心中也是一片茫然,脚底下地冰层光滑如
镜,四周寒气刺骨摧髓,伤疲之身几乎难以支持。

  龙辉跨出蹒跚的步子,哆嗦着寻找栖身之地,以便暂时抵御寒风。

  一阵阵低沉的嘶吼响起,仿佛是什么猛兽正在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龙辉回首一看,只见不远处似乎有着什么东西正朝自己缓缓逼近,在仔细一看,
竟是一头巨兽,此兽通体雪白,浑身皮毛仿佛一尘不染,几乎与雪地冰川融为一
体,若不留神观察根本难以发现其踪迹。

  待此兽与自己的距离拉近,龙辉才看出这是一头巨大的白熊,一身皮毛虽是
白如冰雪,但鼻头、爪垫、嘴唇以及眼睛四周却带着几分黑色。

  龙辉倒吸了一口冷气,思忖说道:「此熊想必就是神州异志中记载的极北白
熊。」

  神州异志有云道,极北之地,寒冰万年不化,生有白熊,毛如冰雪,力大无
穷,善游,好斗。

  龙辉冷笑道:「他奶奶的,你这畜生莫非是想饱餐一顿吗?」

  白熊看着龙辉的双眼露出一丝贪婪的光芒,龇牙咧嘴,缓缓地朝龙辉走来,
其神态悠闲自在,似乎已经将龙辉看做自己的腹中之食。

  白熊围着龙辉兜了大半圈,忽然发出猛地向前一探,朝龙辉扑来,龙辉只觉
一道白影映入眼帘,一股腥臭的气息涌入鼻中,叫人闻之欲呕。

  龙辉虽已负伤,但要应付这白熊的扑杀还是绰绰有余,只见龙辉脚步微移,
整个人硬生生地移出了一丈之外。

  白熊第一下虽扑空,但接下来的动作却是迅猛异常,庞大的身躯丝毫不显笨
重,其灵动之处犹如脱兔,猛地一下又追上了龙辉。

  白熊的这几下动作皆是从无数次扑杀捕食中磨练出来的,简单而又实用,但
在懂得格斗技巧的人类眼中却是漏洞百出。

  龙辉虽已受伤,但眼力和招式尚在,这头白熊虽是凶猛,但进攻却是直来直
往,与那些沉重刚猛的招式颇为相似。

  只见龙辉气定神闲,步法再变化出重重人影,使出论武决之「以疾破猛」出
拳如电,连续击中白熊的喉咙,小腹,心口和脊柱,只听几声哀嚎以及骨骼断裂
之音,白熊无力的趴在地上,口角溢血显然已是毙命。

  龙辉村道:「要是连你这头畜生都打不过,我真该一头撞死算了。你这畜生
来得也真是时候,正好给我送套皮袄。」

  龙辉动手剥下白熊的皮毛,这白熊常年生长与极北冰寒之地,皮毛厚实,龙
辉一披上去便觉得一股暖流涌遍全身。

  剥皮之后,那一身肥壮的熊肉自然不能浪费,在地底阴河天天吃鱼都快吃腻
了,今天龙辉便要大块朵,好好尝尝熊掌的滋味。

  伤疲之身需要更多的营养,生肉虽难吃,龙辉咬牙生啖,一头几百斤的巨熊
便被龙辉吃了个精光,熊心和熊胆更是难得补品,龙辉自然不会放过,忍着血腥
恶臭强行吞下,而胃肠之类的脏腑,龙辉并没有吃,任其丢在原地。

  一头白熊下肚,龙辉再暗自调理气息,只觉得体内那阵剧痛减轻了不少,元
气亦恢复了相当一部分。

  龙辉抹了抹口唇和脸上的熊血,发现竟已经凝结成冰,不由自嘲道:「想不
到我不但成了个大饭桶,还是一个茹毛饮血的野人。」

  「大白,大白,你这畜生又跑去哪里啦!」

  急促的声音由远而近,一名中年儒生快步奔来,当他看清眼前这一幕时立即
呆住了--冰层上躺在一具残缺不齐的骨架,鲜血流了满地但却已然结成触目惊
心的「血冰」内脏散落了一地。

  中年儒生猛地扑到跟前,抱住熊尸嗷嗷大哭:「大白啊,你怎么就这么离我
而去了……究竟是哪个畜生害了你啊……快告诉我,我替你报仇。」

  龙辉心中咯噔一下,暗叫不妙:「莫非这人使白熊的主人,遭了,此事复杂
了。」

  再仔细的一看,这儒生一身破旧儒袍甚是单薄,但他却丝毫不显一丝畏寒之
态,显然内功已然练到无心而生之地步,即便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内力也能够自
动流转全身抵御严寒,可见其修为不俗。

  龙辉思忖道:「我现在有伤在身,还是以安全为重,虽然我问心无愧,但还
是先暂避风头吧。」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龙辉正想趁着儒生悲痛之际溜之大吉,谁知脚步刚一挪
动,那名儒生便化作一阵旋风朝自己扑来。

  儒生看到龙辉身披雪白熊皮,嘴巴上还挂着血迹,不由火冒三丈,怒喝道:
「贼子,还我大白命来!」

  说话间便是一掌拍向龙辉面门。

  龙辉无奈之下出掌迎战,只觉得对手掌力雄厚刚烈,刚一接触,内脏立即翻
滚起来,一口鲜血几乎喷出。

  儒生「嘤咛」一声道:「贼子手底不差,能接下吾一掌,我倒要看看你还能
挡得住多少掌。」

  于是招出连环,掌掌皆有风雷疾电之威,攻得龙辉几乎喘不过起来。

  龙辉且战且退,叫道:「前辈请听我解释……」

  儒生哼道:「解释?解释个头啊,我的小白都被你吃了,要解释你下去跟它
解释吧!」

  儒生越说越气,招式也越发犀利,仿佛龙辉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恨不得吃
起肉喝其血。

  龙辉不由心中有气,骂道:「不明事理的穷酸,你养的畜生要伤人,难道你
要我束手待毙吗!」

  儒生哼道:「我家大白肚子饿了当然要吃东西了,既然它想吃你,你就让它
咬上一口,又不一定会死人。」

  龙辉闻言不由哭笑不得,这穷酸看似一身儒门风骨,说出来的话却是无理无
赖之极。

  「岂有此理,让它咬上一口还有命吗!」

  龙辉不由大怒,立即使出「论武决」儒生凌厉杀招顿时无功而返,只觉得自
己无论出什么样的绝招,眼前这可恶的贼子总能后发先至,一举破招,但此子虽
有破招之能却无反攻之力,好几次自己露出致命的破绽,这小子均没能把握住,
而且每次对掌都显得后劲不足,儒生不禁暗喜:「小子招式虽然厉害,但内功修
为有限,且看我如何收拾你!」

  儒生沉腰扎马,猛提内元,只见浑身紫气弥漫,光耀三千,正是儒门镇教神
功--紫阳玄功。

  正所谓一力降十慧,紫阳玄功乃不世之绝学,龙辉此番真气不足,「论武」
的破招法门在此刻失去了引诱的效力,只觉对手大力磅礴而至,雄厚真气犹如惊
涛骇浪一般,内伤顿时收到牵引,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生死存亡之际,龙辉勉强再运内力,祭起「无相」和「御天」两大功法。

  先以「无相」分析对手真气内力,再出「御天」化解紫阳玄功那磅礴真力。

  「无相」本来就是分析模仿对手武功的法诀,但龙辉此刻有伤在身,真气不
足,只能分析,不能够模仿,而「御天」具有化解卸除劲力和吸纳储存劲力的效
果,但此刻也因为负伤在先,也只能勉强做到化解卸除这一步,但两种法诀同时
使出却收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无相」分析儒生此招之诀窍,乃是阴七阳三,刚六柔四,掌含金属风雷之
势,于是「御天」便以「阳七阴三。刚四柔六。火属山海势」化解。

  势在必得的一击,顿时化为乌有,毫无痕迹,儒生不禁大吃一惊。

  临阵创招,勉强合并两大法诀,龙辉此刻已是强弩之末,脸色煞白,双腿发
抖,几乎瘫倒在地。

  儒生冷哼道:「臭小子,你能接得下一招吗,不知道还能不能再接得下第二
招。」

  说话间,紫气翻涌,真气凝于双掌。

  龙辉暗中叫苦道:「他娘的遇上这么个疯癫的主,难道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
了?」

  一声冷笑响起:「书呆子你还真要脸啊,对付一个原本受伤的后辈还用上了
紫阳玄功。」

  只见一名道人立于一块巨大冰岩之上。

  儒生脸色一沉道:「牛鼻子少啰嗦,这小子把我家大白吃了,我管他受没受
伤,今天我一定得要他的命。」

  道人冷笑道:「要是这小兄弟没受伤,我看你绝不是他的对手。」

  儒生「呸」道:「放屁,放屁,牛鼻子就会说屁话。」

  道人「呵呵」笑道:「是啊,好臭,好臭,不知道是谁放得臭屁,真是臭不
可闻。」

  道人身影一动,身体像羽毛般轻飘飘地落在龙辉跟前,龙辉觉得这道人似乎
并没有恶意,也任由他靠近。

  道人走到龙辉跟前,用鼻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的伤势竟如此沉重,
就连吐息中也隐隐透着血腥味。」

  龙辉微微一愣,不禁佩服此道人的眼力。

  道人在仔细端详了龙辉一阵子,脸色不禁大变:「你的内脏严重破裂!脊椎
也断了几处,居然还能站着呼吸走动?你是人还是鬼?」

  龙辉苦笑说道:「真人举手投足之间皆透着道门气度,难道也分辨不出人鬼
吗?」

  被妖后正逆掌力所伤,导致体内气息失衡,磅礴真气冲击五脏六腑,再加坠
入地底阴河之时身体亦被落石击中,龙辉不单单是经脉破裂,心,肺,脾,胃,
脊椎都被震破了,所幸龙辉练成先天胎息,至纯的先天真气续接经脉,再拿捏精
元,搬运血气,调整自己体内的气血,努力把破损的内脏用力粘合在一起。

  道人回过神来笑道:「是我失态了,小兄弟恕我多言,你是否已经练成先天
之境?」

  龙辉微微的一笑说道:「我现在只剩下半条命了,什么先天后天,还有区别
吗?」

  道人「哈哈」笑道:「小兄弟如此坦然生死,要么就是堪破红尘的大智慧之
人,要么就是对自己的恢复充满信心。」

  龙辉苦笑说道:「恰好相反,小可什么都不是,只是红尘之间的一个俗人而
已。既未堪破红尘,更没信心恢复。我之所以这么平静只是秉着顺其自然的心态
罢了,这个时候就算再怎么着急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坦然接受。」

  道人闻言「哈哈」大笑道:「小兄弟这番话倒有几分我道家之风骨,老道喜
欢的很。你放心吧,有我在这里,那个书呆子不敢对你怎么样。」

  儒生闻言顿时怒气冲天大骂道:「你姥姥的个臭道士,你非要跟我抬杠是不
是!」

  道人冷笑道:「且不说这小兄弟甚合老道的脾性,就算我看他不顺眼,但只
要是你书呆子要杀之人,我偏要救。我就是要跟你抬杠,怎么样!」

  儒生气得暴跳如雷,一身紫气更是浓郁,照得雪白的冰雪都染上一层绚丽的
紫霞,显然已是将紫阳玄功推上顶峰的表现。

  道人衣袖一挥,冷笑道:「你有紫阳玄功,我就没有看家本领吗。」

  话音未落,道华透射,周身浮现八卦气劲。

  儒生顿时脸色大变,「哇哇」大叫道:「岂有此理,你这死道士竟然要『先
天绝卦』对付我!」

  道人冷笑道:「书呆子,就许你用你们儒门的绝学,还不准我用一下『先天
绝卦』吗?」

  先天绝卦与紫阳玄功一样皆是三教中至高绝学,想不到在这人烟罕至的极北
冰原之地还能看到这两大绝学,龙辉不禁对着两人的身份浮想联翩。

  「任平凡、昆仑子,你们两个又发什么疯!」

  一声清冷的女声响起,原本剑拔弩张的两人不由纷纷收敛气息,定定地看着
那道婀娜身影。

  龙辉循声而望,却看见一名身着比丘僧袍,却蓄着三千青丝的女子。

  儒生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道:「白莲,这不怪我,是昆仑子这鸟道士故意
跟连同这臭小子欺负我!」

  龙辉差点没一头撞在地上,这儒生说话的语气简直就像是一个在外面受了委
屈的小孩子,跑回家中跟大人诉苦一般。

  那名叫做昆仑子的道士指着儒生骂道:「任平凡,你少搬弄是非,明明是你
养的畜生试图伤人,这位小兄弟出于自保才杀掉那头笨熊,你居然还要取这名小
兄弟的性命,我看不过才出手制住。」

  任平凡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家大白要伤害那小子,你明明是对前天大白
偷吃你丹药的事情怀恨在心,所以连同外人杀掉我家大白,你给我偿命来!」

  昆仑子见这泼才竟然诬陷到自己身上不禁火冒三丈,骂道:「去你奶奶的臭
穷酸,你这个不要脸的淫书生,昨夜你偷看白莲洗澡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呢,你
竟然敢把脏水泼到我身上来!」

  那名叫做白莲的女子的脸色瞬间一红,正想开口又听到任平凡大大咧咧地叫
道:「死牛鼻子,你上次还偷白莲的亵衣呢!」

  白莲再也忍不住了,怒喝一声:「你们两个通通给我闭嘴!」

  怒气勃发之际,真气也随之爆发,沛然佛门圣耀将雪地照成一片金黄,龙辉
不禁大吃一惊,一个道士,一个儒生再加上一个蓄着头发的尼姑,眼前的一切竟
然是如此的复杂,却又叫人哭笑不得。

  任平凡与昆仑子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吱声,白莲雪白的脸颊闪过一丝红晕,
但很快就消失了,她将目光投向龙辉说道:「施主似乎身有不适,不如到寒舍歇
息一下。」

  龙辉点头道:「有劳师太了。」

  走了大概两里左右的路程,看见三间冰雕小屋,小屋摆成三角阵势,其中央
却是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雪坟墓,虽只是远远看去,龙辉却觉得冰墓之中透出一股
凌厉之气,如一柄蠢蠢欲动的盖世名剑,试图挣脱束缚一展锋芒。

  龙辉只觉得冰墓之中似有一丝熟悉,不禁向前走了几步,只觉得肃杀之气蜂
拥而至,倏感内息翻涌,几乎吐血,头昏欲呕。

  就在此时,身后按来了一掌,抵住龙辉背门,一股沛然真气入体助其平复血
气。

  回首一看,出手者正是昆仑子。

  龙辉感激地道:「多谢道长。」

  昆仑子说道:「小施主,这座冰墓可不简单,你伤体未愈不可接近其十丈之
内。」

  任平凡冷笑道:「不知死活的小鬼,想老子在沧海阁修行多年,刚开始的时
候也吃了个暗亏,就凭你这半残之身,不死就算你命大。」

  龙辉皱眉,心念一动:「沧海阁?学海儒门三壶之一,看来那位师太和道长
身份也不简单,说不定也是雷锋禅寺和正一天道的人。」

  学海儒门乃儒教之首,共分三脉,一者沧海阁,二者云汉院,三者雨丈楼,
这三脉共同执掌天下儒风。

  白莲颔首道:「施主请到屋内一坐。」

  说罢让身请龙辉进屋,昆仑子与任平凡看着白莲,眼中透着一丝祈求之意,
白莲皱了皱细长的秀眉,冷声道:「今日贵客来访,你们不妨也进屋吧。」

  两人顿时喜出望外,跟在龙辉身后走进白莲的冰屋。

  普一进屋,龙辉只觉得四周涌出一股寒气,但却无屋外那般刺骨,而且还带
着几分清凉,使人不觉精神一振,身上伤痛亦有所减轻。

  龙辉仔细的端详屋内之情况,四周家具简单却又十分整齐,而且皆是冰雕所
制,但每件家具上都刻有佛门经文,龙辉虽不认识经文,但却隐隐感觉到这经文
构成了一座阵法,卸去冰原的刺骨寒毒,保留其冰凉之感,能起到清热去火,稳
定心神的作用。

  白莲请三人坐在茶几之前,各为三人斟上一杯茶,昆仑子和任平凡看到杯中
茶水,眼中露出狂喜之色。

  昆仑子端起茶杯,深深地吸了口气,笑呵呵地道:「想不到今天贫道有此口
福,能再次品尝到莲叶雪茶。」

  任平凡「哼」了一声道:「你这俗人哪懂得什么茶道,莲叶雪茶予你,简直
就是牛嚼牡丹,无异就是暴殄天物。」

  昆仑子冷笑道:「那贫道便请教任兄何谓茶道?」

  任平凡神色一敛,面露了庄严之色,款款而道:「茶道亦是茶德,可分廉、
美、和、理、敬、清、融、健八德。廉者,推行清廉、勤俭有德。美者,名品为
主,共尝美味,共闻清香,共叙情谊,康起长寿。理者,品茶论理,理智和气之
意,以茶引言,和谈商事,以茶待客,以礼相处,理智和气。敬者,客来敬茶,
以茶示礼之意。久逢知己,敬茶洗尘,品茶叙旧,以茶传情,互爱同乐。」

  「清者,廉洁清白,清心健身之意。融者,祥和融洽、和睦友谊之意。手捧
香茶。有说有笑的,其乐融融;至交相见,清茶一杯,气氛融洽,有水乳交融之
感。健者,健康无病也。饮茶之时茶叶必精选,劣茶不宜用,变质不可饮;不洁
之水不可用,水温更要讲究,冲和注均须把握时间。」

  「治茶当事人,本身必健康,轻如风邪感冒,亦不可泡茶待客,权宜之法,
只好由第三者代劳了。茶为健康饮料,其有益于人身健康是毫无疑问的。推广饮
茶,应该从家庭式开始,拜茶之赐,一家大小健康,家家健康,一国健康,见到
全体人类健康;茶,就有『修、齐、治、平』的同等奥义。」

  昆仑子打了个哈欠道:「讲了半天,我都快睡着了,书呆子就是书呆子,有
事没事就要掉书包。」

  任平凡冷笑道:「牛鼻子真是蠢笨如牛,跟你说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

  昆仑子举杯,不理任平凡,一品清香莲茶,一杯清茶入口,昆仑子神采奕奕
的,笑道:「好茶,入口只是虽觉淡雅,但却口齿留香,令人清心宁神,更有莲
花之高洁,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此茶可谓是白莲你而现世,饮到此茶
便犹如一睹白莲之风采。」

  这个牛鼻子说到最后竟带着几分轻佻之意,白莲俏脸一沉,沉声道:「昆仑
子,给你点好脸色你就开始得寸进尺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扫地出门。」

  昆仑子赶紧住口,而任平凡则在一边暗自得意,幸灾乐祸。

  白莲不再理会这两个活宝,微笑地对龙辉说道:「施主请吧。」

  龙辉思忖道:「他们若要加害于我直接动手便是,以我如今的功体根本不能
抵挡,没必要耍什么花招。」

  于是将茶送入口中,只觉得一股淡淡地清香由舌头流遍四肢百惠,使得原本
烦躁的内心瞬间平静下来。

  龙辉不由赞道:「好茶,不知晚辈还可否再饮一杯。」

  任平凡一双眼睛瞪得浑圆道:「臭小子别不知好歹,我认识白莲几十年也就
喝过三杯莲叶雪茶,你初来咋到就能喝上一杯已经是你三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白莲瞥了任平凡一眼冷冷地说道:「你再不喝此茶,一会茶香散去你可别后
悔!」

  任平凡闻言赶紧闭嘴,专心品茶,一旁的昆仑子看到任平凡被训斥脸上也是
现出得意神色。

  忽闻白莲说道:「施主请恕贫尼多嘴,你这一身沉重的伤势是否是拜妖族所
赐?」

  龙辉微微一愣,也不做隐瞒苦笑道:「师太果真目光如炬,晚辈确实是被妖
族高手打伤。」

  白莲皱眉说道:「施主的经脉尚残余着一丝妖气,这丝妖气虽然已经十分微
弱,但却十分精纯,恐怕伤你之人不简单啊。」

  昆仑子沉声问道:「小施主,你是否是从傀山逃出来的?」

  龙辉微微的一愣,心想这三人在傀山后方的冰原安家落户,而且又是三教中
人,想必对傀山的了解犹在苦海之上,于是也不隐瞒,点头承认。

  昆仑子叹道:「难怪当日傀山方向妖气冲天,看来那帮妖孽要出世了。」

  任平凡道:「莫非是天罗圣贤封魔阵失效了?这不太可能啊,当日六阴凶元
都没将天罗阵怎么样,这才过几天,难道就被这些妖孽冲破了?」

  昆仑子道:「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你没听说过吗?天罗阵都经历了上
万年的时光,再被六阴凶元这么一冲,那里能顶得住,破阵是迟早的事情。」

  任平凡两眼一瞪,回骂道:「你知道个屁啊,六阴凶元的那天,傀山明明爆
发出了一股强烈的阳气,不但压制住了傀山的阴气,而且还修补了天罗圣贤封魔
阵的缺憾。按理来说,这个阵法最起码也能再顶上三五百年的,怎么会在短时间
内被破阵。」

  龙辉苦笑道:「其实此事我朵朵少少都得负上一些责任。」

  昆仑子「哦」了一声,问道:「小施主可否详说一二。」

  龙辉将当日与妖后一战的详细经过说了一遍,儒道释三人听后无不动容。

  白莲叹道:「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那妖妇无论是修为还是心计都变得更
加可怕。」

  龙辉奇道:「师太莫非认识妖后?」

  白莲苦笑道:「曾经与她交过一次手,说起来也惭愧,当年贫尼根本不是她
的对手,我们三人隐居在这极北之地一方面是为了暗中监视傀山动静,另一方面
就是为了增加自身功力,以便应对日后之变数。」

  龙辉闻言思忖道:「那妖妇可以自由出入天罗大阵,跟三教高手发生冲突也
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昆仑子接口道:「何止是认识,当年白莲还差点死在那个妖女手上呢。若非
我及时赶到,后果是在不堪设想。」

  任平凡冷笑道:「牛鼻子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你当年可也是被那妖女打得
落花流水,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早就先下去了。」

  昆仑子哼道:「你当年也好不到那里去,被人家三下五除二就夺去佩剑,还
差点被一剑封喉。」

  白莲厉声道:「够了,你们两个还有心情斗嘴,当年我们无论是谁,单打独
斗都不是那妖女的对手,若非楚兄及时赶到我们恐怕都难逃一死。」

  龙辉问道:「师太所言的楚兄莫非就是如今的剑圣楚无缺前辈?」

  白莲点头道:「正是,公子也认识楚剑圣?」

  龙辉笑道:「剑圣威震江湖,谁人不识。」

  白莲笑道:「前人再怎么威震江湖,但如今的天下始终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
的。小施主虽误中妖后奸计,但毕竟是年轻气盛,阅历不足,只需假以时日你的
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龙辉苦笑道:「多谢师太夸奖,晚辈如今脏腑破裂,经脉受创,朝不保夕,
还谈什么前程。」

  昆仑子「呵呵」的一笑是道:「你若是受了别的伤我们可能还真么办法,但
是……」

  龙辉一听昆仑子这话,似乎有所转机,急忙向昆仑子请教道:「前辈莫非有
办法可以治疗我这半残之身?」

  昆仑子道:「替你修补内脏脊柱,保住性命贫道还有几分把握,但是对于续
接经脉,为你恢复功体,老道就无能为力了。」

  龙辉说道:「能保住小命就已是大幸,至于恢复功体的事情以后可以慢慢计
较,只要活着总会有办法的。」

  昆仑子点头说道:「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死了就万事皆休。这其实是很简单
的道理,但说得容易做起来就难了。是有很些武林高手一旦丧失功力,活着修为
大跌,他们很多人都选择轻生,你能有此觉悟是在不俗,他日你即便不能恢复功
体,也能成就大事。」

  白莲也是用赞赏的目光看着龙辉,任平凡依旧是看龙辉不顺眼。

  昆仑子将龙辉带到屋外,指着那座冰墓道:「贫道的方法就是委屈小施主到
冰墓中待上几天。」

  龙辉一脸疑惑地道:「到冰墓中待?道长何出此言?」

  昆仑子笑道:「你与妖后激战之时不断地吸纳天罗阵眼中的阳气,后来又被
妖后正逆之气所伤,致使阳气失衡,冲击经脉脏腑,所以说你伤势的根本是在于
体内阳火过盛,所以老道便借此地寒冰之气替你消除这烈阳火毒。」

  龙辉恍然大悟,此法与当年替崔蝶疗伤的方法有异曲同工之效,都是泻除过
盛的气,使得体内气息重新平衡。

  昆仑子又说道:「而且小施主你又吃了那头白熊,对于你的内脏恢复更是事
半功倍了。」

  那头白熊仗着其主人撑腰,不知偷吃了我多少丹药,全身都充满了药性,简
直就是一个活的炼丹炉。

  说起白熊,任平凡被气得脸色阵青阵白得,若不是白莲在场恐怕早就一掌打
过去了。

  龙辉点头道:「道长所言甚是,晚辈受教了。」

  说罢便要向冰墓走去,谁知昆仑子竟一把拉住他,道:「那座冰墓已经有人
了,贫道再替你另修一座吧。」

  龙辉奇道:「究竟是何人在里面,莫非他也受了重伤?」

  白莲接口道:「并非受伤,只是此人练功之时太过激进,导致走火入魔,其
长辈才将他送到此地,凭借冰原寒气消磨其燥热之心,以便令他冷静下来,早日
恢复道心。」

  龙辉按照昆仑子的指示来到另一处空地盘膝而坐,只见昆仑子脚踏七星步,
口诵道术咒语:「复天之清,肃地之灵,万象归一,太阴元气,赦令无极。」

  随着咒术的进行,龙辉只觉得四周寒流汇聚而生,身体竟被镀上一层冰霜,
一股冰凉缓缓流入体内,那原本如同烈火焚烧的脏腑也渐渐冷却下来,但眼皮却
是越来越重,疲惫之感席卷全身。

  一座崭新的冰墓很快便建立起来,与原先的那座冰墓遥遥相对。


             第十一回 壮士悲歌

  五天了,陈方率领着部下顶住了铁烈轮番的强攻,无论是丧尸也好,狼人也
罢,恒军战士用血肉之躯一次又一次地打退异族妖孽,也留下了不少热血男儿的
性命,一万五千名士兵如今已经减员四千多人,神火营的弹药已经消耗殆尽,弓
弩营的箭矢也仅剩三成,但为了能给朔风军民争取更多的时间,陈方紧咬牙关硬
撑,不让铁烈轻越雷池。

  一名军医疾步的走来,神色紧张,低声道:「大人,有几个受伤的兄弟不太
妥。」

  陈方眉头一皱问道:「具体什么情况?」

  亲兵道:「三天前有好几个兄弟被丧尸咬伤,他们的伤口一直流着黑血,属
下替他们敷药后也没有好转的迹象,而且伤口周围的皮肤变得越来越黑,还发出
一股腐尸的臭味。」

  陈方点了点头,带着几名亲兵朝伤兵营走去。

  刚一走进营帐之内,便闻到了一股腐臭恶心的气味,陈方在伤兵营走了一圈
后,发现每个被丧尸所伤的士兵,绑带渗出黑色的液体,身上的绷带就犹如从臭
水沟里捞出来一样污垢,而且每个人双眼紧闭,满口胡话。

  陈方的脸色越发阴沉,召来了几个军医问道:「这些弟兄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子?」

  军医道:「自从那晚与丧尸一战后,这些受伤的兄弟就一直高烧不退,昏迷
不醒,伤口先是变黑,之后就散发出恶臭……」

  陈方皱眉道:「我要知道这些兄弟究竟是怎么了?还有没有救!」

  几名军医面面相觑,最后一名年纪较老的军医低声道:「依照老夫的经验,
这些弟兄很有可能是中了尸毒。」

  陈方道:「那该如何救治?」

  老军医叹道:「老夫也试过用传统的糯米拔毒法,但没有太大的效果。」

  陈方是道:「如果任由尸毒发展下去,这些弟兄们会不会变成丧尸般的怪物
呢?」

  老军医道:「可能性相当大……」

  陈方眉头一扬,沉声道:「传令下去,把死去弟兄的尸体就地焚烧,再者调
来三百士兵守住此地,如若有异状格杀勿论!」

  咚咚……战鼓再响!陈方疾步如飞立即赶回前线,只见远处阵地尘土飞扬,
显然敌军再次发动攻击。

  「所有人立即给我集合,进入备战状态!」

  随着陈方的军令下达,五大步兵营再次结成坚不可摧的步兵方阵。

  望着一望无际的沙尘,陈方已感此战迢迢,这一次铁烈用来攻坚的兵力少说
也有五万人以上,看来铁烈大汗是下定决心要一举拔掉这颗钉子。

  陈方大喝一声:「火炮伺候,给我狠狠地打!」

  此战事关恒军阻击之成败,一定要先声夺人,陈方这个时候也不再节省弹药
了,一声令下,五门火炮同时开火,一时间雷霆万钧,炮如雷鸣。

  倏然,前方泛起阵阵青光,五门火炮被尽数挡下,铁烈大军竟然无一伤亡,
雄壮的骑兵浩浩荡荡地朝恒军阵地奔来。

  陈方仔细一看,竟见铁烈大军之前有一百多名身披青铜甲胄骑兵,那身青铜
甲胄泛着夺目青芒,青芒交汇成似真似幻的光墙。

  威力最大火炮毫无效果,恒军士气已然低落,陈方暗叫不妙,大喝一声道:
「火炮手给我接着打,我就不信打不碎那层绿龟壳!」

  上膛,瞄准……五门神武大炮再次齐声怒吼,如同九天落雷般的炮弹再次朝
铁烈大军轰击,青铜甲胄此刻大放豪光,在大军的前方筑起一道坚固的防线,迅
猛的炮弹爆炸后也仅仅使光墙泛起如同水面波纹般的涟漪,未损一员敌军。

  看到这般情形,陈方却是眼睛一亮,因为他看到这道青色光墙在第二轮的炮
击中竟微微地颤抖,于是挥舞令旗喝道:「炮弹上膛,给我再打!」

  青铜甲胄虽能抗住炮弹的轰击,但身着甲胄的士兵始终是血肉之躯,爆炸时
产生的震动使得他们身形不稳,陈方就是看出了这一点才命令炮手继续开火,连
续两轮的密集炮火打下,那些身着青铜甲胄的铁烈士兵再也支撑不住,被炮弹的
余震掀得人仰马翻,本因牢不可破的防线出现了缺口,青芒光墙顿时溃散。

  陈方窥准机会,再命炮手继续开火,炮弹毫不留情地朝铁烈大军砸落,仿佛
要出一口恶气,把刚才的憋屈狠狠地发泄出来。

  火光大盛,炮声隆隆,铁烈敌军尚未来得及惨叫就被炸得支离破碎,那些没
被正面打中的铁烈士兵却被飞溅的弹片射入体内,非死即伤。

  五万多人的部队密集成团,这一轮轰击造成的损伤不可小视,铁烈的气势被
恒军硬生生地压了下来。

  彼消彼长,恒军气势如虹,骑兵队已经开始磨拳檫脚,胯下战马不断发出兴
奋地嘶鸣,陈方知道此刻军心可用,气势可乘,当即下令:「骑兵列队,给我冲
散敌军阵型。」

  随着军令的下达,恒军骑兵纷纷策马冲锋,朝着慌乱的铁烈冲锋掩杀而去。

  虽然经过多次战斗的减员,此刻恒军骑兵只有三千多人,但每次他们的出战
都会大获全胜,杀得铁烈那所谓的天生的骑军大败而亏,所以这股骑兵早就形成
了一种心理上的优势。

  面对兵力数倍于自己的铁烈骑军,恒军骑兵毫不畏惧,犹如一柄尖刀直插敌
军心脏,硬生生地将军容整齐的铁烈军分割成了两半,随即恒军骑兵再变,化整
为零,在敌阵中穿插跑动,犹如数把解牛刀般将庞大的铁烈骑军打得七零八落。

  铁烈骑军的将领不断地吆喝怒吼,命令各级军官收拢本部人马,进行局部的
协同作战,对抗恒军的分割战术。

  但无奈已是先机,阵型溃散,他们的顽抗并没有起到多大效果,只能眼睁睁
地看着这三千恒军在自己阵中杀进杀出。

  恒军虽是占据上风,但经过多日的激战,这些骑兵早就已是人疲马倦,如今
也仅仅凭着一股悍勇之气支撑,若给铁烈缓过神来,这三千人马还不够对方塞牙
缝。

  陈方不敢贪功,见好便收,趁着铁烈尚未回过神来,鸣金收兵。

  看着恒军撤离自己阵营,铁烈将领岂能咽得下这口气,叽里咕噜地大叫着,
命令大军逼上势要吃掉这三千恒骑。

  看着且战且退的骑兵,陈方下令道:「打旗语,通知骑兵把敌军引过来!」

  恒军旗手挥舞着令旗,三千恒骑心领神会,不再理会身后追兵,全力策马狂
飙,不消多时便拉开了四百多步的距离。

  但是经过这一轮疾奔,战马脚力已开始不支,速度渐渐变慢。

  就在此时,旗语再变,恒骑纷纷朝两翼散开,将身后的追兵尽数暴露在炮口
之下。

  「打!」

  陈方一声令下,五门火炮同时开火,追在恒骑身后的铁烈骑兵化作炮灰。

  陈方看着远处地面上的数十个大坑,不禁思忖道:「这一战下来,少说也干
掉一万左右的敌军了吧,我就不信你这些蛮子还有胆子打下去。」

  果真如陈方所料,攻过来的敌军已是调转阵型,垂头丧气地撤退。

  以一万五千人将数十万铁烈大军挡在此地,并在多番战斗中歼敌数万,如此
辉煌的战绩本应值得庆贺,但陈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铁烈人口本来就不多,
此番出征几乎结集了举国之力,但连番大战下来损失了五万多人,按理来说他们
早该知难而退,或者改变进攻路线,但是他们偏偏没这样做,似乎铁了心要跟我
们在这里死耗下去。莫非在他们看来追上撤退的朔风军民比什么都重要吗?」

  当日陈方接到铁如山的军令,了解到一些撤退的内情:铁烈军中藏有一件足
以轻易毁灭朔风城的凶器,但由于某些原因没能及时使用。

  虓勍督帅得知此事后,果断命令军民撤离,以免遭到毁灭性的打击,尽可能
地保存有生力量,实施坚壁清野的战术,将所有力量汇聚于铁壁关内,再与铁烈
进行大决战。

  但铁烈岂会任由到嘴的肥肉逃脱,于是派兵狙击撤退的恒军,要将他们困在
城内,以便一举歼灭。

  铁烈大汗也十分清楚,若任由这二十多万军民与铁壁关内的雄兵会师一处,
将对铁烈南下的战略目标造成极大的影响,所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阻止朔风城的
撤退。

  陈方望着远遁的敌军心里想道:「这些青铜甲士莫非就是铁烈的底牌之一,
被我们逼得没法子了,才肯亮出来?如今的铁烈已经不再是常人了,丝毫不能大
意。还有那朵妖云究竟有何种功效……」

  想到这里陈方抬起头来望了铁烈大营上空的那朵血红色的噬魂妖云,只觉得
那朵妖云所笼罩的范围似乎更大了,颜色也变深了,由原本的血红色变成了红褐
色。

  陈方无奈叹道:「从开战到现在双方死的人没有十万也有七八万吧,这几万
亡魂都成了这妖云的养料了。」

  「大人,敌军似乎又有动静了!」

  陈方还没有来得及下令打扫战场,便听闻士兵的呼声,于是赶往阵前一看,
只见十五名独角巨人推着三架庞大的战车缓缓朝着边驶来,每架战车皆由青铜所
制,做成狰狞可怖的怪兽形状,每架战车皆由五名独角巨人推动,轮轴滚动时发
出咔咔的声响,犹如野兽的低吼,战车后边则跟随着大约两万多的骑兵。

  陈方咬牙道:「管你来得是什么,我一律开炮把你们炸成肉泥!」

  下令神火营的炮手准备火炮,只待敌人一进入射程范围之内便开火。

  三千步,两千五百步……两千步……只要他们再往前多走五百步,便进入神
武大炮的射程之内,陈方目光冷峻,来犯之敌。

  青铜战车停在两千步之外,阵阵青绿异光由兽头口中发出,随即汇聚成一团
浓郁的光晕,似乎正在积蓄着某种神奇的力量。

  倏然,青芒大盛,三道异光如同闪电般划过战场,陈方顿觉耳膜鼓胀,头昏
欲裂,整个人被一股磅礴巨力掀翻,撞得五脏六腑几乎拧成一团,一口鲜血夺口
而出。

  过了半响,陈方才算恢复了一些神志,待他爬起来的时候,发现摆放神武大
炮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三个大坑,五门神武大炮化作废铁,而残存的铁块上通红一
片,就像是刚锻炼出来的烘炉铁,散发着焦臭灼热的气息。

  而诸多炮手仿佛人间蒸发般原地消失了,在仔细看去,地上只有零零散散的
断肢残骸,而且皆是一片焦黑。

  陈方强忍伤痛站立而起,倏然又见三道青光疾射而来,所落之处便是大军驻
扎之处,只见山丘之上冒起三团诡异光球,待到尘埃散去,整个山丘竟被消去大
半,步兵伤亡惨重,地上除了遗留着一些断肢外,几乎不留痕迹。

  目测估算,损失最少也有四千。

  残余的恒军在这一刹已是六神无主,呆呆地看着那三个大坑,眼睛毫无神采
的,一片灰暗,充满了绝望。

  就在这时前方铁烈众军猛然大喝,纷纷化作妖狼形态朝着恒军奔杀而来。

  风水轮流转,此刻恒军阵型大乱,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抵御,很快便被妖狼
杀得溃败。

  哀嚎惨叫,血肉横飞,恒军士兵顿时陷入修罗炼狱,惨遭妖狼屠戮。

  「该死!」

  陈方怒喝一声,抽出血铸刀挺身迎敌,虽是人弱力微,却凭一股血勇硬抗异
族妖兵。

  血铸刀仿佛感受到陈方的决意,绽放出凌厉红光,犹如血杀战神,力抗妖魔
邪军。

  血铸刀锋横劈竖削,狼妖非死即伤,很快陈方就拼着一股热血从敌军中杀出
一条血路。

  陈方刚冲出重围,却看到自己昔日的手足同袍惨遭妖狼屠戮。

  一名士兵被妖狼一爪挖出心脏,放入口中嚼了几下便吞下肚子;一名士兵被
狼人削掉半边脑袋,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一名士兵被妖狼咬破喉咙,血如泉
涌……看着同袍惨烈死状,陈方怒火中烧,持刀杀入战圈。

  在这个纯粹肉搏的时刻,一切谋略战术皆毫无作用,只有凭着本能反应和血
勇凶悍在残酷的搏杀中生存。

  陈方连杀数名妖狼,忽然头皮一阵发麻,不由打了个寒战……身经百战的他
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这是死亡逼近的感觉。

  陈方当下不做多想,使了个一个懒驴打滚往地上一翻,避过身后夺命长枪。

  「懒驴打滚」这一类的招数在那些武林高手眼中甚是不雅,但是在战场之上
往往是这种简单而又不雅招式往往却是最有效的。

  陈方随手抓起地上的一柄弯刀,挥手便朝身后持枪妖狼甩去,狠狠地劈在其
面门中央。

  「陈大人!」

  陈方听到有人在呼唤自己,循声望去,便看见几名陌刀营的士兵正结成队列
朝自己这边移动。

  见到同袍,陈方心中大喜,再添几分斗志,血铸刀大开大合,杀得妖狼不敢
近身。

  陌刀小队如同一个战场绞肉机,把靠近的狼妖劈成碎片。

  「大人快进来!」

  陌刀小队将陈方迎入阵中后,陈方心神略定,环视了四周一圈后道:「众人
按照这队列前进,尽可能地收拢其他兄弟。」

  陌刀手依言缓步推进,厚重而又锋利的陌刀开路,挡者披靡。

  陈方一边杀敌一边大声的大喊:「陈方在此,兄弟们不必慌张,大家奋力杀
敌!」

  主将的声音起到了一定的稳定军心的作用,伤残不堪的恒军勉强重组军容。

  陈方指挥陌刀小队不断收拢残兵,很快便聚集了五百多名恒军,形成了有效
地抵御力量。

  陈方粗略地点算了一下聚集周围的残兵大多是陌刀和构枪两营的士兵,这两
营士兵无论是在装备和经验上都适合近战,所以在同铁烈狼妖短兵相接的情况下
尚可保全性命。

  而弓弩和神火两营由于不善近战,此刻已经所剩无几。

  而铁甲营的士兵更惨,由于铁甲既传热又不散热,所以那些没有被青光射中
的铁甲营士兵被高热的铁甲灼烧致死。

  陈方心念急转,下令道:「陌刀突前,钩枪押后,以三花破敌阵开路!」

  五百多的残兵在陈方的命令下,依次排列成队,而钩枪刺杀接近之敌,而没
被刺杀的漏网之鱼皆被陌刀阵碾成碎片。

  恒军虽败,但是军威不颓,以五百残兵在铁烈狼妖的包围圈中不断地制造麻
烦。

  三花破敌阵以三角阵势前进,所过之处留下一具具的异族妖狼尸身,鲜血染
红了整个山头,恒军士兵虽是伤疲交迫,但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有赚的念头,
奋勇杀敌。

  就在此时,一股腐臭的气息飘来,定睛一看竟是三五成群的丧尸,而这些丧
尸赫然是伤兵营中的同袍。

  陈方暗叫一声不妙,自己对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那些被丧尸所伤的弟兄
也都成为了铁烈的爪牙。

  心中虽是悲怒交加,但此刻深陷内忧外患之绝境,已不容细想,陈方忍痛下
令道:「他们已经不是我们得弟兄了,砍下他们的头!」

  话虽如此,但要向自己昔日的同袍痛下杀手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不少
士兵因为一时心软,惨遭丧尸咬死。

  连续死了十多名的士兵后,众人才清楚的认识到眼前之人已非昔日兄弟,唯
有……杀!陌刀挥动,钩枪疾刺,这些丧尸数量本就不多,而且动作迟缓,不消
片刻便被杀光。

  当杀死最后一只丧尸后,忽闻急锐如电的破空声,数名恒军士兵应声倒下,
其喉咙上插着箭矢。

  陈方挥刀护身,紧盯前方,只见一支手持弓箭的妖狼队伍冲出,个个引箭拉
弓,箭矢纷纷对准五百恒军残兵,只要他们松开指头,恒军保管死伤过半,可是
奇怪的一幕发生了,铁烈狼人只是将箭矢对准自己,并没有放箭,而四周的铁烈
兵也停止了攻击,只是保持着包围状态。

  此时,在弓箭手后方缓缓走出一头浑身通体银白毛发的狼人,仔细地端详了
陈方等人半响,突然咧嘴一笑露出白森的獠牙,随进这头银白狼人浑身发出青绿
妖气,待到妖气散去,竟现出人相。

  这是一个年约三十的威武男子,满脸的虬须,扎着一头小辫子,身披厚实皮
甲,但却裸露胸口,胸口处纹着一个狰狞的青灰恶狼,典型铁烈男子的打扮。

  只见此人右手按在心口,朝陈方等人鞠了个躬,此乃草原各族对勇士表达敬
佩之情时所行的礼节。

  陈方不由一愣,凝神紧盯虬须男子。

  只见那名虬须男子一开口竟是纯正的中原腔:「对面的诸位勇士,本人阿古
那摩宝乃铁烈南征左统王,在此向诸位致敬。」

  陈方暗自吃惊,这个左统王的相当于中原王朝的宰相,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
之上。

  陈方冷冷道:「原来是左统王大人,真是有失远迎。」

  阿古那摩宝笑道:「这位想必就是陈方陈将军吧,小王也曾听闻过将军之威
名,今日一见果真不愧是当世名将!」

  陈方冷笑道:「多谢左统王夸奖,陈某受之有愧,若吾真是当世名将,也不
会落得此番田地。」

  阿古那摩宝道:「将军不必妄自菲薄,这些天来,将军以一万五千人将我族
数十万大军拖在此地不得前进,眼睁睁地看着战机流失,若非小王今日仰仗着苍
狼神之宝物占了先手,恐怕再打一个月也未必能打下这座山头。」

  他语气可亲,态度谦卑,与其粗矿的外貌极为不符,但却有种让人甘心为其
效命的魔力。

  陈方道:「败军之将不足言勇,左统王殿下,多余的奉承话可以省下了。」

  阿古那摩宝摇头道:「陈将军可没有败,你们的任务应该是将掩护朔风主力
撤退,如今你们的战略目标达成了,失败的应该是我们才对。」

  陈方冷笑说道:「那左统王殿下准备怎么对付我这个让你们蒙受失败的罪人
呢!」

  阿古那摩宝道:「将军不必如此戒备,小王对将军以及将军手下的这帮勇士
绝无恶意。我铁烈族最敬重勇士,所以小王在此诚心邀请诸位加入我军。」

  陈方面色铁青,哼道:「左统王还真是看得起陈某人。」

  阿古那摩宝并没有正面回答陈方的话,而是转移话题道:「我铁烈人人皆精
通骑射,骁勇过人,恒军三个士兵未必打得过我铁烈一个勇士,但若果大规模集
团军会战的情况下,我族是败多胜少,所幸恒军以步兵为主,机动性不强,所以
我军每次败北皆能全身而退。」

  陈方道心中疑惑,这左统王说的确实是事实,若论单兵作战能力而言,铁烈
确实比大恒强,但在兵团作战的时候,训练有素的恒军则比身为牧民的铁烈更优
胜,所以大恒与铁烈的交锋的战绩胜率大概有七成,可是铁烈以骑兵为主,即使
战败也能抽身而退,保全最大的有生力量。

  铁烈也仗着弓强马快,屡屡侵犯大恒边疆,烧杀抢夺一番后便扬长而去,恒
军战术素养虽高,但面对这些神出鬼没的草原骑兵也是头疼不已。

  到了前两代大恒皇帝,景宗与贤宗,才大力推行马政,鼓励养马才打造出一
只颇具规模骑兵,但在战马和骑术上都难以抗衡铁烈骑兵,所以恒军骑兵大多都
是在追击溃败的铁烈时才出战。

  陈方皱眉道:「左统王此话有何用意,明说吧。」

  阿古那摩宝笑道:「陈将军果真快人快语,爽快!小王在此诚心邀请将军加
入我族,替我铁烈训练出一只百战雄狮。」

  铁烈不善步战与水战,若能加强这两大兵种的能力,再配合他们那只纵横天
下的骑军,绝对可以横扫中原。

  陈方寒声道:「左统王是要陈某人做出通敌叛国,背弃祖宗之事?」

  阿古那摩宝摇头道:「将军此言差矣。我族大汗雄才伟略,志比天高,待大
汗横扫八荒,一统六合后,十方之土皆是一国,天下子民皆为一家,从此再无敌
人,各族百姓也能和睦相处,安居乐业,所以将军所说的通敌叛国根本不存在。
至于背起祖宗更是无稽之谈,草原中原自太古之时便是一家,咱们祖先都是伟大
的苍狼之神。」

  陈方怒声喝道:「你给我闭嘴!吾等乃堂堂中土神州之子民,自幼便身受儒
道佛之教化,秉忠孝,宣仁信,习礼仪,知廉耻,岂是汝等蛮夷可比。而那所谓
的苍狼之神根本就是一个下等的妖物,有何资格做我神州子民之先祖!」

  陈方毫不客气的一通抢白,使得阿古那摩宝脸色阵青阵白,其他能够听得懂
中原话的铁烈妖狼也目现杀气,个个蠢蠢欲动势要斩杀陈方。

  陈方看了眼阿古那摩宝,不禁失笑道:「这位左统王殿下,陈某见你颠倒是
非黑白的本事与那些无耻的新丽高罗人又得一拼,莫非你祖上是新丽高罗人?」

  阿古那摩宝脸色大变,目光中尽是杀意。

  这阿古那摩宝的祖上确实是新丽高罗人,其原本的姓氏为朴,为新丽高罗王
族。

  这新丽高罗与辽东接壤,自古便崇尚中土文化,但自从朴家执掌新丽高罗后
便生出不臣之心,先是自创文字,试图从文化方面脱离中土的影响,但民族使用
中土文字已久,岂是说改就改,而且新创的文字根本没有完整的体系和意思,如
何能与历经千万年之久的中土文字相比,所以民众还是选择使用中土文字。

  朴家见此计不同,便不断篡改历史,颠倒是非黑白,更是将中土的诸多名人
说成新丽高罗的血脉后裔。

  中土神州的许多道读书人知晓此事后,个个斗气得不打一处来,纷纷上书帝
都,请求皇上发病讨伐这群无耻之徒,而皇帝只笑着说了一句话:「猢狲杂耍,
笑之便可,何须动火。」

  在大恒皇帝看来,新丽高罗只是一只猴子,偶尔跳那么一两下也只是耍一下
猴戏,娱乐大众罢了,不值得大动兵戈。

  三十年前铁烈入侵中原,这朴氏王族心知机会来临,于是便发兵侵犯辽东,
趁火打劫,试图一举吞并辽东这块富饶而又广阔的土地,谁知被崔家军打得丢盔
弃甲,落花流水。

  当时因为中土遭遇百年难遇的洪水,各路大军进京难以勤王。

  因此,崔家老爷子憋了一肚子的窝囊火,这些跳梁小丑正好成了崔老爷子的
出气筒,于是老爷子下了一道绝杀令,杀得新丽高罗几乎忘族灭种,而朴氏一族
有一个分支逃到草原,投靠了铁烈,铁烈大汗也对其礼待有加,还赐了美女予朴
家男子为妻,朴氏一族对此个个皆是感激涕零,纷纷要求更改姓氏加入铁烈。

  阿古那摩宝其祖母和母亲皆是铁烈女子,所以体内也留有狼族血统,故而可
以化为狼人。

  阿古那摩宝被陈方揭了伤疤,脸色十分难看,恨声道:「陈将军你可不要敬
酒不喝喝罚酒!」

  陈方见这左统王脸色十分难看,心中已是知晓,笑呵呵地道:「左统王莫非
你真如陈某所言,乃新丽高罗人?」

  阿古那摩宝面色铁青,「哼」了一声,恶狠狠地盯着陈方道:「你的废话太
多了!你究竟是降还是不降!」

  陈方「哈哈」大笑道:「兄弟们,这里有个新丽高罗的猴子叫我们投降,你
们说我们降还是不降!」

  众人异口同声地道:「不降!」

  声音震彻云霄,如同斩铁断钢般坚决。

  陈方笑道:「左统王,你也听到了吧!」

  阿古那摩宝寒声道:「不降便只有死!」

  「去你妈的新丽高罗废物,就凭你这狗屎也想让大爷投降!」

  「无耻无知的蠢货,真不愧是新丽高罗的杂种!」

  众士兵纷纷开骂道,在边军看来投降是一件无比耻辱的事情。

  他们有许多人都是当地边民,与铁烈不共戴天。

  如果向铁烈投降不单是自己遗臭万年,就连自己的家人也会遭到别人的白眼
和歧视,而且此刻招降之人竟然是新丽高罗人,这更是耻辱中的耻辱。

  阿古那摩宝手掌一挥,弓箭手眼中杀气大盛,箭矢纷纷对准陈方等人。

  「我再问一遍,降还是不降?」

  「新丽高罗的废物闭嘴!」

  「白痴才会向你这废物投降!」

  阿古那摩宝的眼神射出凶光,箭如雨落,铺天盖地的箭矢射向恒军这五百残
兵。

  看着不断倒地的同袍,陈方眼中闪过一丝凄然之色,朗声笑道:「我陈方能
与诸位兄弟同年同月同日死,也不枉此生了!」

  说罢挥动血铸刀,朝敌军奔杀而去。

  其余士兵也纷纷握紧武器,丝毫不惧那密集的箭雨,跟着陈方冲击敌阵。

  「风起云涌,大漠苍茫;手持战刀,守吾家国;杀尽贼奴,卫我妻儿;壮士
去也,终为鬼雄;烽火漫漫,裹尸而还;持戈跃马,雪我宿耻;诚既勇武,不可
凌辱;毅魂魄兮,激扬万世!抛头颅兮,该当万夫;当万夫兮,九死何难!」

  朱红滴落,绽放夺目凄艳,雄躯倒地,刻下千古英姿。

  嘹亮的大恒军歌由高昂到低沉,渐渐回归无声,只余一片寂静。

  将士撒热血、勇者泣英魂,不屈天地间。

  在战场上,在各自坚守的岗位,在每一个战士的心中,无尽的热血,奏出一
曲灵魂之歌,是来自千年前的信仰,更是播向千年后的希望。


             第十二回 三千扶摇

  傀山外围三十里处,十名恒军士兵与一名僧人正不断地策马狂奔,其身后紧
紧跟着一队妖族士兵。

  当日天罗破阵,苦海凭着深厚的佛门根基躲过一劫,但遭到妖族无尽追杀,
所幸王栋等人在傀山外围接应,才得以保全性命。

  正因如此,引得妖族内部发动士兵追击这伙潜入傀山的外人。

  身后的妖兵数量繁多,而且还有许多从未见过的妖物,如蝎子精、狮子精、
猿猴精,各种不同的妖物轮番攻击,使得王栋等人应接不暇,几乎喘不过气来,
也亏他们了得,被这群穷凶极恶追杀了几天依旧能力保不失,但看着身后的妖物
越来越多,王栋等人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绝望。

  「王大哥!」

  梁明指着前方的一处峡谷叫道:「前面有峡谷,咱们进去避一避吧!」

  王栋昔日在百兵长中颇有威名,所以自从龙辉失踪后,众人就以王栋马首是
瞻。

  面对这数量庞大的妖物,王栋自知不能力敌,于是便招呼同伴策马朝峡谷奔
去,在撤退的过程中王栋指挥众士兵边打边撤。

  「吴聪!」

  王栋招呼道:「你用弓弩牵制妖兵!」

  「是!」

  吴聪精于骑射,只见他策动缰绳,战马猛地一个掉头,竟朝着身后的追兵迎
上,在距离敌军还有两百多步时,吴聪又是一扭缰绳,战马在妖兵前方兜了一个
半圆。

  随即,吴聪举起弩箭便是连环三箭,三名妖兵立时毙命。

  众妖兵不由勃然大怒,纷纷举起弓箭回射吴聪。

  面对身后箭矢,吴聪身子一矮,双腿夹住马腹,整个人倒挂在战马身上,那
些箭矢连他一根汗毛都没有碰到。

  「哈哈!妖孽,来尝尝本大爷的厉害!」

  吴聪从战马身下探出身来,上弦,搭箭,动作一气呵成,只见七道箭芒疾飞
而出,快得令人难以置信,最为叫绝的是这七道箭矢竟无一例外地钉在七名妖兵
的面门之上。

  吴聪的这首绝活名为七星连珠,昔日的军中比试时,吴聪骑着高速狂奔的战
马,连发七箭,箭箭皆中靶心。

  吴聪也不恋战,且战且退,只要妖兵一接近便将其射杀,其箭法可谓百发百
中无虚弦,妖兵虽然数量众多,但也顾忌吴聪这手神箭,也不敢过于接近。

  凭藉着吴聪的精湛的骑射功夫,王栋等人距离峡谷还有一里多的路程。

  忽然,前方沙石飞扬,数道庞大的身影从土里冒出--五只巨大的蝎子强势
挡路。

  王栋大骂道:「妖魔拦路进退两难,真他妈晦气。」

  王栋心知若稍一耽搁,前后妖物立马便会形成合围之势,自己这点人还不够
这些妖怪吃一顿,唯有冲到峡谷内借助地形之利方有活命的机会。

  经过多日与妖兵的周旋,王栋等人早已不想以前那样对妖怪有恐惧感,为求
突围,为求保命,众人胆气大盛,挥起军刀迎了上去。

  王栋大声道:「袁武和袁文,你们由两翼冲杀,给我切断中间那只臭虫的狗
腿!」

  袁武和袁文吆喝一声,一左一右地朝最前面的那只蝎子冲去,两柄军刀藉着
战马狂奔之力,只见军刀犹如两道闪电般朝蝎子的两条前腿劈去。

  那只蝎子巨大的身躯猛地上仰,两条前腿悬在半空,袁氏兄弟的左右夹击之
势顿时落空。

  蝎子精发出人言,冷冷笑道:「这种雕虫小技也想伤……」

  那个「我」字还没讲完,蝎子精的前首便被一柄飞刀插中,疼得他「哇哇」
直叫,庞大的蝎子身躯不断地在地上打滚。

  这五只蝎子精由地下冒出来后,便摆出一个层层逼近的阵势,要将王栋等人
围杀下来,可是被这么一个打滚便打乱了阵势,后边的蝎子精前进的步伐顿时受
阻。

  王栋等人从军多年,早就有了他们自己的切口和暗号,比如刚才说的「两翼
冲杀」实际是指让两人由两翼干扰敌人,引出中路破绽,那名蝎子精虽同人言,
但思维始终难以跟这伙老兵条子相比,当他注意力被袁氏兄弟分散后,王栋便一
把飞刀伺候,正中前首。

  袁氏兄弟见状,猛地策马飞奔,由左右两翼朝后边的四个蝎子精冲去,藉着
战马奔驰的速度,手中军刀更添威势,朝着最外围的两个蝎子精的腿劈去,只听
卡嚓两声,两条巨大的蝎子腿应声而断,那两只蝎子精在剧痛之下难以支持,庞
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王栋等人见状心知机不可失,朝着外围的缺口冲去,余下的两只蝎子精调转
身躯,正想拦截之时,倏感身躯一阵刺痛。

  吴聪此刻在后边连射了数箭,恒军弓弩虽然厉害,但蝎子精那身甲胄实在厚
实,这几枚利箭也只是勉强射入两寸左右,只能让他们痛一下,并没有什么实质
的损害。

  王栋等人也正是凭着蝎子精的这一下的迟疑,冲了对方的合围之势。

  甩开最后的这两个蝎子精后,前面便是一马平川,王栋等人很快便冲入峡谷
内。

  一进来,众人不禁大吃一惊,这个峡谷入口虽然狭窄,但深处却极为宽广,
而且分出数道岔路,不知何处才是正确出路,若想从此地出去,着实困难。

  峡谷内四处皆是嶙峋巨岩,两边尽是陡峭山壁,确实是一个易守难攻之地。

  袁氏兄弟道:「确实是一个险地,若有足够的材料,我兄弟两定可以叫那群
妖物半步都踏不进来。」

  这兄弟两擅长布置陷阱,若真有足够材料给他们使用,还真有可能设置出重
重机关,用来阻挡妖兵。

  梁明笑道:「你两省省吧,就算给你们足够的材料,你们由足够的时间设置
机关吗?外边追着我们的妖怪没一千也有八百啊,而且那些蝎子精还会钻地,你
们的机关最多只能对付一下那些狼啊,狮子之类的妖物。」

  王栋道:「现在不是说笑的时候,梁明你最擅长隐匿行踪,你有什么办法让
我们能够避开这些妖怪的耳目吗?」

  梁明苦笑道:「难啊,这些妖怪鼻子比狗还灵,即便我们能暂时从他们眼皮
底下消失,但他们还是可以凭藉着气味找到我们的行踪。」

  胡英东忽然严肃地道:「大家小心,地下有动静!」

  众人知道胡英东的耳力极强,他说地下动静十有八九不会错,而且很有可能
就是那些蝎子精,于是皆握紧军刀严阵以待。

  倏然,地面猛地冒出一道庞大黑影,果真是一头巨大的蝎子精。

  胡英东、梁明以及袁氏兄弟同时出手,四路刀势合围异端妖物。

  巨蝎也不是个省油灯,两只巨钳左抵右挡,巨大的力量把四人震得连退十多
步。

  林小春与肖波两人见状,一个箭步抢上前去,来了个懒驴打滚,直接滚到蝎
子巨钳的盲区,对准巨蝎的身上便是两刀,他们都是陌刀营的士兵,臂力远在常
人之上,这一刀足可以削断手臂粗细的铁条,蝎子精虽是一身坚甲,但也被硬生
生地划出两道口子,绿色的液体猛地从体内涌出。

  两人心知这些液体诡异,一个后仰躲开了。

  绿色液体洒在地上,发出腐臭的酸味,冒起丝丝白烟,腐蚀性极强,人要是
沾上一点保管皮开肉绽。

  两人深吸一口气,暗骂道:「果真是妖物,连血液都这般歹毒。」

  「小心!」

  两人听见同伴大声警告,心知危机迫近,本能之下挥刀劈出,只觉得一股磅
礴巨力涌来,军刀难以把握,应声脱手。

  原来巨蝎下半身已经从地底出来,那条剧毒无比的蝎子尾巴朝两人扎来。

  林小春、肖波两人没有武器防身,只得在凭着灵巧的步子左右躲闪,单是血
液都这般剧毒,如果真给毒针扎中恐怕大罗金仙也得没命。

  蝎子尾乃是蝎子身上最具力量和杀伤力的部分,哪有这么简单就躲过,林肖
二人很快便左支右拙,就在这危急关头,七支利箭如同七道闪电般直射而来,尽
数钉在蝎子尾上,蝎子精吃痛之下,攻势凶猛减半,两人趁机逃出蝎子精的攻击
范围。

  连番受创,蝎子精暴怒无比,朝着众人扑来,巨钳和毒针同时向众人招呼,
王栋等人藉藉着四周地势。

  以岩石掩护自己,不断地同巨蝎游斗。

  巨蝎力大无穷,左右扑杀,坚硬的岩石都被打碎,一时间四周沙石飞滚。

  蝎子精喝道:「你们这些缩头乌龟,别以为躲在石头后边就安全了,待本大
爷把这里拆了,看你们怎么躲!」

  「臭虫,看刀!」

  忽闻一声怒吼,蝎子精便觉得背上一沉,显然是有人跳到自己背上。

  只见王栋骑在巨蝎后背,军刀狠狠地插入蝎子甲壳,扑哧一声,绿色的毒液
喷了出来,也亏王栋反应迅速,扭头躲开那一道喷向自己面门的毒液,但衣服却
溅了不少毒液,就连护身软甲也被腐蚀出了几个洞,但所幸皮肉并没有直接沾到
毒液。

  蝎子精悲怒大叫,身子不断地上串下跳,势要把王栋耍到地上,可是王栋始
终紧紧地握住插在它背上的军刀,任由蝎子精怎么发狂,就是不下来,而且蝎子
精闹得越凶,刀刃入体就越深,痛得它苦不堪言。

  「和尚,你好了没有!」

  王栋大喊道:「老子快撑不住了!」

  只见一道佛光由天而降,厚实的佛掌立时拍在蝎子精命门之上,璀璨佛气顿
时涌入蝎子精体内,将其妖筋尽数摧毁。

  出招之人正是苦海。

  连日的厮杀,他那身月白的僧袍早已染成一片朱红,脸色却是白得吓人,而
且不断地咳嗽。

  当日一战,苦海的内元受损,功体不全,如今又强运伏魔圣功,顿时伤上加
伤。

  这时候,三头狼妖冲入峡谷,吴聪见状,眼明手快,连射三箭,将这冲进来
的狼妖射杀。

  就在这三头狼妖倒地后,一名蛇人扭动着身躯快速地朝王栋游来,手中握着
两柄弯刀,直取王栋首级。

  王栋怒吼一声,举刀挡格,谁知这蛇人的力气犹在王栋之上,震得他虎口崩
裂,鲜血直流,差点就握不住军刀。

  王栋败退,蛇人尚未来得及将他击杀,周子皓便上前补位,替王栋暂时挡住
蛇人。

  妖族邪物虽然凶猛,但在协同配合作战方面就远不如王栋这些百战精锐。

  王栋等人虽在单兵作战方面不如蛇人,但是他们这十个人的小队可以相互配
合,一个人与蛇人缠斗,另外则有三个人在周围骚扰,而且吴聪还不时地用弓弩
在远处射击。

  果然,不出片刻,蛇人力量和速度上的优势很快便丧失,尾巴和心口皆被箭
矢射中,但因为有一身厚实的鳞甲,箭矢并没有伤及要害。

  峡谷入口极为窄小,只能容纳两三个人进入,而蛇人的躯体甚是庞大,如今
被王栋等人堵在入口处,进退不得,反而成为了阻止妖兵进入的屏障。

  王栋窥准了一个机会,抢身上前,用刀背对着蛇人心口处那支箭矢狠狠地拍
下,只听蛇人一声惨呼,箭矢被硬生生地拍进其体内,插入心脏。

  蛇人生命力极为顽强,心脏被刺破还能悍然反击,蛇尾一卷便将王栋勒住,
血盆大口朝着王栋脑袋咬去。

  就在王栋要被咬中之际,胡英东刀锋如电,一刀将蛇人脑袋削掉。

  王栋挣开了蛇人尸体说道:「把尸体搬到入口,点燃它,暂且挡住后边的妖
兵。」

  说罢与肖波将尸体搬到了入口,点燃火折子丢在尸体上,蛇人的油脂极为丰
富,一点便燃。

  熊熊大火将入口封住,暂时止住妖兵的步伐。

  王栋道:「我们若不尽快出去,迟早要被这些妖怪困死。」

  胡英东道:「前面都是岔路,不知道有没有出路?」

  林小春仔细看了看四周环境道,对王栋:「王大哥,此地看似荒凉,但地底
似乎藏有暗流水源,若能找到地底暗河或许我们有逃脱的可能。」

  肖波也同样使寻找水源的行家,故也看出了端倪,趴在地上听了半响,起身
点头道:「老林说的没错,这里确实藏有暗流。而且这条暗河的源头似乎还十分
渊长。我们若能寻得暗河源流,顺着其流向说不定真能找到出路。」

  寻找水源的主要有两大口诀,一是听声,将耳朵贴在地上聆听分辨水流的方
向;二是闻土,用鼻子闻泥土的气味,如果地下真有水源的话,泥土之中便会有
一股湿气。

  肖波将耳朵贴在地上听声寻水,林小春捻起一把泥土,放在鼻前仔细一闻。

  两人对视了一眼,相互确定了对方的想法,便说道:「王大哥,此地确实暗
藏水源。」

  王栋大喜道:「好,就由你们带路,希望真能够找到一条出路。」

  两人应了一声,便顺着水流方向带路,选了一条岔路往下走。

  岔路是一条幽暗的隧道,隐隐可闻「嗖嗖」水流之音,看来地底暗河确实是
在此流过,想必前方便有出路。

  众人心中虽庆幸,但在这种幽暗的未知环境之中,没人敢放松警惕,个个皆
紧握刀柄,防备隐藏的危机。

  良久前方出现一道亮光,眼前豁然开朗,众人已走出峡谷,林小春「呵呵」
笑道:「王大哥,这次任务可真是惊险万分,回去咱们可得好好喝上一杯!」

  「酒还是留到下面吃吧!」

  一声冷笑响起,只见不远处站着三道人影,其中一个竟是袁飞子。

  苦海心知这猿猴精怪的能为,而且在袁飞子身边尚有两个个帮手,看其散发
的妖气丝毫不在袁飞子之下,不禁暗叫不妙。

  王栋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竟觉得他们比以往自己遇上的妖怪加起来还要恐
怖,不由自主地握紧刀柄,说道:「大伙留神!」

  袁飞子冷笑道:「留神?你们还是想想该怎么样留命吧!」

  话音方落,抢先出手,凌空发出一道雄厚掌力。

  王栋、梁明二人位于队伍最前,于是首当其冲,只觉得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在强悍的气压逼迫下,两人胸口一阵发闷,难受得几乎吐血。

  倏然,一道佛光闪现,卍字法印挡在了王栋、梁明二人面前,袁飞子的掌力
撞上卍字法印立即爆破,发出震耳暴涨,方圆之内气流随之失衡,霎时间风沙走
石,草木枯萎。

  苦海虽替王栋、梁明挡住袁飞子的掌力,但脸上浮现出一股犹如醉酒般的酡
红,脑门升起阵阵白眼,显然是内力损耗的征象。

  袁飞子「哈哈」一笑道:「秃驴,你伤体未愈,竟然还敢强出头,看来今天
你们是在劫难逃了!」

  苦海哼道:「小僧纵然一死也要将尔等妖孽带入无间。」

  袁飞子冷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

  话音未落,只见这头八臂猿猴再现凶威,只听见哧啦一声,袁飞子的肉身竟
然把空气撕裂出了一条长长的气浪,这气浪涌动,如江水激荡。

  王栋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袁飞子便已经扑到苦海面前,一击简单的直拳对
准苦海胸口狠狠砸下。

  苦海不敢怠慢,脚步轻挪,身子犹如风中弱柳般随着袁飞子的拳头飘动,袁
飞子这一拳虽未打中苦海,但激荡的拳风却将三丈以外的一块岩石击碎大半。

  王栋不由暗吃一惊:「这种力量简直就不是人,若给打中了那还有命在。」

  苦海此刻的伤体未愈,不宜与袁飞子硬拚,施展佛门的灵巧身法「罗汉挪移
步」不断地闪避袁飞子的刚硬杀招。

  袁飞子出了数拳居然连苦海的衣角都没有碰到,心中不由焦躁,眼光不由落
在身后的两名同伴身上,只见这二人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弄之色:「岂有
此理,若连个受了伤的秃驴都拿不下,还不被这两个家伙笑死了!」

  于是把心一横,鼓气提元,收纳四方妖氛邪气,八臂猿猴凶相在身后浮现而
出。

  「秃驴,我看你这回怎么避!」

  袁飞子高高跃起,身子短暂地停留在半空中,忽然双手一伸,方圆之内气压
剧升,犹如一把千斤巨锤砸落,地上霎时凹下一个大坑,苦海身处其中,步法不
由一滞,身体立即被这股压力牢牢限制,举步难行。

  袁飞子在半空中对准苦海脑门又是一拳,四周沉重的气压顿时汇聚成在拳头
之上,其威势犹如万马奔腾,天降流星。

  苦海暗自叫苦,不得不鼓起余力,运起「大梵圣印」硬接袁飞子之拳。

  一者以逸待劳,养精蓄锐;一者连日苦战,伤痕累累,在毫无花巧的硬碰之
中,高下立判,妖拳压佛掌,苦海下半身被打得陷入地面,手臂也传来骨头碎裂
的声音。

  袁飞子挫败昔日大敌,连日的不快一扫而光,于是手底加力誓要一举击杀这
佛门高徒,拳未至,磅礴气压已使人筋骨欲裂。

  生死关头,苦海双指运化,指发剑芒,正是佛门剑决--金刚舍利剑,锐利
的金色佛光化作利剑左右夹击袁飞子,迫使袁飞子不得不放弃必杀一击,回身挡
剑。

  苦海争取了一丝时间,立即纵身跃起,脱出大坑。

  金刚舍利剑由于苦海功体不全,难以发挥其功效,只是一个照面便被袁飞子
击溃。

  袁飞子看到苦海脱出地坑,冷声笑道:「强弩之末,且看你还能撑多久。」

  苦海隐而不发,反手抢攻,袁飞子轻蔑一笑举拳迎战。

  拳掌交错,八臂猿猴强悍的力量配合妖族诡异的绝学,苦海很快便陷入了下
风,唯有步步为营,紧守方寸,却是守的步步惊险。

  苦海心知越是继续拖战对自己越是不利,急催内元,势要毕全功于一击,大
梵圣印悍然轰出。

  袁飞子长啸一声:「好一招大梵圣印,来得正好,且看我如何破你!」

  说罢再起内力,吸纳四周妖氛邪气,八臂猿猴形象再度浮现,八条手臂同时
舞动,化作层层气墙。

  佛门圣掌硬撼妖猴邪臂,只听碰碰连续爆破的声音响起,八条手臂霎时化为
乌有,然而大梵圣印的刚硬之力也随之消磨殆尽。

  袁飞子「嘿嘿」一笑,大喝道:「秃驴看我这招邪魅摘雷手!」

  此招顾名思义,刚猛暴烈,可摘九霄雷煞,只见袁飞子五指筛张,爆射出夺
目电光,一掌拍在苦海胸口。

  霎时雷霆震怒,佛气散尽,僧者呕红,苦海和尚--败!看着单膝跪地,满
头冷汗的佛者,袁飞子道:「秃驴你虽有伤在身,但胜者为王,你败了就要付出
代价!」

  与袁飞子同来的一名身着赤色衣服的同伴冷冷道:「袁飞子,何必这么多废
话,把他们全杀了算了,浪费时间!」

  袁飞子「哈哈」一笑道:「赤狮子何必着急呢,他们已是瓮中之鳖。」

  那名叫做赤狮的男子哼道:「赶紧把他们杀了,我们还要赶往铁壁关呢!」

  袁飞子应了一声,再度提元,雄劲一掌直扑苦海等人。

  「哈,要杀他们--难啊!」

  忽见远方天际,一道九苍沉啸,突破狂沙而来,强行震散袁飞子之掌力,震
撼在场众人。

  随即,方圆乱流,风沙掩目。

  草原上空乍见风云涌动,夺目金光伴随垂天之翼,抟扶摇击三千而来。

  只见远方天际飞来了一只大鸟,浑身羽毛散发着金色光芒,仿佛是黄金铸造
般,雍容华贵。

  待看清楚了这只飞禽后,众人不由吸了一口冷气,张开的翅膀竟足有九丈之
长,如此巨物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看到此等神鸟,众人只觉得天空仿佛都被它给
霸占,连太阳的光芒都被遮掩。

  袁飞子脸色不由大变,暗自惊讶:「这是什么怪鸟,就算是吾族中最大的傲
鸟展翅的长度也就只有两丈而已……」

  苦海喃喃自语道:「浑身金光而且又生得如此巨大,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鲲
鹏?」

  这是空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苦海大师,这回你可看走眼了,此鸟并非
鲲鹏,而是大鹏鸟的后裔大鹏金雕。」

  只见巨鸟背上站着一道熟悉的人影,正是龙辉。

  话说当日龙辉进入冰墓疗伤,沉睡了足足三天三夜,待他恢复意识后,那座
冰墓已然消失,他自己则一个人盘坐在雪地中。

  龙辉苏醒后暗中运功查探身体,只觉得脏腑和脊柱等多处的伤势已然愈合,
小命是保住了,但经脉还是处在将断不断的状态,唯有用先天真气强行将经脉续
接,所以功体依旧难以恢复,最多也就只有当日巅峰时期的二三成左右的水准。

  「小兄弟,你苏醒的时间竟比贫道预计的还要早。」

  昆仑子笑呵呵地走来:「我本来以为你最要也要睡上十天半个月才能恢复,
这次看真实看走眼啦!」

  龙辉道:「多谢前辈援手!前辈的冰墓实在是舒服之极,崔某还想再睡上一
段时间好好休养身子。但身负重大军情,不敢怠慢,无奈之下唯有辜负前辈一番
美意了。」

  昆仑子「呵呵」笑道:「你这小子怎么也像任平凡那个书呆子般,说起话来
文赳赳的。」

  「牛鼻子给我闭嘴!」

  任平凡向这边走来,狠狠地盯着昆仑子道,其语气强硬,哪有半边「文赳赳
的样子」,昆仑子撇了撇嘴,也不跟任平凡斗嘴,望着不远处的另一个冰墓说:
「哎,要是那边的小娃娃也能这么早苏醒,老道我也省了不少功夫。」

  龙辉对另一个冰墓中的人物虽好奇,但也并没有追问详情,他现在最重要的
事情便是尽快赶回朔风城,将情报告之恒军高层,以便尽早做出对策。

  这时,白莲那清亮优雅的声音传来:「贫尼倒是有方法能助施主在半天内赶
回去,但这个法子却十分凶险。」

  龙辉闻言,朗声笑道:「还能有什么比傀山妖族巢穴更凶险的,晚辈请师太
指点迷津,助我一臂之力!」

  白莲略带赞赏地点了点头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只见白莲默运玄功,霎时佛气大盛,金色圣光化作朵朵金莲直冲云霄。

  过了半响,天空霎时乌云翻涌,整个冰海雪原陷入一片黑暗,紧接着狂风大
作,电闪雷鸣,冰海之上怒涛翻涌,让人感觉到有种末世降临的味道倏然,金光
划破漫天浓云,一声高昂的鸟啼如同苍穹怒雷般响起,一只庞大无比的巨鸟乍现
天穹。

  白莲看了龙辉一眼,见他依旧平静如常,不由的暗叹道:「当年的昆仑子和
任平凡见到这巨鸟也惊得目瞪口呆,此子却没有丝毫没有惊慌失措,好厉害的定
力。」

  这巨鸟虽是神奇,但龙辉连蛟群都见过,所以根本不会过于惊讶。

  龙辉问道:「请问师太,这神鸟莫非是传说中的鲲鹏?」

  白莲道:「此鸟名为大鹏金雕,只是鲲鹏的后裔,并非如此传说中圣兽。」

  龙辉道:「莫非师太是想让晚辈借大鹏金雕之力重返中原?」

  白莲点头道:「然也,不过这大鹏金雕虽不是鲲鹏,但却留着圣兽之血,十
分高傲。施主若要借助神鸟之力,还得让它认可你,不然的话一切休提。」

  龙辉道:「那晚辈要如何做?」

  白莲道:「一句话,实力!施主你要表现出足够的实力,让大鹏金雕信服,
它才会助你。因为此神鸟跟我们佛门有缘,所以贫尼可以凭借菩提禅法将它请来
的!」

  龙辉笑道:「说了半天,还是要再打一架,这跟降服烈马的道理是一样的。
若真能骑到它身上,绝对能在快速赶回中原!」

  这时任平凡插嘴道:「大言不惭!这大鹏金雕乃上古异种,凶猛之际,堪比
荒海的蛟龙,白莲也仅仅是做到跟它沟通而已,还从来没有能够坐在它身上遨游
天地间。就凭你这半残的功体,也想降服它?」

  昆仑子道:「小兄弟,你可要三思而行啊。这大鹏金雕可不是闹着玩的,还
从来没有人能骑在它身上……」

  龙辉道:「道长,莫非千百年来真么有人能驾驭这巨鸟?」

  昆仑子道:「也不尽然,相传太古时期,三教圣人曾驾驭鲲鹏与魔妖煞三族
至尊交手。」

  龙辉「呵呵」笑道:「既然已经有先人之例,那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三教圣
人能够驾驭鲲鹏圣兽,小可不敢与圣人比肩,但也要试着跟这头大鹏金雕斗上一
斗!」

  话音方落,龙辉身上霎时涌出一股强烈的战意,直指大鹏金雕。

  在空中盘旋的大鹏金雕仿佛感觉到了龙辉的挑战,巨翼一震,带动方圆五里
之内的气流,卷得海面翻涌,巨浪滔天。

  那三间冰屋被气流卷成冰渣,儒道佛三人以及龙辉都被这股猛烈的煞风吹得
睁不开眼,唯有运起真气护身方能稳住身形。

  就在这时忽闻「嗖」的一声,一道剑气由冰墓中射出,将逼近的煞风切开,
随即剑气连环射出,竟将猛烈的煞风气流撕开一道口子,龙辉见状不由对冰墓中
之人又多了几分好奇。

  白莲忙道:「施主,大鹏金雕已经回应了你的挑战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你
啦!」

  龙辉长啸一声,鼓起剩余的两成功力,将煞风逼出身外五尺。

  大鹏金雕见龙辉似乎还有几分实力,不由大感兴趣,立即长鸣一声,振翅朝
龙辉俯冲而来。

  这一俯冲带来的煞风更加剧烈,猛烈的气流不断地涌进众人口鼻之中,任平
凡不禁叫嚷道:「臭小子要打去远一点,别殃及池鱼!」

  大鹏金雕已经扑进,龙辉只觉得一团巨大的黑影笼罩在上空,有种叫人窒息
的逼迫。

  倏然一只巨爪朝龙辉抓来,这一爪就连大象也能抓得粉碎。

  龙辉不敢怠慢,脚踏游龙步避开金雕巨爪。

  只听「轰隆」一声,龙辉原来立身之地立即粉碎。

  金雕一击不中,正要振翅高飞,组织下一轮的进攻,就在此时,龙辉猛地窜
出,一把抱住金雕利爪。

  被一个人类抱住自己的爪子,大鹏金雕十分愤怒,长鸣一声,一震巨翼,抟
扶摇而上。

  大鹏振翅九万里,龙辉只觉得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四周的煞风也越来越猛
烈,吹得眼睛都睁不开,而且凌厉的风流不断地从口鼻涌入,脏腑也仿佛被这股
气流给撕裂。

  龙辉暗忖道:「难怪白莲师太说的此法凶险万分,现在我被这头猛禽带到天
上,若跌下来恐怕连骨头都不剩。」

  大鹏金雕连叫了三声,仿佛在向自己爪子上的人类示威,更带着几分嘲弄之
意。

  龙辉将一身功力催到最大,灌注于双臂之上,牢牢抱住巨爪,任由金雕如何
高飞下冲,就是不放手,犹如附骨之疽紧紧地贴在这头猛禽神鸟爪子上。

  金雕被龙辉缠得有些不耐烦了,将另一只爪子朝龙辉探来,一般的鸟类在飞
行之时,两只爪子是固定不动的,只有在捕捉猎物时才伸出来,但大鹏金雕这个
动作十分随意自然,一个人用手驱赶一只苍蝇般。

  龙辉再难支撑,松开双臂。

  也就在这危急的关头,龙辉身子随风而动,竟如同一片羽毛般在天空飘舞而
起。

  金雕虽在万丈高空之上,但儒道佛三人功力高深,真气凝于双目便可将天上
的一切尽收眼底,看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三人都不禁惊讶万分。

  白莲奇道:「昆仑子,这小施主这一手似乎有些像你先天绝卦的招数。」

  昆仑子点头道:「白莲说的没错,这小兄弟施展的绝技确实与先天绝卦中的
御风之术有些相似,但也不尽然相同。」

  先天绝卦乃是道门绝学,其武功分为八式,对应干、坤、巽、兑、艮、震、
离、坎八种卦象,这八种卦象又对应天、地、风、泽、山、雷、火、水。

  其中巽为风,这巽卦的武决一旦使出,便可招呼驾驭天地煞风。

  而九霄真卷中的风之卷也是专门凝练驾驭神风的功法,而九霄真卷源自龑武
天书,五行之中,巽、震两卦属木,所以龙辉也懂得御风之术,故而可以借助天
风而上,但此刻的他功体大降,能催动乙木真元已是极限,至于能坚持多久那也
只有天知道了。

  但是大鹏金雕要在天机翱翔,就要扇动翅膀,而扇动翅膀的时候便会带来狂
风,所以龙辉便能紧紧地跟着大鹏金雕,它想甩也甩不掉。

  任平凡冷哼道:「臭小子虽有御风之法,但他现在功体只余两成,能不能驾
驭万丈高空上的凌厉煞风还是个问题,一个不小心定要他万劫不复。」

  不知道是不是被龙辉弄得不耐烦了,大鹏金雕再一次伸出利爪向龙辉抓来,
势要将他捏成肉酱,再狠狠地摔倒地上,让这胆敢挑战自己的人类万劫不复。

  龙辉的真气越来越少,御风之法也难以为继,此刻看到金雕利爪探来,心中
不由大喜,双手前伸化出一道柔劲,使出御天法诀,借力打力,竟再次抱住金雕
的爪子。

  金雕故技重施,用另一只爪子去挠龙辉。

  龙辉这回也学乖了,看到金雕利爪逼近,便再次使出「御天」,借其力道挪
移身形,从这个爪子跳到另一个爪子上。

  龙辉此刻的功体虽然不能御天借势,蓄积金雕的巨力,但借力跳到另一个爪
子的功夫还是有的,所以任由金雕如何折腾,龙辉就不断地在两个巨大爪子间跳
来跳去,气得大鹏金雕的呱呱直叫。

  底下的任平凡脸色一沉,哼道:「臭小子运气还真是好,这都摔不死他!」

  昆仑子有意气任平凡,放声大笑道:「小兄弟竟用借力打力,小巧挪移之法
在金雕的两只利爪间移动,妙真是妙啊!且不说他这一手绝技使得如何,能在万
丈高空之中从容应对,就凭这份胆识和气度都比某些人强。」

  任平凡气得脸色煞白,恨声道:「牛鼻子,你说谁呢!」

  昆仑子耸耸肩道:「我可没有指名道姓,但如果有人认为使自己,那倒也无
妨!」

  龙辉当日杀掉白熊,任平凡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如今看到龙辉化险为夷,任
平凡已经憋了一肚子的火,此刻又遭到昆仑子嘲讽,顿时引爆了火药桶,不由分
说便是一掌击向昆仑子。

  「穷酸,你又发什么疯!」

  昆仑子伸手挡住任平凡盛怒一掌,回声骂道。

  任平凡火大得很,也懒得跟他废话,催动内力朝昆仑子攻来,昆仑子也不是
省油灯,运气道门绝式,凌然迎敌。

  儒道两大高手顿时打成一团,激荡的气劲震得四周冰层纷纷破碎。

  白莲对这两个活宝也是见怪不怪了,也懒得搭理他们,仍他俩打个痛快,只
是将目光集中在天上。

  地上开打,天上也不轻松。

  龙辉虽然已「御天」之法,在金雕的两大利爪间移动,但是气力总有耗尽之
时,一旦到了那个地步,他可就只有摔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了。

  龙辉把心一横,低喝一声:「拼了!」

  强行运转体内仅存的真气,催动乙木真元,再次御风而行,藉着大鹏金雕扇
动翅膀产生的飓风,猛地窜到金雕背上。

  也就是这么一下,龙辉丹田之内空空如也,重伤的身体再也无法催动任何真
气,龙辉只有紧紧抓住金雕的羽毛,以免掉落下去。

  被一个人类骑在自己身上,大鹏金雕的尊严受到践踏,顿时勃然大怒,猛然
振翅,朝九霄苍穹飞去。

  龙辉耳边一阵呼啸,澎湃的气流吹得自己睁不开眼,而周围的罡风如同刮骨
利刃,仿佛要将自己撕裂、割碎。

  大鹏金雕越飞越高,四周的风煞也越来越猛烈,龙辉只觉得四肢百脉,五脏
六腑几乎都要被撕裂,抓着金雕羽毛的双手几乎快要支撑不住了。

  忽然龙辉身子朝上颠簸,差点就被甩走,定神一看原来这只猛禽改为向下俯
冲,要接着一上一下造成的冲击将龙辉甩掉。

  「扁毛畜生,接我一拳!」

  龙辉这次虽没有被甩下来,但如果再来几次,自己铁定逃不了粉身碎骨的命
运。

  干脆孤注一掷,再这大雕把自己甩下来之前,狠狠地教训它一顿。

  龙辉松开一只手,对着金雕身子便是狠狠一拳,谁知金雕的这身羽毛硬如金
铁,堪比蛟龙鳞甲,龙辉只觉得一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差点就掉了下去。

  龙辉见状,深吸一口气,仰天发出一声震耳长啸,其势若奔雷狂风,犹若龙
吟。

  金雕也被这强烈的声波震得身形一滞,动作也稍减凶猛,就在此刻,龙辉抓
住机会,连砸数拳,澎湃巨力犹如千斤重锤般打在金雕身上。

  这正是当日龙辉在荒海上领悟的「龙息吐纳法」,这一呼吸法门也只有身为
玄天真龙转世的龙辉才能使用。

  此法乃调动本源的神龙巨力,一经发动堪比神龙摆尾,横扫十方。

  虽然此刻龙辉有伤在身,但也有荒海蛟龙的三成力气,大鹏金雕顿感周身一
阵剧痛,不由地在空中不断扇动翅膀,抖动身躯,势要将龙辉甩掉。

  龙辉使用龙息吐纳法后,力气大的惊人,一手紧紧抓住金雕羽毛,一手猛砸
金雕身体。

  金雕的羽毛不但庞大,而且还硬如金铁,龙辉虽然力大,但也难以伤及金雕
根本,而且连砸数拳后,龙辉的拳头早已一片血肉模糊,鲜血滴在羽毛之上。

  倏然,大鹏金雕一改方才的躁动,发出一声清凉的长鸣,但鸣叫声中少了几
分狂暴,多了几分温顺。

  大鹏金雕缓缓朝地面降落,但它降落时产生的巨大气流使得任平凡和昆仑子
停止激战。

  大鹏金雕展翅之时有九丈多宽,如今收起巨翼,单论身子也有四五丈高。

  任平凡不可思议地看着这头猛禽,惊诧地道:「这,这算什么……别告诉我
这臭小子降服了这大鹏金雕。」

  昆仑子「嘿嘿」笑道:「书呆子,你总算对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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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回 群妖逼杀

  大鹏金雕不时地用嘴梳理自己的羽毛,而且不断地向龙辉点头示意,看到此
情此景,白莲微皱秀眉道:「大鹏金雕还是第一次对人这么和善,想必它已经接
纳施主你了。」

  龙辉脚踏实地后,心中尚有余悸,对刚才的事还是有些不解。

  自己虽然调动本源神龙大力,但由于伤体限制,所能发挥的力量不足三成,
根本不能对大鹏金雕造成实质的伤害,如果继续都下去吃亏的一定会是自己。

  上古时期凤凰生大鹏与孔雀,而大鹏又名为鲲鹏,相传乃龙凤交配所生之圣
兽,鲲鹏此名乃包含了鲲与鹏两种形态。

  相传鲲鹏诞生之初,乃是一条大如千里的大鱼,名为鲲,游弋于北冥之海。

  当它长大之后化而为鸟,名曰鹏,其翼若垂天之云,其背亦有千里之宽既有
凤凰翱翔九天之之能,亦有神龙纵横四海之威。

  这大鹏金雕乃鲲鹏后裔,从某种意义来说身为玄天真龙转世的龙辉也算是它
的老祖宗。

  故而,大鹏金雕感受到龙辉的血液便不由自主地生出畏惧之意,就与当日荒
海蛟龙一般,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与力量强弱无关。

  虽不明缘由,但龙辉感觉到这头猛禽已无敌意,所以用一种商量的语气道:
「大鹏金雕,你能不能送我去大恒北疆边塞?」

  大鹏金雕一声长鸣,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而一旁的任平凡惊讶得可以在嘴里
塞进三五个鸡蛋。

  昆仑子虽然吃惊,但是他看到任平凡这幅窘相更为开心。

  任平凡感觉到昆仑子嘲弄的目光,立即回过神来,恶狠狠地回瞪了他一眼。

  昆仑子也不甘示弱,眼神爆出精芒,回敬任平凡。

  白莲看到这两个活宝又在斗气,无奈之下唯有暗自叹气。

  龙辉跃上大鹏金雕后背,朝三人拱手施礼道:「晚辈多谢三位前辈援手,若
我能在这次大战中抱住性命,定当回来答谢三位。」

  傀山封印已破,必会是群妖乱世,铁壁关就是阻挡妖族入侵的一道最为重要
的防线,龙辉早已预感到,铁壁关将会成为最为惨烈的战场,而自己此刻功体大
损,能不能在这次大战中保全性命还难说得很。

  白莲叹道:「如今妖魔乱世,吾等三教弟子定当挺身而出,但那座冰墓中的
人身份极为重要,我们三人不能离开,若不然一切都会前功尽弃。在这段时间就
得麻烦小施主你多多担待了,贫尼保证,只要冰墓中的那个小姑娘苏醒,吾等定
当赶赴铁壁关,与妖族邪魔周旋到底。」

  任平凡冷笑道:「臭小子在我们赶来之前你可千万不要死啊,你还欠我大白
一条命呢!」

  龙辉知道这儒生虽然嘴上刻薄了些,但其本质还是好的,于是「哈哈」大笑
道:「那晚辈就在铁壁关恭候诸位大驾了!」

  说罢一拍大鹏金雕道:「雕兄,有劳了,助我重返中原吧!」

  大鹏金雕一声长鸣,振翅高飞,霎时风起云涌,水击三千,抟扶摇而上,一
道金光远遁于天际。

  大鹏金雕带着龙辉赶往铁壁关,经过傀山之时,龙辉驾着金雕在附近搜寻了
一圈,并没有发现苦海等人,却发现了三三两两妖兵,于是逮住一个逼问,才知
道苦海与王栋等人已经逃离傀山了,于是驾驭金雕赶路,终于在危机关头替苦海
挡住了致命一击。

  龙辉也不等金雕落地,在半空之中便跳下,施展御风之法,顺着气流轻轻飘
下。

  龙辉本来驾驭神鸟而来,气势早已铺天盖地,震慑在场的敌我双方,如今又
从天而降,这份气度犹如九天神灵降临人间。

  这就是一股势,浑然天成的大势。

  龙辉凭一人之力将整个妖族搅得天翻地覆,而且就连妖后也奈何不了他,如
今又高调现身,强势压境,袁飞子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此人绝不是我现在能够单独面对的。」

  袁飞子心中生出一股念头,不自主地将眼光投向与自己同来的两名同伴。

  这两人一人身着赤色红衣,一人身披黑毛皮袄,气度卓越,丝毫不在袁飞子
之下。

  那名叫做赤狮的红衣人朗声道:「阁下想必就是与妖后娘娘交手之人,赤狮
不才倒想讨教一番!」

  他语气虽然平淡,但声音却是宏大,犹如雄狮怒吼一般。

  袁飞子心里打着如意算盘道:「这头笨狮子难道想跟这个小子单挑,是不是
吃错药了,这小子修为高的吓人,就凭你那几招狮王拳也想对付的了吗。罢了,
等你吃亏的时候,我再出手,也好让你欠我一个人情。」

  龙辉一挥衣袖,冷哼道:「小小妖人也敢在本少爷面前猖狂,我连妖后都不
怕,会怕你这头小狮子?」

  龙辉说话间透出一股不屑的冷淡,仿佛在蔑视一只可笑的蚂蚁般。

  其实这一切都是装的,以他如今的状态要打赢其中一人都是很困难,更别说
三个。

  所以唯有虚张声势,凭藉着当日与妖后大战时侯的余威和刚才从天而降的气
势,希望能够唬住这三人,让其知难而退。

  那名身着黑衣皮袄的男子开口道:「虚张声势!天罗阵眼爆炸,你能捡回一
条命就不错了,现在还能有什么力气对付我们,可笑!」

  此话一针见血,直取本源。

  龙辉不由暗骂道:「臭妖怪,眼珠子怎的生得如此歹毒。」

  虽是如此,龙辉依旧摆出一副冷漠而又嘲讽的样子,盯着黑衣男子道:「小
妖口气倒是挺大的,我究竟有没有力气对付你们,一试便知,你若有胆就上来接
我几招吧!」

  赤狮大喝了一声说道:「做事也要分个先来后到,你此刻的对手是我!看拳
吧!」

  他这一怒吼如雷霆大作,震慑百兽,而这一拳不但力大无穷更融合了狮吼的
音波,犹如雄狮扑兔,威势不凡,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圈竟使得龙辉身前的气流纷
纷凹陷。

  「这一拳竟能撕裂空气,看来这头狮子精可不比袁飞子差。」

  龙辉心虽吃惊,但依旧从容不迫,这赤狮拳力虽是庞大,但却没有妖后那种
浑然天成的意境,在龙辉眼中,破绽百出,只见他足下一动,身法飘逸如电,只
是那么一瞬间便化作三道人影。

  这三个人影出手快绝无比,双臂左右交缠,上下虚引,竟能后发先至,团团
交缠住赤狮直攻而来的拳势。

  就在巧施困锁之势的同时,那三道身影疾掠而过,将赤狮的拳力解得无影无
踪。

  赤狮大惊失色,尚未正式发招,拳力已被对手消磨殆尽。

  龙辉这一招正是龑武天书论武篇章中的「以疾破猛」,当日林碧柔集九霄真
卷于一身,也被龙辉此等手法化解得无影无踪,这招「以疾破猛」分为前后的两
式,前半式以快疾身法和手段化解对手攻击,后半式便是一击回马枪,趁着对手
旧招劲力消散,新力未生之际施展致命一击。

  当日林碧柔便是被龙辉这么教训的,可是此刻龙辉功体不全,施展前半式已
是勉强,实在没办法再施展后半式,龙辉因此也不由暗叫可惜。

  赤狮虽是一招失利,但方寸未失,回头便是一生怒吼,这一吼叫名为「狂狮
吼」,可以发出庞大音波,震碎方圆三丈之物。

  面对庞大音,龙辉不慌不忙,伸出一根手指凌空虚点,竟将音波硬生生地点
破,四散的音波顿时震碎方圆三丈之地。

  龙辉此招亦是论武篇章的武决,名为「以点破面」,音波虽然宏大,但其覆
盖的范围过大,威力难以集中,所以龙辉能够一指破之。

  就像巨锤不能敲破牛皮大鼓,而绣花针却能刺破这坚韧的牛皮。

  龙辉暗自庆幸:「还好这个小妖修为尚未到家,如果他能像妖后那样凝聚音
波,我可就破不了啦!」

  当日的妖后以琵琶为器,弹奏出夺天地变化的音波煞劲,可刚可柔,似真似
幻,龙辉的「论武篇章」根本就不能做到「审敌、破招」,龙辉虽然使出了浑身
解数,但看在其他人眼里,他似乎是举足若轻,游刃有余。

  这也难怪,一根手指击破赤狮的音波狮吼,任谁看到都会震惊。

  袁飞子面如惨白,思忖道:「看来天罗爆炸的冲击并没有对这小子产生太大
的影响,看来今天要杀这个那个秃驴是难上加难了,就连能不能脱身还是个问题
呢,唯有集合我们三人之力才能逃走。」

  龙辉此刻要是知道袁飞子心中所想,一定会忍不住抱着他亲上一口。

  赤狮面色惨淡,叹道:「我不如你,我认输!」

  赤狮生性鲁莽好斗,但行事却是有板有眼,不谐阴谋算计。

  虽是妖族,做事倒也磊落,与龙辉过了两招便知对手实力在自己之上,干脆
直接认输。

  龙辉目光投向黑衣男子,冷笑道:「你这小妖不是说我重伤垂死吗,我就来
让你瞧一瞧!」

  说罢一个大步踏出,三大妖族高手只觉得一股磅礴大气用来,在他们眼中,
龙辉仿佛成为了一座不可逾越的巍峨大山,那中压力直接冲入他们心灵深处。

  「小妖,给我跪下!」

  龙辉看着那名黑衣人,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但每一个字都犹如千斤巨锤直
接敲打在他心头之上。

  这名黑衣男子名为摩云,乃是一只得道蜘蛛精,其修为不在袁飞子与赤狮之
下,也誉为妖族新一代的高手,但此刻却被龙辉压得死死的。

  龙辉踏出一步,摩云全身经脉气血都被牵扯得紊乱难受,心头憋闷,浊气堵
塞五内。

  龙辉第二步踏出,摩云四周气流顿时形成急速的漩涡,烈劲如利刃般刮割身
体,就像忽然置身于一个强烈的风暴之中。

  第三步踏出,摩云只感一股万钧巨力加在自己身上,难以站立,两腿一曲,
跪倒地上。

  连踏三步,形成了一个气场,将摩云压得跪地不起。

  受到此等奇耻大辱,摩云脸憋得透红,怒喝一声:「我跟你拼了!」

  瞬间将功力推至巅峰,浑厚真元透体而出,势要冲破龙辉的压力。

  谁知当摩云正要运劲对抗之时,龙辉忽然撤去压迫的气场,使得摩云的真气
毫无着力点,尽数打空。

  真气落空,摩云顿觉内力反震,全身经脉,五脏六腑难受不堪,身躯剧颤,
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龙辉一脸戏谑的神情看着摩云,冷笑道:「这一次就饶你们性命,回去告诉
妖后,当日所赐来日必将百倍奉还!」

  三人脸色铁青,自知此次决难讨好,只得灰溜溜地离去。

  看着三大妖人远去,王栋松了口气,朝龙辉行礼道:「崔大人,属下多谢大
人救命之恩。」

  龙辉摇头道:「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们赶快离开吧,要不是……」

  话还没说完,龙辉面色立即一阵酡红,随即喷出一口黑血,方才虽唬住袁飞
子等人,但再次牵动内伤,浑身经脉竟又有断裂的征兆。

  「崔大人,你……」

  王栋等人顿时大惊失色。

  龙辉擦去嘴角鲜血道:「我没事,赶紧离开,越快越好!」

  说罢朝天空盘旋的大鹏金雕招手,呼唤其降下。

  近距离接触如此神鸟猛禽,王栋等人都是看得目瞪口呆。

  龙辉道:「大鹏金雕,就麻烦你将我跟诸位兄弟送到朔风城了!」

  谁知话音未落,大鹏金雕显得躁动不安,巨大的雕首不住摇晃,一双巨翼连
连扑动,扇出强烈旋风,吹得众人眼睛难以睁开。

  看到此情此景,苦海已是心知肚明,叹道:「崔施主,这大鹏金雕乃上古神
兽后裔,性格高傲,决不允许任何人骑在自己身上。你福缘深厚,可以乘坐此等
神物。但大鹏金雕也仅仅认同你一人,吾等若是骑在它身上,对它而言便是奇耻
大辱。」

  龙辉闻言,顿时愁眉不展,这金雕不同荒海蛟龙,自己并不能够随意驱使。

  、王栋道:「崔大人,你有伤在身,你快乘神鸟离去吧,我们自己回去。」

  龙辉摇头道:「不可,现在距离铁壁关路程甚远,沿途都是傀山妖兵,你们
此行十分凶险。」

  梁明说道:「崔大人,我们的任务就是为了摸清敌军底细,只要有人能够将
军情回报,我们得任务就算完成。而且崔大人你深入傀山内部,对敌情是一清二
楚,如果你不能将情报带回去,那我军在接下来的战役中将会极为不利,你不能
因为我们而延误军情啊!」

  龙辉摸了摸金雕的羽毛。

  叹道:「大鹏金雕,多谢你送我到这里,你先走吧!」

  大鹏金雕闻言歪着脑袋看了看龙辉,随即振翅高飞,化作一道金光远遁于天
际。

  王栋等人顿时懵了,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龙辉道:「既然它不愿意多带些人,那就干脆让它离开吧,我是绝不会丢下
自己兄弟不管的!多少个人出来,我就要带多少个人回去!」

  王栋等人心头涌出一阵暖意,同时向龙辉行了一个军礼,朗声道:「吾等今
后定以崔大人马首是瞻!」

  不抛下伙伴独自逃生,这是龙辉做事的原则,竟能让王栋等人归心,这也是
始料不及的。

  又过了三天--众人望着朔风城,不禁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王栋笑呵呵地道:「这一行可真是有惊无险啊,想不到咱们都能活着回来,
等进城后一定要好好喝上三百碗!之后还要去寺庙烧香拜佛!」

  梁明打趣道:「王大哥,何必去寺庙这么麻烦,咱们身边不就有一个佛门高
僧吗,可以请他替你求福啊!」

  王栋一拍脑袋,经过数日来的同生共死,他对苦海的成见早已消失,抱拳向
苦海行礼是道:「一时高兴,我竟然糊涂了,苦海大师,待进了城之后,还得请
你……」

  「噤声!」

  王栋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龙辉一脸凝重地看着远方的朔风城,低声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朔风附
近竟没有看到一个铁烈。」

  王栋也是老兵条子,很快便回过神来,环视四周道:「崔大人说的极是,不
但没有看一个敌军,而且就连朔风城也太过安静。」

  苦海抬头看了一眼天际道:「就连那朵噬魂妖云也不在此地了。」

  此情此景,让众人都有种不祥预感。

  龙辉沉声下令道:「入城一探!」

  于是带领众人朝朔风奔去。

  推开虚掩着的城门,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狼藉,昔日的边塞大城如今竟是荒无
人烟。

  肖波倒吸了一口冷气,颤声说道:「难道朔风跟阿奴王城一样,被……被妖
怪……」

  龙辉道:「先不要下结论,城内虽是凌乱,但却未见大规模作战的痕迹,而
且也没闻到任何血腥味或者尸臭。」

  王栋也道:「肖波,我知道你担心朔风的数十万军民的安全,但连一个尸体
都没看到,我想很有可能朔风军民已经撤离了。」

  龙辉道:「我们分头在城内搜查一番,半个时辰后在此地回合。」

  于是将十二个人分成四组,分别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搜查。

  肖波,袁氏兄弟走入将军府,里边已是空空如也,地上还留着不少灰烬,想
必是那些来不及带走文书都付之一炬。

  袁文道:「看来铁将军他们已经撤离了。」

  袁武也说道:「找了半天愣是没发现一具尸体,朔风城应该早就被遗弃了。
只是铁将军为何会放弃朔风城呢?朔风乃边塞八大军镇之首,粮草充足,兵多将
广,城池坚厚,即使铁烈妖兵再凶悍,也不见得能够攻破城池。」

  肖波道:「这些问题以后在讨论,还是赶紧回合。」

  倏然,一股若有若无的幽香飘进来,三人心神一敛,同时握住军刀,严阵以
待。

  随着阵阵银铃脆笑,三道婀娜身影映入眼前。

  肖波与袁氏兄弟定神一看,竟见三名娇俏少女,身着轻纱衣裙,踏着娉婷莲
步,含笑而来。

  三人常年行军,何曾见过如此绝色,三双眼珠子瞪得几乎快要掉出来,握刀
的手竟松了几分。

  一名紫纱少女凑到肖波面前,笑盈盈地道:「这位哥哥生得好俊啊,不知道
叫什么名字?」

  肖波只觉得眼前少女娇靥如花,呵气如兰,脑子里顿时一阵空白,不由自主
就说出自己名字。

  紫衣少女「咯咯」娇笑道:「肖大哥,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肖波道:「我,我……在找人。」

  「肖大哥,你是不是在找我呢?」

  少女娇憨地道,伸出五根春葱般的玉指在肖波胸口轻轻地划过,肖波只觉心
扉是像被羽毛挠过,痒痒的,却又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

  肖波眼睛变得有些浑浊,呼吸也渐渐急促。

  少女凑到其耳边低声细语:「肖大哥,人家在这里等了你好久了,你怎么现
在才来呢?」

  热乎乎的女子气息钻进了耳朵,肖波吞了吞口水道:「姑娘,我与你素未平
生,你……怎么可能是在等我呢?」

  少女「咯咯」笑道:「难道肖大哥没听说过缘分二字吗?虽然我跟你才第一
次见面,但我却知道你就是我要等的人。」

  话音方落,少女竟握住了肖波的手掌,光滑而又细腻的肌肤使得肖波面红耳
赤。

  看着肖波的窘相,少女大感有趣,不住「咯咯」娇笑:「好哥哥,你怎么脸
红了?」

  肖波尴尬得差点想找个洞钻进去。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将柔若无骨的娇躯倚在肖波身上。

  近距离地感受那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肉体,肖波只觉得一股热气由小腹冒了
起来,激发男儿原始的冲动。

  少女好奇道:「肖大哥,你身上带着什么武器,怎么有根硬邦邦的东西顶着
我?」

  于是伸手去摸,竟握住肖波那勃发的男根。

  肖波顿时觉得浑身的血液仿佛都集中到身下,本已怒气冲天的男根少女细腻
的手指刺激下再添三分杀气,即便隔着裤子依旧能够感受到那灼热的温度。

  少女笑道:「肖大哥,你这是什么东西,居然还会变大,而且还这么热。」

  听似天真的话语,却带给人强大的诱惑。

  肖波脑海中还有一丝清醒,暗道:「这女人太诡异了,一定有问题……」

  思念之间,手再次按上了腰间佩刀。

  倏然,两片玫瑰花瓣般的红唇紧紧贴上了肖波的嘴唇,兰息甘甜可口,肖波
最后的一丝清明已是当然无存,按在刀柄上的手也渐渐移开,转为搂住少女纤细
柔软的柳腰,与之深深激吻起来,就犹如一对热恋般的情人。

  少女的舌头柔滑细腻,就像一条灵蛇般在肖波口腔中刮动,肖波吻得有些缓
不过气来,鼻息开始沉重。

  良久,唇分。

  少女此际已是媚眼迷离,轿靥如花,看得肖波是欲火大生,伸出手将眼前娇
娃紧紧抱在怀里,充分地感受那火热丰腴的胴体,下身那怒张的巨龙从挤入少女
双腿之间,隔着一层薄布在柔软的媚肉间滑动。

  「哥哥,你好坏啊……弄得人家好难受……」

  少女双腿不住地绞磨,似乎想减轻下身的难受,但在绞磨过程细滑的大腿肌
肤再次摩擦男人的权柄,无异于火上浇油。

  肖波再难忍受,探出双手抓住少女衣襟,朝两边一拉,只听衣钵撕裂,少女
雪嫩丰腴的肌肤乍现眼前。

  圆润高耸的双峰,鲜红欲滴的乳珠,平坦柔软的小腹……少女的身躯竟是如
此完美,肖波低吼一声,猛地将少女推倒在地。

  近乎粗暴的动作让少女露出恐惧的神情,但看在肖波眼中却是何等的诱人,
双手将一双饱满的肉球裹在掌心,不知道是这对玉峰过于柔软,还是少女的肌肤
太过水嫩,总之细滑的乳肉像流水般从指间溢出。

  少女皱眉道:「肖大哥,轻点好么,你抓得人家好疼……」

  话音未落,少女便感到一股酥麻火热由双峰传来,低头一看原来是肖波张嘴
叼住那鲜艳的乳珠,男人那火热的口齿在双乳上来回啃咬着,仿佛想一个饥饿的
婴儿,正在拚命地吮吸母亲的乳汁。

  肖波伸手探入少女下身,觅得腰带,轻轻一拉,「嗖」的一声,便将少女裙
子脱掉,露出细长圆润的双腿,以及夹在双腿之间那团黑色的森林。

  肖波心脏狂跳不已,小心翼翼地将少女双腿分开,只见一丛浓密黑亮的阴毛
间一道润红鲜亮的肉缝出现眼前,蚌珠微吐门户重叠间又似隐有去路,而且还隐
隐散发着肖波口唇一阵干燥,连连吞咽口水,使尽浑身的招数,舌头舔过少女优
美的玉体,沿着她光滑白嫩的肌肤埋进那平坦小腹下的销魂私处。

  在那片柔软神秘的阴毛里,他的舌尖迅速地带着润滑的津液在少女柔软肥厚
的阴唇上划动着。

  少女敏感之处遭此袭击,猛地兴奋的娇呼出声来:「好痒啊。哥哥……你,
你坏死了!」

  肖波「呵呵」笑道:「下面还有更坏的呢。」

  少女闻言羞得满脸通红,闭上双眼不敢正视肖波。

  肖波解开腰带,将怒张的阳具放出,那紫色的龟头散发着灼热的气息,马眼
之处挂着几丝粘稠的汁液。

  肖波深吸一口气,将少女双足向外分了分,身子向前压去,火热的棒首抵住
那一团滑腻的凹陷,正要叩关而入之际,忽闻一阵淫声浪语。

  「恩……好深……入死我了……」

  「哥哥,轻点……妹子受不了……」

  袁氏兄弟竟然已经进入正题,那两名少女已是浑身赤裸,雪白丰满的躯体正
背对着男人娇俏的圆臀紧贴着男人的胯间前后左右扭动着,翘挺的雪乳早已被男
人抓的满是红痕,雪肤之上凝聚了一层香汗,雪嫩的肌肤泛显得更是油滑。

  倏然,少女用双腿箍住肖波熊腰,将火热的玉壶向上迎去,娇声道:「肖大
哥,快点嘛!」

  声音娇俏甜腻,惹得肖波一阵哆嗦,也不再顾忌什么了,腰肢向前一探。

  只听咕噜一声,巨物一点一点挤开窄小紧凑,裹着粘腻的泌润长驱直入。

  肖波抓着她的腰开始耸动,满满的、结实的抽插着,每一记都带出一小注半
透明的白腻浆水,然后又挤着咕噜噜的细小液泡深深插入。

  少女只觉觉膣中巨物猛地又涨大了些许,更粗更硬,更火热烫人,花心里酸
得死去活来,手足发软,心魂儿都快被勾出天外,不由自主开口娇吟是道:「嗯
恩……哦……真好……好舒服……」

  连续的抽动了十几下,肖波感到腰背一阵酸麻,再也忍耐不住,射得热浆滚
流,汩汩溢出。

  激射过后,肖波直喘粗气,才这么两下功夫竟比在战场杀敌还要劳累,正当
他想退出少女身躯之时,倏感少女娇嫩的膣户里猛然一缩,随即开始缓缓蠕动,
不断地吮吸压迫自己疲软的肉棒,只是那么几下,肖波的肉棒竟重换生机。

  少女「咯咯」一笑,腰肢一顶,将肖波掀翻在地,而她则地骑在肖波身上。

  「肖大哥,这回换妹子还伺候你。」

  少女娇笑之间已然开始扭动腰肢,藉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开始绞磨吞吐肖波的
肉棒。

  柔软的雪乳随着少女的动作不断耸动,带给肖波视觉上极大的冲击,而且那
紧凑的羊肠小道牢牢地缀住自己的肉棒,滑嫩的花心不断地吮吸龟头。

  少女只是吞吐了几下,肖波再次泛起泄意,浓稠的阳精再次狂喷而出。

  另外边上,袁氏兄弟也发出低沉的嘶吼,他们下身也不住地抽搐,显然也是
射得一塌糊涂。

  连射两回,肖波只觉得周身力气仿佛被抽干一般,累得只想睡觉,忽然身下
再次传来一阵销魂的蠕动,身体竟不受控制地再次燥热起来,软绵绵的肉棒再次
坚挺,而且还夹杂着一丝泄意……半个时辰,龙辉带着梁明、吴聪回到了集合地
点,只见苦海、王栋、林小春已在原地等候。

  龙辉问道:「苦海大师,你们可有什么发现?」

  苦海道:「吾等三人搜了半个时辰,未见任何活人也没有一具尸体。」

  龙辉点头道:「果然如先前所料,众人早已撤离,朔风只是一座弃城,我估
计朔风军民已经进入铁壁关了。」

  王栋问道:「崔大人,那么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龙辉道:「与另外两个小队回合后,直接赶赴铁壁关。」

  等了许久,依旧未见两外两个小队前来会合,龙辉不由心生疑惑,更多了几
分忧虑和不安。

  倏然四周的气温剧降,方圆之内结成冰霜,一股堪比极北冰海的寒气席卷众
人。

  龙辉和苦海有内功护身尚好,而王栋、梁明等人冷得直打哆嗦,差点就冻晕
当场。

  一道婀娜身影由远及近,白衣如雪,银发如霜,美目凝杀念,人冷,心更加
冷!

  龙辉看清来者的身份,正是当日与妖后联手围攻自己的白衣银发女郎--明
雪。

  龙辉暗叫不妙,此女之能为犹在崔蝶之上,甚至直逼林碧柔,根本不是现在
的自己能够单独面对的。

  「该死,真是流年不利,屋漏恰逢连夜雨,晦气!」

  龙辉暗骂一声。

  但这银发女郎无论是修为还是心计都远在袁飞子等人之上,绝不会吃自己那
套。

  明雪冷视龙辉,淡然道:「投降或者--死!」

  语气强硬而又冰冷,不带一丝情感。

  「公子,还记得奴家吗?」

  娇声媚笑响起,只见不远屋顶上站着一名烟视媚行的美妇,竟是当日被龙辉
破去媚功的月灵夫人,而在她身边还跟着一名鹤发童颜的道人,正是昊天教大护
法--云踪。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龙辉的心头猛地窜起一团烈火,双目圆瞪,咬牙切齿
道:「云踪妖道,想不到你也来了,好,实在是太好了!」

  云踪「哈哈」笑道:「原来是龙家的小狗,想不到你竟逃过武林和朝廷的追
捕,还练成这么一身好武功。可惜啊,今天你是在劫难逃。就让贫道送你下去,
让你们一家团聚吧。」

  显然云踪已看出龙辉的真实身份,更是要打定主意要将其击杀在此,决不允
许这个知晓昊天教诸多秘密的敌人生离此地。

  「大护法何必与将死之人多费唇舌!」

  袁飞子、赤狮和摩云三人缓缓围了上来,三人目露杀机,显然已是看穿龙辉
的虚实,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龙辉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他知道此刻必须得冷静,若让仇恨的怒火冲
昏了理智,今日绝对难逃一死。

  龙辉淡然问道:「我的几个手下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月灵夫人娇笑道:「龙公子还真是体恤下属啊,在这等绝境之下还关心那几
个不成器的废物。不过你放心,你的几位属下死得没有一丝痛苦,而且还死得很
快乐呢。」

  龙辉皱眉道:「他们是不是中了你这妖妇的媚功?」

  月灵夫人笑道:「公子此言差矣,他们是跟我的几个孩儿共赴极乐的。」

  龙辉心头一阵悲痛,想必肖波他们已经被狐族的妖女吸干精气而亡。

  「不过,龙公子也忒看轻奴家了,区区几个凡夫也配入本夫人法眼,要找伴
侣也得找公子这般的俊杰。自从当日一别,公子的音容笑貌一直出现在奴家梦境
之中,只希望能有朝一日再见公子一面。」

  月灵夫人言语之间不知不觉间竟多了几分魅惑,让人听后血脉勃胀。

  月灵夫人的言语虽然只是针对龙辉,但那魅惑娇柔的气息使得王栋等人神志
变得昏昏沉沉的,恨不得拜倒在其石榴裙下。

  「静心!」

  苦海舌绽春雷,大喝一声,蕴含着佛家避邪之威的音波将王栋等人的神志唤
了回来,更平复六人躁动的情欲。

  倏然,只见明雪素手一挥,寒气如同千斤巨闸般朝众人碾压而来。

  龙辉与苦海见状,同时鼓起余力,合招并气,力当冰寒杀机。

  金芒佛光绽放,苦海击出一记「大梵圣印」将寒冰气压震开一道缺口,于此
同时,龙辉气凝于掌,撮指成刀,以掌为刀,使出万兵之章的「刀霸」兵决,迅
猛刀气由缺口直扑月灵夫人。

  两人经过多日的作战,早已产生了默契,由苦海先开路,而龙辉紧随其上,
一招必杀,先要将媚功被破元气大伤的月灵夫人斩杀,以削减敌人战力。

  谁知月灵夫人毫无惧色,手捻兰花,对着龙辉的刀气轻轻一点,刀气竟消散
无形。

  龙辉不禁暗吃一惊,这妖妇并没有任何元气大伤的表现。

  月灵夫人「咯咯」笑道:「妾身功体未见丝毫亏损,龙公子你是不是感到很
意外?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妖后娘娘赐了我一颗血凝丹,助我恢复元气,你的如
意算盘打不响哩。」


             第十四回 菩提金身

  袁飞子,摩云两个人直扑龙辉,八臂猿猴,鬼面蜘蛛,两种妖物形象同时浮
现,使其力量再添五分凶暴。

  龙辉心神一敛,运气化劲,再施「论武决」。袁飞子的招式刚猛沉重,藉借
「以疾破猛」化解,摩云身法怪异飘忽,便使「以杂解快」周旋。

  论武决讲究后发先至,以及之长攻敌之短,龙辉虽是功体不全,但依旧稳守
不失。

  力挡两大妖族高手,龙辉亦感吃力,忽闻一阵香风袭来,小腹隐隐涌起一团
热火,使得龙辉招来式往之间出现一丝滞后。

  招未发便可引发敌人情欲,如此媚功在场的便只有月灵夫人,她痛恨当日龙
辉破去媚术之仇,所以一出手毫不留情,招式凌厉,誓要击毙龙辉。

  月灵夫人祭起本源妖相,一头九尾妖狐浮现身后,九根狐尾如同出洞毒蛇般
朝着龙辉各大要害扫去,而她本人也毫不含糊,一双玉掌飘忽不定,举轻若重。

  月灵夫人招数偏于轻柔,讲究以柔制刚,而龙辉便针对这个特点,再演论武
决,以虚化柔,叫她的阴柔招式毫无用处,反而被处处克制。

  以三敌一,而且还是一个重伤之人,却久攻不下,三大妖人不由憋气万分,
愤怒之下纷纷催动最高功力,极招上手。

  八臂猿猴力拔山河,势若万钧,八条胳膊如同旱天震雷,朝着龙辉砸去。

  摩云化身鬼面蜘蛛,十根手指灵活抖动,真气凝聚,竟生出万千蛛丝,蛛丝
虽纤细,却是锋利无比,不下于刀剑锐器。

  而且这蛛丝交错万千,织出一道道的蛛网,笼罩龙辉四面八方,让他避无可
避。

  月灵夫人玉指一点,粉红煞气从蛛网的空隙中透过,更为围困之局增添七分
绝杀之势。

  三人合招,威势不凡,四维无常,龙辉只觉得陷入暴风风眼,浑身筋骨血脉
像是被扭转撕裂般难受,而且三人招式互补不足,使得龙辉无法窥探其弱点,论
武决难以克敌。

  极招逼近,龙辉避无可避,唯有强行接招。

  空气忽然凝固起来,浓重强烈的杀气透体而出,论武决最强一式……以杀殉
敌。

  以杀殉敌,屠尽苍生,不灭为绝。

  论武决最强一式,集合力量、速度、刚猛、绵柔、虚实等各种特性,堪称毫
无破绽的绝式,以强势之态硬撼三妖合招。

  极招冲突,气流倒卷,震撼四野八方。

  四人更退数丈,各自溅红。

  三大妖人,脸色惨白,跌坐在地已然无力再战。

  龙辉体内气血翻涌,五气倒腾,浑身经脉竟有一半再度断裂,剧痛之下竟再
次昏迷过去。

  「龙家小狗,受死!」

  就在龙辉力弱之际,云踪悍然出手,一击真武神通拳轰响龙辉面门。

  就在此刻龙辉跟前泛起卍字法印,力当妖道重拳,苦海屹立在龙辉跟前,浑
身豪光绽放,犹如神佛降临。

  云踪冷笑道:「雷锋禅寺的秃驴,这小子死后,很快你们就会黄泉聚首,何
必急于一时呢!」

  苦海神色肃然,冷然道:「云踪妖道,三教叛徒,今日小僧即便就此陨落也
要清理门户!」

  云踪冷笑道:「区区一个小和尚也敢放此狂言,就连持法明王也奈何不了贫
道,就凭你……可笑之极!」

  苦海也不在废话,饱提真元,四周的气流顿时翻涌一片,沙尘滚滚,烟尘之
中,乍见佛耀明明照大千。

  虽是身负重伤,但苦海不见一丝颓废,唯骋一念……战!圣佛战妖道,无可
退避,苦海强势出招。

  云踪力挡佛威,招来式往之间,竟觉对手佛掌精纯,不见半分伤疲之态,不
由暗自生疑。

  云踪连出三式真武神通拳,直来直往,震得四周空气也泛起波纹,三击重拳
化出三道白线。

  苦海再发大梵圣印,佛门圣掌硬撼道门神拳,发出震天巨响。

  连拼三招,云踪竟被打得连退十步,手臂血气翻涌,骨骼几欲断裂,心中惊
怒不已:「不可能,这小和尚明明受了重伤,怎么还如此生猛。这份掌力就连持
法明王也逊他半筹。」

  苦海占据上风,得势不饶人,步步紧逼,掌法更显利索刚硬。

  云踪被逼狼狈,立即改变策略,收敛刚猛拳势,双掌运化绵柔之力,恰是道
门另一绝式「太极缠丝手」。

  只见他双臂向前一搭,左右交缠,上下互逆,竟是以柔制刚,分化消磨苦海
的宏大掌力。

  面对以柔制刚的手法,苦海却无任何应变,依旧沿用大梵圣印,却是稳如泰
山磐石,而且一掌比一掌强劲。

  先前数掌,云踪尚可勉力化解,但是越到后面苦海的掌力越发庞大,后劲连
绵,犹如弥勒神山般厚实沉重。

  太极缠丝手……破!苦海正要上前再补一掌,了却孽道性命之际,身后忽闻
雄狮怒吼,竟是赤狮出手。

  狮王拳夹杂着凌厉煞风罡劲,围魏救赵直扑而来。

  苦海不顾身后夺命杀招,又是一击大梵圣印直拍云踪脑门。

  倏然一只素白纤手架住了佛门极招,苦海定神一看竟是明雪拦路挡道,救下
云踪。

  与此同时,身后赤狮重拳以至,结实地击在苦海背心。

  这一拳之下,苦海本应骨骼断裂,脏腑破碎,但赤狮却感觉到自己的拳头好
像打在一块钢板之上,震得整条胳膊酥麻无比,最叫人惊诧的是,刚硬之中似乎
还带着几分绵柔之力,自己这一拳又像打在棉花之上,无法出力。

  明雪也大感惊讶,赤狮这一拳就连自己也没信心以身挺招而不受伤害,可是
小和尚竟像没事人一般。

  倏然,苦海双眼瞪圆,金芒乍现,沛然佛光透体而出,丝丝佛光竟化作无数
梵字经文,护住苦海全身。

  赤狮、明雪二人顿时被宏大佛气震得飞退,惊诧之余,竟看到那些梵字经文
盘旋而聚,或化慈眉菩萨,亦化怒目金刚,庄严法相欲驯佛下狂徒。

  云踪见状,不由大惊失色道:「菩提金身?不可能,绝不可能,以小秃驴的
根基根本不可能练成菩提金身。」

  「菩提金身」亦称「菩提萨埵卍莲金身」。

  其中萨埵含有存在、生、实、真、善、美、贤等义,此等功法乃佛教至高无
上的绝学。

  相传一旦练成菩提金身,万邪不侵,水火难伤,金铁不惧,不但刚柔并济,
而且还有龙象神力,降妖伏魔。

  当年正邪大战,佛教祖师圣人盘坐在地任由魔界三千魔将刀剑加身,邪火焚
烧,恶风吹袭。

  就这样一动不动地静坐三日三夜,竟毫发未伤,使得三千魔将心悦诚服,凭
借的就是这「菩提金身」。

  明雪冷笑道:「什么菩提金身,我今天就把他打成一堆废铁。」

  言语轻蔑,翻掌提元,寒冰气流卷向苦海。

  一边的赤狮也不落后,狮王拳法招招夺命,誓破佛者金身。

  苦海凌然无惧,纵然孤身敌二,也不见丝毫的气弱,翻袖挥掌,力敌两大妖
神,尽显佛家先天风范。

  激战之余,明雪妖血本性释放,藐视天地,蝼蚁苍生,丧绝之式,欲毁佛果
善因,只见这白发女郎挥手提气,娇喝一声:「六煞冰霜启黄泉!」

  绝招释放,寒冰厉掌劈地,惊掀万丈层峦,无惧来势汹涌披靡至,更显威震
寰宇八荒惊!明雪极招释放,赤狮亦不敢过于靠近,只得退避三舍,免得殃及池
鱼。

  面对明雪不凡绝式,苦海拔地撼穹,身化踪云之姿,再现明王威武相,霎时
八方应和,手掌化出圣华莲花。

  云踪见状不由暗自吃惊,苦海这一招并不是什么绝招秘秘式,而是佛门最基
本的武学……莲花天光掌。

  虽是最普通,最基本的武学,但在菩提金身加持之下,威力丝毫不在大梵圣
印之下。

  只见苦海掌行无匹之势,顿时莲华生路开,天光照佛来。

  一朵佛光莲花应然入世,化作伏魔圣火……融冰化霜震黄泉。

  明雪脏腑一阵剧痛,雪白的脸颊泛起一丝妖艳的朱红,她身为妖族八大长老
之一,地位崇高,今日出手竟连一个重伤的小和尚都拿不下,心中倍感屈辱。

  愤怒之余,明雪竟不顾伤势,强运妖功,澎湃妖气凝结成数百支冰箭,只见
她素手挥洒,上百冰箭顿时射向苦海。

  佛号再起,清声破空,庞大佛气流遍苦海四肢百骸,身上的金光佛像周旋千
转,凝聚成团,化作世尊如来相。

  斗佛怒心,广慈悲、渡杀业,誓以无上功德,净除万劫魔障!苦海化身如来
法相,翻起佛掌,数百冰箭一掌拍碎,简单直接。

  冰箭与自己内息想通,冰箭破碎,明雪再受重创,连吐数口鲜血。

  赤狮大惊失色,抢先上前,意图与苦海缠斗,谁料苦海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只是轻轻一挥手,一道迅猛的气劲便将他震得吐血。

  云踪看得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己方触动六大高手在朔风围
杀龙辉等人,谁料竟被这两个伤残人士打成重伤。

  「阿弥陀佛!」

  一声洪亮的佛号响起,将云踪思绪拉回,待他定睛一看,眼前的僧者浑身迸
发金芒佛光,神情变化莫测,似悲似喜,似哭似笑,时而怒目圆瞪,时而慈悲淡
笑。

  见到此状,云踪不由一阵大喜:「小秃驴原来只是强行使用菩提金身,并没
有练到大圆满境界。正所谓神通越大,心魔也就越大,用不了多久他就会走火入
魔了!」

  想通此等关节,云踪也不与苦海硬拚,施展道门「乾坤卦步」,身法虚实不
定,避重就轻,与之游斗。

  久战不下,苦海姿态更显癫狂,凝指聚芒,发出金刚舍利剑,云踪「呵呵」
一笑,身子如同泥鳅一般柔滑,几个扭动便躲了过去。

  「孽道,伏诛吧!」

  看准云踪躲闪之方位,苦海抢得先机,一步上前,对准云踪左臂便是一击掌
刀。

  此招正是由佛门戒刀演变而来的「罗汉辟魔刀」。

  苦海如今有菩提金身加持,手掌不下于神兵利器,一掌劈下,云踪的整条左
臂应声而断。

  「啊!」

  凄惨的叫声响彻了云霄,云踪捂住断臂之处跌倒在地,鲜红的液体由指缝溢
出,流了满地。

  苦海脸上沾满鲜血,一双眼睛凝聚无尽杀机,毫无半分佛家慈悲之态,此刻
的他犹如一尊入魔修罗。

  倏然,修罗杀气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佛者的慈悲。

  苦海看着在地上挣扎的云踪,心中生出一丝悲悯,叹道:「早知今日何必当
初呢,阿弥陀……」

  谁料佛字还没有说完,苦海神态又变,再次化身修罗杀相,佛眼已是血红一
片。

  但转眼之间,修罗再化慈悲佛相……就这样,苦海便在修罗与佛相之间相互
转化,表情异常痛苦。

  云踪强忍剧痛,不顾伤势大喝道:「你们快点出手,这秃驴已是强弩之末!
只要打乱他的气息,便可叫他走火入魔,万劫不复!」

  明雪闻言,鼓起残力凌空再发一道掌力,直中苦海胸口。

  乍见金身迸散,佛者口吐朱红,轰然倒地。

  「臭和尚,原来只是虚张声势!」

  明雪冷笑道,在场众人以她功力最高,此刻她已经压下内伤,撑起娇躯朝着
龙辉与苦海走来。

  「妖女休得猖獗!」

  四道寒光挥洒而至,挡在明雪前方。

  方才一番激战,都是高手之间的对决,王栋等人并未被波及,此刻为护龙辉
与苦海两人,纷纷挺身而出,拔刀直劈明雪妖姬。

  明雪面无表情,探出一根纤长玉指,在每人的刀刃上各点一下,精钢制作的
钢刃顿时化作冰渣碎片。

  梁明丢掉断刀,弯弓搭箭,对着明雪心口便是「嗖、嗖、嗖」地连射三箭。

  明雪冷哼一声:「找死!」

  衣袖一挥,寒气吹拂,三枚利箭同时调转,没入林小春、吴聪心窝,两人惨
呼一声,已是生机全无。

  还有最后一支直射苦海喉咙。

  就在苦海将要丧命之际,一道雄劲将利箭震成粉末。

  「坐守阿罗汉,持修藐世尘,金刚无所惧,法戒护轮身!」

  佛门诗号响起,字字清晰,声声浑厚,犹如降魔梵音,震慑在场妖人。

  一名魁梧僧人缓步走来,步伐稳健,容貌带着伏魔金刚之威严,眉目透着佛
者广渡众生的宏愿。

  云踪见到了此人,本就惨白的脸色再添三分灰暗:「你居然也来了,持法明
王!」

  持法断罪,明王怒目,雷锋高僧再入红尘。

  「不知持法明王,周某也来凑一下热闹!」

  儒风飘然而至,儒门名流手握折扇踏入战圈,正是出自学海的儒门之儒道三
脉……沧海阁的名士,周君辞。

  云踪「哈哈」大笑:「三教已来其二,无幻师侄何不现身一见!」

  「云踪孽道,如你所愿,吾来也!」

  话音方落,只见夜空当中,伟岸身影轻踏祥瑞之云,染布一片道霞,仙风飘
逸,降现不凡英姿!正一天道,无幻道人手持玉阳拂尘强势现身,势要洗去这道
门百年耻辱,清理叛教孽道。

  持法明王俯身查看苦海伤势,顿时眉头大皱,连连摇头,不住叹气,可见形
式不容乐观。

  周君辞见状问道:「明王,情况如何?」

  持法明王叹气道:「不容乐观,贫僧要立即运功护住苦海师侄的心脉,还劳
烦二位替我护法。」

  周君辞「哈哈」笑道:「明王放心,眼前这伙残兵败将,吾与无幻道长足可
应付,你就安心替这位小师父疗伤吧!」

  无幻说道:「大师尽管放心,贫道就与周贤人联手,将这伙妖魔邪道一网打
尽!」

  儒道双强联手诛魔灭妖,妖族众将面临前所未有之压力。

  明雪抹去唇边鲜血,冷笑道:「要我死,你们也得赔上一命!」

  言语未落,真气再提,寒气如潮涌向儒道二者。

  「强弩之末,给我散开!」

  周君辞身一沉、掌一翻,一股华光异力,自地面冲霄而起,刹时四野倾衡,
寒气尽散!明雪娇躯巨震,再喷一口鲜血,捂着胸口连退数步。

  无幻身子虚晃,脚踏乾坤卦步,一掌扫向断臂的云踪。

  明雪见状,立即强抑内伤,撮指成刀,割向无幻脉门。

  无幻剑眉一动,手中玉阳拂尘向前一扫,在内劲灌注之下,柔软的浮沉犹若
钢刃,明雪被硬生生削掉一片衣袖,露出小节雪白的藕臂。

  明雪又气又恼,白皙的脸庞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红晕,咬牙道:「臭道士,
我要杀了你!」

  话音方落,明雪手捏法诀,使出一招「雪飘万里」,真气化作漫天冰雪,每
一片雪花都像是有生命般地朝着无幻身体各大穴位飘去。

  无幻神色一敛,挥洒玉阳拂尘,拂尘犹如一条蛟龙般在他身边盘旋,雪花虽
密集但却没有一片能够落在无幻身上。

  而且无幻在挥洒拂尘之时,竟出现火光异象,远远看去,拂尘像是被点燃一
般,而无幻则是拿着一个火把在挥洒。

  炙热烈火将四周雪花尽数融化,明雪绝技应声而破。

  云踪见状,惊讶地道:「无幻你这招是……离丹烈火,你,你练成了先天绝
卦?不可能,距离上次见到你也就半年时间,你怎么可能练成先天绝卦!」

  无幻道:「不必太慌张,这半年我也只是粗通了离卦武学,并没有真正练成
先天绝卦。不过要收拾现在的你也足够了!」

  「小道士口气不小啊,老子倒要看看你怎么收拾他们!」

  冷漠言语带着一丝轻蔑,人未至,妖鬼霸气强势逼压,令得儒道释三大高手
心神一震,面露凝重之色。

  只见一道宏大至极的气劲直扑无幻而来,无幻手舞拂尘,三千尘丝化出道道
艳丽火光,正是「离丹烈火」。

  只听「轰隆」一身,真气相撞,拂尘丹火竟被扑灭,无幻却是力弱半筹。

  极招相碰,四周尘土飞舞,遮掩视线,却在迷蒙中看到一道身影缓缓而行,
步伐虽是缓慢,但却在几个起落之间逼近无幻。

  无幻再施道门拂尘绝技「太乙拂尘功」,其技法鲜明、软硬兼施,开合的紧
凑;舞动起来如天马行空,洒脱飘逸,闪展跳跃,灵活多变。

  起招运式只见,竟蕴含劈、缠、拉、抖、扫等多种的手法,更有有刀、剑、
鞭、镖等器械的动作特点,可谓是形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神合,尽显道门仙
风。

  来人没有任何兵刃,只是赤手空拳硬接玉阳拂尘,无畏道家仙器之利。

  武功路数简单直接,看似粗陋不堪的招式,却能处处抢占先机,压下精湛的
太乙拂尘功。

  连斗数个回合,神秘人五指一伸,竟然空手入白刃,一把抓住玉阳拂尘,无
幻大急之下,运起玄功要强行夺回法器,谁知那人的手掌竟像铁钳一般,无论无
幻如何运劲施力就是纹丝不动。

  那人冷笑道:「小道士手劲不差,但要像夺回拂尘还差得远了,现在给老子
松手!」

  话音未落,无幻只觉手掌一阵火辣,玉阳拂尘竟被对方强行夺走。

  无幻心中又惊又怒,一拳起离卦,「真武神通拳」合并「离丹烈火」,道门
至刚神拳加上八卦炽烈丹火,威势倍增,丝毫不在有「菩提金身」加持的「大梵
圣印」之下。

  那人脸色微沉,但却不慌乱,漫不经心地伸手一推,扫中无幻手臂的麻穴,
无幻整条手臂霎时失去了只觉,合流之招威力顿减七分。

  也就在此刻,无幻的脉门被对方扣住,尚不及反应,便觉得一股大力涌至,
整个人被狠狠地甩了出去。

  一旁的周君辞见状立即上前接住飞在半空中的无幻,却感到力道极大,险些
也把他给撞飞了。

  夺取玉阳的拂尘,更将无幻给狠狠抛出,这一系列的动作也仅在眨眼之间完
成,无幻与周君辞暗自惊诧对手之能为,仔细看去方才出手之人竟是一名邋遢的
中年男子,头发不修边幅,乱得犹如鸡窝,满嘴的胡须渣子,那身衣服打满了补
丁,而且还沾满泥垢污渍,腰间还系着一个酒葫芦,这份尊容与方才的霸道杀气
毫不沾边。

  邋遢男子将玉阳拂尘握在手中把玩,笑道:「玉阳拂尘,正一天道的两大宝
物之一,果然不同凡响,正好给老子弹一弹身上的虱子。」

  无幻闻言脸色大变,喝道:「妖人,竟敢亵渎道门的仙物,你若不将拂尘还
我,贫道定要你万劫不复!」

  邋遢男子不屑一顾地道:「东西在我手上,任你话说得再狠,也不可能把它
叫回去。不过你要是有本事的话就来抢啊。」

  无幻闻言正要出手,忽见玉阳拂尘发出万丈豪光,不断地抖动,邋遢男子手
臂一阵晃动,险些握之不住。

  原来此拂尘具有灵性,感觉到邋遢男子的体内蕴含的惊世妖气,立即生出反
应,剧烈的纯阳仙气不住地冲击邋遢男子。

  无幻冷笑说道:「妖孽,玉阳拂尘乃道门仙物,又岂是心术不正之人所能把
持。正所谓正邪不两立,你的邪道修为越高,玉阳拂尘的抗拒越大,你若不想被
拂尘内的纯阳之气所伤,还是乖乖松手。」

  邋遢男子「嘿嘿」一笑道:「正邪不两立吗?且看看我这是什么!」

  说罢气息一变,身上阴邪妖气霎时转化,只觉得一股宏大无比的纯阳气息涌
出,躁动不安的玉阳拂尘顿时平静下来。

  此时,不单是无幻,周君辞与持法明王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无幻喃喃自语道:「绝对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周君辞也是面色凝重,手中折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显得有些失态。

  持法明王虽是惊讶,但他要运功护住苦海心脉,依旧强压躁动的心神。

  邋遢男子笑呵呵地说道:「正所谓大道无涯,万法归一。世间任何道理到了
极致都是一样的。当修为到了一定的程度,仙妖同流,魔佛并存,人鬼无X*X
界。」

  无幻暗自叨念道:「仙妖同流,佛魔并存,人鬼无X*X界……既然如此,
那修道何用……」

  眼神竟陷入一片迷茫,竟有走火入魔之症状。

  周君辞大喝一声:「道长切莫听他歪理,正邪自古不两立,吾等修道之人唯
有守正辟邪方为道之所存。」

  这一叫声蕴含着儒家浩然正气,可有凝神安心之效,无幻打了个机灵便清醒
过来。

  邋遢男子「嘿嘿」笑道:「好一个正邪不两立,凭什么说你们是正,吾等是
邪?天下间的道理都是你们这所谓的三教说了算,你们何时容忍过别的声音?」

  周君辞道:「儒道佛三教教义皆是导人向善,而汝等邪道要么扰乱伦常,要
么祸害一方,孰是孰非一目了然。」

  邋遢男子不屑地冷息道:「真是如此吗?可是这些年来我游离人间,并未觉
得儒道佛三教真如同你说的那般伟大。不少三教弟子仗势欺人,压迫那些小门派
的弟子,还有的打着三教名号,欺凌妇女。连自己的弟子都教导不好,居然还敢
说导人向善,你们的脸皮可真不是一般厚啊。」

  周君辞道:「任何地方都会有良莠不齐的现象,这些作孽的弟子并不能够代
表三教的原则做法。」

  无幻大喝道:「妖孽,废话少说,快将玉阳拂尘还我!」

  邋遢男子笑道:「小道士,我说过了,你若有本事就来抢回去,若没此等能
为就给我乖乖闭嘴,回去让你们教中高手来拿。不过我奉劝一句,你们道门精英
虽多,但要想与老子抗衡除非是你们掌教亲自出手,其他人只会自讨没趣。」

  无幻正想出手,忽然被周君辞暗中拉住。

  邋遢男子长笑一声道:「我的族人伤势不轻,我要带他们去医治,你们自便
吧!」

  说罢化作一道旋风,席卷妖族众人,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已将所有人带走。

  待到邋遢男子离去,无幻不解问道:「周贤人为何拉住贫道?」

  周君辞说道:「道长,那妖人的真气可以随意变换,显然是已经练到返璞归
真,万法归一的境界,这份修为犹在你我之上,即便我们两人联手也难以取胜。
而持法明王正在救治苦海大师,如果再纠缠下去,只怕我方会伤亡更大。」

  无幻叹道:「刚才一时气恼,竟被冲昏头脑,险些误了大事。只是玉阳拂尘
被此妖人夺去,贫道实在无颜再见家师。」

  周君辞说道:「道长不必苦恼,三教自古便是一家,道门之事儒门定不会袖
手,周某一定会协助道长夺回仙器。如今还是先将这几个士兵送回铁壁关,他们
应该就是铁将军派出去刺探敌情的那些士兵,想必有重要军情回报。」

  周君辞扶起龙辉,为他推宫过血,谁料这一查探却是吓得他差点没跳起来。

  无幻见他神情有异,不禁问道:「周贤人,究竟发生何事,这位小兄弟情况
如何?」

  王栋与梁明也是一脸紧张地望着周君辞。

  周君辞深吸一口气道:「他体内的经脉有一半已经断裂,另外的一半将断未
断,显然是强行粘合在一起,保持着藕断丝连的状态。他的气息虽是微弱,但却
有股纯正的真气护住生机,而且这股真气正不断地将那一半断裂的经脉重新的接
合。」

  无幻惊讶道:「以真气接合经脉,除非是先天真气才有此等神效!看他的年
纪绝不超过二十,怎会有此等修为!」

  王栋急切地问道:「这位周贤人,那我们大人究竟有没有危险?」

  周君辞道:「若是普通人恐怕早就一命呜呼了,但是这位小兄弟修为深厚,
倒不会有生命危险,这位兵大哥不必担心。」

  王栋顿时松了口气,但周君辞心里却还有半句话没说,那就是:「虽然没有
危险,但却会影响他日后修为,恐怕这辈子都难以恢复巅峰功力了。」

  持法明王功行圆满,护住苦海心脉,暂时保住了他的性命,但苦海由于伤势
过重,又强行使用菩提金身,意识早已丧失,浑身经脉也受到重创,情况并不比
龙辉乐观。

  无幻与王栋,梁明二人寻找另外两个小队的踪迹,当发现他们的时候,只见
到数具干枯的尸体。

  无幻不禁叹道:「好个采阳补阴的邪术,妖孽真是狠毒。」

  王栋与梁明将八具尸体搬到一起火化,看着昔日出生入死的兄弟化作烟灰,
饶是两人见惯生死也略感伤悲。

  待尸首火化完毕,将八人骨灰分别装好后,一同赶赴铁壁关。

  所幸的是战马尚且还在,众人尚可以此代步,加快速度赶赴铁壁关。

  铁壁关位于朔风城以西两百多里处,若以快马赶路也得一天一夜。

  走了大半天,只听见苦海连续咳嗽数声,便缓缓睁开双眼。

  「苦海师侄,你感觉怎么样?」

  持法明王见苦海苏醒,不由喜出望外,立即勒马询问。

  苦海脸上泛着青灰之色,眼睛毫无神采,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他盯着持法明
王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持法……持法师叔?怎么是你,你也来啦?」

  持法明王叹道:「哎,前些日子接到三教密令,说傀山妖族即将出世,命吾
等三人赶赴铁壁关支援。经过朔风城时看到城内妖气弥撒,于是便入城一探,正
好看到那群妖人围攻你们。」

  苦海松了一口气道:「幸好师叔与两位道友及时赶到,若不然我们就难以将
重要军情带回铁壁关了。」

  这时候无幻皱着眉头凑到持法明王耳边低声道:「明王,你有没有觉得另外
那位昏迷的士兵像不像一个人?」

  持法明王朝龙辉看了几眼,低声回应道:「确实有几分眼熟,似乎在哪里见
过。」

  无幻压低声音道:「明王你难道忘了成老之死了吗?」

  持法明王恍然大悟,眼珠子紧紧盯住昏迷的龙辉道:「你是说那个害死成老
又假扮龙家少爷的那个魔头?」

  无幻点了点头道:「此子相貌与那魔头有几分相似。」

  龙辉自从修炼龑武天书后,无论是身材相貌,或者是风度气质都发生了极大
的变化,但无幻与持法明王都曾经近距离接触过龙辉,故而能够看出端倪。

  持法明王心想此事非同小可,于是又向周君辞求证,经持法明王这么一提醒
周君辞也醒悟过来,三人在仔细查看了一番,心中已有定计。

  苦海见三人神情有异,不由疑心大起,正想询问,却听到一声撕心裂肺的叫
喊声响起。

  「云踪狗贼,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

  只见龙辉猛地一下子窜起,竟不像一个重伤之人。

  只见他表情狰狞,脖子上青筋怒张,赤红的双眼盯着众人。

  被龙辉的眼神一扫,就算是修为高深的三教高手也觉心头发毛。

  龙辉阴然冷笑道:「云踪,今天我看你怎么跑。我要将你挖心掏肺,祭我龙
家一门在天之灵。」

  话音方落,龙辉纵身强攻,一掌劈向持法明王。

  莫名必杀,持法明王无奈应战,佛门绝式力挡龙辉疯狂一掌,只觉对方掌力
滂湃宏大,饶他根基深厚竟也生出力逊半筹的感觉。

  龙辉见掌势被阻,激怒之下,掌力再吐三分,将持法明王震得连退数步。

  得势不饶人,龙辉趁势强攻,其姿态越发癫狂,招式毫无章法,但却凶狠毒
辣,只为杀敌。

  持法明王收敛心神,意守乾坤,「佛光卍华镜」稳如泰山磐石,任由龙辉攻
势如何凶狠,始终力保不失。

  苦海见龙辉竟与自己师叔莫名开战,心中倍感焦急,想出手制止却又是无能
为力,而王栋与梁明根本就不可能插手这等高手的争斗。

  「住手!」

  无幻抢身入战团,看准龙辉招路,一把搭住龙辉胳膊,使出一记「太极缠丝
手」,只听「嗖」的一声,便将龙辉甩出三丈之外。

  龙辉被狠狠地摔了一跤,当他爬起来之后,脸上表情变化多端,时而痛苦,
时而大笑,时而怒骂,时而欢歌……双手双脚也不住地跳动挥舞,犹如得了失心
疯一般。

  走火入魔!无幻与持法明王都是见惯世面的人,看到龙辉如此这般便知道他
陷入走火入魔的状态,一个不好就会命丧黄泉。

  「云踪老贼,你竟然还有帮手?」

  龙辉的脸色愈发阴沉,咬牙切齿地道:「想必也是昊天教的魔人,杀,杀,
杀!」

  连续说了几个杀后,龙辉不顾经脉的巨创,强行运气提元,只见四周煞风涌
动,天地变色,龙辉这不顾后果地强行运功竟将功力推至巅峰。

  面对如此宏大的功力,持法明王与无幻不由心头一沉,暗叫不妙。

  苦海的脑海灵光一现:「当日初入天罗圣贤封魔阵之时,崔施主也像这般癫
狂,而且口中还喊着要杀尽昊天教,莫非他与昊天教有什么深仇大恨?」

  就在龙辉运功完毕之际,浑身经脉一阵剧痛,猛地连吐数口黑血,真气立即
消散于无形,整个人也失去意识瘫倒在地。


             第十五回 铁壁雄关

  王栋与梁明赶紧过去扶住龙辉,两人见持法明王正想上前,立即挺身护在龙
辉跟前,警惕地盯着眼前佛者。

  持法明王皱眉道:「两位施主,老衲并无恶意,这位施主方才走火入魔,老
衲只想查看一番。」

  苦海也说道:「王施主,梁施主,请听小僧一言。方才崔施主走火入魔,行
为不受自己控制,持法师叔不会难为他的,还请宽心。」

  听得苦海作保,王梁二人为持法明王让出一条道。

  持法明王为龙辉搭脉,眉头一阵紧凑,不时地摇头叹气。

  苦海问道:「师叔,崔施主怎么样了?」

  持法明王道:「本应断裂的经脉被纯正的先天真气强行接合,虽然这次撑过
去了。但老衲也不知道这种情况能维持多久。」

  王栋追问道:「大师何处此言?」

  持法明王道:「先天真气虽然玄奇奥妙,但是每一次经脉断裂,接合就会更
加苦难,总有一天先天真气也会失去这种效果。」

  梁明道:「大师你佛法玄通,一定有办法医治我们大人的。」

  持法明王叹道:「对不住了,施主,老衲无此本领。但武林藏龙卧虎,定会
有回天之术。」

  话音方落,西面天际忽然闪过数道血色雷电,犹如苍穹被一只巨大魔手撕裂
般,流下惊心的鲜血。

  无幻脸色大变,寒声道:「噬魂妖云竟然完成到了此等地步。那个方向是铁
壁关吧,看来铁烈已经兵临城下了吧。」

  周君辞道:「时间不多了,吾等应该抓紧时间赶路。」

  三教高手虽把赶赴铁壁关放在了第一位,但却始终将目光盯在昏迷的龙辉身
上。

  北疆草原与中原神州的交界处有一座险峻的奇山,其山脉虽不如傀山般的绵
长,但却将天下山川之险体现得淋漓极致,无论在山脉的前后都是一马平川的地
势,中原王朝一旦把持此地便可攻守随心,进退如意,退则可拱卫疆土,进则可
扫荡草原,若此地失守,中原神州便会面临草原铁蹄的践踏,可谓千古以来的兵
家必争之地。

  山壁之上赫然耸立着一座雄奇壮阔的要塞,正是千古闻名的铁壁关。

  跃上一座山丘,持法明王等人便可以看到雄伟的铁壁关,也就在这时众人只
觉得烈风扑面,马儿纷纷受惊,皆不愿前行。

  映入眼帘的是黑压压的人头,虽尚有一段距离,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股肃
杀妖氛,方才的那阵烈风便是这千军万马所散发的杀气。

  铁壁关之前的广阔平原之上,在艳红妖云笼罩之下,异族妖军陈兵列阵,杀
气吞天,势要攻陷神州最强之屏障。

  周君辞皱眉道:「铁壁关已经被铁烈妖兵包围,吾等若想进入恐怕很难。」

  持法明王皱眉道:「吾等还是在此静观其变,寻找机会突破包围,进入铁壁
关。」

  梁明说道:「大师,如今的铁烈已成妖孽,非凡人所能力敌,我担心铁壁关
会……」

  话未说完,无幻笑道:「施主请宽心,铁壁关坐拥数十万雄兵,地势易守难
攻而且我三教弟子早已进入铁壁关,协助守城,铁烈妖兵可没这么容易叩关。而
且铁壁关尚有军神坐镇,可谓是万无一失。」

  「督帅,军神……」

  仅仅是口中的叨念,王栋梁明二人竟仿佛生出无穷的力量,一切伤痛与疲劳
皆烟消云散。

  虓勍督帅,军神杨烨,乃大恒之不败神话,一座不可翻越的高峰,只要有他
恒军就不会失败。

  断断续续的咳嗽声将王栋与梁明神志唤回,只见龙辉捂着胸口趴在马背上一
阵干咳。

  两人见状赶紧上前搀扶:「崔大人,你没事吧。」

  龙辉在两人的扶持下勉力下马,艰难地开口问道:「我们这是在哪?那些妖
怪呢,去哪里了?」

  王栋道:「崔大人,我现在距离铁壁关还有五里左右的脚程,而那些妖怪都
被三教高手打跑了。」

  一听三教,龙辉强行振作精神,竟看到当日追捕自己的三大高手,不禁暗叫
不妙:「糟糕,依照我如今状态绝不可能打得过他们三人,只希望他们没有认出
我来。」

  虽然龙辉眼中只是露出一瞬间的异色,却逃不过这三个老江湖的法眼。

  无幻忽然开口道:「贫道冒昧问崔施主一句,你可曾到过白湾镇?」

  龙辉心中不由疙瘩一下:「果真来了。」

  无幻见龙辉表情有些不自在,继续问道:「崔施主,你可真是姓崔吗?」

  龙辉心知自己身份已被识破,干脆不再伪装,索性大方承认道:「我姓龙名
辉,自幼生于白湾镇,乃白湾镇上大户龙家独子!」

  无幻哼道:「龙家少爷早已不在人世,又何来一位龙家公子!」

  龙辉冷笑道:「废话,我一个大活人站在这里,你凭什么说我死了。当日你
们这三个糊涂蛋,硬是把我当成假货追杀我,还连累我的好兄弟发配边疆,这笔
账还没跟你们算呢!」

  无幻「哦」了一声道:「看来你便是当日使用鬼脉心经的人,想不到半年不
见你就练成如此功力,真叫贫道意外!」

  当日若无无幻的「指认」龙辉也不会被定罪,如今可冤家路窄,龙辉虽是功
体不全,但却战血沸腾,心里恨不得好好教训他一顿。

  「两位请住手!」

  苦海拖着残躯挡在两人中央说道:「无幻道兄,这些天来,小僧与崔施主,
不,龙施主一同的出生入死,共抗妖兵。每次大战,龙施主皆身先士卒,奋不顾
身,他绝无可能是魔教邪徒。而且在他走火入魔期间,所说的话皆表示他便是龙
家骨血。」

  无幻道:「苦海大师,走火入魔所表现的一切还有待考究,说不定是魔教邪
徒为了博得我们信任所演的一场戏。」

  苦海道:「当日龙施主与妖后一战,打得天昏地暗,而且还身受如此沉重内
伤,以致经脉断裂,一身先天真气几近化为乌有,试问天下间谁会用如此沉重的
代价来演一场戏呢?」

  苦海又说道:「无幻道兄,假如这位施主真是魔道邪人,完全在进入傀山之
后便暗算小僧,然后装作一副死里逃生的样子混入铁壁关,岂不是省事,何必弄
得一个经脉断裂的下场。」

  却是一个修成了先天真气的高手来做内应,所造成的破坏力远非常人可以想
像,却是没有必要做出自断经脉这等蠢事。

  小僧愿意以性命担保,龙施主绝非邪恶之徒。

  听得此言,龙辉胸腔顿时涌出一阵暖意。

  周君辞也接口道:「无幻道长,苦海大师所言甚是。当今武林又有那几个人
能够练成先天真气?即便是吾等三人,也还在后天这个门槛上徘徊了数十年。试
问一句,道长若有朝一日修成先天真气可愿意自断筋脉,混入敌方做内应?」

  无幻闻言不由一阵语塞,自断筋脉舍弃一身超凡修为就为了做一个区区的内
应,这种事恐怕就连傻子也不会做。

  「阿弥陀佛,诸位请听老衲一眼。」

  持法明王口宣佛号道:「苦海师侄所言合情合理,姑且将认为这位施主非邪
教妖人。但封印傀山万古之久的天罗阵被破,这位施主也负有一定责任,所以目
前老衲尚不能认为施主便是龙家骨血。只能说,施主的一切有待观察。」

  龙辉冷笑道:「好一个有待观察……」

  听到语气皆是讥讽,周君辞不温不火地接口道:「小兄弟你此刻身份有待考
究,明王也是谨慎而行。若真能证实你便是龙家骨血,我周君辞愿意第一个向你
赔礼道歉。」

  方才的周君辞也帮自己说了几句公道话,龙辉对他的敌意略减,故而不再多
言。

  当日看到龙辉挺身为楚婉冰挡下一箭,无幻对龙辉的侠义心肠大有好感,所
以当日听闻龙辉的假死讯,无幻也是最为愤怒的人。

  若眼前之人真是当日的少年,无幻也觉得高兴,于是也开口说道:「正如周
贤人所言,若施主真是龙辉,贫道也愿意向施主赔礼道歉。」

  虽没有完全洗去冤屈,但起码从钦犯转变为嫌疑犯,而且还有雷锋禅寺的高
徒作保,龙辉也感到一丝欣慰。

  天上,残阳如血。

  龙辉等人站在山头上,观望远处的铁壁关,见证这场浩大而又惨烈的战争,
两个文明、种族间的碰撞,徐徐拉开序幕。

  「呜呜呜,呜呜呜。」

  苍凉的号角之声,吹出异族妖兵进攻的曲调。

  随着战曲的吹响,一队五千人的骑兵朝着铁壁关奔来。

  铁烈强悍的骑兵,开始出动了,向城下进发!「用骑兵攻城?他们是傻了?
就算这只大军,个个都是妖怪邪物,面对这么高大厚实的墙山,恐怕都没有用处
吧!」

  梁明看见这样的情形,不由得说了一句。

  骑兵向两侧散开,一名身披黑色铠甲的骑士策马而出,手中握着一根丈八长
矛,然而长矛上挂着一个人头。

  由于距离甚远,梁明、王栋二人并不能看清楚那个人头的面目,而龙辉虽然
功力大损,但还是能够勉强看清。

  「是陈方将军的首级!」

  龙辉怒道:「该死的蛮子竟敢杀害陈将军!」

  陈方乃王栋、梁明的直属上司,如今闻得噩耗,两人眼圈一阵通红。

  又看到陈方首级被挂在长矛之上用来示威,王梁二人顿时悲怒交加,恨不得
立即冲到阵中夺回首级。

  那名黑甲骑兵用纯正的中原腔喊话说道:「吾为铁烈左统王阿古那摩宝,铁
壁关的诸位将士请听吾一眼。如今黄埔家荒淫无道,为求一己享乐,大兴土木,
修建三大运河,导致中原民不聊生,百姓颠沛流离。我族大汗秉承天命,兴兵讨
伐黄埔一族,替中原百姓讨还公道,还请诸位开关放行,顺应天命。若如冥顽不
灵,一心逆天,便是如此下场!」

  说罢其手臂一抖,长矛悍然入地三分,如同旗杆般插在地面,那颗首级显得
更加触目惊心。

  周君辞「呸」道:「狗蛮子满口胡言,三大运河贯通全国水脉,将水源调往
荒凉干旱之地,还激活中原运输,乃利国利民之功德,到他口中却成了劳民伤财
之举,这小子调到是非黑白的本事可堪称一绝,他祖上是不是新丽高罗人啊!」

  阿古那摩宝的话猛地激起了铁壁关众的将士的怒火,只见铁壁关城门缓缓打
开,一支三千多人的骑兵从中鱼贯而出,领头的是一名身披白甲素袍的年轻的将
军,胯下骑着一匹纯白高大的骏马,手中长枪晶莹剔透,宛如一弯秋水。

  素袍将军一抖长枪遥指阿古那摩宝喝道:「蛮夷狗种大言不惭,恬不知耻,
今天我白宇就教你一会何谓礼义廉耻!」

  话音方落,那叫白宇的将军猛一策马,挺枪杀入敌阵。

  阿古那摩宝不屑地冷笑道:「单枪匹马也敢来闯,给我杀了这个不知死活的
小子!」

  铁烈骑兵闻言,纷纷朝白宇掩杀而去。

  奇怪的是跟随白宇出来的恒骑竟没有一人上来助阵,只是整齐地列队站在后
方,并无参战之意。

  只见那白宇手中的一杆长枪舞出朵朵银白浪花,围杀而至的铁烈骑军竟无一
能是其十合之将,任由他们身上的甲胄如何坚实,在白宇的枪势之下无不甲破人
亡。

  白甲、素袍、银枪、雪马,如同一朵圣洁的奇葩在战场上绽放,任由铁烈妖
兵如何凶悍残暴,竟难挡这位白袍将军半刻。

  白宇如同一道银色闪电般直破铁烈骑军,竟硬生生地冲到阿古那摩宝跟前。

  阿古那摩宝虽摄于白宇之悍勇,但依旧举枪相战。

  只见这位左统王一声怒喝,身体猛地暴涨七分,将一身铠甲撑得鼓胀,化作
一头面目狰狞的凶狼。

  在妖力加持之下,阿古那摩宝力大无比,手中钢枪如同毒蛇出洞,势头迅猛
快疾,枪身与空气产生剧烈的摩擦竟发出灼热的焦臭味,那杆钢枪划出一道白色
气浪对着白宇心窝扎去。

  白宇丝毫不畏阿古那摩宝的凶悍,迎着对手枪身杀去,手臂肌肉猛地一紧,
银枪在劲力的鼓动下发出如同闷雷般的响声,震耳欲聋,四周的妖兵在这响声之
下,动作顿时变得呆滞起来,纷纷露出不自在的神情。

  持法明王见状,不由拍手赞道:「好枪法,以枪身为引,以劲力为源,发出
雷鸣之音,不但可以震慑敌心,更能加强枪势之威。」

  只听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阿古那摩宝竟被白宇一枪崩落下马。

  也就在阿古那摩宝落马之际,白宇枪势一转,对着阿古那摩宝的双手狠狠扫
去,只听卡卡两声,两根手臂的骨骼已被打断。

  白宇连消带打,枪尖向上一挑,将挂着陈方的首级的长枪掀起,随即探手一
握,夺回陈方首级。

  阿古那摩宝强忍剧痛,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的獠牙,朝着白宇扑咬过
去。

  白宇冷哼一声,手臂一挥银枪的枪尖对着阿古那摩宝的脖子抹去。

  一抹艳红飞溅而出,一颗狼头抛向半空,白宇再将银枪朝上一刺,阿古那摩
宝的首级便被钉在银枪之上。

  这一连串的动作仅在眨眼瞬间,观战的恒军顿时发出如潮般的喝彩。

  白宇「哈哈」一笑,调转马头,飞速冲出敌阵,铁烈众人尚未来得及反应,
白宇已经回到三千恒骑之前。

  白宇高举盯着敌首头颅的银枪高声喝道:「铁烈妖人听着,若再不退兵,这
颗狗头便是汝等之例!」

  夺回陈方首级,取下阿古那摩宝之头颅,白宇一连串的动作振奋人心,恒军
众兵士不约而同地齐声大吼道:「杀!杀!恒军威武,恒军威武!」

  周君辞兴奋地道:「好一个沙场悍将,这一下先声夺人,不但打下了铁烈的
气焰,还大大提升我军士气,我看这些铁烈蛮子还如何嚣张!只是不知那位白宇
将军是何人物,若有机会周某当结识一番。」

  王栋道:「那位白宇将军今年也就十七岁,兵法武艺皆得督帅亲传,平时甚
是低调,在年轻一辈中名声虽不如齐王,但其真才实学绝不在齐王之下。」

  龙辉闻言不由思忖说道:「齐王威名远扬,就连崔家也得小心应对,而这个
白宇竟能不逊齐王,大恒军中果真是藏龙卧虎,看来我要在军中站稳脚根可不容
易。」

  持法明王皱眉说道:「奇怪,为何我军不乘势追击,一举击溃铁烈的先头部
队?」

  那三千骑兵在白宇击杀阿古那摩宝后竟毫无动静,按照常理敌首身陨,正是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只要一鼓作气冲杀而上,胜算极大。

  就在持法明王疑惑之际,铁烈后军随即跟上,只见十五名独角巨人推着三架
庞大的战车缓缓朝着驶来,这战车便是当日让陈方全军覆没的兽头青铜车。

  持法明王一看到这些战车,脸色稍微一变,沉声道:「想不到妖族竟将青铜
炎矿制成的战车送到前线,还真是舍得。」

  王栋听后好奇万分,不禁发问。

  持法明王将青铜炎矿的来历讲出,这青铜炎矿乃是一种深埋在地底的奇特矿
石,其性灼热火烈。

  妖族将其取出,用秘法炼制,造出可以发出青光翠火的武器,当日这三门战
车同时开火便将陈方的部队灭掉七成以上。

  见到对方战车驶来,白宇手掌一挥,城墙之后的巨型堡垒之中,一辆辆的精
钢铁车被推了上来,这精钢铁车非常之大,要三五个壮汉才能推得动。

  闪亮的精钢轴轮和城墙的地面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堡垒打开一个缺
口,长长的炮口由内伸出对准远处的三辆青铜战车和周边的敌军。

  「铁甲神雷!」

  王栋久居军中,一眼便认出了铁壁关堡垒中的武器。

  这铁甲神雷做功精细,以火药爆炸为推射的力量,可以打出足足七八千步开
外,其威力还是射程都远在神武大炮之上,只是过于沉重移动困难,所以一直都
放在铁壁关的城墙堡垒中。

  铁甲神雷猛然开火,犹如九霄怒雷般的炮火直扑敌军。

  青铜战车的射程也就两千步,还没来得及开火便被炸成粉末,而四周的铁烈
士兵也惨遭粉身碎骨之灾。

  龙辉还收首次见识到恒军火器的真正威力,不由心生叹服。

  经过铁甲神雷一番扫荡,铁烈的先锋部队伤亡惨重。

  忽然一阵震撼天地的大笑响起,方圆十里都清清楚楚。

  「杨烨!你号称是军神?但是我却没有看出你哪里有神武之姿了!只会用那
『铁甲神雷』么?或者之会龟缩在耻辱墙之中不出来?你们大恒,号称是天朝上
国!我看只不过是乌龟而已!有本事出来和我堂堂正正一战!」

  那名将领全身都是金光闪闪的铠甲,连马都包裹在铠甲之中,异常高大,威
武雄壮,手持长矛,悬挂大弯刀,尤其是头盔,护鼻器特别的大,头上还有两个
锐利的钢刺,好像魔王一般。

  在他身后一队队的金戈铁马,从大营之中冲了出来,这是真正的金戈铁马,
一队队骑兵,全部都是铁甲,手持巨大的长矛!腰间佩戴弯刀,整个人都包裹在
精钢之中,宛如钢铁洪流,比起阿古那摩宝带领的骑兵简直就是天与地的差别。

  龙辉心中生出一丝异样,此人身上的气息与妖族高手十分相似,但却略有不
同。

  妖族的气息诡异之中带着几分灵动飘逸,而此人身上不但泛着邪气还带着一
股霸道肃杀,其脑门之后还隐隐泛着紫黑之气。

  无幻看了此人一眼后,皱眉道:「此人身上蕴含着一股邪杀戾气,看来是魔
界之人。看来不但妖族出世,就连魔界也不甘寂寞,也要来参上一脚了。」

  持法明王叹气说道:「妖魔现世,煞域再出的日子也不远了,魔妖煞三族聚
生,恐怕太古时期的大战将要重演了,真乃劫数啊!」

  远方战场上,白宇长枪遥指金甲敌将,冷声喝道:「大胆狂徒,军神威名岂
容尔等亵渎,速速报上姓名,白某枪下不杀无名之将!」

  金甲敌将冷笑道:「小娃娃还没断奶,口气倒不小,你爷爷叫做瓦术,到了
阎王那报到可别忘了爷爷大名!」

  魔神一般的金色铠甲中,瓦术发出咆哮的声音,脚下的铁马轻轻一动,一下
纵腾了出去。

  就在他这一动的同时,他身后的金甲骑兵,突然一下分散,排列成阵势,也
猛烈向前冲击,与此同时,他们一个个的投掷出了手中的长矛!嗤嗤!一杆杆长
矛发出破空的风声,好像箭雨一般,飙射向了大恒骑兵。

  大恒骑兵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对方会掷矛,手臂一翻,一面面小型的精钢盾
牌被竖立了起来,一个挡住了飞射而来的长矛。

  挡下长矛后,大恒骑兵的战刀也已经拔出,个个长达六尺,旋风一般的冲进
了铁烈骑兵之中。

  「不好!」

  就在两军交界之时,龙辉眼神一动,就看见瓦术的骑兵当中,忽然有两百骑
兵诡异地排成一个阵势,念动古怪的咒语,一道紫黑光芒忽然冲上半空,凝聚成
一柄巨锤。

  巨锤一下浮空,竟然带着猛烈的邪杀之气,聚而不散,一锤击杀下来,足足
笼罩了方圆一亩的地盘,正好落向了大恒骑兵的先锋,白宇冲杀的那部分。

  与此同时,那瓦术也闪电般奔驰过去,手上的长矛,好像划破苍穹的闪电!

  周君辞不由脸色大变,失声道:「这是魔道咒法,天丧锤!需要两百多个魔
道修士,将其阴神聚合在一起,运用气血转换,凝聚成巨锤!白将军危险了!」

  就在丧天锤砸下之际,围在白宇身边的两百多名骑兵忽然交替跑位,远远看
去,他们跑动的形状竟是一个太极图。

  太极图腾以柔克刚,气旋流转之下尽卸丧天锤万钧劲力。

  妖魔压境,三教岂会袖手?铁壁关内早已有道门弟子助阵,这两百多名骑兵
便是道门精锐,他们驾驭战马踏乾坤,两百多人真气相互交融,形成一个庞大的
太极气团,力拒丧天锤凶威。

  像丧天锤这种强势的咒术,短时间内难以再使出第二次,瓦术大喝一声一骑
当先,朝着白宇袭杀而去。

  白宇也不甘示弱挺枪迎敌。

  两大将领战成一团,金银两种不同的颜色在战场中谱写出一场璀璨之战。

  两人的亲兵随着主将的厮杀也纷纷投入战局,霎时间战场上血肉横飞,杀声
如雷。

  瓦术猛一抖枪身,枪身上同样发出了撞钟一样的声音,朴实无华的枪势对着
瓦术心窝扎去。

  白宇并不理会,两手持枪,前手如管,后手握把突然向左一旋转!使得枪尖
向左下绕成了一个半圆花,这正是枪术中的拦枪。

  「呜呜!」白宇手中银枪发出好像鬼哭神嚎一样地声音,从前面的枪尖上传
递出来,其中还夹杂着好像风刀铁剑的金铁交鸣之声,这正是在枪杠子高速甩动
之下与空气摩擦的声音。

  「前手似管,后手似锁,把不离腰,力达枪尖!」

  龙辉看着白宇甩枪的姿态喃喃自语道:「此人枪法尽得勇字精要,厉害!」

  龙辉练就万兵之章,对天下的兵刃皆有总纲,一眼便瞧出了白宇枪术上的修
为。

  白宇全部精,气,力,骨,神,都贯注到这一记拦枪之上。

  钢铁大杆的前端,爆发出的威势,好像大海之中最猛烈的狂风暴雨,要撕裂
阻拦住一切。

  「砰!砰砰!」两根钢铁杆子撞击,爆发出巨大的火星飞溅,好像绚丽的烟
花,但是蕴含的凶险杀意,令得方圆一亩之内的两军士兵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白宇一记拦枪拨开了刺向自己心窝下致命的一枪,这一下看似简单,但却是
凶险无比。

  瓦术这刺枪足有五马之力,什么是五马之力,简单来说,如果瓦术身受五马
分尸的酷刑,他完全可以凭借本身的力量对抗分尸酷刑。

  拦枪虽是枪术中最简单实用的招式,但如果白宇没有足够的力量根本拨不开
瓦术这一枪,此刻他的整个身体早就被横向贯穿了。

  由此看来,白宇这一手的力量最少也有五马之力。

  拨开之后,白宇毫不留手,直接还击了一枪。

  没有任何的犹豫!在战场之上还犹豫,那是嫌命长了。

  还击的一枪很简单,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就是手合着腰。

  枪把一缩一伸。

  猛地斜高探递出去,扎向瓦术的头颅!这一枪是指哪捅拿,没有变化,直来
直去。

  就这一枪扎头的发劲,白宇整个人的身体爆炸性的增长了许多。

  双脚支在马镫上将整个身子撑起,拔骨伸筋。

  脊椎拉得笔直,脖子猛伸,整个身体前俯。

  白宇以身带枪,如劲弩火箭,这正是人马配合使出的「高探马」,虽然也只
是最简单的枪术,但在战场往往是简单的招数最实用。

  此时,瓦术的头皮剧烈的跳动起来,但是眼神还是定住。

  眼睛死死的盯住自己的枪头,后手猛按枪把,前手定住,全身猛烈鼓劲,枪
势一横一格,将朝着脑袋奔来的银枪架住。

  两枪相撞,顿时火花飞溅,白宇枪尖一偏,虽未扎中瓦术头颅,但枪锋依旧
扫中瓦术头盔,只听格挡一声,瓦术的黄金头盔立即崩成两半,头皮也被擦掉一
大片,鲜血直流。

  「小子找死!」

  瓦术气得勃然大怒,枪势再添三分杀意,直来直往势要将白宇一枪贯穿。

  白宇沉着应战,攻守进退随心所欲,任由瓦术枪法再凶猛,始终不落下风。

  两大主将交锋,煞风罡劲尽布方圆的一丈之内,其下属虽有心助战却难以接
近。

  就在两军交战正酣之际,龙辉眼皮不断跳动,一股不安的情绪涌上心头,抬
头朝天望去,只见那朵妖云的颜色越发鲜红,几乎快要滴出血来。

  周君辞的脸色十分的难看,沉声道:「糟糕,那朵噬魂妖云似乎要有所动作
了……」

  无幻道:「难道那妖云已经成型了?不对啊,妖云内蕴含的冤魂之数尚不足
百万。」

  持法明王接口道:「依老衲所见,妖云凑齐百万冤魂只是为了完成最终的力
量……吞噬生灵魂魄,经过多日的厮杀,妖云最少也吸纳了三十多万的冤魂,已
经可以使用一些妖术了。若老衲没猜错的话,如今的妖云可以同时扰乱数千人的
心神。」

  王栋惊奇地道:「还请大师明言。」

  持法明王道:「武林中一些精通摄心术的高手,可以让人产生幻觉,但也仅
仅限于有限的几个人。而这多妖云却能同时让数千人产生幻觉,如此一来,这三
千骑兵恐怕难逃覆灭之劫难。」

  试想一下,如果在厮杀中的两人,有一人产生了幻觉,结果不言而喻,产生
幻觉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这支恒军真被妖云迷惑心神,唯有全军覆没。

  梁明心系同袍,追问道:「大师,有何方法可以破解?」

  持法明王道:「找到妖云的阵眼,将其毁去便是最好的方法。」

  无幻叹道:「这多妖云最少也有两个阵眼,主阵眼应该是在傀山之内,而副
阵眼就在铁烈阵营中。」

  听到阵眼二字,龙辉不由想起当日一探傀山的其中一个目的便是探知噬魂妖
云的阵眼,但由于种种原因并没有成功。

  又闻无幻说道:「这噬魂妖云其实也是一种阵法,但一般的阵法都是死阵,
只能留在布阵之地,并不能够活动。而噬魂妖云却是一座『活阵』,只要主阵眼
还在便可衍生出多个副阵眼,也就是说这多妖云可以跟随着副阵眼移动,而这副
阵眼可以是任何东西,既可以是人也可以是一件物品。」

  龙辉道:「时间紧迫,若不尽早破去这个阵眼,不但这三千恒骑性命不保,
就连铁壁关也有可能会被攻陷。」

  无幻指着铁烈阵营东北角道:「该处散发着极重的妖气,副阵眼十有八九就
在其中。但此地重兵把守,要想进入是在困难!」

  王栋与梁明对望了一眼,朝持法明王等三人拱手道:「多谢三位高人指点,
我们二人这就去闯上一闯。」

  说罢将身上背负的骨灰坛递了过去,又说道:「还请诸位将这八位兄弟的骨
灰带回铁壁关埋葬。」

  龙辉喝道:「你们两个发生疯,逞什么英雄,就你们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去送
死吗!给我站住!」

  持法明王道:「两位施主切莫冲动,破去妖云阵眼并非一朝之功,需要多人
配合方有成功机会,吾等奉三教公令而来,岂会对此妖物袖手旁观,要破阵老衲
定当身先士卒。」

  周君辞笑道:「身先士卒,明王此言差矣,照你这么说来,周某岂不是成了
贪生怕死之辈了。」

  无幻「哈哈」笑道:「周贤人,明王这可是激将之法,你中计哩。」

  周君辞耸耸肩道:「反正周某也不打算就此闲着,就舍命陪君子吧。」

  龙辉道:「也算上我一个!」

  无幻笑道:「哈哈,小兄弟你如今身负重伤,就不怕一去不复返?」

  龙辉冷然道:「怕?自我家门被灭后,我字典之中再无怕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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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集  慧剑温情

             第一回  三教名锋

  庞大的血红邪云笼罩着铁壁关,厚实的云层中不断地闪烁着赤色雷电,仿佛
像是苍天被划破了一道口子,正在不断地渗着鲜血。

  大恒与铁烈的先锋部队正在展开激烈的厮杀,在铁烈军营的后方,龙辉、无
幻以及周君辞悄悄地接近,而苦海由于强行使用菩提金身差点就武功尽废,持法
明王则护送他连回铁壁至于梁明和王栋两人也随之回去。

  「噬魂妖云一旦成型便可吞噬生灵魂魄,如今这朵妖云虽还没达到噬魂的程
度,但要却可以摄魂。」

  无幻看着远处的敌军道。

  龙辉闻言后,思忖道:「摄魂之法我也会,但一次也只能针对一两个人。这
妖云却能同时慑服几千人的神志,真是可怕。如果真让此事发生,不但阵前恒军
尽灭,就连铁壁关的数十万大军也会受到影响。」

  周君辞道:「无幻道长,对于阵法风水之术这里就属你最在行,我们该如何
做?」

  无幻指着一处道:「周贤人请看,四周妖氛邪气皆向此处收拢兼之还有重兵
把守,妖云的副阵眼十有八九就在那里。」

  龙辉与周君辞朝着无幻手指方向望去,却见东北角的一处营地隐隐透着红黑
之气,而且还形成一个漩涡正不断地朝中央收拢。

  常人是看不到这些异象的,唯有修炼内家真气有成的高手可以凭借对气息的
感应瞧出端倪,或者是精于风水的奇人才能一窥全豹。

  像噬魂妖云这种浩大的「活阵」要隐藏阵眼是很困难,所以铁烈干脆不做掩
饰,反正有几十万大军护着,谅外人也难以接近。

  而且此刻正是是白日,根本就无从潜入,看着一望无际的大军,饶三人武艺
高强也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

  周君辞皱眉道:「无幻道长,你可会画隐身符,让我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
潜入敌营?」

  无幻苦笑道:「如今四周妖氛弥漫,道家隐身符咒在这个环境中根本无从发
挥。」

  「废话还真多,既然无法隐匿行踪,那便硬闯吧!」

  龙辉冷笑一声后,一鞭抽在战马上,战马长啸一声朝着铁烈大军飞驰而去。

  周君辞与无幻看着一骑绝尘的龙辉,气得不打一处来,不由骂道:「臭小子
如此莽撞,赶着投胎吗!」

  无奈之下,两人也策马紧随其后。

  铁烈正与恒军对峙,辕门向北,左右各有塔楼一座,以作嘹望之用。

  塔上土卒遥见龙辉人马疾来,心中惊疑,发出喊声。

  谁料龙辉来势更疾。

  一名土卒顿时吹起号角,余者弯弓发箭,躲在箭垛之后,向众人攒射过来。

  只听见尖锐的破弦声响起,箭矢密如雨下。

  无幻反手抽出背后佩剑,招化圆回,式走两仪,绵长纯正的道门真气透过剑
刃形成太极图腾,笼罩方圆十步,密集的箭矢皆被卸开。

  周君辞衣袖一翻,一把折扇便握在手中,该物扇面乃用天蚕金丝织成,扇骨
乃精钢所致,也是一件水火不侵,刀剑难损的宝物。

  只见儒者轻挥折扇,气度优雅,不见丝毫慌乱,浑厚的紫阳真气便在身边筑
成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任由铁烈弓箭再密,也难越雷池。

  与儒道二者的游刃有余不同,功体耗损的龙辉只能用手中军刀拨开利箭,或
者凭藉着马术躲闪。

  周君辞道:「小兄弟,你功体未复,还是让吾与无幻道长先来吧。」

  龙辉虽是受伤但傲气不减,左手再抡起马背上的陌刀,右手则紧握三尺精钢
军刀,左右开弓,陌刀大开大合,军刀快疾灵动,两种不同的刀势交织出互补锐
网,将铺面而来的箭矢斩断。

  龙辉的配兵早在傀山激战之时已经损毁,所幸铁如山撤离后还有少许兵刃留
在朔风城内,故而龙辉尚有可用之兵刃。

  离辕门百步之时,他疾喝一声,抖手掷出陌刀,断矛掠过百步,刺中箭垛,
木箭垛豁然而裂,断矛去势不止,洞穿一名士卒胸口,那人长声惨嚎,从塔楼上
重重栽落,摔得肝脑涂地,惨不忍睹。

  周君辞见状,有些吃惊地道:「好狠的小子!一把陌刀最少也值得五十多两
银子,你还真舍得扔出去。」

  龙辉哼道:「到这个时候阁下还想省钱吗?」

  于是也不再多言,空出来的左手不接过射出来的箭矢,再反手抛回,出手如
电,例无虚发,射杀塔上铁烈士卒。

  而周君辞与无幻也不落后,运起真气将袭杀而至的箭矢尽数反震而回,很快
辕门外围的弓箭手便被射杀。

  俄顷,人马已逼近辕门,却见大门紧闭,周君辞长啸一声奔近,凌空一掌劈
出,浑厚掌力直扑大门。

  一声巨响,辕门就如纸糊一般,整个儿仆倒在地上。

  龙辉飞马纵入,迎面呼喝如雷,铁烈士卒蜂拥而来。

  龙辉军刀左右挥洒,寒光乱扑,刀光与血花共舞,元军骑兵纷纷堕下马来。

  龙辉胯下战马见到主人如此神勇,也是兴奋异常,放声长嘶,马蹄乱飞,踹
得铁烈步众鲜血乱进。

  见到来犯强悍,铁烈众士卒纷纷显出妖狼形象,三人被无数妖兽团团围住。

  而儒道双强却非省油灯,无幻剑化太极印,道门绝式舞了个风雨不透,荡开
来犯利刃,向前猛冲,所过之处,铁烈将士人仰马翻,当真六丈之内无人能够立
足。

  周君辞身形轻逸潇洒,却是雅中藏杀,每一次挥扇皆是血花飞溅,铁烈狼兵
纷纷殒命。

  三人各展神通,一路厮杀过去,直如滚水湔雪,势不可挡;元军将士从四面
八方蜂拥而来。

  龙辉杀得性起,左右驰突,战到了紧要处,忽听左方一人惊呼道:「古里阿
木!」

  深入草原那段时间,龙辉闲来无事也曾向周子皓学了些草原方言,知道古里
阿木在草原名为杀神的意思。

  龙辉侧目看去,却见一名妖化后的狼人望着自己,满脸惶恐。

  忽听右旁又是一声:「古里阿木!」

  刹那间,呼叫声一个变成两个,两个变作三个,越来越多,越来越响,如旋
风般卷过人群,众军士惊惶异常,纷纷喊道:「古里阿木!古里阿木!」

  一边呼叫,一边四下退却,前后杂沓,东倒西歪,众将官想要喝止,却是哪
里能够。

  原来当日在朔风与铁烈初战之时,龙辉单枪匹马的直闯敌阵,毁去数量投石
车,更是杀得铁烈尸横遍野,其神勇凶猛早已印入铁烈士卒心中。

  铁烈将官虽严令封锁,但众口难防,消息终究不胫而走。

  铁烈军中最重勇士,士卒们道听途说,越说越玄,传到后来,竟将龙辉描绘
成力大无穷、不惧刀箭的怪物,还说他能驱运鬼神破敌。

  此地虽有许多人没见过龙辉,但这些传说却也听过,眼见来人骁勇无匹,早
已胆裂,再听那其他士兵一呼,俱都生出一个念头:「是他?难怪了……」

  一时纷纷萌生退意。

  龙辉不知就里,忽见敌军不战自溃,顿觉机不可失,冲开一个缺口,奔入营
地中心,周君辞与无幻也紧随而至。

  也就副阵眼所在之处的百步之外,三人不约而同地止步。

  营帐之前站着一百多个身穿玄钢重铠,腰系胯刀,却又是一动不动似乎人偶
一般的战士。

  这些战士,每个战士的呼吸心跳都是一致。如果闭上了眼睛,听着一百多人
的呼吸心跳,就会感觉到了面前不是一百多人,而是一个庞然大物般的巨人,因
为一百个呼吸,一百多心跳完全是一致的,融合成了一个整体。

  三人脑海之中同时浮现了一个词……精锐!也只有这样的士兵才能真正地称
得上精锐,恒军的陌刀营虽然也是强兵组成,但却在这一百多个铁烈士兵面前却
是输了一截。

  令人奇怪的是,在两百步之内除了这一百多名铁烈士兵外竟无其余士兵。

  周君辞眉头紧皱道:「好凝重的杀气,这些士兵虽未变为狼型,散发的气势
却比一般的狼兵还强,一百多人凝聚起来的杀气连自己人也不敢靠近,想来这便
是铁烈大汗身边的近身护卫团……血狼卫。」

  血狼卫人数虽只有五百多人,却有以一敌百的实力。

  当年铁烈被杨烨杀得大败而亏,大汗也被生擒,导致威名一落千丈,另一个
部族点聚齐了十多万兵马,准备落井下石趁机取代铁烈草原霸主的地位,谁知却
被一位名为阿古毕肖的王子率领五百亲兵孤军深入,斩杀该部族首脑,失去首领
的十万大军陷入慌乱之中,阿古毕肖则率领这五百多人趁胜追击,连杀五万多的
叛军,而这五百精锐竟无一伤亡。

  经过此次战役,铁烈再次震慑草原各族,重登霸主之位,而这名阿古毕肖王
子也顺理成章继任大汗。

  这五百精兵便是现在的血狼卫,这血狼卫也成了草原上杀戮血腥的代名词,
每次铁烈出动血狼卫便会血流成河,尸积如山。

  无幻先声夺人,隔空劈出一道剑气,前头的一名血狼卫眼中忽然射出凶光,
反手抽出腰刀架在跟前,剑气竟被震散。

  无幻不由暗吃一惊,这道剑气自己虽然只是随手发出的,但威力也绝不容小
视,可是这名血狼卫却能随手击散,足见其非凡实力。

  铿锵!一百人同时拔出了腰刀,动作整齐一致,以至于拔刀发出的声音都一
致。

  一百个金属摩擦的声音汇聚在一起,犹如旱天惊雷,震慑人心,若是普通人
听到这个声音十有八九会被吓得心胆聚裂,当场猝死。

  龙辉三人也觉得耳膜鼓胀难受,一怒之下当下三人同时放声长啸,三股蕴含
真气内力的啸音反压血狼卫。

  占据上风就应该趁势追击,得势不饶人,这便是战场上的真理,务求以最小
的代价杀灭敌人。

  龙辉拖刀而行,扑向血狼卫左翼;无幻剑行两仪,道门绝式直取中宫;周君
辞扇挥儒风,扰乱凶狼左方。

  龙辉一马当先,军刀劈向跟前的一名血狼卫,那名血狼卫也不是含糊,抽刀
硬架龙辉杀招。

  两刀相碰,激起万点火花,那名血狼卫被龙辉劈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而龙辉
却觉得手臂一阵酸麻,心中不由大吃一惊:「好大的力气,连我的手臂都被震得
发麻。」

  就在龙辉劈倒跟前的敌军之际,三柄锐刀对着龙辉的脖子,胸口,小腹同时
扫来,恰好就在龙辉手臂发麻的那一瞬间,其时机拿捏得丝毫不差,势要将龙辉
一分为三。

  也就在刀锋即将触到身躯的时候,龙辉运刀为盾,「盾守」再现,利索地封
住三柄兵锋刀刃。

  盾守封刀,龙辉兵锋再变,刀行枪势,以「枪勇」反击,军刀犹如一杆丈八
长枪,「嗖、嗖、嗖」地闪电刺出,直接戳在那三名血狼卫的胸口。

  顿时铠甲崩碎,血花飞溅。

  同伴的战死,余下之人依旧毫无表情,层层推进,进退有序,将龙辉团团围
住。

  深陷围杀之局,龙辉容情不再,使出「论武决」最强杀招……以杀殉敌,只
见铺天盖地的刀锋寒光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去,血狼卫虽勇却难撼其缨。

  另一方面无幻剑招犀利,杀得血狼卫难以接近,而周君辞扇法精纯,凡是被
扫中之人无不筋骨断裂。

  三大高手,三路齐发,硬生生地杀出三条血路,三人同时冲入营帐之内。

  阴风扑面而来,三人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定睛一看,营帐内的中央摆着一张
桌案,桌案之上放着一块红黑色的石头,正在不断地散发出妖诡邪异之气。

  「这便是副阵眼!」

  无幻沉声道:「二位请替贫道护法,待吾施法毁掉此阵!」

  就在三人要动手之际,血狼卫已经冲入营帐,龙辉与周君辞同时出手,刀光
洒,扇法挥,将踏入营帐之内的血狼卫诛杀。

  「无幻道长,请放心施法,周某决不让你受到干扰!」

  周君辞扫开三名血狼卫后,朗声说道。

  只见无幻双目紧闭,口中念动法诀:「化阴阳,吞日月,歧天敕令!」

  随着咒语响起,道门仙术赫然再现,沛然仙气直扑桌案之上的怪石,炼化怪
石的邪气。

  「妄想!」

  一声沉喝响起,一道人影由黑暗中冲出,一击利爪朝着无幻心口掏去,招式
狠毒之际,势要掏出道者心脏。

  情急之下无幻散去道术,挥剑当格,岂知对手的爪近凶横,佩剑竟被震碎,
无幻只觉得,内息一滞,也被震得连退三步。

  那人身着一身黑衣,举手投足之间皆带着阴风鬼气,不似活人。

  无幻普一后退,龙辉立即抢身上前,接过战局,因为他心知在这种情况一个
微弱的下风都有可能丧命,所以无幻刚被逼退,龙辉立即上前支援,不给对方追
击的空隙,也让无幻有时间调整状态。

  交手之际,龙辉大感疑惑,因为此人的气息与鬼幽十分相似,像是从地狱里
爬出来的厉鬼,但此人骨肉饱满,又不像鬼幽那样干瘦如枯骨。

  另一侧面便又有敌人杀来,这次来者带着几分飘忽妖邪,拳来脚往之间透露
出其妖族的身份。

  周君辞怒喝一声,对上来犯妖人。

  此刻,营帐之上被一股巨力强行破开,一道身躯从天而降,对着无幻头颅踩
下。

  无幻得龙辉之助,已瞬间调和内息,面对居高临下的对手毫不畏惧,掌化太
极印,以柔制刚尽卸对手万钧脚力。

  那名与龙辉交手的黑衣人「嘿嘿」冷笑道:「臭小子,吾名魍岳,好好记住
这个名字,可不要死了也做个糊涂鬼!」

  龙辉回了他一句道:「愚昧蠢货,谁死还不一定呢!」

  话音方落,龙辉右手挥刀,左手竟然使出鬼幽的独门绝技……追魂爪!「鬼
脉心经?追魂爪?」

  魍岳惊叫道:「臭小子,你如何习得这门武功!」

  龙辉早就怀疑此人与鬼幽有所渊源,故而使出了鬼幽当日所授的武功试探一
番,如见看到魍岳的反应便更加肯定自己心中所想。

  魍岳见到追魂爪之际,心神多多少少也受到一些影响,一个不留神便被龙辉
抓下一块皮肉,疼得他鲜血直流。

  高手对决只在一线,魍岳很快便收敛心神专心迎战,可是追魂爪一使出便是
招招连环,式式夺命,不将对手撕成碎片决不罢休。

  被龙辉逼得节节后退,魍岳大干憋屈,盛怒之下再催内元,一股鬼道阴力勃
然而发,冤魂恶鬼反扑龙辉。

  这股阴力太过凶猛,龙辉也不得不回招防守。

  周君辞与妖族之人连战数招,只觉得对方根基雄厚,招式霸道凶悍,而且没
出一招皆隐隐带着狼啸之音,便知此人来历不凡。

  「好厉害的苍狼碎骨拳!阁下可是血狼卫大统领……楼纳迦?」

  周君辞心中闪过一个人的姓名,开口问道。

  那人「哈哈」一笑道:「想不到区区之名竟也能入儒教高人之耳,真是叫楼
纳迦意外。」

  楼纳迦虽是谈笑风生,但招式之间不见丝毫留情。

  周君辞连续封住楼纳迦数计重拳,朗声笑道:「血狼大统领之名威震草原,
周某岂有不知之理。」

  楼纳迦道:「学海儒门沧海阁周君辞,楼纳迦对你也是敬仰许久,今日一见
定要战个痛快!」

  话音未落,楼纳迦身形身体掠过,带起了一阵强烈的劲风。

  只在眨眼,楼纳迦已经扑到周君辞跟前,一拳做势,虚空轰击,打得空气一
阵爆响。

  周君辞感觉到了一股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贴近了火
炉,又好像是万根针赞刺,浑身难受得差点魂儿都散了。

  「好厉害的苍狼碎骨拳,要真给打中骨头不碎才怪。」

  周君辞暗赞一声,扎马沉腰,提元运气,持着宝扇的右手负在身后,左掌横
在胸前挡下楼纳迦刚拳。

  拳掌交接,楼纳迦只觉得儒者稳若磐石,任由自己如何的催动拳力也难进分
毫,不由「哈哈」大笑道:「周兄为何不用那柄宝扇?」

  周君辞笑道:「大统领空手与吾交战,周某又岂会占你便宜。」

  楼纳迦冷笑道:「书生意气,只怕你让不起。」

  周君辞笑道:「那大统领留神了,周某要尽全力啦!」

  说话之间,周君辞再催紫阳玄功,一股浩然正气直冲而出,楼纳迦顿时被震
得退出十步之外,血气翻涌,内息凌乱。

  楼纳迦先输一仗,脸上却依旧自信满满:「儒门神功果然不凡,但是我却有
几十万大军压阵,周兄的紫阳玄功可否将几十万人都杀光?」

  周君辞脸色微沉,暗赞楼纳迦大有大将风范,换了其他人在自己的手下面前
输给敌人半招早就羞怒交迫了,可是这楼纳迦却依旧冷静,还能一针见血指出周
君辞等人的劣势。

  那就是,龙辉、无幻和周君辞三人身处敌阵,不但被三个高手缠住,四周还
有千军万马,所以楼纳迦根本就不必计较一时得失,大不了命令手下一拥而上,
将三人围杀。

  另外一面,无幻与神秘高手的激战已经趋于白热化,那名高手武功充斥着霸
杀邪气,与铁壁关战场上的那位瓦术十分相似,想必亦是魔界之人。

  那名高手笑道:「早就料到三教回来破坏噬魂阵眼,守株待兔果然有用。」

  无幻道:「魔妖煞三族齐现,你们准备还真是充足啊!」

  那名高手道:「对付你们三教这些伪君子岂能不用足功夫,既然煞域的兄弟
都自报姓名,那我也不能太过小气,牛鼻子好好记住阐提二字,到了下面可要做
个明白鬼。」

  无幻挥手便是一击真武神通拳,冷笑道:「等你赢了再思考这些愚蠢的问题
吧!」

  真武神通拳至刚至大恰是邪魔的天敌,阐提被被灼热刚烈的拳风压得呼吸苦
难,不由怒上心头,鼓催魔元邪气,口诵邪道秘咒,召唤天地邪灵,镇守四面,
围困八方,不但消磨真武神通拳的刚烈气劲,更将无幻困住。

  「牛鼻子看你如何接下我这一招葬魂。诛仙!」

  不屈魔威,无幻眼神倏冷,举掌纳元,丹田聚气,运化道宗辟魔印,大声喝
道:「祸世魔枭岂能与道华并耀……三清召来,辟魔九印!」

  双方再交会,一掌贯天地,一掌撼神威,只见道魔激烈斗法,顿时战云直冲
九霄,杀气震八荒。

  乍然,魔者邪功再催,无幻顿时内息一岔,口角渗朱红。

  若论根基,无幻与阐提只在伯仲之间,但是此刻无幻身处噬魂妖云副阵眼之
中,四周皆是妖氛邪气,而无幻功体受到很大的影响吗,反观阐提功则有地利,
彼消彼长,高下立判。

  龙辉与周君辞暗叫不妙,无幻若败,己方形势将更加凶险,但无奈被各自缠
住,难以支援。

  就在危机之际,一道剑光劈入战圈,硬生生在血狼卫之中杀出一条血路,更
是一剑破去阐提邪法,逼退这位魔道修者。

  众人望去,却见天际乍现一抹彤色的道霞,耀耀圣光破魔氛,傲然身影现尘
寰!无幻看清来者形貌不由大喜道:「师伯!」

  龙辉也是心中大喜,自知道此番胜算大增,因为来者便是当日在冰海所遇之
人昆仑子!昆仑子手挽剑花,只见仙光困阵,道启天牢,竟将四周血狼卫团团围
住,使其难以出手相助。

  倏然又是一道剑光飞疾而来,同时荡开魍岳与楼纳迦,为龙辉、周君辞二人
解围。

  再回首竟是儒门名锋入战圈,一名身着朴素长袍的儒生赫然立于战场之上,
竟是任平凡。

  周君辞也不由喜出望外地叫了一声:「任师叔,您怎么也来啦?」

  任平凡没好气地道:「我要不来你这小子早就没命了!」

  龙辉朝任平凡做了个辑道:「多谢前辈援手。」

  任平凡翻了翻白眼道:「臭小子你还真命大,这都没有死!」

  龙辉心知这儒生的脾气只是淡淡一笑,并不与其争论。

  儒道双锋威震全场之时,咋闻四周飘来阵阵莲香,娉婷身影缓缓步入,白莲
亦现身助阵。

  昆仑子看着白莲走来不由「哈哈」笑道:「三教名锋再现红尘,岂容妖鬼邪
魔放肆!」

  任平凡哼道:「什么三教名锋,牛鼻子你不用自抬身价,任某可不会承认你
这蠢货!」

  昆仑子「呸」道:「道爷我让你与我齐名已经是给面子白莲了,你别给脸不
要脸。」

  儒道双锋口舌争雄,魔妖煞三强神色却是凝重之际。

  三教名锋早在数十年前已经威震天下,此三人不但剑术高绝,而且辈分极高
即便是持法明王、周君辞等人都得叫他们一声师叔师伯,因为三教名锋根本就是
与三教教主同一辈份。

  「你们还是省下口舌吧。」

  白莲柳眉一皱:「西面已经有一支大军朝这边杀来了!」

  这两个活宝平日里无法无天,但却是对白莲的话言听计从,当即收敛口唇。

  魍岳见二人丝毫的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不禁怒火中烧,牵动八方鬼气阴力呼
应,对着昆仑子便是一击「阴风掌」。

  阐提与楼纳迦心领神会,同时赞招,魔妖煞三族绝式汇聚成流,一同围杀道
门剑者。

  纵然三路受敌,昆仑子却毫无惧色,一派从容,手中佩剑虽未出鞘,但却挥
洒自如,三邪极招难进分毫。

  与此同时,佛门清圣梵音响起:「圣佛灭罪!」

  白莲破邪意坚,掌行佛耀,身后神峰未出,竟有万剑之势。

  金芒佛光汇聚成舍利佛剑,直取桌案之上的妖异怪石。

  只听轰然巨响,怪石惨遭剑气击碎,化作点点尘埃。

  倏然,四周气压剧降,烈风席卷八方,天上的妖云竟发出犹如野兽般的痛苦
哀嚎,在云层中央出现一个巨大的涡流气旋,不断旋转,那血色的云层变得极为
不稳定,云层之中闪电大作。

  龙辉只觉得身边的邪气变得极为狂躁,压得叫人难以呼吸。

  魔妖煞三人同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臭尼姑,你找死!」

  不顾一切朝着白莲扑杀而去,昆仑子岂会随他们心意,手腕一抖名锋出鞘。

  一柄古朴长剑抖出七朵剑花,竟依次排列组成北斗七星,尽显道宗仙剑之玄
妙……攻,攻得令人惊心;守,守得滴水不漏。

  三邪虽然盛怒难当,却也难越雷池半步,被逼得节节后退。

  无幻认得此招不由叫好道:「七星连珠,生生不息,师叔修为越发精纯,实
乃正道之福也。」

  昆仑子笑道:「无幻师侄谬赞了,这三只东西并非邪道三族的顶尖高手,击
退他们算不了什么。」

  楼纳迦脸色一沉,冷笑道:「老道好大的口气,本统领倒要瞧瞧你如何独对
我铁烈千军!」

  说罢仰天长啸一声,发出紧急军令招呼营中兵士前来支援。

  妖云副阵眼被破,妖氛邪气四处扩散,血狼卫奋力吸纳四散的妖气,立即化
作狼妖形态,顿时力量大增,强行挣开昆仑子的道术束缚。

  这个时候,离此地最近铁烈妖兵如同潮水一般涌来,再次形成合围之势将龙
辉等人团团困住。

  任平凡一声冷笑,神兵离鞘,剑气纵横,只是简单的一剑直劈,紫色豪光绽
放,凡是挡路妖兵皆备绞得支离破碎。

  儒门神剑强行突破围杀之局,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

  众人见状同时抽身而退,施展轻功快步,扬长而去。

  铁壁关正面战场上,由于妖云邪力不断流失,铁烈军心不振,被恒军杀得节
节溃败。

  白宇越战越勇,犹如蛟龙出海,只见银枪斜伸,抖然一平,也未见他手臂怎
么抖动挥舞,冷森森的长枪,突然间化成了一片寒光夺目的枪网、如一波随风突
起的巨浪,带着无法阻挡的冲撞之力,向着瓦术压了过来,威势令人胆寒。

  瓦术见状,身体如箭矢般的倏然向左一晃,引得白宇枪势一偏,随即策动战
马,人与马却突然向右纵出七八尺远。

  白宇原本看准了瓦术身子偏转的角度,绝不可能突然扭转方向的,是以枪势
才跟着他偏了过去;却没想到瓦术竟能大背常理地突然向右闪去,见状心头不由
为之一震。

  「哼!贼子躲得倒挺快的,再吃我一枪!」

  白宇一夹战马的马腹,策动战马追杀瓦术,银枪调回攻击角度,一阵冷喝声
中,连刺出十八枪之多。

  这十八枪在方位不停的转动中刺了出去,速度快捷,枪法轻巧灵活,乍看起
来,就似在了十八个不同的方位各有一人向瓦术攻击。

  瓦术周身俱是枪影,他的身体如螺旋般飞转上空中,手中长枪跟随着随着转
动,化作一股飓风,将身体团团包裹,尽挡白宇枪势杀招。

  当当!数十声金属相碰的声音响起,两人皆被对方的劲力震开,瓦术不再恋
战,回身虚刺两枪,调转马头逃离战场,其亲兵见到主帅撤离,也是且战且退。

  白宇怒喝道:「这就想跑吗?弟兄们给我赶尽杀绝!」

  「呜……」

  尖锐绵长的号角声响起,白宇众人不由脸色一沉,纷纷驻足止步。

  就在白宇准备带兵追杀之时,铁壁关内响起鸣金收兵之号角,白宇心中虽是
不情愿,但无奈军令难违,只得下令收兵。

  白宇看着远去的敌军喃喃念叨:「可惜,明明占据上风,只要再加把劲就可
以歼灭这股精锐骑兵,为何要在此刻收兵呢!」


             第二回  枪锋迷离

  副阵眼粉碎,噬魂妖云缓缓消散于天地之间,铁烈众军撤出十里之外安营扎
寨,双方暂时休战。

  中原的六名高手将噬魂妖云镇压急速赶赴铁壁关,而铁烈妖兵因为前方战局
失利再加上顾忌恒军所以也没有派兵追击。

  由于铁壁关的正中央有铁烈大军驻扎,所以六人只能绕道而行。

  龙辉朝白莲拱手问道:「师太,多谢你们在危急关头赶来,若非如此小子恐
怕早已埋骨敌营。」

  白莲道:「不用客气,在你离开后三天,冰墓内的小姑娘已经消除了体内的
暴躁之气,而她的父亲也赶来将她接走,贫尼才能够赶赴铁壁关。」

  周君辞问道:「任师叔,这些年来你一直都是音讯全无,几位师叔师伯都十
分挂念你。」

  任平凡「啐」道:「少来,那帮老家伙还不得我早点死呢,那会挂念我!」

  周君辞知道这个师叔一向口无遮拦,只是干咳几声以掩饰自身尴尬。

  昆仑子可不会给面子这老穷酸,当即嘲讽道:「你这穷酸嘴巴太过刻薄,把
儒门的那帮老家伙都得罪遍了,谁会管你死活。这叫自作孽不可活!」

  任平凡怒眼瞪回去,冷笑道:「你这牛鼻子也不见好得到那里,一天到晚想
着炼丹,而且还专门炼壮阳丹拿到大街上卖,还装神弄鬼糊弄百姓,简直就是道
门败类!」

  这些都是昆仑子年轻的时候做过的事情,如今被任平凡当众说出,昆仑子也
不见尴尬反而「嘿嘿」的笑道:「老穷酸真是迂腐之极,正所谓万法自然,万物
随心。贫道之为只是跟随本心,不予强求。房中之术讲究阴阳交融,合乎天道伦
常。只要运用得当便可凝聚金丹,延年益寿,谁可笑的是某些人拘于一格,尽读
死书,满口经纶道理,到头来却是不知所谓!」

  龙辉听到昆仑子所言中的「阴阳交合,凝聚金丹」内心不由一动,思忖道:
「龑武天书阴阳篇也曾提到过这么一句话『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交融,生
生不息,可凝元丹』。」

  「当日我与妖后一战便是过于依赖天罗阵的阳气,以为凭借纯阳之气便可压
制妖后,所以不断地将四周阳气吸纳入体,导致最后气息失调,被妖后暗算。对
了,不老童子决可以凝聚纯阳之气,我若再吸纳真阴元气,之后再反哺于女方,
周而复始形成一个阴阳循环,说不定可以治愈经脉。」

  想到修复经脉有望,龙辉心中暗喜。

  就在思索之际,昆仑子策马行至龙辉身旁,肃容道:「小兄弟,贫道看你面
带桃花之相,想必将来定有一大笔风流帐。」

  龙辉微微一愣,心想这老道说的还有几分准头,自己现在身边的女人就有秦
素雅、柳儿,林碧柔、崔蝶四人,再算上楚婉冰那小丫头就是五福临门,若再加
上对自己念念不忘的玉无痕和魏雪芯,就是刚好凑齐七星连珠之数。

  昆仑子意味深长地说道:「你身边这么多红颜知己,我怕你一个人应付不了
啊,贫道这有几颗『龙虎大力丸』,包你服用后龙精虎猛,战无不胜!」

  龙辉差点没一头栽下马去,而无幻也是尴尬得不断地干咳。

  忽见远方奔来了一队骑兵,打着大恒旗号,为首将领高声喊道:「小将高淮
阳,奉督帅之命前来接应诸位壮士,请随吾一起回到铁壁关!」

  众人道了一声谢后便跟着高淮阳返回铁壁关众人绕过铁烈军营,当临近铁壁
关之时,龙辉不禁感觉到一股澎湃雄壮的气势。

  只见眼前那座高大宽阔的城墙犹如一个正在俯视苍生的巨人,冷眼旁观战局
变化。

  这座千古雄关倚着陡峭的山壁而建造,城墙如同一条蜿蜒的巨龙盘旋在山壁
上,一层接一层,层层叠加,组成了坚固的防线,而其余的堡垒和府邸如繁星般
镶嵌在绝壁之上,看似凌乱却又像星宿般首位呼应。

  在城门打开后,高淮阳领着众人进入铁壁关,只见城门后一队士兵正在列队
等候,看到龙辉等人进入,竟同时行了个军礼。

  高淮阳解释道:「若无诸位壮士冒死破坏妖云阵眼,恐怕白某与诸多兄弟都
要死无葬生之地。」

  周君辞道:「我们破坏的仅仅是一个副阵眼,并没有彻底毁掉妖云若给敌军
足够的时间,噬魂妖云还是可以恢复的。」

  高淮阳道:「据陆谋师推测若想再制造新的副阵眼,没有一年半载是不可能
的,所以我军有足够的时间剿灭来犯敌军。」

  周君辞道:「陆谋师?你说的可是陆乘烟师兄?」

  高淮阳点了点头。

  一旁的任平凡道:「陆乘烟?难道就是当年被云汉院称为百计智囊的那个小
子?云汉院这些家伙鬼主意最多,这陆小子不知道又准备出什么鬼主意算计那些
蛮夷了。」

  高淮阳笑了笑道:「陆谋师深不可测,小将年资尚浅,难以揣摩其心意。」

  任平凡哼道:「什么深不可测,这算是狡猾的另一种褒义的说法吗?」

  顺着人工修建的山路,众人进入铁壁关内部,高淮阳笑道:「房间已经替诸
位准备好了,西面的那片庭院乃督帅专门为三教英杰所准备的,还请诸位先休息
一番。」

  说罢转身望向龙辉道:「崔校尉,陆谋师请你到破军兵府一行。」

  军令如山,龙辉唯有点头答应,跟在高淮阳身后往破军兵府而去。

  陡峭得几乎垂直的山壁,赫然耸立着一座古朴的宫殿,虽无金碧辉煌之姿,
却有威仪万千之态,宛如一尊藐视天地的巨神正俯视芸芸众生,更透着铁血杀伐
之无上军威,这便是虓勍督帅的府邸,也只有这般代表着铁血与刚毅的建筑才配
得上大恒军神。

  其实破军兵府内面积还是十分大的,有独立的校场和兵营,而且没有什么特
殊地方,唯一特殊的就是,在大型平整的校场上,零零散散军人战士在散步。

  并不像朔风镇营地那样紧张,热烈,严肃,气氛反而十分平静。

  除了门口的岗哨个礼以外,另外的人看也不看,该干什么的还是干什么,淡
然,静默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

  虽然是平静,但龙辉却是觉得四周的气氛变得压抑无比,而且还能隐隐感受
到一股杀伐之气。

  在龙辉眼中,这沉重的气氛来源于这些士兵,这些士兵比起血狼卫似乎更加
深不可测。

  「这里面的战士,强悍、静默、深沉,好像影子一样,和另外的部队火热熔
炉气氛大不相同,显然是久经沧海的老兵了。他们懂得如何收敛自身的气息,懂
得如何养足精神。」

  龙辉看了一眼,已经察觉了一些端倪。

  一个真正的战士,懂得在任何时候都不浪费自己的体力和精神,沉默静言。

  而不是像普通的士兵那样,扎堆堆了热火朝天。

  王栋他们军营则经常比武斗狠,虽然可以激发军中的尚武之风,但却浪费了
许多精力,还落下了许多不应该受的伤势。

  人锻炼到一定程度之后,就要练静默的功夫,因为多说伤气,多动伤筋,多
思伤神,把精气神积蓄起来,越积越雄浑,体力也就自然的增长了,佛家的那些
得道高僧都会修炼闭口禅,这也是如此的道理。

  那种热火朝天,天天锻炼的部队,不过是普通部队。

  就好像是一个人刚刚练武的人,要把筋骨活动开,得多动。

  而功夫高深了之后,还是注重养和积蓄。

  当兵也是同样地道理,否则天天摸爬滚打地部队,三年五年下来,士兵的精
力就耗干了,还弄得全身是旧伤。

  正所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这个「养」字包含了许多学问和意境,非兵法
奇才所不能领悟。

  高淮阳将龙辉带到内堂入口,便拱手道:「崔校尉,高某只能送你到此,你
请进吧。」

  龙辉有感莫名,但还是依言朝内堂走去。

  前足刚一踏入内堂,龙辉衣裳莫名的摆动,一股凛冽气势逼人而至,凝神定
睛,忽见一道俊秀身影持枪而立,端的是威风八面,气度宏越。

  「在下白宇,久仰崔校尉威名!」

  龙辉不由暗中大量这名少年将军,但见他生得唇红齿白,面如玉管,剑眉星
目,一身戎装更显得威风凛凛,举手投足间皆有大将风范,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不愧是军神得意弟子。

  龙辉谦虚道:「崔某见过白将军。崔某此等小能为又岂能与将军媲美。」

  白宇道:「朔风初战杀得异族妖狼闻风丧胆,傀山一行闹得妖族不宁,硬闯
敌营破妖阵,这些惊天大作若也是小能为,这世上还有谁能有作为呢!」

  他的声音清亮高昂,虽是口吐赞语,但却有种高高在上的气势。

  话音方落,白宇缓缓举起手中银枪,冷冷地道:「白某在此特向崔校尉讨教
武技,请了!」

  虽说讨教,但白宇神情坚定,丝毫不容许龙辉抗拒。

  「不知崔校尉要用什么兵器?」

  白宇冷然问道。

  龙辉暗叹一声无奈,回应道:「就用长枪吧。」

  「好!」

  只闻白宇一声长喝,枪势一挑将身边兵器架上的一杆丈八钢枪打下龙辉,其
力道雄厚无匹,不逊于烈马狂奔之势。

  这根大枪杆子枪身有鹅卵那么粗,普通人几乎一把握不过来!尤其是整个枪
身枪头都是一体,漆黑发亮,带着沉甸甸金属的光泽,就好像一根大铁棒似的。

  龙辉身子动都没有动,就好像接木棍一样,单手一抄,就抄到了手里。

  握住枪把,平端在胸前,笔直笔直,纹丝不动,看不出丝毫颤抖。

  龙辉露了这一手,白宇也不由暗自称赞。

  即便是军神身边最为精锐的亲兵,若想将这钢铁大枪一手握得不露把,平端
起来,也要鼓起全身的劲,并且扎住马步,用带子缠住腰,然后使老力气才能端
起。

  而龙辉就是单手一抄,膝盖都不弯,轻描淡写的端起,就好像是在拿一串糖
葫芦,这得多么强大地臂力和腰腿之力!白宇笑道:「崔兄果真神勇,单凭你这
一手足以压下军中不少人,看来区区一个校尉还是辱没了崔兄。」

  龙辉笑道:「如今烽火狼烟,朝不保夕,那还在乎什么官职名分,只求多杀
几个敌人,不要死得太过亏本就行了!」

  白宇点头道:「崔兄好风趣,但愿你的枪术也想言词般洒脱吧。」

  话音方落,白宇握枪的手腕猛然一抖……嗡嗡!那杆子银枪猛然抖动,居然
发出了寺庙里面撞大钟时候的声音!音波慑敌!白宇这一手与当初龙辉以刀身摩
擦刀柄震慑妖兵是一个道理,都是用强烈的音波震慑人心,若是修为不足就会被
一下子震破心胆而死,即使是武林好手也被夺去气势,还未出手便已经胆怯了三
分。

  龙辉舌绽春雷,大喝一声,以声制声,强行震破白宇的音波,也就在这一刻
龙辉感觉到自己已经被对方的气息锁定,只要自已一妄动,白宇便会以雷霆万钧
之势向自己扑杀而来。

  虽处被动,龙辉却不甘就此束手,故意向后退去,引白宇主动出击。

  在气机的牵引之下,白宇动如脱兔,银枪一抖,如同毒蛇吐信般刺向龙辉眉
心。

  这一下简单明了,却又凶狠毒辣,龙辉只要一个不慎整个脑袋就会被扎碎。

  「好勇猛的枪势,尽得枪勇之精要!」

  龙辉暗叹一声:「但难不倒我!」

  心念急转,龙辉决定以勇制勇,施展「枪勇」要诀,使了一招撩枪术,那杠
子钢铁长枪在龙辉的甩动下仿佛就犹如一条软鞭一般,枪身由下而上抖动,枪尖
正中银枪枪头,只听崩的一声,两杠长枪之间擦出绚烂火花。

  龙辉挑开银枪后,枪头顺势而下,朝着白宇的小腹扎去。

  白宇也不是省油灯,只见他双手握住抢身,腰一沉,膝一弯,使了一招「沉
枪术」,那杠子银枪仿佛千斤的巨石般朝上压下,硬生生地将龙辉的枪头砸到地
面。

  龙辉枪势顿失,枪尖狠狠扎入地面,长枪在一瞬间被地面锁住,而白宇也趁
着这个机会反扑,左手向腰一收,右手向前一伸,银枪带起一阵煞风朝着龙辉脖
子扫去,这一击若真被打中,龙辉可真要身首异处。

  龙辉「嘿嘿」一笑,双手紧握枪把子,身子腾空而起,此刻长枪正好扎入地
面,龙辉便以此为支点高高跃起,不但闪过白宇的攻击,还发起反攻……对着白
宇面门就是狠狠一脚。

  呯的一声,白宇被龙辉狠狠地在脸上踹了一脚,疼得他眼泪直流,而且最叫
人哭笑不得的是……那种白皙俊美的脸庞被印上了一个黑鞋印。

  于此同时,龙辉双脚落地并抽出扎入地面的长枪,连消带打对着白宇心窝便
是一枪。

  枪势刚烈勇猛,要将白宇扎出一个大窟窿,就在枪尖即将触到白宇的身体之
时,且见这名少年将军,双膝一弯,上半身就像一条大白蛇般柔软,整个上身好
像没有骨头一般朝后弯曲,龙辉势在必得的一击竟被他巧妙地躲过。

  「好柔韧的体术!」

  龙辉虽然一击不中,但也不沮丧反而开口称赞。

  这一枪也并非全无效果,钢枪刺出的同时带着猛烈的煞风,虽未直接命中白
宇,但却扫掉白宇的头盔而且枪锋是擦着白宇胸甲而过的,想必白宇此刻胸甲已
经被擦破一道口子了。

  对于这个结果,龙辉还是相当满意的,毕竟这也只是军中的切磋,弄出人命
可不好,而且对方还是军神弟子,身份非同小可。

  「白将军,承认了!」

  龙辉收枪而立,摆出一副罢战之态,见好就收。

  头盔被打掉,胸甲被划破,白宇若不是蠢人也该知道胜负已分,龙辉此刻就
等白宇挺起身来主动认输。

  「崔校尉果真神勇,白某佩服!」

  白宇将身体重新站直,淡然说道,丝毫没有将失利放在心上。

  但龙辉看到此刻的白宇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白宇见龙辉神情有异,低头一看,白皙的脸庞顿时涌起一股酡红粉色。

  此刻的白宇发冠已乱,如云秀发披散在肩,再配上俊美容颜,这哪里还有半
分男儿之态,分明是一个活脱脱的美丽少女,她脸上虽多了一个黑漆漆的脚印,
却无损其绝色。

  此刻白宇不单是左边的胸甲被裂开一道口子,就连里边的衣裳也被龙辉的枪
锋划破,露出半个雪嫩白皙的胸脯,虽然不能够一窥全豹,但依稀看见其峰峦之
态,因为就连白宇的束胸也被划破,那饱满白皙的奶脯有着裂衣而出之势。

  白宇看到龙辉那色迷迷的摸样,气得不打一处来,对着龙辉脸上便是一记耳
光。

  龙辉知道这小妞手劲极大,若真给她拍中,那自己半边脸就要成为一滩肉泥
了,于是立即出手当格,并连消带打,使了一记擒拿手扣住白宇脉门。

  白宇心中怒气更胜,另一只手掌毫不客气,又朝着龙辉扇来。

  「好凶悍的小妞!」

  龙辉暗骂一声,另一只手用出「追魂爪」的手法,猛地扣住白宇脉门。

  双臂受制,白宇怒骂道:「淫贼,还不松手!」

  说话间,膝盖猛地向龙辉下身顶去。

  「他奶奶的,你想要我断子绝孙吗!」

  龙辉气得回骂了一句,膝盖也同时一顶,将白宇「断子绝孙」的一击拦住。

  白宇膝盖忽然一伸,朝着龙辉腿骨踢去,这一脚刁钻毒辣,完全可以将龙辉
的小腿踢断。

  白宇的这些动作都是军中近身搏斗的体术,虽简单,却实用,每招每式都是
为了取敌性命,绝无多余动作。

  龙辉小腿向上一缩,让白宇踢了个空,并在同时踏下,狠狠地踩住白宇的脚
板。

  白宇只觉得脚板一疼,一只脚已然被龙辉制住,正想用另一只脚反击,却见
龙辉抢先一步,一脚伸入白宇双腿之间,膝盖一弓竟将白宇另一条腿给顶到了外
围。

  这样一来,白宇一只脚被龙辉踩住,另一条腿则被顶到龙辉身体外围,根本
就使不上力,而两只手的脉门则被龙辉死死扣住,白宇此刻可谓是无法动弹。

  这个小妞如此凶悍,饶是龙辉也费尽功夫才把她制住,但此刻两人却以这么
一个暧昧的姿势站着,而且整个武斗场内就他们两人,四周气氛顿时变得凝重无
比。

  白宇的身段甚高,几乎与龙辉一般高矮,两人此刻是四目相对,鼻息可闻,
而且身体贴得毫无缝隙,可以说是针插难入。

  最要命的是白宇左边胸口裂开了一道大口子,白花花的软肉抵在龙辉胸口,
要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

  此外,白宇刚从战场上下来,身上尽是汗水,夹杂着汗味的少女体香更是别
有一番风味,不断地刺激着龙辉男性的本能。

  龙辉那抑郁了多日的「兄弟」再次抬头挺胸,竟是狠狠地顶在白宇羞处,虽
然隔着裤子,龙辉却依稀能够感受到少女私处湿热的气息。

  白宇只觉得下身泛起一股羞人的感觉,从下而上,蔓延全身,鼻尖不禁渗出
几滴可爱的汗珠,一股红晕从两颊延伸到耳根。

  「下流,无耻!」

  白宇羞怒之下破口大骂:「还不松手!」

  龙辉心想反正都得罪过了,再多得罪她一会也无所谓,当即摆出一副死猪不
怕开水烫的摸样道:「想要我放手也行,你得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白宇怒道:「我就叫白宇,还要告诉你什么!」

  龙辉笑道:「白宇这明显是个男人的名字,我要知道白姑娘真正的芳名。」

  白宇气得俏脸通红,恨声道:「登徒浪子,再不放手,我一定会杀了你!」

  龙辉「嘿嘿」笑道:「杀了我?你现在杀得了吗!」

  说罢便在白宇那娇艳的红唇上轻轻吻了一口,只觉得一片软滑香腻,实在美
不胜收。

  白宇呆在当场,过了许久身子不住地「嗖嗖」发抖,眼中透着羞怒光芒,就
像两柄利刃般直射龙辉。

  龙辉才不管这个还是笑道:「白将军的嘴唇可真香啊,你要是再不告诉我你
的真名,小弟可要继续享用了。」

  白宇听后顿时慌了,生怕这小子再作出什么羞人的事,赶紧说道:「你要说
话算话,我若告诉你名字,你就松手!」

  龙辉点头道:「小生洗耳恭听。」

  白宇贝齿咬了咬红唇,沉声道:「我叫白翎羽,你不准告诉别人,否则我一
定会杀了你!」

  说完后,白翎羽已经压下脸上红晕,再次恢复巾帼之态。

  「白翎羽,翎羽……好个英气勃发的名字。」

  龙辉囔囔自语道。

  白翎羽沉声道:「松手!」

  龙辉依言松了手,白翎羽猛地推开了龙辉朝后退去,并用那件素色披风裹住
身体,掩盖住那一色春光,眼中透着复杂的神色,有羞愧,有愤怒,更有一些说
不清道不明神采。

  龙辉暗叫幸好,若不是白翎羽的身份暴露了,自己又用这等无赖的手段对付
她,胜负还难说得很。

  只听白翎羽冷冷地道:「崔龙,不应该叫你龙辉,今日之辱,我来日一定百
倍奉还,陆谋师在里边等你,你好自为之!」

  说罢头也不回地便离开了,留下一脸茫然的龙辉。

  龙辉苦笑道:「枉我费尽心力掩饰身份,到头来还是闹得天下皆知。」

  不过,转念一想,既然白翎羽叫出自己真名,也就表示军方高层已经知道自
己身份,起码不会被人当成假货。

  最叫龙辉欣慰的是,白翎羽既然早已得知自己身份,而且还让自己这么大摇
大摆地进去见那个什么陆谋师,就证明军方相信自己不是杀害成渊之的凶手,否
则那会这么好说话,埋伏那么几百个刀斧手将自己拿下便是了。

  想通了这些关系,龙辉心中豁然开朗,朝着内府走去,一路上果真没人为难
自己,直接进入议事堂。

  推门而入,但见一名文士立在跟前,风度翩翩,尽显优雅之态。

  龙辉行礼道:「末将见过陆谋师。」

  此人便是军神身边智囊,有谋师之称的陆乘烟。

  陆乘烟看了龙辉一眼,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微笑,缓缓说道:「陆某师承雨
卷楼,与昔日帝师成渊之师出同门,若论辈分,吾还得称成老为一声师叔。」

  龙辉心头猛地一阵疙瘩,这陆乘湮没头没脑的这么一句话是想挑明什么?想
告诉自己他对成渊之师出同门,今天要替自己师叔报仇?龙辉道:「陆谋师咱们
明人不说暗话,你若是怀疑我是杀害成院长的凶手,你尽可下令将我擒下。」

  陆乘烟闻言,「哈哈」一笑道:「年轻人果然够直爽,陆某本想藉成师叔之
事刁难你一番,没想到你主动承认,还叫我不知如何应对,这就是所谓的以拙制
巧吧。」

  陆乘烟仔细打量了龙辉一番道:「自从你以崔龙身份在战场上大出风头后,
我们已经注意到你了,于是发动手上一切力量调查你的身份。因为据我们所知,
崔家年轻一辈中除了崔蝶和崔煊毅两兄妹外根本就没有出色之人,你一个区区外
门子弟又怎么有此能为!后来我调查出崔蝶在出海之前曾经过楚江,而且还有可
能与身为通缉犯的你接触过,所以不难推断出崔龙是个假名。」

  龙辉道:「既然你们知道根本没有崔龙这个人。为何还要纵然我到现在?」

  陆乘烟道:「当日龙家一门被灭口之事实在是太过突然,虽然现场没遗留下
特别明显的证据,但却做得太过完美,完美得没有任何破绽和证据。对与昊天教
而言,龙家只是一个普通人家,根本没有必要掩饰得如此完美。而且就在你再次
出现的那一天,就传来龙家少爷遇害的消息,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好像是在急于
证明什么似的,这一切的一切都叫人不得不起疑心。」

  洗冤有望,龙辉心中泛起几分欣喜喜,但这陆乘烟这般说辞却像是主动朝自
己示好,龙辉不由起了几分戒心,问道:「照谋师这般说法,你是相信晚辈是无
辜的了?」

  陆乘烟笑说道:「非也,非也,陆某的这一切也仅仅是个推断,没有真凭实
据,不过就算你真的是龙辉,你也有罪!不单是你,就连崔家也有罪!」

  陆乘烟言语中竟提及崔家,龙辉脸色不由一寒,思忖道:「老狐狸,这个时
候提起崔家,看来是打算用蝶姐姐来威胁我!」

  想到崔蝶安危,龙辉心中顿时升起一丝杀意,只要陆乘烟敢表露出一点伤害
崔蝶的意思,就算丢掉性命也要将此人当场格杀。

  陆乘烟眯着眼睛说道:「据大恒军法,参军者必须如实禀报自己的姓名与家
世,隐瞒者以细作罪而论,若有包庇或者协作隐瞒皆以同罪论之。龙辉你此刻可
是犯了重罪,要砍头的。崔家虽家世雄厚,但此事若闹到皇上那里,你说会发生
什么事呢?」

  把柄握在对方手中,龙辉气势顿时一泄,但他看得出陆乘烟并无追究此事的
意思,所以心神大定,朝对方行了个礼,恭敬地道:「还请谋师替龙某指一条明
路,龙某感激不尽。」

  反正说几句好话也不会掉半斤肉的,龙辉干脆以如此恭敬的口吻向陆乘烟求
情。

  陆乘烟微微的一笑,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点头道:「如今正值用人之
际,你虽有嫌疑,但督帅怜才故而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龙辉拱手道:「在下洗耳恭听!」

  陆乘烟道:「当日铁如山将军将血铸刀赠予陈方将军,命其死守朔风掩护大
军撤退,最后陈方将军不幸以身殉国,血铸刀也落在铁烈之手。血铸刀乃先帝赐
予铁将军之物,代表着我军之荣耀,今日阵前叫交锋,白宇将军虽夺回陈将军的
首级,但那柄血铸刀尚在敌人手中,你的任务便是夺回此刀!」

  龙辉心领神会,淡笑道:「这次任务也是对我的一次考验,是吗?」

  陆乘烟说道:「然也,你若是能成功夺回血铸刀,督帅会给你一个申辩的机
会。」

  龙辉冷笑道:「仅仅是申辩吗?」

  陆乘烟道:「对,你如今身份敌我难定,若不是督帅欣赏你的勇武与机智,
早就把你关到大牢去了!」

  龙辉「哈哈」笑道:「陆谋师说得甚是,那属下便到敌阵中走上一趟,生死
由天吧!」

  陆乘烟将一个铜牌丢给龙辉,说道:「此乃青铜将令,持有此令你可以随意
调动五百人的兵马。」

  龙辉接过将令,仔细摩挲着这枚青铜令牌,只觉得其做工精细,令牌上雕刻
着一头猛虎,威风凛凛,栩栩如生。

  「此次是你为自己正名的唯一机会,望你好自为之!」

  陆乘烟淡淡说道:「好了,你下去挑选人马吧,今夜子时便出发!」

  子夜时分,铁壁关外寒风凛冽,更夹杂着几分阴秽邪气,让人不寒而栗。

  铁烈军营与铁壁关遥遥而对,经过一天的激战,两军已然偃旗息鼓,各自休
养,只待来日再战。

  夜虽深,却未必人静……


             第三回  大力神通

  由于被三教名锋与龙辉等人破去噬魂妖云,如今铁烈阵营加强了守备,虽是
深夜却依旧能见到一波又一波的巡兵,整个大营灯火通明。

  忽然三道黑影借着巡兵的间隙悄悄地摸进大营中,这三个入侵者正是龙辉、
王栋和梁明。

  龙辉接过将令后便点起三百兵马,借着夜色接近铁烈军营。

  但由于铁烈戒备深严,所以龙辉便带着王栋和梁明两人潜入,其余人马等在
外围接应。

  三人曾多次并肩作战早已形成默契,只见龙辉向前使了个颜色,王栋便心领
神会,弯着腰悄悄地接近一名正在方便的铁烈士兵,忽地一手捂住他的口鼻,一
击手刀便将其打晕。

  王栋将那名士兵拖回去,龙辉一手抵住那名士兵眉心,低声道:「待会我用
摄魂法问取一些情报,你们两人替我护法。」

  梁明与王栋同时点了点头,从背后解下弓弩,弯弓搭箭,半跪而立,分别护
在龙辉两侧,警惕地看着四方,只要发现不妥便立即放箭。

  当日林碧柔说龙辉身为盘龙的圣主,应该自重身份,不能使用摄魂术这等下
作的功夫,但此刻龙辉可顾不了这么多了,若不尽快从这名敌兵口中问出一些情
报,今晚的行动绝对会报销,自己三人能不能撤离还是一个问题呢。

  单是一个切口的问题,就可以让龙辉等人寸步难行。

  因为军营中每天都会有不同的切口,以防止敌人潜入,只有说对切口才有可
能瞒过普通的士兵。

  龙辉在那名士兵人中上点了一下,就在他睁开眼睛的一刹那,龙辉双眼猛然
闪出奇异光芒,那名士兵尚未来得及说话,神志顿时一阵呆滞。

  龙辉的摄魂术是直接入侵到意识之中,强行搜索对方记忆,并不需要问话就
可以得到信息,但这种方法要视双方根基上的差距而定,若施法者弱于被施法之
人便会惨遭反噬,轻则精神失常,疯疯癫癫,重则元神溃散,立弊当场。

  这名士兵显然不入流,很快就被龙辉套取了不少情报,将铁烈军营的切口、
大致的兵力分布以及换岗的时间纳入脑中。

  龙辉将这个小兵的衣服扒下,换在自己的身上,随即运用当日偷学的妖族秘
法--万变幻元术变成了这名小兵的模样。

  王栋、梁明两人见到如此异术不由惊呆当场。

  龙辉笑了笑道:「这只是一些旁门左道的计量,瞒不过真正的高手,只能骗
一下外围的小卒。」

  龙辉所言非虚,这万变幻元术也是要以真气推动的,其真伪的程度也取决与
施术者的内力真元,依照龙辉此刻的状态,只要被那些高手瞥上一眼就可以看出
真伪。

  龙辉以此模样又暗杀了两名士兵,将其衣服扒下予王栋、梁明穿上伪装成铁
烈士兵。

  「大人,你说血铸刀会放在什么地方呢?」

  王栋低声问道。

  龙辉道:「当日陈将军最后一战,是对上那个左统王,而那个劳什子王被白
将军一枪刺死在阵前,而那个瓦术蛮将在左统王死后立即出战,看样子两人交情
不浅,所以我估计血铸刀不是在铁烈大汗手中,就是在那个瓦术帐中。」

  倏然,眼前迎来一队巡兵,为首者用铁烈话说道:「苍狼啸月!」

  龙辉也曾随军学了一些铁烈话,于是便立即接口道:「天下共皇!」

  说完这句切口后,龙辉不由暗骂道:「鞑子狗王还真够狂妄,居然敢自称天
下共皇。」

  切口对上,那人又问道:「你们是哪个营的?」

  龙辉掏出一枚腰牌道:「我们三人是獠牙军第六部第十五小队的,我叫突吉
额,他们一个叫阿莫达,一个叫沙古里塔,刚刚换岗下来,所以回营休息。」

  龙辉所言皆是从那名铁烈士卒脑海中强行索取的记忆,哪能有假,对方验过
腰牌后不再起疑,爽快放行。

  成功混过一关,王栋、梁明暗叫一声好险,便跟着龙辉继续朝前而行。

  獠牙军乃铁烈六军团之一,分为九大部,每个部二十个小队,每个小队三百
人,共合五万四千人。

  六大军团大概每一军人数相当,此番铁烈共聚集了三十多万大军,但经过多
次激战的减员如今兵临城下的人马也有三十万左右,而铁壁关仅有二十五六万人
马,所以铁烈占据着人数的优势。

  巧得很,瓦术正是獠牙军的主将,龙辉三人在进入獠牙军的营地后更是小心
翼翼,生怕被人瞧出一些端倪。

  就在龙辉三人低调地缓步前行时,忽闻身后传来一声吆喝:「你们三个是哪
个小队的!」

  龙辉镇静下来又将刚才的话复述一遍,再与对方对切口,那对巡逻兵只是略
微打量了三人一眼,又道:「既然你们是被调到外围巡逻的兄弟,那赶紧回你们
营帐休息吧。」

  铁烈军营虽是分为六大军团,但外围的防御和巡逻都由六军共同承担,而被
龙辉制服的那个三个倒霉蛋就是到外围巡逻之人。

  就在龙辉刚想离去时,那个巡逻兵头又问道:「你们怎么现在才回来,你们
小队早就回来了。」

  龙辉从突吉额脑海搜到这么一个信息……突吉额有些内急报告队长后便去方
便,而另外两个倒霉大阿莫达,阿里古塔则是留下来陪突吉额的,以免他单独行
动遇上危险,谁知还真遇上龙辉这伙煞神。

  龙辉胸有成竹地道:「我刚才有些内急就去方便一下,他们两个是陪我一起
的,我们毕达古队长没跟你打招呼吗?」

  那人点了点头道:「毕达古队长刚才确实跟我打过招呼了,兄弟莫怪,最近
战局紧张,我也是小心行事。」

  龙辉「哈哈」笑道:「大哥这也是例行公事嘛,小弟哪敢怪罪大哥,等打下
铁壁关后,小弟定替大哥弄几个中原美女尝尝,听说中原的女子肌肤细嫩得能捏
出水来。大哥放心,到时候小弟若不为大哥寻得美女,你来砍我的头便是。」

  好色乃是男人的天性,那人听后「嘿嘿」直笑:「那就多谢兄弟了!反正我
军此次有那件法宝,区区铁壁关不在话下。」

  法宝?龙辉不由心头一动:「莫非除了妖云外铁烈阵营中还有什么厉害的东
西?」

  想到了这里,龙辉又跟他侃大山:「大哥说的是,小弟还听说铁壁关那个军
师,叫什么陆什么烟的,有个漂亮的女儿,长得是他妈的俊俏水灵,等咱们大汗
用法宝攻破那座破城后咱们就去把她抓来乐一乐!」

  那人道:「军师的女儿,恐怕这种高级货色轮不到我们吧。」

  龙辉又说道:「那是他的私生女,一般人不知道,我也是听到小道消息的,
到时候攻进城后咱们就抢先一步去找那个小妞,先乐上一乐。」

  龙辉心中对陆乘烟有几分成见,故而趁机诋毁他几句。

  反正也是说谎不用给钱,龙辉随口便许了一个承诺,那兵头听得「呵呵」直
笑道:「当日,只要再过几天,等一切都准备就绪,大汗便会发动法宝,铁壁关
立马化为灰烬,连渣都不会剩下。」

  龙辉惊叹一声道:「什么法宝这般厉害,竟能将一座城化成灰烬?」

  那兵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对了,你问这个做什
么!」

  龙辉见对方似乎有所怀疑,立即转移话题道:「兄弟我也只不过可惜罢了,
若铁壁关化作灰烬,里边的财宝美人不都泡汤了吗?」

  兵头「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啊,兄弟不必担心,铁壁关一破咱们大军
便挥师南下,攻占中原。到时候你想要什么样的财宝女人都不在话下。」

  龙辉叹道:「就是可惜了那狗头军师的私生女……」

  兵头笑道:「兄弟,等打入中原,进驻恒朝皇宫后,什么皇后、贵妃、公主
之类的女人随便你挑,区区一个狗头军师的私生女又何足道哉。」

  「古里,你在这干什么!」

  忽然一个大汉走来高声询问道。

  那名叫做古里的兵头应了一句道:「当然是巡逻了!」

  那个大汉又说道:「废话,我当然知道你在巡逻,瓦术大人要人送两坛酒到
他营帐中,你赶紧送过去。」

  古丽的神色一敛,眼中透着几分惊恐,说道:「我现在要巡逻,你找其他人
吧。」

  大汉眼睛朝着龙辉三人身上瞟来,问道:「你们三个是哪个小队的?」

  龙辉道:「我们是第十五小队的。」

  那大汉也没再多问,说道:「这么说你们不是巡逻的,那好很好!你们快将
酒水送到瓦术大人那里。」

  龙辉「哦」了一声道:「我去就行了,他们两个要回去休息了。」

  大汗也不多说,点头道:「随便,反正也就两坛酒,不是很多,一个人就能
拿,酒水就在那边,你赶快送过去吧。」

  边说话边指向一处营帐。

  古里露出几分同情的目光看着龙辉,无奈地摇了摇头。

  龙辉也察觉到了古里的异样,但他知道这事寻回血铸刀的好机会,于是便去
取酒,当他从王栋梁明的身边经过时,暗中打了个手势,这个手势的意思便是:
「注意我的暗号,随时准备放火,并联系外围的兄弟支援。」

  两人顿时心领神会,朝龙辉回了一个眼神。

  龙辉进入指定的营帐,跟那里的主事打了个招呼:「我是来替瓦术将军取酒
的。」

  那名主事扫了龙辉一眼,便随手将两坛酒递给了他,眼神却中流出了几分同
情。

  又是这种眼光,这酒究竟有什么特殊,又或者那个瓦术有什么猫腻?龙辉百
思不得其解,拿起药材朝瓦术营帐走去。

  令人奇怪的是,瓦术的帅帐周围竟无人守卫,龙辉暗想:「怪事,这瓦术莫
非真的自持神勇,不需要护卫吗?」

  待到龙辉走到营帐外便清晰地听到里边传出肉帛相撞的声音,龙辉暗忖道:
「原来这蛮将是在办事啊。送酒过来正好可以借机瞧一瞧那女人光屁股的模样,
这不是好事吗,这帮家伙的表情为何这么奇怪。」

  龙辉在门外叫道:「将军,小人送酒过来了!」

  只听营帐中响起一个粗狂的声音:「进来!」

  龙辉怀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情进去,想借机瞧一眼那春宫戏。

  普一进入帐中,便见一名彪形大汉正不断地耸动着腰肢,正是今天被白翎羽
击退的魔界高手瓦术,在他身下正趴着一具白花花的身躯,撅起屁股承受着瓦术
疯狂的冲击。

  「嘿嘿,狗鞑子还挺会享受的……」

  龙辉正想暗自嘲讽几句,谁知当他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时,立马呆住了。

  瓦术胯下的那具白花花的身体赫然是个……男人!眼见此幕,龙辉差点就把
手中的酒坛砸过去。

  在四周散落着铁烈军服,显然那人也是铁烈士兵。

  瓦术叫道:「小子,把酒递过来!」

  龙辉强忍着恶心,不去看眼前之事,将酒坛子递过去。

  瓦术拿过酒坛,拍开泥封咕噜咕噜地连灌几口,下身依旧不住挺动。

  在酒精刺激下姿态,瓦术姿态越发猖狂,狰狞大笑道:「白宇,你这小兔崽
子,看爷爷我不操死你,操烂你的小屁眼!」

  瓦术今天在白翎羽手上栽了个跟头,对她恨之入骨,但显然还不知道她是个
女人,只是可怜了那个倒霉蛋,被瓦术当成白宇,实在是苦不堪言。

  龙辉忍着恶心,目光避开肉搏的两人,在营帐中迅速扫视。

  只见墙壁上挂着一柄军刀,其做功精细,而且不同于铁烈的弯刀,这柄军刀
整体是笔直的,显然是中原的铸铁风格,应该便是龙辉要找寻的血铸刀。

  龙辉心头暗喜:「这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于是缓缓地朝那边移动而去,倏然只闻一声悲惨的哀嚎,只见那名倒霉蛋无
力地趴在地上,而瓦术将东西抽出,略带愤怒地骂了一声:「没有的东西!」

  瓦术目光立即朝这边瞟来,指着龙辉道:「你,快脱衣服!」

  龙辉终于明白那帮家伙为何不愿意送酒,而且眼神为何会透着同情,敢情都
是应为这个好男色的主将。

  「他妈的,我叫你脱衣服,没听到吗!」

  瓦术怒喝道。

  龙辉已经恶心的难以忍受了,一股怒火猛然冲上脑门,大喝一声:「去你妈
的,狗杂种,老子先阉了你!」

  话音未落,龙辉一把抓下血铸刀,对着瓦术便是一击重劈。

  瓦术显然没料到自己的属下敢这般大胆,猝不及防之下只得滚地躲闪。

  龙辉盛怒一刀,刀气如潮似浪,势头不减,将那个被瓦术摧残得筋疲力尽的
倒霉蛋一刀两断。

  刚一挥刀,龙辉便知道手中之物不愧宝刀二字。

  此刀刀身虽不大,但却厚实沉重,显然使用上好钢材反复打造,将这些钢材
不断浓缩融合,比起一般的钢刀更为坚韧,而且刀身上还隐隐流动着血色光芒,
一看便知道是难得的神兵。

  「大胆!」

  瓦术迅速爬了起来,抓起一柄弯刀朝着龙辉劈来。

  龙辉刀路大开大合,找找必杀,势要在最短时间内取下瓦术性命。

  瓦术每挡一刀,手臂都会一阵酸麻,几乎握不住刀柄。

  今日与白翎羽一战多多少少都受了暗伤,而刚才龙辉又是趁自己「销魂」之
时偷袭,双管齐下,瓦术未战已先添五分败机,此刻只能尽力拖延,等军中士兵
前来支援。

  龙辉岂会如他心意,血铸刀势若猛虎,狂如蛟龙,招招夺命,逼得瓦术手忙
脚乱。

  龙辉今日曾见过瓦术出手,知道其修为不弱,而且还是魔修道统,功体邪杀
霸道,若给他缓过劲来,自己绝不讨好。

  龙辉心念急转,瞬间拟定对策,使出刀霸精义,刀势霸道无匹,血铸刀在内
力的灌注下竟泛起血红异彩,犹如染上鲜血一般,不负血铸之名。

  霸道的刀气纵横交错,编制出一道密集的刀网,将瓦术牢牢困住,让他根本
没机会出言呼救或者运起魔功,只有疲于奔命。

  瓦术被龙辉攻得喘不过气来,一个不慎竟被血铸刀划破胸口,也亏得他魔功
深厚,才没被开膛破肚,但也是鲜血直流。

  在血腥的刺激下,瓦术不由暴跳如雷,不顾一切地挥刀劈向龙辉。

  龙辉此刻气势如虹,刀法极为霸道,只是一击反手刀便将瓦术整个人劈得飞
退而去,刀煞更是透入瓦术体内,震得他口吐朱红。

  但将瓦术劈退后,龙辉立即后悔了,这瓦术明显借组自己的刀劲遁去,此刻
瓦术虽已受了内伤,但却将距离拉开,脱离了龙辉的刀锋困阵,此刻他无论是重
整阵势,又或者呼唤手下,都可以轻易做到。

  「该死,棋差一招!」

  龙辉见机会已失,不再纠缠,立即退出营帐,并掏出怀中火箭朝天射去,顿
时一道灿烂的焰火在半空炸开。

  「来人,有奸细!」

  也就在火箭射出的一瞬间,瓦术大声叫喝。

  闻得主将叫喊,巡逻的士兵立即朝帅帐奔来,龙辉不再容情,血铸刀如同狂
风扫落叶般,将见到的敌人砍翻,硬生生地杀出一条血路,但铁烈妖兵却是无惧
生死,不断地朝龙辉围杀而至。

  忽然獠牙军的西面冒出一道红光,随即便是滚滚浓烟腾空而起。

  龙辉暗喜,显然是王栋、梁明的手笔,在敌阵中放火,制造混乱。

  龙辉调转枪头,朝着西面奔去,要与王梁二人会兵一处,一同突围。

  果然,西面的营帐火光四起,铁烈众军都忙着救火,无暇理会神态匆忙的龙
辉。

  王栋和梁明两人都带着烈性火药,这些烈性火药名为……天火丹,乃铁壁关
秘制的武器。

  遇风即燃,触水亦烧,平时都装盛在密闭的瓶子内,并用煤油封盖。

  铁烈众军不明所以,依旧以水灭火,谁知更是助长火势,越烧越旺,一发不
可收拾。

  龙辉找到躲在暗处的两人,立即趁乱撤退。

  于此同时铁烈军营外围又响起阵阵嘈杂声,王栋「哈哈」一笑道:「外边的
兄弟开始干活了!」

  龙辉在潜进之前便拟定了全盘计划……自己三人在内部放火制造混乱,外围
人马一旦看到火起,立即攻击铁烈辕门,来个里外夹击,制造短时间的混乱,这
样子虽不能伤及铁烈根本,但要全身而退也并非难事。

  龙辉三人很快便冲出敌营,招呼外围的恒军道:「兄弟们,风紧,撤退!」

  三百多恒军且战且退,一边策马一边放箭,铁烈此刻也是无心恋战,只是象
征性的回射几箭后便退回去救火了。

  「大人,血铸刀拿到了吗!」

  一名士兵问道。

  龙辉扬了扬手中军刀,笑道:「不辱使命,总算夺回陈将军遗物。」

  众人不由纷纷赞叹,一片喝彩。

  当年铁如山曾是镇守铁壁关的主将,立下赫赫战功,先帝为了表彰这位老将
的功绩亲自临天山矿脉,挑选上等铁矿,名人打造了这柄血铸刀。

  之后铁如山的退役,其继承者难当重负,使得铁壁关失守,异族兵锋威胁帝
都,所幸杨烨横空出世才力挽狂澜。

  退敌后,杨烨更上书恒帝,希望请铁如山出关,并表示愿意奉其为帅。

  经过此等剧变后,铁如山也不愿在家养老,立即赶赴铁壁关,但在见到杨烨
后,铁如山惊叹其兵法能为,不愿接掌帅印,只愿退居二线。

  所以在某些老兵心中,他们更加敬重铁如山,所以血铸刀更是代表着恒军的
尊严和荣耀,如今龙辉成功将其夺回,众人对他都是极为叹服。

  「大人,你快看!」

  一名士兵指着铁烈南面的阵营道:「那边怎么也起火了?」

  龙辉望去,果然南面也是火光一片,不由心生疑惑:「难道除了我之外,还
有其他人来夜袭敌营?」

  虽是心有疑虑,但龙辉也不想节外生枝,反正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抓紧时
间赶回铁壁关交差便是。

  就在龙辉等人奔了三里左右的路程时,忽闻身后杀声震天,只见一队身着黄
金甲胄的骑兵正追在身后。

  龙辉冷哼道:「阴魂不散,大家戒备,不要与对方纠缠,边打边撤!」

  众人得令,纷纷朝着身后追兵射箭。

  那料那些黄金甲胄坚实无比,饶是恒军手中的强弩也难损其分毫,看着敌军
越来越近,龙辉心知若被追上只是早晚的事,若再保持着撤退的阵势将后背让给
敌人,一旦短兵相接,只会死得更快,倒不如先整理阵容,与其一搏,还有一线
生机。

  龙辉手持血铸刀,一马当先,杀了个回马枪,率先冲向敌军,余下将士受其
鼓舞纷纷调转马头,朝着铁烈骑兵冲杀而去。

  敌军人数最少也有八百,而龙辉这边仅有三百人,虽是人少,但龙辉仗着一
腔血勇硬生生地杀乱敌军阵势,其余的恒军战士跟在龙辉身后与铁烈妖兵血拼到
底。

  「小狗吃我一枪!」

  一声如同惊雷般的怒吼响起,只见瓦术挺枪策马朝着龙辉奔来,他只是批了
件外衣,并未着甲,虽是一身轻装,但却不减威风,枪势锐不可当,将两名恒军
士兵一枪贯穿,并将两具尸体挑起,朝着龙辉示威道:「恒军小狗,还不速来受
死!」

  龙辉看着两名同袍被他用枪钉成一窜,不由怒火中烧,一刀劈翻身边的几名
铁烈,朝着瓦术杀去。

  瓦术长枪一甩,将两具尸体扔了过去,龙辉虽知此乃对方扰敌之策,但却不
忍践踏同袍尸身,只得伸手将尸身接下。

  也就在接住尸体的那一刹那,瓦术长枪已然迫在眉睫,枪口对着龙辉心窝狠
狠扎去。

  情急之下,龙辉猛然翻身下马,借着滚地之势避开绝杀之枪,那匹战马却遭
了殃。

  只见枪尖刺入马身,战马尚未来得及发出悲鸣,猛烈的魔气便顺着枪尖侵入
战马体内,「轰隆」一身,一匹战马立即被强烈的魔气撑破,化作万千碎肉。

  龙辉失去战马,但步战也不含糊,借着滚地之势,血铸刀贴着地面朝瓦术战
马的马腿扫去,这便是陌刀营常用的「砍马腿」。

  瓦术竟毫不含糊,双腿一夹马腹,整匹战马竟然凌空跃起,使得龙辉刀锋落
空。

  瓦术战马居高临下,马蹄朝着地上的龙辉踩踏而去,龙辉哪敢怠慢,运刀为
盾,使出「盾守」,刀锋化盾牌,挡住了马蹄的践踏。

  也就在战马落地的瞬间,瓦术枪势再临,只见这名魔将枪法凌冽,朝着龙辉
闪电般点去,只听「嗖、嗖、嗖」几声,龙辉的「盾守」宣告失守。

  一招失利,龙辉刀势再转,逆向反手一刀劈在枪头之上,挡下瓦术杀招更借
其劲力后退。

  「他妈的,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龙辉被震得内息紊乱:「不久前是我压着他打,现在轮到这混蛋发威了。」

  龙辉知道若是刚才不去那接两具尸体,直接一刀过去,将尸身劈开,瓦术就
不可能占去先机,但是看到同袍尸身,自己却不忍心破坏,以至于让瓦术谋得上
风。

  在战场上一旦落于下风,便很难扳回,说不定就会因此丧命。

  瓦术如今取得先机,以精湛马术配合凛冽枪法攻击龙辉,将龙辉压得喘不过
气来,刚才被龙辉暗算的憋屈此刻一扫而空。

  龙辉却是苦不堪言,瓦术的枪势一旦施展,便如同滔天巨浪,连绵不绝,难
有一丝喘息之机,而且那邪霸的魔气顺着枪锋侵入体内,使得龙辉还得分出部分
真气驱赶。

  身处下风,又看着自己的士兵不断地倒下,龙辉心中是火急如焚:「妈的,
要是我功体十全,直接一招『御天』就把你这混蛋干掉了……」

  情急之下,龙辉将万兵篇章尽数使出,一柄血铸刀竟变幻出各种兵器,刀枪
剑戟轮番使出,但无论龙辉怎么变,瓦术皆是以刚猛的枪势应对,竟让龙辉的多
种手法难以奏响。

  若非功体不全,万兵齐施又岂是区区一个瓦术能够抵挡的,但此刻龙辉却被
瓦术牢牢地缠住,不能接应其余士兵。

  斗了数十个回合,瓦术也是暗自惊叹:「好厉害的小子,先机已失还能跟我
斗到这般田地,我若要胜他也十分苦难。也罢,本大爷就缠住你,等我的儿郎干
掉你的手下,在合兵一处,我就不信杀不了你!」

  倏然,瓦术南面的队伍乱成一团,只见一支恒骑冲杀而至,带头将领一身白
甲素袍,一杆银枪大杀四方,正是化名白宇的白翎羽。

  那身雪白戎装在这血肉横飞的战场上显得尤为耀眼,犹如一朵出尘奇葩。

  只见白翎羽那雪嫩的俊脸上染上几滴鲜血,英气之中竟增添了几分的凄艳之
美。

  得到友军的支援,龙辉压力顿减,心中却是百般滋味,白天的时候刚轻薄了
她,想不到此刻竟是这个「死对头」救了自己一命。

  「白小子,来得正好!」

  瓦术怒骂道:「今晚连你一并收拾!」

  白翎羽冷笑一声道:「做你的春秋大梦!」

  银枪舞出一团雪白寒光,枪势如雷似电,「嗖、嗖、嗖」几枪就把瓦术的气
焰压住。

  瓦术被龙辉偷袭时已近受了伤,此刻那还能架得住白翎羽,一个照面就被打
得没了脾气,胸口一阵剧痛,几乎吐血。

  白翎羽逼退瓦术后,朝龙辉喝道:「姓龙的,还不走想给人家做菜吗!」

  龙辉闻言将左边的一个铁烈骑兵踢下马,夺其战马顺着白翎羽杀出的缺口退
去,其余恒兵也是且战且退,很快便摆脱了铁烈的围杀。

  见到龙辉等人安全撤离,白翎羽也不恋战,招呼手下迅速退走。

  瓦术先是被龙辉暗算,后遭白翎羽的阻截,受创不轻,此刻只能强行压住内
伤,再无力追击。

  毕竟白翎羽也算自己的救命恩人,龙辉在情况稳定后策马追上白翎羽,与其
并行,抱拳拱手道:「多谢白将军救命之恩。」

  白翎羽冷冷地道:「不必了,我只是奉陆谋师之命去烧铁烈的粮草,回来的
时候看到你们被围杀才顺手帮你一把。」

  烧粮草?龙辉脑海猛地一震:「难道刚才的火光就是这小妞的杰作,她趁着
我们抢夺血铸刀之际,把铁烈的粮草给烧了?」

  想到这里,龙辉顿时豁然开朗,原来抢夺血铸刀只是一个幌子,目的就是制
造混乱,声东击西,让白翎羽能趁机烧掉铁烈的粮草。

  如今恒军采用坚清壁野的战略,边塞各大军镇皆回缩铁壁关,粮食补给能带
走的就带走,不能带走的一律烧掉,方圆千里之内已无任何物资留给铁烈,如今
白翎羽再一把火烧掉铁烈的粮草,使得铁烈再无任何补给,不出数天必定军心大
乱,恒军已然占据了绝对的上风。

  「好算计,好计谋,陆乘烟果真不愧是百计智囊!」

  龙辉阴然冷笑道:「把我作为幌子,来个声东击西,让你白大将军立了个大
战功!而我只是一个弃子,是生是死根本不重要,只要能够烧掉粮草便可,真是
天道无情、天道无私,天道无义!陆谋师算计起来真是厉害,不认七情!」

  白翎羽皱眉说道:「在其位谋其事,为了取得胜利,使用什么手段皆不足为
奇,你也不要发牢骚了,我这不是来接应你了吗。」

  龙辉虽然知道此间道理,心中却是十分气恼,只是冷笑几声便不再答话。

  白翎羽手下的六百骑兵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损失,而龙辉带的三百人已经死了
一半,幸运的是王栋和梁明还活着。

  这七百多人会兵一处,朝着铁壁关奔去。

  倏然,七百多匹战马同时受惊,马蹄上仰,许多士兵被掀落马背。

  白翎羽马术高超,强行控住战马,寒声问道:「怎么回事!」

  几名亲兵从地上爬起来道:「将军,不知道为什么战马忽然受惊,而且无论
怎么驱使它们都是不愿前进。」

  龙辉只觉得整条脊背像是被冷水浇过一般,凉气涌遍全身,这种情况当日也
曾经发生过,就是接近傀山的时候,众人的战马也是受惊不已,不愿前进。

  忽见夜色之中,一道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五十多步之外,龙辉不及细想随
手抓起一枚箭矢,灌入真气,朝着那人便是奋力一抛。

  灌注了真气的箭矢比起弓弩所发的还要迅猛,箭矢的威力几乎不逊于火枪弹
药。

  那人竟不躲不闪,仍由箭矢击中,只听嘎当一声,那枚箭矢似乎撞到了铁板
一样,被硬硬弹开。

  这下子不单是龙辉,就连白翎羽也惊呆了。

  修为深厚的高手可以凭借真气外放,在身边形成一个护身气罩挡住锐器,却
很少有人用身体去硬接弓弩利箭,江湖上也有一些高手修炼横练硬功夫的,但练
到顶尖之处都会修成护身气罩,没有谁会傻到用肉身硬挡攻击的。

  白翎羽暗忖道:「这小子抛出的这一箭就算连铁板也能击穿,这人怎么可能
毫发无伤,他一定穿有什么护身宝甲。」

  对方似乎看出白翎羽心思,「嘿嘿」笑道:「小娃娃,老子可没有穿什么软
猬宝甲!」

  说话之人竟是一个腰间别着酒葫芦的邋遢男子,便是当日救走云踪等人的高
手。

  只见这邋遢男子「嘿嘿」一笑,将胸口衣服解开,指着裸露胸膛笑道:「那
个拿枪的小白脸,你若不信就朝我着扎上一枪,我绝不躲闪或抵挡,就是站在这
里让你扎上一枪。就算我先让你们这两个小辈一招吧!」

  孤身一人却敢当众挑衅,白翎羽虽不知对方用意,但自己身为主将,若接下
挑战只怕会有损军威,有损士气。

  白翎羽凤目如电,不住地打量四周环境,确认对手有没有埋下陷阱。

  邋遢男子不屑道:「小娃娃,不用紧张,老子从来不屑于用什么阴谋诡计!
要是你连扎我一枪的胆子都没有,那就说出来,我也不难为你这些胆小鬼,放你
过去便是。」

  白翎羽粉面一寒,当即大喝一声,催动战马直冲而去,在奔跑之中瞬间凝聚
真元,银枪在真力的鼓动下发出嗡嗡的震动声。

  「狂妄贼子,受死吧!」

  白翎羽猛然的出枪,长枪犹如一道银白色的闪电,将方圆一丈内映得犹如白
昼。

  白翎羽这一枪凝聚了八成功力,再加上战马飞奔之势,就算是三尺厚的钢板
也能一枪扎碎。

  谁知不可思议的事情再次发生,银枪枪尖竟在邋遢男子胸口停住了,连皮都
没有扎破,而且白翎羽感觉到这一枪好像捅到金刚石上,坚硬无比,两条手臂被
反震的血气乱涌。

  邋遢男子不但毫发无伤,而且就连半步都没有退,要知道白翎羽这一枪就算
是一头大象也能掀翻,但在这男子眼前就像是蝼蚁撼树。

  龙辉顿时生出了一股寒意,此人的实力就算不及妖后,也跟妖后在同一个级
数,以自己如今的状态即便加上白翎羽也只是白搭。

  邋遢的男子用手指在银枪上轻轻一弹,巨力如同怒海狂涛,白翎羽被震落马
背,也亏她了得,一个漂亮的后空翻便稳住身形。

  白翎羽刚一站稳脚,便看到邋遢男子朝着白翎羽的那匹白色战马伸出手掌,
只是那么轻轻一按,一匹良种骏马竟口鼻溢血,浑身骨骼尽数粉碎,化作一滩软
肉。

  这份手劲举轻若重,看似随意却霸道无匹,若单论这份刚猛的力道犹在妖后
之上。

  白翎羽眼见爱马惨状,怒气勃发,银枪势猛如奔雷,直取邋遢男子面门,白
翎羽心想:「我就不信你全身都是刀枪不入,这一枪要刺爆你的狗头头!」

  邋遢男子居然还是不闪不避,以头颅迎上枪锋。

  又是一身闷响,银枪再次无功而返。

  「我就偏不信邪!」

  白翎羽的枪势再变,银枪如毒蛇出洞,在眨眼间便连刺邋遢男子身体数大要
害,无论是喉咙,丹田还是下阴,白翎羽皆难伤对方分毫,而且还被震得血气翻
涌。

  邋遢男子笑道:「小娃娃力气不小啊,想必曾服用过什么天才地宝吧,可惜
修为还嫩了点!」

  说罢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去,白翎羽只觉得一股澎湃巨力铺面而来,压得自
己胸口憋闷,几欲吐血。

  白翎羽性子倔强,不愿服软,鼓起全力举枪便刺。

  「轰隆」一声,两股大力相撞,激起了千层气浪,卷得方圆五丈之内飞沙走
石,地面如同一张蜘蛛网般龟裂破碎。

  沙尘渐渐消散,却见白翎羽单膝跪地,双手拄枪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口
角不住渗着鲜血,胜负一目了然。

  龙辉见状立即抢身上前,血铸刀舞出了阵阵刀网,哪知那个邋遢男子看也不
看,随手一拳便将龙辉的刀网击碎。

  「好大的力气,比起荒海蛟龙也不逊多让。」

  龙辉强压翻涌的内息,挥刀护在白翎羽跟前,沉声道:「妖人,我来做你对
手!」

  白翎羽看着眼前男儿宽厚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道不明的情愫,生出几
分暖意:「臭小子,算你有良心,不枉我冒险救你!」

  看着龙辉表露的几分英雄气概,白翎羽芳心之内生出几分欣赏,谁知龙辉下
一句却差点没把她气晕过去。

  「兄弟们给我一起上,乱刀砍死这个臭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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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  怄气冤家

  龙辉可不是蠢人,更不会在这个时候出什么风头,对方明明如此强势,何必
与其正面交锋,招呼手下一拥而上,几百号人就不信还打不过这老小子。

  那名邋遢男子「嘿嘿」一笑,浑然未将迎面而来的恒军放在眼里,任由恒军
士兵如何刀剑加身,这邋遢男子始终不见丝毫损伤,只见他每一次挥拳便有好几
名士兵被猛烈的拳压击毙。

  看他漫不经心的出拳,却使得数百恒军死伤惨重。

  此情此景,看得龙辉与白翎羽是心惊胆战,数百恒军在这人面前就像纸糊一
般,不堪一击,这份功力简直可令鬼神惊叹。

  龙辉不由暗忖道:「若我没受伤也不一定能做到他那个地步。」

  忽闻一声厉喝,滂湃真元席卷四方,方圆十丈之内的恒军竟被震得脏腑破裂
了,惨死当场。

  邋遢男子神威赫赫,震慑八方,剩余的恒军被杀得胆气尽褪,不敢再向前半
步。

  白翎羽粗略地点算了一下人数,七百多人的骑兵队伍,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被对方灭掉一半,这份能为简直就是鬼神降世,饶她胆魄过人也不由暗自生出几
分惧意。

  再这样下去,恐怕军心尽失,龙辉深吸一口冷气,挺身而出道:「所有人都
别动,让我来!」

  邋遢男子「嘿嘿」笑道:「臭小子,刚才叫人围攻我的是你,现在要出头的
也是你……」

  这几句话嘲讽下来,龙辉也不由脸皮一阵发热,暗想道:「我呸,死乞丐,
我要是没受伤那会怕你这混蛋!」

  邋遢男子解下腰间酒葫芦,惬意地喝了一口酒道:「小子,你是不是很不服
气,因为你此刻身负内伤,功体不足昔日五成。」

  龙辉暗自吃惊,此人竟能看穿自己心意,着实不简单。

  邋遢男子笑道:「我听袁飞子提起过你,得知你曾以一己之力大闹傀山,就
连妖后娘娘也不一定能够打赢你。可惜你棋差一招,被娘娘引入天罗阵内,不但
利用你的功力破坏阵眼,还藉此将你打成重伤,若是其他人可能会此放过你,让
你恢复功力再公平一战。可惜本大爷不会做这些蠢事,我是专挑软柿子捏,趁你
病取你命!」

  白翎羽「呸」道:「无耻之徒,有本事就去挑战我们督帅,欺负我们这些小
辈算什么本事!」

  邋遢男子摆手笑道:「找杨烨打架?不干,不干!我跟他都是半斤八两,打
起来可占不到什么便宜。这么亏本的事我绝不会做,要打也找你这个小娃娃或者
那个伤兵。」

  白翎羽闻言气得俏脸煞白,第一次见到这么没有风度的高手,这张脸皮简直
厚得堪比铁壁关的城墙。

  「哼!袁齐天,这么多年不见你还是这般无耻,可真叫贫道意外啊!」

  就在此刻,天际忽降下一道剑光。

  剑光之中乍见道袍飘舞,仙风如沐。

  袁齐天瞟了一眼对面的道者,耸耸肩道:「本大爷只求活得潇洒,管你什么
无不无耻,只要我高兴,做什么都行,谁想你这牛鼻子,一天到晚把仁义道德挂
着嘴边,累不累啊!」

  来者便是三教名锋之一的昆仑子,只听他冷笑道:「罢了,我也懒得跟你做
什么口舌之争,反正每次见面都免不了要动手,进招吧!」

  袁齐天「哦」了一声,摇头道:「不打了!」

  昆仑子有些诧异地道:「你这臭乞丐也会有怕的一天?」

  袁齐天「呸」道:「我会怕你这牛鼻子?别说笑了。你这牛鼻子单打独斗本
事虽不怎么样,但围殴的手段可是不少,你们这所谓的三教名锋从来都是秤不离
砣,一出手就三个一起动家伙,三把剑一起砍人,谁受得了!」

  昆仑子哼道:「这你大可放心,这次只有贫道一人。」

  袁齐天又喝一口烈酒,冷笑道:「你这牛鼻子一看就知道是奸诈之辈,大爷
我可不信你的胡话。」

  说罢盖好葫芦的盖子,将葫芦又系在腰带上,大手一拍酒葫芦,「哈哈」笑
道:「我走了,还以为能够捏几个软柿子,没想到遇上你这三教流氓。」

  话音未落,众人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袁齐天竟消失当场。

  白翎羽怒道:「无胆匪类,见到高手就跑,没种的东西!」

  在别人看来这为少年将军说出没种二字,更添其强硬作风,但龙辉知晓她女
儿真身,这两个字听在耳中却别有一番滋味,心想道:「小娘皮,人家有没有种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验过吗?」

  这话也只是憋在心里,要是敢说出来,这男人婆肯定会一枪刺过来。

  昆仑子道:「白将军,这袁齐天可不简单,他愿意退走最好不过,若真打起
来,贫道也没有胜算。」

  昆仑子身为三教名锋之一,不但辈分高绝,而且修为可通天地,他都没把握
打赢这个疯子,世间还有谁能与之匹敌!白翎羽闻言不由大吃一惊,重新评估袁
齐天。

  昆仑子说道:「袁齐天身为妖族八大长老之首,修炼的武功乃妖族始祖谛鸿
的神通……元古大力,这门神通有淬炼肉身之功效,可令身体刀枪不入,水火不
侵,堪比佛门至高武决菩提金身,而且能令修炼者力大无穷,举手投足间便可开
山劈石。这袁齐天之能为堪与儒道佛至尊掌教并肩。这疯子性格慵懒,不愿受劳
累,他知道要想收拾贫道也得花上一番力气,这才选择退却。」

  龙辉心知昆仑子的能为,其根基深厚,剑术高绝,就算不如妖后、剑圣这等
高手,也相差不远,连他都自认不如袁齐天,可见这个邋遢疯子也是妖后、剑圣
那个等级的强者。

  昆仑子道:「贫道受陆谋师之托在此接应两位将军,两位。还是赶快回去复
命吧。」

  重返铁壁关,龙辉、白翎羽被请到破军兵府。

  议事堂内,陆乘烟已久候多时,在他身边的还有昔日朔风主将铁如山。

  白翎羽行礼道:「见过铁将军、陆谋师,末将不辱使命,已成功烧毁铁烈粮
草。」

  陆乘烟颔首笑道:「很好,白宇你做的很好,粮草一断,铁烈势必要速战速
决,这样一来我军便占据绝对的主动。」

  眼前之人完全是把自己当做了炮灰,龙辉那会对他有什么好脸色,正眼也不
看他,直接将血铸刀捧到铁如山跟前,说道:「铁将军,小将没有白将军那等本
事,只能替您取回血铸刀。」

  铁如山欣慰地笑道:「正所谓宝刀赠烈士,老夫年数已高,难以上阵杀敌,
此刀便赠予你吧,望你能多立战功,剿杀敌寇,以敌之血洗涤刀锋,不负此刀血
铸二字!」

  毕竟龙辉使自己一手提拔的,而且又是将帅之才,铁如山岂会吝啬区区一柄
宝刀,顺势转交给了龙辉。

  龙辉也不客气,拱手拜谢道:「多谢将军赠刀,小将一定不负将军所托!」

  陆乘烟瞧出龙辉心中有气,当即笑道:「这次能够成功烧毁敌军粮草,龙将
军也是居功至伟啊,若无他牵制铁烈主力,白将军也不会这样轻易得手。不但如
此,龙将军还将傀山的情报写成书册递交上来,为我军提供了宝贵的信息。」

  在夜袭敌营之前,龙辉抽了个时间将傀山的所见所闻写在纸上递交给了陆乘
烟,当然那本记载着妖族历史的书籍,龙辉还悄悄留着。

  龙辉冷笑道:「陆谋师这是承认在下的身份了吗?」

  陆乘烟点头道:「当然,龙将军几番奋不顾身地杀敌可见一片赤胆忠心。」

  龙辉道:「这是谋师你的说法,还是督帅的军令?」

  陆乘烟说道:「当然是督帅亲自下的军令,而且督帅已经递了一份奏章到京
师,在奏章中已经表明了龙将军的身份,请皇上为你洗冤昭雪。」

  多番的努力总算换得一身清白,龙辉心中充斥着喜悦之情,双眼不由一阵湿
润,心中默念道:「爹爹,孩儿已经洗清冤屈,你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我早日报
得龙家血海深仇!」

  铁如山笑道:「好了,龙将军你也算洗冤昭雪,而且还立下赫赫军功,足以
光宗耀祖,皇上一定会追封龙家,夜色已晚,两位将军还是早些休息吧,后天记
得来得参加陈方将军的葬礼。」

  陈方当日就是为了掩护朔风大军撤退才壮烈牺牲的,想起此事,铁如山神色
顿时透着几分悲痛。

  离开破军兵府后,龙辉回想起这些日子受得苦难,不由感慨万千:「哼!堂
堂一个大男人刚才竟当着这么多人哭鼻子,羞也不羞!」

  白翎羽的冷眼嘲讽将龙辉的思绪唤回。

  龙辉皱眉道:「姓白的,我只是念及你方才出手相救之情才对你一再忍让,
莫以为我真怕了你!」

  白翎羽哼道:「我已经说过刚才不是救你,只是顺手捡回一件垃圾罢了。」

  多番挑衅,任龙辉脾气再好也难免大动肝火,更何况龙辉可不是老好人。

  「小娘皮,既然如此,那便划下道来,你想究竟想怎么样!」

  龙辉怒气逼问。

  偏生白翎羽依旧一副傲然之态,冷然而视,忽然好无征兆的一击扫堂腿急攻
龙辉下盘,白翎羽武艺虽不如袁齐天那般恐怖,却也是不凡,龙辉一个不小心竟
被对方扫了个四脚朝天,摔得屁股开花,还没来得及站起来,便看到一只靴子由
远而近。

  啪的一声,龙辉被踢得金星直冒,脸上一阵火辣。

  待他睁开眼睛之后,白翎羽已然远去,只留下「咯咯」轻笑。

  龙辉暗叹道:「女人还真是不能得罪。」

  他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此刻自己的模样,脸上绝对多出一个黑漆漆的脚印。

  早上闯营破阵眼,晚上暗袭盗宝刀,数番激战,龙辉早已疲惫不堪,擦掉脸
上污迹便回去休息。

  洗冤昭雪,龙辉睡得十分香甜,这半年来从没睡得如此舒服,在梦中他看到
父亲的笑脸,看到楚婉冰对自己娇羞浅笑,看到崔蝶对自己嘘寒问暖,看到林碧
柔朝自己狐媚娇嗔,看到玉无痕恋恋不舍的目光,看到柳儿捧着热茶伺候自己,
看到魏雪芯宜嗔宜喜的轿靥……忽然,龙辉顿感头面一阵湿凉,被一股冷水浇了
机灵。

  当睁开眼睛的时候,却见一名士兵正提着一个水桶,自己全身已然湿透,很
显然水桶里的水都倒在自己身上。

  士兵身后白翎羽负手而立,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龙辉一口怒火顿时直冲脑门,猛地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对着那个提水桶
的士兵便是一脚,踹得他撞到墙壁上,不住呻吟。

  白翎羽剑眉一抖,喝道:「龙辉,你好大的胆子!」

  龙辉回骂道:「姓白的,我不去惹你,你反倒过来找我麻烦,今天若不教训
你,你还真当我是小白兔!」

  于是不由分说,一记重拳便砸向白翎羽,也不管她是男是女,毫无怜香惜玉
之意。

  白翎羽冷笑一声:「来得正好!」

  迎着龙辉的拳头便又是一拳,两人的拳头毫无花巧的撞在一起,房间内顿时
响起「碰碰」的爆炸声,激扬的气流将屋内的桌椅卷得东倒西歪,窗户也被这股
反震力冲开。

  对拳之后,龙辉只觉得整条手臂差点就要报废,不由暗骂道:「他妈的,你
这娘们还是不是女人,力气大的惊人。」

  想起昨天与她比枪之时,自己能赢完全是因为揭穿她女儿身的秘密,导致她
心神不宁。

  白翎羽喝道:「没大没小的东西,今天本将军就要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什
么叫做尊卑!」

  说罢又是连出三拳,每一拳皆是气势宏大,劲力磅礴。

  龙辉偏不信邪,翻掌提元,不甘示弱地对着白翎羽千钧之拳连拍三掌,谁知
还是被对手的劲力打得连退三步,浑身血气翻涌。

  「好强猛的力道,单论出招的力道恐怕凌驾在蝶姐姐之上,恐怕只有练成九
卷合一的碧柔才能稳压她一头了。」

  龙辉在后退之时趁机卸去对方万钧之力,心中不断盘算,拟定新的对策。

  白翎羽得势不饶人,一个箭步抢上前,拳如奔雷,直接又是一拳砸下,拳未
至,灼热的拳风已让龙辉感到胸口一阵憋闷,单看这一拳的威势丝毫不在无幻施
展的真武神通拳之下。

  情急之下,龙辉招式一变,脚踏游龙步,快疾如脱兔,刁钻似蛟龙,一双手
掌如同流星飞梭般拍出,避开白翎羽迅猛的拳力,只从侧面消磨万钧拳力并攻击
对手,这正是论武决中的「以疾破猛」。

  白翎羽拳势头厚实沉重,虽然力道万钧,但却是直来直往,显得应变不足,
龙辉以快打慢,恰好克制她的拳法。

  白翎羽连出数拳皆未击中龙辉,不由气道:「躲躲闪闪,算什么男人,有本
事就光明正大与我一拼!」

  龙辉听后恨得牙痒痒,暗忖道:「小娘皮,要不是老子经脉断裂,不能全力
施为,早就剥光你的衣服了!」

  白翎羽见暂时奈何不了龙辉,便就此罢手,嘴角挂着一丝阴冷的笑意,从怀
中掏出一张卷宗,丢给了龙辉。

  龙辉接过一看,差点没气晕过去,这卷宗明显是一张调函令,将他调到白翎
羽的麒麟军,归属白翎羽管制,也就是说白翎羽此刻已是他的顶头上司。

  白翎羽得意地道:「看明白了吗?」

  龙辉犹如泄气皮球般应了一句:「明白了。」

  正所谓不怕官只怕管,白翎羽此刻使自己的顶头上司,龙辉只有暂时服软。

  虽说以龙辉的实力完全不用听从白翎羽的号令,但此刻身处铁壁关就得遵守
此地的游戏规则。

  身为一个军人服从便是天职,此时铁壁关正值多事之秋,若反抗上司只会招
来更多麻烦,而且还有可能波及的崔家,所以龙辉即便不服也得乖乖听话。

  白翎羽显然很满意龙辉这幅吃瘪的模样,笑吟吟地道:「既然你现在才看到
调函令,那本将军就不计较方才你无礼之举。现在给你一息的时间,马上给我穿
好盔甲到校场报道!还有以后在卯时之前就要到校场出操,不然下次泼在你脸上
的可就是粪便了!」

  到了校场后,麒麟军各部兵马已然整齐列队等候。

  龙辉来到校场后,发觉自己十分显目,因为整个队伍中就只有他一个迟到。

  龙辉叫苦不已,这个丑可是出大了。

  他参军的第一天便被十兵长欺负,龙辉于是就顺手教训了十兵长,第二天铁
烈便重兵压境,龙辉也就糊糊涂涂地随军出战,并凭着个人武艺夺下军功,一下
子又升到了校尉之职,随后的日子里便是与王栋等人到傀山探查情报,直到现在
龙辉还没有真正出过操。

  白翎羽站在点将台上,高声道:「昨日一战,我们麒麟军作战英勇,不但正
面击退了敌兵还将铁烈的粮草烧毁,可谓是居功至伟。但正所谓骄兵必败,我们
虽取得战功,却不能因此松懈,所以今天我们还得照常训练。」

  忽然机锋一转,言语立即针对龙辉:「但是,却有些人仗着立下几分功劳,
持宠生娇,出操之时姗姗来迟!」

  数千道眼光「嗖嗖」地集中到了自己身上,龙辉只觉得脸皮一阵发烫,尴尬
几乎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龙辉,出列!」

  白翎羽厉喝一声,言语间尽显凛然军威。

  龙辉只得依言站了出来,谁料白翎羽又喝道:「你这是什么站姿?松松垮垮
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你没吃早饭吗?」

  龙辉气得心中暗骂道:「废话,我还没睡醒就被你这臭娘们揪了过来,连水
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

  「你今日迟到,便要按照军规处罚。」

  白翎羽冷然道:「给我跑校场三十圈,再做两百个俯卧撑!」

  以照龙辉的功力这些处罚并不算什么,三下五除二就完成了,谁料到,白翎
羽似乎存心要他难堪似的,以一个军姿不正的理由,罚他独自操练了两个时辰的
军姿,让他在全军之前丢脸丢到姥姥家了,气得龙辉差点没当场吐血。

  「我忍!我忍……」

  校尉已经可以拥有一个独立的房间,龙辉回到房内气得差点没砸桌子,但是
这些家具都是统一管理,一旦损坏多多少少都会惹上一些小麻烦,龙辉唯有不断
地默念忍字诀,强行压下心中怒火。

  龙辉囔囔自语道:「小娘皮,我就不信都不过你,你是我上司又如何,我不
报此仇誓不为人!」

  龙辉知晓自己乃玄天真龙转世后,骨子里已然多了一股傲气,无论是在盘龙
圣脉,还是在崔蝶这等奇女子面前,龙辉永远都是处于绝对的主宰,即便是来到
边塞,龙辉凭着过人武艺抢下了不少军功,周围的人谁敢对他不敬。

  可是这个白翎羽不单只是跟自己过不去,还当众叫自己出丑,龙辉越想越生
气,恨不得现在就一刀劈死这小娘们。

  忽然,被怒气冲昏的头脑猛地闪过一丝灵感,龙辉不由拍手大笑道:「我真
是笨,怎么没想到这招呢!」

  龙辉脑海里泛起一个报复的方法……白翎羽身为女子却要女扮男装,显然是
不愿意暴露身份,这也给了龙辉一个很好的机会。

  「小娘皮,今晚本少爷就到你房间去,偷你几个肚兜,拿着这些东西我看你
还敢不敢再跟我作对!」

  龙辉得意思索道,既然白翎羽千方百计地掩饰自己的身份,那自己便以此做
文章,偷她一两件肚兜亵裤,以此要挟,就不信她还敢嚣张。

  这个计划猥琐下作之极,龙辉此刻气血上脑也顾得什么了,在动手之前,龙
辉招来王栋,写了一个药方让他替自己准备几味药材,叮嘱他千万保密。

  多番出生入死,王栋已经对龙辉心悦诚服,拿过药方也不多问便去抓药。

  不一会儿,王栋就把药材准备妥当,龙辉便着手调制迷药。

  这剂迷药名为「醉仙散」,乃龑武天书所记载的一剂药材,无色无味,只要
闻到一点点就会被迷倒,龙辉准备这副迷药便是为了应付突发情况。

  若自己在盗窃的时候被白翎羽撞到,这「醉仙散」正好发挥作用,龙辉可不
想再跟这个男人婆再打一场。

  等一切忙完后,已是入夜时分。

  白翎羽的住宅在龙辉的房间的南面,大概有五百步的距离,龙辉蹑手蹑脚地
走去,心里盘算着该如何盗取对方衣物:「最好是等她洗澡的时候我再动手,不
但可以顺利得手,还可以过一把眼福,真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也省了这包迷
药!」

  就在离白翎羽房间还有三百步时,迎面走来一个小卒,吓得心虚的龙辉差点
没放弃计划。

  龙辉故作镇静地道:「你是哪个营的?」

  小卒低头道:「回禀龙将军,小人乃第三军营嫡属于徐晋将军。刚才奉徐将
军之名,来询问一下萧将军关于明日陈将军葬礼的一些事宜。」

  北疆边军内共有二十五个军营,每个军营大约有一万人,共合二十五万,由
二十五个万兵长统帅。

  陈方也是万兵长之一,原先统帅的第十军营在掩护朔风军民撤退时已近全灭
了,他的葬礼非同小可,这些万兵长相互交换一些意见也是正常的。

  白翎羽的麒麟军嫡属第五军营,其顶头上司就是一个姓萧的将军。

  那个小卒与她似乎关系不大,刚才龙辉还误以为这小卒是她手下的人,差点
没吓出一身冷汗。

  「妈的,不就是偷几件衣服吗,而且就算这小子是白翎羽的手下,他难道还
能猜出我的用意,我何时变得这么胆小了!」

  龙辉暗自嘲讽自己道:「这种事我三年前就干过了。」

  三年前,龙辉曾经偷过家里一个丫鬟的肚兜,后来被老爹知道差点没被打个
半死。

  小卒低头道:「龙将军,若没什么事,小人就先行告退了。」

  龙辉点了点头,示意他赶紧离开,以免影响自己的大计。

  就在小卒走过自己身边那一刻,龙辉忽然感到有些不妥,虽说自己也打出了
一些名头,但也不可能这二十几万大军人人都认得自己,而且第三军营一直驻扎
在铁壁关,自己也是昨天才来到铁壁关,这个小卒怎么可能一眼认出自己?有问
题!龙辉立即喝道:「站住!」

  小卒身体微微一颤,回头堆笑道:「龙将军,您还有什么事吗?」

  龙辉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卒道:「回禀将军,小人名叫张毅。」

  龙辉眼光忽然变得十分凌厉,犹如两把尖刀般射向那名小卒,寒声的问道:
「我为何认得我!」

  小卒态度谦卑地说道:「将军的威名早已传遍全军,小人一直都仰慕将军神
勇。」

  龙辉似乎十分受用地「哈哈」一笑:「小子,有前途,我记得你了!你回去
吧。」

  说罢便转身离去,那小卒闻言便也离去。

  在暗处,龙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远去的小卒,因为他已经发现了此人有
很大的问题,刚才他故意将真气聚集于双眼,目光变得十分凌厉霸道,普通的士
兵被他目光一扫早就两腿发软了,而这个小卒丝毫没有慌乱,反而十分冷静,看
似毫无问题,反倒露出马脚。

  龙辉决定在躲在暗处监视,看看这小卒究竟是什么来头。

  铁壁关倚山而建,不但是一座雄关,也是一座宏大的山城,其规模远在朔风
镇之上,可谓是北疆第一大城。

  里边住着许多百姓,而且这些百姓很多都是骁勇彪悍之辈,随时都可以征招
入伍。

  你们小卒并没有回到军营,而是专挑偏僻的小路走,龙辉暗中跟随,这小子
也算警惕,在街上兜了半天的圈子,在确定没人跟踪后才走向目的地。

  小卒走到一家面馆前,先是两长一短地叩门三下,再以五短一长的频率叩门
六下,门的后面传来一阵低声细语:「客官小店已经打烊了,明天再来吧。」

  小卒说道:「老板,你就再做一个生意吧,我的肚子饿得打紧,想吃碗馄饨
面。」

  门缓缓打开了,一名老头走出来道:「客官想吃什么样的馄饨面?」

  小卒道:「肉馅要三分猪肉,三分牛肉,三分鱼肉还有一分青葱,面要玉京
三春挂丝面,汤水要东海四方水。」

  老头叹道:「这个馄饨面不好做啊。」

  小卒道:「我饿得很,还望老板成全。」

  老头点了点头,让开半个门放小卒进入,随后有将大门关上。

  面店之内,老头带着小卒走进一间小屋子,小卒朝着屋内端坐之人施礼道:
「圣女大人,属下已将铁壁关恒军的兵力分布探知。」

  一把悦耳好听的声音响起:「雪妮你做得很好,这次若能取下铁壁关你当记
首功。」

  小卒声线忽然也变得娇柔妩媚:「这都是圣女教导有方,属下不敢居功。」

  一名紫衣佳人端坐在屋内,身段婀娜,面纱掩面,竟是久违的昊天教圣女。

  只听昊天圣女轻声道:「你这易容术倒学得似模似样,千面郎君还真舍得教
给你。」

  小卒伸手在脸上一抹,揭下人皮面具,露出娇俏容颜,正是桃花煞令之一的
雪妮。

  雪妮娇笑道:「圣女有所不知,那千面郎君看似恃才傲物,但只要给他点甜
头,保管他连祖宗十八代都要供出来。」

  昊天圣女笑道:「你前些日子跟千面郎君走得是挺近的,想必他也喂饱你这
骚蹄子了吧。」

  雪妮幽怨地叹道:「圣女莫要再提此人,这小子看似一表人才,实则却是绣
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昊天圣女说道:「也对,这种男子靠不住,利用完便尽快甩掉,莫要与其纠
缠。」

  雪妮道:「这次云踪护法出使傀山,那蠢材也屁颠屁颠地跟过去,这不知道
傀山那个穷乡僻壤有什么值得一去的。」

  昊天圣女道:「这你就不懂了,狐族有一门秘术,不需要人皮面具便可随意
地改变容貌形态,千面郎君除了好女色外,对易容改装有说不出的痴迷,想必他
就是想从狐族高手中学到一招半式吧。」

  雪妮略带不屑地道:「就他那熊样,狐族肯教他才怪呢!」

  昊天圣女摇头道:「狐族女子生性淫浪,专爱勾引男人,那小白脸也算生得
一副好皮囊,说不定可以勾搭上几个狐女,学到几招。」

  雪妮又说道:「圣女大人,属下方才遇上了龙家那个小子。」

  圣女美目倏然一寒,沉声道:「那有没有被他发现什么?」

  雪妮道:「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有点怀疑,但张毅这个人确实是真实存在的,
而且我也没露出什么破绽,他问了几句话后就不再理会我了。」

  昊天圣女说道:「这小子大难不死,还练成啦一身好功夫,听说他大闹傀山
之时,就连妖后也曾一度拿他不住。昨天他不但破去噬魂副阵眼,还火烧铁烈粮
草,出尽风头,最重要的是他还深知我教不少机密,你遇上他千万得小心。」

  雪妮道:「圣女请放心,我方才见到他的时候发现他正鬼鬼祟祟地朝白宇房
间走去,今天在校场的时候白宇不断地针对他,还故意落他面子,我看他此番动
作十有八九是要报复白宇。」

  昊天圣女道:「白宇身为军神门生,可谓是惊采绝艳,此刻忽然冒出一个同
样优秀的年轻人,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白宇那还会让这小子在军中过得舒服,
看来恒军之内免不了一番明争暗斗了!这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那小子被妖
后打伤,实力有限,你找个机会了解他的小命,也好除去一个心腹大患。」

  雪妮应了一声遵命后,又说道:「圣女,属下不能离开军营太久,这便回去
吧。」

  昊天圣女道:「也罢,你早些回去,免得惹人生疑。不过军营那个地方伙食
差得很,你在里边这么多天也吃了不少苦,既然来了我这便喝杯蜜茶再回去。」

  雪妮拱手还礼道:「属下多谢圣女恩赐。」

  昊天圣女道:「这段日子你替我也做了不少事,区区一杯蜜茶不算什么,等
回到总坛自然还有其他赏赐。」

  说罢便召来那名老头,吩咐他去准备两杯蜜茶。

  过了半响,老头端来两杯蜜茶,将其放在桌案上。

  昊天圣女摆了摆手道:「六子,你可以退下了。」

  那名叫六子的老头恭敬地行了个礼便退了出去。

  昊天圣女随手拿起一杯蜜茶,并示意雪妮也一起喝。

  雪妮端起茶杯,轻轻努了一口,不由叹道:「这蜜茶甜而不腻,淡淡茶香中
却带着几丝甜味,着实是上品。」

  昊天圣女喝了一口蜜茶后笑道:「这六子一直扮演大厨,手艺当然不错!」

  昊天圣女忽然脸色一变,猛地将茶杯丢到地面,只听崩地一声,茶杯碎成无
数瓷片。

  雪妮一脸茫然地看着主子,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惹得圣女大发雷霆地摔杯子。

  雪妮好不容易装起胆子问道:「圣女,是不是属下做了什么错事……」

  只见昊天圣女对她的言语充耳不闻,一脸凝重,衣裳正无风而动,显然正在
运气提元,催动真气。

  「完了,这趟死定了。」

  雪妮一颗心都沉到谷底:「圣女定是要亲手处决我……」

  雪妮跟随昊天圣女多年,心知这个主子喜怒无常,出手格杀下属也是常有的
事,如今看到主子正在凝聚元功,自知此番事态的严重,只有想法子平复主子怒
气,这样还有一线生机。

  「圣女,雪妮该死,请你宽恕!」

  雪妮正想跪下求饶,谁知双膝一软,浑身力气全无,猛地一下子跌倒在地。

  昊天圣女雪白的额头上正不断地渗出冷汗,寒声道:「究竟是何方鼠辈,胆
敢下毒暗算本圣女!」

  「圣女大人,许久不见,不知道我这醉仙散滋味如何?」

  只见屋外缓缓走入一人,老态龙钟,正是那名叫做六子的老者。

  昊天圣女目光如剑,冷哼道:「六子,你好大的胆子,你想造反不成!」

  六子「嘿嘿」一笑道:「不错,我就是想要造反!」

  明显不是六子的声音,昊天圣女只觉得有些耳熟,但是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
过,反观雪妮已然吓得俏脸煞白,魂不附体,因为这个声音她在不久前就已经听
过了!

  只见六子身体泛起一团如同波浪涟漪的异光……现出真身!


             第五回  狂暴肆虐

  六子形象消去,赫然现出真实面目。

  龙辉笑道:「圣女方才说到狐族的秘术,不知道是不是这门万变幻元术?」

  原来龙辉一直跟在雪妮身后,趁众人不注意潜入屋内,等到六子去准备蜜茶
的时候便借机出手,将其击晕并已万变幻元术暂时化成六子的模样,更在茶中放
入醉仙散。

  所幸昊天圣女并没有注意到这冒牌货,只顾着与雪妮说话,否则以龙辉现在
的功体根本不可能瞒不过昊天圣女。

  龙辉故意点出自己此秘术的来源,暗中埋下一个离间的种子,说不定日后能
够挑起妖魔双方的矛盾。

  只闻娇叱一声,昊天圣女玉掌一拍椅子扶手,婀娜娇躯化作一道紫光扑向龙
辉。

  龙辉不由惊叹道:「不愧是昊天教圣女,中了醉仙散还有反扑之力。」

  说话间脚步虚踏,瞬息变幻身法,避开昊天圣女盛怒一掌。

  昊天圣女知晓醉仙散药性难以抑制,一掌劈空后更是心急如焚,所幸不再压
制醉仙散,将一身元功尽数用在龙辉身上,霎时间屋内五彩霞光遍布,将墙壁映
照得五光十色,美轮美奂,但却是美中藏杀,势要在毒发之前拿下龙辉。

  本来两人的打斗应该会发出极大的声响,但昊天圣女为了更好的隐藏行踪,
在屋子内布满了隔音材料,任由这里打翻了天,外边也不会听到任何动静。

  五彩霞光威力不凡,昊天圣女的掌气已将四面墙壁打得坑坑洼洼,但就是碰
不到龙辉,昊天圣女只觉体内真气已有溃散之势,暗叫不妙,决定不再与龙辉纠
缠,立即脱身。

  一念及此,昊天圣女玉掌化出无尽霞光,端的是美得让人应接不暇,但掌风
却是夺人心魄。

  龙辉冷笑一声:「想走?难啊!」

  顺手抽出血铸刀,只见一抹血红刀光划破层层霞光,直扑昊天圣女。

  刀锋势走刚烈,兵刃虽未至,煞风已然割肉生疼,将昊天圣女的娇躯牢牢锁
住,除了硬拼一途再无其他选择。

  「欺人太甚!」

  昊天圣女美目射出凛冽杀光,身一沉,掌一翻,一股霞光异力冲霄而起,迎
上血铸刀,观其架势似乎想与龙辉拼个两败俱伤。

  龙辉冷然而视,急转刀锋,化刀之霸杀为剑之灵动,并蕴含「以疾破猛」之
要术,以血铸刀为中心的三尺之内气流快速转动,五彩霞光受到引导泄入虚空,
不近龙辉十步方圆。

  化招之后,却见血铸刀式再变,化作蛟龙之态,五彩霞光尽遭恶龙吞噬。

  圣女一惊,刀锋已临,与此同时醉仙散之毒流入四肢百骸,顿时气空力尽,
倒在地上。

  昊天圣女不甘地骂道:「无耻之徒,使毒暗算算什么英雄!」

  龙辉冷笑道:「我家人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你们却能灭我满门,轮
到无耻谁能及得上你们昊天教!」

  昊天圣女闭上美目,冷然道:「既然落到你手上,我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
悉听尊便。」

  看着她那副淩然赴死的姿态,龙辉更觉愤怒,抡起手掌便狠狠抽了她两计耳
光,骂道:「妖女,落到我手中,我就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打耳光的时候已经将其面纱挂掉,昊天圣女其本来面目已然出现在眼前,饶
是龙辉与她仇深似海,也不免生出几分惊艳的感觉。

  眼前轿靥生得是两腮蕴红,宛如秋桃,双眉弯弯,恰似新月;眼神如三秋潭
水,清亮之余,又透着几分寒意。

  龙辉的几个女人中若用鲜花来比喻的话,那秦素雅是淡雅的水仙,崔蝶是盛
开的牡丹,林碧柔则是艳丽的玫瑰,柳儿便是娇柔的兰花,而这个昊天圣女却是
一朵带着堕落和罪恶的罂粟,看似美艳无比,实则暗藏汹涌危机,虽知道她危险
之极,却有种能让人义无反顾的魔力,那张白嫩的脸颊上虽多了红肿的掌印,却
无损其丽色,反倒增添数分凄艳。

  龙辉猛地一咬舌尖,强行定下心神,却听见昊天圣女以冷淡的声音说:「求
生不能求死不得?小屁孩毛还没长全也想学大人放狠话,可笑!」

  龙辉「嘿嘿」的笑道:「臭女人,你怎么知道我的毛还没长全,要不要看一
看!」

  明明是仇深似海,言语中却带着玩世不恭之态,饶昊天圣女狡诈如狐,也不
难以把握龙辉的心意:「这臭小子的言语一时是怒火如焚,一会却又轻佻浮夸,
叫我实在难以摸透他的意图。」

  昊天圣女虽处于绝对的劣势,但依旧冷静,试图激怒龙辉,使其露出破绽,
也便自己能够把握住龙辉的心性,好为反败为胜埋下契机。

  龙辉懒得去揣摩这女人的心机,反正此刻自己占据绝对的优势,便以不变应
万变,任她怎么巧舌如簧,始终坚守心智。

  龙辉用手指挑起昊天圣女那粉嫩的下巴,轻佻地笑道:「小娘子生得倒是挺
俊俏的,既然落在大爷手里,那我可不能暴殄天物。」

  昊天圣女心念急转,已然拟定计策:「果然是小孩子,见到漂亮女人就失了
魂。」

  于是暗中向雪妮使了个眼神,雪妮心领神会,立即媚声道:「龙公子,奴家
自知罪孽深重,为求公子宽恕,雪妮单凭公子处置。」

  其声音娇柔入骨,带着几分魅惑,而且那饱满的胸脯随着说话不住地起伏,
使人难免想入非非。

  「好,那本少爷就好好炮制你们主仆二人!」

  龙辉「嘿嘿」的一笑,一把便将昊天圣女拦腰抱起,虽隔着几层衣服,却还
能依稀地感受到这妖女丰腴的胴体和娇嫩的肌肤,如此诱惑使得男儿心扉不由暗
动。

  昊天圣女虽真气消散,气力全失,耳力仍在。

  龙辉的心跳一加速便已了然在胸,思忖道:「你这小子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
君子,待会就要你知道什么事色字头上一把刀!」

  龙辉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虽然重情但骨子始终都是风流好色,抱着怀中
那具婀娜丰腴的娇躯,内心一片躁动,从军多日未尝肉味,如今娇娘在怀,怎能
不让自己心动,心想:「用这两个妖女来开开荤也不错,不知道她们跟月灵夫人
那个骚狐狸比起来味道如何。」

  雪妮娇躯横卧在地,媚声道:「龙公子,上回在绿柳楼奴家无缘接受公子雨
露,今天再见还请公子成全奴家。」

  龙辉手抱昊天圣女,闻着她身上浓郁的香气,耳边却响着雪妮柔媚的娇声,
心窝就像有无数只蚂蚁爬动。

  龙辉将昊天圣女放在雪妮身边,两具娇躯并排躺在一起,更添诱惑媚姿。

  雪妮又说道:「公子,圣女若是山珍海味,奴家最多也只是一碟咸菜,但公
子在享用山珍海味前不如先吃点咸菜开开胃。」

  龙辉闻言「哈哈」一笑:「好个开胃咸菜,那我就却之不恭!」

  说罢将手掌从领口探入,在雪妮那饱满的胸脯上捏了一把,只觉得满手软滑
肥腻,妙不可言。

  雪妮娇吟道:「公子捏人家的感觉好奇怪啊,酥麻酥麻的,在捏人家一次好
吗?」

  雪妮言语间尽是魅惑挑逗,听得龙辉热血沸腾,胯下的龙根几欲勃发,于是
「呵呵」一笑,便伸手解开雪妮的衣裳。

  雪妮外披软甲,龙辉将软甲解下,露出里边的恒军军服,这军服较为修身,
将雪妮纤细的腰肢和修长的大腿勾勒得淋漓尽致,胸脯一片扁平,想必是为了掩
饰女性身份裹了几层束胸的缘故。

  龙辉再接再厉,将军服的腰带解下,掀开衣裳,雪妮胸口果真裹着厚厚的白
色束胸,那对丰腴的玉乳被牢牢地束缚住,但又不甘就此蛰伏,每时每刻都在挣
扎,试图挣脱束缚,素白棉布之间隐隐可见奶脯之状,两道圆弧由外到内不断收
拢,在正中间形成一道深沟。

  龙辉脑海忽然浮现出昨日的那一幕,白翎羽被他挑破衣襟后也是这般光景,
但似乎在形状和分量上都远在雪妮之上,只是不知道白翎羽那隐藏在军服之下的
胴体有是何等春色。

  想起白翎羽,龙辉脑海中不禁涌起几分怒气,眼前身着军服的雪妮已然成了
白翎羽的替身,猛地抓住裹胸棉布,朝两边一分,只听撕拉一声,素白的棉布化
作片片碎料,在半空缓缓飘落。

  那双被压抑许久的玉乳此刻脱困而出,以阵阵耀眼的雪白乳浪来宣泄多日来
的抑郁。

  雪妮「嘤咛」一声:「公子好坏哦,这般粗暴!」

  她轿靥鲜红如火,眼中浮出几分期待之意。

  龙辉伸出五指狠狠地在雪乳上抓了一把,留下五道鲜红的抓痕,疼得雪妮眼
泪差点就冒出来。

  「你这贱人,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龙辉也不是第一次见到雪妮的胴体,但想起自己的一切惨剧都是从这具身体
开始的,龙辉就气得不打一处来。

  当日若不是这骚货勾引自己,他就不会陷入地牢,千面郎君就没机会冒充自
己混入龙家,自己的亲人也不会遭到屠戮。

  想到这一切的一切,龙辉心中顿时冒起一团邪火,一把扯下雪妮的裤子,立
即露出两条玉色的美腿,两腿之间便是丰美的水草之地。

  雪白的胴体,挺翘的双峰,纤细平坦的小腹,圆润的玉臀,艳红的宝蛤以及
修长的美腿,本该是一副极尽诱惑的春光图,但却让龙辉火冒三丈,除了欲火之
外,还有更多的是怒火。

  「贱人!」

  龙辉在雪妮脸上猛地连扇数计耳光,打得她是金星四冒,几乎晕过去。

  雪妮气得心里暗骂道:「小狗,等毒性过去了,姑奶奶一定要将你煎皮拆骨
了!」

  心中虽是愤怒,但雪妮为求麻痹龙辉,强行压住心中怒火,装出一副楚楚可
怜的模样。

  「好……好疼……公子,奴家知错了,请公子恕罪……」

  雪妮杏目含泪,委屈地说道。

  龙辉脸上表情竟是狰狞无比,对着雪妮的双乳不断地扇打揉捏,两坨乳球被
打得不住颠动。

  「公子饶命……奴家知错了……」

  雪妮无助地悲声求饶。

  「妈的还装,你他妈的就是个被别人玩烂的骚货,淫妇,贱人……」

  龙辉的心中的阴暗、暴戾、怒火……在这一刻完全爆发,丝毫不顾雪妮的哀
嚎,抡起双手,一左一右,一上一下的用力扇着雪妮的两只雪白奶脯,打得一对
奶子都甩了起来。

  「啊……唔……好痛!啊……啊……哦……奴家知错了,公子饶命啊……」

  雪妮浑身无力,只能紧闭着眼睛低头吟叫,胸口的两团圆球让龙辉打得四处
翻滚。

  一旁的昊天圣女看得心中一阵发毛,心想龙辉会不会也这样对待自己,最好
龙辉在雪妮身上将怒气发完,千万不要迁怒到自己。

  女人娇弱地哀求声,手掌与奶肉撞击声,男人复仇的怒吼,在这隔音的屋子
内不断回荡,交织出一曲暴虐的哀歌!一口气打了上百下,龙辉才停下喘口气,
看着雪妮那通红肿大的双乳,以及那怯怯生生的水眸,心中怒焰也消减了几分。

  乳房被打得颤颤巍巍的,奶子上一片红痕出现,雪妮眼中含露,只觉得胸前
火热,又麻又辣。

  龙辉擦了擦雪妮眼角的泪珠,声音异常温柔地问道:「疼吗?」

  雪妮没有料到他竟忽然间变得如此的温柔,下意识地点头道:「疼,火辣辣
的……」

  龙辉的脸色倏然又是一变,一把将她揪起,狠狠地抓住她柔嫩的脖子,高声
道:「你们在杀我亲人的时候,可曾想过他们也会疼的!」

  越说越激动,手中狠狠地加力,掐得雪妮脸上露出痛苦之色,一双美目瞪得
浑圆,几乎快要突出眼眶死得。

  就在雪妮意识几欲消散之时,龙辉忽然一松手,新鲜的口气立即流入雪妮肺
腑之中,将她又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龙辉不等雪妮缓过劲来,一手抓上那红肿的玉乳。

  另一只手则从她背后伸到下面,直接贴上了圆滚的翘臀,手中滑腻浑圆的臀
肉让龙辉不由一美,立即掰开一瓣臀肉,手指在雪妮股缝里摸索,不断地擦过那
敏感的小菊花。

  死过翻生的雪妮的身躯竟变得更加不堪刺激,菊门受到侵犯,惹得她一身媚
肉不断颤抖,蜜穴已然冒出温湿的气息。

  龙辉暗骂一声道骚货,猛地将雪妮掀翻在地,令其跪趴在地上,强迫她撅起
丰隆的肥臀,感觉冰凉粗糙的地面挤扁乳肉,让那雪妮火辣的感觉稍减。

  看着这眼前的美人,龙辉解开腰带,将已是杀气腾腾的肉棒对准美人股沟刺
去。

  昊天圣女见状不由暗喜道:「臭小子,你完了,待会雪妮定把你吸成一具干
屍!」

  她刚才向打得眼色便是让雪妮色诱龙辉,骗他入瓮,以雪妮的媚功吸纳龙辉
的精元,以求反败为胜。

  雪妮只觉得下身被一根火热的肉棒贯穿,灼热的气息仿佛化作熊熊烈火,细
嫩的蜜穴被烧得又酥又麻,美得直透胸腔,方才所受的虐待跟这一刻的销魂比起
来已经不算什么了:「这小子竟能让妾身如此舒服,显然体内蕴含着无比精纯的
纯阳精元,若能吸取定可令我修为打进。」

  雪妮芳心深处美得几乎快要滴出蜜来,于是施展其魅惑之功,扭动腰臀,蠕
动腔道的媚肉,不断地吮吸和压迫龙辉的肉棒,势要榨出精来。

  龙辉的不老童子决就连月灵夫人也奈何不了,区区一个桃花煞令又岂能撼大
树,龙辉见她使出媚术,不由暗自冷笑,胯下龙枪抽送愈发激烈,将四周压迫而
来媚肉撑开,欲取美人中宫。

  龟头强行突围,直接抵住一物,软软滑滑,似骨非骨,似肉非肉之物,龙辉
心中暗喜,此处正是雪妮的花心,只要集中火力攻击此处,便可破去阴关,泄其
媚功。

  修炼媚功的女子的花心比起一般人更是销魂,湿滑柔嫩,还能咬住龟头,普
通男人的肉棒一旦触及此物,立即一泻千里,可谓是最强的武器。

  龙辉练成不老童子决,阳气精纯,根基牢固,雪妮的花心嫩肉也只是为他添
加几分舒畅而已。

  龙辉枪势越发犀利,整根肉棒不断地在雪妮腔道内抽送,雪妮下身花汁越发
丰富,在汁液的浸润,花房的通道如膏如脂,肉棒就仿佛在一团油脂里穿梭,那
种温软酥滑的包夹感让他的身子都舒爽无比,将抑郁许久的欲火尽数发泄。

  雪妮在这阵疾风暴雨般的攻伐中,螓首乱摇,一颗心仿佛都要跳出来了,这
种滋味让她苦不堪言,却又贪恋至极。

  倏然,雪妮只觉得花心一麻,不由暗叫不妙,尚未来得讨饶,一股泄意涌遍
全身。

  龙辉只觉得雪妮深宫之处,那朵花心变得极度黏滑软腻,龟首顿时一麻,而
紧接着就是一烫,一股滚热湿液当头浇下,裹在四周的嫩肉急剧收缩,几欲将杵
身夹断。

  雪妮一双眸子清明不再,只是失神的瞪着,两片娇艳的红唇张张合合,既像
是要呼喊,要嘶叫,又像在大肆喘气,努力呼吸……昊天圣女脸色不禁一黯,心
叫不妙,雪妮这个样子明显是阴关打开,真元流泻的表现。

  龙辉只觉得马眼之处涌入一丝凉意,不由暗喜,这正是藏在雪妮阴关之内的
精华,立即以不老童子决的纯阳真元为根本,施展阴阳篇内的阴阳交融之法,吸
纳这股阴华之气。

  阴阳交汇,龙辉只觉得通体舒爽,断裂的经脉已有了开始修复的迹象,但这
种感觉只是一晃而过,龙辉暗叫可惜:「这妖女已非处子之身,阴元不纯,难以
形成有效的阴阳循环,否则我的功体最少也能恢复三成。」

  阴关被破,雪妮无力地趴在地上喘气,所幸她并不是以媚功作为根基,不然
的话早就一命呜呼了,但也亏损了大半的元气,修为剧降。

  发泄了一番后,龙辉心中的邪火已然熄灭的大半,冷静下来思索:「处子之
身,而且还要有一定修为的处子,才能形成阴阳循环,修补经脉,究竟去哪里找
这么个女子呢?」

  就在深思之际,龙辉听到身边响起阵阵粗重的喘息声,转头一看,便见昊天
圣女一双美目带着淡淡的水波,两颊晕红,媚态撩人。

  昊天圣女虽是处子之身,但也曾与昊天神子沧子明多番亲热,对于情欲之事
并不陌生,方才眼见龙辉那番激战,心中竟泛起几分涟漪。

  龙辉「哈哈」一笑:「我怎么忘了还有你这骚货!听鬼幽说过,圣女大人没
练成五彩霞光之前是要保持处子之身,看来这次是便宜我了!」

  昊天圣女闻言不禁花容失色,她原本以为凭借雪妮的媚功便能制服龙辉,谁
料到雪妮被龙辉破去阴关,如今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把自己陷进去。

  昊天圣女寒声说道:「你想做什么!你要是敢动我一根头发,昊天教是不会
放过你的!」

  龙辉冷笑道:「圣女大人啊,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把昊天教的名头搬出
来,我这摆明了要跟你们这个什么狗屎教作对,这种威胁还是省下吧。不如,你
好好想想待会该怎么个叫救命吧!」

  「无耻!」

  昊天圣女两眼都快喷出火来,恨不得把龙辉一口吞掉。

  龙辉笑呵呵地道:「刚才我抱着你的时候也没见你反应如此之大,你刚刚是
不是以为胜算在亡,所以故意让我讨些便宜,然后等我被那骚货吸干元精后再收
拾我?」

  昊天圣女被龙辉说中痛处,内心不由生出一股无力感,似乎从雪妮身份暴露
开始,自己就落入这小子的算计,本以为能利用男人好色的特性反败为胜,却何
曾想到龙辉竟然是此道高手。

  昊天圣女闭上双眼,沉声道:「杀了我吧!」

  龙辉伸手在她那粉嫩的桃腮上捏了一把,笑道:「杀了你?我可舍不得。」

  昊天圣女的心恨得几欲吐血,她已然明白再多费唇舌只是徒惹这个家伙的笑
话,努力的平静下来,只想尽快凝聚真气,即便不能脱身也可在关键时刻自断心
脉。

  可总一股异味不住地涌进鼻孔,令她心浮气躁,无论如何都静不下心。

  这股味道太熟悉了,昔日自己与沧子明亲热的时候也散发出这种味道,这是
女子下体的春水独特的骚味,而这股味道的来源便是龙辉胯下肉棒,上边淫迹斑
斑,沾满了雪妮的春水。

  视觉与嗅觉的冲击,更让昊天圣女心乱如麻,肌肤隐隐开始燥热。

  当日也师兄亲热的时候,有种让她浑身酥软、面红心跳的感觉,此番竟又爬
了上来,身体深处仿佛有无数只虫蚁在爬行一般,既麻且痒,渐渐地,这股麻痒
之感似是汇成了一道热流,从身体的四肢百骸向几处敏感处流去。

  「不可能,我怎么会在此刻有这种感觉!」

  昊天圣女内心不住责问自己。

  龙辉见状不由嘲笑道:「圣女大人你这幅娇羞的摸样,这算是欲迎还拒吗?
鬼幽当初跟我说圣女娘娘看似冷傲,实则是媚骨天生,内心骚浪得很啊!」

  昊天圣女闻言又羞又急,感觉到自己的耳根处一片的炽热,虽然她自己看不
见,但相信那里已经是殷红似血了,气恼羞愧之下,更将双眼紧闭。

  倏然,胸口只觉募地一热,这感觉一点都不陌生,是玉乳被人抚摸的感觉。

  昊天圣女心如鹿撞,心中又惊又怕,更不敢睁眼,似乎只要不去看便会没那
么害怕。

  但在黑暗中,昊天圣女觉得那只大手正不断地在自己左乳上来回摩挲,但始
终只是限于手心的接触,每次都是轻轻地在胸口掠过,隔着衣服似有似无地抚摸
乳上肌肤,这般地隔靴搔痒反倒令得身体里那股燥热空虚更是严重。

  在她内心深处竟有种渴望,希望这只大手更放肆一点,真真地握住胸口那饱
胀的玉乳,充分地揉捏爱抚。

  龙辉看着眼前的美人娇靥如火,鼻息凝重,微张的小嘴时不时喷出灼热的香
气,不由发出一阵得意的怪笑。

  听在昊天圣女耳中,这笑声十分的刺耳,惊得她睁开双眼,瞪着龙辉说道:
「淫、淫贼……你想干……干什么……」

  看到眼前美人情欲大减,龙辉暗叫一声可惜,因为只有当女子动情之时泄出
来的阴元之气才是最佳的,这也就是龙辉迟迟没对昊天圣女下手的原因,毕竟像
昊天圣女这种拥有高深修为的处子甚是难得,龙辉可不想就这么浪费。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说还能干什么?」

  龙辉怪笑道,虽然旁边还有个雪妮,算不上孤男寡女。

  闻言,昊天圣女那布满红潮的俏脸闪现出一丝苍白,对即将失贞的恐惧完全
压倒了身体里流窜不止的春情肉欲。

  龙辉见状,不由思忖道:「这小妞心中十分害怕,想要再度动情着实困难,
需得改变策略。」

  龙辉说道:「看你这么恐惧,我今天可以不破你身子。」

  昊天圣女内心深处虽不信龙辉所言,但看到救命稻草怎么也得伸手一抓,于
是颤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龙辉道:「对,只要你能在一个时辰内让我射精,我就放过你!」

  昊天圣女脸颊又搜的一下变红了,咬着嘴唇道:「你……你无耻!」

  龙辉「嘿嘿」一笑道:「你可以选择不,但代价便是失去处子之身,永世无
法修成五彩霞光。」

  昊天圣女的神情不断变化,过了许久,长叹一口气道:「好,我信你,但我
要雪妮一起帮我。」

  龙辉那不知她的小算盘,雪妮阅人无数,淫媚久战,床上功夫远在昊天圣女
之上,有她帮忙事半功倍,但自己修成不老童子决后,就连林碧柔、崔蝶、柳儿
三女齐上,动用身体的三个洞也没能奈何自己分毫,就她们两个人能翻出什么花
样。

  龙辉不由暗自冷笑,爽快地答应了,反正她们也耍不出什么花样,就陪她们
玩玩,顺便享受一下双美齐飞的乐趣。

  想到这里,龙辉将两道真气打入二女体内,让她们可以勉强活动,否则软塌
塌地躺在地上,自己也没什么乐趣。

  二女虽生出一丝力气,但却十分清楚这点力气根本不可能翻盘,唯有按龙辉
所说的去做才有一线生机。

  昊天圣女挣扎地坐了起来,说道:「雪妮,你先替我好好伺候龙公子吧。」

  雪妮四肢伏地朝龙辉爬过来,媚声道:「龙公子,让奴家先为你品箫吧。」

  龙辉点头道:「也好!」

  雪妮张开朱唇,对着龙辉的肉棒吞去,香舌乖巧地在龟头上来回舔洗,还不
时地拂过马眼。

  龙辉坐在椅子上,一边享受着雪妮的服务,一边调笑道:「圣女大人莫非还
要在一旁观看吗?」

  说罢便朝昊天圣女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昊天圣女迟疑了一下,还是勉力走了过去,龙辉一把搂住昊天圣女纤细的腰
肢,将这具香喷喷的丰腴娇躯拉入怀中,对着红润的香唇吻去。

  昊天圣女只觉得一股热气喷来,朱唇已然被男人叼住了,随进一根舌头粗暴
地顶开两片唇瓣,撬开两排贝齿,强行探入自己口腔之内,上下来回拨弄三寸丁
香。

  昊天圣女先前脸上现出的一丝苍白迅速的消失,红晕再次布满脸颊,檀口轻
喘,吐气芬芳。

  若不是她那朦胧的双眸射出恐惧憎恶的光芒,那就真与一对情到浓处时的情
侣无异了。

  被龙辉强行深吻,昊天圣女心中生出一丝恶念,只想将龙辉的舌头咬断,可
是龙辉的舌头如同灵蛇般在她口内撩动,让昊天圣女生出一丝不舍之意,渐渐地
意识模糊起来,偶尔也以香舌回应龙辉的索取……


             第六回  调教圣女

  两唇交缠,暴虐间多了几分温柔。

  龙辉只觉昊天圣女的小嘴甚是销魂,比起崔蝶等女多了几分甜腻,不由大肆
品尝那香甜的口涎,并将手掌探入其衣襟之内,深入亵衣肚兜,直接握住那两团
滑腻丰腴的乳肉。

  双峰遇袭,昊天圣女娇躯猛地一震,开始不安地扭动起来,可是此她哪能挣
脱龙辉的掌握,这种挣扎也只是替男人徒增一份征服的快感罢了。

  龙辉只觉得手中玉乳泛起一层可爱的鸡皮疙瘩,在掌心的那粒乳珠已然悄悄
耸立,并且还微微抖动,煞是有趣。

  龙辉松开昊天圣女香甜的小嘴,「哈哈」笑道:「圣女的吻技可真是销魂,
纯熟无比,不知是如何学到的。」

  昊天圣女闻言羞得俏脸殷红一片,低头不语,龙辉见状,手指一紧在玉乳上
狠狠掐了一把,疼得昊天圣女娇呼一声。

  「快说!」

  龙辉神色冷峻地道,眼中凶光毕露:「你若不想像雪妮那样被我扇,就老实
交代!」

  昊天圣女低声道:「我以前跟师兄亲热过……」

  龙辉「哈哈」一笑道:「果然,如鬼幽所言,历代圣女神子皆是一对,你已
是沧子明内定的妻子,沧释天未来的儿媳。有趣,有趣,不知道她们两个若知道
你现在躺在我怀中,会作何感想?」

  昊天圣女闻言,脸色顿时阵红阵白,娇躯一阵颤抖。

  龙辉「嘿嘿」一笑道:「不用怕,今晚的事情我尽可能保密,但也得看你表
现了。」

  说罢另一只手直接摸到美人两腿之间,按在私密宝地,惹得昊天圣女娇躯一
阵抖动。

  随隔着裙布,龙辉的手指还是感觉到一阵温热,仿佛里边是一个小火炉。

  「不要,不要碰那里……」

  昊天圣女颤声哀求道,因为龙辉的手指在她私处不断地骚动,竟使得该处生
出一股恼人的泄意。

  龙辉已经觉得手指有些湿润,冷笑道:「被摸了几下就湿了,真是想不到她
还是处子。想必平时也没被沧子明调教吧,真够骚的!」

  龙辉毫无顾忌地尽情羞辱这女子,要不断地打击她内心的骄傲。

  「住……嘴!」

  昊天圣女一边忍受着龙辉的侵扰,一边反驳道,但她此刻已是语不成句。

  龙辉「呵呵」笑道:「要我住嘴也行,你先告诉我你的名字。」

  昊天圣女的姓名一直是昊天教的秘密,只有神子和教主才知道,故而龙辉有
此一问。

  「这个不能说……」

  昊天圣女挣扎地说道。

  龙辉「嘿嘿」一笑,手指轻轻一动,便隔着裙布寻到了宝蛤上蚌珠的位置,
对着该处狠狠一扭。

  「啊……恩!」

  昊天圣女不堪刺激地发出一声高昂的娇啼,两条圆润的大腿不住颤动,一股
浓稠的春水渗了出来,打湿了一大片裙布。

  龙辉恨声道:「说不说!」

  说话间一手掐住蚌珠,一手捏住乳尖。

  双管齐下,昊天圣女竟感觉到疼痛中生出五分快感。

  「别,别再捏了……好难受啊……」

  昔日沧子明也不曾这般粗暴地对待自己,昊天圣女不由哀求道。

  龙辉始终不减力度,折磨得昊天圣女几乎快要哭出来:「我,我说了……我
叫水灵缇。」

  龙辉「嘿嘿」笑道:「水灵缇?好个空灵优雅的名字,可惜却生了副歹毒的
心肠!」

  只听衣帛碎裂声响,紫色衣裙化成碎布,昊天圣女的外衣被尽数撕毁,只余
丝质的肚兜和窄小的亵裤,粉腿藕臂尽显眼前,看得龙辉不住称赞。

  几近半裸的水灵缇吓得浑身「嗖嗖」发抖,玉乳将胸口的肚兜撑起两道饱满
的圆弧,又窄又短的粉红色肚兜完全挡不住春光,两团雪白乳肉隐约可见,尤其
是根部、侧面一看暴露无遗,而两点蓓蕾在绸衣的遮掩下显出两个小小的凸点,
透出一种朦胧的诱惑。

  肚兜的下摆呈倒三角形,正好遮住了下腹的萋萋芳草,两条圆润修长的玉腿
正不安地夹住,但却可见下腹清晰的水迹,而且在水迹的湿润下可见阴户外形,
蜜缝花瓣若隐若现。

  如此美景,使得龙辉胯下肉棒更添三分坚实,激动之下腰臀开始缓缓耸动,
在雪妮的檀口中来回抽送,享受佳人贝齿香舌的洗礼。

  龙辉发出一阵大笑,笑容里饱含讥嘲与轻蔑:「好个骚妮子,就这么一下子
功夫就按耐不住了!」

  然后一把扯去那件肚兜,大手似猛虎下山般握住一只椒乳,五指倏然收紧,
雪乳一下被他捏得又长又尖,尤其是乳珠,被挤得向外凸出,似是扩大了一圈。

  水灵缇还来不及呼痛,龙辉五指便已然松开,紧接着手掌猛力向下一按,坚
挺酥乳一下又被压成扁平形,顶端的勃挺蓓蕾几乎被压陷入了肉里。

  「呜……哦……」

  水灵缇痛得秀眉紧皱,但迷离的双眸除了痛苦之色,还有一种异样的神色,
娇吟声也透着一股舒畅快美之意。

  一顿粗暴揉捏之后,水灵缇那双雪乳已是青痕密布,虽不如雪妮那般红肿凄
惨,但也有种触目惊心的变态美感。

  看着圣女在龙辉手上受辱,雪妮心中焦急万分,若圣女真有个三长两短,自
己唯有一死谢罪,就在迟疑之际,脸上忽然一疼,被龙辉狠狠的扇了一掌:「骚
货,发什么呆!还不快继续含。要是没在一个时辰内帮我弄出精来,你们圣女可
就要童贞不保了!」

  雪妮顿时一惊,思忖道:「是啊,要是不能让他泄出来,圣女就要被他破身
了,到时候神子和教主都不可能放过我的。」

  想到这里,雪妮尽显媚态,施展其精湛的口舌功夫,又吸又吹,连含带舔,
将口中龙根浸洗得乌光油亮,但始终难撼精门。

  「嗯……不,不要……」

  雪妮正在专心伺候龙辉的时候,耳中忽然响起一阵羞中含媚的娇吟,美目不
由朝上瞥去,却见水灵缇被龙辉握住一只圆滚滚的奶子,而双腿紧紧夹住入侵的
另一只手,勉力扞卫自身最后的防线。

  只是不知龙辉如何动作,惹得这圣女不住地娇啼哀吟,胴体颤抖,数道晶莹
的汁液顺着大腿根部缓缓滴落。

  忽见龙辉手掌强行一伸,那条窄小的亵裤顿时被撕烂,在拉扯之时雪妮感到
有些有几滴水飘在脸上,但见龙辉手中握着破碎的亵裤,「嘿嘿」笑道:「圣女
啊,水姑娘,想不到你人如其名,体内水分可真够多的,才没几下你的小裤裤就
湿了那么多。」

  水灵缇贝齿紧咬下唇,美目阖上,鼻息粗重,内心却是又羞又怒,她知道自
己体质敏感多水,平日里只要沧子明稍挑逗,汁水就像决堤江河般,怎么也止不
住。

  「过分……」

  水灵缇此刻已再无圣女的姿态,犹如一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无力地娇嗔抗
议。

  「让我给你洗把脸吧!」

  龙辉将湿漉漉的亵裤对着水灵缇的俏脸抹去,水灵缇还未来得及叫骂,脸上
便布满了骚香的春水。

  「你还想羞辱我到什么地步!」

  水灵缇美目含珠,嘶声叫骂道。

  「哟,还敢嘴硬!」

  龙辉冷笑一声,手掌毫无征兆地顺着水灵缇光滑的脊背抚向圆肥的翘臀,随
即伸出两根手指,强行挤开紧凑的臀肉,一指探入湿润的水道蜜穴,一指插入干
结的旱道菊庭。

  「住手!不要……」

  水灵缇好像被踩到尾巴的野猫般,大叫一声,强烈地扭动身美白的肉体,试
图脱出龙辉的掌控。

  谁料龙辉手底再添三分巧力,两根手指分别在两个腔道内扣动,两根手指正
隔着一层薄皮相互摩擦着。

  强烈的刺激感使得水灵缇不堪重负,殷桃小嘴不住张合,大口地喘着粗气,
花房内的媚肉和菊道肠腔竟同时蠕动抽搐,夹得龙辉手指难动分毫,还有几丝痛
楚,这一阵的抽搐和蠕动仅仅持续了一会,水灵缇便觉得一股尿意涌上,小穴激
射出一股花蜜,将龙辉的手掌打湿一片。

  「混蛋,淫贼,畜生……」

  水灵缇此刻活剐了龙辉的心都有了,但高潮后她身子更加疲软,唯有不情愿
地倚在龙辉怀中,但口中却不住谩骂道。

  话还没说完,水灵缇就被龙辉揪着头发摁跪在地,发梢连带着头皮,水灵缇
只觉得一阵剧痛,而坚硬的地面扎的膝盖一阵刺痛,忽见龙辉将肉棒从雪妮口中
抽出,伸到自己面前,上边一片湿漉光滑,显然是雪妮口涎。

  「水圣女,你手下的嘴巴都快含累了,就由你接替一下吧。」

  龙辉笑着将肉棒抵到她唇前。

  水灵缇看着眼前的巨龙,想起它曾经在雪妮那骚货的下体进出不已,腹腔顿
时一阵翻涌。

  虽然水灵缇也曾多次替自己的情郎品箫,但雪妮因修炼采补媚术之故,几乎
是人尽可夫,想起有无数根肉棒在她那下体进出,水灵缇心中既厌恶有恶心,倔
强地扭过俏脸。

  龙辉见她不肯就范,怎肯轻易放过她,单手锁住水灵缇的下巴,将她脑袋牢
牢固定着,强行要将龟头进入她口腔。

  水灵缇紧咬牙齿,不让她得逞,怎料唇下承浆穴突然一麻,已被龙辉用手指
按住。

  承浆穴又名天池穴,乃足阳明任脉之会,主唇紧齿关,一被点中,双唇不由
张了开来。

  龙辉只觉得肉棒进入一个温暖湿滑的口腔,忍不住在里边抽动起来,水灵缇
此刻只能无力地以舌头对抗肉棒,但柔软的三寸丁香又怎么可能推得动怒张的巨
龙,充其量也只是为龙辉增添几分快感。

  细滑的香舌看似在挣扎,但每次都不经意地抵在龟首,还有几次扫到马眼,
爽的龙辉不由得松开扣住承浆穴的手指。

  穴道解开,牙关重获得自由,水灵缇美目中猛然闪现一丝凶光,雪妮看得真
切,已然知道她想做什么,不由暗叫不妙,但还来不及开口提醒,便看到水灵缇
对着口中肉棒狠狠咬下。

  「圣女不要!」

  雪妮惊呼道,但无奈晚了一步。

  水灵缇只觉得口中之物柔中带刚,自己这一咬反而激起一股反震力,似乎咬
到一根铁棍上,差点没把牙齿崩掉。

  龙辉怒目圆瞪,一巴掌将水灵缇打得翻到在地,骂道:「贱人好大的胆子,
竟然还敢耍花样!」

  雪妮急忙爬过去抱住龙辉大腿,哀求道:「龙公子请息怒,圣女对此男女之
事甚是陌生,尚且很好地伺候公子,请让奴家来吧。」

  雪妮在为龙辉品箫之前也曾有咬断其男根的念头,可是当她将肉棒纳入口中
之后,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她感觉到口中之物充斥着灼热的气息,其阳气比起一般男人还要浓郁数
倍,而且气息流转的浑然天成,显然是将功夫练到下阴的表现,这男根虽不一定
刀枪不入,但也不是她们此刻能够伤到的。

  「贱人,本少爷已经修成了不老童子决,真气亦可流到下阴,就凭你也想伤
我?妄想!」

  龙辉一脚踩住水灵缇的俏脸恨声道。

  雪妮一听顿时慌了,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破去阴关,心中一阵的发毛:
「不老童子决可锁住一身纯阳之气,只要他愿意就一天一夜也不会泄精。这趟惨
了,圣女童贞难保了。」

  龙辉将手按在水灵缇丹田处,将那道真气抽回,令她再次失去活动的力气,
只能软塌塌地躺在地上。

  随即提起军服的腰带,狠狠地抽打水灵缇,只听屋内响起噼里啪啦的响声,
连打数十下,水灵缇那雪白的肉体上已然布满了血红的鞭痕,可水灵缇从头到尾
始终一声不吭,咬牙强撑,朱唇也被咬破,鲜血直流,美目喷射着怒火。

  龙辉笑道:「水圣女,待会我会让你主动替我含棒吹箫的。」

  说罢将水灵缇翻了个身,使其屁股高高撅起。

  不得不说,水灵缇的玉臀还是非常美的,两瓣肉臀就像熟透了的蜜桃,又大
又圆,呈现出优美的弧线,而且非常的白,臀瓣只见赫然是一条狭长的幽谷,而
雪白的臀肉上挂着几道血红的鞭痕,又多了几分残虐的病态美。

  龙辉「啧啧」称奇,水灵缇的蜜穴真的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水嫩之极。

  粉红细嫩,宛如婴儿一般,微耸耻丘上的细纹纤毫毕现,紧闭的肉唇稚嫩仿
如凝脂,色泽鲜阔,似乎随时都会流出春露。

  见到如此美景,龙辉也不急着炮制这仇人,伸出两根手指按住水灵缇的那两
片蜜唇,用力向两边扒开,顿时,如一条缝隙般的蜜唇被拉扯开两指宽的距离。

  「呜……」

  水灵缇整个娇躯一下紧绷起来,喉咙里也发出了一声悲鸣,白晢的脖颈高高
仰起,犹如一只受伤的天鹅。

  蜜唇里面还有两片小蜜唇,在其上端矗立着一颗被褶皱包裹的小肉粒,腔道
内的肉芽犹珍珠般的光滑润泽。

  鲜红的肉壁水嫩柔腻,似乎还泛着轻霜淡雾。

  再往里看去,果然在离蜜唇约一寸处有一层半透明如网状的薄膜。

  「鬼幽说的果然是真的,想不到你这骚娘们还是个稚儿。」

  龙辉笑着从水灵缇发梢中抽出一根珠花发钗,又将钗尖慢慢刺进了尿孔。

  「呜呜……」

  水灵缇只觉血液倒流,直冲大脑,时间都仿佛凝固了,全身的肌肉紧绷到了
极点,一股深入骨髓的刺痛传遍全身。

  女子的尿道柔嫩纤细,是比一根发丝也粗不了多少。

  金钗的钗身却如一根筷子般粗细,当坚硬冰凉的金钗刮过极嫩的尿道所带来
胀痛,让水灵缇恨不能立刻死去,然而这种胀痛绝非致命,甚至不流一丝血迹,
痛感却能清楚地反馈到她的大脑,让她想昏迷都做不到,简直就是求生不得求死
不能。

  「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水灵缇悲鸣惨呼,嘶声怒骂,一行清泪却从她的眼角滑出。

  龙辉依旧不为所动,一直将金钗插进尿道两三寸的距离才止住了手,然后拿
起桌子上的水壶,朝水灵缇喉咙里灌水。

  强烈而又粗暴的动作,呛得水灵缇不断咳嗽,但还是喝了不少水,灌完一壶
后,龙辉还觉得不够,于是又提来一个水桶,用勺子一勺一勺往下灌,无论水灵
缇如何哀嚎,灌了将近大半桶水,龙辉这才停手。

  水灵缇此刻双目无神,雪白的胴体无力地瘫在水泊之中,平坦的小腹已是微
微隆起一道圆弧。

  雪妮眼见水灵缇之惨状,脊背顿时生出一股寒意,如此的折磨手法,饶她出
身魔教也是闻所未闻。

  龙辉朝雪妮招手道:「骚货,给我爬过来。」

  雪妮闻言战战兢兢地四肢伏地,爬了过去,那雪白丰腴的娇躯犹如一条大白
母狗般,乞求主人的宽恕。

  龙辉瞥了一眼雪妮胸口垂下的双乳,方才自己的杰作尚在,那如同吊锺般的
雪奶上依旧是瘀痕满布,两颗乳珠红肿不堪。

  看着昔日仇人如此惨状,龙辉心中不由一喜,朝雪妮那圆鼓鼓的肥臀拍了一
下,笑道:「把屁股撅高点,让本少爷再乐上一乐。」

  雪妮哪敢不从,轻声道:「是,请公子享用奴家的肉体。」

  将上身尽数趴在冰冷的地面,而肥白的翘臀高高翘起,整个身体犹如一道陡
峭的斜坡。

  由于过于翘高的玉臀的缘故,两瓣浑圆肥美的臀肉大大张开,露出深邃的股
沟,霎时蜜穴与菊门清晰可见,两个妙洞正羞涩地展现在龙辉跟前。

  龙辉在雪妮蜜穴上摸了一把,掏了满手滑腻,笑道:「雪妮,刚才我用过你
的水道,我现在倒想走一走后庭旱路,不置可否?」

  雪妮娇躯一阵,虽然自己的菊庭也曾迎客,但龙辉的本钱太过雄厚,真不知
道自己能不能受得了,但却不敢不从,只得顺从地道:「雪妮任凭公子处置。」

  龙辉甚是满意,分开两片肥嫩的臀瓣,用肉棒在花唇上沾了点春水,对准赤
褐色的菊门顶去。

  龙辉只觉龟头被一圈紧凑的嫩肉箍住,夹得隐隐生疼,难进寸步,心中略感
烦躁,大喝一声,腰肢向前一挺,只听扑哧一声,肉棒强行破开层层障碍,冲入
雪妮的旱道之内。

  「啊!好……好疼!」

  雪妮只觉得后庭仿佛有一根火热的烙铁,后庭腔道火辣辣地疼痛,疼得她冷
汗和眼泪直冒。

  虽然后庭承欢也非首次,但龙辉的巨龙实在太过庞大,根本不是她以前的面
首所能比的,菊花穴口被扩张到了极限,撑开成了一个肉圈,紧紧地套住住龙辉
的肉棒。

  这个肉圈似乎只是后庭最后的抵抗手段,龙辉只消腰肢耸动,便可在美人的
肛肠内出入自由,杀个七进七出。

  「呜呜……疼死我了……龙公子……饶命啊……啊啊……」

  雪妮被迫忍受着后庭的火热酸辣般的痛苦,虽然心中悲愤交迫,去不敢说出
来,唯有不停地哭叫哀求。

  仇人的哀嚎在龙辉的耳中既像是呐喊助威,又像一副烈性春药,让他更加痛
快,下身耸动的速度也是更快。

  随着菊花逐渐被开垦,雪妮也有些适应后庭的肿胀感,她亦是久经情场的老
手,适应了这份痛楚后,身体便开始出现一丝快感,而且随着龙辉的耸动这份变
态的快美之感亦是强烈,比起水路的蜜穴亦是别有一番风味。

  「公子,奴家……快受不了啦……唔唔唔……屁眼快裂开了……不行了……
要到了……啊……啊……啊!」

  雪妮的哀嚎逐渐转为舒畅的呻吟。

  「你是不是母狗!骚货!」

  龙辉变抽送便喝道:「妈的,被虐都虐出快感来,这是贱货!」

  「是,奴家是母狗……是骚货……」

  雪妮神志不清的应答道:「操死奴家吧……」

  「哦,你是母狗,那你们圣女又是什么?」

  「圣女……」

  雪妮被龙辉操得意识迷离了,自己说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她也是只母
狗……是条更淫荡的母狗……」

  「雪妮你这贱货好大的狗胆!我一定要将你手脚砍断丢到血池去!」

  水灵缇听后勃然大怒,开口训斥道。

  这一声厉喝将雪妮由欲海中唤醒,惊出一身冷汗,娇躯不由「嗖嗖」发抖。

  龙辉冷笑了一声说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这骚货还在摆架子,看我怎么修理
你!」

  于是一面抽插雪妮的后庭,一面推她向水灵缇那边爬去,让她把脸对着水灵
缇的蜜穴。

  「雪妮,快帮你们圣女舔一下小穴。」龙辉笑道。

  水灵缇怒道:「贱人,你敢!」

  虽然雪妮此刻被龙辉弄得服服帖帖的,但水灵缇位居圣女之位多年,余威犹
存,这一喝之下,竟吓得雪妮不敢放肆。

  龙辉可不管这个,下身耸动的频率更快,并且还将三根手指挤入雪妮湿滑的
蜜穴,双管齐下,强烈的感觉直冲脑门,雪妮差点就要疯了。

  「雪妮,不用怕她,快点舔!」

  在快感的侵吞下,雪妮的意识再次迷离,加上龙辉的怂恿,雪妮下意识地轻
启朱唇,香舌前探,在水灵缇粉红的肉缝上舔了一下,激得水灵缇娇躯不住地发
抖,本来已经干枯的春水洞再生出几分甘露。

  雪妮只觉得圣女的春水甚是可口,不由得继续的舔弄,只为引出更多春露甘
泉,就像一个在沙漠中缺水许久的人,在觅得水源后疯狂地喝水般。

  随着雪妮的舌头的撩动,水灵缇身体再次迷失在欲望的海洋,春水绝提般蜂
拥而出,整个屋子内都充斥着这位昊天圣女动情的味道。

  「不好,下面好涨啊!」

  水灵缇顿觉不妙。

  她原本就被灌了许多水,早就有了尿意,但尿道口却被金簪堵着,叫她憋得
十分难受,也亏得她毅力坚强,才硬生生压住。

  如今被雪妮勾起肉体的快感,使得精神恍惚,再难控制那鼓胀的尿意。

  「快,快住手!」

  水灵缇俏脸憋得通红的,几乎快要滴出血来了:「不要在弄了……雪妮快住
手……」

  雪妮茫然未闻,一边承受龙辉的鞭挞,一边品尝肉缝渗出的甘露。

  「不要……求求你快住手……雪妮……我求你了……不要舔了……」

  水灵缇不再顾什么尊严了,哭着央求昔日的下属。

  听着水灵缇的哀求哭泣,龙辉更是兴奋,肉棒抽得更加急速,雪妮在承受了
几十下后,再难支撑,娇啼一声昏了过去。

  雪妮虽然昏过去,但水灵缇的尿意如同绝提之水,根本就止不住,但尿道口
偏偏被堵住,出也出不来,折磨得她眼泪鼻涕直流,不住地呻吟哭泣。

  龙辉保持着肉棒插入雪妮后庭的姿势,笑着问道:「水圣女,你服了吗?」

  水灵缇颤声道:「不……不服!」

  龙辉伸手捏住水灵缇那颗殷红如血,饱胀如珠的阴核上,不住地研磨揉捏。

  这般的强烈刺激,使得水灵缇尿意与泄意同时涌出,一者快美,一者胀痛,
两种不同的感觉冲击着她的大脑,神识越发迷糊。

  「服不服!」

  龙辉继续问道。

  「服……服了……」

  水灵缇哀求地哭道:「求求你了把金簪拔出去吧……呜呜……我快要憋不住
了……」

  「要我拔出金簪也行,但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龙辉笑「呵呵」地从雪妮后庭抽出肉棒,伸到水灵缇面前:「继续你刚才没
做完的事情。」

  雪妮这段时间都在恒军营中,为了隐藏身份她已经好几天没洗澡了,虽然修
炼媚功可以让身子保持清爽,但后庭依旧带着不少污物,龙辉这根刚从雪妮后庭
菊门出来的肉棒当然也染上不少污物,只见上边赫然有不少黄褐污物。

  水灵缇不由一阵恶心,偏过头去不住干呕。

  过了一阵子这才恢复过来,但依然不敢把脸转过来,只是不住地骂道:「人
渣,你……你不得好死……」

  龙辉也不逼她,只是悠闲地伸出手指在蜜穴上不断滑动浅插:「混蛋……你
去死,你死后一定下十八层地狱……」

  水灵缇恨恨地说道,下体被刺激得更加难耐。

  龙辉也不生气只是继续手上的动作,时而轻时而重,引得水灵缇蜜穴不断地
渗着汁水。

  「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想……撒……」

  膀胱里翻腾的尿意让水灵缇痛苦不堪,连声音都颤抖了,但这种极度地羞耻
混合着奇异的快感,让她更是疯狂不已。

  「你想做什么?」

  龙辉继续打击水灵缇高傲的尊严:「你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

  「撒……撒尿……」

  水灵缇坚强的尊严已经开始松动。

  龙辉道:「只要你答应我两件事,我就如你所愿。第一件事便是你要说『主
人,请让母狗撒尿吧,我是您的缇奴,一辈子都做您的性奴』!」

  「你……做……做梦!」

  龙辉道:「既然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我也不坏你的处子之身,我现在就
回军营。」

  说罢便提起裤子势做离开之状。

  「不……不要!」

  水灵缇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哀求。

  龙辉回过头笑着问道:「怎么改变主意了?那就快说,机会只有一次,你这
次要是再不说,我可真要走了!」

  水灵缇闭上眼睛不住地喘气,内心不断地交战,过了半响张开樱唇,断断续
续地说道:「主……人,请让……让……母狗撒尿吧,我是您的……缇……奴,
一辈子……都做您的性奴。」

  说完这句水灵缇脸上尽是晶莹的泪水。

  龙辉很得意地笑道:「不错,做得好,第一件事做到了,那就做第二件事情
吧!」

  说罢又将沾满黄褐色污物的肉棒伸到水灵缇面前。

  「第二件事,不用我教你了吧!」

  龙辉冷笑道:「快点含住,这次你要是再敢扭头或者拒绝,我立马就走,让
一泡尿憋死你!」

  此时此刻,水灵缇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先前被强灌下的水全部转成了尿聚
集在她的膀胱里,而且更令她不能忍受的是,尿液积蓄在膀胱里,如同奔腾的洪
水找不到泄口,强烈的胀痛让她痛不欲生。

  水灵缇闭上了双眼,强忍着恶心,张口将眼前的男根纳入,但她已经泪流满
面,仿佛如一受尽委屈的弱女子,哪里再有半点昊天教圣女的威风模样。

  龙辉见她已经屈服,开口道:「既然你已经做了,那就好好伺候本少爷的兄
弟,要是能让我满意,我就让你撒尿。」

  水灵缇暗想道:「如今都做到这一步了,干脆就便宜这混蛋吧,否则他一不
高兴不知道又得如何羞辱我了。」

  想通此节,水灵缇干脆放下心结,把眼前之人当做自己的情郎,小嘴也用上
昔日伺候沧子明的功夫,完全不顾上面还残留着雪妮后庭秽物,把龙枪箍紧,螓
首前后摇摆,登时吃得「唧唧」大作,一阵吸啜咂舔后,又将龙根吐出,伸出粉
红的小舌缠绕在粗壮的肉棒上,将上面舔得油光发亮,干干净净的,再无半点秽
物。

  「满……满意了吧……」

  水灵缇忍着肚子内的翻涌,紧咬牙关道。

  龙辉在她雪白高耸的奶脯上捏了一把道:「母狗,你称呼谁呢?」

  水灵缇打了个冷战,含泪道:「主人是否满意……缇奴……快忍不住了,求
主人放过奴婢吧!」

  龙辉「哈哈」笑道:「好,果然听话,那主人就好好赏赐你吧。」

  说罢顺手拔下了插在尿道的金簪,水灵缇顿时感到一阵舒畅,只想着快些将
小腹内的洪水排除,可是由于憋了太久,尿道括约肌已然麻木,无论她怎么用力
就是拉不出半点,不由急得满脸通红,眼泪不断地在眼中打滚。

  龙辉见状,顿觉有趣,于是把水灵缇抄起,两手架住她的双腿,做出一副给
小孩子把尿的姿势,不时地吹着口哨道:「缇奴乖,让主人帮你一把。」

  这个方法还真的有效,水灵缇浑身打了个激灵,忍耐到极限的尿意终于找到
了一个宣泄的出口,只见那个粉红的尿道口微微一鼓,一道淡黄色的尿液激射而
出,喷出是有三尺多高、四尺多远,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听到自己的尿液有力的喷落在了地板上所发出的声音,再想到方才受尽的羞
辱,还有自己现在所摆出的可耻姿势,水灵缇只觉得生不如死,高傲的自尊心一
下子被击得粉碎,她绝望而又凄惨的哭泣着,泪水滚滚而落,瞬间模糊了她的双
眼。

  龙辉见她这副样子更是兴奋,眼珠不由地瞥向昏迷在地的雪妮,脑海又浮现
了一个邪恶的想法。

  只见他抱着水灵缇转了个身对准了雪妮,让那道淡黄色的水珠直接喷在其脸
上。

  水灵缇痛恨方才雪妮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于是小腹猛地一下用力,将尿液尽
数喷到雪妮身上。

  同一时间,耻辱和淫虐的刺激也让她自发地达到了一个异样的高潮,小穴里
也激射出了一股花蜜,赫然是潮吹胜景!两道喷泉般的露水在空中相会,相互撞
击,散成点点水珠,龙辉不由看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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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回  强取红丸

  发泄过后,水灵缇无力地娇喘,眼神一阵迷离。

  龙辉将她抱在怀中,笑道:「缇奴,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吗?」

  水灵缇「嗯」了一声,睁开迷离的美目,疑惑地看着龙辉。

  龙辉笑道:「现在是亥时,我可是戌时来的,依照约定,你没能让我泄精,
那就乖乖显出自己的红丸吧!」

  水灵缇一听顿时慌了,不住地挣扎扭动,可是她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连动
一下都困难,跟别说挣脱龙辉的怀抱了。

  龙辉那会放过到嘴的美肉,将水灵缇压在地上,分开双腿,将灼热的龙枪对
准了羞涩的花唇,只觉得龟头抵住了一微微的下陷,隐隐透着湿润的热气之地,
他知道已经找对了地方。

  地板上冰冷而又坚硬的触觉更加增添芳心深处的恐惧,气空力尽的水灵缇无
奈合眼流泪,等待着厄运的降临……龙辉猛地一用力,肉棒叩关而入,连番高潮
泄身的水灵缇下身已是一片泥泞湿滑,肉棒竟毫无阻隔地顶住了那层薄膜。

  也就在这一瞬间,水灵缇的蛤口忽然大张,一股滚热蜜泉春水从腔内激涌而
出,悉数打在圆滑如鸡蛋般的龟首上,浇得那处愈发滑腻不堪。

  龙辉不由小吃一惊,他知道这个缇奴体质敏感多水,但万万没料到这么一下
也能叫她小泄一回。

  水灵缇感觉到体内的那根火热的烙铁在薄膜处止住了,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哭着哀求道:「不要……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下辈子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
的。」

  龙辉抓住了一只饱满的奶子,冷笑说道:「你这母狗又忘了该怎么称呼我了
吗!」

  说话间手指加力,捏得水灵缇一阵生疼。

  「主人……请你饶了缇奴吧……只要不破缇奴身子……缇奴什么都愿意做,
就是替主人吹箫也可以!」

  水灵缇颤声哀求道。

  龙辉「嘿嘿」一笑:「身为主子的性奴,何时轮到你提要求!尊卑不分,该
罚,就罚你的小穴好好伺候我的肉棍吧!」

  说罢,腰肢一挺,胯下龙根狠狠向前顶去,怒龙刺破最后的薄膜,所向披靡
的直入幽穴最深处。

  破瓜独特的撕裂,痛得她乱摇臻首,全身的肌肉紧绷得像拉满的长弓,同时
不住颤抖。

  她想挣扎,但醉仙散的毒力让她毫无气力,那份动弹不得却又偏偏痛苦万分
的样子,于凄艳中透着一股残酷的美!绝望,羞愧,无助……在那一瞬间充斥着
水灵缇的脑海,伴随着下身那撕裂般的疼痛,艳红的鲜血顺着龙辉的肉棒流出。

  下体犹如刀割,痛得水灵缇俏脸发白、娇躯微颤,但她仍是死死咬住嘴唇,
不让自己发出半点哀吟惨哼,娇艳双唇殷红如血,原来红唇已经被咬破,鲜血不
住地往外渗。

  肉体的疼痛难及心灵的悲痛万分之一,多年来的努力竟在这一刻化为乌有,
水灵缇嗓子一阵干涩,想要大哭一场,却发觉眼泪已经干了。

  看着水灵缇那绝望悲痛的神情,龙辉更是痛快,报复的快感涌上心头:「贱
人,你也有这么一天。沧子明,沧释天,今天我就要把你们培养多年的圣女给吃
了,什么五彩霞光,通通见鬼去吧!」

  昊天教的妖人要是知道自己的圣女被破去了身子,究竟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
情?龙辉越想越兴奋,肉棒龙枪越发疯狂,处子初开的蓬门虽然紧凑,但却难阻
龙辉分毫,那紧凑的腔道只会激起龙辉更大的兽欲。

  心中虽是悲痛,但敏感多情的肉体为了适应男人粗暴的索取,水灵缇的花房
再度分泌液体。

  龙辉只是抽了几下,便觉得肉棒的阻力大减,不由得手握住了水灵缇的两片
臀瓣,用力力抬高,只见自己胯下怒龙淹没在她那花唇上方的黑密丛林中,并与
自己胯下的一丛黑色杂草交汇在一起,麻麻痒痒的,甚觉的畅快!「想不到你刚
一破身就这般骚浪,才没几下就湿成这般,你算什么圣女,比妓院的婊子还要淫
荡!」

  龙辉继续打击水灵缇的自尊,开口就是污言秽语,几近侮辱之词。

  尽管心中悲愤万分,水灵缇的身体却开始反应,每当龙枪在自己的腔道内进
出,便会令得小腹一阵酥麻,那种羞耻的快感再度涌来。

  每当龙根完全的抽出时,龟棱刮得她花唇是又酥又麻,但花腔内却感无比空
虚,正在她感觉焦渴难耐时,怒龙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入花穴,直入腔底。

  就这样一虚一实,一松一紧,使得水灵缇心中的怒火被欲火取代。

  倏然,水灵缇只觉花房深处被巨棒狠狠地撞了一下,一股酸麻有尾椎直透全
身,快美之感霎时流遍四肢百骸,不由得发出一声销魂地娇啼。

  「啊、啊!」

  龙辉只觉龟头陷入一片湿润柔滑之地,软硬相合,心知此处便是这淫荡圣女
的花心深宫,于是更加大鞭挞的力度,争取每一击都能刺中此地。

  「不要……好酸啊……快停下来……不行了……呜呜!」

  不断地深入,肉欲快感已然吞噬水灵缇的意志,更令她身子不再受醉仙散限
制,上身猛地一下就弓了起来,将一双饱胀的丰乳直接送到龙辉面前,此等美味
龙辉岂会放过,他一头扎进了乳峰间,只觉得自己埋身在奶甜乳香之中,使得龙
辉不由自主地轮流啃咬两颗雪白的奶脯,嘴唇和舌头更是肆意含弄舔吸殷红的乳
珠,只觉清香扑鼻,满嘴丰软滑腻,两颗乳头似乎有种甘甜的滋味。

  水灵缇乃内媚之躯,媚骨天生,对房事几乎没有抵抗之力,只要稍一挑逗身
子便会反应,而且这些年来她与沧子明情投意合,多次亲近,那美妙的肉体除了
没有真正销魂之外,几乎什么花样都试过了,所以龙辉才能不费多大力气就能将
她送入佳境,若是换了其她的女子,首经人事便遇上龙辉这等巨物,早就疼得晕
过去了。

  龙辉口中叼住美乳,同时两只手狠捏着那两瓣结实的臀肉,下身不知疲倦地
耸动着,三路大军并进,同时享受佳人丰腴雪嫩的肉体。

  水灵缇下体嫩腔内水液丰富,将两人交合之处浸得一片湿滑,而且随着肉杵
的大力冲撞挤压,湿液已溅流到两人的股沟、臀侧,所以龙辉触手之已然是非常
湿滑了,在不断托臀揉捏的动作中,他的一根中指不经意地滑进水灵缇的股沟,
指尖戳进了她的肛菊。

  下身的快感不断地积累,而胸乳又被龙辉侵犯,肛菊的刺激终于成为压死骆
驼最后一根稻草,水灵缇整个花腔一阵抽搐,不一会儿,几乎半边身子都处在酥
麻之中,这使她不由得发出一声尖啼,螓首向后仰到极致!「啊!」

  随着她的一声尖叫,龙辉只觉包裹肉杵的阴户急剧收缩,花心更是紧紧地缀
住龟头不断的吮吸,花腔深处涌出一股温柔的汁液,冲击着龟头,与此同时,一
缕带着几分腥臊之味的异香袅袅地散发开来。

  「好纯正的处子元阴!」

  龙辉暗赞一声,当即散去不老童子决,松开精门。

  如今这个状态龙辉不需要再刻意固阳缩精,反倒是要泻出阳精,以纯阳精元
融合处子元阴,才能形成阴阳循环。

  散功之后,龙辉的龟头受到阴精的刺激后,尾椎一片电麻,脑中一片空白,
随即控制不住马眼一张,白浆如阳精泉涌而出,直泄得一塌糊涂。

  阴阳二精交汇融合,龙辉只觉得一团气流正在丹田之内不断地凝聚,随即流
入经脉之中,本已千疮百孔的经脉被这股气流不断地滋润,竟开始缓缓修复……

  就在龙辉喜庆复功在望之际,这股气流顿时停止了,经脉只是修复了一半便
停止了。

  最有效的阴阳循环乃是处子阴元与童子阳元交汇所形成。

  龙辉修成了不老童子决,体内的阳精纯正无比,就相当于拥有永远的童子之
身,又有有床上高手的勇猛,反观处子阴元却不是常有,因为一个处女在被男子
破瓜后,本身的纯阴精元便受到了男子阳气的冲击而遭到污染,阴元也就不纯净
了,所以这股阴元只能保持极短时间的纯正。

  水灵缇的阴元染上了龙辉的阳气便渐渐地失去了原本的纯正,而龙辉却能源
源不断地生出童子阳元。

  如此一来阳强辱阴,做不到阴阳平衡,所以这个阴阳循环根本不持久,只能
维持一个很短的时间。

  要不是水灵缇本身的修为高深,元阴充沛,才能勉强形成比较有效的阴阳循
环,要是换了个其他女子恐怕还没形成循环,元阴之气便被阳气尽数污染,消磨
殆尽了。

  所以龙辉想要修复经脉便要有一个长效的阴阳循环,如此一来要找到一个能
够提供永久纯正阴元的女子,但女子被破身之后元阴便会被阳气污染,所以阴元
根本不可能永久的纯正。

  另一个办法就是跟多个处子交合,积少成多,但这需要很多的拥有有一定修
为的处子。

  两个条件都十分苛刻,几乎是难以完成的,但相对于第一个第二个条件还是
比较现实的。

  「可惜!」

  龙辉暗自惋惜,本以为可以藉此经脉,谁料最终却功败垂成,但也并非徒劳
无功,经脉在阴阳循环的气流滋养下已经大有改观,龙辉的功体也恢复到昔日的
五成左右,此刻应付像月灵夫人、袁飞子之类的高手已经是绰绰有余了,但对上
妖后或者袁齐天还是难逃一败。

  「呜!」

  在高潮的刺激下,水灵缇发出一声甜腻无比的娇啼,四肢不受控制地抱住龙
辉,挂着血红鞭痕的肉体如同一只八爪鱼般挂在龙辉身下。

  那张殷桃小嘴不断地张合,努力的呼吸新鲜空气,要让因为高潮而缺氧的大
脑恢复过来、龙辉只觉得缠在自己身上的藕臂粉腿甚是有力,不由暗叫不妙。

  这阴阳循环不但自己受益,女方也跟着受到滋补。

  以为五彩霞光的特殊功体。

  水灵缇破身之后,一身修为当场报废,性命也会在几天内终结,但因为阴阳
循环,使得她因祸得福,功力不但没有报废,反而还有突破瓶颈的势头。

  龙辉暗自盘算道:「可恶,竟然也便宜了这个妖女,醉仙散的药力快制不住
她了,既然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她没恢复之前毙了她!」

  想到这里,龙辉缓缓伸出右手,按在水灵缇背心之上,只消内劲一吐便能震
短其心脉,叫水灵缇香息玉陨。

  但就在手掌接触到水灵缇粉背之际,美人肌肤那柔嫩的触感传入手心,让龙
辉的杀意倏然一缓,迟迟下不了手。

  就在龙辉迟疑之际,耳边忽然响起了美人的细声软语:「嗯……好酸……主
人……缇奴美死了……」

  此刻水灵缇意识尚且模糊,随口便是一声主人,却使得龙辉心头再次一软,
内心深处正不断交战:「不杀她的话,以后定会对我发起疯狂的报复……」

  「抱紧我……灵缇好累啊……」

  沉浸在高潮的余韵,水灵缇的毫无思考,一切动作皆是出自本能。

  只见她娇柔地将头埋在龙辉怀中,朱唇不断地发出犹若撒娇般的低吟,就像
一只受尽委屈的小猫,龙辉心中竟泛起几分怜惜之意,杀机顿时边消散于无形:
「罢了,何苦为难一个女人呢,要杀也是杀沧释天父子二人。」

  龙辉轻柔地抚拍着水灵缇的粉背,心里想道:「若不杀她,她迟早回到昊天
教,那她还是沧子明那狗种的女人!不行,决不能便宜那个杂种!」

  想到沧子明,龙辉内心深处不由泛起一股辛酸之感。

  「沧子明用过她的小嘴,我却取了这贱人的红丸,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这
贱人的菊花后庭也采了!」

  龙辉说做就做,将疲软地水灵缇翻了个身,使其带着几道血红鞭痕的肥白美
臀高高翘起。

  随即用手掰开两片紧凑的臀肉,只见一朵粉嫩的稚菊正在含苞待放,煞是诱
人。

  不同于雪妮那多次迎客的褐色菊花,水灵缇的朵菊花与她名字一般,水灵粉
嫩,让人忍不住地怜惜宠爱,差点让龙辉不忍侵犯于她。

  但复仇的快感和内心深处的醋意,龙辉顿时把心一横,再运童子阳气,整根
龙枪再次坚硬如铁,灼热似火。

  龙辉深吸一口气,将龟头对准了含羞答答地稚嫩菊门,心里冷笑一声:「沧
子明,老子就玩遍你老婆全身每一个地方,气死你这狗种!」

  「呜!」

  昊天圣女再次发出嘶声裂肺的悲鸣。

  水灵缇只觉得比破瓜之时还有痛苦的撕裂感由后庭传来,清晰地感觉到一根
火热的铁棍侵入体内,似乎要将自己的肚子贯穿。

  「好痛,好痛……快拔出去……」

  龙辉早就对她的哀求痛哭免疫了,依旧我行我素,肉棒再度强突,硬生生地
撑开干旱而又紧凑的肠腔,狠狠地顶入菊花深处。

  水灵缇就像被长枪贯穿了一般,忽然身子向上一弓,两只丰腴的奶子随着身
子的晃动抖出阵阵乳浪,龙辉顺手便握住两颗饱满的奶子,还不时地捏着那硬硬
的、如葡萄一般的乳头。

  本能的摆腰扭臀,想让龙辉的肉棒离开自己的那个地方,她忍不住用力扭摆
着,但扭动中反使那巨物顶得更紧,插得更深,加剧了后庭的剧痛。

  水灵缇唯有哀求道:「主人……饶了缇奴吧……缇奴受不了啦……」

  龙辉咬着她圆润的耳珠,轻声笑道:「既然我的好缇奴受不了,主人我也不
勉强。」

  于是便抽出了肉棒。

  水灵缇只觉得后庭的胀痛消散,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忽然又觉得菊花被火
热的龟头抵住,尚未来得及反应,菊门再度大开。

  龙辉肉杵轻挑,微绽的菊门再度被撑开,塞得满满而不留一丝缝隙,直贯入
底。

  「啊……不要,主人饶命啊!」

  水灵缇再次求饶。

  龙辉「哦」了一声,又把肉棒拔出,但很快又塞进水灵缇的后庭。

  又惹得水灵缇哀求哭喊。

  水灵缇一哀求,龙辉便拔出了肉棒,等她哀求一停又再次侵入菊穴,周而复
始,水灵缇不再哀求了,只能默默地以后庭承欢,强热剧痛,任随龙辉享用。

  随着多次的抽送,水灵缇的后菊被开垦到了一定的程度,她渐渐适应了这种
夹杂着羞耻的剧痛,在龙辉地多番开垦下,干燥的后路也渐渐生出几分甘美,硕
美丰臀翘得愈高了,承受着巨杵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紧凑羞涩的稚菊被插松了,来来去去的抽插中,也不再涨闷得令人发颤,这
回酥麻麻中,倒真别有一番风味,水灵缇也从尖啼中,渐又成了浪哼哼的。

  「哦啊……轻……轻点……要穿……穿破了!」

  「主人,轻点……」

  自从插入菊门后,龙辉便不再使用不老童子决锁精固阳,只是单纯地享受肉
体的欢愉,抽了大约数十下,龙辉已然生出一股泄意,于是一手按在水灵缇白肥
臀肉上,一手探至胸前抓住一颗晃动不已的雪嫩硕乳,两手同时发力,在这两处
丰满的美肉上抚摸揉捏,留下淤青的指印。

  倏然,龙辉腰间一麻,灼热的阳精不受控制,再度喷发,尽数打在水灵缇肛
肠深处。

  水灵缇只觉得一股火热由后庭涌入了小腹,布满鞭痕的丰腴娇躯顿时一阵抽
搐,喉咙也不出低沉地呻吟娇喘:「好热啊……要……要泄了!」

  话音未落,水灵缇花房一阵收缩,一股浓稠地春水由两瓣蜜唇涌出,顺着圆
润的大腿根部流下,屋子里再度充满水灵缇那独特的春水浓香……高潮过后,水
灵缇已然身心憔悴,无力地趴在地上,雪白的肉体正微微地发抖,而被龙辉皮带
抽打而留下的鞭痕,更为这具娇躯增添了几分暴虐淫辱的病态美感。

  「陈将军,你的败亡想必也有昊天教参与,龙某今晚也算是为你报仇了。」

  龙辉一边穿衣服,一边自言自语道。

  穿好了衣服后,龙辉转头对着水灵缇笑道:「缇奴,主人先回去了,你自便
吧。」

  话音未落,忽见水灵缇猛然跃起,翻手便是一掌五彩霞光。

  「想不到我的好缇奴这么快就恢复功力了。」

  龙辉反手一挥,将五彩霞光挡在身前。

  「畜生,我一定要你死!」

  水灵缇眼中杀机大盛,招式更是凛冽,只攻不守,大有与龙辉同归于尽的势
头。

  龙辉恢复了五成功体,已经可以使用五行真元,金木水火土,五行齐施,威
力不凡,即使是面对水灵缇盛怒的杀招,依旧能够游刃有余,嘴上依旧调笑道:
「我的好缇奴,你能这么快恢复功力,都是与我双修的缘故,怎么提上裤子就不
认人了吗!」

  回想起方才种种的羞辱,水灵缇更是怒不可遏,两眼几乎快要喷出火来了:
「畜生,你给住嘴!」

  龙辉依旧笑嘻嘻地道:「你这母狗,别忘了双修之时是我作为主导,我得到
的好处远大于你。」

  说罢「嗖、嗖、嗖」连拍三掌,将水灵缇的五彩霞光尽数扑灭。

  水灵缇气得再运元功,使出「大自在天女舞」,姿态飘逸若仙,舞步婀娜多
姿,再加上她如今一身赤裸,此舞一出,玉乳跳动,丰臀颤抖,阵阵雪白肉浪尽
收龙辉眼底,不由大肆称赞。

  「淫贼!」

  水灵缇这才想起自己此刻身无片缕,不由又羞又恼。

  大自在天女舞也属于一种魅惑之功,要求施展者心静如水,水灵缇此刻心神
一乱,此招不攻自破。

  龙辉见状又调笑道:「母狗缇奴,怎么不跳了,再给主人跳一支艳舞啊!」

  龙辉的声声句句就像一把尖刀般刮在水灵缇心窝之上,气得她脸颊不禁涌上
一片血红之色。

  倏然,水灵缇秀眉一皱,身法浑然一滞,脸上更是一片酡红,原来水灵缇处
子初开,花穴菊门首度迎客,难堪重负,虽有销魂快感,但快感过后便是撕裂般
地疼痛,水灵缇不顾伤痛强行动武,此刻下身的剧痛更是严重,差点没让她再昏
死过去。

  水灵缇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和不甘,连发三道五彩霞光,其中两道射向龙辉,
而最后一道则是打向了趴在地上的雪妮。

  「圣女……饶命!」

  雪妮被龙辉连番鞭挞,又被破去媚功,此刻元气大伤,根本毫无反抗之力,
只能不甘地看着死神的降临。

  龙辉挡住其中两道五彩霞光后,已是来不及出手相救,只见雪妮被霞光打得
支离破碎,死无全屍。

  水灵缇杀了雪妮后,赤裸的娇躯一扭,朝着屋门外奔去。

  龙辉立即动身追赶。

  只见水灵缇冲到厨房里,一掌打碎了尚在昏迷中六子的天灵盖。

  「这贱人要杀人灭口。」

  龙辉本想在雪妮和六子身上问出更多的情报,谁料被水灵缇几下子便给灭了
口。

  杀了六子后,水灵缇朝一个橱柜拍了一掌,一道密门迅速打开,水灵缇闪电
般钻了进去,龙辉刚想追赶,密门已经关闭。

  「可恶!」

  龙辉盛怒之下,一掌拍向密门试图将其击碎,只听「碰」的一声,打得四周
烟尘翻涌,密门只是残留着一个深深的掌印,并未粉碎,其石料十分坚韧,要知
道龙辉这一掌就算是铁板也能拍碎。

  龙辉急切之下,运起五行真元,对着密门连砸五拳,这才打碎这道门墙,不
及多想,顺着密道追了下去。

  这条密道横贯数间宅院,等龙辉从从密道出来后,发现自己竟处在一处荒废
的寺庙中,水灵缇早已不知去向。

  「算你命大。真不知道这个贱人光着屁股逃走的情形会不会被人瞧见,要是
这样的话可就热闹了!」

  龙辉思忖道:「她出手可真恨啊,竟然将自己的嫡系下属打成一具碎屍。」

  雪妮亲眼看到水灵缇惨遭龙辉连番侮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水灵缇那容她
活命,找准机会了断她的性命。

  水灵缇又怕龙辉有可能救活雪妮,干脆用最强功力将碎屍万断,永绝后患。

  怀中那包本意是对付白翎羽的醉仙散却拥在了昊天教圣女身上,使得自己不
但享用了这位圣女敏感多汁的处子肉体,还修复了功体,更除了口恶气,如此想
来也不算亏本,龙辉心中甚是得意,面带笑容地走回军营。

  「龙校尉,这么晚了,你去哪了!」

  白翎羽俊脸含煞地站在龙辉屋前,冷然而视。

  白翎羽刚才本想去找龙辉麻烦的,谁知房间内竟然没人,于是便堵在门口等
候。

  如今看到龙辉回来,心中暗喜道:「本来只是想抓你去夜巡,谁知你竟敢在
晚上擅自外出,看我这回怎么修理你!」

  「晦气!居然又撞到这个巫婆。」

  龙辉的好心情瞬间的消散无形龙辉暗叹一声,朝她行了一个军礼道:「白将
军,属下方才发现军中有奸细,便一路追了出去。」

  白翎羽暗自笑道:「你要找借口也找个好的的借口啊,追奸细,亏你说得出
来。」

  「龙校尉,你此话可有证据。」

  白翎羽问道,心里却是在想,等我揭穿你的谎话,看你如何圆谎,这回又可
以扣你一个虚报军情的罪名。

  龙辉道:「属下有证据,我追寻那名奸细到了一家面馆,本来想擒拿那名奸
细的,那却被其主使所阻,最终逃脱,但我估计他们还有不少资料来不及带走,
白将军若不快点,证据就要被毁灭了。」

  于是龙辉又把面馆地地址说出。

  。

  白翎羽虽然看龙辉不顺眼,但在公事上却还不含糊,她见龙辉说得有模有样
不似伪造,于是抱着甯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念头,点起两百麒麟军,朝着面馆
奔去。

  两百麒麟军将面馆围了个水泄不通,进去后发现了一具老人的屍体和一具女
人的碎屍,白翎羽修为甚高,一眼便瞧出两人是被霸道的掌力所杀,老人天灵盖
被打碎,而女子则是被一股强悍的震成碎屍。

  「好厉害的武功,一掌便能将人打得屍骨无存。」

  白翎羽看着雪妮的碎屍囔囔自语道:「只是这女子为何未着片缕,似乎生前
遭到淩辱。」

  龙辉可不敢说出淩辱雪妮的人是自己,要不然生为女子的白翎羽可不会放过
自己,而且还会惹来不少麻烦,索性避重就轻道:「我来到的时候,便发现了这
女子的屍身,而下手的人便是昊天教圣女。」

  白翎羽脸色一变,寒声道:「你确定你所言非虚!」

  龙辉道:「错不了,昊天教与我有血海深仇,我化成灰也不会认错,那妖女
一出手便是五光十色,显然是昊天教的圣女不传之秘……五彩霞光!」

  这是在屋内搜查的士兵也找到了不少水灵缇遗留下的物件,有铁壁关总体地
图,粮仓的位置,井口的分布……看到这些白翎羽脸色愈发凝重,命人将此地层
层封锁,带着这些证据并拉着龙辉直奔破军兵府,将情况直接报告陆乘烟。

  听完两人的复述后,陆乘烟只是轻轻一笑,依旧一派从容,毫无半点惊讶,
笑道:「区区一个奸细何足道哉。两军交战,细作潜伏那是常有的事情。我敢肯
定,潜伏在我军内的奸细绝不止昊天教的这一个,最少也有二十多名。」

  白翎羽道:「谋师,既然你早有准备,为何不将这些奸细揪出?」

  陆乘烟笑道:「奸细便是传递情报之人,与其费力找寻这些隐藏在暗处的细
作,倒不如反过来利用他们一把,在关键时刻用假消息迷惑这些奸细,再让他们
把这些假情报传递给幕后之人,说不定还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兵者,诡道也。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陆乘烟放任细作不管,在关键时刻在出手,借着这些奸细反过来算计幕后之
人,这一手可谓大胆之极,若能成功定叫对方万劫不复,但要是失败则是引火烧
身。

  陆乘烟道:「既然今天被龙将军逮着一个奸细,那我干脆就顺水推舟吧。」

  龙辉眉头一皱,好奇地问道:「莫非谋师还有定计?」

  陆乘烟笑道:「然也,明天我就下令,好好彻查一番军中的细作,抓上那么
十多个。」

  白翎羽奇道:「为何只抓十多个,谋师不是估计最少有二十个奸细吗?为何
不一鼓作气,将这些宵小一并铲除?」

  陆乘烟轻摇羽扇,微微一笑,目光看着龙辉道:「龙将军可知陆某为何要留
下几个?」

  龙辉早就猜到陆乘烟的这番做法的深意,但却打着小算盘:「果然好算计,
你果然还在试探我。老子干脆装作不知,免得说出来引起白翎羽这蠢妞的嫉妒,
徒增麻烦。」

  有时候聪明人反而不长命,龙辉亦深知此点,若自己太过暴露锋芒,反倒会
遭来一些麻烦,干脆装傻道:「某将不知,还请谋师明示。」

  陆乘烟「呵呵」笑道:「龙将军可真是谦虚啊,既然你不想代劳,那只好由
陆某说出来了。」

  「明天我抓的这批细作都是小鱼小虾,留下几个重要的奸细。因为我如果都
抓完,反倒会让对方派出新的细作,到时候如果想查出这些新的奸细的身份又得
大费周章,倒不如留下这些已经掌握在手中的奸细。」

  「而且这样做还有另一层深意,那些没被抓的奸细,会这样认为『恒军捉了
这么多的细作,一定以为都清理了所有的内奸,警惕定会松懈』,他们以为我们
放松了警惕,其实被麻痹的是这些奸细,到了最后时刻,我就利用这些内应反过
来暗算那些幕后主使,叫他们自吞败果!」


             第八回  炼神浮屠

  铁壁关校场一片肃静,可见排得整整齐齐的队列,这里每一个人都是中级军
官以上,而且每一个人脸上都挂着凝重的神情。

  今天便是陈方出殡之日,主持葬礼之人便是铁如山,只见这名老将朗声道:
「兄弟们,陈方将军已经殉国了,你们说我们该怎么办?」

  铁如山话音方落,下面的所有人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报仇!」

  铁如山雪白的胡须一抖,虎目圆瞪,朗声喝道:「我们在此立誓,势要将来
犯之敌尽数歼灭以报陈方将军之血仇!」

  「报仇!报仇……」

  声声句句皆是大恒将士的怒吼与悲鸣,承载着坚定的决心和必胜的战意。

  四名身着白衣白甲的士兵抬着一口棺材,踏着整齐一致的步伐朝前走去,在
他们周围共有十八名披甲卫士护送,前方亦有有三名骑兵引路。

  「踏,踏,踏……」

  整个校场静得可闻针落,送葬队伍整齐的脚步犹如一曲壮士哀歌,为捐躯的
英烈践行。

  「敬礼!」

  一声嘹亮的军号响起,只听见整齐的铠甲抖动声,所有军官同时向着棺椁行
了一个严肃的军礼,一直目送着棺椁远离而去……葬礼结束后,龙辉虽不情愿,
但还是得跟着自己的直属上司白翎羽走回去。

  心中不由的疑惑万分:「陆乘烟今天要动手抓内奸,而且他只是客卿身份,
并无军衔,不来参加葬礼也情有可原,只是为何铁壁关的之主虓勍督帅也不曾露
面,难道在他眼中区区一个万兵长的葬礼根本就不值得他关注。」

  想到这里,龙辉忽然醒悟,自从他进入铁壁关以来,就没见过这大恒的传奇
军神,就连在破军兵府内主持军务的也是陆乘烟与铁如山,越想越不对劲,这里
边似乎有着一丝不安的因素。

  「发什么呆!」

  白翎羽那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再次打断龙辉的思索,龙辉也懒得搭理她,淡淡
地回了一句没什么,心中却是万分不爽:「只懂喊打喊杀的悍妇蠢女人,跟你说
了也是白搭,倒不如省下口水。」

  走出了校场,外边的动作已然接近了尾声,陆乘烟借着葬礼的掩护,以迅雷
不及掩耳之势,把潜伏在军中的细作一一揪出。

  龙辉还看见好几个被五花大绑的内奸,不禁暗自叹道:「仅仅就是那么一个
早上的功夫,就把军中的细作都揪了出来,陆乘烟恐怕早就掌握了这些内奸的身
份,之所以一直隐忍不发就是为了到最后利用他们暗算幕后之人,谁知昨晚被我
误打误撞,揭破一个,如此一来反而打草惊蛇,使得这些内奸有了警觉。」

  「可是陆乘烟却能立即变计,做出一副搜捕内奸的样子,抓上那么十几个小
虾米,留着大鱼麻痹幕后黑手,最终再反过来阴他一把,果然是好算计。这儒生
的心机实在是太过可怕了,我需得对他留个心眼,免得以后被他卖了还得替他数
钱。」

  仅仅过了半天,搜捕内奸的风波就过去了,恒军依旧按照平时运作,有条不
紊。

  龙辉还是跟昨天一样,被白翎羽抓小辫子,不过这次并没有罚他做什么,只
是训斥几句便过去了。

  夕阳西下,天空乍现一抹彩霞。

  「呜……」尖锐的军号响起,铁壁关军情告急,各大军营进入备战状态,龙
辉与白翎羽同时接到命令,立即赶去铁壁关城墙。

  龙辉还是首次登上铁壁关城墙,立即被铁壁关的雄壮给震慑。

  这雄关的城楼,与其说是城楼,还不如说是一条巨大街道,一座蜿蜒的曲线
城池。

  高高城墙道路上,建筑了许许多多的烽火台,巨大堡垒,千百年来中原的将
士在这座城墙上洒下了无数的热血,以扞卫着铁壁关后方的每一寸土地。

  城墙之上,陆乘烟和铁如山已然到场。

  只见铁如山名如其人,面对紧急的军情,依旧是气度沉稳,显得尤为精明老
练,而陆乘烟却是一身青袍,头戴纶巾,手持羽扇,尽显清雅儒风,悠然意境。

  在此之外,尚有持法明王,周君辞,无幻三位高手,而同为三教之流的三大
名锋却未见踪影。

  陆乘烟「呵呵」一笑道:「白将军,当日你火烧粮草铁烈已经坐不住了,今
天他们要动用所有的兵力,强行攻城,只求速战。」

  残阳如血,地平面之上但见黄沙滚滚,铁烈已然全军出动,虽还隔着数里的
距离,众人却能清晰感受到大地的震动。

  殷红入血的天空,黄沙翻涌的大地,浩荡无边的敌军,众人心头皆是一沉,
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笼罩铁壁关上空,一场关乎中原大地盛衰的大战即将来临。

  龙辉看着来势汹汹的铁烈,心中疑惑更加深:「如今状况为何还不见虓勍督
帅,在这种时刻身为主帅更应该挺身而出,这才能稳定军心,运筹帷幄,如果继
续隐而不现,只怕整个铁壁关军心都会受到影响。」

  倏然,天空响起数声清脆的鸟鸣,只见远方的飞来众多黑影,定睛一看竟是
数百多只怪鸟,这些怪鸟大如牛犊,而且还长有四扇翅膀。

  「傲鸟族?」

  陆乘烟眉头微微一皱,淡然而笑道:「想不到妖族竟也把这些扁毛畜生投入
战场了,想由空中攻陷铁壁关吗?」

  陆乘烟身为三教弟子,对于妖族之事亦有一定的了解,故而一眼便看出天上
怪鸟的来历,只见他羽扇轻挥道:在场之中,以铁如山军衔最高,只见他下令道
「铁甲神雷准备,将炮口抬高,对准天上。」

  一阵阵钢铁摩擦的刺耳的声音响起,放置在暗堡之内的铁甲神雷纷纷调转炮
口,一致朝天。

  「给我打,把这些扁毛畜生打下来!」

  铁如山朗声下令道。

  无数道火光冲天而起,交织出一道密不透风的火网,龙辉看得清澈,铁甲神
雷发射之物并非圆形炮弹,而是梭型的利物,更箭矢差不多,但体积更大一些,
在火药爆炸的推动力下,这些带着火焰利刃冲天而上,射向空袭而来的傲鸟。

  只见其中一枚火焰利刃插中其中一只傲鸟,只闻得一声悲鸣,傲鸟竟然被炸
得粉碎,而且爆炸力还波及到了周围的三五只傲鸟,龙辉也不由得被如此凶器给
震住了:「此等武器着实的可怕,比起盘龙圣脉天机院所制造的轰天炮亦不逊多
让。」

  身为妖族之一的傲鸟也非软柿子,眼见铁甲神雷炮火凌厉,于是纷纷改变飞
行轨迹,由高空俯冲而下,铁甲神雷过于笨重,难以及时调转炮口。

  只见数道黑影掠过,城墙上的好些士兵顿时发出了凄惨的叫声,就被抓到空
中,随即傲鸟利爪一松,将士兵由空中摔下,现场一片血肉模糊。

  有的傲鸟在俯冲的同时丢下许多赤红色的球状物,这些球状物刚一落地便产
生剧烈的爆炸,不少恒军被炸得支离破碎。

  「裂空子!」

  陆乘烟瞧出此物来历,这裂空子乃以火山之内的炽火矿石磨成粉末,在加入
硫磺、黑炭等易燃易爆之物,只要一受到撞击便会发生剧烈的爆炸,其威力比起
一般的炮弹还要大。

  忽见数十只傲鸟带着裂空子,朝着铁甲神雷飞去,铁如山不由的脸色大变:
「不好,快阻止它们,千万不能让铁甲神雷受损!」

  铁甲神雷乃铁壁关防御的最重要武器之一,若然被毁形式便会大大不利于恒
军防守。

  龙辉见状,立即朝着东面的一架铁甲神雷跑去,奔跑之中血铸刀已然出鞘,
他要赶在傲鸟丢下裂空子之前保住这艘铁甲神雷。

  那只傲鸟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人追赶,四张翅膀猛然一扇,一股狂风涌出,傲
鸟的速度又增三分。

  功体略为恢复,龙辉精神抖擞,急提内元,身化游龙之姿,竟抢先一步挡在
铁甲神雷之前。

  傲鸟尖啼一声,便将裂空子丢下,要将龙辉与铁甲神雷一同炸碎。

  裂空子夹杂着灼热的气息从天而降,犹如飞火流星划过星空。

  龙辉刀行剑路,血铸刀演练「剑灵」,灵动飘逸的剑势化作层层剑网,以柔
制刚,由侧面裹住裂空子,使其不能爆炸。

  一击不住傲鸟振翅高飞,龙辉那会让它如意,大喝一声:「扁毛畜生,把东
西还给你!」

  手臂一挥,气劲带动裂空子飞向傲鸟,那只傲鸟猝不及防,躲闪不几下被裂
空子击中,只闻「轰隆」一身,半个身子被扎碎,从空中跌下。

  「噗通……」傲鸟落地,身上精气尽数消散,傲鸟妖形崩碎,现出人相,一
个只剩下半个身子的男子,浑身皆是鲜血,已然丧命。

  「噗噗……」

  几声闷响传来,龙辉扭头一看,只见白翎羽以银枪插入了地面,然后神力一
发,竟然掀起一大块的石板,然后再用枪杆一挥,便石板打向来犯的傲鸟。

  巨大板约有一百多斤,再加上白翎羽的挥击,顿时犹若千钧之势,直接便将
傲鸟撞下铁壁关之外。

  傲鸟跌下后,裂空子亦因受到重击而引爆,顿时将那只傲鸟炸死。

  龙辉看得直抽冷气,思忖道:「好个暴力的女人,出手可真是惊天动地。」

  与白翎羽那近乎残暴的方式不同的,周君辞等三教高手皆是用以柔制刚的手
法,以气劲裹住裂空子不让其爆炸,再寻机击杀傲鸟。

  虽然有众多好手护持,但还是有不少的铁甲神雷遭到毁灭,损失了大约三成
的铁甲神雷,而傲鸟也死伤过半。

  铁烈军中响起一长一短的尖锐号角,剩余的傲鸟纷纷飞走。

  龙辉暗自松了口气,思忖道:「可能是因为铁烈大汗也是嫡属妖后座下苍狼
族,所以也不敢让傲鸟族损伤过大,这次叫这些扁毛畜生退下,岂有此理若大鹏
金雕在此,那轮到你们这些野鸡嚣张。」

  经过傲鸟的攻击,铁壁关城墙上的守军损伤大约五百多人,后勤兵纷纷出动
将伤者抬走。

  铁如山面色凝重地道:「好厉害的妖物,这些蛮子究竟还有多少底牌!」

  陆乘烟道:「铁将军,陆某相信铁烈也已经到了强弩之末,这个时候比的就
是忍耐和毅力,我军要想胜利就得继续坚守下去。」

  白翎羽道:「谋师,末将请战,愿率麒麟军出战,一挫敌军气焰。」

  如今双方已经到了最终决战,讲究的是谁更勇,谁更狠。

  在这个关头,哪一方能够取得先机,赢得士气便有很大的胜机,所以白翎羽
才提出主动出战,要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打击对方的士气,提升己方斗志。

  陆乘烟皱了皱眉,带着几丝询问的目光望向铁如山,毕竟铁如山是目前的最
高统帅。

  铁如山略为思索,点头道:「好,白宇听令,老夫命你率领本部三千麒麟军
出城迎敌,务必力争全歼敌方先锋队。」

  说罢又望向龙辉道:「龙辉听令,命你从五大步兵营各自挑选两百士兵,组
成步兵方阵,配合白将军迎敌!」

  两人接到命令后,转身下去召集人马。

  走下城楼后,白翎羽冷冷说道:「待会你可别拖我后腿啊!」

  龙辉「哼」了一声,回敬道:「长舌妇死后要下拔舌地狱的!」

  白翎羽狠狠地瞪了龙辉一眼,冷笑道:「只懂得逞一己之勇的莽夫,如何知
道领兵之要诀。」

  龙辉道:「不知所谓,敢不敢跟我打个赌。」

  白翎羽「哦」了一声道:「打赌?怎么个赌法?赌注又是什么?」

  龙辉「嘿嘿」笑道:「谁取下敌方先锋官的首级,谁就算赢。」

  白翎羽冷笑道:「好啊,提议不错,我接受。那赌注是什么?」

  龙辉道:「我要是输掉了,就脱光衣服围着校场裸跑三圈,如何?」

  白翎羽道:「不错,赌注够大,要是我输了呢?」

  龙辉凑近她晶莹的小耳朵,轻声道:「我要是侥幸赢了,那就委屈白将军换
上女装陪我喝上三杯!」

  白翎羽只觉龙辉说话之时,有股热气不断地钻进耳朵里,弄得痒痒的,俏脸
不由一红,转过头瞪着他道:「成交,你就等着裸跑吧。」

  城门大开,三千麒麟军,一千步兵手尽数出城,严阵以待,静候铁烈妖兵。

  白翎羽瞥了一眼侧面的陌刀手,不由暗自的好笑道:「步兵方阵打攻坚战还
行,若要冲击敌阵,追杀敌军,唯有骑兵才能做到,待会就先让你这小子的陌刀
手打头阵,将敌军的阵型打乱了,我再带麒麟军冲击,那个先锋官的脑袋一定是
我的,你这笨蛋就等着脱衣服吧。」

  铁烈的先锋队出现在眼前,麒麟军众将士只觉得眼前金光闪闪,赫然是当日
那只金甲骑兵,带头人恰好正是瓦术。

  白翎羽思忖道:「好啊,真是冤家路窄,今天就拿你这蛮将的首级去羞辱姓
龙那个小子,真是一举两得。」

  一身金甲的瓦术显然也看见了对面那抹纯白,不由想起当日阵前挫败以及大
军粮草被烧的耻辱,顿时火冒三丈,怒声道:「白宇小儿今天爷爷就让你饮恨当
场!」

  白翎羽冷笑回应道:「手下败将何足言勇,本将军便叫你有来无回!」

  瓦术长枪一指,吆喝说道:「儿郎们,现出真身,杀掉这伙废物,打进铁壁
关!」

  金甲骑军立即发出了狼嚎一般的拐角,霎时妖气直冲云汉,纷纷现出妖狼形
态。

  白翎羽下令道:「步兵列队,绞杀这伙妖兵!骑兵做好出战准备!」

  龙辉虽然军衔只是一个校尉,最多只能够统领五百人,但由于铁如山破格提
拔,让他率领千人出战,又加上他几次英勇的作战,也积累了一定的威望,故而
这些士兵对龙辉亦是心悦诚服。

  龙辉抽出血铸刀,大喝一声道:「众步军听令,步兵方阵伺候!」

  火枪开火,弓弩齐射,金甲骑兵铠甲坚硬,火枪弓弩伤害并不明显,而且对
方兵强马快,很快便冲到恒军阵前。

  「钩枪,陌刀出战!」

  远攻无效,唯有短兵相接,步兵营的两大近战王牌同时展露锋芒,异族金甲
应声喋血。

  忽闻一声惊天魔啸,只见瓦术操起已经战死的下属的长矛,对着恒军步兵方
阵抛射而来。

  灌注了魔气真元的长矛,势若万钧,快如闪电,铁甲营所筑成的防线竟被一
矛击溃,长矛不但绞碎了铁甲盾牌,而且长矛所带起的劲风连伤数十名恒军。

  龙辉见状立即挺身而出,拿起一柄陌刀对着瓦术扫去。

  瓦术大喝一声:「来得好!」

  挺枪直刺而来,刀枪相撞,以两人为中心的方圆三丈之内端的是煞风四起,
火光激射。

  刚一交手,瓦术立即觉得浑身血气逆流,鲜血猛地夺口而出,不但如此就连
胯下战马也被龙辉的刀煞压得七孔流血而死。

  只见龙辉冷笑一声,手上再添三分劲力,刀煞急吐,将那犹如巨熊一般的瓦
术震得连退十余步。

  「见鬼了!这才几天,这小子怎么变得如此凶猛?」

  瓦术以长枪驻地,卸导刀煞劲力,才勉强止住退势。

  主将受挫,军心焉能不动,铁烈的金甲骑兵被恒军步兵牢牢压制,白翎羽见
状立即下令让麒麟军全数冲击。

  只见这位巾帼英雄舞出璀璨银华素光,一杆银枪横扫八方,铁烈金甲骑军难
近其方圆十步之内,敌军的鲜血在素白铠甲染上了点点艳红,犹如在雪夜中绽放
的梅花。

  麒麟军的介入,使得金甲军情势更为不利,白翎羽心知这金甲骑兵乃獠牙军
之精锐所在,若能将其尽数歼灭,铁烈九大兵团之一的獠牙军会元气大伤,难再
参战,所以她使出生平所学,为的就一鼓作气击溃这支铁烈精锐。

  连杀数名铁烈后,白翎羽美目一亮,乍见在不远处,龙辉正压着瓦术打,心
念一动:「真是天助我也,就趁着龙小子缠住他的时机,我一枪结果了他。」

  那边战局之中,龙辉得水灵缇处子元阴之助,功力恢复五成,已是稳压瓦术
一头,血铸刀峰如雷霆横扫,劈得瓦术的长枪节节败退。

  倏然,龙辉的眼角瞥见左面袭来一道白色身影,心知白翎羽已经杀了过来,
为了赌约不败,龙辉悍然运起五行篇,戍土真元怒然爆发,方圆一丈之土受到牵
引,尽陷地三分,令得瓦术身形瞬间失衡,随即乙木真元再运,四方草木受其催
化,变作千万藤条将瓦术浑身缠住。

  浑身受制,瓦术只见眼前血红刀光如闪电般劈来,顿觉死神逼近。

  于此同时白翎羽娇叱,人马合一,枪锋夹杂着万钧之力,直刺瓦术心窝。

  血铸从瓦术脖子划过,银枪值插魔将心窝。

  刀枪夺命,一代魔将……陨!心碎,断头!龙辉暗骂道:「死娘们,敢老子
捡便宜,这下算谁杀的!」

  白翎羽秀眉微皱,似乎也正在为这个问题苦恼。

  倏然,惊变突生,瓦术的无头尸体涌出无数黑色魔气,朝着龙辉与白翎羽席
卷而来。

  龙辉大叫不妙,急忙运气催动戍土真元,筑土为墙,阻隔魔气。

  白翎羽双手旋转银枪,将魔气拒之门外。

  其余的魔气似乎有生命般朝着四周的活人涌去,无论是恒兵还是铁烈,只要
一粘上魔气立即骨肉行销。

  最叫人震撼的是,那些被魔气侵蚀的士兵虽然或作骨骸,但还将手中的兵刃
朝着龙辉与白翎羽投去。

  瓦术虽死,但魔气带着对于龙辉、白翎羽的恨意,使得那些被魔气侵蚀的士
兵,同时向两人攻击。

  两人惊讶之下,刀枪齐出抵挡四周兵刃。

  「岂有此理!」

  龙辉怒喝一声,再提真元,五行相生相克,血铸刀化作层层刀浪,将四周的
魔气尽纳其中,裹成一个气团。

  白翎羽冷眼凝视,真元提升,澎湃内力透体而发,竟在身后凝聚成了一个麒
麟形象,端的是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见白翎羽的银枪如风疾走,一扫四方邪气魔氛,在两人合力之下魔气尽数消
散,那些尸骸亦化作尘埃。

  白翎羽面色略带惨白,只见其右肩上插着一枚箭矢,穿透护肩直入皮肉,白
色的护甲顿时一片艳红,想必是被那些魔化的尸骸所伤。

  白翎羽也是硬气,反手折断半截箭矢,以点穴手法封住右肩血脉,大喝道:
「全军突击,追杀敌军!」

  见到此等情形,龙辉也不得不佩服此女之刚毅作风。

  主将如此骁勇,麒麟军焉能颓废,众兵士战血沸腾,朝着溃败的金甲骑兵冲
杀而去。

  瓦术败亡,铁烈先锋骑兵军心大乱,被麒麟军打得溃不成军,死伤惨重。

  忽然天际涌现出赤红火云,紧接着紫色闪电划过苍穹,地面开始剧烈震动,
邪力笼罩方圆千里,无边无际。

  只见一座巨塔拔地而起,直达云霄。

  倏然,在巨塔顶端发出一道诡异强光,直照麒麟军。

  强光所过之处,竟是寸草不生,活物湮灭!三千麒麟军在一瞬间之内……灰
飞烟灭。

  「这……这不可能!」

  白翎羽娇躯不住发抖,眼中透射着惊恐的神色。

  灭杀了三千麒麟军后,那道强光威势顿减,但余威犹存,朝着白翎羽照射过
来。

  白翎羽似乎还处在属下全灭的伤痛之中,面对死神逼近竟毫无放应。

  龙辉眼明手快,一把揪住白翎羽朝后退去,并在后退之时用戍土真元不断地
筑造土墙,只希望能够争取一线生机。

  轰……强光照射之下,龙辉筑造的层层土墙尽数崩碎,朝着两人照射而来。

  龙辉此刻真气几乎耗尽,实在难以抵御这道强光。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三道剑光由天而降,三柄传世名剑及时出现,替龙
辉二人挡住了巨塔异光。

  名剑阻邪芒,霎时红尘惊爆,沙土飞扬,只见三教名锋联袂出剑,同时对着
巨塔发出三道凛冽剑气。

  只听「嗖、嗖、嗖」三声,剑气划过战场,劈在巨塔之上,但巨塔始终纹丝
不动,三道剑气根本难以撼动其根基。

  「退回铁壁关!」

  听到白莲声音,龙辉这才回过神来,立即下令撤兵。

  由于前方的麒麟军挡住妖光,龙辉带出来的一千步兵并没受到太大损伤,在
龙辉的指挥和三教名锋的掩护下撤回铁壁关,而对面的巨塔并没有再发出第二道
妖光。

  但仅仅一道光芒便叫三千麒麟军全灭,这惊世骇俗的力量已经深深地印在每
一个恒军脑海中。

  铁壁关城墙之上,逃过一劫的龙辉和白翎羽正不断地喘着粗气。

  龙辉自以为恢复了五成功力,即使不能纵横沙场,也能全身而退,但如今看
来,这个想法是何等天真,这座巨塔完全可以在一瞬间抹杀自己的存在。

  若非三千麒麟军挡住了那道邪芒妖光的大部分威力,要不是三教名锋及时出
现,龙辉就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谋师,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白翎羽稍稍从惊恐中恢复过来,气喘吁吁地问道。

  陆乘烟脸色沉重无比,眉头已经皱成一个川字,愁容深锁。

  持法明王叹道:「想不到此等凶器竟然再现红尘,劫数啊,劫数!」

  白翎羽眼见部下全灭,心情甚是糟糕,亦顾不上礼仪,怒声喝道「死和尚,
别老打机锋,有话快说!那东西究竟是什么!」

  陆乘烟见白翎羽渐渐失态,立即训斥道:「白将军不得无礼!」

  白翎羽的一双妙目已是血红一片,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还是贫尼来说吧!」

  白莲那宛如天籁般的声音响起,堪比清圣梵音,直透众人心头,让众人心神
安定不少白莲将佛门的「普若清心咒」融入声音之中,起到宁神镇静,平复心魔
的效果,只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便将巨塔所带来的恐惧减轻了三分。

  「据典籍记载,此塔名为炼神浮屠,乃是上古时期妖族所炼制的一件邪器,
其根部深达地脉,可以吸纳地心真火为己用,而塔顶有一门巨炮,可将地心真火
的威力发出。当年的正邪大战,妖族曾以此邪器一炮击毁了当时的佛门圣地西方
极乐天,无数僧侣佛者惨遭屠戮。」

  说起这段历史,白莲脸色亦是略为苍白,身为三教名锋之一的前辈高人,这
一番话分量自然不小。

  短短数句让在场的每一个人心头巨震。

  西方的极乐天,乃是太古时期佛门圣地,就连此等要地也挡不住炼神浮屠的
凶威,铁壁关能幸免吗?只见炼神浮屠再度生出变化,整座巨塔忽然变得一片赤
红,万丈火舌由地下冒出,直冲云霄。

  苍穹火云化作无数妖物,源源不断地涌入浮屠之内,巨塔顶端再度绽放诡异
妖光邪芒。

  夺目耀眼的强光照得众人难以睁眼,整个铁壁关被映得一片苍白,一种犹如
末日降临的颜色。

  忽闻陆乘烟一声冷笑道:「炼神浮屠即便能将诸神炼化,也要在铁壁关前俯
首!」

  只见智者羽扇一挥,朗声长啸:「起阵!」

  陆乘烟一声令下,铁壁关东南西北四个方位立即升起四道光柱,四道光柱直
冲霄汉,天际云层受到光柱牵引乍现一片混沌。

  四道光柱同时衍生出四道光墙,光墙衔接联系,将整个铁壁关团团护住。

  也就在此时,炼神浮屠朝着铁壁关射来一道灼热的强光。

  只闻一声巨响,光墙崩碎,而异光也随之消散,天地之间唯留滚滚热浪,让
人感到体内的水分仿佛都被蒸发一般。

  在铁壁关到炼神浮屠之间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深达数丈的巨大裂痕,而且裂
痕四周皆是一片焦黑,仿佛曾被烈火焚烧。

  铁壁关的四道光柱已然消散,仿佛未曾出现过一般,任平凡忍不住的问道:
「陆小子,这是……四维镇邪界?」

  论辈分任平凡是陆乘烟的师叔,他也不敢怠慢,恭敬地道:「回禀师叔,正
是四维镇邪界。」

  白莲奇道:「任兄,何为四维镇邪界?」

  任平凡对于白莲的疑问表现出难得耐心:「这四维镇邪界乃学海儒门最强的
防御阵法,将流光精矿埋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并已在地下挖通四条隧道,将思
维联系贯通,以独特的机关催动,令流光精矿的能量得以释放,筑成无坚不摧的
防线。」

  流光精矿产自神州东南沿海的流光矿山,内含奇异能量,平常状态下极为松
软,但发出光芒之时,可变得坚不可摧。

  这四维镇邪界便是以特殊的机关手法和阵法咒术令流光精矿内含的能量一次
性爆发,形成坚固的防御。

  昆仑子道:「既然有如此奇阵,那为何及早发动阵法,如此一来,铁壁关不
就是真真的坚不可摧了吗?」

  任平凡白了他一眼道:「你以为这个阵法是大白菜吗?说发动就发动,每一
次起阵都会耗损大量的流光精矿,想再次发动阵法就得再次补充流光精矿。」

  铁如山皱眉道:「原来这便是督帅命老夫放弃朔风城的原因,要不是及早撤
离,只怕朔风城的十多万大军早就连尸骨都不剩。只是要补充流光精矿需要多久
时间?」

  陆乘烟道:「每个方面大概需要三千斤的矿石,要再次补充的话最少也得半
个时辰。」

  「要是铁烈再次发动炼神浮屠,那么我们岂不是要坐以待毙?」

  龙辉忧心忡忡地问道。

  陆乘烟道:「这个倒不用担心,据我掌握的情报所推断,这炼神浮屠也并不
是能够随意发动的,每次使用都得储备足够的地心真火。若非如此,铁烈可以凭
着炼神浮屠一路的扫荡下来,铁壁关早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铁如山道:「依照谋师所言,这炼神浮屠每次发动都会有一个时间间隔。」

  陆乘烟道:「诚如铁将军所言,这个时间间隔就是胜负的契机!」

  一直沉默不言的周君辞忽然指着前方敌军说道:「诸位,铁烈阵容似乎有所
异动。」

  众人顺势望去,只见铁烈众军不断地朝炼神浮屠围拢聚合,在其外围布下层
层防线,一看便知此乃防守态势。

  陆乘烟拍手笑道:「本来我只是猜想,如今见到铁烈这般动作,便更加肯定
了!炼神浮屠想要再次发动,必定需要相当的时间。」

  铁如山也点头道:「铁烈这个阵势层层叠加,每一个士兵之间的联系十分紧
凑,这等厚实阵势利守不利攻,铁烈是下定决心要在炼神浮屠再次发动前拖住我
军。」

  白翎羽道:「既然如此,请铁将军下令,末将愿再次冲击铁烈阵营,力争在
炼神浮屠再度发动之前攻下敌军!」

  铁如山并没有答应,而是询问陆乘烟道:「谋师,依你估计这炼神浮屠再次
发动尚需多久?」

  陆乘烟道:「确切的时间真不好说,但我估计可能在明日黎明之前,炼神浮
屠不会再度使用。」

  铁如山又道:「那么铁壁关储备的流光精矿还有多少?」

  陆乘烟道:「大概还有四万多斤,最多只能发动三次四维镇邪界。」

  铁如山思索了一阵后,沉声道:「传令下去,全军按兵不动,据守不出。」

  铁如山这道军令看似昏庸,但实则稳妥谨慎。

  在不明炼神浮屠的发动时间,鲁莽地出兵强攻对手,难以有效地安排战术,
反而平白损耗兵力,倒不如让对手先发招,摸清炼神浮屠的虚实,以便更加合理
排兵布阵。

  但这个做法也有一定的缺陷,如果铁烈在炼神浮屠储备足够的地心真火后继
续隐忍,不发动炼神浮屠,便会影响恒军的判断。

  陆乘烟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便暗中向铁如山使了个眼色,铁如山心领神会
的,说道:「所有万兵长立即到破军兵府开会,拟定下一步的战术。」

  从城墙下来后,龙辉心中的疑惑始终不减,如今铁壁关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
际,为何杨烨还不现身?「哎,多想无益,下一次作战随时都会开始,还是抓紧
时间调息吧!」

  龙辉驱逐脑中杂念,正想回去休整,忽然想到白翎羽肩上中了一箭,心中难
免有几分担忧:「这男人婆虽然讨厌,但毕竟也是铁壁关的重要战力,我还是去
询问一下她的伤势吧。」

  走到白翎羽房门之前,见到一名军医正从里面出来,龙辉急忙的向他询问:
「这位大夫,不知白将军伤势如何?」

  军医拱手道:「白将军并无内伤,只是右肩中箭之处有些麻烦,本来我想为
白将军敷上金疮药的,但白将军让我把药留下,说要自己处理。哎,这也是我首
次见到白将军受伤。」

  龙辉奇道:「照大夫说来,白将军这些年来一点上都没受过吗?」

  军医道:「确实如此,白将军十四岁便从军,常年与铁烈作战,短短三年时
间所经历的大小战役不下百次,但却是毫发无伤,着实叫人惊叹。」

  白翎羽幼年时候,福缘深厚,曾经服用过一种上古异宝……麒麟血果。

  白翎羽服用此物后,竟拥有麒麟神力,变得力大无穷,曾经用两条铁链捆住
双手,并让二十名大汉分别在两侧拽拉铁链,而白翎羽却依旧能够用手写字,而
且字迹清晰整洁,仿佛丝毫不受影响。

  正因如此,这份天生神力,白翎羽方能在弱冠之年,勇冠三军,更被军神相
中,收为入室弟子。

  三年前的铁烈由于体内的妖族血脉并未苏醒,而且三族高手也没进入铁烈军
中,所以白翎羽才能所向披靡,如今魔妖煞三族相继入世,白翎羽的优势顿时荡
然无存。

  龙辉暗笑道:「你那白将军可是个西贝货,那敢让你个大男人为她敷药。」

  寒暄了几句后,军医便回去了,龙辉忽然生出一个怪念头:「这男人婆现在
想必正在敷药……那她一定解开衣甲,如果现在我闯进去,是不是会大饱眼福,
还能出一口恶气。」

  但转念一想,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若此刻节外生枝只怕会影响战局。

  龙辉本想就此离开,但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当日比斗的情形,白翎羽胸口那一
抹雪白的肤色,那若隐若现的酥胸,已经那健美的娇躯,还有那夹杂着汗味的独
特芬芳……都在不住地冲击着龙辉的脑门,叫他的双腿难以挪动半步。

  就在龙辉天人交战之际,忽闻房内响起一声低沉的呻吟,其中夹杂着丝丝痛
楚。

  龙辉心头一惊,本能地推门而入。

  「白将军,你怎么了!」

  龙辉焦急的询问只说了一半便哑口无言,眼前的景色使得他的话语都被堵在
喉咙里。

  白翎羽解开了上身的衣甲,裸露出圆润的藕臂和纤细的锁骨,以及那平坦而
又充满弹性的小腹,唯有胸口的风景被层层棉布包裹住,饶是如此还是能够依稀
看见那峰峦的形状,正所谓雾里看花更让人遐想无边,这番若隐若现的光景更加
龙辉难以侧目。

  白翎羽此刻正坐在床沿边,轿靥之上布满细汗,但却是一脸惊讶和茫然,显
然是被龙辉这个不速之客极为意外。

  隔了半会,白翎羽似乎醒悟过来,俏脸刷地一下再度变红,眼睛顿时蒙上了
一层水雾,急忙抓起身边的衣物挡在胸前。

  「你……怎么进来了!」

  白翎羽沉声问道,她似乎不想让外人知晓此处情形,所以声音有意地压低,
但即便如此言语中依旧透露着一股不容质疑的威严。

  龙辉干咳了几声道:「我只是担心白将军的伤势,故而过来询问。」

  说罢目光不由地瞥向了白翎羽的右肩,只见光滑圆润的肩膀上赫然插着半截
箭矢,此处皮开肉绽,不住地渗着黑血。

  龙辉惊讶地道:「那支箭矢上竟然还蕴含着瓦术的魔气,若不尽早拔出,只
怕会损伤功体。」

  白翎羽咬着朱唇道:「这个不用你费心,立刻给我滚出去!」

  好心反被当做驴肝肺,龙辉暗自气恼,倔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装出一副死
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道:「我记得当初的约定是,取下敌军先锋官的首级者赢得
赌约。」

  白翎羽道:「没错,但瓦术是被我们同时杀死的,只能算是平手!」

  龙辉笑道:「我们的赌约是取下首级!我记得瓦术的脑袋是被我割下来的,
白将军你说呢!」

  「你……你耍诈!」

  白翎羽气得俏脸一片殷红,却找不出反驳龙辉的话。

  龙辉「嘿嘿」的一笑,一步一步地朝着白翎羽走去,白翎羽脸色大变,娇叱
道:「姓龙的,你想干什么,还不快滚出去!」

  龙辉已经走到两尺之内,白翎羽气恼之下,左拳怒然而发,带着麒麟神力的
一拳直扑龙辉面门。

  龙辉不慌不忙,使了一招以疾破猛,反手扣住了白翎羽脉门。

  白翎羽惊怒之下,正想不顾右肩的伤势,以右手反击,谁料龙辉竟然抢先一
步,一个闪身跃至白翎羽身后,并使了一个擒拿手便将其,左手反扣在身后,与
此同时用手锁住白翎羽右侧肩胛,封住其右手。

  这样的一个反手擒拿,白翎羽便被龙辉锁住双手,上半身更被压在床上,以
一个十分羞辱而又暧昧的姿势被制住。

  「白将军,你受了伤,可不要乱动哦!」

  龙辉在白翎羽耳边笑呵呵地说道。

  被龙辉口中热气不断地吹入耳朵,白翎羽只觉得耳根一阵发烫,心中焦急万
分,想挣扎却觉得力气弱了五分,本应重逾万钧的麒麟神力竟然是不出来,心中
再次泛起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远处看去白翎羽肌肤甚是雪白,但如今近看之下却发现并非如此。

  白翎羽的肌肤并非像那些千金小姐豪门贵妇般白皙如雪,而是一种健康的小
麦色,精巧的锁骨掩盖在紧绷有力的皮肉之下,胸前的双乳虽被棉布束胸包裹,
但却能看出其巍峨之势,腰腹部平滑结实,似乎蕴含着无比强大的爆发力,犹如
一只蛰伏的母豹子。

  连番大战,白翎羽身上更是布满汗迹,在体热的蒸腾下处子独特的幽香不住
地钻入龙辉鼻孔,其中还夹杂着丝丝汗味,显得别有一番风味。

  情不自禁之下,龙辉竟然朝着白翎羽修长的脖子吻去,只觉得入口之处细嫩
光滑,而且还带着汗水的几分咸味,那种刺激令他情欲暗生,胯下巨龙再度昂首
挺胸。

  白翎羽此刻是上身趴在床上,腰肢以下则是高高撅起,本来就是极为羞人暧
昧的姿势,如今又感觉到一根火热的铁棍顶在自己的腰臀间,不由芳心一颤,方
寸大乱。

  白翎羽的两片肉臀不像崔蝶那等成熟妇人那般,肥嫩柔软,而是甚为坚挺结
实,且弹性十足。

  两瓣臀肉极为紧凑,虽然隔着数层衣布,龙辉的龙根依旧被夹得有些生疼,
其紧凑程度几乎可以赶得上一般女子的蜜道,让龙辉大感销魂。

  白翎羽只觉得股沟间多了一根火热的棒形之物,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意从小腹
升起,喘息却逐渐变得粗浓。

  忽然「呀」的一声惊叫,昂起线条姣好的修长玉颈,浑身簌簌发抖,原来那
根火热龙根不小心抵触到了白翎羽股沟深处,惹得她不堪重负地娇啼一声。

  龙辉缓缓松开白翎羽的左手,将手掌把住她尖尖的下巴,将其臻首轻轻地扭
过来,白翎羽只是略微挣扎了一下便仍有龙辉施为。

  白翎羽脸颊上升起了两朵晕红桃花,昔日英气勃发的一双美目此刻正紧紧地
闭着,红彤彤的两片嘴唇微微张合着,不住地喷出火热而又香甜的气息。

  龙辉情不自禁地便朝着那张鲜红的小嘴吻去,四片嘴唇顿时交缠在了一块。

  龙辉的舌头也在本能之下探入白翎羽的檀口,在其细嫩的口腔内徐徐撩动,
起初白翎羽似乎有些抵触,但过了几个回合便放弃了抵抗,任由龙辉肆意动作。

  只见身边佳人媚眼如丝,桃腮艳红,已然沉积在男女火热的亲吻之中,龙辉
心念一动,思忖道:「是时候了!」

  只见龙辉按在白翎羽右肩的手猛地抓出那只箭矢,随即「嗖」地一下拔了出
来。

  「呜!」

  白翎羽疼得冷汗直冒,升起的情火被突如其来的痛楚扑灭,想放声大叫,却
发现口唇被龙辉牢牢赌注,吃痛之下竟忍不住狠狠地在龙辉嘴唇上咬了一口,顿
时是鲜血直流。

  龙辉一手捂住滴血的嘴唇,另一只手握住了沾满鲜血的箭簇,笑呵呵地道:
「刚才我听到你的呻吟,便猜想你可能是因为过于疼痛不能拔出箭簇,所以故意
分散你的注意力,趁机拔出箭矢。怎么样了,是不是没那么疼?」

  白翎羽耳根都涨红了,眼中阴晴不定,低声道:「你……你这么做就是为了
替我拔箭?」

  龙辉抹了抹嘴唇上的鲜血道:「当然了,难道我还有什么非分之想吗?要是
这样子,还不被你白大将军一枪刺死!」

  白翎羽脸色顿时一阵煞白,抓起一个枕头便朝龙辉砸去,口中怒骂道:「人
渣,滚出去!」

  龙辉一个侧身避开了枕头,笑嘻嘻地跑出房外,留下一脸羞怒的白翎羽扬长
而去。

  「白将军,别忘我们的赌约,哈哈……」

  白翎羽默默地拿起了金疮药,往伤口上敷上药粉,口中囔囔自语地道:「龙
辉,我跟你没完……」


             第九回  万兵噤声

  破晓时分,冲锋的号角再度吹响,这次发动进攻的竟是铁烈。

  只见铁烈的防守阵势缓缓变动,六大军团依序出动,朝着铁壁关逼迫而来。

  铁壁关内再度吹响紧急号角,众将领各司其职,只待上方军令的下达。

  铁如山与陆乘烟再度登上城墙,统筹战局进展。

  破晓的微光犹如一把利刃划破漆黑的夜空,亦再度谱奏一曲旷世战歌。

  晨风吹拂,铁壁关两大巨头凛然冷视前方敌军,一者老当益壮,沉稳如山;
一者智珠在握,气度优雅。

  「铁烈竟然提前进攻了!」

  铁如山抚须道:「本来老夫还以为他们会再度使用炼神浮屠,没想到竟然发
起总攻击,六大兵团尽数出动,看来他们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念头啊。」

  陆乘烟道:「獠牙军主将瓦术在昨天被龙辉、白宇联手斩杀,獠牙军已经不
足畏惧,如今需要关注的只有其余五大军团还有隐藏在深处的三族高手。」

  铁如山道:「昨日,谋师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四维镇邪界的弱点,莫非是
假的?」

  陆乘烟摇头道:「非也,陆某说的都是真话。」

  铁如山略感意外地道:「谋师此举有何深意?」

  陆乘烟道:「昨日在场的万兵长中有敌军的内奸,我是故意告诉他的。」

  铁如山的脸色一沉,虎目警惕地在周围环视了一圈,未发现异常才压低声音
道:「谋师为何要暴露我军短处?」

  陆乘烟道:「陆某这是引蛇出洞之计,我故意说出四维镇邪界的弱点,就是
为了让内奸将此信息传递回去,以便试探铁烈下一步的动作。若果他们的部队隐
而不发,就说明炼神浮屠虽然有使用间隔,但却无使用次数。」

  「只要等到储备足够的地心真火便可以不断地攻击铁壁关,只要连续攻击三
次,我们就会因为没有足够的流光精矿而无法发动四维镇邪界,他们的部队只在
发动炼神浮屠的那段间隔守住防线便可。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军唯有强行进攻
一途了。」

  「但如今铁烈迫不及待地发动攻击,就证明了炼神浮屠不但有使用间隔,还
有使用次数!我们的四维镇邪界要间隔半个时辰才能准备完毕,而且可以使用三
次,而炼神浮屠使用的间隔绝对在半个时辰之上,而且使用次数也不足三次,所
以铁烈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攻击。」

  铁如山道:「果然是好计策,不需花费任何力气便能将敌军的虚实摸得一清
二楚。如果敌军的情况是第一种呢?」

  陆乘烟肃容道:「那我军只有不惜一切代价发动强攻了,要抢在流光精矿耗
尽之前攻下炼神浮屠。不过即使如此,陆某心中亦自有另一番的定计,足以让我
军攻下炼神浮屠。」

  铁如山「呵呵」笑道:「陆谋师果真是神算鬼谋之才,老夫十分佩服。」

  陆乘烟摇头道:「铁将军过奖了,这些计策其实都是督帅定下来的,陆某只
是在一些细节方面推敲一下罢了。」

  铁如山「哦」了一声,压低声音道:「督帅的定计,莫非督帅并不像外界传
言那般,而是……」

  陆乘烟眼中闪过几分笑意,悄悄地点了点头。

  铁烈此次不惜血本的强攻铁壁关,三十万大军连番的上阵,各种攻城兵器齐
发,有火炮,有飞弹……其威力与精确度丝毫不在恒军之下,这种程度的武器并
非铁烈所能制造,想必也是魔妖煞三族的杰作。

  恒军亦不甘示弱,铁甲神雷连番发射,回敬对手,铁壁关顿时被一片火海笼
罩。

  论威力和射程,铁甲神雷犹在铁烈的诸般武器之上,恒军很快便取得优势,
杀得铁烈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优势愈发明显。

  倏然,战局忽生惊变,一黑一白的两道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铁壁关奔
来,守城士兵俨然发现目标,将手中弓弩、火枪对着那黑白双影招呼而去。

  只见来犯的二人,一者挥洒冰雪寒气,火弹箭矢尽数冰封;一者引发翠绿妖
火,恒军将士血肉皆融。

  这两人正是当日在天罗阵截杀龙辉、苦海的妖族两大高手。

  发出寒气的白发女郎,正是明雪,只听她对黑衣虬须男子说道:「燹祸,你
负责清扫左边的恒军,右边的由我负责。」

  那名叫做燹祸的虬须长髯男子应了一声,双掌飞速拍出,将翠绿妖火笼罩于
方圆六丈之内,只要沾到一点火星的恒兵,全身骨骼焦化裂解,唯留皮囊,死状
凄惨。

  明雪那边也不甘示弱,雪花冰霜遍布十地八方,在其攻击范围之内的恒军皆
是变为冰雕雪俑。

  「堂堂妖族长老竟然对普通士兵下手,真是自降身份!」

  就在两人所向披靡之时,三道气劲破空而来,一阻了两人强势。

  只见持法明王、周君辞、无幻等三人快速加入战局,三教高手斗双妖。

  明雪对上周君辞,两人修为犹在伯仲之间,一时难分轩轾。

  白发妖姬凝神冷视,翻袖挥掌之间便是冰封千尺,誓取万物生机;长袍儒者
雅中藏杀,举手抬足之际便是正气浩然,无惧妖氛邪杀。

  而另一边,燹祸陷入佛道双强掠战之局,显然落于下风,被对手稳稳压制。

  「死秃驴,臭道士,给我死!」

  燹祸被持法明王与无幻联手夹攻,不禁怒由心生,狂怒之下,招式中更添三
分怒焰烈火,翠绿妖火燃烧得更为猖狂,灼热气浪逼得佛道双强不由后退。

  暂时逼退佛道二人,燹祸当机立断,脚步发劲,身形如蛇拨草入穴,并指如
剑,身法如游龙,连连抢进,一口气奔涌不息,两条手臂就如两口长剑,或挑,
或崩,或劈,或压,或点,或洗,或搅,或抽。

  燹祸招招震荡,筋骨齐鸣,其中隐隐的传来风雷交加的声音,最要命的是每
出一招皆有灼热妖火伴行,炙热的气浪叫人口干舌燥,血气几欲干竭。

  连环快照,使得佛道二人无奈采取守势,起招运式间极为小心。

  持法明王以佛光卍华镜据守门户,无幻施太极盘丝手卸导猛招。

  豁然,无幻拧腰,反身半旋,以肩膀对着燹祸的身体中线,一刹那间右臂内
缩,手腕退到了自己地心口,画了个圆,劲力一下积蓄到顶点,随即马步上下起
伏,手臂也如猛龙出洞,似长枪直扎硬捅,直接荡开了燹祸的两臂剑势,直扎向
对方胸口。

  正是道宗至刚至大的真武神通拳,带着降妖大能的神拳一举扑灭四周妖火。

  拳虽未及身,但磅礴的拳风却压得燹祸心脏一阵窒息,差点就要停止跳动。

  于此同时,持法明王舌绽春雷,口吐佛门镇魔梵音,掌运金刚怒目之势,配
合着无幻的攻势,对准燹祸背心便是一记大梵圣印。

  佛道极招并流合击,誓要降妖伏魔。

  危机光头,天外再添两道雄厚掌力,强行劈开战局,燹祸得以周全,立即抽
身急退,与佛道二者拉开距离,以便重组阵势。

  进入战局者竟是魔煞两大高手,阐提与魍岳。

  魍岳「嘿嘿」道:「贼秃来接爷爷这招……罗刹鬼行!」

  只见魍岳一掌拍出,带出森森鬼气阴力。

  持法明王不敢小视对手绝式,双足驻地,沉腰扎马,手捻「不动明王印」,
顿时佛光护体,身形稳如泰山磐石,万鬼莫侵,百邪难近。

  上次闯阵,因地利之故略输一筹,此刻在度交手,无幻誓要一洗前耻,举手
抬足间蕴含两仪刚柔之力,攻守得当。

  为求突破防线,阐提战意旺盛,邪气暴涨,尽显魔道凌厉霸杀之威。

  「燹祸,此地交予我二人,你快去破阵!」

  阐提缠住无幻大声喝道。

  「多谢两位相助,燹祸定不负重望!」

  得魔煞二者相助,燹祸得以抽身,立即朝城内奔去,要一鼓作气破去「四维
镇邪界」。

  一路上虽有恒兵拼命相阻,但皆难敌燹祸炽热灼烈的妖火,被烧成焦炭。

  「此路不通,施主停步!」

  就在燹祸一路所向披靡之际,忽见金光乍现,迫使燹祸不得不驻足停步。

  负剑女子赫然拦路,虽是粗衣麻布,但却难掩其清圣脱俗的气质,正是三教
名锋之一的佛门剑者……白莲。

  白莲淡雅说道:「燹祸长老,回头是岸,离开吧!」

  燹祸「哼」了一声:「可惜吾之征途乃是不归之道,唯有以杀开路!」

  话音未落,燹祸悍然出招,心知眼前佛门剑修能为不凡,犹胜持法明王,故
而一出手便是倾尽全力,霎时妖火焚天,邪炎破地。

  白莲妙目凝视,从容不迫,双手虽然背负身后,但剑气却已破空而出,佛门
绝剑不发则已,一发镇邪妖。

  剑气如虹,一剑劈开滔天邪炎。

  邪炎熄,妖火灭。

  就在此时,刚猛劲风毫无征兆地从虚空中袭来,定神看去竟是一支长鞭,长
鞭身上布满无数邪纹,顶端尖锐而又带着弯钩,犹如蝎子尾巴,而握手之处则雕
刻着一只蝎子。

  白莲秀眉一皱,自知此物绝非凡品,赤手空拳难以抵挡,于是沉声低喝道:
「般若忏……出鞘!」

  佛门神剑感受主人召唤,自发离鞘而出,霎时佛耀沛然,映照八方。

  白莲手握神兵,手腕翻转,使出佛门剑诀--「舍利剑法」,一剑劈上妖邪
长鞭。

  「此物名为焚业鞭,能见此利器,贼尼姑你也该瞑目了!」

  燹祸手持长鞭,挥洒自如,每出一鞭都会带着那独特的翠绿妖火,远远看去
就像是尾巴带火的巨蝎。

  而白莲剑势时而沉稳时而轻灵,劈、削、刺、转等剑路运用的炉火纯青,任
由长鞭的攻势如何刁钻、阴毒,皆难越雷池半步。

  久攻不下,燹祸把心一横,迅速提元,一下子便将功力催至巅峰双臂灌注内
力,长鞭化柔为刚,变成一支长长的利刺,直刺白莲心口。

  「贼尼姑,接我这招……毒火焚仙佛!」

  只见妖族长老一声怒喝,绝式再添七分威势。

  焚业鞭在燹祸的内力推动之下变得晶莹透亮,浑身散发着绿芒妖光,更带着
层层热浪炎气,誓断佛界剑锋。

  白莲凝目聚神,不敢怠慢,饱提内元,玉臂一挥,剑势再变,此招正是佛门
名剑的传世绝学……六道剑轮!六道者,天道、阿修罗道、人道、畜生道、饿鬼
道、地狱道。

  此中上三道,为三善道,因其业力较善良故;下三道为三恶道,因其业力较
惨恶故。

  一切处于分段生死的众生,皆在此六道中轮回。

  佛剑动六道,名锋掌轮回。

  白莲挥剑,剑锋划出六道剑轮其中一路剑式……地狱罪愆!此招脱自六道之
中的地狱道,地狱道是欲界六道中最苦的境界,因为在这里的众生,不但没有一
丝的喜悦,还备受各种酷刑折磨,生前大奸大恶之徒死后便会沦入此地,永世受
刑。

  此路剑式所蕴含的便是宛如地狱般的恐怖,将这种恐惧直接打入内心,使人
心生惧意,忏悔自身罪愆。

  虽说佛家讲究广慈悲,渡杀业,但也有:「佛见三千破,渡生斩罪!」

  的说法,意思便是佛者见到众生受苦受难,便忍无可忍,以杀止杀。

  而六道剑轮的下三道,畜生、恶鬼、地狱便是充满业力惨恶的剑招,一经施
展便是杀伐之剑,毫无情义可讲。

  面对妖族长老的万般的杀业,白莲那还会有什么慈悲之心,直接祭起地狱剑
意。

  只觉罪业深重的地狱境界笼罩四周,入目之处皆是无边火海,燹祸所发的妖
火邪炎瞬间变得极度渺小,还不断被地狱业火吞噬消磨。

  「岂有此理,区区地狱幻象便要将我折服,痴人说梦!」

  燹祸大喝一声道:「吾之能为贯通天地,地狱焉能囚我!」

  燹祸心神守一,以无比意识强行驱逐地狱剑意,怒提真元,运无上妖力击碎
耳鼻罪愆。

  妖族长老、佛门神剑正斗得旗鼓相当之时,忽闻一阵惊天巨响传来,寻声望
去,只见不远处的城墙已然倒塌一片,士兵们不是坠墙身亡,便是遭碎尸辗压,
死伤惨重。

  乱石之中,乍现一道傲然身躯,手提碗口粗细的漆黑铁棍,步态沉稳,虽然
衣衫破旧,不修边幅,却有股睥睨天下的霸气,但在这股霸气之中又带着几分慵
懒之态,显得格格不入。

  正是妖族长老之首,练就元古大力的袁齐天。

  袁齐天朝着四周环视了一眼,喃喃道:「这次就是去砸掉一些劳什子,应该
不会太累吧。」

  说罢抬脚便走,朝着铁壁关内城的西面走去。

  站在城墙之上的陆乘烟的脸色顿时一沉,因为这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只要有
一个遭到破坏阵法便会崩溃,不能再度启动,如此一来,恒军难逃败局,喝道:
「来人,快给我拦住这个乞丐,决不能让他再前进半步!」

  在城内候命的恒军朝着袁齐天围杀而至,只见袁齐天面露不耐神色,骂道:
「小喽啰给我滚开,大爷我砸掉那个劳什子阵法后还要回去喝酒呢,别浪费我的
时间!」

  说罢手中铁棍朝着周围来了一个横扫千军,一股难以言喻的浩大巨力油然而
发,十丈方圆之内的恒军无一不被这股雄力打的骨肉尽碎。

  袁齐天棍法再变,只见他将棍子高高举起,然后朝着地面狠狠砸去,霎时地
动山摇,周围的房屋纷纷倒塌,地上也被他砸出一个宽达二十多丈、深达三五丈
的大坑,看到如此惊世骇俗的神力,陆乘烟不由得深吸一口冷气,他终于明白为
什么城墙会忽然倒塌一大片,敢情是这个邋遢男子用铁棍砸出来的。

  仅仅两棍子打下,恒军便伤亡两三百人,要是他再多打几棍,这里哪还有活
人?幸存的恒军无不被此妖凶威震慑,吓得双腿哆嗦,无一敢动。

  袁齐天「嘿嘿」笑道:「只要你们给我老实呆着,我就不会伤害你们!」

  说罢扛起铁棍,大大咧咧地踏着满地的尸骸前进。

  他所过之处,恒军皆不由自主地让路,任其大摇大摆地走入城内。

  铁如山气得白胡子发抖,恨不得亲自上阵,即便拼了自己这把老骨头也要阻
止袁齐天,但此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此人扬长而去。

  就在此刻,两道盖世剑芒忽然射出,袁齐天眉头一扬,气鼓鼓地说道:「晦
气,想不到佛门的那个女流氓臭、尼姑被老二缠住了,想不到还有你们两个男流
氓!」

  说话间铁棍一挥,将剑芒击碎。

  「臭乞丐,你说谁是流氓呢!」

  任平凡手握儒门名刃……君子意,剑行正大光明之势,直劈袁齐天。

  另一侧,昆仑子手持道宗玄锋……白虹刖,脚踏八阵,剑行两仪,剑快、身
快、招更快,欲破袁齐天的不坏之躯。

  只见袁齐天真气默运,身躯坚韧如铁,无视昆仑子白虹刖之锋锐,以肉身硬
挡,却也是毫发无伤。

  而双手挥棒,一棍扫开任平凡的剑气。

  「岂有此理,你们两个不要脸的货!」

  袁齐天骂骂咧咧地道:「两个打一个,这种混账事都做得出来,还敢说自己
不是流氓!」

  任平凡脸色一沉,冷笑道:「任某一生光明磊落,岂会以多欺少,是牛鼻子
要多管闲事。」

  昆仑子听后差点没跟他打起来,心中暗骂道:「书呆子真是够呆,现在铁壁
关正值生死存亡之际,你还跟这臭乞丐讲什么光明磊落。」

  「臭乞丐,任某跟你单打独斗!」

  袁齐天冷笑道:「你这穷酸穿得也不见比我号多少!单打独斗,你是我的对
手吗!」

  一声轻蔑冷笑,铁棍如狂风扫落叶般朝着任平凡荡去,犹如万古妖神降临,
力拔山河。

  任平凡长啸一身,君子意锋芒再现,浩然剑气蕴含偏雅儒风,式破风云翻浪
海,力摧天地撼神威。

  这正是任平凡独门绝剑……墨尘七行,剑意以儒家书法为本,剑招路数势走
书行墨舞,更含儒门典籍之精义。

  在紫阳玄功的推动下可单使亦可连贯,乃至舞而有韵、生生不息。

  首路剑诀,鲲锋吐纳。

  剑意取自传说中的鲲鱼,儒家曾有一部名为《鱼龙篇》的典籍乃是记载这种
万古神兽,相传鲲鱼每次吸水便会让海面下降,而每次吐水便是巨浪翻滚之时,
其威势何等宏大。

  这路剑诀一经施展,其剑意宛如鲲鱼吐纳,磅礴大气,更掀惊涛骇浪上古妖
神谛鸿的绝学元古大力,随手一击都有万马奔腾之威势,袁齐天此刻以此神通挥
舞铁棍,更是神鬼莫敌,天地动容。

  面对如此强敌,任平凡手中君子意毫无畏惧,剑诀「鲲锋吐纳」迎而战之,
一身无谓的胆,此刻更作惊涛怒浪,要翻顶天狂啸!只听轰然一声巨响,剑气激
荡,棍法凌乱。

  儒者身形不稳,接连后退;妖神面色微白,却始终稳若泰山,半步未退,首
度交锋竟是任平凡力弱一筹。

  昆仑子暗骂:「笨蛋,那乞丐的力气可谓天下无双,你这书呆子还跟人家拼
力气,岂不是自讨苦吃吗!」

  袁齐天「哈哈」大笑道:「痛快,还从来没有人敢正面接我一棍,你这书呆
子是第一个,来来,咱们再来!」

  说罢一个跨步上前,抡起铁棍朝着任平凡打去。

  任平凡刚才与他硬拼了一招,浑身气血几乎逆流,整条手臂都不住发抖,就
连君子意也差点被打折,如今看到袁齐天一棍扫来,那还会跟他硬碰,使了个身
法便躲了过去。

  一旁的昆仑子见状,暗松一口气:「总算你这书呆子不傻,还知道躲闪。」

  袁齐天未打中任平凡,脸上甚是不悦,骂道:「缩头乌龟,刚才还说要跟我
单打独斗的,现在就没胆了!」

  任平凡回身刺了一剑,冷笑道:「谁说的单打独斗就要像头蛮牛一样,比力
气,斗狠?殊不知比起锋锐,攻其不备才是兵法首要。」

  袁齐天骂道:「去你奶奶的,打就打掉什么书包!」

  说罢,一根铁棍舞得滴水不漏,层层叠叠的棍影笼罩四面八方,将任平凡困
在其中。

  「不好!」

  昆仑子心忧任平凡状况,一步抢在任平凡跟前,提元纳气,一剑裂九霄,沛
然道气直冲战圈,运化两仪转消铁棍雄劲。

  虽然化解袁齐天的劲力,但昆仑子也觉得双臂酸麻,不由暗吃一惊道:「这
乞丐手中那条铁棍究竟有多重啊,我的剑锋刚碰到棍子就觉得沉重厚实……」

  袁齐天见昆仑子加入,顿时恼怒道:「死牛鼻子,刚才明明说好单打独斗,
你竟然出尔反尔,真不要脸!」

  昆仑子「啐」道:「说跟你单挑的是书呆子,道爷我可没说什么!」

  任平凡气道:「你少插手,我跟臭乞丐的决斗轮不到你多事,快闪开!」

  昆仑子听得脑门青筋暴涨,喝道:「闭嘴,要不是我出手,你早被臭乞丐用
棍子砸成肉泥了!」

  任平凡哼道:「少自抬身价,刚才我正想破招,你就过来参一脚,若不是你
坏我好事,我早就一剑削掉这乞丐的臭头了!」

  昆仑子懒得跟他废话,说了一句:「废话少说,看看谁先劈下那颗乞丐的臭
头!」

  说罢也不等任平凡意见,仗剑抢先进攻。

  任平凡不甘落后,也随即挥剑逼杀袁齐天,两个斗嘴怄气的人,竟联袂合击
妖族大长老。

  「他奶奶的,不要脸的臭流氓!」

  袁齐天大骂一声,抡起铁棍打了过去。

  霎时一棍斗双剑,巨妖战儒道。

  激战正酣,袁齐天忽然大喝一声,本源妖形赫然浮现,竟是一头黄金巨猿,
露出本相的巨妖顿时精神抖擞,一杆铁棍耍的虎虎生风,磅礴大力逼得双锋一时
难以近身。

  倏然袁齐天招式再变,背后的巨猿竟想有了自主意识般,朝着昆仑子扑去,
而袁齐天本人却一棍劈向任平凡。

  「物外化身?」

  儒道双锋心头巨震,自知此战再难保留,于是急催内元,立时极招上手!任
平凡剑招回旋急转,再施「墨尘七行」,以剑为笔画写出一副「春蚕吐丝」的丹
青图。

  剑招一开,无尽剑气就如同万千蚕丝般层层围绕而上,不断地消磨困锁袁齐
天的棍势。

  此招与道门的太极盘丝手有着几分异曲同工之处,皆是以缠绕回旋的手法消
磨对手的攻击,但春蚕吐丝却是以剑气形成蚕丝,不但可以消磨对手劲力,还能
藉此反伤对手。

  另一方面,面对袁齐天的巨猿分身,昆仑子剑划八阵,祭起「先天绝卦」中
的离卦……离日丹火,先天绝卦对应八种卦象,故而蕴含八种不同属性的自然真
元,威力无穷,而昆仑子将卦象融入剑法之中,更是增添威力。

  这离日丹火便是离火之卦,此刻以施展,霎时八方火气滚滚涌来,凝于剑锋
而不散,那柄白虹刖仿佛刚出炉的烘炉铁,灼热通红,只见昆仑子在挥洒间,火
焰之威融入剑气之内,无数道火焰剑芒射向巨猿妖相。

  儒者斗齐天,道者战巨猿,袁齐天以一敌二依旧不落下风,眨眼间双方已然
激战了五十回合,却依旧难分胜负。

  袁齐天不由有些急躁,元古大力疯狂催动,气流鼓荡,空间几乎都被粉碎。

  眼见对手越发犀利,儒道双锋招式再变。

  任平凡剑锋挥洒,使了一招「竹蕴十德」。

  在天下读书人看,竹子乃是大德之物,曾有儒门先贤写下了一篇《竹颂》,
赞颂竹子的正直、奋进、虚怀、质朴、奉献、卓尔、善群、性坚、操守、担当,
共十种美德。

  这一剑式不但暗含十种变化,亦有十层劲力,而且更将竹之十德融入剑意之
内,让剑招更加玄妙。

  昆仑子岂会让任平凡专美的,剑式轮转,退离卦,起巽卦,一式的「巽网骄
风」,引来狂风助阵,疾行剑网力斗沉稳神力。

  剑气融入了巽风之中,犹如无形之风,幻化出千兵万刃,在巨猿身上削割劈
砍。

  以一敌二,袁齐天虽然未落下风,但是被儒道双锋连番的缠斗,心中更是气
恼,骂道:「岂有此理,老子再出一招,如果还打不死你们两个混蛋,老子就不
打了!」

  即便单打独斗,袁齐天虽能稳胜两人之一,也得费上一轮手脚,更何况以一
敌二,双方要分出胜负最少也得五百招之后。

  听闻袁齐天的挑衅,昆仑子并未动怒,只是冷静地思索道:「这乞丐生性慵
懒,从不做麻烦事,只要小心应对,挡住他下一招,大有可能把他气走。」

  袁齐天口吐狂言后,长啸一声,音波如雷,霎时神鬼震惊,方圆百里之内人
人皆感到耳膜刺痛,修为弱小的士兵被直接震死。

  只见四周气流正围绕袁齐天旋转起来,大地亦在不断颤抖,手中铁棍正不断
吸纳流转的气息,只待雷霆一击。

  昆仑子心知此招不凡,不敢怠慢,白虹刖斜向指天,一剑起双卦……坎卦、
艮卦同时上手。

  坎卦属水,正所谓天下至柔莫若水,元古大力至刚至大,雄后沉稳,这一水
卦便是要以柔制刚,消磨对手雄力,而艮卦为山,山势亦是雄厚沉稳,此卦用意
便是要以厚实之力巩固阵脚。

  如此一来,昆仑子身形沉稳,剑式至柔,这般刚柔合一的策略,昆仑子有十
足信心接下袁齐天的最后一招。

  而另一边,任平凡却采取不同的做法,剑锋遥指袁齐天,剑气隐而不吐,显
然是一副随时进攻的架势,昆仑子见状不由暗叫一声好。

  任平凡虽常与昆仑子斗嘴,但是却是深知对方习性,他看出昆仑子要采取守
势,于是干脆身先士卒,准备以快疾剑路攻击袁齐天,虽不一定能给这个邋遢鬼
造成损害,但起码可以消磨他的锐气,为昆仑子减轻压力。

  袁齐天虽未出招,但看到这两个冤家死对头的架势,便已猜到了几分,不由
骂道道:「岂有此理,你们两个死对头怎么这般默契。先是书呆子攻我几剑,就
可以耗去我三分锐气,接着用个水卦化解我五分劲力,最后以山卦稳守防线,消
磨掉最后两分力道,妈的,我这一招就算打出也是无功而返,而且就连他们一根
寒毛也打不掉。」

  「真是岂有此理,两个打一个,你们居然还能这么的无耻,用这种无赖的打
法,真不愧是三教流氓!」

  昆仑子不禁莞尔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还打不打?」

  袁齐天摇头道:「你们都两个打我一个了,不能用这么无耻的打法!你们要
全力跟我对上一招,大家都不许防守,这才英雄好汉!」

  此话一出,就连观战的铁如山和陆乘烟都差点笑出来,这邋遢大汗虽神武过
人,却说出此等不着边际的话,确实叫人难以想象。

  任平凡哼道:「这叫策略,两军交战,无所不用。」

  袁齐天听后,抓起腰间的酒葫芦咕咕地连喝了数口烈酒后,抹了抹嘴问道:
「你们真要这么做?」

  任平凡坚决地道:「废话,我们想怎么打是我们的事,你也大可不必遵守最
后一招的约定,与我们继续大战,反正你也不是什么守约君子。」

  袁齐天把酒葫芦系在腰间,大大咧咧地道:「屁话,如果再打下去,最少也
得五百多招才能分胜负,再打五百多招,还不累死我啊!老子不打了!」

  说罢将铁棍抗在身后,转身便走。

  这一个举动,差点没把激战中的三族高手气得吐血,燹祸急忙出言制止道:
「老大,你不能就这样走了,否则妖后娘娘怪罪下来,吾等都承受不起。」

  袁齐天「呸」道:「她爱怪罪就怪罪,反正老子现在拍拍屁股走人,她也找
不到我,最多就拿你们出气,关我屁事啊!」

  燹祸知道这个大长老我行我素,独来独往,从不管什么族规,只求自由自在
的,而且性子古怪,还身负惊世神通,根本无人能管也无人敢管。

  燹祸此刻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要是惹怒了这个疯子,说不定他会冲过来给自
己一拳,唯有干瞪眼的份。

  就在众人被袁齐天气得哭笑不得之际,忽闻一道悦耳媚声降下:「袁师兄,
可否听小妹一言!」

  此言一出,袁齐天仿佛中了定身咒一般,双足驻地,步伐顿止。

  言语轻柔温和,让人身心皆酥,骨骸尽软。

  声消音止,众人闻到一道若有若无的幽香飘来,钻入鼻孔,醉人心扉,想用
力呼吸,将这股香气尽数吸入,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只有在平静呼吸的时候才能
感受到这股醉人的香气。

  而一察觉到这股香气,却又忍不住的大力呼吸,如此一来便形成一个恶性循
环。

  就像有种美好的事物从眼前飘过,想伸手去抓时却又抓不住,当放下手的时
候,那件美好的事物又从眼前飘过,这是一种让人心痒难耐的感觉。

  出尘婀娜的身躯缓缓飘入铁壁关,无论是铁烈还是恒军都同时停止了呼吸,
手中兵刃不由自主地纷纷落地,现场除了兵刃落地的声音,就只有紊乱不安的心
跳声……

  饶是见多识广,行将就木的铁如山此刻也是目瞪口呆,而陆乘烟更夸张,也
不知中了什么邪似的,竟不由自主地吟诗道:「盈盈浅笑现梨涡,迷离秋波柔如
水。兵燹烽烟止寒光,染血黄沙悄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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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  浩世军威

  白莲身为女子,虽被迷惑,但并未深陷,而且她修有佛门定心神通,猛地一
咬舌尖,压住躁动的心血,立即清醒过来。

  「妖后,收起你无聊的把戏!」白莲舌绽春雷,发出佛门至极梵音。

  梵音入耳,众人脑海「轰隆」一震,立时清醒。

  这名不速之客竟是万妖至尊……妖后。

  只见妖后轻启朱唇道:「白莲师太,多年未见你风采依旧,修为似乎更上一
层楼。」

  妖后这看似随意的言语,却带着无尽的魅惑使得正道群雄心神一阵激荡,众
人不敢怠慢,赶紧运功镇压。

  妖后媚态天成,并不需要刻意娇献媚,便可让迷惑众生,即便是不经意的动
作和言语都夺人心魄,摄人神志,远非月灵夫人可比。

  白莲默念清心定魂咒,稳住心神冷哼道:「贫尼微末能耐哪敢与妖后娘娘相
比。」

  妖后莞尔一笑,竟是百花吐芯,美不胜收,叫人难以侧目。

  妖后轻笑一声并未搭理白莲,缓缓步下城墙,千百恒军竟不由自主地给她让
道,而且每个人都是眼神呆滞,目光迷离。

  似乎只要妖后一句话便能叫他们倒戈相向。

  妖后踏着娉婷步态朝袁齐天走去,朱唇微张,轻声细语道:「袁师兄,小妹
深知师兄喜欢无拘无束,世俗征战只是给师兄带来苦恼,但此次事关吾族心衰,
小妹不得不厚颜请你出战,还请师兄助我一臂之力。」

  袁齐天雄躯微微一颤,缓缓回过头叹道:「师妹本来你跟我说只要毁掉铁壁
关四维方位的一角便可,可是如今昆仑子和任平凡这两个死无赖紧紧缠住我,叫
我难进半步。你也知道为兄好逸恶劳,本来以为是轻松之事竟变得如此繁琐,为
兄还是早些离开吧,再打下去,我骨头都快累跨了。」

  妖后道:「小妹也是刚接到三教名锋也参战的消息,于是便赶来助师兄一臂
之力。此地便交予小妹,师兄快去毁掉四维镇邪界。」

  妖后的心中也是暗叫侥幸,袁齐天与她自幼便同门学艺,她心知这个师兄性
子……好逸恶劳,虽然天赋过人,修成元古大力神通,却是慵懒成性,绝不做麻
烦事,要是自己再不出现,只怕袁齐天早就一走了之。

  袁齐天想了想,点头道:「这个提议不错,那这两个无赖就交给师妹你!」

  说罢朝着四维方位奔去。

  「臭乞丐,休走!」

  昆仑子与任平凡惊怒之下,正想出剑,只觉眼前一花,妖后已然挡在二人跟
前。

  只闻妖后轻声淡笑道:「本宫不才,再次向二位讨教。」

  「再次」一词顿时勾起儒道双锋内心的回忆:在二十年前,那个明月当空的
夜晚,荒漠之上,那道美得不似凡人的身影,竟让三教名锋尽数蒙尘,若非剑圣
赶来,只怕这三柄利剑已被折断。

  二十年后再度的聚首,儒道双锋收敛心神,屏气提元,手中宝刃隐隐泛着锐
芒,似乎是憋足一口气准备一洗前耻。

  任平凡首先抢攻,君子意动,儒风腾起,浩然划出战端妖后见状不由的莞尔
笑道:「君子如风,风行草偃,万民伏诛,能降人而不杀人。但仁兄此刻杀气大
盛,实在有违君子之意。」

  任平凡回应道:「君子意动,降而不杀,但妖后娘娘似乎不想是会被任某降
服之人,既然如此唯有剑锋开杀,尽诛妖邪。」

  一声娇笑,妖后玉指轻弹,急促刁钻的气劲猛然打中君子意,此气劲看似细
小,却是威势骇人,任平凡只觉得气血翻涌,手中名器几欲脱手,暗叫了一声:
「妖女厉害!」

  随即再施「墨尘七行」中的绝招——「紫宸麟风」。

  相传麒麟是龙头马身神兽,生有双翼,高八尺五寸,身批龙鳞,凌波踏水,
如履平地。

  而且麒麟本性温善,不覆生虫,不折生草,更有仁兽之称。

  但麒麟又能断万物善恶,定世间公义,面对恶行毫不留情地严惩,乃是刚毅
公正的象征,是儒门所供奉的圣兽。

  霎时间,只闻麒麟怒啸,势挟潮涌风云,剑如苍霞变色,惊野而出!独对麒
麟神威,妖后依旧一派从容,拈指凝光,云袖翻飞,顿时涌出晶莹翠绿的妖火邪
炎,誓吞麒麟剑气。

  只闻「轰隆」的一声,麒麟形象竟烟消云散,而任平凡则连退五步,面色酡
红,顿时高下立判。

  「你……你怎么也会燹祸的武功……」

  任平凡不可思议地问道,妖后这一手明显就是燹祸的妖火邪功,但其威力却
远在燹祸之上。

  妖后微笑道:「本宫统率天下妖族,当然要懂得妖族各部的神通了,这门苍
木淬火只是本宫所研习的神通之一。」

  昆仑子仗剑而行,朗声笑道:「贫道方才正想与臭乞丐继续过招,领教元古
大力之精妙,如今却被娘娘打断雅兴,真是不痛快。」

  妖后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本宫用这门神通向道长赔罪吧。」

  昆仑子奇道:「莫非娘娘也会这门神通?这叫贫道意外。」

  妖后轻笑道:「说来惭愧,吾族千百年来唯有袁师兄才能练成这门神通,本
宫也只是习得一些皮毛罢了。」

  妖后话音方落,便是莲步轻移。

  其姿态十分优雅,即使是那些大家闺秀也没有她这般含蓄、淑女,但偏偏如
此,妖后竟只踏这么这一小步便出现在昆仑子跟前,着实匪夷所思。

  只见妖后伸出一根修长细嫩的手指,对着昆仑子点了过去,这般动作就像是
在一个小媳妇在与别人争执时的动作,柔弱而又委屈。

  这般种种的姿态,看似弱不禁风,但是却让昆仑子感觉到一股磅礴无边的大
气,万钧沉重的威压,这显然就是元古大力的气势。

  昆仑子不敢,看准妖后招路,剑化八阵奇卦,运坎卦,起水象,正是坎月烟
水。

  水卦连绵不绝,巧施柔韧剑势围困消磨妖后劲力。

  谁知普一接触,昆仑子内心巨震,妖后元古大力虽无袁齐天那般磅礴刚猛,
但却刁钻诡异,变化多端,任由「坎月烟水」如何绵长巧妙的卸力挪移,元古大
力就像跗骨之蛆般无孔不入。

  如果由袁齐天施展元古大力的话,就是简单直接的一招打去,以力量破敌,
任由水势如何汹涌,都要断水截流。

  但妖后却不同,她的元古大力就像泥鳅般滑溜,只会顺着水势而行,所以无
论昆仑子的水卦剑式如何巧妙挪移,妖后的劲力都会由缝隙中钻入,透过层层水
浪后,这些分散的劲力便瞬间重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昆仑子。

  昆仑子也非庸手,就在妖后的劲力突破「坎月烟水」后,他立即变招,运起
艮卦,艮卦为山。

  「艮脉灵山!」

  昆仑子挥剑横于胸前,以厚实如山的剑势硬接妖后猛招。

  接是接下了,但昆仑子内心却是极度震撼:「这妖女越来越厉害了,只是随
手一击,便要我连用两大卦象抵挡,有她在此,我们根本不可能去阻止臭乞丐。
即便我与书呆子放手一战,最多也只能力争不败,要胜她除非再加上白莲。」

  想到这里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瞥向白莲,但她此刻也正被燹祸缠得难以分身。

  「奉劝二位可不要分神!」

  妖后巧笑嫣然地道:「否则会没命的!」

  儒道双锋心知无法阻拦的袁齐天,唯有暗叹一声无奈后,打起精神来对付妖
后。

  只见正邪各逞威能,斗得日月无光,山河失色。

  袁齐天急速奔走,欲毁四维镇邪界,忽然两道身影窜出拦道,枪锋凛冽直刺
心窝,刀刃锐利誓取敌首。

  「又是你们!」

  袁齐天眼皮也不抬,铁棍横扫便逼得两人无法近身。

  白翎羽连退几步后,便稳住身形,娇咤一声,运足麒麟神力,身后顿时隐隐
泛起一头麒麟形象,挺枪再攻。

  袁齐天甚是不耐,掣起碗来粗细、丈二长短的铁棒,丢开架子,朝着白翎羽
打了过去。

  上回交手,白翎羽已知此妖力大无穷,那会跟他硬碰硬,使了个黏枪决,枪
头贴着铁棍画圆,试图以此化解对手的万钧之力。

  正所谓四两拨千斤,麒麟神力本来就是雄厚无比,如今藉此借力打力,远比
一般的以柔制刚法门来得有效。

  虽是以柔制刚,但白翎羽发现袁齐天的力道远比上回庞大,在消磨对手力量
之时,亦觉得胸口憋闷,唯有豁尽全力才能勉强抵御。

  袁齐天「嘿嘿」一笑道:「小娃娃有进步,爷爷我这一根铁棍乃是取天地奇
铁,千锤百炼而成,重一万八千斤。你能接我一棍而不伤,确实不俗。念你这一
身功夫练来不易,只要你就此后退,我便不杀你。」

  白翎羽哼道:「身为军人,绝无临阵脱逃之理。」

  袁齐天怒道:「那你就等着被老子砸成肉泥吧!」

  说罢举起铁棍劈头劈脑地朝白翎羽打去。

  「死乞丐,你当我不存在吗!」

  龙辉一刀劈来,而袁齐天却是头也不回,任由血铸刀砍在自己身上。

  元古大力应然而生,将龙辉震得手臂发麻,气血翻涌。

  龙辉再退后之时,趁机将元古大力由双脚卸导入地,只见双足所过之处留下
深达半尺的痕迹,等他制住退势,两只脚已经陷入地面。

  再度交手,袁齐天已经察觉龙辉劲力有异,似乎比上回交手强了几分,不由
暗自生疑:「莫非这个小子恢复功力了?要是他真恢复功力,岂不又是一个难缠
的人物。岂有此理,再试几招,如果他真的恢复功力,老子立马走人!」

  袁齐天铁棍再增三分劲力,试图一探龙辉虚实。

  龙辉手起血铸刀,无惧元古大力迎敌而战。

  气劲爆破,兵纵交兵。

  一者乃真龙转世,虽神气不足,却威风凛凛。

  一者乃蔑世巨猿,虽吊儿郎当,却力大无穷。

  血铸刀为千锤打,天书引武龙在天。

  钨铁棍是天地造,妖神雄力震山河。

  两个相逢真对手,往来解数实无穷。

  这个的刀势变,万千凶,刀起万兵疾如风;那个的棒劲雄,不放空,左遮右
挡怎相容?两人连战十多回合,龙辉的功体依旧难以对抗元古大力,只觉的臂膊
酸麻,自知不能迎敌,虚幌一刀,败阵而走。

  袁齐天「哈哈」一笑:「臭小子原来只是虚张声势,再接我一棍!」

  龙辉提元运气,五行再现,刀气牵引,戍土呼应,袁齐天脚下泥土竟化作刀
锋,层层围杀,袁齐天唯有放弃追击龙辉,先应对脚下危机。

  一招得手,龙辉抽身后退。

  白翎羽顺势抢攻,银枪再试麒麟神锋,趁着袁齐天被「土刀」围困之际,一
枪刺向袁齐天。

  「岂有此理!」

  被两个小辈连番阻挠,袁齐天怒不可遏,元古大力猛然爆发,不但震碎周围
的土刀,还把白翎羽逼退三尺之外。

  「先毙了你这小娃娃!」

  袁齐天抡起铁棍砸去,要先打死这个碍事的小鬼。

  白翎羽本能是下挥枪当格,但袁齐天盛怒一击岂容小视,那根一万多斤的铁
棍犹如泰山压顶,白翎羽双臂顿时酸麻,胸口一阵憋闷,猛然突触一口鲜血。

  袁齐天再度加力,白翎羽竟被打得半个身子陷入土中。

  袁齐天道:「你这麒麟神力果真不俗,能够正面接我两棍而不死,不知道还
能不能再接下第三棍?」

  说罢又是一棍横扫而来,气势万钧,白翎羽只觉得劲风压体,几乎是难以呼
吸。

  就在危机关头,白翎羽身下泥土忽然再度崩塌,整个人顿时完全陷入地下,
也因此避过袁齐天的攻击。

  原来是龙辉及时运气戍土真元,操控泥土,让白翎羽陷入地下,避过一劫。

  龙辉将白翎羽从土中拉了出来,只见她那身白色甲胄变成了泥黄色,蓬头垢
面的,简直就是一个泥人,见到此景,龙辉也不由得莞尔道:「好个精致的泥娃
娃。」

  「笑什么笑!」

  白翎羽俏脸不禁染上一层淡淡的胭脂色,急忙抹了抹脸上的泥土气恼说道:
「人都走了,还不快去追!」

  袁齐天已经不再原处,显然是朝四维方位去了,两人急忙追赶。

  西方之位,赫然可见一座大约丈余的巨鼎,鼎身隐隐的散发着头侧晶莹的异
彩,巨鼎底部连着九条管子,这九条管子直插入地,犹如老树盘根,牢不可破。

  在巨鼎四周不少恒军士兵正在忙碌,他们用巨锤敲打石头,将敲碎的石块放
在特殊的石磨内再度碾碎,磨成粉末,再倒入巨鼎之中。

  这些石头散发着独特的异彩,便是流光精矿。

  四维镇邪界需要将流光精矿敲碎,置入鼎内,再配合这九条管子将流光精矿
的异能释放,形成四维镇邪界。

  倏然大地巨震,众士兵顿时东倒西歪。

  袁齐天拖着钨铁棍奔杀而至,只闻一声厉嚎:「虾兵蟹将,立即滚开!」

  声波如雷,众士兵被震得口吐白沫,晕倒在地。

  袁齐天三步并作两步走,就在这几步之内,便已将元古大力运至巅峰,那根
一万八千斤的钨铁棍在妖力灌注之下发出强烈的乌光。

  「四维镇邪界,今日灭矣!」

  袁齐天长啸一声,钨铁棍带着元古大力朝着巨鼎劈去。

  龙辉与白翎羽领着众军赶了来,乍见袁齐天挥棒劈向巨鼎,想要阻挠已是不
能,唯有心急如焚。

  「想破四维镇邪界,难啊!」

  忽闻冷笑,袁齐天顿觉有股难以言喻的压力传至背门,这是高手的袭击的气
劲。

  袁齐天即便修成了不坏之身,却依旧不敢轻视,唯有放弃眼前巨鼎,回身挥
棒。

  铁棍回击,气劲爆破,两股雄壮之力借着兵刃交锋,引爆天雷地火,顿时八
荒惊,沙土扬,鬼神叹。

  就在袁齐天惊讶之际,周围气压下降,一股不世之雄力席卷全场。

  随即,是一阵凝重的脚步,回响于四野之内。

  脚步声响一声一声,随着来者的逼近,袁齐天竟感莫名的压迫,使人难以喘
息,如此情况前所未见,脑海中顿时浮出两个字「劲敌」!白翎羽面带喜色,脱
口而出道:「督帅!」

  一声督帅,使得观战的众军顿时沸腾,这些天来,一直销声匿迹之人终于出
现了。

  恒军将士顿时有了主心骨,精神振奋,纷纷高声大呼:「督帅,督帅……」

  此人便是虓勍督帅,军神杨烨。

  龙辉目光不由一亮,只见此人面容俊朗,身形伟岸,步态刚毅,手持虎牙破
军戟,带着万军之威,夹着杀伐之气而来,使人不禁心惧胆寒,真个是……身披
玄甲步云履,虎牙战戟破万军。

  虓眼睥睨天下雄,勍胆兵权震四夷。

  杨烨沉声道:「妖族长老,杨烨拜候!」

  简单的言语,直接的作风,带来的却是蓄势待发的战火,配合着千军的呐喊
助威,更有一股不世之威严,雄壮军威。

  袁齐天收敛心神,面容凝重,一扫昔日的玩世不恭,因为他知道遇上劲敌,
随时都是血溅五步之局。

  「过门是客,你先请吧!」

  杨烨缓缓举起战戟,傲然冷视对手。

  袁齐天也不客气,疾举钨铁棍,劈手便打。

  杨烨虎目冷视,挥戟一格,钨铁棍去势立止。

  袁齐天再催元古大力,但却依旧寸步难进,而杨烨亦是半步未退。

  袁齐天暗吃一惊:「刚才我砸烂铁壁关城墙的一棍也没用这么大力气,他居
然能面不改色地接下来,而且半步不退!」

  「这便是你的实力吗?令人失望!」

  杨烨一声轻蔑冷笑,手臂一伸,战戟一举,真元赫然爆发。

  袁齐天只觉得一股磅礴雄劲涌来,步伐一颤,竟然连退三步。

  「厉害!」

  龙辉不由叫好道,要知道袁齐天练就元古大力,力大无穷,从来就只有他把
别人压着打,哪有人能让他后退。

  如今却有人打破了这个规律,虓勍督帅果真不负军神之名。

  对手下盘晃动,杨烨闪电抢攻,只见他凌空跃起,将战戟高举过头,居高临
下地朝着袁齐天狠狠劈去。

  这也是袁齐天惯用的进攻方法,如今看着杨烨使出,袁齐天心中不由多了几
分苦闷。

  虎牙破军戟凌空划下,竟将方圆十丈之内的气流抽空,袁齐天只觉得自己陷
入一片真空之内,不但呼吸困难,就连身子也轻飘飘的,仿佛自己的身子已经失
去了重量。

  面对军神的强势一击,袁齐天运足元古大力,挥棍防御。

  此番交击,再掀今天巨响,顿时地陷丈余,龟裂百尺。

  龙辉与白翎羽心系战局,跑近一观,竟是破军镇钨铁,袁齐天力弱半筹,被
杨烨压得半膝跪地。

  龙辉顿时深吸一口冷气,能在力量上将这头巨妖震退已经是惊世骇俗了,如
今竟还能将他压得跪倒,怎能不叫人震惊。

  白翎羽即使深知杨烨能为,也被这一幕震住了。

  「军神无敌!」

  观战的士兵再度发出嘶声裂肺的狂嚎,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

  看着身后这些将士激动的面容,龙辉甚至怀疑,就算杨烨现在叫他们去死,
恐怕这些士兵也会毫不犹豫地抹脖子。

  杨烨冷笑道:「元古大力,不过尔尔!」

  力不遂,膝着地,尊严损,巨妖怒。

  却见袁齐天怒目绽奇芒,再闻巨猿狂啸,悍然回招,元古大力尽数爆发。

  杨烨只觉对手力道一重接一重,源源不绝,堪比怒海狂涛,心觉不妙,正想
再添五分压力之际,却被雄力掀开。

  「虓勍督帅,你让袁某首次认真,你将后悔莫及。」

  袁齐天震开杨烨后,一字一句地说道:「今日便让你一尝元古大力之威!」

  杨烨冷笑道:「区区猢狲,有何能耐便使出来吧!」

  袁齐天闻言,怒极反笑道:「既然如此,你就亲身见证吧,且吃我一棍!」

  杨烨侧身避过钨铁棍,疾举破军戟,劈手相还。

  「汝等二人,留神此战,且看本帅如何收拾这只猢狲!」

  棍来戟往之际,杨烨朝龙辉、白翎羽说道。

  「狂妄,老子就要你这军神在自己的地盘上……吞败饮恨!」

  袁齐天心中大怒,棍法一招比一招狠,元古大力更是越发沉厚,每一棍都拥
有能击溃铁壁关城墙的力量。

  两大绝顶高手的巅峰对决,对武道之修行大有裨益,两个人那会错过此等良
机,一时之间也忘了此刻正是两军交战之时,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眼前难得一见
的武决。

  这个是万妖首座惊世才,那个是虓勍督帅军中神,两个人乍相逢,战血皆沸
腾。

  从来未识浅和深,今日方知轻与重。

  铁棒赛飞龙,战戟如舞凤。

  左挡右攻,前迎后映。

  虎牙战戟破千军,一来一往无缝隙。

  钨铁重棍怒雄浑,惊世神力欲开天。

  若还身慢命该休,但要差池为蹭蹬。

  两大高手斗经三百余合,不知胜负。

  袁齐天心中焦急,挥了一棒隔开杨烨,说道:「杨烨,吾等便以此招定胜负
如何?」

  杨烨奇道:「何谓胜负?」

  袁齐天道:「一招机会,谁若退出十步之外便是输掉此战。我若败,就此罢
手,你若败,便得让我毁掉此鼎。」

  杨烨略微思索后,转头对白翎羽和龙辉说道:「尔等二人护住巨鼎,本帅便
于此人一赌输赢。」

  袁齐天撮指成刀,回身劈落,如刀气劲在其身后十步之处划下一道深痕,转
头说道:「便以此为界,越界者败!」。

  杨烨点头道:「如此甚好!」

  亦是依样画葫芦,以掌刀在身后十步划下深痕。

  龙辉与白翎羽心里明白,这最后一击所产生的冲击力绝不简单,若不采取措
施巨鼎必定遭到波及,所以在两人立即护在巨鼎之前。

  胜负之言,一招定局。

  只见袁齐天祭出神通,磅礴妖力怒然而发,巨猿本相再度凝聚,但这次的巨
猿比起同儒道双锋激斗时还要巨大。

  只见这头巨猿妖相身高万丈,青脸獠牙,朱红头发,而袁齐天本人则融入巨
猿之内,仿佛这头巨猿就是他变出来的,其实这只是以真气凝聚出来的形象,两
只手举着钨铁棍,就像擎天巨柱一般,恶狠狠地望着杨烨的头就打。

  袁齐天这种手法是将气劲逼出体外,凝聚出另一个自己,虽是虚幻的,但却
具备一定的攻击力,也就是所谓的「物外化身」。

  这个物外化身的强度视使用者的根基而定,要知道真气本来就是顺着经脉而
行,一般的好手都能将真气逼出体内,以此作为武器,伤人与百步之外。

  若果根基足够雄厚的话,便能使真气凝聚出各种形态,操纵它们做出各种各
样的动作,使出各种招数,也就相当于多了一个分身助阵。

  龙辉暗忖道:「我若功体完全的话也能使出物外化身,但却没试过,也不知
道能不能凝聚出像他这般庞大的分身。」

  「以气凝相,有何稀奇,本帅也会!」

  杨烨一声冷笑,饱体内元,雄厚真气透体而发,竟也化作一个与巨猿身躯同
等的巨人,只是这个巨人的衣着和相貌都与本人一样,而手中的破军戟却似泰山
顶上之峰,猛然挥戟,抵住巨猿怒击。

  在这一瞬间,无论是恒军还是铁烈,都看到两个巨人在铁壁关上空搏斗,如
此旷世奇像,使得敌我双方都不由自主停止了厮杀,许多士兵都纷纷跪拜。

  巅峰交会,大地那堪如此雄力,顿时山河失色,入眼处尽受灾殃,余劲波及
千丈,势若万钧,龙辉与白翎羽同时鼓动真元,联手在巨鼎跟前筑起一道气墙,
抵消这股雄力。

  虽然在交锋之时,两人的劲力已经消解了七八分,但龙辉与白翎羽也是挡的
十分吃力,内息不住翻涌,拼尽全力才力保不失。

  巨力相撞,物外化身顿时消散,两大高手都分别被各自的劲力震退。

  一步、两步、三步……退开的步伐将近了十步,突然,只见杨烨战戟向后一
挥,雄厚的气劲立即撞击在身后地面,藉此所产生的反震力消减退势,其身形果
真微微一滞。

  也就是这么一个微弱的停滞,已经足够杨烨做出下一步的反应……督帅足下
猛然重击,尽卸万钧之力,只听「轰隆」一声,地面瞬间崩塌,而他的双足却刚
好停在界线前半寸。

  相反之下,袁齐天却有半只脚踏出界线之外。

  震荡过后,徒留满地残夷。

  所幸普通士兵们已经退出千丈之外,未遭波及。

  一招赌约,十步胜负,已有定数。

  虓勍督帅,军神杨烨……胜!只见杨烨冷眼旁视,傲然道:「胜负已分,阁
下自便,恕本帅不送了!」

  虽输半式,袁齐天未见丝毫沮丧,反倒是「哈哈」大笑:「好个虓勍督帅,
好个万军之神,袁某佩服,下次再领教阁下高招了!」

  说罢化作一道异光,飞速离去。

  众军不约而同地高声呐喊道:「天地见证,督帅军威!」

  「天地见证,督帅军威!」

  「天地见证,督帅军威!」

  欢呼呐喊,声浪如海。

  万钧之重的浩世军威,就像一把尖刀般插入每个敌军心中,再次唤醒他们对
军神的恐惧。

  看到袁齐天撤走,再听闻恒军震天动地的呐喊,妖后心知大势已去,一掌扫
开儒道双锋的合围后,冷哼一声撤军。

  魔妖煞三族高手听到妖后命令,也无心再战,且战且退,迅速撤出铁壁关。

  这些高手若一心撤退,根本就是很难拦截,陆乘烟干脆也不下令追击,任由
他们撤离。

  但对于那些来犯的铁烈妖兵,恒军将领可不会这么客气了,在铁如山的指示
下,几个万兵长带着各自的士兵,冲出城门围剿敌军,杀得铁烈大军连连后撤。

  铁壁关攻防战再度以恒军胜利落幕。

  「哈哈,臭乞丐也有吃瘪的一天!」

  铁壁关内部,三教的专属庭院,响起昆仑子爽朗的笑声。

  他已经从龙辉口中得知杨烨与袁齐天一战的过程,如此大快人心的事情让这
名老道士开怀大笑。

  「笑什么笑,打跑臭乞丐的是杨督帅,你这牛鼻子得意什么。」

  任平凡看不惯昆仑子这得意的嘴里,忍不住泼冷水道。

  昆仑子瞪了他一样道:「看到臭乞丐吃瘪,我高兴,不行吗!」

  任平凡哼道:「打不过别人,就只能幸灾乐祸,典型的小人心态。」

  昆仑子不屑道:「你很能打吗?怎么没看到你打赢那个妖女!」

  任平凡摇头道:「要不是任某要照顾某些拖油瓶,那妖女岂能全身而退。」

  昆仑子顿时火了,「呸」了一声道:「不要脸的东西,要不是我替你挡住那
妖女的『六月飞霜』你早就变成冰雕了!」

  「是谁不要脸,不知道是谁帮你这个牛鼻子化解『元古大力』的?」

  这两人的斗嘴堪比方才那场惊世决战,旁人根本就不能插嘴,唯有白莲才能
制止他们,但就连白莲此刻却懒得理会,只是静静地闭目养神。

  龙辉有些疑问,便借机请教白莲道:「师太,刚才晚辈听到任前辈说妖后会
那个什么『元古大力』,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白莲睁开妙目,和蔼笑道:「原来是这个事情啊,你也曾进入傀山内部,也
应该知道妖族共分八大部族。」

  龙辉点头道:「此事晚辈也是从傀山外围的壁画上了解到的,这八大妖族分
别对应八种妖物,狼、狐、傲鸟、蝎子、独角巨人、狮子、猿猴、蛇。」

  白莲点头说道:「说得不错,但是你也只说对了部分,其实妖族内部妖物万
千,之所以有八大部族之称,是因为这八种妖物的种类最多。其实除了这八种妖
物外,妖族还有其他的种族,比如说那个使用冰雪妖力的白发女子,她就不属于
八大妖族之一,她的本体应该是名雪妖。这种妖怪是凝聚冰雪的精华来修炼的,
所以功体偏于冰寒。而妖族始祖谛鸿也不属于这八大妖族之列。」

  龙辉回想起明雪的武功,确实是如此,果真不负雪妖之名,而且在追杀王栋
等人的妖物中也有蜘蛛精这一类的妖怪。

  于是又问道:「那么妖后的本命妖相又是什么?」

  白莲摇头道:「这个贫尼确实不知。二十年前,贫尼曾与她交手,妖族的十
大神通她是信手拈来,当时我是输得一塌糊涂。别说现出本命妖相,她就连真功
夫都没使出来。」

  手中虽有妖族秘史,但苦于不识妖族文字,龙辉根本就读不懂,如今有白莲
这等前辈高人指教,龙辉哪能错过,于是虚心问道:「敢问师太,这妖族十大神
通究竟是什么?」

  白莲道:「妖族十大神通,分别是苍狼族的锻骨经,狐族的万变幻元术,狮
族的狮王拳,独角巨人族的拔山掌,蛇族的补天诀,蝎族的苍木淬火,傲鸟族的
云霄六相,猿族的八臂通猿手,除了这个之外还有雪妖专用的冰髓劲,还有就是
袁齐天所修炼的元古大力。妖族之内功法万千,可能还有一些隐藏的武功法术,
你可别以为妖族只有这十门神通。」

  龙辉点头应了一声晚辈晓得,便思索是道:「那个叫赤狮的狮子精用的是狮
王拳,燹祸用的是苍木淬火,袁飞子用的应该是八臂通猿手,明雪用的就是冰髓
劲,袁齐天的元古大力我也领教过了,而我本身又学了狐族的万变幻元术。」

  「至于苍狼族的锻骨经,我虽没见过,但那个血狼卫首领楼纳迦所用的苍狼
碎骨拳应该是出自锻骨经,也算见到一些锻骨经的皮毛,十大神通我已经了解其
七,不知余下的三门有何奥妙之处。」

  龙辉道:「我曾领教过其中七门,无不是惊世骇俗的绝学,这妖后竟能同时
修炼十门,她的修为究竟有多深。」

  白莲苦笑道:「这个贫尼也不知道,而且这女子不但精通妖族神通,在剑术
上亦是颇有成就。」

  龙辉闻言更是好奇,于是又追问下去。

  白莲叹了口气道:「当初贫尼败阵后,任兄和昆仑道长及时赶来,救了我一
命。当时那妖女对我们说『你们不是号称三教名锋吗,剑术定是不凡,那我便与
你们三人以剑论武』。」

  「当日任兄气不过,便于妖女比剑,那妖女只是随手拾起一根枯枝,用了三
十多招便击败了任兄。后来昆仑子道长上阵,也是被一根枯枝击败。连剑法都输
了,我们三人是万念俱灰,心想连剑法都不如人家,这次真是输得彻底,就算被
她杀了也不冤枉。」

  龙辉道:「后来是楚前辈及时赶到,挡住了妖后的毒手?」

  白莲点头道:「没错,这事你在冰海的时候也听说过了。虽然正邪不二,但
那妖女确实是惊采绝艳之人。且不说其他,单是剑法一途,便让贫尼惊叹。她的
剑术独具一格,其剑意亦是奇妙,除了天剑谷主于雅婷和剑圣楚无缺之外,我还
没见过如此玄妙的剑术。」

  「当时我们都看得出,那个妖女似乎无心与剑圣交手,所以才以己之短攻敌
之长,也同剑圣斗剑,即使如此,无缺兄也得花上一百招才击败她。如果她用真
功夫的话,胜负估计还属未定之天。」

  了解妖后的情况后,龙辉又询问了一些关于魔煞两族的事情。

  魔是生活在一个名为魔界的地方,早在上古的时期,魔道本来是提倡绝对的
自由,不受拘束,反对世间一切规矩,无论是律法还是道德,只要是约束自我之
物,皆一律除掉。

  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没有了约束,使得内心的欲望无限扩张,所以修魔
之人最终发展成为所欲为,草莽生灵之辈。

  正因为如此,魔道修者被世俗所不容,所以被三教诸圣联手驱逐到了化外之
地,此处便是传说中的魔界。

  正所谓万魂一鬼,万鬼一煞,就是说一万个冤魂才生出一个恶鬼,而一万个
恶鬼才生出一个煞。

  这个煞就是鬼邪至尊,拥有统帅驾驭阴冥鬼道之力。

  曾经有一群修者是修炼阴力,以鬼入道。

  因为他们认为,生灵死后变成鬼魂,就不再受到肉体凡胎的限制,无需吃喝
拉撒,没有生老病死,所以便一心钻研鬼道以求长生。

  原本这些人也只是吸纳畜生的灵魂,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人的做法越发
极端,竟强行勾取活人的魂魄予己用。

  他们更是霸占了忘川河,在河中建立了煞域。

  这忘川河本为死者进入轮回的必经之路,煞域霸占了此地,那些鬼魂要么就
是被他们吞噬吸纳,永不超生,要么就是无家可归,四处游荡。

  上古正邪大战之后,三教联手截断忘川河,封闭了煞域,并已大神通建了一
条奈何桥,以此作为新的轮回之路,那些游魂野鬼才得以超生。

  正在龙辉听得津津有味之时,忽闻屋外传来白翎羽的声音:「龙将军,督帅
要见你!」


             第十一回 胭脂烈马

  进入破军兵府后,白翎羽压低声音道:「督帅在封将台等你,到时候你可千
万别乱说话。」

  龙辉道:「放心,我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要到封将台,必须经过演武厅。

  踏入演武厅时,龙辉忽然觉得白翎羽的步伐微微一乱,本该是英姿飒爽的步
态竟多了几分扭捏和不自在。

  「当初在此与白将军斗枪论武,甚是痛快。」

  龙辉语带双关地说道:「龙某一辈子也不会忘记那天白将军的风采。」

  龙辉有意无意地提起当日之事,白翎羽不由娇躯微颤,一股红霞涌上双颊,
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哼道:「无聊。」

  龙辉怎么也算是情场老手了,看到白翎羽并没有真正生气,暗叫一声游戏,
于是继续说道:「真希望再跟白将军切磋一番。」

  白翎羽贝齿轻咬红唇,低声道:「等打退铁烈后,我会如你所愿的。待会你
千万不要在督帅面前乱讲话,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龙辉笑道:「白将军,这已经是你第二次提醒我不要乱讲话了。」

  白翎羽忽然醒悟,自觉失言便缄口不语,但脸上还是隐带红霞晕色,为那刚
硬的飒爽英风增添了几分柔和丽色。

  「莫非白将军你在关心我的安危?」

  龙辉试探地问了一句。

  「你的死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白翎羽回头瞪了他一眼,那抹红霞在瞬间便被她压下,再度恢复大将之风。

  倏然,龙辉毫无征兆地扣住白翎羽双手的脉门,将她双手扳到身后。

  「姓龙的……你要干什么!」

  白翎羽大窘下,小麦色的玉容再度泛起红晕之色。

  龙辉笑道:「当然跟白将军重温旧情了!」

  白翎羽面红如血滴说道:「闭……闭嘴,谁跟你有旧情!」

  龙辉道:「当日我们不是就这样抱在一起吗?白将军还将自己的芳名告知在
下,不会这么快就忘记了吧。」

  豪门贵族之内,女子的名字除了自己的亲人知晓外,就只有自己的丈夫可以
得知。

  白翎羽虽是巾帼英雄,不拘小节,但听到龙辉大有深意的话语后,她也羞愧
不已整个脸都是火辣辣的。

  「放手!」

  白翎羽气恼之下悍然使出麒麟神力,猛地一下便挣开了龙辉。

  龙辉眼明手快,突然一手托住白翎羽的脖子,一手紧紧的搂着她的腰,对准
了她润滑的嘴唇,轻轻的吻了下去。

  白翎羽身体抖擞,麒麟神力再度发动,想把龙辉震飞出去。

  谁知竟然感觉到龙辉体内响起一阵犹如风雷鸣动的声响,自己的一身神力竟
被对方牢牢压住,动弹不得,这正是龙息吐纳之法。

  龙辉的嘴唇再度吻到白翎羽的红唇之上,只觉得只觉得一片滑腻香润,令他
迷乱,颠倒。

  吻到之后,他的舌头吐出来,想伸过去,但是白翎羽的牙关咬得紧紧的。

  「咬得还真够紧的。」

  龙辉不由泛起好强心:「上次都被我亲过了,我看你还能顶多久!」

  龙辉舌头狠狠的抵着白翎羽的牙齿,还不时地摩擦着,试图要叩关而入。

  而白翎羽却紧闭牙关,做着最后的抵抗,但一双妙目瞪得圆滚,眼神中充满
了不知所措的惶恐。

  白翎羽的整个身体被龙辉搂住,双手自然的缠绕着他的背后,脚下用力,想
把这个弟弟甩出去,但是龙辉的步子太稳了,如生了根的大树一样。

  她在匆忙之中,双手内抠发劲,抠住他的背后两块肌肉上提,想把龙辉抛上
天。

  龙辉所用之力乃玄天真龙的本源神力,而白翎羽的麒麟神力却是服用麒麟血
果得来的,一者先天传承,一者后天而来,相比之下优劣立判。

  所以龙辉功体虽是不全,但白翎羽也难动分毫,只能被龙辉紧紧抱住。

  白翎羽性子刚毅,犹如一只蛰伏的雌性豹子,充斥着野性和危险,只要一不
小心就会反伤自我,正是因为这种特性,反而激起了龙辉强烈的征服欲望。

  越是险峻的山峰,就越要攀岩。

  龙辉一时半会也撬不开中间的牙关,于是舌头就在牙齿外面如同灵蛇一般的
游走,探寻敏感点,龙辉舔着白翎羽的牙龈,觉得比嘴唇更加香滑,更是乐此不
彼。

  白翎羽刹那间只感觉到,龙辉的舌头火烫滚热,舔过她牙龈的地方,很是酥
麻,她的牙齿有点咬不住的味道。

  白翎羽虽有千夫莫敌之勇,但毕竟也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对于男女之事一窍
不通那是龙辉这种情场老手的对手,才没几下便开始抵挡不住了。

  牙关失守,龙辉的舌头长驱直入,在白翎羽滑腻的口腔内撩动着,感受着那
柔软的三寸香丁,品尝着那香甜的口涎。

  认识还不到十天,竟被这小子轻薄了三次,而且一次比一次过分,自己的定
力也是越来越差,那颗在战火中淬炼得无比坚硬的心竟出现了一丝的裂缝。

  唇分,白翎羽的俏脸上已经是满布红霞,小嘴微张,正不住地呼出火热的香
气,惹得龙辉差点又亲下去。

  「我去见督帅了。」

  龙辉轻柔地说道:「放心,我不会乱讲话的。」

  白翎羽垂下臻首,「嗯」了一声,活像一个受气的小媳妇。

  然而柔软的姿态仅仅是持续了一瞬间,她很快便恢复过来了,柳眉倒竖冷哼
道:「你说什么话关我什么事,最好你说错话惹怒督帅,让你人头落地!」

  说罢头也不回地便离去。

  真是女人心海底针,刚才还像只小绵羊,转眼就变成一头母豹子。

  龙辉还以为封将台是在一处宽阔的校场内,谁知道眼前这密闭的空间便是封
将台。

  龙辉刚一踏入密室之内,便感觉到四周沉重的气氛,仔细打量之下更是大吃
一惊。

  此地与其说是房间,到不如说是用砖墙封住四周和天空的校场,因为这里实
在是太过宽大,其面积丝毫不比训练阅兵用的校场小。

  在宽阔的空间中心竖立着一座高台,高台正面写着「封将台」三个苍劲有力
的大字。

  在高台的外围的四维方位分别建造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圣兽的石
雕,这四具石雕是栩栩如生的,仿佛是四尊活过来的圣兽正拱卫着中央的那座高
台。

  倏然,龙辉只感四周的氛围顿时一凝,封将台之上一道刚硬的身影踏着雄壮
的步伐凌然而现,虽只有一人但却有着万钧之势,更带着让人难以正视的无匹军
威。

  「你,来,了!」

  简单的字语,却是带着一股俯视苍生的威严,杨烨站在封将台之上,居高临
下望着龙辉,一字一句地说道。

  面对虓勍督帅的无上军威,龙辉不卑不亢地说道:「末将见过督帅。」

  杨烨「嗯」了一声,用带着几分好奇目光打量龙辉,点头道:「不差,能够
屡夺战功之勇者,果真是大将之才。」

  龙辉眉头微皱,心想:「叫我过来不会是仅仅赞赏几句这么简单吧。」

  杨烨道:「你对本帅与袁齐天的那一战有何看法?」

  龙辉想了想,便说道:「末将以为督帅与袁齐天的根基和修为都处在伯仲之
间,方才一战督帅之所以能赢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占据了主场优势。」

  杨烨眼中虽闪过几分惊愕,言语依旧冷淡地道:「说下去!」

  龙辉顿了顿又说道:「当时正是旭阳初升,正气聚集之际,此乃天时;铁壁
关乃督帅经营多年之地,便是地利;万军齐心,众兵将皆为督帅呐喊助威,即为
人和。督帅尽占天时地利人和,如何能不胜?」

  杨烨「哈哈」一笑:「能够大闹傀山之人果然不简单,就算是翎羽回答我这
个问题,也只是说什么『督帅神功无敌,区区妖猴岂是对手。』本帅此次取胜的
关键其实很简单,但我军能够看出来的人却没几个。」

  龙辉说道:「在众军将士心目中督帅便是无敌的存在了,您取胜是理所当然
的。」

  杨烨眉头微皱,冷笑道:「无敌,这世上哪有什么无敌。今天的无敌,或许
就成为明天无敌的踏脚石。」

  龙辉不由一愣,他从杨烨的言语中听出了几分落寂之意,似乎有种不祥的感
觉。

  杨烨又道:「假如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守住铁壁关吗?」

  龙辉心头猛地一震,杨烨一直以来都没露面,只是今天到了危急关头才出手
挡住袁齐天,莫非他早有伤患才一直隐而不出。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同袁齐天一战后会不会加速伤患的迸发,而最终一
命呜呼呢?想到这里,龙辉心头不由一阵冰寒,如果杨烨真有什么不测,铁壁关
的数十万大军便会失去最重要的军魂,留给他们的命运只有败亡一途。

  龙辉想到这里不禁朝杨烨望去,毫无忌讳地直视,目光不住地打量其面容气
色,希望能看出一些端倪。

  只见杨烨面容刚硬俊朗,眉宇间尽是从容,眼中更是透着万军威严之势,但
龙辉却在他眉心之间看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青气,青气每次想浮现的时候却又被压
制下去,所以造成了这似有似无的效果。

  「好了,龙将军,你先下去吧。以后陆谋师的话便是本帅的意思,你与白宇
都要遵从。汝等二人乃我军中最年轻有为的两人,铁壁关的存亡和神州大地的安
危以后就要靠你们了。」

  「督帅!」

  龙辉虽然对杨烨没有什么感情,但要是没有他当年力挽狂澜,只怕神州已然
千疮百孔,所以此刻不禁为他的安危揪心。

  杨烨摆了摆手道:「退下吧,好好休养,准备下一次大战吧。」

  说罢身形一晃便已消失。

  龙辉唯有原路返回,内心更是思绪万分了:「难怪白翎羽刚才的神情这般古
怪,还对我千叮万嘱,原来是因为她恩师的身体状况。如果督帅真的身患伤疾,
我军的最强武力并失去依仗,军心尽失。」

  破军兵府外,白翎羽正在前方等候,俏脸上似乎挂着几分焦虑。

  看到龙辉后,白翎羽美眸一亮,竟主动朝龙辉走来。

  龙辉对白翎羽这一举动也有些惊讶,但他还没出言询问便被白翎羽拽起衣袖
拉走了。

  连拉带拽,龙辉被白翎羽的寝室,再临此地,当日替拔箭一幕再度的浮现脑
海,甚是香艳。

  龙辉见白翎羽转身关好房门,不由「呵呵」笑道:「白将军,为何要做的如
此神秘?难不成你想……」

  白翎羽秀眉微皱,甚是疑惑的反问道:「想什么?说下去啊。」

  龙辉压低声音道:「莫非你想对龙某意图不轨。」

  「你说什么!」

  白翎羽气美目瞪圆地骂道:「无耻下流!」

  龙辉「哦」了一声,装作一副无辜的样子道:「无齿?我明明是有牙齿的,
你怎么说我没有牙齿,你还体验了好几次呢!」

  白翎羽差点没气得吐血,明明是这小子三番五次地轻薄自己,竟然还装出一
副受害者的模样,简直是无耻得无以复加。

  「人家可还是绿叶小童子呢。」

  龙辉接下来的这一句话简直就可以把人恶心到死的:「你这女魔头要是敢对
我有什么不轨企图,我一定以死相拼,宁死不从,死不屈服,死而后已,死无全
尸……」

  「够了!你给我闭嘴!」

  白翎羽已经到达崩溃边沿,要是再给这小子说下去,自己也不敢保证会不会
发疯。

  本以为暴怒之下的厉吼可以把龙辉震住,谁知道他却仿佛没听到似的,继续
喋喋不休。

  白翎羽恨得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几乎就要冲上去再揍他一顿,龙辉忽然
「嘿嘿」一笑道:「想打架吗,本少爷奉陪!」

  看着白翎羽气得眼睛瞪得血红,贝齿紧咬,胸脯正上下地起伏的模样,龙辉
心中更是得意,自从白翎羽做了他的顶头上司后,龙辉就想着如何捉弄和调戏这
位女扮男装的美女,只要看到她吃瘪、暴跳如雷或者是被自己轻薄后那副羞怒不
已的模样,心中便会有种说不出的快乐。

  龙辉喜滋滋思忖道:「嘿嘿,叫你当初当众落我面子,现在还不气死你!」

  白翎羽连续深吸几口大气,竟平复了心中的怒气,语调冷淡地道:「你嘴皮
子也耍够了,可以说正事了吗?」

  龙辉见她不再生气,也觉得有些无趣,便不再作怪,正色道:「好吧,愿闻
其详。」

  白翎羽压低声音,小心翼翼地道:「督帅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龙辉便把杨烨所说的话转述一遍,听得白翎羽眉头尽是密布愁云。

  思索了良久,白翎羽才叹气道:「想不到督帅竟会跟你说这些话。」

  龙辉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白翎羽咬了咬贝齿,低声说道:「罢了,反正你已经从这些话中推敲出一些
蛛丝马迹了,而且督帅能够跟你说这种话也证明他信得过你,我便把真相告诉你
吧。」

  龙辉心知白翎羽口中必定会吐露出惊天之谜,故而收敛心神,连大气都不敢
喘,生怕走漏一个词。

  只听白翎羽缓缓说道:「打退袁齐天后,督帅便火速召集了各大兵营的万兵
长召开军事会议,我跟陆谋师还有铁将军都参与其中。督帅将今后的战略方针向
众人交代,而且还向每一个万兵长布置了详细的任务。当督帅讲完这些后,忽然
连吐几口黑血,我们当时都吓呆了……」

  龙辉深吸一口冷气道:「看来我的估计是真的,督帅在与袁齐天交手后,恐
怕已经接近油尽灯枯,他可能自知大限将至,才会……」

  白翎羽猛然地喝道:「住口,督帅是不会有事情的,他是军神,他是不会死
的!」

  她的语气虽然强硬和严厉,但却难掩其心虚,眼神中多了几分迷茫。

  龙辉叹道:「白将军,如今事实摆在眼前,不容我们不信!」

  「什么事实,你这混蛋一定是敌人的奸细,故意说这种话扰乱军心!」

  白翎羽两眼瞪得通红,毫无征兆地一拳打来。

  龙辉不及细想,猛吸一口气,浑身骨骼猛地「咯咯」作响,犹如风雷之声。

  再度使出龙息吐纳之法,以此调动本源神龙之能。

  运足力量后,龙辉毫无畏惧地伸出五指接住白翎羽的重拳,两种神力再度火
速冲撞,相拼之下,白翎羽竟再次落于下风,被龙辉震得连退数步。

  屡次被龙辉压制,白翎羽感到十分憋屈,惊怒之下厉声问道:「你这究竟是
什么鬼把戏!」

  龙辉想也不想便顺口胡掰了一个名字:「好好记着,本少爷这套功夫名为天
龙元功,绝不是你那狗屁神力能比拟的!」

  白翎羽怒上眉梢,又是一个马步冲拳打来,虽然是江湖上最简单的招数,但
在麒麟神力的推动上绝对堪比惊世绝学。

  龙辉怒哼了一声,反手便打,举手投足间皆有风雷之威,显然已经是动用了
「天龙元功」。

  在天龙元功的奇大力量的作用下,整个屋子竟「轰隆隆」大做,墙壁四面摇
晃,同时白翎羽屋子外的院子的地面也跟随摇晃起来。

  人站在地上,竟然有猛烈颠簸起伏地感觉。

  外边的士兵都被吓了一跳,但看到动静是冲白翎羽房内发出的,都不敢多做
理会。

  因为白翎羽有在房内练功的习惯,而且每次都是惊天动地的,曾经有个新来
的不知所以闯了进去,直接被白翎羽打得半死。

  从此别说是普通士兵,就算是万兵长也不敢擅自闯入白翎羽的房屋。

  毫无花巧的硬拼,白翎羽再度力弱半分,被「天龙元功」震得连连后退。

  龙辉故意不用龑武天书的功法,也不用真气内元,一心要在力量上压倒这个
心高气傲的丫头:「我就不信我的力气还不如你这个小娘们!三拳之内一定要把
你打趴,叫你这假小子,男人婆知道什么真正的男人!」

  白翎羽怒道:「臭男人,本姑娘要打得你跪在我脚下求饶!」

  说话间,白翎羽双掌一错。

  身体一弓,脚步反踏半尺,陡然狂飙,人如炮弹般的射了过去。

  须眉尊严,巾帼傲骨,两人不容践踏之底线,再度引发激烈战火,势要在力
量上狠狠要到对手。

  房内顿时挂起了剧烈的煞风,墙壁都震得嗡嗡做响,更将屋内的家具尽数卷
碎。

  第一拳,白翎羽的俏脸血色尽无!第二拳,白翎羽被震得再退了三步!「该
死!」

  白翎羽强行压下翻涌的血气,将麒麟神力运至极限,稳住后退的步子,猛地
踏身起来,只一个移闪,就好像一座大山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烈风狂飙向龙辉整
个人撞到!这一动手之快,发动只猛烈,就好像山崩海啸,千军万马一起杀到。

  以拳为枪,以身撞击,这一击丝毫不逊于其持枪之时。

  就这一刹那!龙辉身上的汗毛,头发全部都竖立了起来,全身的皮肤也陡然
的凸起疙瘩,密密麻麻地鸡皮疙瘩好像一粒粒地铁蚕豆!龙辉全身鼓起,皮毛皆
立,面对白翎羽排山倒海的一击,丝毫不躲闪,也不退缩。

  一记拳硬盖上去,同时脚踩跺地面!以拳对拳,两人身体三尺周围又挂起了
一阵小旋风,连珠炮的滚动雷响而起。

  白翎羽手臂竟然好像电击一样酸麻,地面就地震似的下沉,令她全身重心微
微不稳当,紧接着便是一股滔天巨力涌来,强行撕破她护身真气。

  原来龙辉这一拳竟暗含多重劲力,第一重先让白翎羽下盘失衡,第二重则直
接破开她的护身真气,而第三重则是败敌之法。

  第三重劲力的涌来,白翎羽终于忍不住,一口鲜血猛地喷出,娇躯无力地倒
下。

  龙辉眼明手快,一把抄住她腰肢,将其抱住。

  只觉得入手之处纤细柔软,实在想象不出这么纤细的腰肢是如何发挥如此强
大的力量。

  白翎羽那口鲜血并不是脏腑受创所吐的,而是因为发力过度导致牙关紧咬,
再加上龙辉拳力震动,从而使得牙龈出血,而她之所以倒下也是因为发力过度使
得身子疲软。

  少女的幽香由于体热的蒸腾显得更加浓郁,再加剧烈运动后流了一身汗,让
香气中带着一丝丝的汗酸味,更是增添了无数的诱惑,那是健康的气息。

  由于肢体交缠,这股特殊的味道更加清晰地钻入龙辉鼻孔,使他心中的怒火
尽数熄灭,柔声说道:「白将军,督帅的事情我也很抱歉,但事实确实如此,我
们总得面对!」

  白翎羽恨声道:「内奸闭嘴!」

  龙辉道:「白将军,督帅对我所说的那些话就算是聋子也能听得出像是在交
代遗言!你想一下如果我是内奸的话,督帅为什么还会跟我说那一番话,难道督
帅还分不清忠奸吗?」

  白翎羽娇躯微微一颤,低声道:「不,督帅不会有事的,督帅是军神,大恒
的军神……」

  「白将军……你清醒点吧!」

  龙辉猛地捧住住白翎羽的臻首,迫使她的眼睛看着自己:「现在我们要做最
坏的打算,振作起来!现在督帅还没有事,你就这般惊慌失措,如果真有什么事
发生,那你还怎么守护铁壁关,拱卫神州大地,保护身后的老百姓!」

  「我没有惊慌失措……我没有……」

  白翎羽说到最后竟然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不断地呜咽,晶莹的泪水犹如珍
珠般滚落。

  龙辉柔声说道:「翎羽,你没事吧……」

  一声翎羽,让内心的防线瞬间崩碎,白翎羽「哇」的一声扎入龙辉怀中,大
哭起来:「督帅不会有事,不会……师父不会有事,他是天下无敌的……」

  龙辉静静地拥着怀中这哭成泪人的巾帼英雌,思忖道:「即便杨烨是大恒军
魂所向,这丫头的反应也忒大了,想必杨烨与她的关系匪浅。」

  「当年,我娘被奸人所害,是师父救了我,他费尽了心力教我研习武艺喝兵
法……」

  白翎羽断断续续地哭泣道:「他比我的那个狠心的父亲还要好……我不要他
死……我要孝敬师父一辈子……」

  原来看似坚强的白翎羽也有这么一段过去,同样是丧失至亲,龙辉不由生出
同命相怜之情:「原来她跟我一样都是苦命之人,同样失去亲人……哎,枉我还
一直想方设法跟她怄气……」

  白翎羽坚强的内心一旦出现了缺口,崩溃的速度甚至比一般人还快,心魔的
滋生更是严重。

  所以这种伤悲可大可小,若处理不好轻则大病一场,重则走火入魔,龙辉也
几次经历过走火入魔,最好的方式便是让她发泄出来。

  于是也不多言只是静静地将她抱住,用手掌轻轻地拍抚白翎羽的粉背,像哄
小孩子一样平复其内心的躁乱。

  白翎羽大脑早已空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只想一股脑地将隐藏内心深处多
年的秘密说出,那个如同梦魇一般的秘密:「我爹是个混蛋,他冷血无情,让那
个恶女人害死我娘……他不是人,他也是害死我娘的凶手……」

  听了半天,龙辉终于从白翎羽断断续续的言语中得知了一些情况。

  原来白翎羽的父亲有许多女人,白翎羽的娘亲则是众多女人中的一员,起初
的时候,白父对她娘亲十分疼爱有加,但也因为如此导致其他女人的妒忌,等到
后来,白父犯了许多男人的一个通病……喜新厌旧,渐渐冷落了白母,而那些争
宠的女人则趁机找了个机会害死了白母,并准备斩草除根,杀掉当时只有五岁的
白翎羽,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杨烨暗中出手救下白翎羽,将她抚养长大。

  「真是一入侯门深似海!」

  龙辉暗叹一声,思忖道:「从她的言语中推断她的父亲的女人似乎不少,远
在一般的富贵人家之上,如此的看来其家世也不简单,应该是名门望族一类的人
家,但当今世上有名的世家好像没有姓白的……」

  白翎羽哭得愈发凄凉,而她的哭声也渐渐沙哑,而且还有些中气不足,龙辉
见状也唯有按耐住心中疑问,以手掌度入真气助她平复激动的心神。

  哭声渐止,白翎羽轻声道:「你还不想松手吗?」

  龙辉闻言反而抱得更紧:「到手的东西我是不会放手的。」

  白翎羽埋首在龙辉胸口,说道:「你把我当成东西了?」

  龙辉「呵呵」笑道:「那好,我改口……你不是东西!」

  白翎羽闻言抬起头来白了他一眼,嗔道:「你才不是东西。」

  龙辉见她言语中多了几分不常有的温婉娇痴,思忖有戏,于是便顺着她的语
气说道:「对对,我不是东西,我家翎羽说得很对。」

  白翎羽俏脸一红,「呸」道:「住口,我什么成你家的了!」

  龙辉笑道:「咱们俩都抱在一起了,而且亲嘴也亲了好几次,你不嫁我嫁谁
啊!」

  白翎羽耳根霎时红如血染,嗔怒道:「谁要嫁给你这个人渣,嫁猪嫁狗都不
嫁给……喔……」

  你字尚未出口,竟被堵在喉咙。

  白翎羽话还没说完,水润般的红唇再度被龙辉封住。

  这样的事情已经是第四次了,白翎羽的表现并不像以往那般剧烈,只是稍稍
挣扎了一下便任由龙辉索取。

  或许说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了,微张的红唇被男人叼住,细腻小舌头亦遭对
方撩动挑拨,白翎羽「咦」了一声,身子犹如失去任何力气般,再度倒在龙辉怀
中,娇躯颤抖着伏在男儿的怀中。

  龙辉温柔的爱怜,使得白翎羽的心锁在一刹那间崩碎,一缕情丝也渐渐缠绕
在龙辉身上。

  白翎羽福缘深厚,年纪轻轻就修成麒麟神力,让她有了高傲的资本。

  再加上童年时目睹母亲的遭遇,白翎羽在心里就排斥男女之情,到了少女怀
春之季,她反倒更加厌恶男子,无论是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显得傲气凌人。

  然而也就在此时龙辉出现在她的世界中,这个与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子不但不
买自己的帐,还多次羞辱自己,白翎羽对他是恨之入骨,一心要打垮对手。

  但随之龙辉每一次的强势反扑,使得白翎羽那高傲的盔甲渐渐崩碎,也渐渐
消磨掉这位高傲少女的好胜心。

  最后,龙辉再一改常态,以温柔的态度和言语关怀白翎羽,瞬间便征服了她
的芳心。

  这就好比一匹胭脂烈马,若想骑上去,骑士就必须有足够的实力镇压胭脂马
的烈性子,然后再以怀柔的手法关怀马儿,这样先硬后软,先强后弱,才能彻底
收服胭脂烈马,而白翎羽就像这么一匹烈马,换了其他男人若只是一味的强势,
只会激起她内心的好斗,是情况变得更加恶劣;若太过疲软,却只会让白翎羽看
不起。

  四唇相交,口涎交融,两人皆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热情与关爱。

  唇分,白翎羽俏脸生晕,眼中水雾迷离,少了几分刚硬,多了几分柔情。

  美人娇态,龙辉不禁怦然心动,柔和地问道:「你还会愿意给嫁猪,嫁给狗
吗?」

  白翎羽羞得脸蛋更加通红,垂下臻首嗔道:「嫁给你这个人渣跟嫁给猪狗有
什么区别。」

  看似骂人的话,却犹如再向情郎撒娇。

  龙辉伸手拢了拢白翎羽额前凌乱的秀发,笑道:「好吧,就算我这个人渣上
辈子修来的福分,能得到白姑娘的垂青。」

  白翎羽咬了咬红唇,娇笑道:「你这人,平时就知道跟我作对,故意气我,
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龙辉摇头道:「我字典中由这么一句话『夫人们说的话永远是对的』!」

  白翎羽闻言莞尔笑道:「油腔滑调,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吗?」

  突然想起一些什么不妥,脸色顿时变了,猛地挣开龙辉的怀抱,厉声问道:
「夫人们?你,你这混蛋难道还有其他女人!」

  龙辉暗叹无奈,因为这些事情迟早会曝光的,索性承认了便是:「是,我还
有其他心爱的女子。」

  白翎羽闻言,娇躯倏然一震,眼中泪花翻涌,一双美眸透着失望、伤痛的神
色,让人触之心碎。

  「既然你有其他女人,你为何要来祸害我,你究竟把我当做什么!」

  白翎羽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悲鸣,朝着龙辉脸上便是狠狠一击耳光,随进捂
着脸跑了出去。

  啪的一声,龙辉摸着脸上五道血红的手印,看着白翎羽远去的背影,心中思
绪万千:「我究竟是不是真心喜欢她的,还是根本就把她当做一个玩物……」

  想到这里龙辉只觉得冷汗顿生,身边的这几个女人,龙辉思忖自己究竟对她
们有几分真心爱意?与秦素雅的纠缠是因为当日家破人亡,把她当做一个情感的
转移对象;而对于崔蝶,自己则很大程度上是被她那成熟的风情吸引,更是想享
用她那迷人的娇躯胴体。

  很多时候是欲大于情,至于林碧柔和柳儿,自己对她们似乎更多的是一种占
有和索取,还有玉无痕与魏雪芯,自己只是选择逃避的态度……似乎这么多的人
中,能够真正占据龙辉内心深处的唯有那一道纤细的身影,在七夕之夜私定终身
的那名少女……

  「那我对翎羽究竟是什么态度?」

  龙辉喃喃自语地反问自身,思绪千转后,终于得出答案:「我对她的所作所
为似乎只是在享受征服的快感……」

  想到这里龙辉只觉得十分痛恨自己,急忙追了出去。

  刚一出门便见到周围的士兵用十分奇怪的目光看着自己,龙辉皱眉道:「你
们看什么?」

  其中一个士兵状起胆子回答道:「将军,您真是神人也。以往只有白将军把
人打哭的份,想不到你今天竟然能把白将军打哭。」

  龙辉暗自苦笑,那丫头竟然不顾仪态当着众人大哭起来,其心灵上的创伤之
深可想而知。

  「糟糕,要是不及早解决此事,只怕她会心性大变。」

  龙辉暗叫不妙,急忙问清楚了白翎羽的去向后追了过去,自幼目睹生母的惨
剧,如今再度受到打击,若不妥善处理只怕白翎羽的心性真会变得更加孤僻、冷
傲,说不定还会因此步入魔道。

  龙辉疾步奔走,进入了城北的一座废弃的寺庙中,总算见到那熟悉的白衣素
甲,龙辉不由心头一热脱口叫道:「翎羽!」

  白翎羽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走进一看却见那张英气勃发的俏
脸上挂满了泪痕。

  白翎羽依旧毫无表情,目光冷峻而又深邃地看着远方的天空,喃喃自语地说
道:「娘亲你说的没错……男人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龙辉只觉得心口一阵酸痛,宛如万虫啃食一般,嗓子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一
般,虽有千言万语却难以出口。

  「滚!」

  冷冰冰的一个字,毫无任何感情,代表着心如死灰,更象征着灵魂梦碎。

  龙辉叹道:「翎羽,你能听我解释吗?」

  白翎羽抹去脸上泪迹,冷笑道:「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们这些男人薄情寡
义,见一个爱一个,喜新厌旧,总会为自己的无耻找一大堆借口。」

  「翎羽……我……」

  倏然,一阵银铃脆笑打断了龙辉的话:「妹妹,你说的对极了,男人都是薄
情寡义,见异思迁之辈!」

  声未消,娉婷倩影带着不可一世之威严降临荒庙。

  龙、白二人的脸色大变,来者竟是万妖至尊的妖后,铁壁关即便真是铜墙铁
壁,也难防住住像妖后这等级的高手。

  妖后饶有兴趣地看两人一眼,笑盈盈地道:「原来是两个怄气的小情人在吵
嘴啊。」

  白翎羽怒道:「妖妇闭嘴,谁跟那个人渣是情人!」

  妖后「咯咯」娇笑道:「哎呀,想不到威震四夷的少年勇将竟是巾帼之身,
本宫着实意外。」

  妖后的眼珠一转,瞥向龙辉,美目中却发出一阵厉芒,看得龙辉不禁一阵心
寒:「这老妖婆这么用这种眼光看我,就像我是她杀父仇人一样。」

  只见妖后朱唇含笑道:「想不到龙公子还是个多情种子……」

  虽是笑语嫣然,但却是杀气十足,叫人不寒而栗。

  龙辉默运玄功,抵御妖后沉重的杀气沉声道:「想不到堂堂妖后也是偷鸡摸
狗之辈,暗中窥探他人之隐私。」

  妖后道:「本宫本想亲自拜访虓勍督帅,谁知路上遇见这位伤心欲绝的白姑
娘,一时好奇便跟过来瞧个究竟。」

  拜访虓勍督帅?龙、白两人心头不禁一颤,杨烨身患重疾之际,妖后便再度
亲临铁壁关,这也太过巧合了。

  「当时看到杨烨吐血的人除了陆乘烟、铁如山和白翎羽三人外,尚有各大兵
营的万兵长,妖后竟能这么快得知消息,这就说明内奸就在这些人之中。」

  龙辉暗叫不妙:「妖后亲自出马,如果督帅真的受伤,便可趁机加害之,如
果只是一个布局,以妖后的能为亦可轻松退却。」

  正在龙辉思索之际,竟听到妖后用冷漠无比却又十分憎恨的言语说道:「想
不到事实竟是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伤了一名无辜女子的心!」

  说到负心汉这三个字,龙辉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寒,暗吸了一口冷气思忖道:
「这妖妇难道也曾经遭过情劫?怎么说起负心汉这三个字就如此大的杀气,好像
天下间男人都跟她有仇似的。」

  想到这里,龙辉也不由佩服那个男子,能让这绝代妖姬如此伤怀,必定是世
间奇男子。

  女人其实真的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当有共同语言或者是爱好的时候,总能
惺惺相惜,哪怕是敌对的两人。

  白翎羽看妖后的目光少了几分敌意,多了几分赞同,思忖道:「她虽然是敌
人,但所说的话也有几分见地,似乎当年也吃过这些臭男人的亏。哼,男人果然
没有一个好东西!」

  妖后用略带几分温柔的目光看着白翎羽,淡然道:「白姑娘,这种负心汉留
来何用,不如本宫替你代劳杀掉了事!」

  龙辉不禁冷汗直冒,如果白翎羽答应了妖后提议袖手旁观,那自己真的只有
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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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想这一集就推倒白妹妹的,但仔细想想,白妹妹毕竟有童年阴影,最恨
她那风流多情的老爹,如果这样就被龙辉推倒,实在不符合她的性子,所以得做
多点功夫铺垫一下(烈马可不是这么容易驯服的)。

  另外有些朋友说三教的名锋太弱了,其实我对这三人的定位只是长老级别的
人物,妖后和袁齐天则是三教教主级别的高手,如果三教名锋也是教主级别的高
手,那铁烈这边根本不用打了,一个军神加上三教名锋直接碾压过去就可以了,
保证灭的铁烈连渣滓都不剩。所以只能安排他们以多打少牵制妖后或者袁齐天其
中一个,另外一个留给杨烨对付。

  龙辉如果恢复功力的话也应该是教主级别的,但高手对决除了功力外,心计
和对环境的利用都是十分重要的,以龙辉这种江湖嫩手根本玩不过妖后这种老狐
狸,就算再打一次,输得一定是他。所以龙辉并不是无敌,以前也有朋友说过,
主角升级这么快,开了这么多挂,为什么不直接去报仇?

  我还是那句老话,昊天教的实力远非常人能够估计,而且教主也是妖后那个
级数的,以龙辉现在的实力去找茬(实力包括武功,智慧,心计,还有手中的势
力)纯粹是找死,昊天教主有好几种方法可以玩死龙辉。

  所以前面小弟也安排了一段龙辉与崔蝶姐姐的对话,写明了这些情况,主角
即便恢复功力,他的综合实力也只是个准教主的级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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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回  虚空命火斗凤羽,回首恰见女儿身

  白翎羽神色一敛,麒麟神力沛然而发,再现昔日巾帼英风,冷哼了一声道:
「他的狗命除了我之外,没有人可以取!如果还想挑拨离间的话,我劝你还是省
下吧!」

  妖后「哦」了一声,眼中带着几分嘉许,笑道:「公私分明,果真是个奇女
子,但为何还被情所困?」

  自知对手能为,白翎羽不再多言,暗中凝聚最强功力,只待应付这可怕的敌
人。

  妖后嫣然笑道:「小姑娘,打打杀杀多不好,不如姐姐教你做些女工吧。」

  虽无刻意使媚,却有种难以言语的魅惑之力,让白翎羽的气势倏然弱上了三
分,凝聚的功力再度消散。

  「妖女果然是妖女!」

  白翎羽猛地一咬舌尖,以剧痛刺激保持心神清明,再度运起麒麟神力,霎时
浩荡神力磅礴而生,聚成一个雄厚的气场。

  荒庙之内气流急速旋转,堪比乱流狂风,割肉生疼。

  龙辉的目光快速扫了四周一遍,只发现荒庙已经被妖后的真气给封闭了,也
就是说此地与外界隔绝,各种声音都没法传出去,看来妖后是下定决心要悄悄地
收拾自己两人。

  此地位于城内最为偏僻的一个角落里,三面临山,平时也很少有士兵过来巡
逻,所以这一次只能靠自己。

  妖后幽幽一叹,莲足轻踏,竟一步踩入气场之中。

  白翎羽顿感气息一滞,妖后这一步踏得玄之又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步,便
扰乱了麒麟神力的运行。

  妖后轻笑一声,再踏一步,这一次白翎羽的周身血气立即逆行,胸口憋闷剧
痛,几欲吐血。

  白翎羽全力鼓动麒麟神力,凝造出一个气场,本意是藉此削弱压制妖后的,
但妖后这两步却准确的踩住气场核心,核心就是真气流转运行的中继站,就像阵
法的阵眼一样,一旦被人把住便会不攻自破。

  白翎羽浑身真气不断地翻涌,几乎已经控制不住,只要妖后再踏一步,包管
她直接走火入魔。

  倏然,「轰隆……」宛如风雷齐鸣般的呼吸声响起,妖后微微一愣,并没有
踏出第三步,只是侧目望去,只见龙辉四周布满了犹如云雾的气流,若隐若现,
给人一种云里雾中的感觉。

  一声龙吟响起,随即便是龙辉势大力沉的一掌,其力道之雄厚几乎快赶得上
元古大力的程度了,饶是妖后亦不敢撼其锋锐,只得使了个身法躲了过去。

  妖后抽身而退,白翎羽得到喘息之机,心有余悸思忖道:「即便是对上袁齐
天,我尚且可全力一战,但对上这个妖妇,我竟然连施展全力的机会都没有。」

  袁齐天是以霸道强烈的力量让人生出一种渺小而又无力的感觉。

  而他的性格豪放,从来都是让对手使出最强的绝招,然后再以最强破最强,
从精神和肉体上碾压对手。

  而妖后却是以玄奇精妙的手法攻击对手的弱点,而且妖后为人精明又最重实
效,在对方尚未亮出底牌之前便抽掉了他人的底牌,让人有力难施,输得十分憋
屈。

  白翎羽调和内息后,便看到龙辉一掌接一掌地攻向妖后,每处一掌皆是风雷
齐鸣,龙啸九天,而妖后则以小巧挪揄的身法在龙辉的凌厉攻势间躲闪,任由龙
辉掌势如何雄厚,也难触及她的衣角。

  倏然,妖后身化流光,一步抢入,拈指凝气,对着龙辉胸口点去。

  龙辉大惊之下,正想再施展龙息吐纳法,却被妖后一指点中气门,气息立即
停滞,再难吐纳,尚未来得及调动天龙元功,已经被重创!龙辉捂着胸口连退数
步,不住地咳血。

  妖后冷笑道:「想不到被我打断经脉后,你竟然还有其他的底牌。你这模仿
龙吟的呼吸吐纳法,确实可让你使出堪比巨龙的力量,但这法子需要以固定的呼
吸吐纳频率,只要打破你这频率,你这龙吟便会不攻自破。」

  龙辉抹去口角献血,暗骂道:「死妖妇的眼睛究竟是怎么长的,怎的如此刁
钻。」

  「天龙元功奈何不了你,那就试试我的麒麟神力!」

  忽闻白翎羽一声娇叱,一掌拍向了妖后,浩大的麒麟神力如同怒涛般涌向妖
后。

  妖后头也不回,只是轻轻一挥云袖,麒麟神力竟然土崩瓦解。

  而白翎羽浑身经脉惨遭妖后那诡异的真气侵入,想运功驱赶,但这些诡异真
气却如同蚂蚁一般无孔不入,竟能从麒麟神力的缝隙间穿过。

  「哇」的一声,白翎羽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妖后趁胜追击,上前再补一掌,欲借机取下白翎羽之性命,谁知龙辉竟一个
闪身挡在白翎羽跟前,举掌相应,接下妖后的盖世掌力。

  白翎羽心头不由一暖,当日她被袁齐天打伤,也是这名少年用自己的身躯护
住她,那一刻她芳心已然萌生悸动,如今再现昔日之景,白翎羽心中却是百般滋
味。

  妖后轻蔑娇笑,玉掌顿时生出一股黏力,将龙辉牢牢吸住,冷笑了一声道:
「这回本宫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保命的手段。」

  话音未落,妖后的掌力急吐,龙辉只觉得一股滔天劲气袭涌而至,来不及细
想,唯有急催元功,与妖后抗衡,霎时间两股不世根基轰然对决,震爆荒庙。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双方便进入了最凶险的内力搏斗局势,妖后看准龙辉伤
势未愈,功体不全,便打定主意恃强凌弱,以求一举弊敌。

  龙辉深陷困局,唯有鼓尽全功,拼出生路,但无奈经脉受损,真元不足,难
以抗衡妖后雄力,只觉得脏腑正不断震动,眼耳口鼻不住溢出鲜血,体内生机竟
然逐渐丧失。

  「住手!」

  白翎羽急怒之下,悍然拼尽全力,运足麒麟神力,双掌对准妖后推出。

  妖后轻蔑一笑,以七成元功压制龙辉,分出三分真气应对麒麟神力。

  只见妖后玉指虚点,一道锐利剑芒猛地射出,击在麒麟神力最薄弱之处,不
但一举瓦解万钧攻势,更刺中白翎羽。

  白翎羽被剑芒击中,飙出一道夺目的血芒,「呜呼」一声便倒地不起,难治
生死。

  龙辉见状顿时怒上眉梢,怒鸣道:「妖妇,竟敢伤我女人,我跟你拼了!」

  妖后冷笑道:「你现在这模样那什么跟本宫拼命?」

  篾笑之音未落,妖后的脸色忽然一变,只觉得龙辉掌心竟生出一股浩大的真
气,这股真气丝毫不在自己之下,不由暗吃一惊:「不可能,难道这小子已经复
原了?」

  妖后再仔细一观,只见龙辉双目血红,脖子与额头上青筋怒张,不由笑道:
「原来是以极端之法迅速提升功力,回光返照之态,即便你能躲过此劫,你最多
也只有三天的寿命。」

  龙辉眼见白翎羽的性命垂危,不顾一切提升内元,以燃烧命火的代价提升功
体,命火即为寿元,可以说龙辉此刻是以性命为赌注的一战。

  妖后心知龙辉不能久战,于是收回三分内劲,稳守防线,以此同龙辉纠缠到
底,耗损其寿元。

  「想以拼内力的方式拖延时间,消耗我的命火……妄想!」

  龙辉体内真元运转,再度运起龑武天书之绝学,只见他身体四周竟然生出一
个可以吞噬万物的黑色气旋。

  妖后只觉得内元急速虚耗,体力迅速流失,心知不妙,于是猛地将功力推至
巅峰,澎湃妖力凌然而发,强行挣开龙辉的束缚。

  「臭小子竟然懂得吸元之法?」

  妖后暗叫一声大意,也庆幸自己能够及时抽身,没被龙辉吸走多少内力。

  龙辉冷笑了一声说道:「这样就想逃吗?混沌虚空可不是你想像中的那么简
单。」

  话音未落,龙辉周身泛起墨色黑气,这黑气不断地汇聚,形成一个漩涡般的
空洞,这种黑气不似妖魔邪氛,但却给人一种虚无浑浊的感觉,仿佛在那个漩涡
空洞里面没有任何事物,无论是生灵还是死物。

  妖后只觉体内血气精元似乎被这漩涡牵扯而出,当下固元敛气,以不世根基
抗衡黑气的吞噬。

  妖后虽能稳立不动,但她周围的物体却没这么好的运气,无论是草木,还是
碎石都被龙辉的黑气漩涡吸过去,只是「嗖」的一声便失去了踪影,仿佛从未存
在过一般。

  就连妖后身旁那颗杨柳树也被这股吸力连根拔起,没入漩涡之中化作虚无。

  妖后手心已经蓄满汗水,心中震惊万分,本想借此以机会,扼杀恒军的两大
新秀,谁料到竟然踢到铁板。

  「这小鬼究竟还有什么底牌,这漩涡仿佛可以吞噬万物一般。简直就像古籍
记载的黑洞一样,吞噬万物。」

  龙辉此招源自龑武天书中的虚空篇,虽然知道修炼方法,却由于根基不足不
能使用,若强行施展的话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形神俱灭。

  如今以命火出招,龙辉再无顾忌,施展未练成的功法,虽然不一定能够杀掉
妖后,但也要给她最大的伤害。

  霹雳篇、虚空篇、宇宙篇乃龑武天书中最难练的三大篇章,龙辉现在也只是
触及霹雳篇的一些皮毛,便可掌控雷电,而若能练成霹雳篇最高武决,便可在弹
指间让万物灰飞烟灭。

  而虚空、宇宙两篇更为玄奥,其中虚空篇可以以真气制造出一个吞噬万物的
黑洞,相传黑洞乃位于星空深处的一个独特空间,相传其内部是无尽的虚空,哪
怕是光也逃不过虚空的吞噬。

  道人宁当仗义死,何能怫郁坐愁悲?自知已无时日,龙辉慷慨赴义,只求保
住红颜一赎自身之罪过,挺身搏命对上万妖的至尊,一腔殉道的心,一身无谓的
胆,此刻更作惊涛怒浪,要翻顶天狂啸!燃命火,烧寿元,行禁招!龙辉搏命绝
式岂可小视,妖后哪敢怠慢,瞬间神色一敛,内元急速提升,玉掌反复之间,竟
是本命妖相强势降临。

  清脆而用高昂的鸣叫,伴随着一头飞禽的降世,只见这头巨鸟展翅之后竟有
十余丈宽大,其脖子修长优美,浑身的羽毛七彩斑斓但以赤红色居多,然而却有
散发着夺目耀眼的金光,头上顶着精致的羽冠,眼睛灵动而又充满不可一世的威
严,尾羽修长,犹如孔雀翎羽,但却更为华贵艳丽。

  爪子锋锐有力,带着淡淡的金色,有点像大鹏金雕的利爪,却比大鹏金雕多
了九分傲气。

  无论是孔雀,还是傲鸟,甚至是大鹏金雕,无论是外形还是气质都不如这头
灵禽。

  这哪是什么妖物,这明显就是百鸟之王,万禽之祖的凤凰。

  妖后凝聚出本体的形象,一只若有若无的凤凰浮在而出,浩大磅礴,不可一
世。

  只见凤凰发出一声高昂清脆的鸣叫,空间强烈颤抖,泛起一阵阵波纹,随即
便是滔天炙热的火浪翻涌而至。

  再看妖后玉指捏剑诀,娇喝一声:「剑起!」,无边身后的凤凰羽翼扇动,
身上的羽毛化作无边剑气,配合着凤凰灵火扑向黑洞。

  看着无边的剑气,龙辉心神震惊,果真如白莲所言,妖后的剑术确实深不可
测,当着凌厉的剑气却带着几分熟悉的剑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龙辉心念急转,自己遇上过的剑道高手,除了魏雪芯外便只有楚婉冰。

  「这……这是怎么回事,妖妇的剑意与冰儿的圣灵七绝颇有相似,但比起冰
儿,她的剑意更为精炼,几乎都赶上剑圣前辈了……」

  一念及此,龙辉不禁冷汗直冒,妖后的剑意为何会跟楚婉冰父女所用这么相
似,这三人究竟有何关联?黑洞在吸纳了凤凰灵火后不断地震荡不安,变得极不
稳定,再遭剑气强袭,已是强弩之末。

  倏然,一声惊爆,虚空破碎,可吞万物,浩荡无边的黑暗虚空也难容凤凰之
火。

  黑洞虽破,但龙辉依旧强势,举招运式之间,霹雳篇武决上手,刚烈霸道的
雷电霹雳随着龙辉的拳脚扑向妖后。

  妖后玉掌一挥,凤凰展翅,灼热火浪翻天而至。

  雷电霹雳对上凤凰灵火,两种极端力量相互撞击,却相互抵消,并非想象那
般惊天动地,只是悄无声息地结束,徒留满地疮痍。

  本就是破旧不堪的荒庙,竟然毫无声息地化为乌有。

  龙辉,妖后僵持对视,冷眼凝杀。

  龙辉衣甲破碎,头发凌乱,甚是狼狈,但却顶天立地,端的是威风凛凛,龙
辉此刻是以寿元为代价而换取巅峰状态,所以在命火熄灭之前,他会一直保持这
个巅峰状态。

  妖后巧笑嫣然,身上依旧一尘不染,但衣服却又几处轻微的破碎,隐隐可见
其雪白如玉的肌肤,春光若隐若无,叫人难以侧目。

  妖后桃腮生晕,眼中秋波流转,略一思索便是计上心头:「这小子燃烧命火
提升功力,已是命不久矣,本宫犯不着跟一个死人较劲。」

  龙辉搏命一战,就算强如妖后也不敢轻言取胜,搞不好还可能被反咬一口,
落得个伤痕累累,妖后自知龙辉命不久矣,也懒得跟他计较,淡然道:「龙公子
为救挚爱,竟不惜以命相搏,本宫佩服。来日方长,若龙公子还能有命的话,本
宫随时候教。」

  微风拂过,妖后已然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龙辉见妖后远去,不由松了口气,急忙过去查看白翎羽伤势,竟听见一阵断
断续续地抽泣声。

  走进一看,白翎羽眼中溢满泪水,贝齿紧紧咬住下唇,显然是在努力压制自
己的哭声,而嘴唇则在牙齿紧咬之下迸出鲜血。

  白翎羽伸出手指搭在龙辉脉门之上,这一搭之下竟觉得他体内的气息若有若
无,似生似死,不禁大惊失色道:「那……妖妇说的是真的?」

  龙辉苦笑着点点头道:「刚才情况危急,我……」

  话为说完,只听白翎羽「呜咽」一声,猛地扑入龙辉怀里,大哭起来:「你
这三心两意的混蛋,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不让我彻彻底底,痛痛快快地
恨你……人渣,人渣!」

  龙辉叹道:「反正我现在最多也只有三天的性命,你要很就抓紧时间恨个够
吧。」

  白翎羽娇躯不断颤抖,却又紧紧地抱住龙辉,将头默默埋在他怀里不住地抽
泣道:「你这人渣,你不会死的,人家说好人不长命,祸害延千年,你这混蛋不
会有事的……」

  龙辉苦笑道:「命数如此,强求无益。翎羽,我想请你帮我做几件事。」

  「不要,我不帮……有什么事你自己去做!」

  白翎羽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息道。

  龙辉猛地一把捧起白翎羽的脸蛋,只见她脸颊布满泪水,眼睛已经是一片红
肿,让人瞧之心碎。

  龙辉强忍悲苦地道:「翎羽你听清楚!第一,在我死后,你一定要帮我找到
我的好兄弟黄欢和他的家人,他们因为受到我冤案的波及,都被发配到了边疆充
军,你一定要帮我好好照顾他们。」

  「第二,你帮我带个口信给崔家大小姐崔蝶和江南秦家小姐秦素雅,就说我
龙辉今生有负于她们,唯有来生做牛做马以报她们的一片情意。第三,告诉林碧
柔,让她立即返回盘龙圣脉,不准盘龙圣脉插手中原之事,不许为我报仇。最后
如果有机会的话,替我跟冰儿说一句,来生再见!」

  白翎羽心乱如麻,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是木讷地看着龙辉,嘴中不断地重复
一句话:「你不能死,你不能死……」

  龙辉苦笑道:「是我风流花心,是我伤透了你的心,死也是罪有应得。」

  白翎羽忽然声音嘶哑地叫唤道:「你不许死,只要你不死,我做什么都愿意
的……就算你找多少个女人都行啊……好不好,龙辉我求你了,你千万不能有事
啊。」

  倏然,脑海中灵光一动,龙辉心中生出一丝希望,当初自己强夺水灵缇的红
丸,摄取元阴之气,修复了五成功体,如果能够与再度双修合练的话说不定还有
一丝生机,于是龙辉便说道:「翎羽我想到的了一个方法,或许能够保住我一条
残命,但这个方法甚是难堪,需要你牺牲很多东西。」

  白翎羽闻言之后,不禁喜出望外,顿时破涕为笑,催促道:「什么法子,快
说,只要你没事我做什么都行。」

  龙辉在她耳边轻轻说了一句话,立即把白翎羽羞得耳根红若滴血。

  一番思量后,白翎羽猛地咬了咬嘴唇,仿佛下定决心似的,紧接着踮起脚尖
努起红唇,主动吻上龙辉嘴唇。

  这一个吻,吻得极为剧烈,龙辉感觉嘴巴似乎都要被白翎羽咬掉一般,而那
三寸香丁却又是那么生疏地在自己的口腔内撩动。

  生存有望,龙辉便放开心怀,尽情地享用白美人的羞涩热吻。

  龙辉的口舌功夫远非白翎羽这等羞涩处子能比,他舌头只是撩动了几下,便
惹得白翎羽鼻息粗重,花靥如火,娇躯无力,只是静静地趴在龙辉怀里,任由龙
辉上下其手。

  无论是自愿还是逼迫的情况下,龙辉与白翎羽亲吻的次数也有三五次,能用
手掌在白美人的娇躯上放肆还是头一回。

  尽管白翎羽的身材极为惹火,但浑身都被铠甲包裹住。

  所以触手之处坚硬冰凉,全无舒适之感,而且铠甲铜扣极为牢固,裹住其身
不留一丝缝隙,龙辉的那双魔爪根本无法探入其内去摸那温润如玉的肌肤。

  两人激吻了好一阵子,白翎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于是便轻轻推开了龙辉,
羞红着脸嗔道:「都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人了,还这般不老实。」

  龙辉见她这副小女儿家的娇态甚是可爱,便在其光滑的脸颊上香了一口,笑
道:「我的白妹妹这般美丽,即便是要死了,我也得好好痛爱一番。」

  自小便女扮男装,混迹在军中,所以从未有人评论过自己的容貌,白翎羽还
是首次听到有人夸奖自己,不禁心花怒放,玉颊生晕地嗔道:「油腔滑调,你那
几个什么崔小姐,秦小姐一定也是被你这张油嘴骗来的。」

  龙辉笑而不语,天地良心,自己当初并没有跟这两位大小姐说过什么肉麻的
话,而是直接进入主题,半强迫地夺取她们的躯体,再占领她们的芳心。

  龙辉虽然那双手依旧在白翎羽的身体上四下游走着,虽有盔甲裹体,但龙辉
而带给她的刺激是直接的,红晕再次布满脸颊,檀口轻喘,吐气芬芳。

  龙辉很想卸下白美人的护甲,但是在她背后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卸甲的扣子,
不由急得满头大汗。

  白翎羽见龙辉焦急的样子,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傻瓜,人家这盔
甲扣子是在侧面的。」

  龙辉闻言便将手掌移至白翎羽身躯的两侧,果然触到几个铜扣,不由大喜。

  解下铜扣,但铠甲依旧牢牢地套在白翎羽身上,龙辉不禁埋怨道:「这什么
鬼盔甲,怎地套得这般结实。」

  白翎羽「咯咯」笑道:「这盔甲是我特地命人打造的,除了有铜扣外,还有
铜链,这个要拉开才行。」

  说罢探出玉指,缓缓卸下护甲,原来那所谓铜链是一些用铜齿衔接的链子,
在其顶端有一个开关,只要将其拉下来便可打开铜链,反之,拉上去便是合上链
子。

  麒麟卸甲,一身紧凑的军服勾勒出白翎羽健美婀娜的线条,玉腿丰满修长,
腰肢纤细圆润,胸口虽未见峰峦起伏,但龙辉知晓此地是有层层束缚,只要将其
解除定能再见千丈险峻。

  龙辉正想再度将美人拥入怀中,忽见白翎羽脸色有点不自然,不禁的问道:
「翎羽你怎么了?」

  白翎羽垂下臻首,有些扭捏地道:「这些天都在打仗,我都没时间洗澡,身
上黏糊糊的,一定难闻死了。」

  龙辉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白翎羽身上除了处子淡雅的清香外还夹杂着几分
汗酸味,不由莞尔道:「翎羽你这是香汗淋漓,味道一点都不难闻。而且别说是
出点小汗,就算是你放的屁我都觉得是香的。」

  前半句白翎羽听得的心花怒放,但是后半句却让她气得柳眉倒竖,嗔怪道:
「呸呸,你说什么呢,恶心死了……嗯……你的手……」

  龙辉笑道:「小羽儿身上有汗味,我也是一身臭汗,咱们正好臭味相投。好
妹妹,你就别再为这事揪心了。」

  白翎羽忽然抬起臻首,娇睨地望着他道:「等等,你叫我做什么?」

  「好妹妹啊。」

  「不是这个,另外那个。」

  「小羽儿?」

  「嗯,这个听着听顺耳的。」

  白翎羽眯起了眼,嘴角甜甜的弯起,一副小女儿家的娇憨媚态,大违昔日之
爽朗刚毅。

  龙辉忽然省悟,笑道:「那我以后就叫你小羽儿好不好?小羽儿……嗯,挺
好听的,小羽儿小羽儿……」

  白翎羽无声无息,一副十分受用的神情。

  龙辉见状,于是把嘴贴近她的耳朵,柔声缠绵的轻语道:「小羽儿……乖小
羽……宝贝小羽儿……」

  白翎羽被他哄得神酥魂荡,心甜如蜜,却佯装嗔怪地道:「你莫要乱加别的
词,听得怪肉麻的……」

  「遵命,宝宝小羽儿。」

  「嗯……你的手朝那放……不要啊,怪难受的……」

  白翎羽话还没说完,就被龙辉的惹得身躯发烫,娇吟不依。

  盔甲卸除,龙辉的双手可以更好地爱抚美人的娇躯,只觉得这位巾帼美人肌
肤丰润,即便隔着军服也能感受到那细嫩的皮肤,龙辉也不禁赞叹:「想不到这
丫头整天打打杀杀的,皮肤还是这么柔滑,真是天生丽质。」

  细细接触之下,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细滑的肌肤包裹着结实而又富有弹性的
骨肉。

  肌肤骨肉之弹性与白翎羽自幼习武有很大的关系,秦素雅和柳儿都是娇弱女
子,虽是白皙如雪,但肌肤却无白翎羽那般丰美,结实而又充满弹性,崔蝶和林
碧柔虽也习武,但两人是以内修为主,真气内藏,使得气血充实,肌肤比一般女
子还要细滑,骨肉也是犹如大家闺秀般柔软。

  再加上这两女都已非黄花闺女,举手投足间尽是少妇的柔媚姿态,让人身心
酥软。

  总的来说这四位女子,无论是举止还是身躯,都是偏于柔态。

  而白翎羽却是不同,自幼从军使得她举止刚硬、英风飒爽,麒麟神力以外修
入门,先是外壮筋骨,在内养脏腑,所以白翎羽骨一身肉生得是非常健美丰润,
宛如一只虽是可以爆发出极大杀伤力的雌豹,所以使得龙辉对她是又爱又怕,心
中更多了几分征服的欲望。

  龙辉越看越爱,忍不住地又在白翎羽修长的玉颈上吻了一口,只觉得脖子上
还带着汗水,入口有些淡淡的咸味,甚是爽口。

  「小羽儿,给我好么?」

  龙辉言语轻柔而又带着几分暧昧地问道。

  白翎羽轿靥晕红地点了点头,低声嗔道:「坏人,人家都是你的人了,还消
遣我!」

  言词虽带羞涩,但语气却是白翎羽一贯的作风,直接明了,毫不掩饰心中爱
意。

  龙辉闻言不禁喜出望外,轻轻伸出双手解开白翎羽的腰带,这双替女子宽衣
解带过多次的魔爪此刻却显得有些笨拙,反映出主人内心的紧张和激动,磨蹭了
半天才解开腰带。

  白翎羽美目紧闭,贝齿轻咬下唇,俏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显得极为不知所
措和忐忑不安,只是一味地任由龙辉施为,连眼睛都不敢睁一下。

  好不容易解下腰带,龙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将军服上的
扣子一颗一颗地解开,再缓缓拉开衣襟,裸露出美艳的上身,玉臂圆润,柳腰纤
细,肌肤带着健康的小麦色,而细小的毛孔上泛着微微香汗。

  胸口处正如龙辉所料一般,被一层又一层厚实的棉布包裹住,险峻的峰峦难
以舒展,但却始终不放弃挣脱束缚的努力。

  即使闭着眼睛,白翎羽依旧能感受到龙辉灼热的目光,有些不自在地问道:
「我的皮肤是不是很黑?」

  龙辉笑道:「小羽儿的肌色是那么的健康,就像蜜糖一样好看。」

  白翎羽睁开眼,娇笑道:「少贫嘴,蜜糖是用来吃的,哪有什么好看的。」

  龙辉一把将她抱住,在其圆润的肩头亲了一口,笑道:「小羽儿,你应该见
过蜜糖吧,蜜糖的颜色真的就跟你的肌肤一样好看。」

  白翎羽虽以男装示人,但毕竟是女子,爱美之心丝毫不在其他女性之下,她
一直觉得自己不如那些贵族大小姐般白皙,对此一直耿耿于怀,但如今听到情郎
的赞美,心里甜得像是调了蜜似的。

  白翎羽心中柔情万千,紧紧地看着龙辉,一字一句地道:「此身已属君,望
君莫负妾意。」

  这一番文绉绉的言语虽极为不合白翎羽一贯的作风,但却是情深意切,一字
一句间尽透着坚定的决心。

  白翎羽将手伸到了身后,缓缓解开裹胸的棉布,随着一层层的棉布地落在地
上,少女神秘的胴体首度展露在情郎面前。

  似乎被束缚了太久,那双玉兔正以不断地颤动来宣泄抑郁之情。

  看着双颤巍巍的蜜色玉乳,龙辉顿时是目瞪口呆。

  迎上情郎灼热的目光,白翎羽俏脸只是稍稍的发红,但很快便适应过来了,
再无半分羞涩之情,双手负后,抬头挺胸,做出一个标准的站立军姿,骄傲地说
道:「傻瓜,好看么?」

  龙辉望着那双饱满的玉乳,不由的连吐口水,点头说道:「好看,真的很好
看。」

  酥乳坚挺饱满,小麦色的肌肤使得那对玉乳犹如是一双摸了蜂蜜的水蜜桃,
圆润丰腴,水嫩可口,让人有种忍不住想咬上一口的冲动,而粉嫩的小乳头犹如
两粒小殷桃,而乳晕大概有铜钱大小。

  白翎羽轻声道:「翎羽是因为你的缘故才恢复女儿身的,你以后会不会不要
我?」

  龙辉头摇晃得跟拨浪鼓一样,道:「我就算不要自己的命也不会不要你。」

  白翎羽展颜一笑,再度埋在他怀里,龙辉只觉得像是抱着个糖人儿,甜蜜融
融,情意绵绵,捧起白翎羽脸蛋,轻轻吻了一下。

  接连数次的轻吻,白翎羽显然已经适应了,不再像以往那么害羞,只是甜滋
滋地享受情郎的爱吻。

  「对了,龙辉你究竟有多少个女人?」

  白翎羽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抬起脸盯着龙辉眼睛问道:「虽然我不再介意
你有多少个女人,但我总得知道吧。」

  龙辉「哦」了一声,小心翼翼地说道:「算上你的话,目前共有六个。」

  于是便把每个红颜的情况大概说了一遍,就连与魏雪芯、玉无痕两女的纠缠
也告诉白翎羽。

  「好啊,你这花心大萝卜还真有本事!」

  白翎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道:「不单在逃命的时候骗了江南第一才女的芳
心,还顺带勾搭上韩家的俏寡妇,而且还买一送一,连贴身丫鬟也搭了进去,就
连你的两个美人下属也逃不过你的魔掌。这还不止,连剑圣的千金和天剑谷的大
小姐也跟你有一腿,好啊,本事倒不小啊!」

  魏雪芯和玉无痕根本与自己毫无瓜葛,竟也能被她拿来挪揄自己,真不得佩
服女人口舌的威力。

  龙辉只觉得脸皮一热,干笑道:「小羽儿留情,为夫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疼爱
你的,绝不会辜负你一番好意。」

  谁白翎羽却口出惊人之语道:「算上我才九个罢了,不算多,连我那个无良
老爹的一个零头都不到。」

  龙辉「呵呵」的笑道:「既然如此了,那为夫就努力点为小羽儿多找几个姐
妹。」

  白翎羽闻言气得,杏目圆瞪,狠狠地在他腰间拧了一把,怒道:「你要是敢
的话就试一试,你看我不把你阉了送进宫去做太监,让你看着成千上万的美人,
有心无力,馋死你。」

  「宫里的女人有什么好,能比得上我家小羽儿的一根头发吗?」

  龙辉低声说着情话,轻轻握住那双蜜桃奶脯,只觉得乳肉饱满坚挺,甚是弹
手。

  论规格,白翎羽这对妙品虽不如崔蝶那般雄伟,但也在秦素雅和柳儿之上。

  而龙辉记得昔日与二女交合欢好的时侯,只要轻轻一握,美人的入肉便会从
指缝之间溢出,但此刻龙辉虽用上了几分力气,但白翎羽的双峰依旧保持原有的
乳型。

  龙辉不由的玩心大起,于是一手攫住一只,再添五分力气来揉搓,弹滑紧实
的乳肉这才勉强溢出箕张的五指,单掌竟难以全握,只能从两侧攀住外缘向上一
托,虎口撑着既结实而又有弹性的乳肉,清楚的感觉出圆滚滚、沉甸甸的坚挺乳
形,以及越接近腋下肩窝,她那饱经锻炼、充满弹力的结实肌束。

  他肆意地享受她傲人的乳球,无论十指如何抓握搓揉,总能满满抓得两手奶
乳,但双峰尽管难敌凶猛的禄山之爪,怎么捏都能感受到球一般的乳廓,而那对
乳球也是十分顽强,无论龙辉怎么揉捏。

  那对蜜桃奶脯总能在第一时间恢复原样,这般富有弹性的双锋龙辉还是首次
遇到,就算是崔蝶和林碧柔这等豪乳硕奶,也要在龙辉指掌收回后,才能恢复原
状,而白翎羽的这对乳峰,在龙辉手指还在用力之时,便有顽强反弹的势头,真
不明白这丫头是如何将这两只玉兔封锁在棉布之下的,要想裹住这对蜜色奶乳,
白翎羽究竟得用多大力气?「怪不得她的麒麟神力这般厉害。」

  龙辉有些恶趣味地思忖道:「原来是在裹胸的时候练出来的。」

  龙辉印象所及,崔蝶的雄伟在于柔软硕大,林碧柔的傲人在于浑圆丰腴,但
要说到「坚挺弹手」四字,却无一个人的乳廓手感能如白翎羽这般清楚佳妙。

  白翎羽的双峰极是敏感,被他一阵风狂雨骤,蜜色的乳肌上已是多了几道红
痕,而那两粒殷桃竟渐渐变得坚硬,犹如两颗小珍珠般顶在在龙辉掌心。

  她咬着牙苦忍着乳上的酥麻快感,喘息却逐渐变得粗浓。

  忽然她「呀」的一声惊叫,昂起线条优雅的修长玉颈,娇躯簌簌发抖,却是
龙辉低头舔舐,含住了那两颗小殷桃,在口中舔吸吮吸,细细地品尝起来。

  这对妙品着实迷人,龙辉爱不释「口」,左右开弓,舔的两只蜜色乳桃一片
湿润,尽是亮晶晶的口水。

  龙辉粗暴地啃吻着,那又软又韧的肉豆蔻在其口齿间「波」的一声,倏地胀
成了葡萄般大小,骄傲地翘挺耸立,仿佛被他口中呵出的热气蒸活了,不住轻轻
昂首。

  白翎羽「啊」的一声,颤声娇吟:「别……别!好……好难受……龙辉……
不要再弄了……」

  蜜色的玉靥泛起了醉酒一般酡红,弯翘的浓睫剧烈颤抖,双腿抽搐似的轻轻
厮磨,十根手指深深地插入龙辉的发梢中。

  龙辉吐出两颗葡萄般的肉粒,「呵呵」的笑道:「小羽儿,你真的觉得难受
吗?」

  白翎羽羞红着脸,低声细语道:「也不是了……只觉那里酥麻酥麻的,感觉
怪羞人的……」

  「想不到我家的小羽儿平时英姿飒爽的,巾帼不让须眉,竟也会有害羞的时
候。」

  「你够了,自从遇上你这人渣,我被你欺辱的次数还少吗?」

  「那我还想再更进一步欺负你,小羽儿,好么……」

  「我……我不知道……反正随你了……」

  月光撒落,照在残破的荒庙之中,一对痴男怨女相拥缠绵,浓情蜜意……正
是……女儿欢,眉弯弯,浅笑靥,红墙映月展朱颜。

  女儿愁,幽怀深,凝秋波,檐下朝暮泣慈母。

  女儿悲,命含泪,颜憔悴,九泉问谁碎天伦。

  女儿恨,飘离根,爱怨嗔,红裙卸妆披战袍。

  女儿娇,春风扬,润桃腮,浓情蜜意拥爱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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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回  龙麒交汇续生机

  龙辉将白翎羽轻轻地放在地上,并低身俯下,趴在其娇躯上,爱怜地亲吻着
白美人的红唇、琼鼻、玉颊……之后,龙辉火热的口唇顺着修长的玉颈滑过消瘦
的锁骨,慢慢地移到饱满的胸乳之上。

  白翎羽的双乳浑圆饱满,细腻蜜色乳肌,便如胸前栖着一对水灵灵的蜜糖蟠
桃,即使因身形斜倒、双乳微微摊平,但乳廓仍然是完美的正圆,结实的胸腋肌
束与傲人的乳量,使奶脯蜜乳在躺倒时仍保持完美的球型半弧,形状美不胜收,
令人爱不释手。

  龙辉埋首于沟壑之间,只觉得乳香扑鼻,醉人心魄,那带着几分的汗味的香
气,有种让人神魂颠倒的感觉,使龙辉恨不得永世沉沦在其中。

  张嘴啃咬,乳酪是何等的香滑腻口,恨不得一口吞下这两团美肉。

  白翎羽被他的口齿弄得双峰湿滑酥痒,不由「咯咯」娇笑道:「傻哥哥,又
没人跟你抢,慢点来。」

  这语气就像是哄一个贪嘴的小孩童。

  龙辉不由莞尔,从乳峰沟壑之间抬起头来,笑道:「小羽儿,这两只玉兔如
此香甜可口,我恨不得将它们都吞到肚子里。」

  白翎羽羞红脸,「呸」道:「还吞进肚子,你以为是馒头吗!」

  龙辉用手捏了捏,只觉得满手竟是滑腻丰实,不由的笑道:「世上哪有这么
美,这么大的馒头。」

  白翎羽喜滋滋地挺起上胸,有几分不好意思地道:「只要你这冤家喜欢,小
羽儿随时都给你吃个够。」

  直接而又爽朗的作风,堪比任何烈性春药,激得龙辉下身肉棒不由一紧,差
点顶破裤子。

  紧张坚挺的肉棒硬生生地挤入白翎羽双腿之间,竟戳在从未有人问津的桃花
源地,惹得美人细肉一阵哆嗦。

  龙辉心想到时候了,于是便动手解开白翎羽的裤带,褪下她的裤子。

  白翎羽的一双美腿修长丰腴,由于紧张之下,蜜色的腿根处绷出结实滑润的
肌肉线条,纤细修长足胫也因此绷起青筋,给人一种充满强烈爆发力的感觉,仿
佛这美人只要玉腿一伸,便可像母豹子般矫健。

  两腿之间便是一条薄薄的亵裤,两条修长健美的玉腿不安地压挤腿心处肥嫩
的花唇,依稀见两瓣肥美如兰叶的酥腻娇脂,茂密的丛林间若隐若现,令人血脉
贲张。

  他脱下美人脚上的军靴,白翎羽裸足嫩腻无瑕,脚掌似豹子掌上的软垫般腴
嫩肥美,但玉趾却又修长浑圆,中心有一洼粉匀细润的小小凸起,有几分像豹子
的爪垫,细嫩酥红的足背里透出些许青络,益发显得足形纤长秀美,虽不像大家
闺秀那般的三寸金莲,但却是健美豪爽,尽显巾帼美态。

  龙辉瞧得入迷,喃喃道:「小羽儿你的脚也好看。脚掌便似猫儿一般,却又
白得象牙也似,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玉足。」

  说罢他捧起那双玉足,嘴唇如雨点般落在上面,白翎羽只觉脚掌痒痒的,忍
不住娇笑道:「好了,好了,别亲了,痒死人家了!」

  龙辉变本加厉,竟用舌头在一双玉足上来回舔洗,白翎羽只觉得脚心忽然传
来一阵异样的酥痒,顺着大腿延伸而至腿股,一种难以言喻的羞人感觉涌出。

  「你是属狗的吗?怎么舔人家的脚……」

  「小羽儿的脚丫子好美味,我想好好尝尝。」

  说话间,龙辉已经白翎羽使之脚趾头吮吸了个遍,在他看来白翎羽的那十指
脚趾更是迷人,白里透红的肌肤就像珍珠玛瑙般,十片趾甲晶莹透亮堪比云母宝
石,所以龙辉才忍不住放入嘴中爱怜一番。

  「哎呀……要死了,怎么含住人家的脚趾头……人家好几天没洗脚了,脏死
了……」

  白翎羽的小脚丫最是怕痒,被他怎么的一折腾顿时是笑得花枝乱颤,娇嗔不
依。

  说句实话,白翎羽的小脚丫确实有些臭味,但却更能激发龙辉的欲火,此刻
他已是欲罢不能,捧起那双修长玉腿,由下而上,不断地亲吻美人的躯体。

  他的嘴唇顺着白翎羽丰实修长的大腿缓缓的而上,直至腿根深处,忽闻到一
股浓郁的气息,香骚难辨,却更能刺激男人的欲望,薄薄的亵裤已经被水迹打湿
了,隐隐可见两瓣花唇。

  美人腿根两侧布满了汗水,想必是被汗水湿透了吧。

  但龙辉借着昏暗的光线看去,又觉得汗水中还有些其他的液体,因为亵裤上
粘上的湿痕甚是粘稠油滑,倒又几分有些像是油迹。

  龙辉一眼便瞧出端倪,这位巾帼美人显然已是动情,于是趁热打铁,伸手除
却白翎羽的亵裤。

  龙辉揪住亵裤的边缘,低声道:「小羽儿,抬一下身子。」

  白翎羽晕红着脸依照龙辉所说的去做,但龙辉在脱去亵裤之时,却觉得裤子
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仔细查探之下,竟发现是被白美人的翘臀卡住了。

  白翎羽的玉臀过于肥美圆润,本来是盈盈一握的腰肢,到了臀胯之处忽然夸
张的向两侧蜿蜒扩大,形成完美的圆弧,就算是熟美如崔蝶,娇媚如林碧柔的臀
肉也似乎也无白翎羽的这般肥美圆硕。

  龙辉不由用手抱住了她的玉臀,只觉得甚是肥嫩,但却无丝毫沉赘厚实的感
觉,因为这两瓣臀肉十分的坚实饱满,论弹性和丰实的程度犹在那双玉乳之上。

  白翎羽羞红着脸道:「别再碰那了,那里肉好多,好丑哩。」

  她似乎不太满意自己的臀瓣,故而不想让情郎多看,殊不知她这两团美肉可
以迷死多少男人。

  龙辉安慰地道:「乖乖小羽儿,你这小屁股一点都不丑,我很喜欢哩。」

  一把将她抱起,让她双腿分开地坐在自己身上,而一双魔掌则继续在她腰臀
间摩挲。

  白翎羽瞪大眼睛问道:「那里又肥又大,难看死了。」

  「好看,当然好看,小羽儿的身子永远都是那么好看。」

  龙辉一手抓住白翎羽的一只玉乳,虽然不能完全抓住,但是用力一些的话,
勉强能够抓下大半。

  那又腻又滑的蜜乳是那么坚挺而又富有弹性,无论怎么用力揉捏,总不能使
其改变乳廓。

  白翎羽双腿分开跨坐在龙辉身上,两人四目相对,鼻息可闻,又是一片情意
绵绵。

  只见白翎羽美目迷离,红唇微张,忽然娇躯一颤,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坏蛋,不要……快些住手……」

  白翎羽美目几乎快要滴出水来,似乎有些不堪重负地娇吟道。

  原来龙辉的另一只魔手玩遍了她整只圆滚的屁股后,竟然竖起了一只食指,
在她圆肥臀缝的最顶端,按在那处美肉微微用力,让那只手指陷入她肥美细嫩的
臀沟中。

  那处地方是白翎羽屁股上最肉多的地方了,而龙辉此举想必是想测试一下,
白翎羽的屁股上到底长着多厚的一层美肉。

  谁知食指才伸进去一小节,白美人不堪刺激地收紧浑身肌肉,那两片肥美的
臀瓣犹如两扇大门般牢牢夹住龙辉作怪的手指,使他难进寸步。

  虽未深究,但龙辉可以粗略估计,就算整根食指都伸进去可能也只是勉强触
及白美人的深沟菊穴罢了。

  龙辉「嘿嘿」一阵坏笑,手指再度推进,顿时惹来白翎羽剧烈的反应,只见
她一声娇啼,身子倏然前移,只希望能够稍微逃离魔指的欺辱,谁知前方的玉胯
却主动撞上龙辉怒放的龙枪,顶得娇嫩的蜜穴一阵哆嗦,使得白翎羽前移的动作
一下子缓慢下来。

  就在白翎羽下身的挪动刚一停下来,身后的魔指已然推进,强行挤开紧凑结
实的臀肉,直取羞涩菊花。

  「喔……不要……」

  稚菊受袭,白翎羽那堪重负,身子的反应更是剧烈,下腹不断向前挪动,却
又是直接撞到龙首之上。

  这一次撞得可不轻,就连龙辉都能感觉到下身有些酸痛,而最要命的是,龙
根棒首之处陷入一处软绵的凹陷,虽然隔着裤子但却依稀感受到那蛤口形状,而
且还被那不住开合的蛤口咬得生疼。

  前后受袭,进退不得,白翎羽娇躯一阵哆嗦和抽搐,一股尿意涌上心头,汨
汨热流由花宫深处涌出,将亵裤打湿了一大片,灼热的汁水甚至渗透了龙辉的裤
子,浇在龟头之上,龙辉顿时一阵酥麻,快美也随之流布全身。

  「好纯正浓郁的阴精,隔着几层布都差点让人忍不住一泻千里。」

  龙辉暗赞一声,看来此番保命的几率又多了几分。

  小丢了一会儿身子,白翎羽渐渐清醒过来,娇嗔一声,连忙伸手到自己的后
臀,拉开龙辉的坏手,娇嗔道:「不许再过分啦!」

  龙辉这才醒悟过来,白翎羽此时亵裤刚被脱了一半,还有一半卡在屁股蛋子
上,刚才好奇之下为了测试一下美人的臀肉深厚,忘了正事。

  于是龙辉再度动手,势要将白美人扒个精光,由于那过于肥美丰腴的臀肉,
使得龙辉脱掉有些吃力,但还是脱了下来。

  龙辉将亵裤剥离了美人玉体,只觉得湿漉漉的,而且裤裆中心处粘滑滑的,
知道不同于汗水,那是从白翎羽私处流出的珍贵粘液。

  翻开绵软亵裤,见裆部微微泛黄,一片湿滑,白浆涟涟。

  不禁拿到鼻子前闻一闻,暖香扑面,骚味十足,不禁赞道:「没想到小羽儿
竟湿成这样,不过味道真好闻。」

  白翎羽羞得粉面通红,嗔道:「你这人,人家好几天都没洗过澡了,那里难
受的要命,你还消遣人家。」

  龙辉「呵呵」的笑道:「好妹妹,刚才我就说过了,你永远都是这么香喷喷
的。」

  说话间想趁机一览美人之胴体,谁知美人腿股之间还有一层屏障,仔细看去
竟是一条棉质汗巾。

  汗巾本是给女子骑马时候用的,不但可以吸收汗水,还能用来保护娇嫩的下
体免受摩擦之苦。

  但此刻这条汗巾已经湿成一条细布,正好卡在蛤口之前,勉强掩住两瓣饱满
的花唇,但却挡不住密林的黝黑,而两瓣肉臀在汗巾的束勒下曲线毕露。

  一凹一凸,简直就是惊心动魄。

  白翎羽娇躯横卧在地上,一双美腿羞涩地夹着。

  龙辉于是俯下了身子,先在美人平坦的小腹上温柔地亲吻了一番,灵巧的舌
头同时也在浅浅的肚脐上舔了一回,但白翎羽的肚脐并不像崔蝶那般敏感,龙辉
立即转移阵地,朝着白翎羽羞涩的股间吻去,只觉得阵阵阴骚浪味儿在鼻息中充
盈,下身巨龙更是粗壮如铁。

  「啊……不要亲那里……」

  私处受袭,白翎羽倏然一声娇啼,两条腿紧紧夹住龙辉的脑袋,这两条修长
的美腿力量可不小,差点没把龙辉的脑袋夹扁。

  幸亏龙辉「唇」明「舌」快,一口含住了宝蛤,灵动的舌头迅速在肉缝上撩
动,薄薄的汗巾根本就不能阻挡,不消片刻,白美人股间已然湿滑泥泞,那条汗
巾更是像被水洗一般,但这种「水」比普通的水更为粘稠,有些像是油。

  白翎羽浑身力气似乎都被龙辉用嘴给吸干了,浑身绵软无力,那双丰满修长
的美腿像是被挑断脚筋一般,无力动弹。

  龙辉趁机用牙齿叼走那条汗巾,将白美人整个饱满的美穴宝缝露了出来,只
见她胯间春水泛滥,顺着腿根往下流,在地上蓄了一滩的水,那两瓣花唇粉嫩可
口,宝蛤上镶嵌的蚌珠更是红肿如血。

  龙辉越看越爱,张开口唇,猛地一把含住那颗晶莹透亮的珍珠。

  「坏人……停……快些住手……」

  私处遭袭,白翎羽上身猛地弓了起来,玉手使劲摁住龙辉脑袋,但一切只是
徒劳,龙辉在宝蛤上流连忘返,舌头不断地从肉缝中勾出甘美的春水,吃得是不
亦乐乎。

  白翎羽起初还是反应极大,但随着龙辉的节奏进行,羞耻感渐渐被快美的肉
欲所替代,美得她娇喘吁吁:「嗯……坏东西……就知道欺负人家……」

  龙辉吃了好一阵子,觉得口鼻竟沾满了粘稠的汁液,有些喘不过气,这才抬
起头来,此刻他脸上尽是光亮光亮的蜜油,好不淫靡。

  是时候了,龙辉深吸了一口气,接下了裤带,只听啵儿的一声,龙枪挣脱束
缚,露出狰狞的面容。

  白翎羽何曾见过如此凶器,吓得连眼睛都不敢睁开。

  龙辉轻轻分开她的双腿,凑到她耳珠旁低声说道:「小羽儿,还记得我们第
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白翎羽红着脸点头道:「记得,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你这坏人一见面就欺
负人家,比较枪法的时候还故意戳烂人家的衣服……」

  龙辉在她耳珠上吻了吻,笑道:「当日我一枪戳穿了小羽儿的身份,今天我
也要一枪戳穿小羽儿的身份。」

  「什么身份?」

  白翎羽疑惑地问道。

  「将你从黄花大闺女变成新婚小妇人。」

  龙辉「呵呵」一笑,小腹猛然的使劲,龙枪借着花唇上的蜜油润滑,一枪叩
关,小半截龙枪役入一处极窄极狭的肉褶子里,边缘的肌肉紧紧束起,再不容尺
寸之功。

  「痛!」

  忽如其来的剧痛,使得白翎羽觉得下体仿佛被撕裂了般,不堪重负地娇啼一
声,四肢紧紧地缠住龙辉。

  龙辉只觉得白翎羽的密道竟比水灵缇还要狭窄,虽然水分不少,但依旧是难
进半分,仅仅抵在了那层薄膜之上。

  再加上白翎羽骨肉坚实,这一痛使得浑身绷紧,肌肉收缩,夹得龙根甚是酸
痛。

  「轻点……」

  白翎羽痛得冷汗直冒,眼角含泪,一副娇柔可怜的模样,龙辉也为之心痛,
于是便道:「我们休息一下吧。」

  白翎羽摇头道:「不了,我们还是快点吧,早些双修你也能好得快点。你还
是进来吧,我忍得住。」

  说罢闭上双眼,紧咬贝齿,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

  本来以为白翎羽的骨子坚实,能够快些进入,谁知女子首度破身都是十分疼
痛。

  看着白翎羽这般痛苦还为自己着想,龙辉不由暗骂自己鲁莽,于是动作尽量
轻柔,先慢慢退出花径。

  将肉棒浅浅的探着花径口,光滑的龟头沾满了黏腻的蜜油,轻轻抵触着黏闭
的花唇,每一下都比前度再深入一点,滴水穿石,逐渐突入她紧绷的膣户。

  当进去之后,改刺为探,缓慢地朝深部推进,于此同时,龙辉不断地亲吻她
的朱唇,琼鼻,桃腮,玉颈……双手更是轮番爱抚那双颤巍巍的蜜乳,慢慢地挑
起她的情欲,分散注意力。

  在龙辉的连番疼惜下,白翎羽下体剧痛顿减,开始有些动情,花径内缓缓分
泌油脂,腔肉如同无数小肉刷地在龙辉肉棒之上,饶他有不老童子决锁住精门,
也是销魂无比。

  肉棒轻点,已然迫近处子薄膜,白翎羽低声道:「没那么疼了,进来吧。」

  龙辉道:「好吧,但如果痛的话,你要告诉我,千万不要勉强。」

  见情郎关怀,白翎羽心中微喜,「嗯」了一声道:「放心吧,我可不是那些
娇小姐,你放心吧。」

  龙辉闻言,力量集中在下半身,熊腰一沉,只觉那层薄膜波的一声便已破开
了,嫣红的血液顺着棒身流淌而出。

  白翎羽下颔抵紧肩窝锁骨,柳眉紧皱,俏脸煞白,眼角含泪,但却是紧咬红
唇,一言不发。

  破开最后屏障,龙辉长驱直入,棒首戳到一团十分坚韧的软肉,花径口夹得
紧紧的,龙辉见她一脸不自在,当即已然明白了三分,正想出言安慰,忽感下体
一阵潮热。

  原来竟是白美人花房内渗出的春水,浇洗在龟头之上,整个花径顿时一片湿
滑。

  龙辉不由兴起,双手握住那两颗丰润的蜜乳,以此为支点,下身开始缓缓抽
送起来,白翎羽分泌丰富,此刻痛楚减半,还多了几分酥麻快美之意。

  「嗯……好胀啊……」

  随着龙辉的推送,白翎羽显然已渐入佳境,每一拔出都扯得她的柔躯一颐,
「唔」的一声逸出娇哼;挺入时又不禁昂起粉颈,双腿不住发颤,那双坚实饱满
的蜜桃正随着娇躯的晃动而发出迷人乳波奶浪。

  龙辉揉着她饱满弹手的乳丘,比起崔蝶和林碧柔的硕大丰腴,柔滑绵软,白
翎羽的双乳便如一对挺拔高峰,即使躺下亦只向两侧微微摊扩,依旧保持着完美
挺翘的尖桃形状,令人爱不释手。

  白美人的乳晕比铜钱略小,呈娇艳的樱红色,敏感的乳粒稍微抚捻一下,便
高高昂起,而且变得更加艳红欲滴,宛如玛瑙宝石。

  龙辉一边抽送,一边轮流吮吸那两粒乳珠,仿佛想从中吸出乳汁。

  上下都被情郎掌握,白翎羽只觉得快美之感愈发浓厚,同时由胸口和腿股蔓
延到四肢百骸,直入芳魂香魄至深处,不禁娇啼道:「喔……好涨啊……好舒服
啊……喔……」

  龙辉连戳几下,硬烫的赤龙杵便抵着美人深宫花蕾,顿时陷入一团热烘烘、
软绵绵的嫩脂,杵尖隐约被柔滑的酥肉夹着,却非是向外推拒,而是带着一股流
沙般的吸力,无缕多用力气,便缓缓将他往内吸啜。

  龙辉的心里明白,这团嫩肉便是白翎羽花芯之所在,于是便集中火力强攻此
地,枪法更是凌烈,杀得这位白将军娇啼不已,香汗淋漓,丢盔弃甲,只是唯有
不住呻吟求饶。

  「啊、啊啊啊……」

  白翎羽轻摇螓首,身子簌簌发抖,忽然昂起小巧的下颔,张嘴咬住了龙辉的
肩膀。

  龙辉吃痛之下,下身不由自主地向前一顶,这回竟将半个龟头刺入了那团嫩
肉之中,白翎羽只觉得下身涌出一股尿意,四肢紧紧缠着他,粉颈一仰,睁大的
美眸里一片空茫,美丽的胴体紧绷如钢片一般,红唇大张,不断地用力呼吸,但
却未发出只言片语。

  宁静过后,便是暴风雨的来临。

  「啊……酸死了……不行了……要……要尿了!」

  随着白翎羽一声高亢地娇啼,灼热的阴精汨汨如泉涌,从花心冲出,而龟头
恰好正堵在此地,竟被这股忽如其来的春泉冲了个措手不及。

  不老童子决竟再度失效,龙辉还没来得及散去此功法,精门已然失去控制,
灼热的阳精怒而膨发,狠狠地打在白翎羽体内。

  机不可失,龙辉立即运转阴阳篇,纳元阴,练元阳,再反哺与白翎羽。

  两人体内胎息流转,阴阳交汇,再度形成阴阳循环。

  白翎羽的元阴竟然比水灵缇还要浓郁,阴阳循环竟然整整的维持了半刻钟才
消散,龙辉只觉得体内再度焕发生机,微弱的命火再度燃烧,耗损的寿元得以补
充。

  总算保住小命了,龙辉不由松了口气,但也有几分遗憾:「若能早些与小羽
儿合体双修,藉借她那沛然的元阴,我恐怕早就恢复十分功体了,如今也只是回
到原地罢了。」

  快美高潮过后,白翎羽恢复了少许神智,她刚才也是受益匪浅,感觉到体内
的真气越发精纯,修为大进,堪比三五年的苦练。

  这便是双修的效果吧?白翎羽暗自欣喜,对情郎更是佩服:「这世上也只有
龙辉才配做我丈夫。」

  「你好些了么?」

  白翎羽双眼晶莹,用期待地语气询问龙辉道。

  龙辉笑着吻了一下她的俏脸,笑道:「小命总算保住了,小羽儿不用做寡妇
了。」

  白翎羽娇嗔一声道:「你这人哩,刚恢复就开始口花花,对了你这双修之法
如此神效,那我们多练几次,你是不是就能恢复功体了?」

  龙辉摇了摇头,便把实情告之她。

  白翎羽听了后,红着脸道:「这么说来你还得多找几个处子,才能恢复功体
了。」

  说到这里,心中感到酸酸,这小子以后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去风流,谁晓得自
己将来会有多少个姐妹。

  「以后你就可以多糟蹋个姑娘,美死你这混蛋了。」

  白翎羽轻咬着红唇,「哼」了一声道:「我要把握机会,多要几次,赚足了
本。不能便宜其他狐狸精。」

  龙辉闻言不由的啼笑皆非,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辩解,就被白翎羽一个鲤鱼打
挺,翻身压住,变成男下女上。

  白翎羽的面红如血,脸上带着五分娇羞,五分期待,用双手撑在龙辉胸口,
挺着一对颤巍巍的美乳,撅起肥臀玉股,将宝蛤对准了射精后还能一柱擎天的肉
棒,缓缓坐下。

  处子初夜,白翎羽的技巧还是十分的生涩,在主动的过程中觉得下体十分鼓
胀,想起了龙辉刚才先在外边磨一下后再进入的做法,于是也学样有样。

  用花穴处将龙茎磨蹭一番,任膣中淌出的花露把个棒身弄得湿滑粘腻,然后
放松腿股,落腰沉臀,两瓣花唇抵住龟头上,缓缓分开,吞下了半个龟头。

  白翎羽顿时感到一阵鼓胀,但又十分快美,于是当机立断,一坐到底,只听
「卜滋」一声,龙枪立时撑开两瓣花唇,被美人蜜穴纳进了大半截。

  龙辉只觉得胯下龙枪被一层层温暖紧实的嫩肉给紧紧的缠绕住,甚是温暖、
紧实,直令他舒爽得浑身毛孔全开。

  白翎羽蜜穴内被龙枪插得丝发难容,玉冠艰涩难行,但美目向下看去,竟然
还有少许枪身露在门外,便美目紧蹙,贝齿轻咬,缓缓吐纳呼吸,调整姿势,放
松臀肉,缓缓将粉臀又往下坐去,终于将硕大的龙枪全根吞没在体内。

  充实的肿胀的感觉让白翎羽猛吸凉气,身子阵阵的颤抖,开始一起一落地套
弄龙枪,阵阵波涛般的快意随之涌动上来,不禁娇啼道:「喔……好涨……好舒
服……喔……」

  初经人事,白翎羽竟能如此的放得开,而且还无师自通,能以女上位套取肉
棒,虽然动作有些生涩,但龙辉心中还是十分意外,肉体也是十分受用。

  望着白翎羽抖动不已的玉乳,龙辉正想伸出手去抓住,忽闻美人娇吟说道:
「坏小子,成天欺负我,现在本小姐就要压在你身上……」

  龙辉不禁莞尔,原来这丫头是想借此机会报仇啊。

  白翎羽笑意盈盈的,居高临下地望着龙辉,缓缓扭动腰臀,一边吞吐龙辉肉
棒,一边笑道:「这个姿势有些像是在骑马啊。」

  本来这个姿势既能省力,又能欣赏美人浪动的媚态,但白翎羽这番言语却激
起了龙辉好胜之心,自从尝试男女情爱床事以来,无不例外是自己做主导,那怕
是熟美如崔蝶、骚浪如林碧柔,她们也只有在自己胯下臣服的份,女上位也只是
为床弟之事增添乐趣罢了,今天这个黄毛小丫头竟然还想藉此造反,龙辉那会跟
她客气,当下抖擞精神,重振雄风。

  「死丫头,不给你点厉害,你还真没大没小了!」

  龙辉腰肢向上耸动,肉棒加速刺入白翎羽蜜穴中,激烈的摩擦使得美人春水
化作缕缕白浆,沾满了两人下体。

  龙辉再运不老童子决,紧锁精门,枪法十分犀利,杀得白翎羽败退连连,娇
声喘息。

  看着白美人胸前的两团美肉正在不断跳动,龙辉心痒难耐,坐了起来埋首其
中,一手握住一个,尽情享用美人的温香软玉,蜜乳甜奶。

  龙辉低头从少女的双乳间往下看去,自己的肉棒不断的带动着粉红褶皱出入
着,蜜液四溅真是好不惬意。

  「少得意,我一定不会输的……」

  白翎羽嘴硬地道,实际上她已经接近溃败边沿。

  「是吗!」

  龙辉抱住白翎羽的娇躯,猛地一下子站了起来,将白翎羽整个人挂在自己身
上,而肉棒却还紧紧插着美人股间。

  忽来变故,白翎羽情急之下四肢同时缠住龙辉,生怕自己掉落下来。

  龙辉双腿微微弯曲,然后用双手把住白翎羽的大腿根部,就这样用力将她的
身体往上抛了起来。

  这样一来白翎羽的娇躯开始在空中不断的上下抛动着,她只能一边娇呼着一
边用双手紧紧地抱住男人的脖颈,而胸前的一对蜜乳上下摇曳翻腾着,那一番光
景好是惹人怜爱。

  「哈哈,小羽儿,为夫这套枪法不比你的差吧。」

  龙辉捧着白翎羽饱满的玉臀「呵呵」笑道,下身却是开足了马力般,配合着
美人的体重不断抽送,枪枪直入花心要穴,爽得白翎羽娇吟不已。

  「啊……嗯……喔……嗯……哦……呀……」

  白翎羽美得秀发飞扬中,两颗大奶子随着身子不断的跳动,龙辉看得有些眼
花缭乱,忍不住用嘴含住调皮的乳球猛吸起来。

  而一双大手却也没有空闲,在女人丰满的屁股上肆意揉捏着,十指一下就陷
入了柔腻的臀肉之中无法自拔。

  这姿势龙辉也只是用过一次,而且对象还是崔蝶这等成熟少妇,但她也仅仅
支持了几个回合便败下阵来,更何况白翎羽这小丫头。

  「啊……哦……喔……要死啦……死啦啊……啊……啊……」

  强烈的快感让她忘记了所有的一切,她火热的嘴唇猛地稳住了龙辉的嘴唇,
一股股香液渡了过去,全身死死地贴在情郎的身上,再也没有了一点缝隙。

  要害被连刺数枪后,白翎羽再难支持,「咦」了一声,再度泄身,粘滑春水
再次蜂拥而出,这一次的阴精所含的元阴之气不像第一次那般浓郁纯正,所以根
本就撼动不了龙辉的精门。

  龙辉将疲软无力的白翎羽放在地上,翻了个身子,使得她趴跪在地上,一对
尖翘挺拔的浑圆美乳压在地上,犹如两团发醒了的膨大雪面。

  白翎羽双膝着地,两条修长玉腿微微内聚,颤颤巍巍的模样分外无助,而丰
满的屁股高高翘起,刚刚经历过高潮后的粉嫩的蜜穴正不住地一张一合着,仿佛
再次出无声的邀请。

  龙辉把住白翎羽肥美丰硕的屁股,龙首剥开蜜穴肉褶抵住,俯身贴她颈背,
低声道:「小羽儿,你现在就想一匹大白马吧,让为夫就要好好骑上一骑吧。」

  浑厚的嗓音震荡着她晶莹透明的薄薄的耳朵,热气吹入,白翎羽只觉浑身酥
麻,敏感的花心竟隐隐漏出浆来。

  被蜜油浇上,龙辉欲火更是旺盛,嘴里低吼一声就这样凶狠的插了进去,然
后就是一阵猛烈的前插后送,弄得白翎羽丰满健美的身子前后摇摆着。

  「好……好大!」

  白翎羽只觉得一根火热的铁枪已悍然叩关而入,裹着滑腻的花浆徐徐刨刮着
她最娇嫩的花径深处,棱角分明的龟头在不断地瘙刮着细嫩的腔肉。

  「轻、轻些……呀,好……好刮人!啊啊啊啊……」

  「噗哧,噗哧」的捣弄声不绝于耳,花露不停自龙茎抽带而出,滑滑滚流,
花蕊绽开。

  快感不断,使得白翎羽努力的抬高臀部,压低腰身,好让龙辉更容易占有自
己。

  如此一来,此时的白翎羽就仿佛是一头摇尾乞欢的母犬,模样极其的淫靡!
「小羽儿,你是不是我的白马?」

  白翎羽正勉力地承受身后的鞭挞,忽然感到一双大手伸了来,握住自己的胳
膊。

  尚未来得及袭向,男人抓过她的手臂向后扳去。

  这样她的双手被反扣在身后,身体呈反弓型,一对又大又圆的蜜桃奶脯向前
高高翘挺着,雪白的脖子向后高高扬起,而一头秀丽的黑发随着身子在空中不断
摇曳着,映衬着麦色的肌肤真是一副淫靡景色。

  「是……小羽儿是夫君的马儿,只要夫君想骑马,小羽儿随时伺候。」

  白翎羽被龙辉操得高潮迭起,连自己说什么也不知道了,只知道逢迎身后爱
郎。

  听到白翎羽这般娇媚淫靡的话语,龙辉更是兴奋,枪法越来越凌烈。

  而白翎羽硕美丰臀翘得更高了,承受着巨杵一波又一波的攻击。

  白翎羽快乐得浑身颤动,光滑如玉的背上泛出妖艳的玫瑰红,与本身的蜜色
肌肤相互映衬,竟糅合出另一种颜色。

  白翎羽檀口发出沉闷的娇哼:「好……好棒……太、太深……深了啊……夫
君……我爱……爱你……」

  听着白翎羽口里语无伦次却又至情至性的话语,龙辉欲火进一步高涨,想起
刚才还没有测试白美人的臀肉究竟有多厚,于是便趁机机会好好度量一番,于是
用手在她下身捞了一把,便将那沾满蜜液体的手指一点点的塞进了紧凑的臀缝之
内,在春水的润滑下,龙辉很快便分开两瓣结实的臀肉,直抵蜜穴上方那布满褶
皱的褐色肛菊,同时里温柔的回应道:「小羽儿,你好美,我也爱你哦。」

  总算伸进去了,龙辉见状便再进一步,将手指探入肛菊之内。

  「呜呜……不……不要……哦……」

  但后庭遇袭,白翎羽本能地夹紧臀肉,使得龙辉动作受阻,同时摆腰扭臀,
想让这根手指离开自己的那个地方。

  但龙辉却用另一只手掰开一边的臀肉,将手指缓缓刺入。

  白翎羽接连扭摆了几下,非但没有让龙辉的手指离开自己的肛菊,反而加剧
了巨杵在花房里的摩擦,充实强烈的快美让白翎羽娇喘连连,身子瘫软似泥,已
经无力再挣脱了。

  事已至此,唯有认命,白翎羽心中暗叹道:「遇上了这个冤家,算我前生造
孽,罢了,由得他欺辱我吧。」

  龙辉一边快速地挺动着龙枪,一边轻轻按动着钻进白翎羽肛菊里的手指,她
的那里非常之紧,而且那里十分乾燥,若不是龙辉的手指先前沾满了蜜液,还真
是难动分毫。

  也正因为如此,龙辉的动作十分轻柔,与几寸之遥的巨杵龙枪猛烈抽插形成
了鲜明对比。

  手指用力向下按动肛肠壁,龙辉清晰感觉到自己巨杵的运动及形状,甚至连
杵身上浮凸的青筋与颗粒都隐约可辨,不由更觉刺激,手指上的力道也在不知不
觉间加重了,与一层薄肉相隔的巨杵一起做着抽插并且手指时不时的弯曲旋转。

  「呜呜……下……不行了……死……死了……」

  白翎羽疯狂得摇头哭喊着,龙枪强力的抽刺仿佛要将她带进天堂,她那十根
纤纤玉指用力深深地扣入泥土之中,全身上下都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蜜糖色的玉
肤上泛出的玫瑰艳红,仿佛是粒粒彩色的宝石。

  前后两处幽穴被占领,那份如火的快感与新鲜的刺激让白翎羽急摇着头,光
洁的额头布满汗水,而眼角处又不断有泪水滑落,两种液体在脸颊会合,一滴滴
的落下。

  龙辉也觉得兴奋异常,随着白翎羽欲火的不断高涨,其花房里的娇嫩花心也
在逐渐下沉,他的每一次撞击,花心都给他带来极大的反弹力,让他的龟头既酥
且麻,爽快异常!与此同时,巨杵的每一次抽动,龟首的棱角都会把花房壁上的
鲜红嫩肉带出,翻至蛤口,艳靡之极!「哦啊……轻……轻点……要穿……穿破
了……」

  龙辉也如野兽般的嘶吼着,腰腹挺动之快几乎让人难以看清,同时,他又多
用一根手指插进了白翎羽的肛菊,而另一只手一把揪住她那飘散的秀发,向后猛
扯,白翎羽的头不由得被他拉得向上急仰,仿佛是一匹被骑手拉扯缰绳的母马。

  强烈的快感混合着猛烈的痛楚,让白翎羽一下冲上了慾望的巅峰,纤细而又
充满弹性的腰肢如月牙般向上弓起,身子更是颤抖不止。

  美人娇态,龙辉也看得入迷,当下放开精门,只觉一阵麻酥之感从全身汇聚
到尾椎,继而一股热液激射而出,悉数打在花房深处。

  一场鏖战终于落下了帷幕,荒废的破庙里慢慢陷入了原有的寂静,仿佛一切
都不曾发生过,只有空气里飘荡着男女交欢后的浓烈气息……


           第十四回 计中计,御万万刃

  激荡爱火过后,两人相拥了一阵子,白翎羽似乎想起了些什么,急忙推开龙
辉道:「哎呀,糟糕!那个妖女目标是督帅,咱们快些赶过去。」

  说罢便抓起地上的衣服,还不时地把龙辉的衣物丢给他。

  白翎羽不愧是军中精英,穿衣披甲的速度甚是迅速,就连胸口的那两团饱满
的乳肉也在眨眼间就被棉布牢牢裹住,不消片刻便穿戴整齐,而龙辉却连裤子都
没提上。

  白翎羽「咯咯」的笑道:「穿衣皮甲乃军中最基本的训练,你这位龙将军可
是连普通士兵也不如哩。看来以后得好好训练你了,看你这坏蛋还敢不敢再欺负
我。」

  龙辉想起当日被她当众训斥体罚的事情,不由狠狠地道:「死丫头,看来你
皮痒了,下回一定要你屁股开花。」

  说罢用不怀好意的目光扫了白翎羽丰满的翘臀一圈,吓得白翎羽身子一缩,
赶紧把手捂在身后。

  得白翎羽元阴相助,龙辉抱住了性命,但功体依旧只有五成,唯一的收获便
是天龙元功可以不用再借助繁杂的吐纳,顺手便可发出,如此一来也多了一张底
牌。

  两个人离开荒庙朝破军兵府赶去,刚进入府邸大门,便看到许多具士兵的尸
首,两人内心不禁一阵惊诧,赶紧加快步伐朝内院奔去。

  进入内院,赫然见到三道剑光围困一名绝代妖姬,四周站满了士兵,但却无
一人能够插手此战。

  三教名锋怒对万妖至尊,不再是单纯武诀比斗,三人各展不世剑才,秋水并
气,唯求剑斩妖姬,夷平妖变之害。

  妖后衣裙飘逸,手中神通接连而出,步步进取对方要害,翻手扬袖,尽显绝
逸妖艳!二次对决,盛况更胜前场,妖后心知名锋并气非同小可,若不谨慎,败
亡将落至己身,顿时掌劲再催,赞掌频频。

  昆仑子怒上眉梢,以剑起卦,正是兑爻王泽,只见白虹刖倒插入地,地面霎
时应声而动,剑气如同泥潭沼泽般困住妖后双足。

  道剑困妖姬,儒佛双锋立即出招配合,白莲般若忏上手,任平凡手中君子意
也应声而动,两人持剑封界,霎时剑气如应如舞,四野震撼。

  六道剑轮、墨痕七行,先天绝卦,三角绝学汇聚并招,直扑妖后而去。

  单打独斗的妖后有把握稳胜三人中任何一个,但如今以一敌三,情况大不相
同,妖后哪敢怠慢,一声清啸,本命妖相应声而出,凤凰灵体再度现实,端的是
气势磅礴。

  只见妖后玉掌轻扬,凤凰展翅,掀起剧烈狂风,三道剑芒竟难进分毫。

  「逼出本宫法相,汝等三人死而无怨!」

  妖后玉容冷峻,言语傲然地说道。

  三人初见妖后本相,也是极为震撼,本来还以为妖后的本相是一头什么穷凶
极恶的妖物恶兽,谁知竟是祥瑞灵禽凤凰。

  「妖女休得猖狂,铁壁关便是你埋骨之地!」

  白莲一声沉喝,真元倏变,四周气流受到牵扯,汇聚剑锋之上。

  只见白莲玉腕挥动,剑光化作无数饿鬼,朝着妖后撕咬扑杀而来,这正是六
道剑轮中的饿鬼道……饿鬼悲苦。

  「埋骨,埋骨,埋骨之地……」

  妖后的神色多了几分凄凉悲怒,喃喃自语地重复「埋骨」二字,随即凄然一
笑,裙角飘动,玉指轻点,无边妖气化作六只巨鸟扑向饿鬼剑芒。

  这六只巨鸟分别是青鸾、朱雀、孔雀、大鹏、黄鸟、赤乌。

  这一手神通正是傲鸟族的云霄六相,本来这六相只是变出各种猛禽,但妖后
乃凤凰化身,万鸟之祖,由她施展的云霄六相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变出六种灵
禽,其威力远在傲鸟族的高手之上,只见饿鬼剑芒遭到巨鸟轮番啄食,进而消散
殆尽。

  妖后「咯咯」娇笑道:「三教名锋不外如是,不过本宫倒是挺佩服这位大恒
军神,装个受伤都装得这么像,他不去做戏子真是浪费了。」

  任平凡接口冷笑道:「杨督帅做这么多就是为了给你的内应看的,让他把消
息传给你,引邪出洞。」

  妖后笑道:「卢继全身份败露,被你们反过来利用,这早在本宫的考究之内
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卢继全?」

  白翎羽娇躯微微一颤,低声道:「第三步兵营的万兵长,他竟然是妖后派来
的内应?」

  听了这几句话,白翎羽与龙辉顿时恍然大悟。

  以杨烨的谨慎,就算受了伤也不会让人知晓,更何况还是现在这等兵临城下
的局势,这一切原来都是一个局,一个诱敌之局。

  杨烨一直隐而不出,原来就是为了制造自己身患重病的假象,做戏给那些内
应看的,而陆乘烟当日故意留下卢继全这条大鱼,借他的口传递杨烨重伤难愈的
消息,其目的竟然是为了吊出妖后这条更大的鱼。

  想通此等关节,白翎羽不禁眉开眼笑,而龙辉却是心跳不已。

  杨烨早就知道卢继全这个手握万兵的万兵长乃最大内奸,却依旧隐而不发,
只为了布下这个最终之局,这份心计这份隐忍,不得不令人胆寒。

  从布局到收线,在外人看来是何等轻松,谁又知道此间究竟蕴含了多少外人
所不知晓的隐情。

  龙辉暗叹一声:「杨烨真乃盖世军枭也!若他支持齐王夺嫡的话,只怕崔家
根本不是对手!」

  与龙辉的担忧不同,白翎羽却是喜上眉梢,笑说道:「督帅果然是天下无敌
的,妖女岂是他的对手。」

  不单是她,在场的恒军将士对杨烨都有种近乎于盲目的信从。

  龙辉暗叹道:「傻丫头,督帅有此妙计,妖后又怎会没有后手呢?」

  只闻妖后银铃娇笑道:「本宫入城后就查看过四维方位的巨鼎,发现那里守
备并不森严,如此看来杨烨是准备不要这个四维镇邪界了。若我没猜错的话,杨
烨此刻已经暗中出手对付炼神浮屠了,他自信能够一举摧毁炼神浮屠,之所以不
派更多兵士守护四维镇邪界,是为了铁烈军心大乱之时,能够集中铁壁关所有兵
力,施以雷霆一击,歼灭铁烈大军。」

  「妖后娘娘果真是学究天人,智比天高啊,陆某的雕虫小计实在难瞒娘娘法
眼。」

  只见陆乘烟轻摇羽扇,缓缓走出。

  妖后笑道:「陆谋师,你想毁掉炼神浮屠,使铁烈大乱,却有没有想过你们
的军神会葬身浮屠之内,反过来是你们铁壁关军心大乱呢?你真以为本宫会大摇
大摆地跑到你们地盘来,而没有一些准备吗?」

  陆乘烟点头道:「督帅布局算计,娘娘也有后手,想必炼神浮屠四周已经布
下天罗地网了吧。我们双方实在是各有轩辕,难分高下啊。」

  龙辉思忖道:「原来妖后早就看出督帅的诱敌之计,所以将计就计,再暗补
后手。妖族一直都被封印在傀山之内,而妖后在山内却早已铺就好了一切后路,
这份深谋远虑,堪称盖世雄才也。」

  妖后笑道:「本宫能来此陪汝等戏耍,焉能不留后手?炼神浮屠岂是汝等想
象那般简单。」

  陆乘烟点头道:「中原神州内部,昊天教动作频频,煞域也开始入世,三教
教主只能坐镇中原,根本无暇分身边塞战事,而天剑谷则被魔界牵制,于谷主也
是疲于应付,所以娘娘才如此架定。但你千算万算却算漏了一个人。」

  妖后柳眉微微扬起,淡然地道:「是何许人也?」

  陆乘烟笑了笑,一字一句地说道:「剑圣……楚无缺!」

  妖后脸色倏然大变,沉声道:「不可能,楚无缺行踪一直飘忽不定,而且不
理俗事,你们根本不可能找到他帮忙。」

  陆乘烟笑道:「娘娘此言差矣,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你当日设计将龙将军
打入地底暗河,谁料龙将军福缘深厚,那条暗河乃是通往极北冰海,龙将军被任
师叔和佛道两位前辈所救,也就是透过龙将军,三位前辈得知失态严重。」

  妖后不屑地瞥了三教名锋一眼,淡然道:「他们知道了又如何,就凭他们还
拦不住我!」

  昆仑子嘿了一声笑道:「口舌之争,贫道也懒得跟你计较。不过前些日子,
剑圣爱女因练功过急以至于走火入魔,剑心蒙尘,所以剑圣便将其千金送至北原
冰海,托贫道以冰封造墓之术助其平息躁动不安的剑心。」

  龙辉心中既喜且忧,喜的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人曾经离自己是那么的近,忧的
是此次擦身而过,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

  忽然小腿一阵剧痛,转头一看迎上的竟是白翎羽那酸溜溜的眼眸。

  白翎羽见着小子刚与自己一番云雨,此刻竟然一脸痴迷地想别的女人,心中
着实气恼,忍不住就狠狠踹了他一脚。

  妖后闻言,脸色忽然一沉,有些急切地追问道:「那后来怎么样了,你们治
好她没有?」

  昆仑子说道:「冰寒之气顺利平复躁动心火,降伏心魔,楚家小姑娘已经无
恙……」

  妖后忽然接口道:「下面的不用说了,一定是楚无缺在探望或者接送女儿的
时候,你们厚颜无耻地求他来帮忙。」

  昆仑子「嘿嘿」笑道:「既然娘娘已经知晓事情经过,你认为在剑圣军神联
手之下,炼神浮屠还能保住吗?」

  妖后秀眉微皱,思忖道:「楚无缺出手,再加上一个杨烨,明雪他们根本不
是对手,而袁师兄又不知跑哪去了,看来此次大势去矣,还是就此罢手,立即赶
回去,应该还能救下明雪和燹祸等人。」

  妖后不愧是一方之雄,转念之间便已作出取舍,冷笑一声,便要化作一道流
光离去。

  白莲眼明手快,岂容她安然脱身,娇叱咤一声,般若忏脱手飞去,再看白莲
手捏剑诀,真元勃发,以气御剑。

  般若忏如同长了眼睛般的刺向妖后,妖后见状顿时怒上眉梢,雪白光洁的额
头竟然青筋暴露,修长的脖子亦是涨得通红,还隐隐可见青紫色的血管,厉声喝
道:「贼尼姑,你找死!」

  这御剑术虽然是厉害的武功,但是原理很简单,只要有足够的根基,便可运
内力遥控宝剑,并非什么奇门绝学。

  但妖后见到这御剑术却是怒态愤然,毫无昔日魅惑众生的风姿,她此刻的神
态更像一个街边泼妇。

  「仅御一剑,也敢献丑。」

  妖后怒声冷笑道,玉手一招,方圆二十丈之内所有兵器竟然受其牵扯,纷纷
飞离主人掌控,唯有根基足够者才能紧握兵刃,但也仅仅限于三教名锋、龙辉、
白翎羽等几人,其余士兵手中兵器,无论是军刀还是佩剑,又或者长矛,弓箭都
被妖后这一挥手,尽数召唤而去。

  「白莲,枉你还是修佛之人,当年你见到楚无缺就是一副神情恍惚,芳心暗
许的丑模样,真是不要脸。」

  妖后冷目凝杀,言辞尖锐刻薄:「今天本宫就替佛门清除你这思春动情的贱
尼姑!」

  话音未落,千兵万刃犹如雨点般朝白莲落下,白莲急忙运气,扯回般若忏,
握剑在手,再施六道剑轮,抵御这凌烈杀招。

  昆仑子和任平凡见状也立即抢身上前,白虹刖和君子意同时出手,配合般若
忏,在跟前筑起一道牢固的剑网,抵御妖后御兵之杀。

  金铁交铭之声不绝于耳,三大名锋运剑成盾,秋水神锋斩断来袭兵刃。

  待白莲劈断最后一把长矛后,发现妖后已经消失不见。

  「牛鼻子,书呆子你两一心的苦恋这个贼尼姑,谁知她却心有所属,真是好
笑,劝你们还是早些斩断这份孽缘,免得将来后悔莫及。」

  妖后虽已远去,但娇媚笑声依旧绵绵不绝,传入在场的每个人耳中,三教名
锋脸色一阵不自然,昆仑子和任平凡更是面色铁青,而白莲只是闭目口诵佛经。

  「龙辉,白宇听命!」

  忽然铁如山雄壮的声音响起,两人立即出列上前,听候军令。

  「督帅有令,汝等二人各率一万骑军在西门候命,只要见到炼神浮屠崩塌,
汝等二人便由西门出击,与各大兵营协同作战,一举歼灭铁烈大军。」

  「末将得令!」

  炼神浮屠之外,千军万马齐备,燹祸和明雪昂然而立,楼那迦率领血狼卫守
住浮屠之外的最后一道防线,除此之外,尚有煞域的鬼道高手魍岳,魔修道者阐
提,魔妖煞的五大族高手同时镇守炼神浮屠外围的最后防线。

  魍岳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说道:「杨烨怎么还不来?」

  阐提笑道:「魍岳兄,你尽管放心,妖后娘娘算无遗漏,杨烨一定会亲身前
来,到时候集合吾等三人再加上燹祸和明雪两位长老,再配合血狼卫保管要他有
来无回。」

  楼那迦点头道:「不错,即便杨烨能够闯过我们这一关,浮屠内部尚有一干
妖族精锐其内,再配合浮屠内部的独特环境,杨烨唯有死路一条。」

  忽然明雪眼神一寒,美目凝杀,紧盯前方,燹祸也是一脸严肃,沉声说道:
「来了!」

  楼那迦闻言,猛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啸声,只听闻兵甲齐动,铁烈大军严阵以
待,五大高手亦凝聚功力,准备一战。

  众军凝神戒备,然而对手只有一人。

  一人,气度恢弘,神态沉稳,虽是悠然一站,却是静若深渊,气似华岳,尽
展宗师风范。

  楼那迦一声厉喝:「给我杀!」

  一声令下,千军蜂拥蚁聚而上。

  只闻来者「嗯」了一声,脚步轻挪,身形微移,竟进入千军万马之中。

  来人脚步不徐不急,招不轻发,发必有中,中招者全身瘫软,虽无伤亡,却
是邪气尽散,再难化出妖相增强力量。

  一波波的攻势失利,铁烈最精锐之血狼卫猛然出战,人数虽少却是杀气凌烈
不凡,堪比千军万马。

  六尺弯刀进退有序,形成有效地围杀阵势,将来者牢牢困住封锁退路,使其
唯有血战一途。

  只见那人以指凝剑,手臂挥洒,轻笑一声:「万里风沙……击!」

  方圆之内,沙尘受其真气所牵引,竟化作万千黄沙细剑,向四面八方飞洒而
去。

  血狼卫虽有厚重甲胄护体,但黄沙细剑无孔不入,强行打入甲胄内部,重创
其身。

  一招,仅仅一招,五百血狼卫已然溃败。

  当日袁齐天以元古大力神通,一棍砸死数百恒军,已经是惊世骇俗,而此人
却是以一招之威,制住五百名血狼卫,要知道败而不杀远比杀敌困难,这份修为
堪称天人。

  士兵溃败,五大高手心神震撼,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身为血狼卫大统领的楼那迦更是惊怒交加,寒声问道:「你不是杨烨,你究
竟是何人!」

  来者一字一句地说道:「楚……无……缺。」

  短短三个字,竟犹如千万利剑般刺入五人心窝之内,叫他们心惊胆寒,无不
震惊非常。

  「剑圣又如何,今日吾便要你神剑折断,饮恨当场!」

  燹祸毕竟是妖族长老,见多识广,猛地一下便压住心中恐惧,怒喝一声先发
制人。

  另外的四人见状亦同时赞掌,五强联袂出击,果真是掌动撼天地,气怒震风
雷,五道雄厚气劲合流并气,直扑剑圣而去。

  然而楚无缺如柳叶随风,无力可借,无迹可寻,在五强围杀之间进退自如,
攻守得当。

  只见楚无缺剑指凝光,一剑点出,剑气所过,阐提首先受创,魔道邪气难以
护体,被剑气一举刺破,左肩喋血。

  「阐提!」

  魍岳见战友受了创,怒不可遏的,掌起冥界阴力,极招上手--「万骨千骸
葬群仙」!

  煞者祭阵,意欲吞仙灭道,扑灭剑圣万丈豪光。

  眨眼,万骸崩地而出,朝着剑圣围困逼杀而来。

  楚无缺只是微微的一笑,前式未尽,后招又出,剑指轻点,剑芒锐气凌然而
出,万骨千骸竟尔崩散。

  一声闷哼,魍岳随即负伤,口吐朱红,败退数丈。

  趁着楚无缺压制五大高手之际,一声豪情壮笑响起:「多谢楚兄相助,杨某
便去毁掉这座妖塔!」

  不世身影,刚毅面容,踏着最坚毅的强势的脚步,逼近炼神浮屠……虓勍督
帅,军神杨烨强势出战,势破炼神浮屠。

  此番出战,杨烨并未带上虎牙破军戟,只是在腰间别上了一把军刀,轻装上
阵。

  「杨烨,给我停步!」

  燹祸哪能眼睁睁地看着杨烨进入浮屠,怒气勃发,一把抽出焚业鞭,祭起苍
木淬火,整条鞭子燃起诡异绿火对着杨烨狠狠抽取。

  忽见剑光一闪,剑圣挡路,并指一点,剑气横扫。

  只听「碰」的一声,焚业鞭被剑气荡得不断飞退,苍木淬火亦被剑气扑灭。

  「多谢楚兄援手!」

  杨烨朗声大笑,已然冲入炼神浮屠内部,刚一进入,杨烨便感到一股浓郁邪
气笼罩四周八方,叫人气息不由一滞,不由暗叹道:「好个炼神浮屠,内部竟然
还有如此结界阵法,能压制入侵者的功体。若无楚剑圣替我分去外围的敌人,就
算我能闯入此地,也是损耗极大,而这鬼环境又能限制我的功体,这一番折腾下
来,只怕功体不足五成。」

  得到剑圣援手,杨烨毫发无损地进入浮屠内部,面对可以压制外人功体的结
界,他尚能应付,以不世根基抵御结界压力,虽然功体被结界损耗了两成,但杨
烨还是信心满满地朝更深处走去。

  越往内部越是诡异,阴气沉沉的,邪气森森,杨烨亦不敢大意,手按腰间刀
柄,蓄势待发。

  「擅闯炼神浮屠者……死!」

  外人入侵,浮屠内部霎时千妖万邪齐聚,月灵夫人与蠍鳌率先出手,两大高
手赞掌而出,浩荡真元凝聚无尽邪气妖氛,直扫而来。

  杨烨「呵呵」一笑,反手一挥,两大恶妖之掌力竟被化于无形。

  再者,杨烨手掌朝后一扬,一股巨力油然而生,月灵夫人与蠍鳌顿感下盘一
松,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扑向杨烨,再看军神手掌朝下翻去,月灵夫人和蠍鳌只
觉得有股压力施加在身体之上,双膝一软竟然跪倒在杨烨跟前。

  阵前受辱,两人拼尽全力反抗,不但丝毫不动,反而压力剧增,将两人硬生
生地压得五体投地,就像虔诚的信徒对着心中真神所行的跪拜大礼。

  杨烨「呵呵」笑道:「虽说过门为客,但两位也无需这般大礼。」

  月灵夫人一张艳丽俏脸憋得通红,差点没气得吐血三斗,而蠍鳌更是目含杀
光,咬牙切齿。

  「退下吧!」

  忽见杨烨手掌向外一挥,两人顿时惨叫一声,被气流横扫,口吐鲜血,犹如
断线风筝般飞退而去。

  军神之威难挡,随即再现三道光影,便是袁齐天、摩云和赤狮三个人连环夹
击。

  面对忽如其来的雄厚气劲,杨烨连眼都不眨,手腕微动,便在身前筑起一道
气墙,尽消万顷掌势。

  一波攻势未停,一波又至,忽见地面闹动不安,一头庞然巨兽耸立眼前,这
头巨兽身高五丈,膀大腰圆,头顶独角,面目狰狞可怖,正是一头强壮的独角巨
人。

  月灵夫人捂着高耸的胸脯,强忍内伤喝道:「乌霾快杀了他!」

  那头独角巨人大喝一声,举起庞大的手掌拍向杨烨,力夹拔山倒海,正是独
角巨人一族的绝学「拔山掌」。

  于此同时月灵夫人和蠍鳌忍住伤痛,同时出招,而袁飞子、赤狮和摩云三人
邪功雄沉,也同时出掌。

  应和六大高手绝式,浮屠内部无数妖物也随之而动,纷纷发出诡异邪气,围
杀而来。

  面对群妖攻势,杨烨只是微微冷笑,军刀倏然离鞘,低喝一声道:「军令如
山!」

  这招军令如山乃军队中常用的刀术,十分普通,但在军神手中使出却是不同
凡响,只见刀锋横劈疾扫,一斩之下竟是军威破魔障,气吞河山啸。

  群邪触及刀气立即粉身碎骨,而那名叫做乌霾的独角巨人拦腰而断,其余五
人同时负伤败退。

  正当杨烨以为乌霾命不久矣之时,忽见此巨人断成两截的身体缓缓聚合,再
度爬起。

  杨烨眉头微皱,腰斩之下竟然还能愈合,果真是妖物,虽然乌霾情况诡异,
但杨烨依旧不为所动,只是冷笑道:「是本帅太过宽容了吗?」

  看似自嘲的笑语,却使得浮屠内部气氛倏然一寒,众人脚底顿时冒出冷汗,
因为他们已经清晰地感觉到杨烨那凌烈的杀气。

  「板荡山河!」

  只见杨烨打出一拳,直拳如同炮弹一般轰在乌霾身上,这头巨人霎时化作万
千血肉,无尽骨骸,竟是死无全尸。

  这一拳名为板荡山河,果真招如其名,拳风狂送,整座浮屠竟然发出强烈的
震动,月灵夫人等五大高手,在拳风压体之下再度负伤吐血。

  一刀破敌,一拳扬威,杨烨犹如不可逾越的高峰,虓眼冷然环视,群妖触之
心惊,忐忑不安,唯有避开军神视线。

  「还有谁敢出手的?」

  面对军神豪言轻佻,竟无一妖敢挺身而出。

  杨烨冷笑道:「除了妖后与袁齐天外,也不过是令人失望的族群,战败了的
人……滚!」

  随着一个「滚」字响起,杨烨爆发出澎湃真元,围在浮屠内部的群妖被震得
惨叫连连,东倒西歪,飞退而去。

  月灵夫人为首的五大妖将再吐一口鲜血,脏腑已然受到重创,无力再战,唯
有看着杨烨扬长而去,直奔妖塔顶端,也是炼神浮屠的核心所在。

  看着杨烨远去的背影,月灵夫人红唇微扬,俏脸之上挂着一丝诡异的冷笑:
「杨烨啊,杨烨,你虽然神勇,却不知炼神浮屠的奥秘!就让塔顶的玄牝孁心收
拾你的性命!」

  袁飞子的地位在月灵夫人之下,对她所言之事亦是一头雾水,顺口询问道:
「夫人所言何意,在下着实不明。」

  月灵夫人笑道:「玄牝孁心乃炼神浮屠之核心的所在,不但可以吸纳地心真
火,还可以吸纳一切接近活物的生命之源,化作动力。杨烨的根基如此雄沉,必
然成为玄牝孁心的饵食。」

  蠍鳌点头道:「夫人说得没错,杨烨的元功将被玄牝孁心所吸收,这就是不
自量力的下场!」

  炼神浮屠顶端,箕张的丝线重重叠叠,每根丝线上都透着火红之色,人还没
接近便觉得热浪如潮,几乎可以将人体的水分给蒸干,饶是杨烨也得运功抗衡这
股热气。

  妖邪氛围,浓密笼罩四周,丝线中央竟是一只不断跳动的巨大心脏,四周的
丝线就像是心脏的血管,地心真火则犹如血液般不断汇入心脏之内,而心脏另一
端则连接这一座巨大的炮口,这个心脏便是炼神浮屠的核心之处……玄牝孁心。

  正当杨烨靠近之际,四周丝线倏然一动,如同嗜血蚂蝗般朝着杨烨扑来,每
根丝线都带着地心真火的热力,灼热气浪使得杨烨内息不由一窒。

  诧异之间,邪丝缠绕全身。

  手足被制,杨烨惊觉丝线竟开始吸纳自身元功。

  杨烨虽是惊讶,但是却不慌乱,抱元守一,以雄世根基抗衡玄牝孁心吸纳之
力,这份冷静尽显军雄本色。

  邪丝不断累积,不出片刻竟将杨烨包成一个巨茧,随即吸入玄牝孁心其中。

  片刻后,玄牝孁心发出巨大的颤动,宛如一个人在激烈运动后那个猛烈跳动
的心脏。

  「砰砰……」的心跳之声震动万里,同时炼神浮屠顶端散发强大邪光。

  「哈哈,杨烨成为玄牝孁心的食物了,这位虓勍督帅完了!」

  月灵夫人得意而笑,清脆的笑声犹如银铃轻摇,又娇又媚,使得闻着心跳加
速,其心跳的速度几乎可以赶得上那颗玄牝孁心了。

  蓦然,蠍鳌脸色大变,颤声道:「这个心跳太过异常了,就算是吸纳足够的
地心真火,玄牝孁心也不曾发出如此猛烈的跳动。」

  众妖诧异之间,巨大邪光包绕整座炼神浮屠,妖气暴串,大地震动。

  随即,忽闻塔顶传来杨烨沉稳的怒吼,玄牝孁心倏然一阵抽搐,只听见「轰
隆」一声,整颗玄牝孁心宛如破裂的水球,向四周炸开,孁心内部竟是嫣红如血
的液体,随着孁心的爆裂,这些红色汁液夹着腥臭的气味由半空散落而下,在宛
如一场腥风血雨。

  孁心爆碎,妖塔开始不断地震撼,巨大的塔身出现许多裂痕。

  「哈哈,多谢楚兄相助,杨某不负所托,终于破除这座妖塔!」

  随着豪迈的笑声响起,天际再现不世嚣狂的身影,手握军刀顶天而笑,居高
临下俯视战场,随即再度长啸,便扬长而去。

  楚无缺思忖道:「单枪匹马捣毁炼神浮屠,不愧大恒军神之威名,但杨督帅
在对抗玄牝孁心之时,也受了不轻的伤势,故而迅速撤离战场。炼神浮屠一破,
铁烈军心势必崩溃,这场大战中原赢了。」

  「岂有此理!楚无缺,我要你填命!」

  浮屠即将崩溃,铁烈大军败势已定,楼那迦暴怒交加,拾起一把长矛,朝着
楚无缺刺去。

  楼那迦以长矛施展苍狼碎骨拳,不但有拳法之爆裂刚硬,更含长矛之锐利,
威势犹在单纯的碎骨拳之上。

  面对强悍的长矛,楚无缺剑指迎上,浑然真气透指而发,将长矛牢牢锁住。

  只听楚无缺一声冷喝「撤手」,内元急吐将楼那迦手中长矛震脱。

  谁料楼那迦也是血勇之辈,长矛虽脱手,拳头却不含糊,对着楚无缺胸口,
面门等多处要害,连打数计苍狼碎骨拳。

  楚无缺不慌不慢,剑指朝前虚点,同时发出数十道剑气,刺得楼那迦身上血
肉模糊,但他却一声不吭,强忍剧痛再度扑杀而去。

  「勇悍!」

  楚无缺面露赞许,轻叹一声,衣袖一挥,沛然真气扫荡而去,将楼那迦震退
三丈之外。

  倏然,楚无缺只觉身后的风雷响动,回身一看竟是妖族两大长老同时运招起
式,纳天地妖氛。

  明雪玉手高举,四周气温剧降,在她方圆五丈之内,已是一片冰凌晶莹的世
界,正是冰髓劲;而燹祸双掌朝地,地心真火受到妖气牵引,破地而出,冒起无
数火舌,燹祸本身的苍木淬火亦受到感应,汇入地心真火之内,两种火焰合流并
气,徒增威势。

  妖族两大神通同出,招未发,已是拔山裂石,百丈震动。

  「楚无缺,送你上西天!」

  两大绝式联袂而发,雄沉气劲直扑剑圣而去,两种属性截然不同的功法在相
互配合之下爆发出最强威力。

  却见楚无缺飘然而起,双手交替,剑指虚化,将冰火二气纳入掌控。

  再者,剑圣身形急转,两道雄厚掌气竟反扑而回,以敌之矛攻敌之盾。

  燹祸脚步急转,连施身法,好不容易才避开掌力,谁知,他刚一稳住身形,
便察觉背门有异,原来剑圣已至身后。

  燹祸不及细想,本能之下反身劈掌,而剑圣手掌一格,五指一张,便扣住燹
祸脉门,制住燹祸身形。

  中门大露,燹祸暗叫不妙,正想垂死一搏,却见楚无缺剑指点来,气海应声
受创,功体立即散去八分。

  「燹祸!」

  明雪虽是冷漠,但对同伴亦是十分担忧,此刻已然怒上眉梢,不顾一切催动
内元,再发冰髓劲。

  楼那迦也同时运起碎骨拳配合,受创的魍岳和阐提都奋起余力,使出最后绝
式,试图对抗剑圣之无双剑艺。

  铁烈大军也试图做出最后一搏,周围的大军朝着剑圣蜂拥而来。

  只见楚无缺淡然一笑,双手凝指,左右虚引,浩荡真元随心而出,更有一股
御尽万物的剑魂真意,方圆之内,数万兵刃同受感应,变得躁动不安,竟然同时
汇聚在剑圣四周,宛如忠诚的士兵和大臣,随时听从君王的号令。

  「万气同归,剑心如一!」

  只听剑圣一声轻笑,兵刃竟反扑而去,数万的兵刃宛如雨点一般朝着明雪等
四大大高手以及冲上来的铁烈士兵飞去。

  寒光如电,血花飞溅,铁烈妖兵虽然化作妖狼形态,却难挡剑圣神威,惨遭
万兵透体,立弊当场。

  而四大高手运足真元,鼓劲全力抵挡,才堪堪保住性命,但全身却是伤痕累
累,而那些普通的士兵在这一轮万刃齐攻之下,少说也死伤千余人。

  一招绝式,斩尽千人,异族妖兵哪还敢轻撼剑威,纷纷驻足当场,竟无一人
再度上前。

  面对伤痕累累的四大高手,楚无缺双手再次虚引,四周气流急剧旋转,竟将
四人的内力逐渐吸出。

  明雪本已白皙如霜的俏脸此刻泛起一阵病色的酡红,口鼻溢血,颤声说道:
「楚无缺,你……你想废我们武功?」

  楚无缺道:「然也,废去汝等功体,让汝等再无害人之力。」

  说话之间,手中再加三分真力,四人只觉得体内真气犹如决堤江河般,不断
涌出体外,只要再过半刻,四人便会武功尽失。

  「楚无缺,你给我住手!」

  就在四人将近覆灭之际,一声清脆的凤鸣响彻云霄,震撼战场。

  随即璀璨光芒笼罩大地,抬头望去,竟见九霄之上,凤凰展翅,原来妖后御
风而至,玉掌下击,一股压力沉地而来,一道黄芒朝着楚无缺射下,势扫八荒。

  强敌压境,楚无缺不敢怠慢,双手合一,真气凝剑,剑尖向天。

  两大极招交击,气震寰宇,遍地遭殃,功力不及者被这股巨大力压得粉身碎
骨。

  明雪等人得此机会,立即摆脱剑圣掌控,保全了一身修为。

  极招过后,凤凰降下,妖后亲临战场,只见她凤目环视,便知了战况,炼神
浮屠失去玄牝孁心已经开始逐渐崩溃,铁壁关内的恒军趁势出兵,铁烈的败势已
定,已无翻盘之可能。

  而造成这一切的便是眼前这名英伟的男子,剑圣楚无缺。

  妖后怒极反笑道:「楚无缺啊,楚无缺,到了今时今日你还要跟我作对,好
啊,好得很……」

  触及妖后盛怒的目光,楚无缺不由一愣,当他触及妖后那双怒火中烧,却又
带着几分凄美的眼睛,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回忆似乎被勾起……

  「撤退!」

  妖后见战况不利,也不拖泥带水,一声令下命众人后撤,而自己则亲自留下
断后。

  楚无缺看着撤退的魔妖煞三族高手,脸上始终是毫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盯着
眼前这绝色妖姬。

  妖后也出奇的安静,眼睛之中既无杀意也无怒火,只是木讷地看着楚无缺。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对视,僵持着,那怕是四周杀声震天,也不能引起这两人
的注意,在他们眼中唯有对方的身影。

  虽然只是静静一站,但两人的真气自然而发,似乎有默契般交缠在一起,相
互形成一个牢固的气场,外人根本进不来。

  不知过了多久,妖后似乎回过神来,琼鼻发出了一声冷哼,不再看楚无缺一
眼,化作光影从战场上消失,留下思绪万千的剑圣,还有不断崩塌的炼神浮屠,
以及溃败千里的铁烈大军……


             第十五回 再遇剑圣

  炼神浮屠一战后,恒军借着铁烈军心大乱,强势出击,杀得铁烈尸横遍野,
大败而亏。

  随即恒军三路齐出,夺回了八大军镇,并以此为据点,向四周辐射,扫荡铁
烈残部。

  铁烈大军虽败,但残余的部众却十分难缠,比起聚在一起的大军来说,这些
小股而又分散的残兵更加难对付,由于人数不多,所以他们都是来去如风,打得
过就打,打不过撒腿就跑,而且铁烈人骑术精湛,狡诈如狐,已受到恒军大部前
来的风声,立马跑得连影子都不见,若是小队恒军的话,他们就会趁机出手,袭
击这些小部队。

  杨烨多次的派出军队深入草原,追杀铁烈残部,就这样一直花了足足五年时
间,才将铁烈的残余势力彻底抹杀,而美中不足就是没有找到铁烈大汗的踪迹,
以及最让人担忧的傀山妖族竟然也如同人间蒸发似的,不留一丝踪迹。

  杨烨也曾多次派人搜查傀山,但大军到达后,傀山内已经是人去楼空,诸多
的妖族宫阙城墙都被付之一炬,烧了个精光。

  本来想彻底搜查傀山每一个角落的,但傀山地势险峻,山脉延绵千里,彻底
搜查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想法,最终只能不了了之。

  一只大约八千多人的骑兵正朝着铁板关奔来,带头的是一位年约双十的年轻
将领,其面容清秀俊朗,更带着几分杀伐刚毅之气,身材高大,胯下骑着一匹黑
色战马,身披锁子连环甲,端的是丰神俊朗,好不威风。

  守关将士看到远方兵马打着大恒旗号,于是拉长嗓子喝道:「前面的兄弟是
哪一个营地的?」

  一名骑军回声应道:「我们是青龙军的,还请守城弟兄开门,行个方便。」

  守城将士听后,脸上的表情肃然起敬,叫道:「原来是青龙军的兄弟,但小
弟职责所在,还得验明真伪,请将军出示令牌,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说罢从城墙上放下一个吊篮为首的将领点头道:「这个我晓得,这个是我的
军牌,兄弟尽管验证。」

  说罢便将军牌放在吊篮上,守城将士拉起吊篮,抓起军牌一看,只见铜铁所
制的厚实令牌上雕着一条张牙舞爪的青龙,栩栩如生,叫人不敢逼视,于是再朝
城下看去,待看清楚那领头将军后,不由脸色大变,急忙交回了军牌,拱手赔罪
道:「原来是龙将军,小将对不住了。」

  青龙军的领头将军正是龙辉,只见他笑道:「兄弟也是职责所在,在下晓得
了。」

  这五年来,龙辉一直在围剿铁烈残兵,在作战中他将?武天书所记载的兵法
在战场上一一验证,使得他的统军能力大大提升,大小战役不下上百之数,他始
终能够保持全胜,杨烨对他也是寄予厚望,将他破格提升为万兵长,顶替已经殉
国的陈方所遗留的空缺,重组第十步兵营,并身兼在第八骑军营,龙辉也就同时
个统率骑步两大兵种,杨烨见他名字中含有一个龙字,便将赐青龙二字。

  而当年得到杨烨的担保,龙辉的身上的冤案得以平反,此时他可谓是春风得
意。

  「将军,我们如今凯旋而归,今晚是不是去找几个小妞乐上一乐呢?」

  编入龙辉麾下的王栋此刻正一脸堆笑地道。

  龙辉「哈哈」笑道:「老王,刚打完一仗,你就想着找女人,小心再过几年
你就有心无力了。」

  王栋笑「呵呵」道:「一天到晚都是跟男人在一起,我都快憋出鸟来了。」

  一旁的梁明「嘿嘿」的笑道:「王大哥,前几天我才看到你在被窝里动个不
停,不是知道你在干嘛?」

  王栋老脸一红,骂道:「梁明你滚一边去,少说几句你会死啊!」

  龙辉莞尔道:「放你们三天假,想去干嘛就干嘛,总之三天后你们要按时回
来。」

  众人一听齐呼万岁,王栋凑上来道:「龙将军,你真不跟我们一起去吗,听
说北风客栈来了好几个俏娘们,长得是水灵灵的,要是去晚片刻恐怕就被其他军
营的人给抢光了。」

  梁明也应和道:「对对,上回被麒麟军的那几个小子拔了头筹,这次我们一
定不能落后。」

  听到麒麟军三个字,龙辉心中再度泛起几分涟漪,这五年来,青龙军负责东
面战线,而麒麟军则扫荡西面,与白翎羽是分多聚少,不知道这丫头这五年究竟
过得怎么样,念及佳人,龙辉心中顿感一片火热,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她身边,将
她拥在怀里好好爱怜一番。

  「龙将军,你不如就跟我们一起去吧,有你出马,麒麟军的那几个小子保管
乖乖将美人送过来。」

  王栋的声音将龙辉从思绪中唤醒。

  龙辉笑道:「我就不去了,你们玩的开心点,我要去找一下白将军。」

  梁明不由奇道:「找他,找他做什么?」

  龙辉没好气地道:「我跟白将军说一声,让他先不给麒麟军的兄弟放假,先
让你们乐上一乐。」

  「真的吗?龙将军你真是我们得再生父母!」

  假的!龙辉心里没好气地说道:「要是给那个丫头知道我怂恿手下去嫖妓,
不一枪爆了我的头才怪。」

  想起红颜玉容,龙辉的脚步不自觉地又加快了几分,朝着麒麟军军营奔去。

  刚到麒麟军营地门口,便见到一道素白身影缓缓走来,在其身后跟着三五个
亲兵,龙辉心头不由一热,翎羽二字差点便脱口而出,但最终还是忍住了:「翎
白……白将军!」

  远处的白翎羽听到龙辉的呼喊,娇躯微颤,扭过头跟亲兵交代了几句,便独
自朝龙辉走来。

  再度重逢,白翎羽俏脸上尽是喜悦和欣慰,目光秋波如水,红唇娇艳欲滴,
五年的岁月只是为这巾帼美人增添成熟与睿智,柳眉之间除了精明干练之外,尚
有数分柔情,这柔情唯有一人可见。

  四目相对,龙辉的胸口不由一涩,虽有千言万语,但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一
般,难言半词,憋了许久这才吐出几个字:「翎羽,你消瘦了。」

  白翎羽微微一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宛如百花吐馨,美不胜收:「这
么久不见,你就只会说这几个字吗,平日里你嘴巴可是厉害得很呐。」

  龙辉灿灿而笑道:「只是许久不见小羽儿,今日再见心中惶恐不已。」

  白翎羽「呸」道:「贫嘴,还不陪我走走。」

  龙辉「嘿嘿」应道:「为夫谨遵夫人玉言。」

  白翎羽俏脸一红,娇嗔道:「谁是你夫人,还不快走。」

  夕阳西下,无人的小道上,两人并肩而行,拖拽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白翎羽率先开口道:「上回你托我找的人,我已经有线索了。」

  龙辉惊喜地道:「小羽儿,那人在何方?」

  白翎羽叹道:「你那个叫做黄欢的朋友曾经到过北疆服役,但由于西域守军
急需人手修建防御工事,所以他们那一批充军的人又被发配至西域了。」

  龙辉不禁有些黯然,白翎羽又道:「傻哥哥,你不用担心,你的冤情早已洗
清,而且还有有功名在身,想必你哪位朋友很快便能重获自由的。」

  龙辉见她出言安慰,心中一暖,握住白美人那只温玉般得小手。

  十指相扣,白翎羽芳心一甜,身子不由得向情郎靠近几分。

  龙辉见她的美态娇羞,心中甚是喜爱,差点就像将她拥在怀里,好好爱怜一
番,就在此时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得白翎羽急忙甩开龙辉的手,与他
拉开一段距离。

  骑马者正是一员传令兵,他策马赶到俩人的十步之外,急忙跳下马背,朝两
人行礼道:「小人方才去青龙军营地寻龙将军踪迹,听士兵说龙将军来找白将军
了,询问麒麟军的弟兄后,方知两位在此。」

  龙辉问道:「究竟是何要事?」

  传令兵道:「是钦差前来,向二位将军宣旨。」

  圣旨?龙辉闻言一脸愕然,而白翎羽却是多了几分不自在,但她很快便恢复
过来,朝传令兵点头道:「多谢兄弟告之,吾等便去接旨。」

  步入校场,乍见钦差仪仗赫然在目。

  在多名御林军拥护之中,一道俊秀身影昂然而立,虽无刚毅武骨,却有文风
傲气,只见此人身着四品紫色云雁服,朝冠顶衔青晶,端的是气度不凡。

  龙辉看了几眼,觉得这名钦差有几分眼熟,再仔细的打量,只见此人眉清目
秀,唇红齿白的,生得是俊朗英伟,那是别人正是当年白弯镇的第一才子……高
鸿,高凌云。

  高鸿见两人已经来到,便开口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龙辉、白翎羽闻言立即行礼接旨,但并未下跪,只是稍微躬身向前而已。

  原来自大恒立国,太祖下旨恩准身着甲胄军人无需下跪,为的就是不让跪拜
之礼磨灭武人那一身血勇傲骨,也因为这道圣旨使得大恒崇尚武风。

  「白弯龙家之子龙辉屡立战功,今朕特册封龙辉为正三品武运大将军,赐金
鳞带。追封龙海生公为一品忠义公,追封龙平风为二品英烈公,钦赐!」

  接过圣旨,龙辉心情一阵激动,眼睛不禁有些湿润,自己不但洗清冤屈,还
封官加爵,父亲与祖父也被朝廷追封,可谓是光宗耀祖,隐藏多年来的阴晦顿时
一扫而空。

  之后高鸿再宣读白翎羽的圣旨,内容也大致是升官进爵,与龙辉一样,白翎
羽也是位列三品将军,两人也就此成为了大恒帝国建国以来最年轻的三品将军,
除了杨烨之外世上五人能及。

  当年的杨烨以弱冠之年立下不世军功,一战成名,被册封为一品大将军,远
在龙辉和白翎羽之上。

  接过圣旨后,白翎羽并无龙辉那般喜悦,面容中带着几分不屑,但却又克制
住。

  龙辉看到她这模样甚是疑惑,本想找个没人的地方问个清楚,忽然听到高鸿
说道:「龙将军,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当年虽然看他不顺眼,但说他乡遇故知,龙辉心中也是一阵激动,拱手回应
道:「小弟过得尚好,只是不知高师兄近况如何?」

  两人本是无涯书院的学生,论资排辈,高鸿算是龙辉的师兄了,如今闻得这
个称呼,高鸿脸上顿显一片惆怅,眼中闪过千般神情,最终只是无奈的一叹道:
「当日我不明真相,害你落难千里,如今贤弟竟然还叫我一声师兄,着实让凌云
汗颜。」

  龙辉叹道:「世事如棋,谁又能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当日千面郎君的易
容术有着以假乱真之效,高师兄会认错人也是情理之中的,如今小弟冤情得以洗
清,我家人也被朝廷追封,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

  高鸿叹道:「龙师弟胸襟着实让为兄佩服。」

  龙辉道:「师兄过奖,以师兄的才智这些年来一定是步步高升了吧。」

  高鸿笑道:「惭愧,愚兄这点浅薄学识那堪贤弟谬赞。」

  「龙将军,高大人你们师兄弟许久不见了,也该好好谈个痛快,白某有些倦
了,先行告退。」

  白翎羽告罪一声,便转身离去。

  龙辉见白翎羽神色有异,心忧有他,于是再同高鸿敷衍几句,便找了个借口
也离开了。

  从与高鸿的交谈中,龙辉知晓了这些年白弯镇的情况。

  高鸿高中状元,如今已是吏部侍郎,其文采出众,处事利索,故而被派遣为
钦差,可谓是平步青云。

  而成渊之的遗孀穆馨儿如今寡居在家,一直都在吃斋礼佛,深居简出,极少
与人接触。

  而昊天教则受到武林和朝廷全面封杀,许多分舵暗装都拔除,听到这些龙辉
也不由出了口恶气。

  告别高鸿后,龙辉疾步而行,准备找白翎羽问个究竟,行至半路忽遭凌烈剑
芒拦路,龙辉反手抽出血铸刀劈向剑芒,只听铛的一声,剑芒消散,而龙辉也被
震得手臂发麻。

  「多年不见,你竟然也练得这一身好武功。」

  一道似曾相识却又甚是陌生的声音响起,龙辉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但刚才那
道剑芒所蕴含的剑意却是十分熟悉。

  龙辉心念一动,纵身一跃,朝着西南之位奔去。

  施展轻功,穿街过巷,终于来到目的地,却见眼前一道伟岸身影。

  眉如剑,面如玉,眼如星,一身朴素长袍难掩其张狂傲世之态,虽只是随便
一站,带来的却是犹如皇天后土一般沉重的压迫。

  见到此人,龙辉的心中没由得乏起一阵暖意,拱手拜会道:「晚辈见过楚前
辈。」

  来者正是剑圣楚无缺,他盯了龙辉好一阵子,冷哼道:「你既然没死,为何
不来找冰儿?」

  龙辉微微一愣,低头道:「前辈明鉴,当日晚辈曾如约赶往泰山,等了数日
都没见到前辈与冰儿的踪影。后来回到白弯镇,龙家遗址发现冰儿的留书,这才
知晓前因后果。」

  楚无缺脸色一沉,厉声道:「臭小子,既然如此你为何一直隐瞒你还在世的
消息,你知不知道你害得冰儿如今万劫不复了!」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龙辉顿时身躯剧震,脸色惨白,追问道:「冰儿究竟出
了什么事?」

  楚无缺怒上眉梢,一股澎湃真气透体而出,压得龙辉几乎吐血。

  龙辉唯有运功抵御,勉力追问道:「前辈……还请告知冰儿之状况……」

  楚无缺恨声道:「当日冰儿以为你被昊天教所害,所以拼命练功,为的就是
替你报仇,谁知操之过急,导致走火入魔,剑心蒙尘。谁知你这小贼竟然还活蹦
乱跳,真是岂有此理!」

  楚无缺不知为何怒气如此之大,反手朝着龙辉便是一掌。

  龙辉根本来不及反应,胸口被印上一掌,然而真气却自行护体,不断地抗衡
楚无缺磅礴掌力。

  楚无缺眉头一皱,冷笑道:「学了几招三脚猫功夫就妄想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了吗,可笑!」

  一声可笑,剑圣掌功再催,龙辉的护体真气瞬间崩碎,顿时肺腑受创,猛地
喷出一口鲜血。

  「前辈,你要杀要剐,晚辈绝不还手,只求你能告诉我冰儿究竟怎么了?」

  龙辉捂着胸口爬了起来,颤声追问道。

  楚无缺见他即便负了伤也要追问楚婉冰的状况,心中不由一软,叹道:「罢
了,看在你对冰儿一片痴情的份上,我就告诉你吧。」

  龙辉又惊又喜地道:「多谢前辈赠言。」

  楚无缺深深吸了口气,悠悠说道:「当日冰儿练剑做火入魔,我将她带到冰
海请三教名锋医治,虽然压制了她的心魔,但却不能够根除,所幸随后传来你尚
在人世的消息,冰儿顿时解开了心结,还吵着说要去找你,我本来想答应她的,
谁知就在我让她离去的前一个晚上,我发现冰儿体内的血脉竟然觉醒了!」

  龙辉听得一头雾水,好奇地问道:「血脉?冰儿的血脉有什么问题吗?」

  楚无缺叹道:「她遗传了她母亲的血脉,这血脉不寻常呐……」

  说罢又是连连长叹,神情即悲伤又是无奈,眉宇间更是一股莫名的沧桑和凄
凉。

  过了许久,楚无缺才缓缓地道:「当日我发现冰儿血脉觉醒后,我立即将她
的武功给禁锢,还不准她外出。冰儿当时又吵又闹,还口口声声说不认我这个父
亲了……哈,我却是没资格做她父亲……五年了,我不准她习武,不准她外出,
只是不想她重蹈她母亲的覆辙,谁知天算不如人算……」

  龙辉见楚无缺的言语有些紊乱,似乎想起一些极为的伤心的事情,不由思忖
道:「世上究竟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剑圣如此伤怀,如此失态?」

  楚无缺理了理思路,说道:「这五年来,冰儿天天吵着说要去见你,我其实
也想过把你找来陪她的。」

  龙辉暗忖道:「既然你想到了,为何不去做,也好让我能早些见到冰儿。如
果这五年来能够天天跟冰儿朝夕相对,岂不是塞过神仙。」

  但转念一想,如果就这样去陪楚婉冰,那白翎羽怎么办,这小男人婆恐怕早
就闹翻了天,想到白翎羽不由得有想起秦素雅和崔蝶等女,她们是不是也天天在
期盼着自己……越想头越大,龙辉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几份,可以好好陪伴红颜知
己身边。

  楚无缺道:「只是后来我觉得这事不太实际,如果让外人接触冰儿的话,她
体内的血脉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连我也预料不到,权衡利弊之下,我只有放弃
了这个念头。这五年来我在冰儿的房间三里之内布下剑阵,就是不给她外出,但
前几天,冰儿她破去了我的剑阵,已经逃了出去。」

  龙辉暗赞道:「好冰儿做得好,你这无良老爹要棒打鸳鸯,你决不能向他屈
服。」

  楚无缺见龙辉面露了得意之色,已经猜到他心里想什么了,冷笑道:「臭小
子,你还真以为我不准冰儿外出就是因为要拆散你们?你把我想的太迂腐了。」

  龙辉赶紧说了一声「晚辈不敢」,心里却想:「如果不是为何要一直阻挠冰
儿与我见面,你家住在哪里我又不知道,只能等冰儿来找我了。你把冰儿关起来
了,让我们见不了面,还不时棒打鸳鸯?」

  楚无缺冷笑道:「之所以不让冰儿外出,我是怕她的血脉内蕴含的力量引发
一场风波。」

  龙辉皱眉道:「前辈多次提到冰儿的血脉,不知这血脉有何玄机?」

  楚无缺哼道:「傀山破封之日,便是冰儿的血脉觉醒之时!这么说你明白了
吗?」

  听闻此言,龙辉脑子里不由一下子就炸开了,喃喃自语道:「不可能,绝对
不可能……前辈,这会不会只是巧合?」

  楚无缺叹道:「我也希望这只是巧合,但是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下,冰儿找到
了她母亲的遗物,并以自身精血使遗物发生了变化,种种迹象不由我不信啊。」

  龙辉追问道:「那遗物究竟是什么?」

  「一块丝帕,我本来以为只是亡妻留给女儿的纪念,谁知到里面却记载着夺
天地造化的武功法术。冰儿当日无意之中将血滴入丝帕中,使得丝帕内的口诀重
现于世,我才知道这块丝帕原来内藏玄机。」

  龙辉沉声道:「莫非冰儿练了丝帕上面的武功,从而冲破了前辈的禁锢?」

  楚无缺点头道:「然也,那些武功似乎就是替冰儿量身定造一般,她只是扫
了一眼,竟然学会大半,趁着我外出之际,她不但一举冲破体内的禁锢,还破去
我所设的剑阵。等我回去后,才从仆人口中得知这丫头已经逃之夭夭了。」

  龙辉道:「就算冰儿功力大增,也不是前辈你的对手,以前辈之内应该很快
就能将她找回来的。」

  确实以楚无缺的修为,如果他一心要找一个人,天下间根本没有人能逃得过
他的追捕。

  楚无缺摇头道:「丝帕内记载着一门可以随心转换相貌体型,甚至是气息的
武功,冰儿以这门武功化身成了另一个人,连我也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

  龙辉闻言,不禁脱口而出道:「莫非是万变幻元术?」

  楚无缺愣道:「你也知道这门功法?是了,你曾于妖族多番交手,知道这功
法也不足为奇。」

  龙辉道:「晚辈不但知晓,而且还习得该门神通。」

  楚无缺甚是意外,忙道:「快快使出来,说不定我能从中窥出一些寻找这丫
头的线索。」

  龙辉点了点头,当即默运真气,以无相篇章模仿妖族真气,随即身上泛起层
层光晕,待到光晕消散之后,龙辉已经变成了一个矮小老头。

  楚无缺瞥了一眼,摆了摆手道:「你这变化破绽太大,别说是我,就算连一
般得高手都瞒不过。虽然你外形变得惟妙惟肖,但体内气息极为不稳定,只要有
点修为的人都能瞧出问题,最多只能骗一下那些庸手。」

  龙辉化回原形,苦笑道:「晚辈曾被妖后打伤,如今功体尚未复原,难免真
气不足,我若能全功施展,恐怕前辈也不一定能够认出我来。」

  楚无缺点了点头道:「我看你运行这套万变幻元术的时候,是以本身的真气
转化为妖气,藉此为根基施展变身之法。但转化真气属性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可能要损耗你三分真气才能转化一份妖气,所以导致你体内气息极为不稳定,如
果你没受伤的话或许可以模仿出这套功法。」

  龙辉点点头道:「前辈所言甚是,不知道冰儿使这套万变幻元术有没有破绽
呢?」

  楚无缺道:「我也没见过,但我敢肯定她使这套武功比你好得多,因为她是
以本身血脉的力量施展的,根本不存在气息不稳的问题。」

  龙辉道:「这万变幻元术虽不是什么天下无敌的武功,但冰儿以它自保绰绰
有余,前辈无需担心。」

  楚无缺长叹道:「当年冰儿的母亲因为体内的血脉所蕴含的力量遭到了武林
正道的逼杀,若给人知道冰儿体内血脉的秘密……我怕同样的悲剧会降临到她身
上……」

  龙辉皱眉道:「即便当初尊夫人遭各路围杀,依照前辈之能为难道还不能保
全爱妻吗?」

  楚无缺闻言,脸上神情不断变化,似怒,似悲,似哭,似笑……龙辉见状,
不由恼怒地道:「请恕晚辈失言,前辈修得如此神通,却坐视爱妻惨遭毒手,实
非大丈夫所为。」

  楚无缺眼神一冷,怒喝道:「臭小子,你说什么!」

  剑圣怒气勃发,四周压力剧增,方圆十丈之内,草木尽毁,地面崩塌,无形
有质的煞风吹得龙辉的身体犹如刀割一般。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龙辉无惧剑圣怒火,凌然无畏地道:「若有人敢对冰儿不利,就算是天皇老
子我也取他脑袋!哪怕是什么武林正道,三教教主,就算与天下为敌我也誓保冰
儿周全!」

  楚无缺的气势霎时弱了三分,眼中阴晴不定,良久缓缓撤去压力,长叹道:
「哎,冰儿果然没选错人……你比我当年强……当年那件事已经压在我心中好多
年了,冰儿一直问我她娘亲是怎么死的,我只能用重病不治的假话来瞒她,其实
是我不敢面对这个女儿,不敢说出真相。」

  龙辉心头咯噔一下,听楚无缺这番言语,莫非要将真相告诉自己?楚无缺缓
缓开口道:「当年的事情,你敢听吗?」

  龙辉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激动的情绪,昂首道:「前辈敢说,我就
敢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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