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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全本] 【龙魂侠影】(全本)【作者:六道惊魂(tankeyboge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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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集  启战玉京

             第一回  罪佛愆僧

  洛清妍眉头一皱,沉声问道:「那个七护法究竟是怎么逃走的?」

  蠍鳌低头道:「属下不知,只是今天去巡视牢房的时候便看到守备全部被杀
害,而那个七护法却不见了踪迹。」

  洛清妍追问道:「那千面郎君呢?」

  蠍鳌说道:「被人杀了,头颅被割了下来。」

  洛清妍面色沉重,千面郎君那个软骨头早就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死
了便死了,但七护法却是硬气得很,始终未曾吐露过只言片语,而且他如果就这
样逃走将会把妖族的一些信息泄露出去,对妖族十分不利,洛清妍思念片刻,吩
咐蠍鳌先行回去,自己随后便来。

  洛清妍将事情跟丈夫、女儿和女婿说了一遍,楚无缺神情也是十分凝重,说
道:「清妍,我陪你一块去。」

  洛清妍摇头道:「不了,你伤势未愈,暂时先在此地疗伤吧,这些小事我能
处理。」

  说罢便离去了,临走之前,龙辉表示一定不让楚婉冰陷入危机,楚无缺才稍
稍放心下来。

  回到钱庄,龙辉随着洛清妍奔到牢房,只见原先关押七护法的铁牢里空无一
人,而隔壁的千面郎君已经是身首异处,守在地牢外的妖兵也被人杀害。

  龙辉查探了伤口,说道:「这似乎是刀伤,一刀封喉,干净利索,是高手所
为。」

  洛清妍转头问螣姬道:「螣姬,这凶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螣姬摇头道:「这个属下倒没有发现。」

  「钱庄内有袁长老坐镇,此人能够悄无声息地杀人并就走七护法,恐怕也是
袁长老那一个级别的高手。」

  龙辉皱眉道:「莫非是昊天教主沧释天?」

  洛清妍摇头道:「如果是沧释天的话,对于这种失败的手下,直接杀了便是
何必大费周章,此人似乎也想从这个七护法口中套取一些什么东西,所以才把他
救走。而那个千面郎君由于手脚皆废,对方也不想浪费时间救他,所以就把他灭
口了。」

  「对了,螣姬,驸马的身份你们可曾泄露?」

  洛清妍问道,龙辉这个朝廷大将军的身份十分重要,如果被人发现他与妖族
的关系那后续的计划便会十分麻烦。

  螣姬道:「娘娘请放心,驸马的身份只有大长老、燹祸、明雪和我知道,从
未向外透露。」

  洛清妍满意地点头道:「方才跑了一个人犯,本宫有点担心,驸马的身份泄
露。既然没有泄密,那便是最好。」

  龙辉道:「娘娘,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我此刻便返回客栈。」

  龙辉在金陵订有客房,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回去一趟,以免被人怀疑。

  洛清妍点点头道:「也好,这段时间你就别过来了,等到你与冰儿大婚之日
再来吧。」

  龙辉应了一声,找来林碧柔后,两人乔装打扮一番离开了钱庄。

  「龙主,那个七护法逃走,你不去追捕吗?」

  回到客栈,林碧柔问道。

  龙辉摇头道:「不了,如果我此刻也去追捕的话,只怕会泄露身份,此事便
交给妖族办理吧。」

  「龙主,你尚未入境便被被封为二品带刀侍卫,可谓是风头无两,碧柔担心
会有人就此针对你。」

  林碧柔道:「特别是泰王等人,要提防他们借机报复。」

  龙辉道:「如果他们是针对我的话,我倒不怕,就怕他们会对付秦家,逼近
上次昊天教已经有过针对秦家的行动了。」

  林碧柔道:「龙主,不如就让碧柔去保护秦小姐吧,毕竟儒门的高手不是自
己人。」

  龙辉点头道:「也好,由你去我便高枕无忧了。」

  林碧柔「咯咯」娇笑道:「那碧柔以后都让龙主睡高枕。」

  言语暧昧,还朝他抛了个媚眼。

  这狐狸精,临走还不忘勾引自己,龙辉不禁哭笑不得。

  傍晚的时候,龙辉到客栈大厅去用饭,见到不少捕快官兵正在盘查路人,不
由有些奇怪。

  「掌柜的,你们客栈最近有没有见到什么可疑人物吗?」

  一名兵头进入客栈盘问道。

  龙辉觉得此人声音有些耳熟,抬头一看竟是当日天佛与袁齐天激战后带兵过
来的兵头,当时还被他教训了一番。

  龙辉朝那兵头打了个招呼,那兵头认出了龙辉,连忙过去行礼道:「小人参
见大人。」

  龙辉点了点头,官威十足地道:「你们又要搜捕什么逃犯吗?」

  兵头道:「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听说昨晚在楚江岸边,有个
大人物准备登船,然后来了一个刺客想要刺杀那个大人物,但最终没成功。」

  龙辉笑道:「既然是大人物肯定有很多人保护,小小刺客焉能翻天。」

  兵头低声道:「不是这样的,当时那个大人物正准备上船,远处忽然来了一
个怪人,他一身黑色斗篷,没人看得清他的样子,当时他肩膀上却扛着一个人,
听当时轮值的兄弟说,他肩膀上的人是没了一只胳膊的。」

  「没有胳膊!」

  龙辉猛然醒悟,那个七护法曾经被楚婉冰断去一臂,而且七护法也正是昨晚
被人救走的,于是继续追问道:「后来呢,又发生了什么事?」

  兵头道:「那个刺客大摇大摆走了过来,守卫的士兵当然不会让他通过了,
正想将他拿下的时候,有十几名士兵的就莫名其妙地断了,当时大家都以为遇上
鬼怪了,大家都十分害怕,可是身后的人连我们总督都得毕恭毕敬的,谁敢临阵
退缩,后来便一拥而上,反正我们这边有三五百人,就不信拿不住一个鬼怪。」

  龙辉暗笑道:「如果真是昨天就走七护法的人,三五百人算个屁,而且这些
江南士兵常年养尊处优,连血都没见过,就算来了一千人,也不过是给人家练刀
的。」

  那兵头低声道:「那个刺客真的太可怕了,当时他衣袖一翻便取出了一把怪
刀,那把刀十分古怪,刀身就像被血洗过一样,鲜红鲜红的。」

  龙辉笑着拔出了腰间的血铸刀,露出半截赤色的刀刃,问道:「是不是像这
个样子?」

  兵头摆手道:「不是不是,我听我的兄弟说,他那把刀会发光的,发出像血
一样的红光。这刺客还真可怕,随手就砍翻了一百多人,当时那些守在港口的兄
弟根本就挡不住他,被他一路杀了过去,嘴里还说什么解脱苦厄,往生轮回,他
就一路杀到了那个大人物面前。」

  「那大人物也十分镇静,问他要做什么。那个刺客就说,要借一艘船离开江
南,还说那个大人物是什么祸乱,什么罪孽,要渡他出苦海,总之是乱七八糟的
一大堆话,后来两人就打了起来。那个大人物也十分厉害居然能跟那个刺客打得
不分上下。打了一会后,齐王和泰王带人赶来,那个刺客自知敌不过,于是就逃
走了。」

  龙辉微微一愣,心想:「居然还能让那两个王爷带人支援,十有八九是什么
朝廷大员。那个刺客能够独战这么多人而全身而退,武功高得出奇,不过那个什
么大人物居然还能跟他僵持一段时间,看来也是有一定修为。朝廷这潭水果真不
浅啊。」

  「大人,您还有什么事吗?」

  兵头堆笑地问道。

  龙辉「嗯」了一声,摆了摆手示意他离去。

  吃完晚饭后,龙辉想起今天所出现的幻觉,十分奇怪。

  「那个宫姑娘的兄长所写的怪字究竟是什么,那个洗音水琴与我前世究竟有
什么牵连?」

  龙辉想起今天所出现的幻觉不由十分疑惑:「对了,岳父曾经说过那个宫姑
娘与他兄长住在金陵的十三胡同里,不如就冒昧前去拜访一下。」

  十三胡同也算是金陵的富人居住地,宫家虽然家道没落,但也有一些暗中的
钱财,所以被抄家后并没有一贫如洗,单单从宫采苓谈吐和穿着来看,这个宫家
还是有一些财富的。

  找到了好一会儿,总算在胡同尽头找到了宫家的住宅。

  龙辉敲了半天门居然无人应答,不免有些奇怪,心想:「即便是宫家少爷得
了怪病也不至于紧锁门户,叫门也不应答一声。」

  龙辉起疑之下,悄悄翻过了外墙,进入宅院,双脚刚一落地,眼皮便跳了几
下,像龙辉这一类修成先天的高手来说,对于危险的感知是十分敏感的,这眼皮
跳动便是一种征兆。

  收敛心神,控制呼吸心跳,龙辉不动声色地朝着内堂摸去。

  靠近内堂,便感觉到一股奇怪的气息,这股气息与当年的瓦术、阐提一模一
样,正是魔气。

  龙辉凝神戒备,躲在角落朝内堂观望,只见里边躺着好几具尸首,其服饰应
该是宫家的仆人和丫鬟。

  倏然只见两道身影窜出,两人手上各自提着一人。

  这两人正是当日围攻魏雪芯的魔界高手,炎枭和寂灭罗。

  炎枭手中提着一个女子,体态婀娜,正是宫采苓,此刻她已经是不省人事。

  而寂灭罗手中提着一个男子,披头散发,衣衫虽是华贵,但却穿得歪歪扭扭
的。

  寂灭罗皱道:「炎枭,魔尊只要我们抓回宫云飞,可没让你多此一举。」

  炎枭笑道:「这丫头生得如此绝色,而且还是处子之身正好拿来做鼎炉。」

  寂灭罗对这好色的同袍也是无可奈何,冷哼一声也不做理会。

  「魔尊居然也要抓拿宫家少爷,莫非也是为了洗音水琴?」

  龙辉暗忖道:「把这两个家伙拿下,在慢慢逼问。」

  龙辉大步踏入,冷喝道:「魔界宵小,将人放下!」

  两人脸色一变,寂灭罗认出龙辉道:「原来是你当日坏我们好事的小子!」

  龙辉笑道:「当日就算我不出现,你们两个废物也不是魏姑娘的对手。」

  两人就是因为擒拿魏雪芯不力,被魔尊狠狠地责罚了一顿,提起那日之事,
两人顿时怒上眉梢,炎枭怒喝一声小子找死,悍然发出一掌,掌力刁钻毒辣,直
取龙辉要害。

  龙辉冷眉睥睨,反手一掌,便在炎枭掌力打回,炎枭挥手接招,竟觉这道本
应属于自己的掌力却蕴含了五分外力,震得他气息凌乱,几欲吐血。

  原来龙辉方才一掌使出了御天借势,不但将炎枭的掌力原封不动返回,还加
入了自己的真力。

  「炎枭,任务为先!」

  寂灭罗看出龙辉不是易于之辈,立即招呼炎枭道。

  炎枭瞬间醒悟,丢下宫采苓,猛然出手。

  龙辉微微笑道:「弃车保帅么?可惜你们什么也保不了!」

  话音方落,龙辉脚步一挪,催动戍土真元,两魔双足一空,竟是陷地半尺。

  他们的目标是宫云飞,所以龙辉一出手便以戍土真元崩碎地面,限制他们的
下盘,随即抢身攻击,瞬间连拍数掌,将两魔笼罩在其中。

  澎湃掌力将两人压得大气难喘,唯有强催魔气,在身边筑成气墙,力抗龙辉
万钧之力。

  龙辉冷笑一声,手腕运力,「轰隆」一声便震破了两人联手筑起的气墙。

  蓦然,顿觉身后劲风袭体,直取后脑,龙辉不容细想,唯有暂时放弃眼前两
人,反手封杀。

  只闻气劲爆破之声响起,龙辉竟被震得身形虚晃,手臂发麻。

  两魔见机不可失,急忙抽身退去。

  龙辉怒上眉梢,喝道:「统统给我留下!」

  五指一抓,生出一股磅礴吸力,将两魔凌空扯住。

  「嗖」的一声,一道锐劲飞来,劈断了龙辉的吸力,两魔大叫好险,急忙催
动十成功力向外逃窜。

  龙辉正想追赶,忽然觉得一股凝重的压迫感传来,心知来者便是方才出手之
人,唯有放弃追杀两魔,集中精神应对眼前危机。

  只见大门处缓缓走来一道邪魅的身影,眼眸阴重,邪髅为发,罪业做袈裟,
步伐沉稳,一步一丧钟,一息一尸骸。

  来者虽是僧人打扮,却是异端法相,宛如万恶罪佛,地狱重生。

  龙辉心知来者不凡,沉声问道:「你是魔界的人?」

  僧者神态自若,言语冷漠地道:「世人愚昧,执着佛魔!」

  龙辉冷哼道:「昔日我曾得天佛指点,所以不想与佛门中人冲突,你若非魔
界之人便速速让路。」

  僧者冷笑一声:「吾非佛也。」

  龙辉眼神一冷,真气凝身,只待一战,却又听他说道:「吾亦非魔也。」

  龙辉收敛心神问道:「那你是何人。」

  僧者说道:「非佛非魔,以杀定心,以戮证道世尊有罪,吾名袭罪愆僧。」

  龙辉皱眉道:「袭罪愆僧?以杀定心,证道?狗屁不通!」

  愆僧说道:「世人皆有罪,唯有以杀断罪,断罪便是证道之程。」

  龙辉暗骂道:「哪来的疯和尚,满口胡言乱语,看来不打都不行了!」

  愆僧「嗯」了一声,淡然道:「施主,你动杀心了,罪孽也!」

  龙辉「呸」道:「我动杀心就有罪,你个死和尚还以杀证道呢,难道就没罪
吗!」

  愆僧道:「吾亦有罪,故而定法号为袭罪愆僧。」

  龙辉冷笑道:「既然有罪,你为何不以杀断罪,引刀自刎。」

  愆僧道:「断尽世间之罪,方是吾涅盘之时。」

  龙辉越听越火,猛然提元运气,脚底催动戍土真元,愆僧四周泥石翻涌,化
作尖锥直刺而来。

  愆僧面不改色,袈裟一抖,土锥立时崩碎。

  「杀心已动,罪孽已生,便让愆僧助施主涤罪吧。」

  愆僧步伐一晃,瞬间扑到了龙辉面前,一记重掌印在了龙辉胸口。

  龙辉早已有所提防,气息急转,使出御天借势,将对手的掌力纳入自身,再
融合自己的真气,轰然回击,还伤于敌。

  愆僧眉头一动,侧身避开,龙辉惊怒一掌难取寸功。

  「颠和尚,要涤罪也先杀了你!」

  龙辉怒提真元,手捏剑诀,施展「剑灵」之法,凝气成锋,刺向愆僧。

  愆僧无所畏惧,凌空发出一掌,对上龙辉的剑气。

  「砰」地一声,气劲爆碎,龙辉勇猛不减,握指成拳,将「枪勇」之精要融
入拳中,拳头便犹如一杆锋锐的长枪,直接冲击刺杀。

  愆僧眼中绽放邪芒,举掌封拳,尽挡龙辉悍勇拳力。

  拳掌相接,双方脸色顿时一凝,深感对手根基之雄沉。

  两人另一只手再度出招,拳来掌往,巧试对手修为,是赞许,亦是震惊。

  两人激斗数十回合,胜负不分,却已将宫家宅院打得一片狼藉,满目疮痍。

  过了数招,龙辉已探知对手修为,于是不再保留,翻手便是离火真元,凌空
便是一掌拍去,强烈的火焰气流笼罩愆僧方圆之内,其足下已是遍地焦土。

  面对熊熊烈火,只见愆僧闭目诵经,宛如一名大无畏的高僧活佛,任由业火
加身亦无所动。

  倏然愆僧浑身绽放金华强光,尽驱加身烈火,离火真元竟被他逼出五尺之外
再看他翻手轻拂,火焰顿时熄灭。

  看着浑身金光的愆僧,龙辉不由脱口而出道:「这是菩提金身?」

  但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像,当初天佛施展菩提金身的时候浑身皆是祥和之气,
这愆僧不但一身邪异,而且金光之中还蕴含着丝丝凶煞血芒,四周还似乎有冤魂
哀吟。

  「菩提金身?施主你着相了。」

  愆僧轻笑道:「此乃罪佛孽体,非菩提,更非金身。」

  龙辉冷笑道:「管你金身还是孽体,一并打碎!」

  话音未落,再度抢攻,这次他左手施展「戟狂」,右手演练「刀霸」,刀戟
同出,皆是狂猛枭霸之招,招式大开大合,势要打碎罪佛孽体。

  愆僧手捏法诀,冷笑道:「吾便已魔相佛印助你往生极乐。」

  他双掌平平退出,正是这「魔相佛印」,只见一个卍字法印凌空浮现,与大
梵圣印有几分类似,但这个法印却是由无数骷髅尸骸组成,叫人不寒而栗。

  刀戟撞魔印,两人皆遭对手劲力反震,各自后退,就在愆僧退至花坛之时,
龙辉脚底运劲,同时使出戍土真元和乙木真元,以戍土包裹乙木,将乙木真元传
到花坛的植物中,催生木属之物,化作奇异怪藤。

  这些怪藤如同毒蛇般涌来,愆僧猝不及防,双足顿时遭困,下盘被制。

  龙辉心知怪藤根本就奈何不了这个怪和尚,但他就是为了争取这一瞬间的功
夫,双手弯弓拉铉,正是「箭锐」,凌空化出弩箭之态,汇入离火真元。

  「魔僧受死!」

  龙辉大喝一声,一道火箭射向双足被困的愆僧。

  生死一瞬间,愆僧眼神一敛,衣风一摆,亘古祸世之物妖旋而出,瞬间神佛
噤声,正气荡然无存!只见愆僧手持邪兵,挥手劈散了火箭,随即利锋一扫,削
去脚下怪藤。

  龙辉脸色一变,只见愆僧手中之物竟是一口散发着血光的魔刀,立即恍然大
悟,此人便是杀掉千面郎君,救走七护法,且又在楚江码头刺杀某位朝廷大员之
人。

  愆僧冷目凝杀,轻声道:「施主罪孽深重,唯有屠刀方能替施主断罪。」

  龙辉反手抽出腰间血铸刀,刀锋遥指对手,冷笑道:「那我也举起屠刀,助
大师早登极乐。」

  愆僧「哈哈」大笑道:「说得好,正所谓净从秽生,吾等便以屠刀肃清污秽
之人,还世间一个清净!」

  双刀会,真龙斗罪佛,两人皆是当世雄才,刀光挥洒之间,唯有金铁交鸣,
杀气四溢,刀煞激荡,方圆之内再无完土。

  忽闻愆僧怒喝一声,手中魔刀顿时绽放血芒煞光,连续劈三刀,刀气之间竟
同时蕴含佛光与魔气,更让龙辉产生一种被千刀万剐的感觉,仿佛坠入阿鼻地狱
与白莲的六道剑轮中的「地狱罪愆」颇有几分相似,但白莲的剑招是以佛家浩大
之气所发,虽然凌厉,但也蕴含着几分脱出地狱的生机,可是这个愆僧之刀式则
是真正的阿鼻地狱,恶鬼横行。

  龙辉抖擞精神,再起「刀霸」精义,刀气横扫千军,霸道无匹。

  刀霸之气硬撼佛魔刀招,僵持战局顿时一松,两人再度被震退。

  龙辉只觉手中血铸刀传来一声脆响,这把伴随他征战五年的军刀应声而断,
龙辉不由暗叹一声可惜。

  刀随断,但却不影响他的战力,随手丢下断刀,冷视对手。

  愆僧「哦」了一声道:「施主之罪孽果真深重之极,愆僧已经施展『禅孽魔
经』试图度化施主,无奈还是功亏一篑。」

  龙辉冷笑道:「禅孽魔经是何名堂?」

  愆僧道:「『禅孽魔经』乃愆僧在魔界参禅二十年所悟,方才一招名为『阿
鼻受刑』,本以为能将施主之孽障尽数封入阿鼻地狱,最终还是枉然。」

  龙辉冷笑道:「原来你是魔界之人,难怪了。」

  愆僧摇头道:「吾非佛非魔,常年在魔界修行,如今只为偿还当年对魔尊之
承诺才踏足红尘,谁料一入红尘便见世间污秽至此,唯有再举屠刀以杀断罪。」

  龙辉微微一愣,心想:「魔尊一定是让这个疯和尚来救走七护法和劫走宫云
飞。救走七护法恐怕是与昊天教有关,可能是要对付昊天教,也可能是要向昊天
教卖好,拉拢沧释天对付三教甚至是妖族。至于劫走宫云飞,很有可能是与洗音
水琴有关。」

  「既然你一招渡不了我,那再来一招如何?」

  龙辉冷笑道:「便让在下也见识一下整套『禅孽魔经』!」

  愆僧摇头道:「今日渡不了施主是吾能为有限,便是将整套『禅孽魔经』使
出,亦是枉然。但为度化施主,愆僧定当潜心修行,待吾成就无上大能之时便再
来度化施主。」

  说罢化作一道红光离去。

  龙辉冷笑道:「什么潜心修行成就无上大能,回去练功就说回去练功,还说
那么拗口。」

  忽然转念一想,只觉得十分不妥,这个和尚口口声声说什么以杀定心,以戮
证道的,难道他想去杀人练功!这个疯和尚根本就是不可理喻,龙辉也懒得去费
心神,先将宫采苓救醒,真气输入,冲开淤塞经脉,宫采苓「嘤咛」一声,幽幽
睁眼。

  「啊!」

  宫采苓惊叫一声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我家里!」

  龙辉柔声安慰道:「宫姑娘,请放心,在下乃受洛朗信先生之托,特来询问
姑娘一些事情的。」

  听到洛先生之名,宫采苓眼神一亮,俏脸生出几分红润,急忙问道:「洛先
生,他怎么没来?」

  龙辉真是哭笑不得,自己这个岳父刚刚平定家里那个母老虎,又惹上了这么
一个小姑娘。

  「洛先生有事不能来,托我来询问一些关于令兄的事情。」

  龙辉指了指内堂的尸首道:「可惜一来到,便见到姑娘家中惨遭变故。」

  宫采苓顺着龙辉的手指看去,凄然叫了一声,眼睛一黑便昏了过去。

  龙辉立即将她扶住,再次度过真气助她推宫过血。

  宫采苓缓缓睁开了双眼,眼泪「嗖嗖」地落下,颤声道:「是谁……这么狠
心……对我们宫家还要如此赶尽杀绝!」

  龙辉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但是他们抓走了令兄。」

  宫采苓娇躯一震,激动地抓住龙辉的衣袖,泣声道:「大侠,我求求你一定
要救救我哥哥,他是我宫家最后的血脉,他决不能有事啊!」

  龙辉点了点头道:「姑娘请放心,我这便去追赶凶手。」

  「碰」的一声,大门被狠狠踹开,一队官兵冲了进来,看到满地疮痍和那具
具尸首后,那些人就像拿龙辉问罪。

  龙辉也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亮出令牌,这块令牌正好就是皇宫带刀侍卫的
手令,是龙辉在接圣旨后,被授予的。

  带队的那个兵头见到此令立即变得恭恭敬敬的,龙辉吩咐他,好好保护宫采
苓,他哪敢不遵,派了三十多个士兵将守在宫家宅院之前。

  龙辉心知魔界中人是为了宫云飞而来,对于宫采苓根本毫无兴趣,所以这些
士兵已经足够了。

  放下后顾之忧,龙辉立即动身追赶,凭着残余的魔气龙辉一路狂飙,方才被
袭罪愆僧阻拦后,也不知道那寂灭罗和炎枭逃了多远,龙辉一口气追出了金陵,
发觉魔气已经是越来越弱,根本就分辨不出他们是逃往何方。

  龙辉暗骂道:「该死!那两个家伙要么就是远遁了,要么就是收敛气息隐藏
魔气。」

  发了几句牢骚,龙辉静下心来思索这两人可能逃窜的地方:「魔界入世却被
天剑谷阻挡,想必魔界的大门就在天剑谷那一带。天剑谷在焱州,焱州靠海,那
两个家伙要么走旱路,要么就走海路。」

  「若走旱路他们的脚力绝对不如我,半天之内我便可追上他们,而且那个疯
和尚古古怪怪的,也绝不可能一直替他们护驾,再加上旱路目标太过明显,容易
引来三教人马,种种考虑,他们绝不会走旱路。所以,他们一定是走水道,出海
后再由焱州港回去。」

  龙辉深吸了一口气,再提内元,急速奔往江南的海港所在……东海郡。

  龙辉双足踏地,便可源源不断地抽取大地土气,藉此激化戍土真元,所以他
的内息是源源不绝,天亮之前已经赶到了东海郡。

  当年他便是在此地与崔蝶一起出航,之后遇上风暴将破浪号卷入荒海,从此
开始了他一身的不平凡之路。

  重游故地,龙辉不及感慨,飞快地奔向东海海港。

  刚一到达,龙辉顿时傻了眼,海港之上已经聚集了密密麻麻的船只,只等天
亮海港开放,便扬帆出海。

  要在这么多的船只中找出三个人,那简直无异于大海捞针。

  龙辉急忙收敛心神,冷静考虑:「他们抓着一个人不可能坐大船出海,毕竟
会引人注意,只有坐小船,而且还可能是他们自己的船只。」

  想到这里,龙辉不由担忧寂灭罗和炎枭会不会已经在昨夜出海了。

  但转念一想,觉得不太可能,因为他们也不会比自己早到多久,如今已经是
接近破晓时分,此刻强行出海只会惹来更多麻烦,倒不如等海港开放,诸多船只
一起出海的机会趁乱逃走。

  两魔一定还躲在这些船只之中,想到这里龙辉心生一计,找了一个角落,不
动声色地潜入水中。

  龙辉入水后,集中心神,开放所有灵识,借着海水的浮动来感应所有小船的
情况。

  随即猛然祭出葵水真元,驱动海水,霎时间海港附近的海面被掀起了一个波
浪,这个波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船可以稳如泰山,而小船便是颠簸不已。

  龙辉躲在水下感应小船的情况,发觉有一艘小船很快便稳定下来,其余的小
船却还在不断晃动。

  「就是这艘了!」

  龙辉暗笑一声,悄悄游了过去。

  因为在船只摇晃的时候,人总是下意识地稳住身体,高手也不例外。

  而且高手在船身颠簸的时候,会下意识地运功,沉腰扎马,从而使得劲力进
入船只,故而有高手存在的小船会更快稳定下来。

  也幸好,这两个家伙是躲在小船上,如果躲在大船的话龙辉可就要累死了。

  海港内的船只是多如牛毛,龙辉这一招为了覆盖整个海港,所以导致劲力分
散,仅仅能够摇动小船,对大船是没有办法的。

  就在三十多丈的时候,那艘船「嗖」地一声便飞速驶出海港,龙辉顿时醒悟
过来,刚才那个海浪来得实在是太不寻常了,魔界那两个狡猾的家伙恐怕已经察
觉了危险,干脆立即逃走。

  龙辉心知行踪败露,于是一把窜出水面,驱动葵水真元,踏水追去,在葵水
真元的加持下,龙辉在水上可是如履平地,丝毫不比在地面跑得慢。

  可是对方的船只却是更快,竟比快马奔跑的还要迅疾,眨眼间便将龙辉拉开
了四十多丈。

  龙辉定睛一看,只见那船尾之处竟有一个犹如叶片的东西,此物正不断地旋
转打水,击出了朵朵水花,更在海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波痕。

  最叫人吃惊的是,这艘船竟然无人划桨,龙辉灵光一闪:「当日儒门造出那
个什么焚油车,也是可以自动前进的,魔界与三教争斗多年,定然也有类似的机
械。」

  那艘小船也去越远,龙辉运起十成功力,驱动葵水真元追赶,始终保持着三
十多丈的距离。

  龙辉追了一段时间,心想先把小船打碎,再想法子救宫云飞。

  于是翻掌提元,全力施展葵水真元,霎时间海浪怒卷,朝着小船翻涌而来。

  「去!」

  龙辉大喝一声,挥掌击出,四周海水受其掌力牵引,化作数条水龙,张牙舞
爪地朝小船扑去。

  倏然,小船内爆发出两股魔气,只见寂灭罗和炎枭冲到船尾,祭起魔功,化
出一道屏障,护住小船。

  「轰隆」一声,两人被水龙之力震得口鼻溢血,脏腑重伤,但却力保小船不
失,同时还借组水龙扑杀之力将龙辉的距离拉开了一百多丈。

  「哈哈,多谢相送!」

  炎枭咳出几口鲜血后放声笑道。

  龙辉又气又急,对于这艘可以自动行驶的怪船来说,这一百多丈的距离已经
是不可能追上了,看着那不断旋转打水的叶片,龙辉生出一种无力的感觉。

  倏然海面之上驶来一叶扁舟,只见一道修长的婀娜身姿俏立船头轻纱蒙面,
难以看清其真面目,但一双眸子竟是晶莹碧蓝,却如同深邃的海水,那艘扁舟恰
好就挡在寂灭罗和炎枭的逃走路线上。

  见到此人,龙辉心头一热,立即叫道:「快拦住他们!」

  寂灭罗怒喝道:「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开!」

  只闻那名女子轻蔑冷笑道:「龙主既然叫你们留下,那便不要走了!」

  话音方落,只见她素手一扬,掌势汹涌而出,竟也带动四周海水,化作惊涛
骇浪,狂啸而来。


             第二回  无痕东来

  磅礴雄厚的掌力牵引怒海狂浪,寂灭罗首当其冲,仰天吐血。

  炎枭怒叫,祭出双环,挥手飞去,两口邪环左右夹击。

  那面纱女子玉指拈花,真元卷浪,水波旋转,左右夹击之飞环被一股旋流带
走。

  卸走飞环,面纱女子莲足轻点,走下小舟,踏浪而来。

  炎枭惊诧无比:「虚空踏水?此女竟有如此功力……」

  惊叹未休,发觉海面上已是空无一人,尚未来得及发反应,忽闻香风扑鼻,
普一抬头,眼前竟是一双深邃如汪洋的眼眸,美得叫人难以侧目,倏然小腹一阵
剧痛,炎枭低头一看,便见一只素手摁在丹田气海。

  嘭的一声,浩瀚如海之真力冲入丹田,炎枭立即毁经断脉,丹田破碎,气海
消散。

  寂灭罗拉住炎枭,眼中透着几分凶狠,发出阵阵阴霾冷笑,凝聚一身魔气,
而炎枭也同受感应,祭起秘法,霎时两股魔气同流合气,两人身上散发诡异邪光
正是魔界于敌同亡的魔种解体大法。

  面纱女郎秀眉微皱,冷哼一声,衣袖一摆,绵力化劲,两大魔者被推出了船
外。

  就在此时,咋闻一声惊天巨响,两魔化作晚点血肉,海面上霎时气流爆卷,
几乎要将小船掀翻。

  只见面纱女郎双足挪移,劲压力沉,以雄厚真元镇住小舟。

  待到气流平息,忽闻一声惊喜的呼声响起:「无痕,是你吗!」

  女郎娇躯一震,缓缓转过身来,乍见龙辉已然跃上小船,她那双蔚蓝的眼睛
瞬间蓄满了泪水,嗓子不由一阵呜咽,呆呆看着眼前男子。

  四目相对,女郎霎时惊醒,急忙躬身行礼:「无痕拜见龙主。」

  龙辉心口一热,伸手将她扶住,肌肤相贴,竟觉清凉细腻,不由一阵心荡。

  玉无痕雪白的脖子顿时抹上一层红霞,低垂臻首,不敢凝望。

  多年未见,龙辉百感交集,问道:「无痕,你怎么来了?」

  玉无痕不知为何,心中泛起一股酸气,幽幽地道:「龙主五年未曾有过任何
讯息,无痕便来中原一探。」

  语气千肠百转,似有道不尽的幽怨,龙辉哪能听不出来,心里也是十分愧疚
于是找了个话题道:「无痕,你怎么还带着面纱,难道旧伤又复发了?」

  玉无痕摇头道:「当年得龙主相助,根除体内庚金之气,无痕的旧伤就从未
复发过。」

  龙辉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我还以为你的旧伤又犯了。」

  玉无痕道:「我只是从小便戴贯面纱,所以便不再摘下来了。」

  龙辉微微一愣,说道:「无痕,我想看看你,可以把面纱摘下来么?」

  玉无痕娇躯一震,耳根的血色更加浓郁,眸子都快滴出水来,微微点了点头
说道:「无痕之容貌乃龙主所赐,天下间也只有龙主能替无痕揭下面纱,龙主不
揭,无痕宁可永世不以真面目示人。」

  短短几句话已将她之心意表达得一清二楚,龙辉只觉得心口越发刺痛,便是
这样一个对自己情深意重的女子,在荒海深处默默地等待。

  颤抖的双手缓缓揭开了面纱,露出了一张精雕细琢,白玉无瑕的俏脸,点绛
唇,芙蓉面,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杏眼柳眉……轿靥如花,只为君开。

  龙辉叹道:「无痕,对不住了,这五年叫你受苦了。」

  玉无痕眼泪「嗖嗖」流了下来,咬唇道:「无痕不苦,见到龙主后,无痕再
也不苦了。」

  龙辉一把将她紧紧抱住,玉无痕只是「嘤咛」了一声,便乖巧地倚在龙辉怀
里,脸蛋越发滚烫,羞得不敢睁眼。

  闻着玉无痕那天然清爽的发香和体香,龙辉只觉得心中一片宁静,她就犹如
晶莹透彻的水晶,又似温润光润的璞玉,纯净得毫无瑕疵。

  抱了一会,龙辉的手自然地向下滑去,触及那纤细的腰背,玉无痕倏然一震
扭动娇躯道:「龙主,那边还有人呢……」

  龙辉转头看去,只见宫云飞还软绵绵地睡在船仓里,虽是不省人事,但玉无
痕脸皮极薄,那堪在外人面前如此这般。

  龙辉知道她跟自己这般拥抱已经是她目前所能承受的极限了,要是再多做一
步,只怕会吓着她,于是松手放开了她,笑着问道:「无痕,你究竟怎么来中原
的。」

  玉无痕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的娇羞之意,说道:「上个月无痕正在主持
拜龙殿的祭奠仪式时,九霄真卷忽然起了异变,九张卷轴同时发出异光,汇聚成
『封神』二字,后来与众多长老商议后,大家认为真卷所发出的异象定与龙主有
关,所以我便乘船出海了,来神州寻找龙主了,谁料到刚一进入神州域便看到龙
主在追赶一艘快船。」

  龙辉牵着她的小手,拉她一起坐下,笑道:「若不是你,还真给那两个膜崽
子逃了呢。对了,就你一个人来吗?」

  玉无痕摇头道:「不是的,凌霄和风望尘也一起来了,还有崔成训练的三千
精锐甲士,我们是乘坐铁甲战船出海的,一路有蛟龙护航,临近神州海域后,为
了避免与大恒水师冲突,凌霄他们就把战船停在一座隐秘的小岛上,我则先进来
探探路。」

  龙辉喜道:「凌霄他们也来了,这次你们可真是来的及时啊。」

  忽然眉头一皱,说道:「凌霄和风忘尘也真是的,竟然让你一个女子孤身前
来。」

  玉无痕笑道:「这个也是事出有因的,他们毕竟也是初来咋到,对神州内的
事情也不熟悉,无痕进入神州后还能试着与师姐心灵感应,找到一些路子。」

  龙辉这才回想起来,她与林碧柔是一体同命,在一定范围内还可以相互感知
对方心思。

  龙辉奇道:「九霄真卷为何会出现封神二字?这封神是什么意思。」

  玉无痕白了他一眼,说道:「龙主这可是你当年留下来的东西,你都不知道
无痕又岂会得知。」

  龙辉不好意思地笑道:「记忆混乱,我现在还没有想起前世的事情。」

  忽然龙辉想起了一件事,惊叫道:「差点就忘了那个宫少爷了。」

  急忙过去查看,一探脉搏只觉得这个宫少爷全身经脉尽数被封锁,气息根本
就流不过去,四肢肌肉已经全部萎缩,五脏六腑的生机似有似无,简直就是一具
活死人。

  龙辉摇头叹道:「都已经残废成这个模样了,难怪那两个魔崽子也懒得点穴
或者喂迷药。」

  玉无痕也过去探查宫云飞,只见她细眉微扬,奇怪地道:「怪事了,这人的
脉相怎么跟噬魂崖的犯人一样?」

  龙辉微微一愣,问道:「噬魂崖不是关押盘龙圣脉罪犯的地方吗,里边又有
什么特别的呢?」

  玉无痕道:「噬魂崖是龙主您当年建造的一个牢狱,将重罪之人锁在其中。
进入噬魂崖的犯人会渐渐地被吞噬生气,囚禁魂魄,过了一段时间后,就变成一
个一动不动的活死人,这个状态一直到死。这人的气息若隐若无,只是不知道魂
魄还在不在,要是师姐在这里的话就好了,以她的冥之卷定能查探此人的魂魄情
况。」

  龙辉笑道:「不用碧柔,我也可以查探他的魂魄,别忘了九霄真卷可是出自
龑武天书。」

  龑武天书以十三大篇章为主,还记载着不少道理,有医术、法术、兵法和机
关学等等,这些龙辉也只是囫囵吞枣地记下而已,并未仔细研习。

  冥之卷源自龑武天书里边的一门叫做阴符令的法术,具有驾驭魂魄,沟通阴
人等功效。

  龙辉在缓缓回忆「阴符令」的口诀和心法,试着以神念探索宫云飞的魂魄,
发觉其三魂七魄被一道道诡异的符文缠绕住,正好宫云飞发疯时写到墙上的那些
字符。

  龙辉心念一动,祭起阴阳儿气,缓缓将诡异符文吸纳,替他接触元神之处的
束缚。

  说得也奇怪,这些符文遇上龙辉后便自动消散。

  「咳咳!」

  魂魄的束缚解除,宫云飞猛地一阵咳嗽,脸色却更是惨白,龙辉急忙替他输
入真气,竟发觉此人五脏六腑之内也有禁锢,再仔细一探,顿时吓了一跳。

  这个禁锢分明就是自己当年下在林碧柔身上的「逆五行」,以五行相克之法
封住脏腑的生机,龙辉找出原因后,顺手便解开禁锢。

  宫云飞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睁开了眼睛,虚弱地道:「我这是在哪?」

  龙辉道:「宫少爷,在下龙辉,受令妹之托特地为你治病。」

  宫云飞「啊」了一声,试着坐起来,但发觉腿脚无力,原来他长期遭到逆五
行和锁魂之法的折磨,四肢筋骨已经萎缩,短时间内是无法动弹的。

  龙辉说道:「宫少爷,你刚被人劫持,龙某也是才将你从他们手中抢出来,
现在我们还在大海之中,不过你放心一会便能回去了。等回到岸上,在下一定想
法子替你医治四肢。」

  宫云飞苦笑地道:「恩公将我这个废人救醒,已经是我的福分了,其余的云
飞不敢妄想。」

  龙辉问道:「宫兄,可否告之在下,你是如何患上这种怪病的?」

  宫云飞叹道:「报应啊,一切都是报应。是我窥探天机的报应。」

  龙辉越听越玄,追问道:「宫兄可否说得详细一些?」

  宫云飞叹道:「并非在下藏私,只是这事情太过邪门,我不想恩公也深受诅
咒害。」

  龙辉笑道:「在下能破解宫兄身上的怪病,便不会畏惧这什么诅咒。」

  宫云飞点头道:「恩公所言极是,云飞这就将事情缘由相告。」

  「我宫家有件传家之宝洗音水琴,琴内还藏有一张名为天宫八铉谱的曲谱,
但上边文字皆是以太荒古篆,宫家先人为了译出古篆内容,耗费了不少人力财力
经过数代人的努力,终于译出曲谱的前三篇,虽然深奥难解,但只要音律高绝之
人便可奏出仙乐般的美妙琴音,可以叫人身心舒适,若是能以洗音水琴演奏,更
是玄妙,普通的伤风感冒瞬间便痊愈。」

  「自从我宫家遭到白淑妃一案的牵扯,家道中落。我便不一蹶不振,也不想
法重振家风,只是醉心于如何破译剩余的五篇曲谱,在这之中我竟然发现了曲谱
之中蕴含着天大秘密。」

  龙辉心头一紧,屏气凝神,竖起耳朵生怕听漏一个字,只闻宫云飞叹了一声
后,接着继续说道:「那些太荒古篆看起来是一张曲谱,其实只要按照某些特定
的次序来研读,便可发现其中玄机。但这个次序十分繁杂,涉及高深玄奥的数术
之理,按照不同的次序,便有不同的玄机。我穷尽心思终于找出其中一种次序,
也窥探出一些秘密。」

  龙辉按住激动的心绪问道:「请问宫兄,这些玄机究竟是什么?」

  宫云飞道:「这曲谱其实是一部史籍,记载着太荒时期的一些史实。我记得
是在三年前,我找出了其中一些头绪,破译了其中一句话,那句便是『先破封神
再着封神』。我瞧出其中玄机后,便欣喜若狂,试着继续寻找太荒之谜。可是天
机莫测,我这胆大妄为之举,遭来了报应,便是成为一个废人和疯子。」

  龙辉问道:「敢问宫兄,你究竟解开了多少太荒遗史?」

  宫云飞苦笑道:「说来也惭愧,我解开刚才那句话后,就遭到报应。」

  龙辉问道:「宫兄,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吗?」

  宫云飞摇头道:「还能有什么打算,家业败落,我也成了一个废人,唯有如
此了却残生。」

  龙辉说道:「宫兄难道不想为令尊洗清冤屈,重振家门吗?」

  宫云飞苦笑道:「洗清冤屈谈何容易?」

  龙辉说道:「当年白淑妃一案疑点重重,只要能够找出其中纰漏,定可为令
尊翻案。」

  宫云飞眼中闪过一丝灼热,但瞬间有湮灭,摇头道:「难啊,当年家父虽然
也知道白淑妃是被冤枉的,但周贵妃的手段毒辣而又严谨,根本就找不出破绽,
最终导致白、宫两家以及百多家士族被牵连其中。」

  龙辉哼道:「意志消沉,真是枉费你妹子的一片苦心。」

  宫云飞苦笑道:「自从家道没落,宫家便只剩下我们兄妹两相依为命,我这
个哥哥也不求其他,只希望采苓能够安度一生,洗冤之事实在不敢再想。」

  龙辉拂袖哼道:「好个不敢再想,你可知道采苓姑娘为了救你不惜清白之身
到九曲芸香阁亲身献宝,就是为了找出一个能够弹奏天宫八铉谱的人,从中找到
救你的希望。」

  「什么!采苓去献宝!」

  宫云飞神情激动,脸色涨得通红,不住地咳嗽,他也是豪门出身,关于九曲
芸香阁的献宝他也是一清二楚,那根本就相当于卖身。

  龙辉以真气平复他的血气,叹道:「这你大可放心,洗音水琴和曲谱被我的
一个朋友所得,他并没有对采苓姑娘无礼,也是我那个朋友托我来就你的。」

  宫云飞稍稍松了口气,眼泪却忍不住地流淌下来,喃喃自语地道:「妹妹啊
你为何要这般傻……」

  看着这个落魄公子,龙辉也是十分同情,无奈地叹道:「宫兄,方才之事算
我多嘴,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宫云飞咬牙道:「恩公所言甚是,云飞如若继续消沉,那便愧对妹子一番心
意简直就是猪狗不如,我定要以此残躯奋力一搏,要洗清家父冤屈重振家风!」

  龙辉微微笑道:「宫兄有此斗志,令尊在天之灵定会欣慰。我也不瞒宫兄,
在下与白家后人交情深厚,誓要洗清十五年前的冤案。」

  白淑妃一案可以说是皇帝用来对内阁的第一步棋,龙辉便要旧案重提,为白
淑妃洗冤昭雪,即便不能打击皇帝对付内阁的计划,也可以搅乱局势,叫他不能
专心对付崔家。

  「只要揪出当年的真相,便可借此打击张皇后,叫皇帝老儿后宫失火,再借
着三教之力,巩固内阁,削去皇帝老儿的权力,叫他不能对付崔家。随后再找个
机会,分解兵权,使天下再次回归法典治国的时期。」

  龙辉已经打好了入京后的战略,便是翻冤案,联三教,固内阁,削皇权,灭
昊天,镇魔煞。

  宫云飞道:「龙兄之侠义,宫某佩服,既然洗音水琴和天宫八铉谱在龙兄的
朋友手上,那宫某便将破译曲谱的法门告之龙兄,希望龙兄转告尊友,替云飞感
谢那位大侠对小妹之恩。」

  龙辉仔细记下破解曲谱的法门后,便要驱动这艘小船回航,却发现船上的机
关甚是复杂,弄得他是一头雾水。

  玉无痕看了一眼后,伸出玉手在机括上拨弄了几下,船身竟然搜的一下转了
过去,叶片扇动打水,朝着东海港驶去。

  龙辉不由奇道:「无痕你怎么也会摆弄这些东西。」

  玉无痕道:「盘龙六部中的天机院可是专门研制这些机械的,无痕身为祀寰
多少也要懂一些。」

  龙辉「哦」了一声道:「莫非盘龙圣脉还有这些奇工妙具么?」

  玉无痕白了他一眼,嗔笑:「龙主啊,盘龙圣脉可是你的地方,你不会连这
个也不知道吧?」

  龙辉暗叫一声惭愧,当年在盘龙圣脉的时候就顾着偷蝶姐姐这个俏寡妇,至
于盘龙六部可以说是一无所知。

  玉无痕差点没被他气死,无奈地道:「像这种小船,盘龙圣脉早就不用了,
我来神州的那艘战船也是用这种原理制造的,但比这强多了。」

  龙辉「嘿嘿」一笑,趁着宫云飞不注意,在玉无痕的小腰上搂了一把,吓得
这个神龙祀寰惊叫一声,红着脸跺脚娇嗔。

  梧桐苑内,洛清妍和楚婉冰母女正在凝神思索曲谱上的秘密,楚无缺则到房
里静养疗伤。

  「冰儿。」

  楚婉冰回头一看,只见龙辉带着两名女子走来,其中一个是林碧柔,另外一
女不认得,但却是清秀动人,体态婀娜,暗嗔道:「这死小贼又带了什么老相好
来气我!」

  龙辉指着玉无痕,说道:「冰儿,这位便是盘龙圣脉的神龙祀寰玉无痕。」

  楚婉冰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女郎,觉得她似水晶般的剔透,清雅冷艳,心中
也不禁暗自赞赏:「这小贼也蛮有眼光的么这女子倒也是难得一见的妙人儿。」

  于是起了几分结交之心,亲热地拉住玉无痕的素手道:「无痕祀寰,我也常
听龙辉提起你,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玉无痕在此之前已经与林碧柔通过气了,知道眼前这貌美少女便是龙辉的未
婚妻,也是正室,哪敢慢了礼数,急忙行礼道:「无痕见过夫人。」

  楚婉冰急忙扶住她,笑道:「无痕姐姐,不必客气,以后都是一家人。」

  玉无痕俏脸生晕地道:「夫人,无痕不敢越礼。」

  楚婉冰「咯咯」笑道:「无痕姐姐,你以后就叫我婉冰,或者是冰儿,什么
夫人的,叫的太过分生。我跟碧柔都是这样称呼的。」

  玉无痕心中不禁泛出几分喜悦,轻点臻首道:「夫人……不,婉冰……」

  龙辉脸色一变,心知冰儿这死丫头又要开始拉拢自家姐妹,准备对付自己了
急忙:「岳母大人,咱们还是说正事吧。我刚从宫云飞口中探知天宫八铉谱的秘
密,要用一种特殊的次序解读上边的太荒古篆,才能一窥其中玄机。」

  于是示意玉无痕过来。

  玉无痕朝洛清妍行礼道:「无痕见过妖后娘娘。」

  洛清妍颔首笑道:「祀寰不必客气,昔日玄天真龙对吾族有大恩,祀寰既是
盘龙一族,便是自己人。对于此张曲谱,不知祀寰有何见解?」

  玉无痕道:「按照宫云飞所言,他所用的排序法是一种名为『璇玑录』的数
术之道,但也仅仅解开小部分的玄机,如若全部解开,必须使用南辰、河洛、九
宫、八阵等数十种数术诀窍,可惜无痕才疏学浅,只会其中四种。」

  洛清妍「哦」了一声道:「这些皆是深奥无比的数术,一般人穷尽一生也难
窥一二,祀寰竟然能精通四门,可见学识渊博。」

  楚婉冰也是笑道:「对啊无痕你已经是学富五车了,不像某些人不学无术,
就懂得偷人和偷心。」

  三女皆知所谓的某人是指何人,皆是窃笑不已,龙辉「嘿嘿」笑道:「这偷
人偷心也是一种绝学,在下偷来了这么多秀外慧中的奇女子,那是物尽其用,人
尽其才。」

  楚婉冰「呸」道:「你那个叫做吃软饭,不要脸!」

  龙辉「呵呵」笑道:「对对,我就是吃软饭,还是个软蛋,但是某些方面还
是很强硬的。」

  林碧柔和楚婉冰顿时俏脸一红,暗骂这小子不要脸,洛清妍也是哭笑不得,
这小混蛋真是什么话也敢说,而且还当着自己这个丈母娘的面。

  玉无痕对男女之事所知甚少,并未受龙辉的轻佻影响,低头观望曲谱,左手
不住地捏指掐算,右手则在纸上奋笔疾书,她聚精会神,不断地推算和排序,转
眼便过了两个时辰。

  玉无痕长长舒了一口气道:「无痕已经技穷,只能排出这些古篆。」

  众人围上来一看,在她面前的两张白纸已经写满了古篆,楚婉冰见她满头大
汗,于是掏出手绢替她抹汗。

  玉无痕微微一愣,感激地道:「多谢夫人。」

  楚婉冰嗔道:「怎么又叫夫人了?」

  玉无痕俏脸微红,笑道:「谢谢你,婉冰。」

  龙辉已经无可奈何,刚把这祀寰的芳心偷来,居然被这小丫头几下子就拉了
过去。

  玉无痕不识太荒古篆,而洛清妍却识得不少,两人正好互补。

  洛清妍仔细看了又看,眉头愈发凝重,良久才说道:「无痕祀寰罗列出来的
古篆,我仔细瞧过了,这里边写着两个不同的内容,第一个便是与太荒封印有关
的事情。」

  龙辉和楚婉冰同时竖起耳朵。

  洛清妍道:「当年三族战败,三教圣人为了限制天下修行者打斗时所造成的
天灾,所以设下了一道名为『封神法印』的禁锢,将所有修行者的力量限制到最
低,也就造成了今天高手可以被普通人用人海战术击败的情况。这道禁锢就连三
教圣人也不能例外,但是最后这句话倒是十分奇怪,叫人费解。」

  洛清妍皱了皱秀气的细眉,美眸一阵凝重,轻启朱唇道:「书写这段文字的
人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话……三教封神,断修者之无妄灾劫,福泽众生神州安宁,
然堵不如疏,封修者之能不如善用其力。」

  说到这里,洛清妍便认不得下边的字了,她有仔细看了好一阵子,「嗯」了
一声,继续说道:「这里有一大段我看不懂,不过应该是写如何善用修者大能的
方法,到最后收尾这一句便是……先破封神,再着封神,混沌再现天地重整。」

  封神?龙辉脑海一阵凌乱,太荒时期的遗物便有这两个字,九霄真卷为何也
会出现这两个字,自己前世究竟做了些什么。

  洛清妍叹道:「破封神应该是指打破封神法印,而这个着封神又是何意,着
实叫人费解。」

  楚婉冰问道:「娘亲,那第二个呢?」

  洛清妍道:「第二个是一个情爱故事,不听也罢。」

  楚婉冰少女心性,虽然倾心龙辉,但对情爱故事依旧十分感兴趣,急忙撒娇
道:「娘,你就说嘛,反正你也没给冰儿讲过故事,就当是补上一会吧。」

  洛清妍微微一愣,当年的变故导致她无法养育女儿,所以不能像其他母亲一
样为女儿讲故事,听到楚婉冰这么一说,不由生出几分遗憾和愧疚,于是拍了拍
女儿的小脸道:「好吧娘亲就照着上边的古篆一字一句地译出来,给我的冰儿讲
一回故事。」

  「三教重整人间秩序,立下礼法人伦之道,人间井井有序,百姓安居乐业,
昔日天灾一去不返。吾游历人间尝试世间百态,以求再悟大道却造终生之悔。」

  洛清妍清了清嗓子继续念道:「吾偶遇云曦于缙云湖畔,吾虽有心,曦却无
意。曦为人妇,吾之憾。然曦之夫婿遭遇人祸,曦求吾之力,吾应之却,暗中延
之,欲借他人除情敌。曦之夫婿亡,吾意与曦定鸾约,然曦自刎殉夫。」

  「吾就此含恨,悔不当初。曦之妹云璇对吾芳心暗许,璇七分似曦,然吾之
心已随曦去,故而置之不理。相思之害,璇患重疾,撒手西归。吾一念之差,贻
害云氏姐妹,尽悟大道又如何,却不识情海之苦。吾立重誓,吾爱之人必护之,
爱吾之人吾亦不负。」

  一段话读完,楚婉冰眼珠盈盈,玉无痕秀眉紧锁,林碧柔也是叹气不已。

  洛清妍摇头道:「此人既可恶亦可怜,后边还有这么一句话,是关于洗音水
琴的来历,这里说的是……曦爱山河,璇喜音律,吾便采五湖四海之水为琴弦,
伐三山五岳之木为琴身,造洗音水琴。」

  楚婉冰红着眼圈拉着龙辉的袖子道:「小贼,云氏姐妹太可怜了……」

  龙辉见她泪水欲滴,急忙抱住她柔声安危道:「傻丫头,故事而已,别当真
了。」

  楚婉冰摇头道:「不是的,我好怕有一天会跟她们一样……」

  龙辉急忙打断她道:「不许胡说,我绝不会像那个人一样,绝不负你。」

  又看了一眼林碧柔和玉无痕,坚定地说道:「碧柔与无痕我也尽一生之力爱
护。」

  林碧柔和玉无痕眼圈随之一红,咬唇含笑,宛如花开并蒂,朝露润妍,美不
胜收。

  洛清妍看着四人眉目传情,不由微微一笑,眼神变得十分深邃,白玉般的脸
颊泛起了一丝淡淡的红晕……


             第三回  帝都之象

  初夏来临,骄阳当空,天气逐渐变热。

  在通往玉京的这条管道上,每日都有不少的人来往,有人骑着高头大马,有
人徒步前行,有人驾着骡子拉车拖拽货物准备入京做买卖,然而今年则有许多书
生赴京,因为今年正是恩科考试,一招中举便是鲤鱼跳龙门。

  有些士子家境宽裕便乘车骑马入京,但那些孤寒秀才则只有双腿步行,跃过
千山万水,一路走到帝都,只为一跃龙门,金榜题名,从此光耀门楣。

  两名结伴上京的秀才走得双腿酸麻,只得找了一个林荫之地,坐下纳凉,掏
出水囊准备喝上几口水,却发现水囊里已是空空如也,不禁大叫晦气,只得一边
用袖子抹汗,一边吞口水,希望能润润喉咙,可是口唇干渴得很,嗓子就像快要
冒火一般。

  靠在树干上两名秀才恨不得将这棵大树给刨了,说不定树根底下还有些水。

  「两位兄长,你们可算来了!」

  两人闻声急忙抬起头来,只见远处奔来一个书生,年约二十出头面相可亲。

  他奔到三人面前行礼道:「虚云兄,若谷兄一路辛苦,小弟这厢有礼了。」

  那名叫做虚云的秀才喘了口气道:「子义,你比我们早上半年到玉京,你可
知道帝都现在状况如何,这次恩科又由谁来主持?」

  子义刚想说话,忽然听到若谷说道:「子义先别说这些,你可带有水,为兄
嗓子都快冒烟了。」

  子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红着脸说道:「小弟估算两位兄长今日可能会到达
所以一大早来此官道迎接,一时匆忙之下,没带水囊。」

  两人一听,差点瘫倒在地。

  子义陪笑道:「二位哥哥莫急,小弟这便替二位讨口水喝。」

  说罢眼神四处张望,官道上虽是人来人往,但也有不少人在道路两边歇息。

  忽然子义眼睛一亮,只见不远处的大树下正停着一辆马车,一名护院模样的
男子正用水替马儿冲洗,以此消解马儿的暑气。

  「二位哥哥,可看到那边的马车?」

  子义指着对面的马车道:「他们既然能够以水为马儿洗身解暑,定当是水源
充沛,小弟便替两位哥哥去讨水。」

  若谷摇头道:「不可不可,那名男子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定不是什么易
于之辈,再看那辆马车富贵豪华,便是普通的官员也坐不起,里边的人非富即贵
切莫冲撞贵人,以免惹祸上身。」

  子义「哈哈」笑道:「只是讨一口水喝,哥哥何必说得这般严重呢。」说罢
便朝马车走去。

  话虽如此,子义心情却是忐忑不安,那架马车四周还有八九名骑马的大汉,
每一个皆是身材魁梧,神情冷酷,给人一种极为沉重的压迫感。

  子义做了个辑道:「小生与同乡进京赶考,途中清水耗尽,还望贵人不吝赐
水。」

  那个正在用水给马洗刷的魁梧大汉眼珠一瞪,喝道:「哪来的穷酸,要喝水
找别人去,莫要惊动我家主人!」

  其声大如雷,雄狮怒吼,震耳欲聋,子义只觉得心房不住乱跳,差点就要晕
了过去,就连远处的虚云、若谷两人都差点被吓得晕过去。

  就在子义双腿直发抖时,马车内忽然传来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阿赤,这
些都是读书人,你莫要吓坏他们。」

  这声音宛如仙乐奏响,玉珠落盘,冰碎雪崩,三名秀才本该忐忑不安的心情
瞬间平息,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只希望能再听一次这个声音。

  若谷喃喃自语地道:「声如玉碎,音似流水,百鸟齐鸣也不过如此,世间究
竟是何等女子有这般美妙的嗓音。」

  「阿赤,如今距离玉京还有三十多里的路程,天气又这么热,这些公子定是
口渴难耐,你便赠一些清水予他们吧。」

  阿赤恭敬地点了点头,从背囊里掏出一大壶水递了过去,说道:「公子莫怪
俺嗓门天生就大,惊扰之处还望见谅。」

  他虽然语气平静,但依旧大的吓人,旁边的树叶似乎都被他震落了几片。

  子义接过水壶还礼答谢道:「多谢贵人赐水,小生感激不尽。」

  谢礼后,正想离去,忽然肚子咕噜一声,他这才想起今天为了来迎接两位兄
长,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如今已是中午,自然饿得难受。

  如此失态,子义不由涨红了脸,忽然又听那女声响起:「妾身与家人正准备
用饭,三位公子如若不弃便请一同用饭。」

  子义微微吞了吞口水,马车内的人似乎看出自己的窘态,但却顾及他们的面
子没有说穿,还主动邀请自己三人一同用餐,使得这三个穷书生不禁心生暖意,
甚是感激。

  子义急忙说道:「吾等日夜赶路,臭汗熏天,不敢冲撞贵人。」

  那女子笑道:「三位公子不惧路程遥远,长途跋涉进京赴考,单凭这份毅力
已让人叹服,又何来冲撞之说。」

  阿赤哼道:「我家主人都说请你们一起用饭了你若再推辞便不够意思了!」

  子义只得回礼谢道:「小生待二位兄长答谢贵人恩情。」

  只闻那女子说道:「螣姨,劳烦你将这食盒递给那三位公子吧。」

  「是的,小姐。」

  车厢内又响起一个略带沙哑的女音,但却是充满着一份成熟的磁性。

  只见车门缓缓打开,一道婀娜身影走了下来,竟是一名体态妖娆的美貌妇人
楚腰芊芊,宛如水蛇摆动。

  那三人何曾见过如此绝色,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急忙低头不敢多望。

  貌美妇人掩唇笑道:「三位公子,奴家生得很丑么,为何不,拿正眼瞧奴家
呢。」

  虚云慌忙道:「夫人容貌堪比明月,只是古语有言,非礼勿视,小生不敢越
礼。」

  妇人娇笑道:「好个非礼勿视,真是有趣的小秀才。」

  这一句话把三人羞了个大红脸。

  三人接过食盒,打开一看里边竟是精致美味的佳肴,有松花鱼,红烧蹄子,
烟熏火腿……三人出身孤寒,他们根本未见过的如此菜式。

  加上三人已是又饥又渴,拿起筷子便吃了起来,美味进口,佳肴入腹,三人
顿时精神抖擞,疲惫尽消。

  车厢内的女子又说道:「妾身还未请教三位公子大名呢。」

  三人急忙起身,恭敬行礼,分别自我介绍。

  「在下薛乐,表字子义。」

  「在下郭飞,表字虚云。」

  「在下章铭,表字若谷。」

  「原来是薛,郭,章三位公子。」

  车内女子轻声说道:「方才听三位所言,薛公子已经在帝都待了一段时日,
不知可否将玉京之事告之一二。」

  薛乐说道:「在下也是刚到京师半年,对许多事情尚未熟悉,但贵人开口,
子义定当效劳。」

  那女子说道:「那便请薛公子将京师这半年的大事告之妾身。」

  薛乐点了点头道:「这半年玉京最大的事情有三件,第一便是虓勍督帅被封
为异姓王。第二件事便是这次恩科主持文试的人乃宋王殿下,主持武试的人乃齐
王殿下。」

  「嗯?」

  车厢内的女子轻叹一声,似乎在想一些什么事情,透过车窗珠帘的下缘,薛
乐竟看到一只宛如雪玉打造的素手搁在窗沿上,葱白修长的食指正有节奏地敲打
着窗沿,皓腕上挂着一串玉珠。

  薛乐虽是穷苦人家,但也认得出玉质的好坏,他不禁十分奇怪,如此富贵之
人为何会佩戴此等劣质的玉石。

  虽说玉石质地粗劣,但戴在这明月皓腕之上,却是堪比天穹精玉地泉翡翠。

  女子问道:「请问薛公子,那第三件事又是什么?」

  薛乐暗叫失礼,急忙道:「第三件事便是昨天前内阁的崔煊毅大人遭到刺杀
此际生死不明。」

  「什么?」

  那女子似乎很是惊讶,搁在窗沿的素手紧紧握住。

  车内又响起一个清冷的女声:「小姐,该来的总会来,你先吃点东西吧。」

  这时一阵清风吹过,给这个炎热的初夏带来了几分清爽,这阵风刮得很久,
更将珠帘吹起了半边。

  薛乐看到车厢两名女子相对而坐,由于珠帘阻隔看不清面貌只能窥其一二,
其中一名女子打开了一个精致的缠银漆盒,拨开外裹的油纸棉布,递给了过去,
这名递盒的女子似乎是满头银发,但看其身段和听其声音定是一个妙龄女郎,薛
乐不由暗自称奇。

  对面那名女子翘着白腻如钩的兰花小指,拈出一块雪白的细糕,轻轻地送到
唇边,微微张开那饱满精巧的朱唇,将糕点送入嘴中,其动作优雅端庄,忽然天
成。

  「明姨,我们还是赶紧进京吧。」

  那女子吃完一块糕点后轻声叹道。

  那银发女子「嗯」了一声,便招呼众人启程。

  「三位公子,妾身家中有事,先行告辞,祝你们金榜题名。」

  马车启动,众骑士也纷纷调转马头,随之前进。

  似乎是因为马车跑得太快,又或者初夏的风刮得有些大,竟将车窗的珠帘吹
了起来。

  薛乐呆住了,映入他眼中的竟是一张巧夺天工的俏脸。

  只见车内坐着一个年约双十的女子,肤若凝脂,粉面桃腮,柳眉细弯,目似
秋水,朱唇欲滴,乌黑的秀发梳了一个妇人髻,再看她冰靥雪容上挂着几分淡淡
的红晕,透着丝丝春意,明显就是一个新婚燕尔的花信少妇,在她面前便是天空
的骄阳也失去了光彩。

  薛、章、郭三人呆呆地看着马车远去,直到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才回过神来。

  薛乐不由叹道:「究竟是何等男儿英杰才能配得上如此娇妻!」

  马车驶出十里之外,车内那名妖娆妇人说道:「少主,进京后我们是否先去
与驸马回合?」

  少妇说道:「不了,驸马如今既要忙与秦家姐姐的婚事,又要暗中为崔家出
力,若果我们贸然前往只怕会节外生枝。」

  银发女子又说道:「那我们进京后到何处落脚?」

  少妇思索了片刻,说道:「先去涟漪姐姐处吧,她进京也有三年了,想必也
了解到不少东西,而且至今为止我还没见过这位义姐呢,便趁这个机会与义姐见
上一面吧。」

  帝都玉京,自太荒时期以来,便是帝皇之都,中土神州曾有一半以上的皇朝
在此建都,经过千百年的沉积和修建,玉京已是繁荣昌盛,家户百万,一旦到了
夜晚,灯火通明,映得整座城池宛如玉石雕砌一般,不负玉京之名。

  玉京的贵亲胡同,居住在内的人家皆是大富大贵,说是胡同,其实道路极为
宽敞,可以并排驱使三辆马车,一排一排的豪宅整齐地耸立着,其中最为气派的
莫过于崔家的宅院。

  石狮镇守,华岩为阶,铁木铸门,大门顶端挂着崔府二字,单是一个大门已
是如此气派,进入里屋,更是华贵优雅,红花绿叶,琼楼玉宇,碧水轻桥。

  本应是一个人间仙境,但今日整个崔府都陷入了一阵不安,大夫出出入入,
下人更是忙得满头大汗。

  屋门紧锁的房间前,一名俏丽女声说道:「小姐大夫从昨晚一直忙到现在,
大少爷的伤势究竟有多重?」

  说话的是一个俏丽小丫鬟,蛾眉曼睩,桃腮含晕,实说不尽的标致动人。

  「柳儿,大哥的伤势究竟如何,我也不清楚。」

  一名少妇轻叹道,浓浓的愁绪笼罩在她眉头,有种说不出的忧郁美态。

  她皮肤白皙,容颜娇美,一袭苏红的窄袖襦衫,银红相间的细长裙,腰间系
着一条雨丝腰带,丰满的胸脯与臀股倏然深陷,束出一把圆润媚腰,一身绛色,
宛如一团烈焰,令飞蛾甘愿扑火。

  「小蝶!」

  一名年约五十的男子疾步走来,浓眉大眼,两鬓花白蓄着一把修长的胡须,
额头上布满了细汗,在他身边是一名年纪相仿的男子,身材修长,脚步稳健,指
节较粗,双手虎口处生着一层老茧。

  少妇朝两人行礼道:「小蝶拜见爹爹,拜见公爹。」

  这名绛衣少妇便是崔家小姐,韩家媳妇崔蝶。

  这两人分别是崔韩两家的家主,白鬓男子便是崔远平,而另外一人便是崔蝶
亡夫的父亲韩志。

  崔远平面带焦急地道:「大夫他们怎么说?你大哥有没有事?」

  崔蝶叹道:「女儿也说不清,大夫说大哥的脉相十分诡异,似有似无,脏腑
十分微弱……」

  崔远平问道:「那这又是什么意思?」

  崔蝶微微一愣,红唇轻轻颤抖,不知该说些什么。

  韩志叹了一口气道:「亲家,这意思便是煊毅的生机十分渺茫了。」

  崔远平微微一震,双拳握得「咯咯」直响,眼中透着凶横的怒火,但更多的
是冰雪一般的冷酷,良久长叹一口气道:「让大夫们尽力而为吧,如果煊毅真的
撑不过这一关,那也是他的命。」

  韩志微微一愣,他发现这个亲家比他想象中还要稳重冷静,不愧是百官之首
内阁之魁。

  韩志叹道:「小蝶,煊毅究竟是如何遇险的?」

  崔蝶道:「公爹,媳妇也不是很清楚,我赶到的时候大哥已经昏迷不醒了,
只知道凶手是一个持刀的僧人。」

  韩志微微一愣,奇道:「僧人?莫非是佛门……」

  崔蝶摇头道:「我看不像,那个和尚浑身散发着邪气,神态诡异,武功更是
古怪,根本就不像佛门中人,而且他还口口声声说什么断罪洗孽的。」

  韩志又问道:「那后来呢?」

  崔蝶叹道:「那个僧人被林姑娘和她的师妹联手逼退了。」

  韩志微微皱眉,奇道:「这林姑娘又是谁?」

  崔远平解释道:「林姑娘是小蝶当年认识的一个好友,武功极高,帮了小蝶
许多忙。」

  韩志「哦」了一声,又道:「小蝶,老夫刚到帝都,许多事还没有头绪,你
先将当时的情况再说一遍吧。」

  崔蝶点了点头,思绪回到了昨天夜里。

  内阁事情繁忙,每天都要晚上才能结束,由于父亲身体抱恙,所以这次是崔
煊毅一个人进宫,由于现在局势十分复杂,崔蝶每天都亲自护送兄长和父亲,这
次也不例外。

  崔蝶出门之前已经算好了时间,等她到达宫门外时,内阁会议正好结束,兄
长走出宫门尚且需要一些时间。

  崔蝶乘着马车驶出贵亲胡同,朝着皇宫方向而去过了前面的小道便是直通皇
宫的大路,崔蝶从车窗珠帘的空隙向外看去,这条小道甚是狭窄,而且一到晚上
行人就很少,每次经过她都得十分小心,因为这里是一个埋伏刺杀的好地点。

  马车还是像以往一样行驶,即将驶过这条小道,前面便是通往皇宫的「国运
街」,崔蝶浑身毛孔忽然一紧,美眸凝聚出锐利的光芒,她看到了前面摆着一家
面摊,摊子没有伙计也没有老板,只有一个身着道袍的男子坐在一张桌子前,他
一只袖子是空空如也。

  诡异面摊,断臂道人,崔蝶的神经猛地一下就就绷紧了,如果此人心怀不轨
的话,她也不敢大意,因为对方是明目张胆地现身证明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道人缓缓转身,相貌甚是清奇,须发梳理的十分整齐,若不是四周气氛如此
诡异,崔蝶还以为他是一个和善的仙长。

  道人开口笑道:「崔小姐,此路不通,请回吧。」

  崔蝶跃下了马车,暗运冰火二劲,凝神戒备,柳眉一扬,冷哼一声道:「如
果我偏要过去呢?」

  道人笑道:「那便得罪了。」

  说罢从怀里掏出一个铜铃,轻轻摇了几下。

  当当,清脆的铃声响起,犹如丧魂冤鬼在哀嚎,崔蝶只觉得一股寒意用来,
心神一敛,忽闻一声石头破碎的声音响起,只见左侧的屋子内冲出了一个庞大的
身躯,竟然是一个肉鼓鼓的大胖子,他的力量极大,将屋子的墙壁硬生生撞破一
个大洞。

  胖子发出如同野兽般的嘶吼,猛地扑来。

  崔蝶窥准对手来势,红裙一动,下盘用劲,裙面上曲线浮凸,依稀见得小腹
平坦,玉腿丰圆修长,裙布被肥美的雪臀撑得饱满,腿根处一抹丰腴凹陷,玉足
翻飞如扫雪,一个扫堂腿便将胖子绊了个狗吃屎。

  扑通一声,胖子的摔倒在地,浑身肥肉不断地抖动,那庞大的身躯更震起漫
天尘土。

  独臂道人铃铛再摇,胖子搜的一下跳了起来,那动作轻盈敏捷,丝毫不符合
他那个体形。

  胖子又是一声怪叫,挥拳朝崔蝶打来。

  崔蝶冷哼一声,马步挪移,素手聚气,对着胖子的拳头便是一记火云掌。

  灼热的火劲将胖子的整条手臂,烧得通红,肥肉不住地渗出一股恶心的焦臭
味,可是那个胖子丝毫不畏疼痛,怪叫连连,再施五分力道,身子如同一块滚落
的巨石般,不住地向崔蝶压来。

  崔蝶不由一愣,这胖子虽无内力,但却有着一身蛮力竟能跟烈火真气抗衡,
而且丝毫不畏火烧。

  倏然那个道人再度摇铃,这次的铃声是三长七短,胖子嗖的一下就收回了拳
头,另一只手五指筛张,朝着崔蝶的面门抓来。

  崔蝶有些诧异,将犹如春葱般的食指中指并合,一指点去,恰好正中胖子的
掌心。

  这一指乃是「冰火浑天决」中的「灵火指」,讲究将火劲聚合在一点,增强
杀伤力。

  「破」的一声,胖子的手掌被「灵火指」一击点破,穿了一个大洞。

  但他却毫无痛苦的表情,只是呆呆地盯着对手崔蝶这时看清楚了他的眼睛,
那竟然是一双赤红如血的怪眼。

  道人再度摇铃,胖子竟然打出了一套似模似样的武功,拳腿掌指无一不齐,
崔蝶心里奇怪,但手底却不含糊,火云掌招招凌厉,闪电般拍在胖子身上,留下
焦黑的掌印,将胖子的身体焚烧得发出丝丝臭味。

  崔蝶暗自惊奇:「这胖子究竟是什么来头,寻常高手中了我的火云掌早是焚
经烧脉,可他竟然跟没事人似的。」

  倏然胖子吼了声,粗肥的臂膀犹如两条大蟒蛇般同时卷出,「嗖」的一下竟
缠住了崔蝶的火云掌,再看那胖子双手轮圆,化劲运力火云掌的火劲霎时消散,
崔蝶也被这股柔力荡地马步失衡。

  「太极盘丝手?」

  崔蝶惊叫了一声,这胖子所用的手法分明便是以柔制刚的道门绝学,还没来
得及思索,只见胖子一个箭步踏来,一击直拳冲来,绵手化刚拳,正是「真武神
通拳」。

  崔蝶也并非易于之辈,莲足向后一挪,左肩微沉,右掌再度推出,纤白素手
瞬间封住「真武神通拳」,再看崔蝶柳眉倒竖,托住对手的玉掌瞬间变得一片通
红,灼烈火劲猛然爆发。

  「滚开!」

  崔蝶一声怒喝,浩荡真元如同山河决堤,胖子虽是天生蛮力,但也难挡烈火
雄劲,被硬生生震开,而且火劲将他全身包裹住,整个人就像一个被焚烧的大肉
丸。

  叮铃一声,道人再次摇铃,被震到半空的胖子来了个一个后空翻,双足竟是
安稳落地,再看他双拳紧握,朝着胸口同时打去,浑身肥肉猛然一抖,身上的火
焰立即熄灭。

  崔蝶不由一愣,这胖子除了衣服被烧坏之外,身上最多就只有一些焦黑的痕
迹,好像并没有什么事,一双赤红的眼睛呆滞地看着崔蝶。

  「居然没事?那我就就把你的脑袋切下来,我看你还死不死!」

  崔蝶银牙紧咬,双目紧紧锁定了胖子的命门,撮指成刀,一抹冰寒之气涌上
玉手,正是玄冰刀的起手式。

  独臂道人「嘿嘿」一笑道:「今日前来纯粹为了验证贫道所炼的武奴,想不
到这个胖子武骨平庸,此刻竟然能跟崔小姐这等高手僵持,也算是成功之作。」

  崔蝶冷笑道:「旁门左术,非武道正宗!你信不信我三招只就把这胖子给拆
了?」

  独臂道人「呵呵」笑道:「冰火浑天决天下闻名,贫道怎会不知。不过崔小
姐,你似乎没有多少时间浪费了。」

  崔蝶玉容一沉,寒声道:「什么意思?」

  独臂道人笑道:「往日小姐都要亲自护送父兄,今日你被贫道的武奴阻挠了
这么久,想必令兄已经出了皇宫,没有小姐在身边,崔大公子回府的路可不太平
安啊。」

  崔蝶面色大变,这个道人拦阻自己原来是为了让同伴截杀崔煊毅。

  道人「嘿嘿」一笑,带着武奴飘然而去,崔蝶也懒得搭理他们,施展轻功朝
着「国运街」奔去。

  大街中央,有辆支离破碎的马车,两匹拉车的骏马被人砍掉了首级,鲜血流
了满地,崔煊毅正躺在上面,浑身染血,不知是马血还是人血,双目紧闭,生死
不明。

  只见两条婀娜身影正挡在崔煊毅跟前,与一个持刀僧人大战。

  崔蝶一眼便认出了林碧柔,再看另外一女,身段窈窕,脸戴面纱,乍看之下
有几分眼熟,再听林碧柔叫了一声师妹,崔蝶才醒悟过来,此女便是盘龙圣脉的
神龙祀寰……玉无痕。

  「无痕祀寰怎么也来玉京了?」

  崔蝶一边查探兄长伤势,一边思念道。

  崔煊毅气息微弱,崔蝶急忙输过真气激活他体内生机,这时那个僧人说道:
「女施主的罪孽深重,待愆僧渡尔脱离苦海吧。」

  说罢手中血色魔刀朝着林碧柔横扫而来。

  玉无痕那会旁观,她袖子一番,一条丝带如同蛟龙出海,「嗖」的一声缠住
了血刀。

  僧人手腕发力,浩荡魔气透体而出,刀锋瞬间绽放邪异血芒笑道:「断!」

  凌冽刀气便要隔断丝带,谁料丝带却是丝毫无损。

  僧人甚是惊讶,「啧啧」叹道:「好奇特的丝带,竟然能承受『戮血罪刀』
之锋芒。」

  随即语气一转。

  冷笑道:「丝带虽好,可惜你承受不住愆僧的『禅孽魔经』!」

  话音方落,愆僧内元爆发佛光魔气汇聚于血刀之上,顺着丝带冲向玉无痕。

  只见玉无痕双足挪移成浪涛,真气流动化漩涡,此招正是海之卷的卸劲绝式
漩涡流,愆僧浩荡真力被此旋转挪移的功法卸去,玉无痕手中的丝带也是大有来
头,此带名为「鱼龙绫」,乃是以蛟龙鳞片和深海巨鲸的肉筋所炼制,丝带的质
地柔中带刚,故而能缠住「戮血罪刀」。

  血刀被「鱼龙绫」缠住,佛魔真气亦被和「漩涡流」化解,愆僧竟陷支拙,
林碧柔见状,翻掌祭出灭之卷,「灭神掌」轰然拍去,正中愆僧胸口。

  愆僧眼射邪光,真元怒张,佛魔威能凝聚全身,尽挡林碧柔灭神之掌,正是
「世尊孽体」。

  林碧柔「咯咯」娇笑道:「大师好功力,奴家若不再加把劲,恐怕难度大师
出苦海了!」

  说话之间,功力转化,灭之卷褪去,雷之卷上手,强烈的天罡雷音硬生生震
入愆僧胸口。

  愆僧脸色一变,不再保留,再运「禅孽魔经」,霎时佛光大炽,魔气暴涌,
在林碧柔的真气没送出之前,硬生生地从玉无痕的鱼龙绫中抽回血刀,并闪电般
后退。

  林碧柔掌势未尽,追着愆僧打了过去。

  愆僧手捏邪指,挥动骷髅佛珠,环绕更唱魔梵邪唱,一眨眼,迸化一百零八
具骷魂,鲸吞刚烈的雷劲,正是禅孽魔经之「万佛魔障」。

  绝式失利,林碧柔只觉得胸口一阵憋闷,暗忖道:「好厉害的贼和尚,单打
独斗我绝非他的对手。」

  一招瓦解林碧柔的公式,愆僧尚未来得及喘气,便觉得一股怒涛洪流涌来,
正是玉无痕,只见她衣裙飘逸,玉掌掀狂浪,正好趁着愆僧前招已尽,后式未出
的空暇,劈手便是一招「惊涛势」。

  林碧柔笑道:「好一招惊涛势,待姐姐也来推波助澜!」

  娇笑声中,她手捏呼风之法,风之卷赫然上手,四周气流化作刀刃,「烈风
刃」铺天盖地地劈向愆僧,正是风起浪涌,推波助澜。

  风海二卷齐出,就算是愆僧也不敢大意,舞动戮血罪刀,再施密录,打出禅
孽魔经的又一绝式……血轮天葬。

  罪佛挥刀,尽挡风浪之威,「轰隆」一声,国运街的地面上被三人的真气震
出了一个两丈大坑,更有刀气肆虐,将五丈之内割出了密密麻麻的裂痕。

  三人惊天动地的打斗,早已惊动了巡逻士兵,只见一队两百多人的甲士快步
冲来,纷纷吆喝道:「前方何人,通通给老子站住!」

  愆僧「哈哈」笑道:「吾已渡崔煊毅施主,攒够今日之功德,他日再来度化
两位女施主!」

  笑声未毕,转身化作一道红光消失当场。

  玉无痕看着远去的愆僧道:「师姐此人莫非便是龙主说的那个颠和尚吗?」

  林碧柔点头道:「确实是此人,其根基真是深不可测。」

  士兵已经冲来,刀剑出鞘直指林玉二女,兵头喝道:「天子脚下也敢当街斗
殴,活得不耐烦了吗?」

  林碧柔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屑一顾。

  那兵头顿时被林碧柔的丽色震住,不单是他就连身后的士兵也呆呆地看着,
暗想道:「哪来的漂亮娘们,看得我骨头都软了。」

  兵头指着玉无痕道:「你,干什么的,蒙头盖面,一定不是什么好人,给老
子把面纱摘下!」

  说罢便要伸手去揭面纱。

  玉无痕顿时怒上眉梢,真气透体而出将那兵头硬生生震飞,这面纱只有龙辉
一人可揭,这个兵头纯粹是找死,若非不想给龙辉惹麻烦,这个兵头早就身首异
处了。

  那个兵头气地叫道:「他妈的乱党,给老子把这两个娘们拿下!」

  「谁敢!」

  崔蝶娇叱一声,她生于豪门,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那些士兵立即被震
住了。

  崔蝶柳眉倒竖,指着兵头冷笑道:「崔大人被人刺杀,你们这些巡城士兵是
干什么吃的?不但姗姗来迟,还敢对这两位女侠无礼,信不信我父亲奏明皇上,
叫你们满门抄斩!」

  兵头不由一个哆嗦,朝中姓崔的也就那么几个人,都是位高权重的人物,眼
前这个美貌少妇也不知予他们是何关系。

  在这京城之中,什么都不多,就是官多得吓死人,可能走在大街上也能撞上
一两个侍郎,兵头恭敬地道:「不知夫人如何称呼?」

  崔蝶怒道:「我是谁关你什么事,还不快救人,我兄长若有个三长两短,我
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兵头这时才认出在地上的人是崔煊毅,吓得差点没晕死过去,赶紧吩咐手下
救人。

  崔蝶抱歉地道:「碧柔这次多谢你了。」

  林碧柔笑道:「蝶姐姐,我们姐妹何必说这些客套话。」

  崔蝶微微笑道:「无痕祀寰也来了妾身甚是意外,还请二位到府上一叙。」

  玉无痕摇头道:「崔小姐好意,无痕心领了,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我与师姐
还有要事要办,就此告辞。」

  说罢便转身离去,林碧柔临走之前朝崔蝶眨了眨眼睛,似有有所隐情。

  崔蝶知道这个狐狸精稀奇古怪的,也不去费心神想什么,急忙给崔煊毅输真
气吊住性命。

  将事情说完后,崔韩两大家主神情极为凝重,究竟是何人要针对崔家,这后
边还有什么更大的阴谋吗?倏然,一个大夫推门大叫道:「崔大人伤势有变!」

  三人闻言急忙冲了进去,只见屋内崔煊毅正昏迷地躺在床上,面如金纸。

  韩志与崔蝶立即上前查探他的脉搏,一探之下两人同时大惊失色。

  韩志摇头道:「煊毅体内气息十分怪异,时而阴,时而阳,若再如此下去,
只怕命不久矣。」

  崔蝶咬唇道:「我要用冰火真气替大哥平复内息。」

  韩志点点头道:「只怕也只有如此了。」

  说罢招呼崔远平出去,在屋外守候。

  遣散屋内所有人后,崔蝶扶起兄长,双手按在其背心,正准备以冰火真气助
他疗伤,谁知竟发现兄长体内的气息十分雄沉,根本就不像一个垂死之人,而且
内气深厚,远在她之上。

  倏然崔煊毅反手握住她的皓腕,猛地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双手紧紧抱住这美
少妇成熟丰腴的娇躯。

  崔蝶尚未反应过来,只见崔煊毅捧住她的俏脸,一口吻住了两瓣宛如红花般
娇艳的肉唇,尽情吮吸美少妇香甜的口涎,用舌头将崔蝶那细腻的嫩舌卷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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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  偷梁换柱

  崔蝶「嘤咛」一声,被对方吻得天昏地暗,那熟悉的感觉,让她一阵酥软,
不由自主地将嫩舌伸了过去。

  良久唇分,美少妇娇喘吁吁,媚眼如丝地看着眼前之人。

  崔煊毅「呵呵」一笑,浑身散发出粼粼波光,露出了真面目。

  崔蝶眼圈微红,低声嗔道:「你这人……刚一见面就这般捉弄我!」

  龙辉笑道:「蝶姐姐,小弟只是想给你个惊喜。」

  崔蝶晕红着脸道:「惊倒是挺多的,喜到没有。」

  龙辉「呵呵」一笑,在她耳边低声道:「没错,精是挺多的,都准备送给蝶
姐姐。」

  崔蝶那不知道这混小子在想什么,「啐」道:「小淫贼,真不知羞。」

  话还没说完,便觉得胸口一热,双锋已经落入男人的掌握,掌心的火热感不
住地传来,那对硕大的豪乳仿佛是奶酪一般,正在他的手中融化。

  强忍着酥麻快感,崔蝶咬唇道:「龙辉,你是什么时候到玉京的。」

  龙辉一边揉捏着那硕大的胸乳,满足双手掌内肉感,低声道:「五天前。」

  崔蝶眼中泛起一丝水意,媚红着俏脸,言语幽怨地道:「那你为什么现在才
来找我,还扮成我大哥的样子来捉弄我。」

  龙辉对她的身子极为熟悉,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找到那两粒殷桃,于是伸出手
指在上边捏了一下。

  「嗯……」

  崔蝶差点就惊叫出来,想起父亲和公爹还在外边,急忙将下边的娇啼憋在喉
咙里。

  崔蝶羞红着脸,拍开他作怪的坏手,嗔道:「你作死啊,我爹爹和公爹都在
外边,要是被发现了还得了。」

  龙辉笑了笑,有伸手将她拉入怀里,这次崔蝶没有拒绝,温顺地将身子靠在
小情郎身上,扬起俏脸呵气如兰地问道:「死小子,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呢。」

  龙辉低声道:「怎么说我也是二品带刀侍卫,我刚一进京就被诏入皇宫,宫
里的人就带我熟悉皇宫的地形,过几天后就准备接管皇宫的守卫,负责皇城的安
危。」

  崔蝶「啊」了一声道:「皇上就这么放心你吗?按照常理,他怎么也得先让
你负责一些无关紧要的守卫。」

  龙辉笑道:「他还真的是这样做的,宫里的二品带刀侍卫共有十人,人家都
是负责皇上、皇后、皇妃、公主的安全我却负责皇宫西北那一角的守备护卫。」

  崔蝶「噗嗤」一笑,说道:「那边可都是尚宫房、厨房、还有宫女太监的住
所。」

  龙辉叹道:「可不是嘛,还说让我训练御林军,现在我连根羽毛都看着。」

  崔蝶笑道:「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当初你化名为崔龙去参军的,皇上早就看
出你跟我们家有关系了。」

  龙辉冷笑道:「何止是看出了他还想把我拉拢过去反咬你们崔家一口呢。」

  崔蝶「嘤咛」一声,有些迷茫,但眼珠一转,已是明白个中关键。

  「难怪皇上要将你提拔为二平带刀侍卫,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崔蝶微微地点头:「自古以来皇宫内的事情最是复杂和隐秘,外人很难接触
到。皇上将你放入宫中便是想减少你与我们接触的机会,再加上你是草根出身,
定然受到其他那九个二品侍卫的排挤,碰巧我们崔家没人在皇宫当侍卫,而我家
的死对头裴家则有一人在皇宫当差,正好跟你过不去。」

  「当你不断受到其他人的排挤和为难,或多或少都会对我崔家心生怨恨,之
后皇上便可以恩威并施将你收服,好一招杀人不见血。」

  龙辉耸肩道:「皇帝若不是看中我的武功和军中威望,他才懒得费这么大力
气呢。」

  崔蝶唉了一声道:「当初本以为想让你分弱齐王在军中的影响力,从而扳倒
裴家,谁料到这裴家辅助齐王根本就是皇上有意布下的幌子,他的目标其实就是
崔家。」

  龙辉道:「我想当初皇帝老儿暗中怂恿裴家介入皇储之争,便是想把你们崔
家给引进来,谁料到蝶姐姐你来了一招坐山观虎斗,再加上一招推波助澜,怂恿
其宋、晋、泰三王对抗齐王,叫皇帝老儿的后手没法施展。」

  崔蝶叹道:「只能说是延缓了皇上的后招罢了,坐山观虎斗其实这座山不好
坐啊,随着四王越斗越凶,我们脚下这座山随时都会崩塌,想离开这座山却发现
山底除了猛虎外还有数不清的豺狼,根本就下不去。」

  龙辉皱眉道:「蝶姐姐,你说的豺狼便是裴家吗?」

  崔蝶点了点头道:「除了裴家还有赵家,以及一大堆想瓜分我们崔家的人,
甚至还有那些平日与我们关系良好的人。」

  龙辉笑道:「既然下不了山,那便不要下了,等这些野兽自相残杀,死得差
不多我们再下去收拾残局。」

  崔蝶微微一愣,说道:「那该如何让他们自相残杀。」

  龙辉笑道:「五年前蝶姐姐你定了一条计,碧柔也献了一策,如今蝶姐姐你
的壁上观依已经用了,而碧柔的驱虎吞狼还没有用呢。」

  崔蝶猛然醒悟,点头道:「对啊,我们还可以反过来利用齐王。不对,不单
单是齐王,其余三王也可以,再加上如今三族出世,还能利用魔妖煞。」

  龙辉笑道:「没错,皇帝一心营造夺嫡之局,本来这三个王子还是在他控制
之内,但是他却没有算到太荒时期的三族出世,如今他自己也是进退两难,现在
我们就要跟他比冷静、比耐性。」

  崔蝶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你怎么会扮成我打大哥的样子,他人呢?」

  龙辉说道:「这个说来话长,我今天去当差,发觉国运街附近的巡兵居然是
西营的士兵,西营的士兵是出了名的废物,居然能够巡视玉京的主干大道,我当
时就有些奇怪,等我当差结束后,居然看到崔大公子,竟然是最后一个离开皇宫
的。」

  「我当时就觉得有猫腻,于是就暗中过去询问,才知道他是被皇帝老儿留下
来讨论一些事情,所以最后才走,我立即跟他调换了身份,又暗中以盘龙秘法通
知碧柔和无痕来接应我,出宫后,我便假装中了他一掌,再配合她们两个演一场
戏。」

  崔蝶急切地道:「那个颠和尚武功极高,你居然受了他一掌你有没有事?」

  说着眼泪都快掉出来,龙辉笑道:「那个和尚虽然疯癫但也是有些架子的,
若对付崔大少这么一个普通人也要用全力的话,他干脆找块豆腐撞死算了。蝶姐
姐,你放心,他那一掌根本伤不到我。而且我已经让碧柔将崔大公子安置到了一
个安全地,过些日子便会回来。」

  崔蝶玉容霜寒,咬牙切齿地道:「先是调来西营的废物巡查国运大道,再故
意拖延我大哥出宫,好一招借刀杀人!皇甫武吉,你这个暴君,妄我崔家尽心尽
力辅助你这么多年,你居然要赶绝我们!」

  龙辉道:「皇帝这一手使得毫无破绽,根本就不留任何痕迹,没人能够抓到
把柄。不过我最费解的是,愆僧这个疯和尚居然会来杀崔公子,这和尚的武功高
强之极,即便是天佛也不一定能够赢他,像他这么一个高手也来做此刺客。」

  崔蝶皱眉道:「那个和尚暂且不去理会他,既然大哥没事,那我便要借这个
机会解决我们崔家内部的危机。」

  龙辉笑道:「莫非是要引出那些潜伏在你们家的奸细。」

  崔蝶白了他一眼,笑道:「你小子倒是越发机灵了。」

  龙辉真不知该笑还是该哭,整天跟那两只大小凤凰在一起,老实人也要被逼
成奸商。

  崔蝶笑了笑道:「行了,我的好大哥,继续躺着吧。」

  于是示意龙辉变回崔煊毅的摸样。

  龙辉「嘿嘿」一笑,一把抱住她的纤腰,在她耳边呵气道:「哥哥要睡觉,
妹妹不作陪么?」

  崔蝶白了他一眼道:「呸,世上哪有这么不要脸的哥哥,亲生妹子的便宜也
沾。」

  其实在这些豪门贵胄里,这些事情多得是。

  龙辉探手入衣领内,握住一颗肥嫩的奶球,五年未见,这对宝贝依旧丰腴如
昔,不知是不是崔蝶这些年来都在家里呆着,养尊处优,乳肌奶肤更多了几分嫩
滑。

  「快些住手……爹和公公都在外边呢。」

  崔蝶强忍着胸口的快感说道。

  龙辉抓住胸口衣襟,稍一用力,将衣襟拉开,露出粉红的抹胸,抹胸上绣着
一朵大大的牡丹花,图样全被撑鼓得变了形状,顶得几乎透明,隐隐可见两粒凸
起。

  自己父亲和公爹就在门外,可这小子偏要作践她,崔蝶急得眼泪,不住地打
转,心里又气又急,但下腹却犹如火烧,也不知道该制住还是任由他继续,稍稍
发愣,忽然感到胸口一凉,抹胸竟被拉掉,一队绵柔肉团颤巍巍地跳了出来,肉
峰上的两粒红梅亦随之晃动,就像是黑夜中飞舞的萤火虫。

  龙辉左手捏住一颗巨乳,将乳肉挤了起来,使得乳珠更加突出,张口便吃,
口中有一点腻润而又坚实的珠子,带着美妙乳脂味,甚是可口,恨不得从中吸出
奶汁来。

  崔蝶自知此刻寻欢不妥,但却不想稍离些个,心底顿觉空虚,犹豫之间,腴
润的小腰已被一双有力手掌拿住。

  五年未见,如今再度拥吻这美少妇,龙辉只觉身子发热脑袋里烘烘热一片,
双手一触及她丰腴的娇躯,便再也放不开,欲念自身体深处沸来,再难遏抑,忍
不住更加用力啃吻她白腻乳肌,一手攀上一只浑圆巨硕乳球。

  崔蝶乳房饱满硕大,乳质却极其绵软,仿佛盛装着乳浆的丝绸,触手丝滑,
令人爱不释手。

  乳球极具分量,乳房下缘沉甸甸地坠成了完美丰圆形,乳肉满溢出乳房得根
部,大如垂架熟瓜,浆丰汁美,充满粘腻肉感。

  龙辉握着她得豪乳恣意揉捏,细绵柔软之乳肉溢出指缝,揉捏了半会,忽觉
掌心顶着一点硬蒂,松开五指,饱满的乳廓得到解脱,猛一颤,只见乳晕微微勃
挺,翘起珍珠般的淡色乳蒂。

  「龙辉……你听我说……」

  崔蝶娇喘道:「现在不行过了今天姐姐怎么给你都行,你就先住手吧。」

  龙辉「呵呵」笑道:「蝶姐姐,男欢女爱天经地义,你怕什么呢!」

  崔蝶嗔道:「你疯了……你没看到我公爹在外边吗?」

  龙辉笑道:「那更好,当着他的面偷他的儿媳妇,岂不快哉!」

  崔蝶差点被他气死了,这小子真是什么龌龊话也说得出来。

  龙辉如今是一个重患的身份,所以只穿了贴身里衣,他把被子掀开后,单薄
的睡裤被怒张的巨龙撑得鼓鼓的,顶峰之处还多了几丝水迹,拍了拍肉龙,无奈
地叹道:「哎,蝶姐姐不肯理我们两,你还兴奋什么!」

  崔蝶见他神态沮丧,动作却是滑稽,不由得「噗嗤」一笑,暗骂真是个小无
赖,于是像哄小孩子一样说道:「乖了,好弟弟,别不高兴了,过了今天姐姐随
你便是了。」

  龙辉叹道:「哎,无所谓反正我管辖的地域是宫女的住所,随便找两个就行
了。」

  崔蝶差点没吐血,伸手狠狠掐了他大腿一记,嗔道:「你找死啊,宫女你也
敢碰,你这是淫乱宫阙,是要杀头的!」

  龙辉耸肩道:「谁叫有人不要我了,我心灰意冷之下只好去找死了。」

  崔蝶被他气得胸脯一阵起伏,那两只豆腐似的浑圆豪乳,便颤忽忽地晃荡起
来,望之令人目眩魂飞,不忍稍离须臾。

  「死小子一回来就知道气我!」

  崔蝶贝齿咬了咬唇珠,无奈地嗔道:「真拿你没法子,我帮你吸出来吧。」

  龙辉「嘿嘿」笑道:「就知道蝶姐姐对我最好。」

  崔蝶狠狠赏了他一个暴晒,「啐」道:「还愣着干什么,快解开腰带啊。」

  龙辉闻言立即松开裤管,将巨龙狠狠地裸露出来。

  崔蝶俯下身子,那粗壮的肉龙正狰狞地对着她的俏脸龙首还喷着阵阵热气,
熏得这美少妇一阵心悸。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崔蝶缓缓张开了檀口将巨龙纳入仿佛含住了一根烙铁,
烧得她口腔一阵滚烫,那熟悉的雄性气息由美少妇的檀口涌进腹内,透过脏腑,
直达腿股,玉壶泛起了春潮。

  檀口吞吐含弄,香舌舔吸撩动将整个肉棒弄得汁光粼粼,发出狰狞的杀气。

  夏季来临,穿着也较为单薄,崔蝶微微的肥臀中央多了几丝水迹,显然是春
情勃发的前兆。

  龙辉笑道:「蝶姐姐,你且到我身上来,我也替你舔一下。」

  崔蝶觉得胯部甚是酥麻,让他安抚一下也是好的,于是便也同意了。

  崔蝶吐出龙辉的肉棒说道:「只准你用嘴,不准进去,不然我饶不了你。」

  其实她是怕自己一兴奋忍不住大叫出来,惊动了外边的人。

  龙辉暗喜道:「只要把裙子脱掉,我还怕你能飞吗。」

  于是也点头同意了。

  崔蝶骑在他胸口,提臀耸腰,将长裙掀起,又轻轻地将绸裤和亵裤脱下了一
点,露出了雪腻的肥臀和饱满的阴户,随即挪了下身子把玉壶对准了龙辉头面。

  再将裙子放下。

  龙辉只觉得一股香风拂面,原来是她裙子上的熏香,霎时眼前一暗,头被裙
子盖住,但裙子极薄,透光不错,只是视线暗淡了许多。

  虽是如此,但在这种光线下,美少妇的玉壶显得更加迷蒙和诱人。

  透着昏暗的光线,只见两瓣肥白臀肉夹着一道蛤缝,隐隐可见一抹水光,鼻
端嗅着一丝酸酸甜甜的体味,浓烈馥郁,如花房熟裂、果腹迸浆,不像秦素雅的
淡雅幽静,无楚婉冰的清香甘甜,和林碧柔那样带着丝丝的骚味却不觉得呛人,
也无丝毫不洁之感,令人想品尝再三。

  龙辉情动之下一口吃去,鼻端埋在崔蝶的耻处,口舌舔弄多汁的肉壶,美得
崔蝶一阵颤抖,急忙将肉棒塞入口中,怕自己会忍不住大叫出来。

  「嗯嗯……」崔蝶口含肉棒,虽然堵住了销魂的呻吟声,但还是有一些从她
秀气的琼鼻出溢出,那口不能言,含羞带畏的娇腻鼻息叫人血脉贲张,再加上她
似乎有意报复,檀口吞吐得更加卖力。

  「龙辉……你跟素雅准备什么时候完婚……」

  崔蝶边吃边说道,也真佩服她的本事,嘴里含着这么一根巨物还能说得这么
清楚。

  「圣旨上说让我们五月十六完婚,五天后吧。」

  龙辉吃的少妇熟美的体液说道。

  崔蝶舔了舔马眼,道:「等你成亲后,也得来找我。」

  龙辉莞尔道:「不如我连你一块娶了吧。」

  崔蝶狠狠掐了一下他龟头「啐」道:「没门!与其嫁给你这花心鬼被气死,
倒不如拿你做我情人,看你不顺眼了还能踹掉,再找新的。」

  龙辉一听顿时活了,猛地将她掀开,将那肥臀抱起,龙枪抵住花唇,狠狠地
道:「踹我?我看你敢不敢!」

  说罢腰肢用力,龙枪撑开泥泞的花唇,挤出浓稠的花浆狠狠杵入少妇成熟多
汁的花径。

  「恩……」

  久旷多年的身子再度被侵犯,崔蝶差点又叫了出来咬着银牙嗔道:「说……
今天不行的……嗯……别那么用力……」

  龙辉可不管她的抗议,猛地抽动身子,将鲜嫩的媚肉带出了一次又一次。

  崔蝶是又美又苦,公爹就在外边,自己却在屋里撅着雪股任由小情人索取,
那的肥嫩的臀肉被龙辉的小腹撞得不住晃动,荡出迷人的乳白浪潮。

  龙辉插了一下,便伏在她背上,探手握住两颗倒吊的乳球,一边揉捏一边抽
送。

  崔蝶的夏装极为单薄,完全可以感觉到身后男子的体热和肌肤,这样全面熨
贴,双乳被他把持,小穴被强行占有,种种快美爽得她想放声娇吟但却又不敢,
唯有侧头咬住被单,将声音憋在嗓门。

  龙辉似乎有意跟她作对似的,一下比一下狠,枪枪直抵花心,将快感流入全
身,不断地冲击着崔蝶的牙关。

  「啊……嗯……嗯……」

  崔蝶好几次被撞松了牙关,娇啼了几声,随即有抓住被子送入口中,狠狠咬
住,但快美的声音又岂是如此便能拦住,阵阵销魂声不断从鼻腔溢出,回荡在屋
里。

  龙辉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蝶姐姐,叫出来吧,就像我们以前那样,你那
时候叫得多欢快……」

  小情人的声音仿佛有着无比的魔力,再加上他口中呵出的热气,不住地钻入
崔蝶的心腔,酥麻酥麻的……好几次都差点要放弃,但想到外边的韩志,她的公
爹,崔蝶还是硬生生忍住。

  她忍得极其辛苦,不消片刻便香汗淋漓,既要管住嘴巴,又要承受花径的抽
送,真是苦乐交融,不知哭笑。

  龙辉作怪地抽掉床上的被子,崔蝶又用手背捂住口唇,「莺莺燕燕」地闷哼
着,就是不肯开口。

  「嘿嘿,看你还能忍到什么时候。」

  龙辉抄住崔蝶的腘窝,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继续保持着肉棒灌入宝蛤的姿
势。

  崔蝶顿时吓得六神无主一边挣扎,一边低声嗔怒道:「放手,快放手……」

  但却不敢大声指责龙辉。

  龙辉抱着她走到门前,将她放下,雄腰强行一送,将她撞倒了门上。

  「啊!」

  崔蝶再也忍不住了,张口娇吟。

  门窗是用上等的琉璃做成的,外边看不到里边,而里面却可以看出去,崔蝶
透过琉璃,看见公爹正站在门口来回踱步,心里又羞又怕,但却花心的酥麻却让
她不知所措。

  倏然,公爹韩志朝屋里望了一眼,吓得崔蝶花容煞白,那如潮的快感瞬间消
散,但韩志只是看了一眼,有转身在外边踱步。

  崔蝶不禁松了口气,就在她神经放松之时,股胯的撞击又把她的情火唤起。

  就在她迷失之际,父亲崔远平朝这边走来,崔蝶又是一阵哆嗦,欲念消散,
但父亲走了两步,又转过头去,显然也是在踱步……就这样,崔蝶的欲念不时地
被打断,但有很快被点燃,而且每一次的快感都远胜之前。

  两颗乳球被琉璃门窗压成了两团白花花的肉饼,冰凉的感觉从乳尖传入,花
心的酥麻酸养,再加上被忐忑不安的情绪和彼此起伏的情欲交替折磨下,崔蝶再
也控制不住了,放声浪叫娇吟:「要死了……泄了……泄了……啊啊啊!」

  龙辉只觉得崔蝶的花径媚肉不住收缩,滚滚花浆春水不断涌出,立即松开精
门,将阳精灌了进去,冲刷浸润美妇久旷干旱的小穴。

  同一时间运起了阴阳篇,虽然崔蝶已非处子,但其内力雄厚,阴元也是极其
难得的上品,龙辉以此为引子,驾阴驭阳,滋补自身阳体,聚齐阴阳循环,又反
哺于阴体。

  崔蝶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腿股处生出,不断地流入四肢百骸,浸润经脉,充盈
穴位,顿感灵台清明,美眸所及,竟看到屋内四壁亦有了一层真气流动,不由松
了口气。

  这冤家原来早就在屋内布下了气场,将屋内的声音尽数隔绝,崔蝶是又气又
喜,转过身来,在龙辉胸口送了几记粉拳,道:「你个坏小子,你故意作弄我,
是不是!」

  龙辉笑嘻嘻地道:「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两人又偎依了一会,崔蝶将龙辉推回了床上,叫他变回崔煊毅的样子,让他
继续装病,随即整理好衣服头发,运功平复躁动的情绪将脸上遗留的春意驱散,
确保没有男欢女爱的遗迹后,这才推门出去。

  「小蝶,煊毅怎么样了?」

  「嗯!大哥没事了。我已经替他驱散体内怪气,疏通经脉,明天应该可以醒
了。」

  崔远平顿时松了口气,放声大笑道:「好,好!真是天佑我我崔家!」

  看着父亲喜庆的样子,崔蝶暗中咬牙道:「皇甫武吉,你不仁便别怪我不义
了,今晚就要把你安插在崔府的钉子全部拔掉,想掌控内阁扩大皇权,你别做梦
了,只要有我崔蝶一日,便要你食不安寝!」

  夜晚,玉京依旧热闹如昔,灯火通明,帝都之光将天际映出了朵朵晚霞,不
少小贩摆摊吆喝,招揽客人,还有客商之间的讨价还价声……相对于外边热闹的
夜市,一间偏僻的宅院却是一片安静。

  院庭中,小径铺石,夹道种花团锦簇的绿绣球,两支石灯柱雕成牡丹花的形
状,一名大汉疾步走到了一间屋子前,只见绣窗里笼着藕色的薄纱帘子,里边隐
隐可见婀娜身姿。

  大汉不敢多望,低头道:「少主,有消息传来。」

  屋内响起一声慵懒娇弱的女声:「嗯,螣姨麻烦你了。」

  一名貌美夫人轻摆水蛇腰走了出来,从大汉手中,接过一根拇指粗细的小竹
管,打开封口,拿出里边的纸条望了一眼,脸上忧喜参半,朝大汉说道:「赤狮
辛苦你了,你先下去吧。」

  赤狮「嗯」了一声,转身离去。

  美妇回到屋内,说道:「少主,据驸马爷传回来消息说崔煊毅没事,并同崔
蝶演了一场戏,借着崔远平来宣布这个消息。」

  一把温柔的女声响起:「这一招果然妙。崔远平既然得知儿子没事,定然会
十分高兴,但他身为当朝宰相又要讲究喜怒不表颜色,定当会刻意抑制心中欣喜
表情定然有些古怪,皇帝老儿的内奸定然会按耐不住。」

  美貌妇人奇道:「此话怎讲?」

  「崔家的之人都是严谨之辈,皇帝想探查出崔家的消息就一定得用一个聪明
机警的人,因为这种善于捕捉细节,从细节中推敲出更多的信息,但是这种人却
有一个缺点,那便是多疑和不够沉稳。当他听到崔煊毅没事,又看到崔远平脸上
那个古怪的表情,他肯定会胡思乱想,只要崔蝶在暗中做些欲盖弥彰的动作,这
个内奸定然按耐不住,露出马脚。快则半日,慢则三日,这个内奸便会被崔蝶拔
掉。」

  「少主真是眼光独到,越来越有娘娘的风范了。」

  「螣姨,你别笑话我了,这都是夫君的功劳,若不是他机敏跟崔大公子交换
身份,恐怕现在崔家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只见绣阁居中置了张大长桌,桌上堆满帐册书卷、图纸簿记,上面记载武林
和朝廷各种人物的资料,还有一些事件。

  桌下露出一抹白茉莉似的素白罗裙,裙下的双脚交迭,翘出一只小巧的玉足
为着鞋袜,雪白的足背雪润莹腻,十根玉趾宛如琼玉打造,淡红的趾甲又似云母
片,看着这只香滑小脚,就连那名美妇都生出一种想捧在手里,轻轻握着揉着,
恣意品尝的错觉。

  「少主,驸马还传来一个消息,崔煊毅出事之前国运大街的巡逻兵曾经换成
了西营的士兵,而且崔煊毅被皇帝留下来商讨事情,最后才离开内阁的。最叫人
费解的便是,刺杀崔煊毅的人是罪佛愆僧。」

  「喀」的一响,随手掷笔,玉足轻轻踏地,窸窣阵阵,清幽而又甜腻的幽香
轻漫而来,桌后转出一名襦裙半袖、雪绫裹胸的绝色少妇,身段颇为修长,发髻
松散,不少秀发披落在香肩上,纤细的皓腕上佩着一串晶莹玉珠,虽是劣质玉石
可是被她的肤质一衬,堪比绝品美玉。

  屋内便只有她与那名水蛇腰的美妇,所以穿得随意,她披着的外衣同样是素
白色的绣花薄纱,像是睡前闲坐的闺阁服饰。

  纱中透出一双白腻雪嫩的膀子,圆润而有纤细,薄雾般的丝纱隐隐可见粉酥
的娇肌嫩肤,滑润紧绷,充满骄傲的弹性。

  薄纱外衣里,仅有一件银白色抹胸,沿边缀着艳丽的朱雀红,中央绣着一只
五彩凤凰,抹胸下贴着两团傲人的饱满隆起,锁骨以下仿佛堆着两座山丘,双丸
迭宕,肥嫩的乳肉雪呼呼地溢兜缘。

  一张巧夺天工的俏脸上挂着淡淡的愁容,正是楚婉冰。

  只见她已经梳起了妇人发髻,眉宇间透着少妇的妩媚和成熟,但却又含着少
女的娇憨和青涩,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完美的交融在一起,她玉颊边上泛着新婚
燕尔,夫妻恩爱的粉色红晕,但眼眸中却又透着几分与夫婿分别的忧愁和哀怨。

  楚婉冰颈下裸露出大片胸脯,不知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这个消息太过骇人
酥胸上泛着晶莹薄汗;身子一动,汗珠便滑入了乳间深沟。

  她的双峰本就硕大坚挺,与龙辉新婚后显得更加雄奇,那乳壑奶沟更是深邃
汗珠就像落尽了无底洞一般,再无音讯。

  她从螣姬手中拿过纸条,看了片刻,再闭目思索片刻深深叹了口气道:「魔
界、昊天教还有皇帝老儿,他们三者之间可能已经达成了某些协议。」

  螣姬顿时一愣,讶然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楚婉冰说道:「第一,皇帝老儿让崔煊毅最后一个出宫,便遇上了刺杀;第
二,刺杀者魔界的愆僧;第三崔蝶被一个独臂道人缠住,他身边的傀儡又懂得正
一天道的武学,记得当年驸马曾经提过云踪被苦海斩断了一臂,所以这个道人很
有可能便是云踪,这三件事同时发生,极度有可能预示着,这三大势力已经联手
了。」

  螣姬皱眉道:「沧释天可是魔界叛徒的后裔,端木魔尊会跟他合作吗?」

  楚婉冰道:「这要有足够的利益,杀父仇人都能合作,更何况叛逃魔界都是
几百年前的旧事了,怪不得愆僧会来救走七护法,原来这便是魔界与沧释天合作
的诚意。」

  螣姬又问道:「那昊天教又是如何跟朝廷合作的呢?」

  楚婉冰道:「我也只是猜测。我族也曾经派遣了不少好手去寻找昊天教的踪
迹,为何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找到呢,单凭昊天教能有这么大的力量隐藏所有行
踪吗?不单单避开妖族,还要避开三教。朝廷要对付三教,昊天教和魔界也要对
付三教,这便是他们合作的基础。」

  「少主的意思是朝廷帮昊天教做了掩护所以我们才会抓不到他们的尾巴。」

  螣姬讶声道:「那沧释天岂不是也找了个身份隐藏起来。」

  楚婉冰拍手道:「对,沧释天能够做出这么多正确而又快速的决策,肯定是
一直躲在尘世之间,绝不可能隐身荒山老林,我猜他不是化身成某个朝廷大员,
便是某个武林人士,要么就是街上的走卒小贩。」

  螣姬皱眉道:「那我们不是很被动?」

  楚婉冰笑道:「也并非如此,起码驸马的身份和真正的实力还没被发现,皇
帝老儿想把驸马拉拢过去对付崔家,却没想到驸马要在白淑妃的冤案上做文章,
要他后宫失火,更要乱他的阵脚,而且娘亲一直隐忍不出,不但可以威慑这些老
狐狸,还能谋而后定。」

  「少主,明夜云香园的越仙姑娘要上台献艺,许多达官贵人都会到场,我们
要不要也去?」

  「当然要去,趁着这个机会,摸一下这些朝廷大员的底细。」

  螣姬点了点头,似乎又想起一些什么,说道:「需要叫上驸马么?」

  楚婉冰小嘴一撇,坚决地道:「不用,免得他又心神荡漾,毛手毛脚的。」

  螣姬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小丫头嫁人后还是这般娇憨,刚才还一副贤内
助的样子,转眼便又成了醋坛子。

  楚婉冰似乎也发觉了什么,微微红着俏脸道:「明天驸马要在宫里当差,出
不来哩。」


             第五回  煞引帝妃

  皇城内分为东南西北四个部分,北宫运筹军国大事,南宫为休闲享乐之处,
东宫则为帝后太子的居所、西宫为嫔妃寝宿处。

  皇城建筑规模宏大,布局格调严整,宫殿精致美丽,排列井然有序。

  十二座城门巍峨壮观,二十四条大街纵横交错,通达四方。

  与城门垂直,城中主干道为宫城阖宫门外的铜驼大街,宽阔二十余丈的街道
穿过城门与城门外的大街相连。

  街道两侧种植粟、漆、梓、桐四种行道树,并且修建了排水渠道。

  二品共有十名,算是高官了,所以龙辉不用亲自巡逻,只是依照惯例到卫所
报道挂个单,然后来到自己的辖地坐守,躲在屋里喝茶、伸懒腰。

  龙辉望着屋外的景色有些发愣:「二品侍卫每夜轮值一名,人家都是掌管巡
视整个皇城,我倒好继续呆在这里看宫女,守太监。」

  二品侍卫无一不是武功高强之人,白日里他们负责各自的辖区,到了夜晚,
就会留下一人当值,这个人就得负责整个皇城的侍卫交替和巡逻,所以当值的二
品侍卫是要在中央卫所里坐镇的,而龙辉却继续留在他的西北卫所,专门负责看
管这些宫女太监和各种杂役。

  「现在坐在中央卫所内应该是裴海峰这个三品侍卫。」

  龙辉也乐得清闲:「既然他坐镇中央卫所,那皇宫内的事便由他操心吧,我
今晚继续睡大觉。」

  望着逐渐落下的夕阳,龙辉无奈地一叹,当这个二品侍卫可真不容易,天还
没黑就得到卫所里报道,然后继续当差,要不是晚上当差的人白天不用去,龙辉
恐怕早就脱掉官服走人了。

  「长夜漫漫如何是好啊!」

  龙辉深深吸了口气,心想:「明天回去后,定要拉素雅亲热亲热。」

  这俏才女一直说:「到了帝都更应遵守礼仪,大礼未成不可苟合。」

  可是却禁不住龙辉的软磨硬泡,每次都含羞答答地献出自己雪腻的身子,任
由爱郎驰骋,想起家中那待嫁美人,心里多了几分温情。

  「不知冰儿现在怎么样了。」

  龙辉当初与楚婉冰完婚后,没过几天便要带秦素雅上京任职,这小丫头虽然
表现的十分从容和镇静,但眼角处隐隐透着几分幽怨和不舍,如今龙辉心知娇妻
亦到玉京,却因局势不能与她相见,可真是新婚燕尔意未尽,劳燕分飞属无奈。

  「大人!」

  一名侍卫敲门进来,恭敬地行礼道:「属下有事禀报。」

  龙辉抬了抬眼,认出此人名为石洪,是一名四品带刀侍卫,直接归属自己管
辖,也跟自己一样是草根出身,凭着一身武艺和胆魄升为了四品护卫。

  龙辉摆了摆手,让他进来,指着凳子说道:「坐下来说吧。」

  石洪「嗯」了一声也不客气,径直坐下。

  宫里的侍卫或多或少都有些背景,而两人都是草根出身,在侍卫中颇受排挤
轻视,所以两人便一拍即合,三言两语便熟络起来。

  石洪低声道:「大人,听说今晚皇上要与苏贵妃在御花园赏月。」

  龙辉「哦」了一声,说道:「御花园那一块不是我们的辖区,事不关己高高
挂起,今晚继续睡大觉。」

  石洪道:「大人,以往这种事都是二品侍卫负责的,皇城之内明明有你这么
一个二品侍卫,凭什么轮到他裴海峰!」

  龙辉耸耸肩道:「他既然这么想管就给他管呗,反正出了事掉脑袋的人便是
他,我乐得清闲。」

  石洪拍桌子,怒道:「大人,您是凭着自己的本事当上二品侍卫的,裴海峰
他算什么东西,不就是出身比我们好么,要是论真功夫,他连我一根手指头都打
不过,他一个三品侍卫凭什么骑在你头上!」

  石洪声音极大,震得屋里嗡嗡作响,龙辉忽然脸色一沉摆手制止他道:「石
洪缄口,有人来了!」

  石洪闻言急忙闭嘴,门外走来三五个侍卫,极是面生,并非龙辉的部下,为
首的一人体形貌魁梧,身披鱼鳞软甲腰间挂刀,他们连门也不敲径直走了进来。

  一名侍卫昂首道:「谁是龙辉?」

  龙辉瞥了他一眼,只见他腰间挂着一柄,心里不由乐了:「区区一个四品带
刀侍卫居然这般嚣张,胆子倒真是不小。」

  一到四品的带刀侍卫身上的佩刀便是身份的象征,四品佩的是黑铁鲨汶刀,
三品则持鹤云铜削刀,二品则是白虎银月刀,一品则是金蟒鳞牙刀,正好是铁、
铜、银、金,所以前四品的带刀侍卫也被称为铁刀卫铜刀卫、银刀卫和金刀卫石
洪喝道:「大胆你一个铁刀卫也敢直呼龙大人名讳,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

  那名铁刀卫「呵呵」笑道:「原来是石洪啊,刚才你大呼小叫的,我们老远
就听到了。你不是也直呼裴大人的名讳吗,还说裴大人,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打不
过,你的胆子也不小啊!」

  石洪被抓住把柄,面色顿时一沉。

  为首那人腰间佩带的是鹤云铜削刀,神情倨傲,一副目中无人的模样,冷笑
道:「在下便是裴海峰,倒是想领教石侍卫的高招。」

  那名铁刀卫「呵呵」笑道:「姐夫,这种小喽啰还是交给小弟来打发吧。」

  龙辉见他们两人谈笑风生,丝毫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不由生出几分火气,但
想了想还是按下了:「皇帝老儿是想让其他人来排挤轻视我,他再唱个红脸把我
收服,既然如此那我便顺着他的心意,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于是起身拱手道:「裴侍卫,切莫动气,石洪他口出狂言,我待会一定好好
处罚他。」

  裴海峰「哼哼」道:「龙大人,此人仗着有几分武艺便如此辱我,今日裴某
若再忍气吞声,岂不让人笑话,说我裴家被这些贱民欺辱,却不敢吭声。」

  他一句贱民将龙辉与石洪同时辱骂,石洪已经是气得脖子青筋暴怒恨声道:
「裴海峰,有种就跟我一对一,他娘的,看看谁刀子快!」

  那个铁刀卫冷笑道:「就你这水平也配跟我姐夫过招?要打也是我赵元浪跟
你打!」

  龙辉恍然大悟,原来这赵元浪是赵元涛的兄长,那么这个裴海峰便是赵家的
姑爷,娶了赵家长女赵缃音,也是九天仙子榜之一的美人。

  石洪也是霹雳火性子,不堪激将,怒喝道:「来就来,先削了你这个粉头,
再把姓裴的打得做狗爬!」

  赵元浪怒哼一声:「大言不惭!」

  反手拔出佩刀便朝石洪劈了过来。

  石洪不甘示弱,舞出一阵刀花,与赵元涛斗在了一起。

  赵家乃武林四大世家之一,赵元浪的功夫也是不俗,只见他一口黑铁钢刀耍
得虎虎生风,滴水不入,铛铛几声便将石洪劈得虎口发麻,随即又踢了几脚,每
一脚都正中石洪的下盘。

  石洪也是硬汉子一条,硬生生地忍住了双腿的酸痛,咬牙挥刀反扑赵元浪,
一口气使了「老树盘根」、「天花乱坠」、「飞鹰扑兔」等数计刀招,赵元浪一
个不慎被削掉了几根头发。

  「该死的贼杀奴!」

  赵元浪大怒,猛地运起一口真气,来了一招「折梅六断」,一眨眼便劈出了
六记刀芒。

  石洪暗叫不妙,使尽全力,左右抵挡,奋勇封住了五大刀,但第六刀却朝着
他大腿砍来。

  在宫廷之中,赵元浪也不敢夺人性命,但他恨极了这个「贱民」,所以要卸
掉石洪一条大腿。

  就在刀锋即将劈到石洪之际,赵元浪只觉得手臂突然不停使唤,佩刀蓦地脱
手,虎口剧痛,定神一看只见黑铁佩刀的刀刃上陷下去了一小块,凹陷处多了一
片指甲大小的瓷片,再看龙辉手中的茶杯恰好崩了一角。

  赵元浪顿时冷汗直冒,如果这块瓷片朝自己头颅打来的话,恐怕现在他已经
当场毙命了。

  裴海峰也看到了这一幕,脸色极为难看,嘴唇抿着,一言不发。

  龙辉「哈哈」笑道:「我替石洪多谢赵侍卫手下留情了!」

  石洪正想怒斥几句,忽然只觉得肩膀一阵酸痛,难说片语,原来龙辉在他肩
上拍了一下,以真气锁住了他的哑穴。

  裴海峰「哼」了一声,拱手道:「龙大人,海峰多有得罪,今晚皇上与苏贵
妃要到御花园赏月,咱们做侍卫的就要加强戒备,所以裴某特来通知大人一声,
希望大人能做好自己的本职,告辞了!」

  说罢头也不回地带着几个手下便离去。

  看着裴海峰离去,龙辉松开了石洪的哑穴。

  石洪开口第一句话便是:「大人,为什么不教训裴海峰!」

  龙辉耸耸肩道:「时候未到,石洪你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这两个狗崽子我
迟早要他们吃狗屎的。」

  石洪唉了一声,跺脚道:「大人,你不明白啊,如今虽然是裴海峰负责宫中
保卫,但你的官职比他高,出了岔子就是先拿你开刀。」

  「什么!」

  龙辉大惊失色:「他娘的,裴海峰还真是够贱,功劳他去领,黑锅就要我来
背!」

  如果这个时候出了问题,对于调查白淑妃冤案那是大大不利,急忙召集手下
侍卫,让他们加紧巡逻,留意可以人物。

  这些侍卫都十分不解,他们平日都是负责西北宫阙的防卫,这里都是宫女和
太监,根本就没什么好戒备的,天天都是混日子,当值等收工,收工则等发饷,
那有过这么紧张的时候。

  看着这些懒散的侍卫,龙辉暗骂一声:「全是饭桶,这些宫女太监的住所才
是最容易出问题的地方!」

  他的担心也不是不无道理的,由于这些人低贱所以刺客更容易混在其中。

  龙辉唯有躬亲而为,带着手下挨个检查宫女太监的住宅,那些没有当值的太
监和宫女看到这么大的动作,都吓得大气不敢喘。

  还有不少人对龙辉投来了愤怒、嘲讽的眼光,龙辉依旧我行我素,目前要保
住头山的乌纱帽,不然的话可就前功尽弃了。

  「对不起了,今晚皇帝和他老婆要去赏月,我为了保险起见只好得罪了。」

  龙辉虽然知道这样做十有八九是自己杯弓蛇影,但事情若有个万一,真有个
刺客混入自己的辖区装扮成宫女太监,那就是麻烦了。

  连续搜了十几个房间,始终没有发现,这里的房间没有一千也有半百,这样
挨个往下搜,搜到第二天也搜不完。

  龙辉让石洪马上去管事房查一下今晚有哪些太监宫女到御花园当差,过了好
一会,石洪才拿着一个本子回来,将龙辉要的人都记在了上边。

  龙辉说道:「我们就重点检查这几个人房间。」

  缩小范围后,众人搜查起来便方便许多了,搜查到了中央的一个房间,这房
屋内太监的住宅。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怪味,熏香味中有股尿臊味,因为太监被净身后是很难控
制住尿道的,所以失禁的事情常有发生,股而都用浓郁的熏香来掩盖。

  龙辉拿着册子念叨道:「这里住着十三个人,今晚去轮值的有六个,那应该
还有七个在这里,为何你们现在只有六个,还有一个呢?」

  一名小太监怯生生地道:「小德子这几天生病了,刚刚去抓药了。」

  龙辉「嗯」了一声,照例问道:「小德子睡哪一张床?」

  那个小太监指出来,龙辉走过去在床铺上扫了一眼,发现还挺整洁的,被子
叠得十分整齐。

  「小德子病了几天?」

  龙辉有些疑惑地问道。

  小太监答道:「大概有半个月了,他夜里老是咳嗽,后来每天都去看大夫,
而且还抓药回来。」

  龙辉又问道:「小德子这人爱整洁吗?」

  小太监道:「他很爱整洁的,不但被子叠得好,而且还每天都用香料来熏被
子。」

  龙辉弯下身来在他床铺上闻了一下,忽然脸色一变,暗骂一声:「真是活见
鬼了,怕什么来什么!」

  「小德子去哪里抓药?」

  龙辉沉声问道。

  小太监一个哆嗦,说道:「是……是去胡太医那里,胡太医跟我们比较熟,
所以我们都是找他看病。」

  龙辉「嗯」了一声,又问道:「就他一个人去吗?」

  小太监又道:「不是,他跟小圆子、小六子他们一块去的。」

  龙辉猛然一震,这几个人都是今晚到御花园当值的太监于是厉声问道:「胡
太医在那里?」

  小太监被他吓得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全,最后还是一名侍卫说出来。

  龙辉立即点了几个健壮的侍卫朝着离去,太医院离御花园并不远,大概有三
里的路程,龙辉径直带人冲了进去,直奔胡太医的诊室。

  胡太医是一名六十多岁的老人,看到龙辉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脸色顿时煞
白。

  龙辉急忙赔罪道:「胡太医莫怪,在下特地来询问小德子公公的去处。」

  胡太医略微定了定神道:「小德子?他没有来啊,就是小六子和小圆子他们
来问我拿了一副药,还特地放在我这里,说是等伺候完皇上就再来拿。」

  龙辉问道:「那究竟来了几个人?」

  胡太医捏须道:「五个是小六子,小圆子,小飞子,小方子还有小林子。」

  龙辉示意石洪再翻一次册子上的名单,正好是今晚在御花园当值的六人人中
的五个,偏偏少了一个小张子。

  龙辉又问道:「胡太医,你确定你没认错人?」

  胡太医肯定的道:「这几个小公公与老朽也算是熟人了我绝不会看错的。」

  龙辉又问道:「胡太医,你可还记得小德子这半个月来时那天到你这里抓药
的吗?」

  胡太医想了想道:「所有太医开药都得有两张药方,一张给病人,一张留下
来做存根,上边都写着日期,这样吧,老夫找出来给大人。」

  于是转身到书柜里寻找,过了好一阵子,总算找到了为小德子开得药方。

  「多谢胡太医!」

  龙辉接过后便招呼众人离去,边走边说道:「石洪你带几个兄弟往回搜查,
一定将太医院到西北宫阙的这一段路搜查仔细了千万不能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石洪有些不解地道:「大人,这是为何啊?」

  龙辉沉声道:「那个小德子有问题,这次如果办得好我们便是大功一件,若
出了岔子全部都得人头落地。」

  石洪等人一阵哆嗦,但还有些人不清楚,一脸茫然。

  龙辉说道:「我怀疑那个小张子已经遇害了,但时间并不久,所以凶手很可
能将尸体随便处理了一下,十有八九是在西北宫阙到太医院这段路上。」

  石洪等人顿时恍然大悟,立即往回搜捕。

  龙辉马上奔去御花园,皇上和苏贵妃还没有到,他立即亮出二品腰牌,找来
了御花园的管事太监,询问这半个月来有谁来过御花园。

  看到龙辉佩带银刀,而且问得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那个管事太监便拿出一
个本子,替他查了一下说道:「大人,记录都在上面了,都是皇上和几位皇妃到
此地来游玩休息的,还有几次皇上在这里召见大臣。」

  龙辉接过来一看,发现这半个月来御花园一共使用了十次,小德子药方的日
期正好是其中的五次,而且每次都是周皇后,王贤妃,萧元妃或者皇帝来御花园
的日子。

  龙辉暗骂一句道:「岂有此理差点就出岔子了。这小德子还真够狡猾的。」

  就在这时,御花园门口响起了阵阵礼乐之声,所有宫娥太监都面色凝重,纷
纷放下手头的活,梳理好仪容,太监则理了理袍子下摆,宫娥则将握住裙子两侧
的绸布,这分明就是准备下跪行礼的征兆。

  「来的这么快!」

  龙辉急忙从偏门溜了出去,刚一出去便看见石洪带着几个侍卫气喘吁吁地跑
了过来:「大人……真的发现小张子的尸首了!」

  龙辉「嗯」了一声,立即跟他们跑了过去,奔到了一间偏僻宫苑的茅房里,
只见一具赤露的尸体躺在里边,身上浸满了污物,喉咙有一道淤紫的抓痕,显然
是被人掐断脖子而死的。

  「大人,我们该怎么办?这个刺客是不是化妆成小张子的模样到御花园去行
刺皇上了?」

  石洪吞了吞口水道。

  行刺皇上这四个字一出,其余侍卫脸色顿时白了,如果这个从他们辖区跑出
来的刺客惊扰了圣驾,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活命。

  龙辉沉声道:「先不要着急,你们暗中守住御花园附近的出口,我亲自到里
边将这个小子揪出来。」

  御花园,可谓是集天下美景于一身的庭园,园中奇石罗布,佳木葱茏,其古
柏藤萝,皆数百年物,将花园点缀得情趣盎然,彩石路面,古朴别致。

  园内甬路均以不同颜色的卵石精心铺砌而成,组成许多幅不同的图案,有人
物、花卉、景物、戏剧、典故等,沿路观赏,妙趣无穷。

  在花园的中央有一个宽大的人工湖,在湖的中央有一个十张见方的圆台,十
多名体态婀娜的貌美宫娥在上边翩翩起舞,舞姿映衬着天际的明月,亦牵动湖上
的夏风。

  除了圆台外,还建造着三个优雅的阁楼亭子,中央一个阁楼雅亭便是给皇室
成员使用的,另外两个则是用来款待大臣。

  只见中央那个不时传来几声女子的娇笑和男子的说话声。

  正是……碧波映水月,湖心筑雅阁,云裳牵夜风,妃笑悦帝颜。

  在通往个金碧辉煌的中央亭子走廊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以裴海峰为首
的带刀侍卫个个神情凝重,与周围的欢歌笑语格格不入。

  龙辉手持二品腰牌顺利地通过了御花园外围的防线,站在一个角落冷目扫视
四周情况,凝气与双耳,监听八方动静,只听亭子中央传来一声娇柔软语:「皇
上,你看这云裳六合舞可好?」

  这个声音应该便是那个苏贵妃的,她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江南吴侬软语。

  这个苏贵妃便是十五年前入宫的女子,从而一举夺得圣眷,使得白淑妃被皇
帝冷落,最终被周贵妃也就是现在的皇后陷害。

  听到她的声音,龙辉也不禁称奇,想不到十五年来她的声音居然还犹如少女
般的痴腻,似乎比秦素雅还要腻柔几分,只闻其声便让人有种痴迷的感觉,怪不
得过了十五年皇帝还依旧宠爱这个没生一儿半女的妃子。

  龙辉思忖道:「听小羽儿和蝶姐姐说,这个苏贵妃生性淡泊,从不与后妃争
风吃醋,而且善于舞蹈,皇帝便是喜欢她这文静淑惠的性子。」

  只听一把洪亮的男声响起:「此舞可是爱妃编排的?」

  想必便是皇帝皇甫武吉,龙辉听起来这声音倒是有几份耳熟。

  苏贵妃笑道:「皇上真是目光如炬,一眼便看出了。」

  皇帝笑道:「世上能编排出如此无双之舞,唯有朕的苏贵妃一人尔。」

  苏贵妃语带娇羞地道:「皇上,莫要哄臣妾了,世上能人众多,臣妾岂敢自
诩无双,且不说远,单是玉京之内便有比这云裳六合舞更好的舞蹈。」

  皇帝「嗯」了一声,奇道:「爱妃可是自谦,说起这舞姿,玉京之内难道还
有人能出你左右?」

  苏贵妃笑道:「皇上,是真的,就是云香园那位越仙姑娘。」

  皇帝「哦」了一声,不屑地道:「爱妃,区区一个风尘烟花,有何资格与你
相提并论。」

  苏贵妃叹道:「皇上,艺无贵贱,唯有高低,那越仙乃是天生舞骨,体态柔
美,无论在平庸的舞蹈在她身上便成了天仙献舞灵鸟展翅,端的是美不胜收。」

  皇帝奇道:「真有这般神奇乎?」

  苏贵妃道:「确实如此,今夜她便要在云香园献舞,京中不少达官贵人都要
去欣赏呢。」

  龙辉听了半天似乎都是这两口子闲聊,来来去去就围绕在舞蹈方面,并无发
现异端。

  「皇上,臣妾特命人做了一些小点心,不知可合龙口。」

  「爱妃的心意,朕怎会不满意,快快呈上来。」

  五个太监捧着精细的碟子陆续走来,龙辉紧紧盯着却是没有发现异常之人,
根本就没看到化妆成小张子的刺客,思忖道:「莫非这刺客根本就打算出手,还
是在等更好的机会?」

  再仔细看一下,发觉其中一个小太监走路的姿势有些僵硬,或者说是十分机
械,就像是一个扯线木偶。

  一股异端的感觉涌入心房,那个小太监有问题!眼看他就要靠近亭子了,容
不得细想,龙辉提气轻身,化作一道光影朝着湖心掠去,再暗运葵水真元,踏水
无痕,一个眨眼便冲到了亭子跟前。

  「谁!」

  众护卫看到有人冲来,纷纷手按刀柄,拔刀出鞘。

  龙辉大喝道:「别让那个太监靠近皇上,他是刺客!」

  听到一个银刀卫如此说道,那些侍卫也下意识地盯着了那个小太监。

  只听见碟子摔碎的声响,那名小太监竟犹如一只猎豹般冲了过去出手如电,
瞬间夺过了一柄佩刀,反手一挥,扑哧一声,两颗人头应声落地。

  也就在这个太监动手的一刹那,另外四个太监同时出手,招式毒辣凶狠。

  这些侍卫大多数是富贵人家出身,虽有武艺,但应变始终不足,被这么一个
忽如其来的变故打了个措手不及。

  「啊!」

  苏贵妃惊叫声忽然响起,只见那个持刀的太监已经冲进了亭子中,距离帝妃
的玉案尚有不足五尺。

  龙辉见状,真气凝掌,五指筛张,发出一道雄厚的吸力,将那个太监硬生生
扯了出来,随即连消带打,一把抓住了他的左肩以雄沉掌力将他强行摁倒在地。

  只听喀拉骨骼断碎的声音响起,小太监的四肢的骨头被龙辉的掌力震碎,软
绵绵地趴在地上。

  另外四个小太监虽是赤手空拳,但却不畏刀锋,即便身中数刀,血流不已,
但一招一式依旧是有板有眼,动作似乎不见滞停,就像是木偶一般,按照操线人
的意志来行动。

  裴海峰怒喝一声,一刀劈下了其中一个太监的首级,鲜血飞溅,可是那个太
监依旧行动自如,还夺过一个侍卫的刀,连伤数人。

  龙辉暗叫邪门,就算是当年在铁壁关遇上的煞域丧尸头断之后也失去行动之
力,这小太监居然还能行动自如。

  如此邪物,那些侍卫都吓破了胆子,若不是要保护皇帝和贵妃,恐怕他们早
就逃走了,唯有裴海峰和赵元浪两人还能放手一搏,狭窄的水上长廊成了一片厮
杀的修罗场,由于长廊窄小,侍卫不能一拥而上,每次都只有一两个人对付这四
个诡异的刺客,形式十分严峻。

  龙辉瞥了一眼被自己打得趴在地上的太监,顿时醒悟过来,拔出了佩刀,挥
手甩出。

  佩刀灌注了真气,旋转地飞向刺客的下盘,刷地一声,砍断了刺客双腿。

  飞刀去势不减,竟是一刀断八脚,四名刺客的双腿皆被斩断。

  立即失去了行动能力。

  龙辉真气再度回收,佩刀「嗖」的一声回到了刀鞘内。

  亭子内传来一声「好」,龙辉转头望去,只见亭子内挂着一层珠帘,根本看
不清里边的人,但听这个声音应该是皇帝。

  裴海峰急忙跪下,惶恐地道:「微臣护驾不力,请皇上降罪。」

  皇帝哼道:「裴海峰,你便是这般做护卫的吗?给刺客混进来都不知道!」

  裴海峰额头滴汗,说道:「皇上明鉴,这些刺客穿着太监服饰,想必是从西
北宫阙的太监房混入的,那边乃龙大人的管辖地。」

  他护驾不力,还将黑锅往自己身上推,龙辉甚是恼火,若不是在皇帝面前,
肯定一脚踢爆他的卵蛋。

  皇帝「嗯」了一声,那威严的声音响起:「龙辉,可有此事?」

  龙辉说道:「皇上,如果要问微臣的罪,还请押后再议,因为那个主脑还在
御花园之内!」

  皇帝说道:「有何证据?」

  龙辉道:「微臣曾发现了一具太监尸体,他的衣服已经被人拔下,微臣怀疑
这个刺客装扮成了那个死去的太监的模样来此行凶,但这五个太监却不是那个歹
人。」

  皇帝「哦」了一声,冷冷地道:「传令,封锁御花园!」

  圣旨一下,守在御花园的护卫和士兵立即行动,将整个花园围得水泄不通。

  龙辉道:「还请皇上准许微臣参与搜捕,以便指认刺客。」

  裴海峰道:「皇上万万不可,此人不知是否与刺客是同伙若给他参与搜捕,
恐怕他会暗中放走刺客。」

  龙辉气得正想反驳,忽然皇帝说道:「你们两人一起去,相互监督!」

  两人应是,便一同搜查御花园。

  就在两人挨个检查当值太监的时候,几名士兵持枪冲了过来,竟跟方才五个
太监一样的表现。

  龙辉心中生疑:「若连着几个士兵也是同党,这个刺杀的动作也太大了吧,
干脆直接领兵攻打皇宫算了。」

  刚才那五个太监的手脚纤细根本就不是习武之人,但是他们的动作却是千锤
百炼,这是在叫人费解。

  龙辉一脚踢开扑上来的士兵,发现一个小太监正偷偷地朝后退去,只见他混
乱之中轻轻在两名宫娥身上拍了一下,十根手指有节奏地颤动起来,那两个宫娥
竟也挥拳劈掌打了过来。

  「站住!」

  龙辉大喝一声,侧身避开了那两个宫娥,追上那个小太监,瞧他的面容正好
便是小张子。

  「小张子」身法如电,在人群中高窜低钻,眨眼间便冲进了水上走廊,那些
侍卫立即挥刀阻挠。

  「小张子」嘿嘿一笑,身子像泥鳅一般钻进了去,伸手在他们身上,摸了几
把,随即十指抖动,那些侍卫便倒戈相向,刀法远比方才凌厉,一口气砍翻了几
个同伴。

  小张子趁机一举冲破了防线,直奔帝妃所在。

  珠帘后,唯有苏贵妃紧张的喘息声,而皇帝依旧从容。

  「小张子」猛提内元,轰然一掌隔空拍向珠帘,就在此时,一柄佩刀从天而
降,正好插在珠帘前的五尺之地,刀内夹杂着雄厚的内劲,化作锐利刀气封杀了
宛如奔雷的掌风。

  龙辉正从后边追来,只见他撮指成刀,大喝一声:「刀起!」

  「嗖」的一声,插在地上的佩刀化作寒光劈向了「小张子」。

  他也不躲闪,抖动十指,操控侍卫来挡刀,口中还嘲笑道:「以气御刀确实
不俗,可以武格差了点,有如此身手居然还为狗皇帝卖命,可惜了!」

  龙辉凌空御刀,避开他手中傀儡,同时从他身后出招,与前方飞刀形成了前
后夹击之势,并冷笑道:「有什么废话留着跟鬼讲吧。」

  说罢怒掌拍去。

  「呵呵,这可巧了,我天天跟鬼讲话!」

  小张子左手控制傀儡士兵,让他们抵挡飞刀,而右手则向后挥出,迎上龙辉
利掌。

  咚的一声,龙辉只觉得对方的内劲阴寒森罗,暗含冥气阴力,其根基更是雄
厚,竟然不逊于愆僧。

  对方也「嗯」了一声,显然也是为龙辉的功力惊叹。

  龙辉暗忖道:「与我对了一掌,他并没有将我变成傀儡,显然刚才的异术也
并非无敌,要控制人也有距离、人数、实力差距的限制。」

  龙辉想的没错,这小张子用的乃是一门「气血偶」的秘书,先是将真气打入
人体以此形成犹如丝线一般的气劲,在远处以手指操控人的肌肉骨骼,将其变为
人偶傀儡,但这么奇术也是有限制的,若不然他早就十万八千里外操控几十万大
军来攻打皇宫了。

  他也不敢将此术用在高手身上,若不然定会被高手雄厚的真气震伤,所以他
每次都只能操控一些实力较弱的人。

  龙辉右手御刀,左手发掌,小张子则是左手控儡,右手出爪,转眼之间便斗
了十几回合,依旧不分胜负。

  这小张子也是心思慎密之人,故意与龙辉在水上长廊激斗,由于地方窄小,
外人根本就难以进来支援。

  皇帝见这个刺客武艺是在高强,不禁问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朕可以
留你一具全尸!」

  小张子「哈哈」笑道:「皇甫武吉,你还没资格问本座法名。」

  龙辉大喝一声:「大胆狗才,竟然敢对皇上不敬!」

  龙辉不再御刀,双掌扬起,祭起葵水真元,霎时间八方之水应和而动,走廊
下的湖水窜了起来,化作数十道水柱撞击而来。

  小张子亦放下傀儡,手指结印,体内立即涌出了一股阴冥之气邪气化鬼爪,
朝着水柱打去。

  「轰隆」一声,水散,鬼灭。

  两股真气正面相撞,水上走廊被震得崩塌了一大段,由于龙辉倚水而战,葵
水真元更添威势,比对手略胜半筹,几颗飞散的水珠如锐箭般割破了小张子的人
皮面具,顿时露出了一张透着邪气阴霾的俊脸。

  那人冷笑一声,身子化作一道黑气,在眨眼之间便远遁而去,临走之前还留
下一句叫龙辉十分头疼的话:「狗皇帝没资格问我名号,但你有!我乃冥师,符
九阴!」

  龙辉是一个头两个大,这符九阴临走还要挑拨自己与皇帝的关系。


             第六回  云香花魁

  「皇上受惊,吾等罪该万死!」

  裴海峰等人尽数跪下,额头不住渗出冷汗,龙辉见众人都跪下,虽是万般不
愿,但也得跟着下跪。

  「哼!」

  皇帝冷哼一声道:「你们还知道有罪吗?刺客是怎么混进来的都不知道,你
们干什么吃的!」

  裴海峰吞了吞口水道:「皇上,微臣怀疑这刺客是有人故意引进来的。」

  龙辉暗骂无耻,恨不得拔刀就生劈了他。

  皇帝「嗯」了一声问道:「你认为是何人引入刺客。」

  裴海峰道:「刺客是从西北宫阙的辖区出来的,微臣怀疑龙大人便是暗中主
使。」

  「龙辉,你说刺客为何会从你辖区出来!」

  皇帝威严的声音响起,言语中不带一丝感情。

  龙辉说道:「回禀皇上,今日微臣得知皇上要与贵妃娘娘到御花园赏月,故
而将臣的辖区搜查了一遍,发现一个名叫小德子的太监十分可疑随后顺藤摸瓜,
查出了此人已经装病半个多月了,每次到太医院抓药恰好都是在皇上和诸位娘娘
到御花园的时候,然后我的属下又在一间宫苑的茅房里发现了小张子的尸首,所
以便断定有人要对皇上不利。」

  裴海峰哼道:「性口雌黄!」

  龙辉懒得理他,掏出怀中收藏的药方,说道:「这是太医院的药方存根,上
面都记有日期,而且这个小德子装病足足有半个月,那时候微臣尚未入宫。」

  一名内侍将药方呈了上去,皇帝仔细看了片刻,说道:「这其中两次确实是
朕到御花园的时刻,你又是如何怀疑那个小德子的?」

  龙辉说道:「微臣在检查小德子的屋子时发现他的床铺味道不对,没有那种
尿臊味,所以断定他是假太监。」

  皇帝「嗯」了一声,沉默了片刻,说道:「你确实有心了。」

  裴海峰道:「皇上,不能排除此人与刺客演双簧戏的可能。」

  龙辉反问道:「敢问裴大人,在下如何演双簧?」

  裴海峰冷笑道:「那刺客武艺如此高强,连数百名侍卫都拿他不住,你居然
能够一人把他逼走,难道这其中没有猫腻?」

  龙辉「嘿嘿」冷道:「裴大人,你是在怀疑龙某的武艺吗?」

  裴海峰倨傲地道:「裴某只是实话实说。」

  龙辉「哼」了一声,不屑地道:「裴大人,不是龙某看不起你,就你这种货
色,来上三五百个,我也是想杀便杀。」

  裴海峰气的脸色一阵煞白,嘴唇一阵抿动,沉声道:「皇上,此人在圣驾面
前口出狂言,有辱国体,还望皇上严惩不贷……」

  碰!一声愤怒的拍案,皇帝怒喝道:「裴海峰,你胆子还真够大的,竟然指
挥起朕来了!」

  裴海峰吓得急忙俯首,喃喃地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皇帝冷笑道:「你今夜负责皇城安全,让刺客混了进来是为失职;龙爱卿奋
勇救驾,你出口污蔑,是为妒才;你还敢在朕面前指手画脚,是为不忠,像你这
种人还留着做什么,来人……拉出去砍了!」

  裴海峰浑身一阵哆嗦不堪,牙齿不住地打架,不断地求饶道:「皇上饶命,
皇上饶命啊!」

  「皇上,臣妾看裴大人也是一时糊涂,您就饶过他这一回吧。」

  苏贵妃那个柔腻娇软的声音响起:「他多年来尽职尽忠,念在他没有功劳也
有苦劳的份上,您便网开一面吧。」

  皇帝叹道:「既然爱妃开口,那朕便饶他一条狗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罚俸禄半年。」

  裴海峰连忙谢恩,当他被人押下去的时候,向龙辉投来恶毒的眼光。

  龙辉暗自冷笑道:「好一个九五之尊,这个手腕可真是高明,无形之中便让
我得罪了裴家。」

  毕竟裴海峰是裴家长子,又是赵家姑爷,皇帝根本就没有杀裴海峰的心,只
是做做样子,同时让裴海峰仇视龙辉,将他孤立起来,最后不得不靠向皇帝。

  「说不定也是皇帝老儿安排裴海峰这个铜刀卫骑在我头上的。」

  处罚裴海峰后,皇帝说道:「龙爱卿,你今日沉着冷静,从微小线索中揪出
刺客,这份心细和谨慎实在难得,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龙辉低头道:「保卫皇上和诸位娘娘的安全乃微臣的职责所在,臣不敢要什
么赏赐,只希望皇上天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哈哈笑道:「朕以为你当过兵会耿直一些,想不到你竟也如此滑头!朕
既然已经开了金口,岂能更改,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在朕的范围内,朕都会满
足你。」

  龙辉想了片刻,说道:「皇上,那能不能让微臣今晚早点出宫?」

  皇帝「嗯」了一声,笑道:「这是为何?」

  龙辉知吾无不言,皇帝说道:「说!」

  「微臣想去云香园……」

  「哈哈……」

  皇帝放声大笑:「连你也想去看那个越仙跳舞?」

  龙辉低头道:「皇上恕罪,微臣最是贪花好色,所以……」

  龙辉故意表现出好色的本性,以及不爱赏赐的淡泊性子,因为这种人在皇帝
眼中是最无大志,也是最放心的人,如果是一个既不爱钱也不贪色的人,又身怀
不凡绝技,那肯定最招皇帝的嫉恨。

  「龙卿实在是有趣!」

  皇帝「哈哈」大笑道:「爱妃,你看朕是不是让这位多情种子偷懒几个时辰
呢?」

  苏贵妃笑道:「龙大人性子淡泊,只爱美人,而且救驾有功,皇上确实应该
满足这小小要求。但是越仙姑娘每次都是在戌时献舞的,如今已经将近戌时,龙
大人是赶不及了。」

  龙辉叹道:「那就当微臣无此福分。」

  这时听见珠帘晚起的声音,他却不敢随意抬头,因为这可是大不敬之罪,只
闻皇帝说道:「龙爱卿,你且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你这位闻名已久的少年英
雄。」

  龙辉应了一声是,抬起了头,顿时呆住了,而皇帝脸上也多了几分诧异。

  眼前之人头戴九龙金冠,上面镶嵌葫芦大楠珠,身穿明黄袍子,脚下锻靴,
发须雪白,面如白玉,气息旺盛,四平八稳,自有一股掌握天下的气度,正是当
日在金陵同桌喝粥的老者。

  此人便是大恒皇帝,皇甫武吉!皇甫武吉笑道:「想不到竟然是你啊,小伙
子!」

  他言语和悦,面带微笑。

  龙辉若不是看到他方才眼中还有几分诧异,还真以为当日的偶遇也是他一手
安排的。

  「皇上,莫非您与龙大人曾见过面?」

  苏贵妃那柔腻的声音响起,龙辉不禁用眼角余光瞥了她一眼。

  一名宫装丽人含笑嫣然地望着龙辉,她身披水绿色的绣花轻纱外衫,内裹无
带月白胸衣,这种胸衣只是系在腋下,仅以一条一寸长的银葱缎绳相连,露出消
瘦的锁骨以及雪白的胸肌,虽然双乳被紧紧包住,未露半点春光,但却将胸衣上
的那兰花图案撑得变形,让人可以想象里边是的双乳是何等玲珑浮凸,布下彷佛
覆着一双异常饱腻、浑圆柔软的凝脂玉球。

  下身穿着曳地的百褶白绸长裙,虽然是坐着,但也能清晰地看到臀股处那丰
隆的曲线,腰间系着花蕾飘云带,更显得纤腰盈盈,宛如随风弱柳,将丰盈的胸
臀堪堪连起,造成了一道深深的凹陷。

  她长着一张瓜子脸,皮肤细白犹如是涂上奶汁一般,额头点着三瓣梅花痕,
双翦透着晶莹水光,竟比身旁湖水还要清澈,红唇粉润饱满。

  已经将江南女子的柔演绎到了淋漓尽致,秦素雅虽然也是这般柔美,但却少
了几分成熟的风韵,她浑身上下都充满着瓜熟蒂落,鲜果汁美的味道。

  在龙辉影像中,能与她一比高下的美妇人便只有洛清妍和于秀婷,洛清妍是
清媚一体,而于秀婷则是端庄典雅,这位苏贵妃却是柔美到了极限,让人忍不住
地想怜爱和保护。

  皇帝「哈哈」笑道:「贵妃有所不知,当日朕微服私访到金陵,碰巧遇上龙
爱卿,还跟他喝一碗粥。」

  他的语气随和,就像一个和蔼的老人,龙辉实在是不敢相信此人便是一手操
纵天下大局,将三教、杨烨、崔家等多方强者愚弄于鼓掌之间的人,更想象不出
当年他是如何狠得下心将白淑妃处死。

  皇帝说道:「龙爱卿你与秦家小姐的婚期也将到了,朕便放你半个月的假,
从明天开始你便不用来当差了。」

  皇宫之外,玉京的大街小巷都是灯火通明,这便是一座不夜之城。

  越是繁华的地方,酒色财气便越多,有男人的地方就一定有女人,而且是十
分漂亮的女人。

  云香园乃玉京最为豪华富贵的烟花场所,究竟有多豪华,多富贵?根本就难
以用文字表达,来过云香园的江南人士都知道,金陵最大的烟花之地……九曲芸
香阁便是模仿这云香园所建造的,无论是名字,还是内部的装饰都有云香园的影
子,而且在九曲芸香阁只要有钱就能进入,但是有钱人却不一定进不了云香园,
来这里的人无一不是当朝显贵,拥有权势和地位。

  而且九曲芸香阁的女子大多都卖身,只要价钱足够,保管那些所谓的清倌人
也会扫榻相迎,而云香园的女子从不轻易与男子亲热,整个云香园内有一半以上
的女子还是处子之身,这些女子就犹如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进入云香园后,很多人都以为这是一个女子学堂,根本不是烟花之地。

  男人总是觉得吃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云香园的老板便用这个法子勾住了
帝都那些达官显贵的心,让他们每次都心甘情愿来此销金。

  今夜,云香园外停靠了不少的马车,无一不是精雕细琢,他们为的便是能够
一睹云香园的花魁越仙之舞姿。

  每一个达官贵人都有一个固定的位置,他们很多都是这里的常客,而那些没
有位置的人,都是托关系进来的,云香园是不安排座位给他们的,即便这里有什
么一品大员,云香园的老板才不会管你是谁,因为位置都已经安排给了那些固定
客人。

  这所谓固定客里有不少皇族贵胄,也有豪门世阀。

  许多美姬捧着美酒水果在四周走动,那位客人要享用,只要招手便会有人送
过来,在这里齐聚了京城最好的美酒、美食,无论客人对酒食有什么需要,云香
园定会让客人满意。

  「哈哈,这次我等越仙姑娘献艺足足等了三个多月!」

  一名华服男子边吃水果边说道,其大肚便便,肥头大耳,吃相也十分不雅。

  他身边的一个俊朗男子笑道:「这三个月,越仙姑娘一定在编排新的舞曲,
叔父您就拭目以待吧。」

  胖子拿手绢抹了抹嘴道:「上次看了那个舞蹈『万花斗艳』,真是美不胜收
仿佛天下间的鲜花都在越仙姑娘的舞蹈里了。真是吃过山珍海味,就不想吃粗茶
淡饭,自从那以后本王现在连花都不想看了。」

  俊朗男子笑道:「叔父,如果这次越仙姑娘的舞蹈是跟吃食有关,那您是不
是以后再也不吃饭了?」

  胖子缩了缩脑袋,摇得拨浪鼓般,说道:「果然真是那样的话,我现在立马
回去。」

  云香园的一个暗格内,一双如水秋翦正暗中注视着外边的情况,看了半响,
转头问道:「螣姨,那两个人怪有趣的,他们是谁?」

  螣姬说道:「少主,那个胖子便是夏王皇甫腾云,是皇甫武吉的同胞弟弟,
此人平日吃喝玩乐,从不理会朝中之事,典型的好逸恶劳,胸无大志之人。」

  楚婉冰笑道:「如果他是精明干练,胸有鸿鹄的话,我估计他也活不到现在
了。」

  螣姬点头道:「自古帝王之家最为无情,少主所言甚是。那个年轻人便是宋
王皇甫涛,想不到他们居然也是这里的常客啊。」

  螣姬笑道:「越仙之舞举世无双,京城之人无不蜂拥而至。」

  楚婉冰有瞧了外边几眼,说道:「就连泰王和齐王也来了。」

  只见二楼的雅座上分别坐着两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泰王和齐王,两人脸上都
挂着和善而又期待的笑容,静静地盯住楼下的舞台。

  「夺嫡四王来了三个,还真是够热闹的。」

  楚婉冰不禁笑道:「第四个晋王怎么没来呢?」

  话音放落,一个人影急匆匆地跑到了宋王身边的椅子坐下微微喘着粗气道:
「幸好还来得及,越仙还没出来。」

  宋王笑道:「王弟,你还总是这般冒失。」

  夏王摆手道:「铭儿定是又要事耽搁了,阿涛你就别笑他了。」

  这个年轻人正是宋王的胞弟,也是四王之一的晋王皇甫铭。

  晋王朝两人行礼道:「见过叔父,见过王兄。」

  此人礼数恭敬,而且言语真诚,比起泰王那形式化的礼仪更让人舒服。

  楚婉冰美目继续观望,只见那些站着的人中居然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慕容
熙,有三少的地方,便有小辣椒,只见杜娇女扮男装正站在慕容熙身边,小嘴轻
抿,粉腮微鼓,而慕容熙则是满脸的无奈,口唇不住地动着,楚婉冰看出他的口
型:「大小姐啊,越仙姑娘好不容易才表演一会,你就不能让我安心看完吗?」

  杜娇哼道:「你看你的,我看我的,碍着你了吗?」

  慕容熙苦笑道:「这里是妓院啊,你一个大姑娘家跑进来干嘛?」

  杜娇「啐」道:「要你管!」

  慕容熙坏坏地笑道:「莫非杜大小姐你也想来这里赚点外快……看在朋友一
场,本三少一定会关顾你的。」

  杜娇俏脸顿时涨得通红,小拳头握得紧紧的,恨不得马上杀了他,但想起这
里的人非富即贵,若闹起来自当不讨好,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楚婉冰暗暗「啐」道:「这个慕容熙,还看不出杜姑娘对他的情意吗,怎么
说的话比小贼还要无耻!」

  继续往下观望,竟然看到了儒门教主的入室弟子孟轲,他一身文士长袍,虽
然朴素,但却显得格外清新和孤傲。

  螣姬说道:「孟轲和慕容熙都来了,莫非他们是来参加七天后的五大传人比
斗吗?」

  楚婉冰笑道:「孟轲应该是代表儒门出战,慕容熙就难说得很了。」

  螣姬轻声道:「少主,刚刚接到消息,天剑谷谷主带着一对儿女进京了。」

  话音放落,云香园内立即一片昏暗,那些客人全部屏住了呼吸,眼睛牢牢盯
住宽大的舞台。

  倏然一道若烟飘渺的倩影缓缓走上台去,朝众人行了个万福随即肢体轻舒,
修长柔软的娇躯犹如细流般缓缓而动。

  这女子便是九天仙子榜上的越仙,在毫无配乐的情况下翩翩起舞。

  她穿着小巧秀气的青花绿绣鞋,踏着舞步时裙裾翻飞、裸露出那一小截雪腻
浑圆的脚踝,玉色光润,又似白中带粉。

  修长匀称的身段,仪态万千的举止,勾魂摄魄的翦瞳,含情脉脉的唇角,略
带羞涩的盈盈浅笑,瞧得众人差点连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越仙身披粉红罗衣,浅绿披肩,腰系蓝绿相间的长裙,就那么出乎所有人意
料之外的展现舞姿,不但没有配乐,她连歌也不唱就那么一个人静悄悄地起舞。

  看着台中的倩影,众人顿时迷茫了,仿佛看到了三月春雨,那毛毛细细地雨
粉轻散而下,让人脖子痒痒的,凉凉的。

  众人眼前再次一晃,细润温柔的三月春潮竟让变作了瓢泼夏雨,雷声轰隆,
雨如黄豆,而越仙则在雨中盎然起舞,一双玉手轻柔摆动宛如一只美丽的孔雀,
对着暴雨傲然开屏,展现她那优美的羽翎。

  倏然,雨水中夹杂着冰雹落下,然而那只孔雀依旧开屏展羽,任由冰水打在
身上,不住地转动优雅的身躯,头上顶羽冠,绿羽为衣尾羽延长成的巨大尾屏,
上具五色金翠钱纹,开屏时如彩扇,再加上被雨水湿润,显得尤为艳丽。

  渐渐的,冰雹停止了,雨水也停止了,孔雀收屏。

  一场大雨使得舞台全被浸满,越仙足尖轻踮,柳腰一拧,裙下交错,修长的
玉腿弹出朵朵莲花,柔媚的腿部线条充满弹性,婀娜的身影在台上不住飞转,众
人仿佛听到了叮叮咚咚的神乐仙音,旋律连绵不绝。

  水浸到了越仙的双足,她像是怕弄湿衣裳似的,一手拎着裙幅,但另一手却
还要不时轻拍慢点伴奏合音,宛若水上仙子,凌波而行,又像一个娇憨的少女,
调皮戏水。

  「妾身献丑了!」

  随着一声清脆如黄莺,又骄傲如孔雀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发现
根本没有下雨,也没有孔雀。

  一片肃静之后,便是如雷鸣般的掌声,每个人都将手掌拍得通红,也只有这
样才能表达心中那份惊叹和赞赏之情。

  无声胜有声,越仙这独出心裁的舞曲,竟然将孔雀、雨水这两种毫无关联的
事物联系在了一起,本王都不知道。

  夏王叹道:「越仙姑娘再此让吾等惊讶,神舞,真乃神舞也!不知此舞可有
名字?」

  越仙施礼道:「回夏王爷,此舞名为雨雾孔雀开屏舞,拙劣之处还望诸位多
多包涵。」

  夏王挺着大肚子笑道:「姑娘过谦了,看你这一舞,本王以后只要一看到下
雨便会想起姑娘今日的舞姿。」

  躲在暗格之中的楚婉冰不禁叹道:「世上竟还有如此舞姿,真是见所未见,
若有机会倒想向她请教几分。」

  螣姬笑道:「少主,莫非是想为驸马演舞?」

  楚婉冰被说中了心思,俏脸不禁一红。

  螣姬道:「少主,越仙此舞虽是不俗,但却也只有娘娘的五分之功罢了,你
向她请教,倒不如直接问娘娘。」

  楚婉冰奇道:「娘亲还会演舞?」

  螣姬点头道:「娘娘不但精于音律,还擅长舞步,当年娘娘还是小姑娘的时
候,她的舞姿便是全族最美的,好多族人看了娘娘的舞蹈后,从此就不想再看其
他舞蹈了。」

  楚婉冰甚是意外,说道:「怎么娘亲从来没跟我提过呢。」

  螣姬笑道:「本来我要拉明雪一起过来的,但她坚决不肯,因为她当年也曾
今多次见过娘娘的舞姿,所以她也不想再看其他的舞蹈了。」

  楚婉冰叹道:「娘亲真是多才多艺,我也不奢望有娘亲那般舞姿,只求能有
越仙的七分之功。」

  螣姬笑道:「少主你也太妄自菲薄了,越仙只能称得上开屏孔雀,你可是展
羽彩凤,只要你想学,保管比她好上数倍。」

  外边众人看着越仙下台都是恋恋不舍,不知道她下次献舞又是什么时候,虽
有人人都想再看一次,但他们都知道越仙的性子,每次只跳一曲谁也强迫不了,
而且也没有人愿意强迫,因为那样无异于焚琴煮鹤,唐突佳人。

  诸多豪华的马车缓缓驰出云香园他们很多人都是只为来看越仙一只舞而已,
既然舞终曲散,他们也没兴趣再待下去了,都纷纷离去,但也有人留下来继续享
乐。

  云香园的深处,一道暗门轻轻推开,婀娜身姿进入暗格密室之内,越仙望着
密室内的那一袭白色身影,款款行礼道:「涟漪拜见少主。」

  楚婉冰笑道:「姐姐不必客气,你我本是姐妹,以后直呼我本名即可。」

  越仙也就是涟漪,当年在洛清妍身边的那个少女,如今长得越发清丽媚人,
昔日洛清妍由于太过思念女儿,所以收了涟漪做义女,对她是多番栽培,琴棋书
画,诗词歌赋是悉数传授,所教给她的东西比楚婉冰还要多,还将她委派到帝都
来刺探情报。

  涟漪微微一愣,在她心中一直以为这个少主与妖后一样,都是充满着无上威
严的,谁知道在这个小妹子眼中却看到一股亲切和悦,叫人心生好感,忽然感觉
到一只温滑的小手拉住了自己,那感觉有如暖玉冷翡,柔腻结润,十分舒服。

  「姐姐,不必客套。」

  楚婉冰将她拉到身边坐下问道:「这些年来,姐姐在这烟花之地受苦了。」

  涟漪笑道:「此地乃我族飞翎前辈在二十年所建造的,这老板也是我们的族
人,有他们照拂,涟漪也没有受什么委屈。」

  两人又聊了几句,涟漪在楚婉冰耳边说了几句话后,楚婉冰脸色忽然一变,
点头道:「多谢姐姐相告,小妹这便去一探究竟。」

  涟漪忽然说道:「少主……」

  话还没说完,忽见楚婉冰含嗔地望着她,眼中带着几分天真,于是改口道:
「婉冰妹子,听说你已经成婚了,为何今日没见到妹夫?」

  楚婉冰笑道:「他今晚要在宫里当差,不能亲眼目睹姐姐舞姿。」

  涟漪掩嘴笑道:「是妹妹不舍得让姐姐看到你夫君吧。」

  楚婉冰俏脸微红,「啐」道:「那小贼坏得很看到漂亮女人都会起坏心思,
而且还不分场合,连我也管不住他。姐姐还是不要见他吧,免得到时候他对你无
礼。」

  「阿嚏!」

  龙辉猛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继续朝家里走去。

  皇帝方才对他是恩宠有加,竟然让他提前收工,龙辉心知这便是皇帝已经开
始拉拢自己了,过一段时间后可能就是找个机会打自己一棒,这便是所谓的一个
棒子一把枣,恩威并施,软硬兼顾,还有可能将自己推到与崔家作对的风口上,
让他彻底与崔家决裂,从此心无旁骛地为他皇权效力。

  「你太低估我与蝶姐姐之间的信任和默契了!」

  龙辉暗自冷笑道:「任你如何挑拨和施恩,我对蝶姐姐的心意永远不变,她
对我的信任也是永世不改。」

  龙府坐落在玉京的文武胡同,这个地方居住的人都是文臣武将,其住宅丝毫
不在贵亲胡同之下。

  虽然已经住了许久,但是龙辉每次踏入府门都不免感慨这府邸的恢弘大气,
精雕细琢。

  「皇帝老儿对我也真是不错。」

  龙辉暗自叹道:「在他看来像我这种没有家族势力的草根更好控制,能够成
为一把听话的刀子,替他征杀四方。」

  走过前院,便是正厅,但却看到灯火通明,龙辉不禁愣了愣,这么晚了怎么
还有客人。

  忽然看到千环小丫头捧着两杯热茶准备走进大厅,于是将她拉住询问:「莫
非有客人来了?」

  千环眨了眨清亮的眼睛,酸溜溜地道:「是个姑娘刚进门没多久,小姐正在
招呼她。」

  姑娘?龙辉顿时懵了,在玉京他可不认识什么姑娘,林碧柔和玉无痕也不会
明目张胆地来找他,每次两人都是乔装打扮进来的,而且现在她们两个都化身成
丫鬟躲在府里,莫非是冰儿,想想又不可能,如今非常时期,她更不可能冒着身
份暴露的危险来找自己。

  莫非是白翎羽,想到这她,龙辉脸上不由泛起几分柔情。

  千环哼道:「姑爷,你是不是又在外边惹了什么风流债,养了个小的,现在
人家知道你要成婚了,所以找上门来。」

  语气甚是为她小姐抱不平。

  风流债?如果说这也算犯法的话,自己恐怕已经杀了几回脑袋了,龙辉叹了
口气,赶紧将她打发走。

  跟在千环身后,龙辉悄悄地在门外望了一眼,只见秦素雅坐在主位上,俏脸
含笑地说道:「真对不起,龙辉他今晚到宫里当值了,可能明早才回来。」

  表情端庄优雅,言语落落大方,既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又有贵妇人的韵味,
十足的龙府女主人派头。

  坐在客座的也是一名女子,其体态婀娜多姿,一身青衣,秀发如云,虽未见
正面,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灵秀动人的气质。

  龙辉只觉得这个背影有些眼熟,但又说不出来是谁。

  「秦姐姐,既然龙大哥不在,那小妹便不做叨扰了,告辞。」

  语气婉约和悦,叫他做龙大哥的人还有谁,便只有魏雪芯一人罢了。

  秦素雅说道:「上回若非妹妹出手相助,姐姐恐怕已经惨遭淫贼毒手了,妹
妹既然来了便让姐姐一尽地主之谊,聊表谢意。」

  魏雪芯摇头道:「姐姐好意小妹心领了,但我实在有急事我还是先回去。」

  「我回来了!」

  龙辉踏入前厅,朗声说道。

  秦素雅有些惊诧地道:「龙郎,你今晚不是要在宫里当值吗?」

  龙辉耸耸肩膀道:「皇上特地许我早些回来。」

  龙辉忽然感觉到脸上有股热辣的感觉,像似被剑刺一般,定神一看只见魏雪
芯呆呆地望着自己,秋翦如水,更多的是一份柔情和幽怨,两瓣丰美的朱唇轻轻
抿着,似有千言万语。

  以前也唯有楚婉冰的目光有这般威力,想不到如今魏雪芯的双瞳也是如此厉
害,只是撇了一眼,就让自己的皮肤火辣生痛。

  秦素雅含笑道:「龙郎,魏姑娘有事找你帮忙,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慢慢
聊吧。」

  说吧朝魏雪芯点了点头,款款离去,丝毫没有半分敌意和防备,更显大方秀
气。

  「龙大哥……你准备跟秦姐姐成婚了吗?」

  魏雪芯眼中似有泪珠翻动,贝齿咬住唇珠轻声问道。

  龙辉点了点头,无言以对。

  魏雪芯痴痴地望着他道:「那……两个月后,你会来天剑谷吗?」

  目眶中已经蓄满了泪水,似乎只要她眼珠子轻轻一动便会滚落下来。

  龙辉点了点头道:「吾爱之人吾护之,爱吾之人吾不负。」

  魏雪芯脸上绽放清秀笑容,宛如百花盛开,万蕾吐芯,便是这一屋子的烛火
也被她的光彩比下了。

  龙辉看得心动,不由俯下身躯,在她光洁细白的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魏雪
芯「嗖」的一下俏脸涨的通红,垂下臻首,双手不住地捏着衣角。

  这丫头害羞起来似乎比玉无痕还要美上三分,龙辉蹲在她跟前,将头凑到她
低垂的小脑袋下,只见魏雪芯玉颊涂上了一层粉红的胭脂,艳若丹霞,一双美目
盈盈滴水,精巧的琼鼻上泌出细细的汗珠。

  龙辉握住她交叠在膝盖上,那双不安的小手,端的是清凉细润,宛如一汪春
水。

  「雪芯,这些日子你可好?」

  龙辉闻着她身上那清雅的处子幽香道。

  魏雪芯「嗯」了一声,只觉得心甜如蜜,娇躯像被火烤一般,在这初夏夜晚
显得更加燥热,几乎想与龙辉耳鬓相磨,细细倾诉,但想起此行的目的,立即将
心中的情意压下。

  「龙大哥……我娘亲受伤了!」

  魏雪芯低声说道,眼中透着几分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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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回  先天激战

  玉京身为帝皇之都,四周皆有穷山峻岭环绕,总体地势较高,历代帝皇皆修
建官道,到了如今共有五条宽敞的官道可以直通玉京,但这些官道周围皆有险峻
的地势,只要稍微布岗设哨,便能扼住外来之人,可谓是易守难攻。

  天剑谷的此次共带了三十多名高手前来帝都,每人各骑一匹骏马,而谷主于
秀婷则安坐与马车之内。

  「雪芯,如今离帝都还有多远?」

  于秀婷那优雅的声线由车内传出,威严而又充满着成熟女人的磁性。

  魏雪芯策马行至马车旁,说道:「娘亲,还有五十里,应该能够赶在天黑前
入关。」

  只见马车的珠帘被一根修长细腻的手指轻轻拨开,一双似真似幻的美眸朝车
外望了一眼,说道:「雪芯,前面便是汉沽口,那里地势险峻,提醒弟子们小心
戒备,以免遭人暗算。」

  魏雪芯道:「娘,不如我跟弟弟先去前边探探路。」

  于秀婷说道:「也好,你多带够几个人去,遇上敌人也能用周天星斗剑阵自
保。」

  魏雪芯应了一声是,点了十名弟子,朝着前方汉沽口奔去。

  「姐姐,现在我们离玉京只有不到半天的路程。」

  一名清秀少年眨着眼睛问道:「离帝都这么近,难道还有人敢在天子脚下撒
野吗?」

  魏雪芯微笑道:「剑鸣,万事小心为上。」

  看着魏剑鸣那清秀俊朗而又略带几分天真的脸蛋,魏雪芯不禁暗自叹气,母
亲也太过溺爱这这个小弟了,这些年来都没让他离开过天剑谷半步,江湖经验实
在是太少了,且不说魔妖煞三族,单是天剑谷就已经不将朝廷放在眼里了,天剑
谷一个修为有成的弟子都能在那些朝廷大员府邸里七进七出,更别说那些穷凶极
恶的邪人,只要他们愿意,连皇帝都敢刺杀。

  魏雪芯带人进入汉沽口后,策马巡视了一圈,发现没有异常,又看了看两侧
的山壁,娇躯稍动,整个人「嗖」地一下飞了出去,她体态轻盈如燕足尖轻点,
几个起落便顺着陡峭的山壁攀岩而上。

  与其说是攀岩,倒不如说是走,她玉步翩翩,整个人就像顶在山壁之上,如
履平地,就这么地便在上边走了一圈。

  将两侧巡视完毕,未见异常,魏雪芯骑着骏马回禀母亲。

  就在众人进入汉沽口的一刹那,于秀婷剑心忽然一动,沉声道:「快退!」

  有埋伏!魏雪芯猛然一惊,她自己本也凝练出了剑心,可以感应祸夕福旦,
她刚才在此地仔细巡查了一圈丝毫没有发现,这就说明埋伏者的修为远在自己之
上,甚至是与母亲一个等级的高手。

  于秀婷的警示未止,一股黑气涌来,将这个汉沽口掩盖住,霎时天昏地暗,
不见阳光,犹如黑夜来临。

  四周泥土翻过而动,一根根惨白的手臂从地下探出,随即手臂搭在地上,撑
起身子,众人只见四周尽是阴森沉重的丧尸。

  魏雪芯肃容道:「是煞域的控尸术,大家小心千万不要被丧尸咬到,否则会
沾上是读。」

  魏雪芯不由暗叫可恶,这些丧尸没起动之前便是一具死尸,剑心根本就感觉
不到这些没有危险的死物,可是一旦催生功法,这些死物便会成为杀人凶器。

  「嘿嘿,魏姑娘果真好眼力,不愧是天剑谷大小姐,魑咎佩服!」

  只见一道灰暗身影缓缓在地底浮起,犹如从地狱冒出来的恶鬼。

  只见此人手捏发觉,足足操控了两百来具丧尸,它们已经将汉沽口的前后出
路堵住,形成了围杀之势。

  于秀婷那从容淡雅的仙音响起:「你叫魑咎?原来是煞域的魑魅魍魉四大阴
将,以你的修为不可能瞒得过小女的剑心感应,定是有高手助你隐去了气息。」

  魑咎淡然笑道:「谷主真是好眼力。」

  「哼,躲了这么久也该出来了吧!」

  于秀婷娇叱一声,带着磅礴的内力的声音震得四周山壁一阵晃动:「厉帝,
魔尊!」

  「哈哈,于谷主,我们又见面了!」

  一道魔枭邪傲的身影从汉沽口右侧的山壁缓缓飘下,一头乌发随风而动,犹
如随时嗜人的毒蛇一般,正是魔尊端木睺。

  魔尊方现,厉帝随即便来,血光霹雳划破山谷云层,乍现万鬼哀嚎,千魂悲
鸣,厉帝身着万鬼地狱图,颈带骷髅珠,头顶黑玉皇冠,强势现身。

  魔尊冷傲笑道:「今日本尊与厉帝恭送于谷主上路,祝你一路好走,黄泉路
上莫要受苦。」

  厉帝「哈哈」笑道:「端木兄,放心吧,孤会好好照料于谷主的芳魂的,先
天高手的魂魄在我煞域可还是头一回啊!」

  在两人的冷笑嘲讽声中,马车的帘子似被轻风拂过,微微吹起,只闻一股如
檀如麝的淡仙清香飘来,一名玄衣美妇俏生生地与魔煞两尊对视,只见她身段婀
娜,高挑修长,腰肢富肉感,曲线却又紧致结实,不显丝毫臃肿,反而多了几分
柔腴的少妇风情,款款柔腰连接上下的饱满胸脯与浑圆美臀,居间忽如峡谷凹陷
落差甚大。

  「两位好意,心领了。」

  她垂敛眉目,语气温柔,柳眉细长,直入秀鬓。

  自有一股威仪仙姿。

  于秀婷含笑道:「不过本座阳寿未至,阎罗王还不敢收我!」

  说话间,她双手负后,未见任何动作,只见衣裳摆动,一道昂然剑气凭空而
出,「嗖嗖嗖」几声,便将围上来的十余具丧尸断首斩头。

  魔尊笑道:「传闻天剑谷有一套护谷绝技,名为周天星斗剑阵,只要几个有
相当根基的弟子一同施展,便能激发出强大的威力,而且谷主的一对儿女还能双
剑合璧,施展焚天神剑诀,也是威力不凡。」

  厉帝接话道:「听端木兄这么一说,我们这边似乎也不占什么便宜呢?周天
星斗剑阵挡住魑咎和丧尸,魏家姐弟双剑合璧就能拖住我们两个其中一人,然后
谷主在单挑一个,头疼啊,如此一来可是两败俱伤之举,不妥当,不妥当!」

  魔尊笑道:「除非还有一人替我们挡住魏家姐弟,我与厉帝才能恭送谷主上
路。」

  厉帝「哈哈」大笑:「说得好,说得好,可是哪来的第四个高手呢?」

  于秀婷见这两人一问一答,竟把自己心中所拟定的战略说出,不由又多了几
分谨慎:「这两个邪魔如此镇静,莫非真有第四个高手?」

  魔尊朗声道:「大师,有劳现身一助了!」

  话音方毕,一股沉重的压力逼来,天剑谷众人心神不禁一颤,只闻远处响起
朗朗诗号:「非佛非魔,以杀定心,以戮证道,世尊有罪!」

  异端法相,邪魅袈裟,戮血罪刀,正是罪佛愆僧。

  愆僧眉头微扬,沉声说道:「天剑谷,以剑立门,血腥满手,罪不可赦!」

  话音未落,扬手挥刀,锐利刀气凌空劈向于秀婷。

  剑仙凌然无惧,云袖一摆,以柔化镜,卸去千钧之力,稳如泰山。

  只是刹那间的交手,于秀婷已探出对手修为,其根基功体皆能与自己分庭抗
礼,不由觉得此战遥遥,暗忖道:「魔尊竟然拉动两大高手一同对付我,可谓是
魔煞最巅峰的战力,莫非他就不怕三教趁机端了他们老巢?」

  厉帝笑道:「你们正道内讧,剑圣楚无缺不知为了什么事跟三教教主打了起
来,弄了个两败俱伤,如今正道便只有你于秀婷一个巅峰高手撑台面了,不趁此
灭了你们天剑谷更待何时!」

  于秀婷不由一愣,芳心顿时生出几分涟漪,不知道是为了楚无缺还是因为正
道凋零。

  当日剑圣独战三教之事,被三教严令封锁,外人根本难以探知,魔煞两族也
只是知道一些模糊的消息罢了,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为何要战,而且楚无缺当年与
洛清妍的事情也是极度隐秘,所以说如今楚婉冰的妖族少主的身份也无人知晓,
更无人知道妖后便是洛清妍。

  魔尊得知三教教主受伤的消息后,立即联系厉帝,委托愆僧,准备集合巅峰
战力,一举诛杀剑仙,从而瓦解天剑谷,令魔界能够全面出世。

  于秀婷冷声道:「众弟子听命,结周天星斗剑阵,扑杀丧尸!」

  厉帝「哈哈」大笑道:「魑咎,你好好跟,这些小喽啰玩,孤同于谷主过两
招!」

  话音未落,只见他身化虚影黑雾,带着重重阴气扑了过来。

  与此同时愆僧亦有所行动,衣风一摆,血刀带起万千魔魂杀向于秀婷,魔尊
见状焉能怠慢,凝聚魔气,祭起魔功,配合两人急攻对手。

  三邪联手起杀阵,剑仙一朝陷绝路。

  魏雪芯娇叱一声,喝道:「剑鸣,双剑合璧!」

  魏剑鸣虽是江湖经验不足,但剑术却毫不含糊,反手拔出秋水剑器,一剑才
刺了过去,魏雪芯亦剑动八方,挥出朵朵剑花,助阵杀敌。

  愆僧冷笑一声,挥刀劈出禅孽魔经:「耳鼻受刑。」

  佛光魔气交融,汇成刀芒横扫而来,魏氏姐弟只觉得虎口一热,差点佩剑脱
手。

  「糟糕如果让他们三人联手,娘亲危矣!」

  魏雪芯强忍胸口憋闷,一剑化山河,祭出「山河剑界」,将厉帝困入万里山
河之内,并同时娇叱道:「剑鸣,快点帮忙!」

  魏剑鸣心知此人可怕,不敢再有所保留,一口气将功力推至巅峰,大喝一声
道:「剑起阴阳动四方!」

  魏雪芯娇声应和道:「八荒龙战玄黄血!」

  口诵歌诀,姐弟二人,一剑化阳,一剑起阴,阴阳交融,霎时聚成浑圆无回
之势,首先将愆僧挡住,剑气成网牢牢将他困住,正是焚天神剑诀。

  愆僧觉得这姐弟两的内力竟然不断增长,划出的剑圈越发无暇,难觅破绽,
于是挥刀强攻,一口气劈出了「万佛魔障」和「血轮天葬」两大绝招。

  魏氏姐弟相应变招,魏雪芯剑圈化阴柔,魏剑鸣剑舞动阳刚,姐姐先以棉柔
剑势化解七分魔佛之力,弟弟在以阳刚烈剑斩断刀气。

  愆僧根基虽强于魏氏姐弟,但这焚天神剑诀太过玄妙,每招每式皆是暗合天
道,姐弟二人秋水并器的同时,气机亦同样交融,化作混沌太极之圆满境界,凝
聚出先天胎息,从而真元绵长不绝。

  那一边上,于秀婷独对魔煞巅峰,玉指凝剑,划出天剑绝学……青莲剑界,
霎时剑气划方圆。

  魏雪芯使用青莲剑界的时候,每一招只能划出一个境界,而于秀婷随手一指
竟是将数十种境界混合在一起,万里山河之中雪花飘舞,雷霆大作,掀起怒海狂
涛……巅峰一剑将魔尊锁在了剑界之内。

  只闻魔尊哈一声笑,左拳聚力,一拳砸出魔界秘技「真魔图录」,顿时出现
了一幅万魔降世,祸乱天地的末日图像。

  这真魔图录也是类似于青莲剑界的领域境界的绝学,霎时间仙魔领域各自对
碰。

  既有魔高一丈搬山填海,群魔施法倒流江河,又有雷霆天威诛灭魔障,飘飘
仙雪冰封罪孽,总之两人是斗得不相上下。

  厉帝「嗯」了一声,只觉得剑光锐利,不禁收起了轻视之意,翻手提元,打
出煞域绝学「藏玄冥功」,顿时招起阴邪,式动幽冥,只见他阴功一出,霎时天
落绛雷红电,地涌阴森鬼气。

  于秀婷顿觉内息一窒,剑法不禁一乱,被对手一掌扫开了剑界,青莲剑界崩
溃,真魔图录更添凶为,反困剑仙。

  「剑仙今日蒙尘矣!」

  魔尊「哈哈」大笑,左手拍出「心魔大法」,试图借着这个机会一举崩碎于
秀婷的剑心。

  只要她剑心一破,今日定当死路一条,厉帝看出魔尊想法,同时赞掌围杀这
绝色美女。

  于秀婷雪白的凝脂玉脸聚起神圣色彩,翦水秋眸绽放深深冷光,再施天剑谷
另一绝学……天心剑器。

  只见她玄色孺袄无风而动,将胸口勾勒出傲峰险壑,乌缎长裙紧紧贴在玉润
的长腿上,尽显柔美线条,丰腴玉臀更是明显。

  于秀婷美中藏杀,人不动心已动,以心御剑,绵长而又刚烈的剑气挡住了魔
煞巅峰。

  相传当年太荒时期,三族战败后,有一剑者亲身上三教总坛问武三教圣人,
他只需心念一动,万物皆可未剑,根本就不用出手,普天盖的剑锋袭杀而来。

  剑者逐一对战三教圣人,竟与三人都战成平手,从而威名远扬,就此创立天
剑谷,这套剑术便是如今的「天心剑器」。

  天剑再现尘寰,魔煞巅峰不敢怠慢,魔尊再施「真魔图录」,以魔道境界围
困无极天剑,而厉帝使出另一套绝学「阴甲兵符」,真气化作阴兵鬼卒,个个手
持刀枪对抗普天剑锋。

  于秀婷虽使出压轴绝学,但却是暗自叫苦,这两人都是与自己同级的高手,
根基雄沉无比,丝毫不在自己之下,天心剑器能逼退他们,纯粹是因为他们两个
心怀鬼胎,都不愿意使出全力,让对方损耗更多的真气,从而获利。

  魔尊、厉帝虽都未放手一战,但却也拿出了八成功力所以于秀婷也不好受,
天心剑器只能逞一时之强,但这两个魔头就是不跟她正面交锋,在外围游斗,趁
机消耗她的真气。

  再过片刻,于秀婷已是玉汗淋漓,雪白的玉容上泛起了几分病态的酡红,显
得更加美艳,高耸的胸脯也随着娇喘不住起伏,口鼻间喷出如兰似馨的热息,正
是内元虚耗的征兆。

  魔尊与厉帝对望了一眼,心知对手已近将近强弩之末,于是同事赞掌,魔气
汇阴力,邪道极招同时轰来,天心剑器霎时崩碎,于秀婷也被震得连退数步,娇
躯「碰」的一下撞在了马车上,车厢顿时化作一片木屑,而两匹拉车的骏马亦被
潜劲震得脏腑破碎而亡。

  厉帝「哈哈」大笑:「再来一掌,让你剑仙饮恨!」

  于秀婷美目凝杀,抹去口唇那一抹鲜红,猛地提起浩荡真元,不顾伤体再运
十成功,暗道:「今日即便死也要拉一个陪葬!」

  「嗖嗖!」就在此时天际忽来两道剑气,锐利之极魔煞巅峰急忙回招抵挡。

  对招之下,警觉此人根基雄厚之极,丝毫不再他们两人之下。

  于秀婷细眉微扬,这剑意实在太过熟悉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顿时涌上心
头,随即万千剑气由天而降,显然是有人躲在山壁上出招,这居高临下的攻击顿
时然魔煞巅峰一阵慌乱。

  于秀婷当机立断,招呼门下弟子,且战且退,面对丧尸围攻,于秀婷娇叱:
「御剑阵!」

  门下弟子纷纷松开手中长剑,她以气御剑,顿时数十口长剑飞跃而出,将众
人围在中央,一些根基较为雄厚的弟子也配合谷主御剑,形成一个不断移动的飞
剑大阵,强硬杀出了一道血路,挡路丧尸无不被断头斩首。

  魏氏姐弟看见门人侧退,也不再恋战,双剑合璧,劈出一道强悍剑气,扫开
了愆僧,跟在母亲身后迅速冲出汉沽口。

  「合气剑!」

  于秀婷带着门人冲出重围后,马上下令道。

  众弟子同时将功力注入于秀婷体内,只见她集合三十名弟子的功力,娇叱一
声,再次使出天心剑器,霎时风沙为剑,草木皆兵,万千剑芒直冲汉沽口的两侧
山壁。

  这招正是天心剑器最强杀招……环宇神罡,万剑天珠。

  如同雨点般的剑气射向汉沽口的两侧山壁,竟打得山崩地裂,碎石崩坍,将
出口封住。

  说完这些事后,魏雪芯秀眉紧皱,低声道:「娘亲先是被魔煞震伤,又以合
气剑提升功体,如今已近损及气脉,伤势不容乐观。」

  龙辉问道:「雪芯,你来找我是……要借我之力替谷主疗伤?」

  魏雪芯巧目含泪,点头地道:「龙大哥,五年前你已经修成先天之境,也只
有你能助娘亲恢复功体了。」

  两股先天内气交融的效果远在一加一等于二之上,如果龙辉以先天之气助于
秀婷疗伤,她定能早日康复,但这对龙辉的损耗也十分之大,这也就是当初楚无
缺拒绝龙辉的好意。

  「龙大哥……雪芯知道这对你有很大损耗……」

  魏雪芯轻咬唇瓣低声道:「但是我实在想不出有谁能助娘亲了……」

  龙辉笑道:「傻瓜,于谷主也是我未来的岳母,我当然要帮了。」

  岳母两字让魏雪芯唰地一下羞红了小脸,心中却是甜丝丝的。

  龙辉握住她的小手道:「快带我去谷主那里。」

  魏雪芯欢快地点了点小脑袋,任由龙辉牵着她的手出去。

  想起魔煞联手围攻天剑谷的事,龙辉觉得这其中十分值得玩味:「那个冥师
符九阴显然是煞域的人,既然按理来说魔尊与厉帝联手,那么煞域也应该与皇帝
有所协议,那为何符九阴还要刺杀皇帝呢?难道是他们煞域内部出现了茅盾,意
见分裂?又或者魔煞两族、昊天教皇帝只是在某些方面联手共同获得某些利益,
但实际上他们还是要继续争斗的。」

  龙辉边走边想,皇甫武吉要独揽大权,成就真正的九五之尊,而沧释天也是
野心勃勃,也要称霸天下,而魔煞两族同样也是这种目的,所以说他们的战略目
标是一致的,但他们这个战略目标都是要将他人毁灭或者是收复,所以说他们之
间既有合作又有争斗,当某些利益一致的时候,他们便会联手,如果一旦有了分
歧,便又会打起来。

  「这个联盟的关系还真是奇妙啊!最好能给他们制造更多的分歧,叫他们自
己鬼打鬼。」

  龙辉苦笑了一下,他现在已经同魏雪芯来到了天剑谷在京师的分舵。

  天剑谷的这个分舵十分明显,就在玉京的闹市区里,而且占地极大,外观装
饰也极为豪华,毕竟天剑谷也是仅仅依次与三教的名门正派,龙辉心想:「在这
个地方安置,也可以避免了敌人的攻击,毕竟这是闹市区,魔煞两族也不敢明目
张胆的杀过来。」

  魏雪芯带着龙辉进入分舵的庭园内,迎面走来了一位明艳的女子,是三十出
头的端雅丰腴少妇。

  少妇皱眉道:「魏师妹,这人是谁?」

  魏雪芯淡淡地道:「他是我的朋友。」

  少妇「嗯」道:「朋友?我看是师妹的好情郎吧?」

  魏雪芯俏丽刷地下红了,发觉自己还牵着龙辉的手,急忙挣开,急忙转移话
题,咬唇道:「单师姐,我娘亲呢?」

  单师姐长眉一抖,傲然说道:「谷主正在疗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魏雪芯道:「龙大哥不是外人,他来助娘亲疗伤的。」

  单师姐阴阳怪气地道:「哟,龙大哥?喊得还真亲切,莫非这当年甩下师妹
你不管的那个人?」

  五年前,龙辉逃婚一事,让魏雪芯几乎成为了天剑谷的笑柄,这单师姐旧事
重提,魏雪芯的俏脸不由阵红阵白。

  只听单师姐又说道:「我说雪芯啊,你何苦为了个男人作践自己呢,以你的
才貌勾勾手指,江湖上大把年轻才俊等着上门……」

  她的话越说越难听,魏雪芯猛地一咬红唇,扬起玉手狠狠地扇了过去。

  只听啪的一声,单师姐白嫩的脸庞上多了一道红印,魏雪芯杏目圆瞪,沉声
道:「闭嘴!」

  她气得拔剑指向魏雪芯,大声叫道:「好啊,你这个扫把星勾引个小白脸就
来逼迫同门,你别以为我怕了你!」

  听到扫把星三个字,魏雪芯娇躯倏然一震,脸色刷地下就惨白无比,浑身不
住发抖。

  单师姐冷笑道:「谁知道你带回来的这个汉子是什么东西,难不准是来谋害
谷主的。」

  魏雪芯捂着心口,抿嘴咬唇,泪珠不断在眼眶中打滚。

  「装什么可怜,你这贼丫头一出生就克死老谷主,没过几年又克死父亲,今
天倒好还要带个奸夫回来谋害生母……」

  「贱人!你给我闭嘴!」

  龙辉怒上眉梢,猛地出手扣住单师姐的手腕,咔嚓一声卸下她的关节,疼得
她长剑脱手,随即龙辉大张五指,朝着她那白净的脸蛋又扇了一个耳光,正好左
右对称,俏脸两侧各有一个掌印。

  「这是替雪芯打你的!」

  龙辉厉声喝道:「如果再敢口出狂言,下次就把你舌头割下来!」

  单师姐被龙辉的气势吓得呆住了,握住那红肿的手腕不知所措,这是屋内的
人听到争执纷纷跑了出来,为首的是一名三十多岁的俊朗男子,看到单师姐的惨
样,心痛地叫了一声:「小茹你怎么了!」

  单小茹见到夫婿,委屈地泣声道:「师兄那个扫把星联合外人来欺负我!」

  那男子名为张耿,与单小茹是夫妻,听到这话马上急怒攻心,恨声道:「魏
雪芯,你居然勾结外人逼害同门,你胆子好大!」

  魏雪芯微微一愣,心里觉得更加委屈,眼泪就像断线珍珠一般流淌下来,忽
然感觉到手心一暖,只见龙辉握住她的手掌,朝她投来一个放心的微笑,心中顿
时一阵欣慰。

  「外人?」

  龙辉冷笑道:「我与雪芯早已盟定三生,这女人辱我未婚妻,赏她一个耳光
便已经是很便宜了!」

  张耿道:「原来你就是那个劳什子武天龙,当初你明明的甩了这个扫把星,
为何还要吃回头草,你就不怕她克死你吗!」

  话音,未落,张耿只觉得虎口一热,长剑已经被龙辉夺去,喉咙忽然一冷,
剑锋瞬间抵住了他的脖子。

  龙辉冷冷地道:「再敢废话,我立马割掉你的狗头!」

  其余人见同门性命被胁迫,纷纷拔剑指着龙辉。

  魏雪芯急忙上前阻止道:「不要动手!」

  她一把抢入龙辉身边,张开手臂护住龙辉:「魏师妹,你马上让他放了张师
兄!」

  一个男弟子沉声道:「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话音放落,其余人的剑又朝前推进了几分,有好几口利剑离魏雪芯只有几
寸距离,寒霜之气不住扑向她细白雪腻的肌肤。

  「你们做什么!」

  一个俊秀少年怒喝一声,挥剑拨开了抵住魏雪芯的长剑,正是魏剑鸣。

  只见他仗剑挡在魏雪芯跟前,怒声问道:「你们为什么拿剑指着我姐姐!」

  一名蓝衣男子沉声道:「魏剑鸣,是你姐姐,先勾结外人意图谋害张师兄夫
妇!」

  魏剑鸣涨红着脸反驳道:「程浩,你才勾结外人!」

  那个程浩冷笑道:「事实胜于雄辩,你没看到你姐姐那个姘头正拿剑指着张
师兄吗,而且单师姐也被他打伤,这还不是谋害同门吗?」

  其余人纷纷附和,一时群情激昂,一同声讨魏氏姐弟。

  「吵死人了!」

  龙辉大喝一声:「你们这些苍蝇给我闭嘴!」

  犹如九霄龙吟的怒吼,将众人的声音尽数压住。

  龙辉冷笑道:「谋害?如果我有杀心的话,别说这对狗男女,就算是你们一
起上,老子也能像拍苍蝇似的一把拍死!」

  只见龙辉抽回长剑,反手握住,聚起离火真元,顿时火克金,将手中长剑瞬
间焚毁,烧成一探滚烫的铁汁,灼热的气浪扑来,众人只觉得犹如身陷赤炎火山
口中,浑身水分皆被蒸腾殆尽。

  龙辉一招立威,双手负背,昂首冷笑一声,浩荡真元猛然爆发,张耿与单小
茹只觉得一股沉重压力加诸在身,双膝顿感一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贼子……你辱我太甚!」

  张耿双目赤红,怒声喝道:「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龙辉轻蔑笑道:「好大的口气,我辱你太甚?方才你们夫妇二人又是如何羞
辱雪芯!」

  说罢衣袖一挥,夫妇二人顿时被震得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地,龙辉若不是念在
他们是魏雪芯的同门,早就一掌拍死了。

  「以后,你们谁还敢辱骂刁难雪芯,便有如此剑!」

  龙辉指着化成铁水的长剑,冷目扫了一圈,沉声说道。

  魏雪芯不禁痴痴地望着龙辉,秋翦泛起阵阵波纹,几欲滴水,玉颊凝起一阵
粉晕。

  「雪芯,带龙公子进来!」

  就在双方对持之际,一道清雅悦耳的声音响起。

  天剑谷众弟子闻声,皆不敢再做多言。

  魏雪芯顿时眉开眼笑,领着龙辉往内院走去。

  进入内堂,魏雪芯推开屋门,龙辉随之进入,只见屋内一道出尘倩影,玄衣
女子正背对着他,素手轻抚着一尊白玉宝瓶,乳脂般纤长雪指几与玉器同色。

  虽然只是背影,但那柔腰腴臀组成的起伏曲线叫人难以侧目,乌缎裙布上裹
出润腿的曲线,既丰腴又修长,乌色长裙泛着亮光,使得起伏有致的润弧更是充
满肉感,叫人想一探其绵软弹滑。

  「龙少侠,久违了!」

  于秀婷转过那张雅秀婷美的俏脸,眉宇间更带着几分淑美风韵,檀口轻启,
磁酥酥的嗓音动人心魄,飘散着如兰如麝的旃檀幽香,龙辉不禁觉得热血上涌,
胀红了面皮。

  她浓睫如梳,细眉如剑,修长的玉色脖子如同天鹅一般优美,那一抹白皙一
直蔓延而下,玄色襦衫将娇躯裹得严严实实的,不露半点春光,但也将那峰峦之
态隐隐勾出,叫人想一窥真貌。

  只见她优雅伸手做了个请坐的姿势,龙辉也不客气,找了张凳子坐下。

  于秀婷淡然而笑,娇躯轻沉,在龙辉面前的椅子坐下,她只坐椅板的一半,
腰、腿两端曲线深陷,右腿优雅地搁在左腿上,交叠而坐,绷紧的乌缎裙筒探入
腹间,夹出深深的「丫」字,腿股隆起饱满,纵有裙布掩映,依旧引人遐思。

  虽是如此丰腴美妇,但她身上却有种出尘的仙风秀雅,叫人不敢轻起亵渎之
意,龙辉拱手道:「于谷主好,晚辈冒昧来访,还望见谅。」

  于秀婷温文笑道:「雪芯已经跟我说明一切,妾身还得多谢少侠援手。」

  龙辉点头道:「我与雪芯已定下婚约,谷主翌日便是晚辈岳母,区区小事不
足挂齿,不过晚辈有一事想请教谷主。」

  于秀婷微微一愣,似乎猜到龙辉想说什么,朝魏雪芯说道:「雪芯,你且到
门外为娘亲护法。」

  魏雪芯应了一声是,便转出房门。

  于秀婷叹道:「龙公子是否因为雪芯遭众人排挤而不满?」

  龙辉点头道:「雪芯身为谷主之女,本应受尽宠爱,为何人人都对她如此苛
刻。」

  于秀婷叹道:「这些年来,我一直忙于派中俗务,对雪芯甚少过问,再加上
这孩子福分浅薄,使得众人都对她心生怨恨,以为她是不祥之人。」

  龙辉问道:「既然人人都排挤雪芯,谷主身为人母为何不维护自己骨肉。」

  于秀婷叹道:「天剑谷并非我一人独大,谷主之外还有五大长老,天剑谷的
一切决策都要我们六人一同协商,方能下布。我如果一味维护女儿,难免不会落
下一个护短之名,天剑谷恐怕会生出变故。」

  龙辉道:「谷主莫非就为了保住自己名声,罔顾雪芯遭人辱骂,任由她受尽
白眼吗?」

  于秀婷垂下双目,幽幽叹气,轻抚裙膝,掸着实际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
切苦果在二十年前已经种下,雪芯是替我还债,若不是我她也不会落得如此,都
是我这个做娘亲的对不起她,这其中缘由不足为外人道矣!」

  龙辉微微一愣,想起楚无缺与他所说的往事,因为洛清妍当年之事,老谷主
重伤不治,魏少踪、洛清妍。

  楚无缺、于秀婷这四人的爱恨交缠,早就了今日之局,魏雪芯则成为了无辜
的替罪羔羊……龙辉叹了一声道:「晚辈无意窥探天剑谷之辛秘,此事晚辈定会
缄口不言。不知谷主伤势如何,需要晚辈如何做?」

  于秀婷也从回忆中醒来,点头道:「我有三成气脉受创,如果静心调养最少
需要半个月才能恢复,如果有先天真气相助,与我内息一同运转,只需一日便可
恢复。」

  龙辉点头道:「晚辈不才,可助谷主一臂之力。」

  于秀婷微笑道:「一个月前,龙公子还是后天浊气,想不到在这短短时间便
突破先天胎息,实在叫人意外。」

  龙辉笑道:「晚辈其实是因为五年前被人打成重伤,才导致功体下滑,如今
伤势已去,已经恢复过来了。」

  于秀婷问道:「莫非是妖后所为?」

  龙辉笑了笑,算是默认,说道:「前辈,那我们便开始吧。」

  于秀婷说道:「疗伤时,真气交融,我们内息便混为一体,在这过程绝不可
分心,否则我们两人都会有走火入魔之危险。」

  龙辉点头称是。

  于秀婷轻轻褪下绣花小鞋,裸露出雪白玉润的小脚,龙辉不由心神一荡,还
未反应过来,于秀婷已经盘膝坐在床上,含笑地示意他也上来。

  看着那温软的床榻,龙辉脑海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这位仙子躺在床上就寝
时究竟是何模样……会不会解开那身恼人的束缚,丰腴的身子又是穿着什么睡衣
卧床?龙辉也学着她除去靴子坐在床上,只觉得被铺温软似乎还透着仙香余气,
丝丝渗入心脾。

  赶紧收敛杂念:「龙公子,我们开始吧!」

  于秀婷脸庞近在咫尺,每一开口,唇瓣间便吐出檀香似的醉人温息,只见她
缓缓抬起双掌,手心粉嫩雪腻,玉指修长如葱,龙辉深吸一口气,也探出双掌,
与其掌心相对,顿觉一片玉润滑腻。

  两人缓缓输出真元,慢慢交融而生,在这个过程两人同时探知对方之深厚修
为,于秀婷更是惊讶,暗忖道:「他之内息,竟然如此雄厚,简直堪比魔尊和厉
帝……」

  而龙辉则觉得于秀婷的内息宛如一柄傲然神剑,虽然已经敛去锋芒,但还是
叫人不敢靠近。

  内息流转,龙辉将真气与她融合,缓缓导入其体内,而于秀婷也放松身体,
配合着内息流入,引导两股交融在一起的先天真气温润滋养受创的气脉,畅通淤
血,梳理筋络,随即又将先天真气还于龙辉。

  两人真气不断循环,形成了一个轮回之势头,龙辉只觉得于秀婷的真气犹如
剑芒一般锐利,幸好自己的真气包裹在外边,形成「剑鞘」,否则的话很有可能
被她真气割伤气脉。

  天剑谷实在是名副其实,就连真气也像宝剑一般锋利,气息循环,龙辉都觉
得气脉越发刺痛,自己的真气似乎已经包裹不住于秀婷的剑气,或许是说,他的
真气已同于秀婷融合。

  倏然双耳一阵嗡铭……脑海再度浮现幻想。

  一名少年单膝跪地,表情倔强地道:「前辈,请教我武功!」

  「哦,我看你背负长剑,那我问你,何谓剑者?」

  「这……」

  「剑者,万兵之皇者也,皇者,主宰天下,高深莫测,不拘一格,故而剑路
轻灵无常,剑魄高昂华贵。」

  龙辉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万兵之章中的剑灵总纲口诀,正想捕捉一些什么,又
是一消而散,幻想再度变化。

  ……

  「师尊,我这套剑诀使得如何?」

  「很好,你的剑术已经登峰造极,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了。」

  「若无师尊悉心栽培,弟子也无今日成就。」

  「为师只是带你入门,对于剑道的领悟你已经在我只上了。」

  那名少年已经长大成人,只见他手捏剑指,竟是风沙化剑,草木皆兵,霎时
天地皆为剑气所笼罩。

  「啪啪。」

  的拍手声响起,赞叹不绝:「好,墨阳你之剑道已经超脱俗世,堪称天剑。
而且你之剑随心而生,更孕出剑心,这套剑法便叫做……」

  「师尊,我可算是出师了吗?」

  「呵呵,可以出师了,不过出师前,你替为师去教训三个老糊涂,那三个老
糊涂当年不但害了我的好友,前几年还搞一个什么封神法印,着实讨厌……」

  「师尊,既然你如此讨厌他们为何不亲自收拾他们呢?」

  「哎,他们与为师的那位好友只是道不同而起的争端,如今他们确立了人伦
法理,让天下安宁,众生安居,也是大功德,为师也不知如何评判这其中对错,
是非黑白……」


             第八回  旖旎丹青

  直到翌日清晨,两人内息交融,真气运行十大周天,于秀婷体内淤塞尽去,
气脉修复,脸色渐渐红润,仿佛羊脂玉瓶被烛火映红一般。

  「有劳了。」

  于秀婷轻轻吐了口浊气,龙辉只觉一股温热兰息扑在脸上,甚是好闻,虽是
疲惫但闻到这阵香气,身体便是一阵舒畅,头脑也有几分清明。

  疗伤期间,由被滚烫的真气烘烤身子,于秀婷身上已泛出一层薄汗,使得那
身上那自然的仙香更加浓郁,细小的汗珠顺着雪白的脖子缓缓流下,在雪白的锁
骨上窝滴聚了一些滩娇汗,随即汗水又从锁骨上溢出,滑落衣领之内,浸润山峦
玉峰,汇入沟壑峡谷。

  撤回双掌,只觉得掌心之处似乎还存留着几分滑腻以及余香,龙辉稍稍定了
定神,说道:「谷主客气了,晚辈不妨碍谷主休息。」

  穿上靴子,跳下了香塌,驱散那不该存在的念想。

  「龙大哥!」

  一直静候在门外的魏雪芯有些焦急地问道:「我娘亲怎么样了?」

  龙辉叹道:「谷主没事了,但我可有事了。」

  魏雪芯瞪圆妙目,急道:「你……你怎么了?」

  龙辉苦闷地道:「累了个半死,口干舌燥的……」

  魏雪芯扑哧一笑,拍了拍高耸的酥胸道:「我还以为你受了伤,吓死人了,
龙大哥我们到前厅坐坐吧,让雪芯给你泡壶茶。」

  龙辉见四周没人凑到她耳边轻声道:「前厅这么多人,多不方便,不如到雪
芯你的闺房,咱们一边喝茶一边说话。」

  魏雪芯耳朵被他的热气一烘,顿时软了半个身子,玉齿轻咬唇珠,双翦水波
媚流,粉面丹霞渐生,心里有种想答应的冲动,但却又不敢。

  「龙大哥……我……」

  魏雪芯手指轻捏衣角,心里十分矛盾。

  龙辉见她虽是娇羞扭捏,但眼中却带着几分顾虑,心里立即明白过来:「雪
芯如今带我回来已经被她那些同门戳脊梁骨了,如果再领我去她闺房指不定那些
泼才还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龙辉笑道:「雪芯,我只是说笑而已,等咱们完婚后在慢慢聊天。」

  最后聊天二字不禁加重了语气,魏雪芯立即闹了个大红脸,又说了几句话,
两人才恋恋不舍地道别。

  走出门口后,竟发现魏剑鸣从他身旁走来,低声说道:「谢谢你,姐夫。」

  龙辉微微一愣,魏剑鸣便顺手将他拉到一旁,说道:「这么多年来,你是我
看到第一个这么维护我姐姐的人。」

  龙辉笑道:「举手之劳。」

  魏剑鸣叹道:「我姐姐从小就很苦,不少人都在背后骂她是野种……可是每
当我受欺负的时候,姐姐却总是第一个为我争执的人,有好几次都跟别人打了起
来,可是娘亲每次都是责骂她,终于姐姐再也忍不住了,于是就离家出走,到泰
山摆下擂台,比武招亲……」

  龙辉不禁一愣,苦笑道:「上次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不辞而别,雪芯也不会
多受五年苦。」

  魏剑鸣望着他,有些老气横秋地道:「最起码你还是回来了,而且还为姐姐
出头,你以后可要好好待她,千万不能让她再受委屈了!」

  脸蛋虽是稚气未脱,但却有股坚韧。

  两人还想再说几句,忽然听到同门呼唤,魏剑鸣抱歉地笑了笑,转头离去。

  「野种?」

  龙辉边走边想,越想越不对劲:「雪芯跟冰儿也就相差一岁左右……当时冰
儿还在襁褓的时候,岳父不是刚好跟于谷主……他娘的,雪芯不会也是岳父的女
儿吧。」

  回想起来魏雪芯眉宇之间与楚无缺倒还真有几分相似,不能排除她与楚婉冰
就是姐妹的可能。

  龙辉不禁有些头疼,恍恍惚惚地走着,不知不觉地回到文武胡同,刚一踏入
前门,便看到千环双手抱胸,气鼓鼓地瞪着他,就像一个小媳妇特地在等丈夫回
来,准备质问他宿夜未归的原因。

  龙辉「呵呵」道:「千环,早啊!」

  千环哼道:「已经日上三竿了,我的好姑爷。」

  龙辉笑道:「你家小姐呢?」

  千环小嘴一撇,低声嘀咕道:「在外边跟那小狐狸精玩了一夜,我还以为你
忘记回来了呢,你还有脸问小姐……」

  龙辉暗笑这丫头越发无法无天了,猛地在她小翘臀上拍了一把,吓得小丫头
惊叫一声,红着小脸跺脚嗔道:「你欺负我……我……我告诉小姐!」

  龙辉「嘿嘿」笑道:「小丫头,你小姐嫁给我后,你迟早,也是我的通房丫
头。」

  说着露出邪魅的笑容,缓缓地逼近,千环一阵哆嗦,颤声道:「你想……做
什么?」

  龙辉笑嘻嘻地道:「你说呢?」

  千环啊的大叫一声,转身就跑。

  吓走这个小丫头后,龙辉走进后院,这个时候秦素雅应该是在书房。

  推开书房之门,只见这才女外着粉红绣兰衣,内裹金边漆塑身胸衣,将两团
嫩乳紧紧包裹住。

  玉手捧书仔细研读,看见龙辉进来放下书卷,笑吟吟地迎上去,说道:「龙
郎,你吃早饭了吗?我吩咐下人熬了些小米粥,你快趁热吃吧。」

  未婚夫跟一个美貌女子出去了一夜,她居然不闻不问,还悉心为这自己准备
早点,龙辉不由胸口暖热,将她搂住,轻声道:「素雅,你怎么不问我昨晚出去
做什么?」

  秦素雅柔声道:「做什么都好,总之你都会回来的,不是吗?」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龙辉捧住她的俏脸,觅到红唇,深情地吻了下去,秦
素雅将手从他腋下穿过,紧紧抱住他,忘情地与他唇舌交缠。

  唇分,但却是藕断丝连,两人口唇间挂着一道细细的银丝。

  龙辉顺着秦素雅柔润的腰身摸下玉臀,将两片浑圆的美肉在手里捏了又捏,
端的是满手沃腴,这才女的骨肉实在是柔软棉滑。

  臀尖被龙辉轻薄了半响,秦素雅秋翦蕴媚,春光水滴,胸口乳梅已是悄悄绽
放,隔着单薄的夏装摩擦着龙辉的胸口。

  龙辉将一只手向上滑动,顺着柔腰而入,探入衣摆,摸着那光润细化的背肌
寻到了才女的胸衣背后的胭脂扣。

  「嗯……龙郎,这是书房……我们回房吧……」

  秦素雅感觉到背后的扣子正被一粒一粒地解开,胸衣也准备松露。

  龙辉吻着她香滑的脖子道:「良辰美景,还回什么房间……」

  「嗖」地一下,胸衣滑落腰际,两团豆腐嫩乳水灵灵地跳了出来,龙辉看得
心热,低头便将起纳入口中,顿时满口乳脂,妙可不言,吃得「啧啧」作响,将
原本已是水嫩的乳肌弄得一片温湿,油光满布。

  秦素雅被他逗得香息急吐,媚眼如丝,十根手指不由地插入他的发梢中,紧
紧将他按在胸前。

  吐出布满口水的乳粒,龙辉伸手便要去解的裙带,秦素雅娇喘地道:「到里
面去,不要在这里……」

  书房分为内外两部分,外部则是现在他们所在的位置,面向大门,内部则有
珠帘掩盖,龙辉知道她怕被人推门看见,按照他的本意就是要在这个明显的地方
与秦素雅白日宣淫,可是他也知道这姑娘脸皮太薄,在书房与他亲热已将近她的
底线,如果还要在这中明显的地方,恐怕她怎么也不会同意,若是自己用强又少
了些许乐趣。

  「好,就依素雅说的。」

  龙辉一把将她横腰抱起,两堆雪白的乳球随着她的身子轻轻晃动,在空中散
发着淡淡的乳脂香气。

  「把帘子拉下来……」

  秦素雅双手箍住龙辉脖子,红着俏脸,娇声说道。

  龙辉正抱着她,不由笑道:「为夫现在双手都没空,还得劳烦素雅你了。」

  将她抱到珠帘处,让她自己解下丝带,放下珠帘。

  秦素雅颤巍巍地伸出素手,由于身子娇酥绵软无力,就连解开丝带都十分耗
时,忙活了半天总算将珠帘落下。

  龙辉抱着她走到桌案前,轻轻将她放在席子上。

  桌案是属于跪坐式的红木书桌,四周铺着凉席,书桌下放着一个垫子,后边
更是梨木书架,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各类书卷,空气中弥散着淡淡的书香。

  秦素雅娇软地躺在席子上,白嫩的雪乳不像崔蝶那般雄伟,无林碧柔那般圆
硕,不似白翎羽那般坚挺,更不如楚婉冰那般沃乳腴奶,但却是白玉含露,将江
南女子的水嫩发挥到了极致。

  由于天气渐暖,她只是穿了一条单薄的绸裤,丝滑软弱,被龙辉轻轻一拉便
褪去,两根浸乳般的棉腿可怜兮兮地裸露在外,就像一只待宰的小雪羊羔。

  龙辉松开腰带,怒张的巨龙放出,操起两条白脂凝乳的玉腿,将龟首抵在蛤
唇,借着春水的润滑,咕噜一声没入其中。

  「啊!」

  忽如其来的充实感,美得秦素雅咬唇娇吟,随着龙辉的抽送,她胸口的双乳
就犹如雪崩一般晃动,乳梅在雪地中娇艳绽放。

  动情之下,秦素雅竟主动抬起两根玉腿,猛地箍住龙辉的腰肢,雪臀不住地
往上送,任由龙辉尽情索取,龟楞冠沟不断地搔刮花径的皱褶嫩肉,龟头更是不
停地轻吻花心,挤出了不少浓稠的春浆,霎时席子上已是一片狼藉,汁水密布。

  「素雅,你刚才在看什么书?」

  龙辉将一只嫩乳水奶握在手中,掌心细细地摩挲那傲立的乳头,一边抽送一
边问道:「是不是在看春宫图谱,要不然今天你怎么湿得这么快。」

  秦素雅被他杵得花心酸麻,媚眼如丝地嗔道:「你才看春宫图,人家是在看
古篆……哎呦……这么用力……」

  听到古篆二字,龙辉不由得狠狠耸动了几下,打得秦素雅花宫酥软,娇啼不
已。

  「古篆?」

  龙辉朝着旁边上瞥了一眼,只看到一本残本置于桌上,于是问道:「素雅,
你莫非也懂得太荒古篆?」

  抽动的频率渐渐变缓,最后终于停下了,只是将肉棒静静地泡在小穴内。

  「嗯!」

  秦素雅得到一丝喘息,理理思绪说道:「我只是懂得一小点,也就是那本孤
本上边的文字。」

  感觉到快美消失,秦素雅的玉腿不由夹了夹龙辉的腰肢,嗔道:「干嘛停下
来,人家还没到呢!」

  龙辉「呵呵」笑道:「素雅,我想看一下你作画的样子。」

  秦素雅娇声嗔道:「什么作画,现在你又像做什么?」

  龙辉笑道:「上回你说要给我画一幅猛虎下山图,可是到现在你还没有兑现
承诺。」

  秦素雅打了他几下粉拳,嗔道:「你还好意思说上回,你这混蛋就在人家房
间里欺负我,还要千环出去帮你把风。」

  龙辉「呵呵」地挺了挺腰,美得她又是娇吟不已,之后又停止了动作说道:
「素雅要是今天不帮我做一张丹青,那我可要走了。」

  秦素雅正美在头上,那容他说走便走,急忙缠住他腰身,「啐」道:「好了
好了,依你还不行,磨人精。」

  龙辉眼珠一转,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羞得她不住摇头,龙辉又是一阵软磨
硬破,她才红着小脸答应。

  秦素雅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扭扭捏捏地走到书案后跪坐下来,两腿却微微
分开,提起裙裾,露着雪白的圆弧玉臀,饱满的春壶冒着丝丝粘液。

  龙辉跟在她身后,也跪坐下来,两腿插到她分开的双腿之间,让秦素雅跪坐
到了他的双腿上。

  轻轻地在她耳边说道:「素雅,开始吧。」

  秦素雅「嗯」了一声,挽起袖子,露出雪藕前臂握住画笔,沾上水粉,满面
绯红地开始作画,而龙辉的大肉棒顶在她的玉胯,抱紧她的柔腰,让肉棒在她那
鼓起的阴阜上来回摩擦。

  「啊……嗯!」

  秦素雅发出一声娇腻的鼻音,肉体感受到爱郎肉棒的火热坚硬,瞬间便浑身
发软,握笔的手毫无气力,只能勉强撑在书案上,媚眼如丝。

  下体春水泛滥,湿成一片了。

  「嗯嗯……别,别逗素雅了,坏蛋……」

  秦素雅的肉缝不断被大肉棒摩挲挑逗,小穴不断扑哧扑哧喷吐蜜液,只想立
马坐下去,填补春穴的空虚感,但龙辉却故意做坏,钳住她的腰肢,就是不让她
下来。

  龙辉笑道:「素雅,你快点画,画完就行了。」

  秦素雅努力了几次,但都没法沉腰落臀,吃入肉龙,只有强忍下体的酸痒酥
麻,握着画笔勉力作画,可是这小子似乎专程作弄自己,不住地摩挲蛤脂花唇,
龟棱刮得她芳心一阵焦躁,画了半天连个老虎耳朵都没有画好。

  「嘿嘿!」龙辉手掌一张,手心生出一股吸力,将一杆没用过的毛笔抓来,
轻轻掰开她的臀瓣,用细软的狼毫笔锋在嫩菊上滑动。

  「嗯!」

  前后双洞同时受到骚扰,秦素雅那堪重负,闷哼一声,身子不住颤抖,恨恨
地转过头去,娇喘吁吁地道:「你……你这冤家,人家都依你了还来折磨人家,
你想要怎么样嘛!」

  龙辉被她这难耐的媚态惹得火起萧蔷,把住她的腰肢往下一按,巨物无情地
冲开了穴口,一插到底,龟头猛地狠狠了撞上了饥渴的花心。

  被这瞬间快感插得灵魂出窍,语不成句,娇躯无力伏在案上,随着龙辉的手
摇摆腰臀,呈跪坐姿势将龙根一下下吃进玉壶里。

  「啊……啊……好深,坏蛋,撞到花心了,啊……啊啊……别,别玩人家那
里,啊……」

  秦素雅的长裙后摆被龙辉拉起,推到腰部,露出来整个浑圆丰满的臀部,龙
辉继续用毛笔在她菊蕾上滑动,玩得不亦乐乎。

  咕噜咕噜的交合声,啪啪的臀肉撞击声充斥着整个房间,秦素雅放浪形骸,
全身心地接受着龙辉的肏弄,主动地抬腰,提腰沉臀,吞吐肉棒,让龟头直撞花
心。

  龙辉十分想探采掉臀缝之间的菊蕾,但却担心她娇弱的身子吃不下,于是便
放弃了这个念头,用毛笔在两人交合处沾上春水,狼毫毛笔饱吸水分,就像沾满
了上等朱砂墨一般。

  龙辉手腕发力,竟在秦素雅耸动的玉臀上又写又画。

  秦素雅只觉得臀肉一阵清凉黏糊,不禁嗔道:「你又像做什么?」

  龙辉笑道:「写字,我要在素雅的小屁股上题诗。」

  秦素雅那堪如此淫玩,不住扭臀挣扎,可是被龙辉狠狠滴刺了几下花心,瞬
间被卸去力气,只能无力地趴在桌案上,撅起白面雪脂的玉臀任由着小子使坏。

  「你……你写了什么……」

  秦素雅艳红着俏脸回过臻首问道。

  龙辉用沾着她春水的笔边写边念:「才女含羞解罗裳,宝蛤玉壶吞枪棍,雪
乳翻飞掀浪涛,春水为墨臀上诗。」

  秦素雅气得杏目瞪圆,嗔骂道:「什么淫诗浪词,讨厌死了,不要脸!」

  龙辉写完后,将笔锋又在她嫩菊上扫了几下,将没用完的春水涂抹在上边,
随后倒转笔杆,顶住菊瓣猛地一下插了进去。

  「啊!」

  秦素雅哪受过这等手段,刹那间浑身一阵哆嗦,两片臀肉立即绷紧,将毛笔
夹在了臀缝上,就犹如长了一条小尾巴。

  龙辉一手握住她的水嫩奶脯,一手扶住她的柔腰,助她送臀,而那倒挂在菊
穴的毛笔不断地在龙辉小腹扫动,似乎在画着一幅旖旎的丹青。

  连动了数十下,娇弱的才女再也忍受不住这销魂快感,花浆春液蜂拥而出,
高潮迭起,快美泄身秦素雅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娇喘,龙辉见她已经不能再战,于
是便抽回依旧坚挺的肉龙,抽出龙根的时候,只闻啵的一声,就像摘下水壶盖子
一样,汨汨花浆喷洒而下,浇得满地都是。

  当龙辉拔出倒插在菊蕾的毛笔,秦素雅又是一阵娇吟。

  将这娇柔无力的美人抱回她闺房安置好,龙辉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回
房补上一觉,昨晚为于秀婷疗伤耗了不少真气,今早又同秦素雅来了一场大战,
虽然大胜而回,但却也感到有些疲惫,毕竟秦素雅没有武功难以与她双修合练。

  本来想找林碧柔的,但这狐狸精却不知跑哪去了就连玉无痕也被她带走了,
好像是去跟崔蝶暗中接头。

  迷迷糊糊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龙辉只觉得自己脸上有一股温温的香气吹来,
睁目一看,眼前竟是一张熟悉的俏脸。

  「冰儿?」

  龙辉甚是惊讶,只见楚婉冰身着素白轻衣,乌黑青丝上系着一根雪色发带,
显得极为清丽脱俗,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哟,我的大老爷,总算睡醒了。」

  楚婉冰娇笑道:「昨晚跟魏姑娘倒也玩得尽兴,让你一觉睡到现在。」

  龙辉微微一愣,奇道:「你说什么?」

  楚婉冰撇着小嘴,酸溜溜地道:「还不承认吗,昨夜我明明看到你们手拉手
肩并肩,真是情意绵绵的,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都没这么亲热!」

  龙辉真是哭笑不得,正想反驳,却又听她娇哼道:「那小骚蹄子有这么迷人
么?弄得你累成这个模样,睡得跟个死猪似的。」

  龙辉「啊」了一声,说道:「我真睡得那么沉?不会吧。」

  楚婉冰伸出葱白的玉指,指着他鼻子嗔道:「还敢说没有,我都在你房间足
足坐了半个时辰,你居然还没发觉,要是我是敌人,你早就没命了。」

  龙辉笑嘻嘻地握住她的羊脂玉手,放在嘴边吻了一下,只觉得香滑甜腻,甚
是美味,说道:「因为进来的人是我的小娇妻,所以我才没发觉,而且有你在我
怎么会没命呢。」

  楚婉冰抽回玉手,「呸」道:「你这样下去迟早被魏丫头掏空身子,不死都
难!」

  这妮子似乎真认为自己昨晚跟魏雪芯有了什么奸情,一开口就毫不留情,说
得龙辉是哭笑不得。

  楚婉冰见龙辉还不承认,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在他身上闻了一下,嗔道:「明
明还有那种味道,还敢不承认。」

  龙辉叹道:「这是我今早上跟素雅……」

  楚婉冰气得差点晕过去了,指着他骂道:「好你个荒淫无度的小贼,刚和魏
丫头厮混了一夜,早上你还找素雅……你,你不要命了!臭男人,叫你胡混,折
你几十年阳寿!」

  龙辉越描越黑,哄了半天才将她安抚下来,楚婉冰毕竟也只是关心他,弄清
事实后气也消失了,而且小别胜新婚,更何况他们才刚成亲不久,不一会儿便耳
鬓相磨,偎依在了一起,脖颈相交,静静地抱在一块。

  「小贼,你说出手相助于谷主的人是谁呢?」

  楚婉冰有外人的时候便叫龙辉做夫君,当两人独处时还是继续叫他做小贼,
龙辉每次听到她用那娇腻清脆的声音唤这两个字的时候,心中总有一股温情。

  龙辉摇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关于此事还得继续调查。」

  「小贼你昨晚揪出那个刺客真的挺威风的,再把过程说一次给我听好么?」

  楚婉冰觉得夫婿昨夜的表现实在是智勇双全心中甚是欢喜,还想再听一次。

  她声音娇腻而又充满自豪,再加上说话时吹来的那股温暖兰香,龙辉那还能
拒绝,于是又将昨夜如何发现线索,如何顺藤摸瓜,如何与刺客激战的事情又说
了一遍,听得这娇妻是不知点头微笑,心甜如蜜,秋翦中更是神采奕奕。

  「你从药方上边推断出刺客那招真是太绝了。」

  楚婉冰笑吟吟地道:「你再讲一遍,我还想再听一下。」

  龙辉点了点头,说道:「上半个月御花园一共使用了十次,有五次是皇帝在
御花园接见或款待大臣,有五次则是皇帝、皇后或者皇妃到御花园游玩,这刺客
去找药的时间正好有两次是皇帝到御花园的时刻吻合。」

  楚婉冰微皱秀眉说道:「小贼,这十次都有哪些重要人物到御花园的?我觉
得有些不妥,你能不能写出来给我瞧瞧。」

  龙辉找来纸笔按她的要求写了出来。

  与刺客药方上附和的时期分别是:四月二十七(皇帝与周皇后、在御花园游
玩)、四月三十(箫元妃和王贤妃在御花园游玩)、五月初一(周皇后在御花园
宴请入宫小住的侄女)、五月初三(皇帝与箫元妃、在御花园游玩)、五月初五
(王贤妃独自在御花园游玩),其余的五次都是皇帝在御花园召见外臣。

  楚婉冰瞧了片刻,又问道:「小贼,这御花园使用的方式有什么特别吗,就
是接待外臣和皇家人自己使用的差别。」

  龙辉道:「御花园的使用分为内外两种方式。对外则是皇帝招呼外臣,这个
时候是比较正式和庄重的,毕竟外臣不是自家人,皇帝也不想再自己臣子面前失
了礼数,所以每次皇帝都会提前三个时辰以上告诉身边的内侍,然后这个内侍便
要迅速将命令发下去,让太监和宫女到御花园准备。」

  「有时候皇帝心血来潮,请外臣到御花园游玩,这种情况则更加要命,由于
时间急迫,闹得那些太监宫女都是鸡飞狗跳的,拼了小命地到御花园干活,而且
一定要在皇帝来到之前布置好一切。」

  楚婉冰点了点头道:「也就说接待外臣的时候,动静都非常大,几乎那些宫
女和太监都提前知道,那对于内又是怎么回事?」

  「对内,就简单多了。因为对内都是皇家的人,相对来说不用这么讲究,只
是当值的太监和宫女稍微准备一下相关的事宜便可。」

  龙辉说道。

  楚婉冰拍手道:「这其中果然有问题,那个符九阴根本就不是要刺杀皇帝,
而是要对付苏贵妃!」

  龙辉不由一愣,脑海中立即浮现苏贵妃那娇柔甜腻的模样,以符九阴的身手
居然是要对付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妇人,这也太小材大用了吧?

  「如果符九阴要对付皇帝,上个月就可以动手了,皇帝每次在御花园招呼外
臣都是闹得惊天动地的,他完全可以直接过去刺杀,他为何没有动手呢?因为皇
室成员使用御花园的程序比较简单,符九阴无法提前知道是谁要到御花园,所以
他才借着抓药为名过去查探,你看着药方的日期正好与之符合。」

  楚婉冰指着纸张的笔迹说道:「而且你看,这五次中皇帝就占了两次。除去
昨天晚上,皇帝在这半个月来一共来了七次御花园,以符九阴那样的武功根本就
不会顾及什么守卫,他怎么会一直忍到昨晚呢?」

  龙辉听到这里恍然大悟,拍腿道:「对啊,在昨夜之前,四个后妃有三个到
了御花园,符九阴要想对付她们早就动手了,唯独今晚苏贵妃到场他才出手,如
此说来他的目标是苏贵妃。而且后妃寝宫的防御力量远在御花园之上,所以御花
园是最佳的行刺地点!」

  楚婉冰点了点头,眉宇间挂着几分疑惑地道:「依你所言,那个符九阴的功
体当属煞域一脉,而且他的修为不再厉帝之下,这苏贵妃究竟是何来头,居然要
动用这等高手来刺杀。」

  龙辉皱眉道:「这个符九阴应该是煞域的巅峰战力,能让他花费这么多心机
来潜伏布局来刺杀的人绝不会简单……」

  楚婉冰说道:「也有可能是煞域最痛恨的人……」

  「昊天教!」

  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道,普天之下能让煞域顾忌和痛恨的就只有克制煞域功体
的「天穹妙法」,偏偏这部功法就被昊天教所得。

  龙辉拍了拍大腿道:「哈哈,冰儿,人家说夫妻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果
然如此,我们这么快就想到一块了。」

  楚婉冰亲热地挽着他胳膊笑道:「应该是你跟我在一起久了,木头脑袋开窍
了。」

  龙辉疼爱地刮了刮她挺翘的鼻梁,说道:「这叫夫妻相!」

  楚婉冰「呸」了一声,继续说道:「那你认为那苏贵妃在昊天教是什么身份
呢?」

  龙辉摇头道:「说不准,不过这天穹妙法也不是谁都能练的。我记得当日在
秦家,碧柔跟那个昊天圣母对战时,曾经用冥之卷打了她一掌,但却发现冥之卷
的功力被消融了大半,当时碧柔就怀疑者圣母已经修炼了天穹妙法,因为这部武
功是专门克制阴气冥力的煞域武功,冥之卷也是以阴力发功,所以碧柔就有此推
断。」

  楚婉冰皱了皱眉头,说道:「要是照你这么推断,那个苏贵妃很有可能就是
昊天圣母,这个沧释天也真够舍得,为了霸业居然把自己的老婆送人。」

  龙辉耸耸肩道:「这些为了野心勃勃的人,别说是送妻子,就算是杀掉骨血
至亲也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楚婉冰站了起来,理了理衣裙笑道:「好了,时辰差不多了,跟我走吧。」

  龙辉奇道:「冰儿,你要我去哪里?」

  楚婉冰眼中带着几分挪揄,咬唇轻笑道:「去见你的小羽儿和蝶姐姐,你去
不去?」


             第九回  深宫地穴

  根据涟漪所探知的情报,三日前曾今有个独臂道人在晋王府邸中出入。

  那正好就是崔蝶被「武奴」拦截,崔煊毅被愆僧狙杀的日子,在得知此事后
楚婉冰便与螣姬离开云香园,暗中潜入晋王府。

  晋王府位于王孙胡同,玉京有三大胡同,贵衣胡同、文武胡同还有就是这个
王孙胡同,里边住的都是皇族宗亲,为储君之位斗得天翻地覆的四王也是住在这
个胡同里。

  府邸内,并无十分奢华的装饰,就连大门也是颇为陈旧,庭园没有什么奇花
异草,更没有金碧辉煌的宅院。

  「这座晋王府也太寒酸了吧?」

  楚婉冰用唇语对螣姬说道:「就连驸马的府邸也比不上。」

  螣姬也同样以唇语回应道:「晋王是众王子中最为勤俭节约的,除了在正式
场合外,他在府中都很少穿丝绸华服,就连他的姬妾也是荆杈布衣。」

  楚婉冰与螣姬使出「补天诀」隐匿行踪,神不知鬼不觉地摸了进去,这补天
诀乃最大的特点便是隐匿,只要施展者有心隐匿行踪,便是妖后那等级数的高手
也发现不了,除非是隐藏之人要出手行刺或者是有所动作,引起他人注意,可以
说是潜伏刺探情报的最佳功法。

  两人施展「蛇眼」观察四周活物,这蛇眼便是将真气凝聚于眼眸之上,以特
殊的功法运行,使得双目可以感受到活物的体热和生命气息,就算隔着墙壁也能
一眼看到屋内有没有人,所以两人远远一瞧便将府邸里的活人尽收眼底。

  有的人气息较强,在「蛇眼」看来身上散发的橘红色的光团就越亮,这一类
人一般都是身怀武艺的强手,两人尽量避开这些「明亮的光团」,静静地潜入了
王府的内院深处。

  倏然螣姬打了个小心的手势,楚婉冰知道这个螣姨精于刺探和隐匿,所以洛
清妍才会让她作为族内的情报负责人,看到她的手势,楚婉冰下意识地止住了动
作,凝神戒备,双眼紧盯前方。

  只见远处的一间大屋内两团较为明亮的光影,这两个光团远比一般人的要炽
亮,显然是有一定的内功修为,二女对望了一眼蹑手蹑脚地接近屋子,只见屋内
除了这两团光亮外,在他们中央还有一团更为耀眼的亮光,显然是一堆火焰。

  只见这两人面对面而坐,手上不断地在比划什么,似乎是用笔写字。

  楚婉冰秀眉微皱,用唇语说道:「这两人也忒谨慎了,连交谈都用笔来写,
看完之后又用火烧掉,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

  螣姬以唇语回道:「少主,用灵蛇身法游到屋顶。」

  楚婉冰微微颔首,骨肉轻轻扭动,犹如一条蛇般无声无息地顺着柱子游了上
去。

  屋顶之上,只见两道婀娜丰满的女体在游动,就像两条美女蛇,普通的轻功
在做动作的时候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破风声,但这灵蛇身法却没有,施展之后人就
想一条悄无声息的毒蛇躲在暗处观察猎物,可以从容地选择捕杀或者退避。

  螣姬伸出一根玉钩般的小指,用指甲轻轻在瓦片上划了一下,瓦片之间便移
出了一个孔,楚婉冰曾跟她学习过潜行之术,知道这样做的好处便是能够以最小
的动静偷窥,因为挪开瓦片的话动作会大一些,更容易让下边的人察觉,这种以
小孔观察相对来说比较安静而起也不会留下明显的痕迹,让对方事后察觉。

  但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这样做,毕竟小孔的视野有限,很难全面窃看,也只有
螣姬这种潜行高手才能透过小孔将屋里的情况一览无遗。

  螣姬透过小孔窥视,只见屋里坐着两个男子,一个青衫布衣却是面容俊秀,
朴素衣衫难掩其雍容贵气,正是刚才在云香园所见的晋王只见他在白纸上写道:
「为何要刺杀崔煊毅,他可是我的助力之一。」

  写完之后,随手丢到火炉里烧掉。

  与他对面而坐的是一个独臂道人,只见他以那根独臂持笔书写:「崔家一直
把你们三人当枪杆使,杀了不是更好吗?」

  晋王冷哼一声,继续写道:「那你们昊天教准备给本王提供如何的助力?」

  独臂道人又写了几行字:「情报以及高手,还有武器。而且贫道也联系了一
些昔日的同门,他们都愿意为殿下效力。」

  晋王微微一愣,写道:「道教也有人要与本王合作吗?」

  独臂道人继续写道:「没错,仙踪那老糊涂一直坚持无为之道,不思进取,
不少道友对此十分不满。」

  晋王冷笑一声,挥笔道:「他们想要什么好处?」

  独臂道人继续写道:「权力和财富。」

  晋王眼中泛起一丝冷峻:「自大恒开国以来,道者皆是清心寡欲之辈,何时
对名利感兴趣了?」

  独臂道人:「天下众生皆因利来,亦因利往。大恒之前的朝代,不少道者都
担任国师,助帝皇掌国运之势,但自大恒以来,道门便退隐山林,不问红尘,朝
中官员皆是儒门子弟。而正一天道身为道宗总坛却不思进取,严令天下道者不得
插手朝政,故而不少道门宗派对此颇有微词。」

  晋王停顿了片刻,写道:「你们昊天教着实狡猾,你们一边助我,一边却又
与泰王眉来眼去,谁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

  独臂道人笑了笑道:「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上,这个道理王爷应该懂
吧,只要王爷能表现出强劲的夺嫡实力,吾等一定全力支持王爷。」

  「既然如此,你们为何不选择齐王?论文治武功,能臣谋士他可是四王中最
强的一个!」

  独臂道人「嘿嘿」一笑,持笔写道:「齐王此人太过强势,眼里容不得半点
沙子,与我们合不来。」

  晋王眼中闪过一丝阴笑,继续书写:「真是如此?你们那个圣女好像曾多次
出入齐王府,你可别说她是去跟我那王兄谈情说爱的。」

  独臂道人笑了笑,写道:「晋王爷似乎知道不少东西呢。」

  晋王冷笑:「你们昊天教究竟在盘算什么,本王多少也能够猜到一些,你需
知道这个天下是我皇甫一族的,容不得他人染指!」

  独臂道人笑得更加璀璨,写道:「是这样吗?有三教弄出了所谓的『法典治
国』还有『内阁限皇权』,你们皇甫一族根本就不能称得上天下至尊。」

  晋王脸色一沉,猛地甩下毛笔,沉声道:「云踪你若是相连另一条手臂都被
砍掉,本王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独臂道人正是云踪,只见他也不再写字,依旧冷静微笑地道:「王爷,贫道
今晚敢来此,就不怕你埋伏在后堂的那一百刀斧手!」

  两百刀斧手?螣姬与楚婉冰同时一愣,朝着屋后看去,蛇眼所及,不由同时
抽了一口冷气,只见不远处的小屋内聚集了密密麻麻的橘红色光影,个个都是血
气旺盛之人,显然都是精锐之士。

  云踪「呵呵」一笑,手捏法决,默诵咒语,只见后院草丛深处「嗖」的一下
窜出了一个胖子,动作迅猛如狸猫,矫健如猎豹,楚婉冰用「蛇眼」望去,只见
这个胖子一片晦暗,根本不是活物,但是一双眼珠却是赤红如血,楚婉冰脑海中
立即浮现出:「煞域控尸术?」

  螣姬摇了摇头,用唇语道:「少主那不是丧尸,你仔细看他丹田和心脏处,
那两还有两点红光,表示他还是有生命的,只是被某种秘术控制了躯体。」

  只见云踪铜铃一摇,楚婉冰的蛇眼中立即看到那个胖子浑身爆发璀璨的红光
显然是血气燃烧的表现,只见他拳头一挥,前方十步的大树立即应声而断。

  「真武神通拳?」

  二女同时一惊,只闻晋王怒声道:「云踪,你以为区区一个傀儡就能威吓住
本王了吗?」

  云踪笑道:「王爷手下能人异士居多,贫道怎敢放肆,只是若不展示一下手
中的力量,如何让王爷知道我教有资格同王爷合作,王爷也不想要一个废物盟友
吧。」

  晋王「嘿嘿」笑道:「废物盟友总好过养虎为患。」

  云踪笑道:「王爷言重了,昊天教没有作为老虎的实力,若不然也不会被三
教三族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抛下几百年的基业。能称为猛虎的只有三族三教,
还有晋王等诸位王爷,我们只是在缝隙中生存罢了。」

  晋王冷冷道:「你们是一只狐狸,等着所有老虎打得遍体鳞伤的时候就出来
趁机吃老虎肉。」

  云踪笑道:「王爷只要能称为最强的那只老虎,将其他的都咬死,那狐狸再
狡猾也得乖乖臣服于虎威之下。」

  晋王「哼」了一声,摆了摆手,那些刀斧手「嗖嗖」地就退了下去,云踪微
微点点头,也摇了摇铃铛,胖子咕噜一声便滚回了草丛。

  云踪微微一笑,说道:「王爷今日心情不是很好,我们改日在谈。」

  说罢便转身离去,对着那胖子招呼了一声:「武奴,我们走!」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楚婉冰跟螣姬打了个眼神,螣姬点了点头,暗中跟了
上去,楚婉冰则继续留下来监听晋王。

  云踪走后,一名男子从屏风后走出,晋王望了他一眼道:「老师,你觉得本
王还有必要跟昊天教合作下去吗?」

  男子说道:「王爷,昊天教虽不可靠,但王爷也没必要跟他们撕破脸皮,不
如继续跟他们阳奉阴违下去,一边利用他们为王爷做事,一边借机吸收他们的力
量。」

  晋王叹道:「昊天教他们同时与其他王子合作一个不好本王会十分被动。」

  男子说道:「就是因为他们跟其他王子合作,王爷更不能与昊天教翻脸,否
则会将他们彻底推倒其他阵营。」

  晋王皱眉道:「莫非就这样跟他们这样继续浪费时间?」

  男子说道:「并非如此,王爷你要继续加强同崔家的合作,最好能够将崔家
拉进来。」

  晋王皱眉道:「崔家这些年来只是在暗中出力,他们根本就没有正面涉入,
要拉他们下水难啊!」

  男子笑道:「即便不能把崔家拉过来也可以让崔家为王爷提供更多帮助。」

  晋王奇道:「该如何做?」

  男子笑道:「那个云踪也有份参与刺杀崔煊毅,王爷不如暗中将他的讯息告
诉崔家。到时候,崔家一定会对付云踪,而云踪一出事,便将昊天教的矛头引到
了崔家。崔家领了王爷的人情,定会对王爷有所回报,而昊天教为了对付崔家,
也得依靠王爷,到时候王爷便可以左右逢源,从中获利了。」

  晋王微微点头,连称妙哉。

  男子又道:「王爷,除了崔家之外,还得拉拢一个人,那便是龙辉。」

  晋王「嗯」了一声,皱眉道:「此人我也略有耳闻,虽有军功,但他在朝中
根基尚浅,拉拢他会不会大题小做了?」

  男子低声道:「王爷,有所不知,皇上将他调入京师其实是要对他破格提拔
很有可能是要让他作为杨烨的接班人,统帅兵权。」

  晋王微微一愣,略一思索,点头道:「没错,似有这个可能。此人草根出生
不会有家族羁绊,只要略加手段,便可收其心,而且他又有军功,在军中威望犹
在齐王之上,这种人是最理想的忠心将帅。」

  男子笑道:「没错,此子不像杨烨那般有个节度使的父亲,这种人只要认主
便会誓死效忠,所以皇上定是看中了此点。就像那个高鸿一样,自从他中了状元
皇上便对他处处关照,高鸿与龙辉很有可能是皇上所要悉心栽培的文武大臣,而
且这两人都是年纪轻轻,皇上不但要自己用,还要留给子孙辈。」

  晋王思索道:「如今高鸿担任吏部侍郎,受宋王节制,而龙辉若再度从军,
便又是归属兵部管辖,也是齐王之人,我若能将这两人拉拢,不但给自己多了一
份力量,还相当于插了两把尖刀给齐王和宋王,这生意值得一做!」

  等晋王与那老师各自休息后,楚婉冰这才离开晋王府,顺着螣姬留下的暗号
一直追到东城郊。

  螣姬将她拉到草丛里,指着前面一个道观说道:「我刚才看到云踪带着那个
胖子进了道观,后来就没出来了。」

  楚婉冰抬头望了一眼门匾,上面写着「九曜道观」,想起了前几天所看的卷
宗,不由对螣姬说道:「螣姨,我记得涟漪这些年所记录的卷宗上写过,十五年
前的九月初三玉京曾发生过一场地震,城东受灾最严重不少房子都被震塌了。」

  螣姬微微一愣,低声道:「九月初三?白淑芳好像刚被处死一个月吧。」

  楚婉冰点头道:「当时还有很多人说是白淑妃的怨气直冲九天,引发了这场
地震。」

  螣姬皱眉道:「少主,你是说个道观跟白淑妃一案有关?」

  楚婉冰摇头道:「说不准,我只是直觉感到这里边可能有些关系,当日驸马
从宫氏兄妹得知,他们父亲曾今将一些关于白淑妃冤案的线索留在寒古庙,寒古
庙便也在这城东。」

  螣姬道:「明雪今晚已经去那儿查探了,等回去我们再慢慢对线索吧。」

  倏然,只见两道身影窜入了九曜道观之内,二女不由微微一愣,在外边看了
片刻,再度施展补天诀,跟了进去。

  道观占地很大,根本不知道云踪到了那个地方,而且也没有发现方才进来的
那两个人,倒是发现有不少厢房是亮着灯,不少书生正要埋头苦读,楚婉冰顿时
明了,原来此地也是这些寒门秀才借宿之所,不由暗自笑道:「这云踪也忒会找
地方了,借着这群秀才来掩护自己,而且他又是道士,即便被秀才看到也不会起
疑。」

  螣姬指着一个正往屋里走的秀才说道:「少主,那个秀才,不就那个薛公子
吗?」

  楚婉冰一看,正是那天玉京城外遇上的名叫薛乐的小书呆子,只见他一进门
就被屋内的人嘲笑:「子义,你不是就去一个茅厕,怎么这么久,你吃坏肚子了
吗?」

  「哎呀,虚云兄,别提了,小弟晦气得要命,茅厕居然都被占满了!」

  子义叹气道:「没法子之下,小弟只好到后山解手了。」

  「你……你去后山了?」

  一个惊恐的声音响起,正是那个叫做郭飞的秀才:「听这里的道士说,这后
山可不干净啊,传说当年地震死的人都埋到了后山,一到晚上就会听到鬼叫。」

  两女觉得这个后山有些问题,于是用灵蛇身法游到了他们屋顶上,螣姬继续
从小孔窥探,楚婉冰不得不佩服这位螣姨的谨慎,即便面对三个不会武功的书生
也做得如此精细,难怪娘亲这般倚重她。

  薛乐哼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乎?正气存身,则邪不可干乎,我薛子义光
明正大,问心无愧,即便有什么邪物也奈何不了我!」

  章铭问道:「你真没遇上脏东西?」

  薛乐「啐」道:「我说两位哥哥,你们就别老鬼来鬼去的,鬼我倒是没见过
鬼画符我倒是见了几个,后山有好几个残破的石碑,上面都是这些鬼画符!」

  郭飞捧住书神秘兮兮地道:「子义那说不定是道长们画出来镇鬼的符咒。」

  薛乐「呵呵」道:「不巧了,我正好撒了一泡尿在上面。」

  另外两人吓得急忙坐了起来,惊恐地道:「忘了,这些符咒最忌屎尿污物,
一旦沾上,马上失灵,那些鬼怪岂不是要出来了……」

  薛乐摇头叹道:「两位兄长,你们不要,自己吓自己啊,这些传说也当能真
吗?」

  章铭低声道:「子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明天我们,就赶紧搬出去
吧。」

  薛乐「啊」了一声,说道:「哥哥,你不是说笑吧,这个时候京师的道观与
寺庙都是人满为患,我们去哪里住啊,客栈的房钱那么贵,我们可住不起。」

  郭飞说道:「明天我们到别的地方求求主人,或许还有一席之地,总好过被
这些脏东西骚扰。」

  薛乐气得直摇头,叹道:「算我怕了你们了!我现在就把那些符咒画出来,
贴在门窗上,鬼怪就进不来啦!」

  说罢便粘墨,在纸上「嗖嗖」比划着,另外两人还是不放心,怕他画错了,
就没有了效果了,薛乐说道:「两位兄长请不放心吗,在咱们村,小弟可是出了
名的过目不忘。」

  只见他「嗖嗖」地连续画符,笔画奇怪独特,当真称得上是鬼画符。

  正在窥窃的螣姬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哪里是鬼画符分明就是太荒古篆!
看到此物,螣姬立即示意楚婉冰过来查看,楚婉冰一看后也是大吃一惊,她也曾
跟母亲学过一些太荒古篆,偏偏就认得薛乐所写的这几个字,分别是:「三」、
「封」、「勿近」。

  两人同时点了点头,立即赶往后山。

  螣姬再度使用「蛇眼」朝周围扫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后,便仔细搜索,但她
依旧还用蛇眼搜查。

  楚婉冰不由奇怪地问道:「螣姨,我们要寻找那些断碑,都是死物,为何还
要用蛇眼?」

  螣姬道:「那个薛乐应该还是童子之身,他所撒的尿必定充满童子纯阳之气
这种阳气是散发出红光的,只要找到童子阳气的光亮便能寻到石碑。」

  楚婉冰微微一愣,说道:「有这么玄乎吗?」

  姬打趣道:「少主,你若不信可以回去在驸马身上试试,他的尿应该是不会
有红光发出。」

  楚婉冰听后,不由闹了个大红脸,「啐」道:「才不是呢,驸马练就不老童
子决,身上早已凝聚出浓重的纯阳之气。」

  螣姬「咯咯」娇笑道:「那少主你岂不是美死了?」

  楚婉冰修得连耳根都红了,不敢再看她一眼。

  「少主,你看前边有红光!」

  螣姬立即走了过去,只见不远处躺着一块陈旧的断碑,上边正好刻着太荒古
篆,正是「三、封、勿近」这几个字,但明显有不少残缺之处。

  除了龙辉和几个长辈外,楚婉冰对其他男人都不甚感冒,想起残碑上还有那
书呆子的污物,不由恶心地退了几步,用小手捂着鼻子。

  螣姬则无所谓,她仔细瞧了一下石碑的沉色和花纹,低声道:「这块碑风华
的程度不是很严重,出土时间不会超过二十年。」

  楚婉冰倏然一愣,说道:「莫非是十五年前那场地震,把埋藏在地下的太荒
古迹给震了出来?」

  螣姬点头道:「这个可能性很大,说不定这个古迹已被昊天教占有了。」

  楚婉冰摇头道:「我想不会,如果昊天教真的占据了它,留着这块石碑岂不
是引人注意?所以我肯定,昊天教根本就没发现什么太荒古迹,就算是发现了他
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毕竟认得太荒古篆的人并不多,而且昊天教也没这个耐
心考究古史,他们只想独霸天下,除此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是多余的!」

  螣姬点了点道:「少主,所言甚是。不过依我看来,这块石碑有点像是地下
墓穴的墓碑。」

  楚婉冰「嘤咛」一声道:「螣姨的意思是,在这道观底下有一个地宫?」

  螣姬「嗯」道:「应该是如此,要不然也解释不了云踪为何一进来后便消失
不见了,他十有八九是躲在地宫里边。」

  楚婉冰皱眉道:「螣姨,那我们该如何寻找地宫入口。」

  螣姬嫣然一笑道:「地宫长埋地底,聚集大量的阴气,蛇性喜阴,以此蛇族
的功法定能感觉地宫的所在。」

  除了补天诀外,蛇族还有许多秘法,但大多都是隐匿暗杀,练毒下蛊等方面
只见螣姬将耳朵伏在地上听了半响,又抓了一小撮泥土闻了闻,随即向西走了三
十多步,又重复方才的动作……连续几次,螣姬带着楚婉冰来到一处小山坡,长
满了杂草树木,指着那里说道:「我若没猜错,地宫的入口就在山坡上,因为有
不少阴气是从那儿方涌出来的。」

  楚婉冰皱眉道:「那山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而且还杂草丛生,要找入口
只怕一个晚上不够。」

  螣姬笑道:「少主不必担心,且看我的。」

  她手捏兰花指,朱唇抿动,楚婉冰认得这正是蛇族召唤蛇类的秘术,倏然螣
姬那青灰色的衣裙无风而动,只听四周「嗖嗖嗤嗤」的声音响起,楚婉冰低头一
看,竟有上百条蛇游了过来。

  蹲下身子,螣姬朱唇处发出了丝丝地吐信声,那些蛇调转身子朝着山坡爬去
螣姬见状拍手笑道:「妙哉,有不少朋友钻地入穴,生活在地宫内,一到晚上就
出来捕食,跟着它们走,定能找到地宫。」

  这唤蛇,御蛇之法看得楚婉冰是一阵目瞪口呆,心想若不是螣姨跟着自己来
今晚恐怕得无功而返了。

  群蛇带着两人来到了山坡一课枯树旁,这枯树方圆十丈之内皆是半人多高的
杂草,乍看之下根本没是什么发现,但跟着蛇群而行,便看到了了一个暗藏的地
洞,小的可怜,就连小孩子都没法子进去。

  只见蛇群钻入了地洞,螣姬说道:「这个洞口完全没有人工修建的痕迹,而
且普通人根本就进不去。如此看来昊天教最多也只是发现了地宫的冰山一角,也
可以说他们只是发现其中一条进入地宫的道路,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洞穴。」

  两人使出灵蛇身法,骨肉变得柔软之极,再释放出一种类似于蛇类粘液的真
气,使得身子四周滑溜溜的一片,像一条蛇一样钻了进去。

  地道十分狭窄,幸好两人都有蛇族神通,轻松通过了这一断地道。

  终于到了出口,楚婉冰探出头来,只觉得一股阴凉之气扑面而来,不由打了
个冷战,她发现自己竟居高临下地看着下边地穴,螣姬已经是双足落地。

  刚才进入的地洞原来只是一条天然形成的洞道,正好位于这地下洞穴的上方
洞壁,距离下边的地面足足有十余丈,就算有人到过这里也不会注意这个位于头
顶十丈的天然地道。

  两人用蛇眼在附近扫视了一遍,确定没有活人后,各自掏出一个琉璃玉瓶,
用手掌在上边连续拍打了几下,玉瓶发出了淡淡的荧光。

  这玉瓶里边装载着一种名为「光磷月」的特殊药粉,乃妖族三十年前炼制所
成的奇药,只需敲打撞击,便可以发出光芒,用来潜行刺探的必备工具。

  这光芒温柔清淡,既能看清眼前事物,却不像火把那般炽亮刺眼,如果用火
把的话,人还没来到,敌人远远就看到光亮了。

  楚婉冰只看到四周地形错综复杂,道路甚多,不禁深吸了一口冷气道:「这
分明就是一个地下迷宫!」

  螣姬在四周摸了一下,说道:「这里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但绝不是这几十年
所为,最少也有上百年了,而且我们似乎进入了这迷宫其中的一段。」

  楚婉冰说道:「看这个迷宫的规模十分庞大,究竟是何人所建造?我们要如
何找其他出口呢?」

  螣姬笑道:「我们不如问它吧。」

  楚婉冰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只见前边竟是密密麻麻的爬虫,黏糊糊的,她们
显然是进入了一个蛇窝。

  「它应该也有上百岁了吧,它应该熟悉这里的地形。」

  螣姬指着前边的那团庞然大物说道,那分明就是一条粗大的巨蛇。

  那条巨蛇身宽十分粗壮,足足要一个人才能抱住,身子有数丈长短,它似乎
已经发现了楚婉冰和螣姬,对于这两个入侵者,它警惕地昂起蛇头,不住地吐着
新红的信子,随时都要发动攻击。

  螣姬轻轻一笑,嘴唇再度发出嘶嘶的响声,那条巨蛇也嘶嘶地回应,随即便
缓缓爬动,犹如一条地底巨龙一般,钻入了其中一条隧道。

  两人一直跟了过去,跟着巨蛇边走边做记号,为下次再来做好准备。

  当来到一个分岔口时,巨蛇忽然停住了,扭过蛇头对着两人不断地吐着信子
螣姬皱了皱眉头说道:「少主,这巨蛇说,千万不要进左边的那个洞,里边很危
险。」

  楚婉冰奇道:「危险,里面有什么东西,能让这条巨蛇这般害怕?」

  螣姬也嘶嘶地问了回去,一人一蛇对答了片刻,螣姬对楚婉冰说道:「它也
不知道左边有什么东西,以前进去过几次但是没爬多远就被硬生生地打了出来,
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打它,所以它再也不敢进去了。」

  巨蛇朝着右边的洞口爬去,两人又继续跟上,当经过一堵石壁的时候,巨蛇
显然有意绕开爬走,螣姬觉得十分奇怪,于是又问了几句,随即对楚婉冰说道:
「少主,巨蛇说石壁后边是一个很大的地窟,曾经是它们的窝,但有一群人进来
杀了它很多子孙,霸占了地窟。」

  螣姬又走到石壁前,找到一个小孔,透着空隙朝对面望去,那小孔最多也就
只有半个指头粗细,而石壁却足有一丈多厚,天下间也只有她能看到里边的情况
了。

  过了半响,螣姬皱眉道:「那边是一个仓库,很大的仓库,放着不少的武器
和财宝,而且还撒了不少雄黄粉,应该是用来驱赶蛇虫的。巨蛇曾说过,那些人
来了之后就在前边修建了很多东西,至于是什么,以它的灵智也看不懂。」

  楚婉冰说道:「难道那个地窟是昊天教的仓库?」

  螣姬点了点头道:「十有八九,我再问问它该怎么过去?」

  巨蛇听了螣姬的蛇语后,又继续带路,竟然来到一个死胡同,楚婉冰正在诧
异之时,忽然巨蛇便扭头离去了。

  螣姬解释道:「前面有雄黄粉,它不敢靠近它说上面那个小洞可以过去。」

  楚婉冰抬头一看,石壁上果真有个狭窄的洞口,比起刚才进来的那个还要小
几分。

  洞道蜿蜒曲折,上下迂回,两人花了半天时间,才从洞口钻出,这个洞口也
是处在较高的位置。

  四足落地,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二女正想以「光磷月」照明,忽然便觉得
劲风横扫而至。

  螣姬使出灵蛇身法,身子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躲过了偷袭,而楚婉冰则玉
手一伸,使出远古大力,硬生生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偷袭之人被远古大力浩荡的雄劲震得连退三步,只听他沉声喝道:「昊天贼
子,纳命来。」

  话音未落,楚婉冰只觉得对手已经连续拍了数掌,她挥手便挡并且运起「蛇
眼」,观察对手动作。

  只见眼前一团紫红光影,显然是一个内功沉厚的高手,楚婉冰不敢怠慢,玉
掌翻飞,与他缠斗起来,由于有蛇眼加持,楚婉冰将对方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而那个人只能以气息感应的方法迎战,这对比之下,楚婉冰在视觉上明显占据上
风,不消片刻便把他压制住。

  楚婉冰找到了一个破绽剑指凝气,使出「归真」剑诀,一剑刺向对手气门。

  胜负关口,那人也不含糊,双掌聚力,猛然推出一道紫色真气,封住了归真
剑诀。

  「紫阳玄功?」

  「圣灵七绝?」

  楚婉冰与对方同时惊叫一声,立即撤招后退。

  拉开距离后,那人问道:「阁下可是楚婉冰姑娘?」

  楚婉冰微微一愣,觉得这个声音有几分耳熟,只见那人点燃了一个火折子,
火光映照下,露出了真面目,正是学海儒门的孟轲,在他身后则有一个面容清秀
的女子,正是儒教的乐坛执事乐凝。

  「孟公子,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楚婉冰奇道。

  孟轲叹道:「我与乐师姐进来查探,谁知行踪败露,乐师姐也被人打伤,刚
才还以为楚姑娘是昊天教的人,所以出手冒犯。」

  乐凝俏脸惨白,叹道:「两位,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些寻到出路吧,
昊天教的人很快就要追来了。」

  孟轲点头道:「我们进来的道路已经被昊天教封锁了,二位可有其他出去的
法子?」

  楚婉冰不由一愣,出路倒是有,但他们却过不去,而且道门已经被云踪分化
了一部分,谁知道儒门有没有这种情况,所以楚婉冰也不打算将迷宫的秘密告知
孟轲。

  这是螣姬说道:「两位,请跟妾身来吧,妾身知道另一条出路。」

  楚婉冰不知她卖的什么药,但看她神情果决,不似作假,于是也没多问。

  在螣姬的带领下,三人在蜿蜒的小道走左右穿梭,在这撤退过程中,楚婉冰
了解到事情的大概。

  原来儒门的周君辞曾经刺探昊天教的行踪,最终以重伤的代价找到了个地下
密道,于是孟轲和乐凝便到九曜道观来摸底,谁知道竟被发现,激斗之中乐凝被
云踪手上的那个叫做「武奴」的胖子和昊天神子沧子明联手打伤。

  「楚姑娘,你们又是如何发现这个密道的?」

  孟轲扶着乐凝问道。

  楚婉冰微微一笑,说道:「我们是跟踪云踪那恶道而进来的。」

  在这种情况下,楚婉冰话语只说三分,双方虽然签订盟约,但是她不敢确定
儒门究竟有没有像道门那样,被人渗透分化。

  三人跟着螣姬在蜿蜒曲折的道路中打着转,左右扭转,上蹿下跳前后迂回,
楚婉冰都有点觉得头晕了:「这样走法,别说昊天教的人了,就连我们自己都快
晕了。」

  这一路走过来,竟然也是一个迷宫似的通道,虽然不如方才那般复杂,但也
累得够呛,而且四周都没有活人行走过的痕迹,显然昊天教也不知道这些道路。

  孟轲和乐凝也是极为疑惑,不免生出戒心,但如今已是进退不得,唯有跟着
前面那摆动着水蛇腰肢的美妇。

  「两位,出口到了。」

  过了片刻,螣姬指着前边的一处亮光说道,三人朝着前边奔去,果真是一个
出口,而这个出口则是位于一个岩洞之内,岩洞外头竟处在半山腰,距离那九曜
道观足有三五里之远。

  朝下望去,下边恰好正是寒古庙,这便是寒古庙的后山。

  孟轲拱手答谢道:「多谢二位相救,今日之情,儒门铭记在心,乐师姐伤势
不轻,在下还需护送她回去疗养,告辞。」

  二女微微颔首道:「孟公子,请了!」

  看着孟轲扶着乐凝远去,楚婉冰奇道:「螣姨,你是怎么知道这里有个出口
的。」

  螣姬嫣然笑道:「我是用补天诀感应四周阴气风流的动态,发现阴风朝着这
边吹来,所以断定这有个出口。」

  楚婉冰讶然道:「补天诀还有这种神效,我怎么不知道?」

  螣姬笑道:「少主你所修炼的补天诀其实只是一部分,是关于动武的那一部
分。完整的补天诀除了暗杀、潜行外,还有寻路、埋伏等多种功法。当初我为了
修炼补天诀,曾在傀山地洞里呆了一年,就是为了能够正确地感应出这些阴气的
流动,从而正确地找出退路。」

  楚婉冰甚是惊讶:「在地下呆一年,这么辛苦?」

  螣姬笑道:「我算是比较聪明的了一般人都得用上三五年才能练成这招。」

  楚婉冰听得是膛目结舌,螣姬继续说道:「各族之中,狼、狮、猿、独角巨
人和傲鸟是作为主力的正面攻击兵种,而蛇、狐、蝎多为辅助兵种,狐族有万变
幻元术,可以改变容貌,是作为间谍细作的最好选择,蛇蝎善于用毒,也是作为
一种辅助手段。而蛇族除了用毒之外,还得担任刺客,斥候等职能,负责刺探敌
情,暗杀敌酋。」

  「作为一个合格的斥候或者刺客,最重要的便是要保全自己,要在错综复杂
的环境中选择最正确的退路,这才能够将情报安全送回。」

  楚婉冰恍然大悟地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螣姨你能够这么快找到出路,原
来是这么回事。」

  螣姬笑道:「不是螣姨自夸,若论走迷宫,找出路,在复杂的地形中行动,
普天之下还没人能跟我相比,即便是沧释天,如果在一个大家都不熟悉的复杂地
势里搏斗,我完全可以借助地势的掩护与他周旋,而且还有八成把握抹掉他的脖
子。」

  楚婉冰觉得十分有理,若是在刚才那个地宫里激斗,即便是她母亲也未必是
螣姬的对手,因为这个螣姨已经是一条无孔不入的毒蛇借着地势的掩护和隐匿,
完全可以施展致命一击,即便是先天大成的高手,也难以抵挡。

  螣姬的这么绝技虽然不是什么盖世武学,但对于一个组织、军队来说便是一
门秘密武器。

  「螣姨,不如我们找个机会将沧释天引到地宫深处,借个机会杀了他吧。」

  楚婉冰娇憨地挽着螣姬的胳膊说道。

  螣姬笑道:「沧释天这人谨慎得很,典型的不见兔子不撒鹰,要他进入一个
陌生的地势比登天还难。而且这个地宫他们也只是发现了一小部分,对于这个复
杂的密道他们根本就没法子探查。」

  楚婉冰心想也确实如此,昊天教虽然人才辈出但能也绝对没有第二个螣姬,
不由点头赞道:「这个地宫蛇虫众多,而且地形复杂,我想当初昊天教为了进来
也死了不少人,他们能摸清楚那小部分的地宫恐怕已经是极限了,对于那些未知
的道路,我想他们最多只是布下防御,并不敢急于摸索。他们可能只是将地宫作
为一个秘密仓库,用来存放他们的争霸天下的本钱罢了。」

  螣姬点头道:「确实如此,只要时机一到,沧释天便可以借着地宫的掩护,
在玉京武装一支强兵,打皇帝一个措手不及,攻占帝都。」

  楚婉冰忽然指着寒古庙说道:「螣姨,你看,寒古庙那边!」

  螣姬顺着楚婉冰的雪腻的春葱玉指望去,只见寒古庙的后院,涌起一道霜白
冻气,这正是冰髓劲!「明雪?」

  螣姬立即醒悟过来,定是到寒古庙寻找白淑妃冤案线索的明雪与人发生了打
斗,楚婉冰立即施展轻功,朝着山下奔去,螣姬也紧随其后。

  「这寒古庙早已荒废多时,根本就是了无人烟究竟是什么人与明姨交手?」

  楚婉冰甚是担忧:「莫非也有人在窥探着白淑妃冤案的线索,想早一步毁灭
证据?」

  当奔到寒古庙后院的时候,只见明雪银发飘飘,素手发出冰寒冻气,方圆之
地皆是冰晶雪封,在这个炎炎夏夜绽放出独特的色彩。

  与螣姬交手的是两名高手,其中一个美貌少妇,一身绛色衣将丰腴的身子勾
勒得婀娜玲珑,素手如玉,双掌齐动,竟是冰火交融。

  而另外一名却是一个俊朗公子,一身锦袍武装,双腿修长健美,手持一杆三
折长枪,耍得虎虎生风,这三折长枪是一种可以分拆为三段的武器,每一段之间
皆有铁链相连,不用的时候可以分拆成三段,背在身后便于携带,而与人动手的
时候,又可以瞬间组装,变成一杆丈八蛇矛。

  那公子面容俊俏,小麦色的肌肤显得十分健康,剑眉入鬓更展其不凡英风,
枪法凌冽,招式简单直接,毫无花哨,而且劲力十分雄沉,「嗖嗖嗖」几枪便刺
破了明雪的寒霜气劲,直捣黄龙。

  明雪娇叱一声,犹如晶莹雪玉的五根手指,一把抓住枪头猛地运起冰髓劲,
瞬间冰封钢枪。

  就在这时绛衣少妇一步抢来,玉手拍出烈火掌风,「嗖」的一下便溶解了寒
冰之气,明雪也不得不暂且后退。

  那名公子眼神一冷,神力爆发,硬生生震碎了封住钢枪的寒冰,借着明雪后
退的瞬间,挺枪直刺而来,口中怒喝道:「妖女,今天,就好好算清铁壁关的旧
账!」

  「住手!」

  楚婉冰娇叱一声,飞身出手,右手拔出缠腰软剑,挡住长枪。

  楚婉冰只觉得那钢枪势大力沉,雄劲逼人,她差点就握不住软剑了,幸好她
应变得快,立即变招,使出「灵柔剑诀」,剑势棉柔细长,以柔化劲,软剑犹如
一条鞭子般缠在枪锋之上,不住消磨对方的雄劲。

  那公子「嗯」了一声,再催三分真力,枪锋顿时发出嗡嗡的鸣叫,显然是被
强悍的真气灌入其中,枪式变得更加刚烈,仿佛一条喷着烈火的蛟龙,势要以力
败敌,用刚猛之道破开楚婉冰的缠绕剑势。

  灵柔剑诀乃圣灵七绝之一,那是这么容易被破,只见楚婉冰皓腕一扭,纤腰
一转,绵力柔劲将枪锋带得东倒西歪,那边的绛衣少妇立即上前助阵,只见她左
手寒冰,右掌烈火,以冰火之力夹击楚婉冰。

  楚婉冰「咯咯」娇笑道:「来得正好!」

  只见她再度施展灵柔剑诀,玉足轻点,笑靥如花,体态婀娜,玉腿交跌,藕
臂舒展,一身雪色轻衣随风而动,三千青丝飘逸轻撒,就像起舞仙子般,在仙风
雅姿中便将俊俏公子的枪锋引到了绛衣少妇之处,让他们自相残杀。

  两人发现自己的对手竟是同伴,不由收回了五分真气,但这真气回收却反冲
气脉,两人顿觉一阵胸闷,气息一茬。

  楚婉冰看准机会,云袖一挥,霎时涌出一股庞然巨力,正是远古大力,两人
被劲风狠狠扫退三丈,脚步一阵凌乱,几乎跌倒在地。

  俊朗公子怒上眉梢,长枪驻地,冷笑道:「又来一个妖女今日一并杀了!」

  绛衣少妇也是秋翦如霜,玉容凝杀,再起冰火二劲。

  楚婉冰袖子轻轻一挥,姿态潇洒从容,淡淡浅笑道:「那妾身便好好领教二
位高招了。」

  「别打了!」

  就在这时,一道碧色倩影飞来,楚婉冰秀眉一皱,那女子正是林碧柔。


             第十回  冰凤骑麟

  林碧柔立即挡在三人中间,急切地说道:「大家不要打了,都是自己人。」

  楚婉冰也是一愣,奇道:「碧柔,你怎么会在这儿?」

  林碧柔笑道:「我跟蝶姐姐和白姑娘一起来搜索白淑妃当年遗留的线索,本
来我们是分开行动的,谁知你们却打了起来。」

  那绛衣少妇正是崔蝶,她皱眉问道:「碧柔,这么姑娘是谁?」

  林碧柔笑道:「她就龙主常提起的楚婉冰姑娘。」

  崔蝶不由一愣,只觉得眼前此女实在是得天独厚,似乎天地间的灵秀之气都
被她给占去了,于是颔首微笑地向她打了个招呼,楚婉冰也盈盈浅笑回礼。

  那俊朗公子正是白翎羽,她冷哼一声道:「跟这些妖女在一块,能有什么好
东西!」

  明雪柳眉一瞪,螣姬亦是脸色大变,二女同时起了杀心,白翎羽冷然而笑,
丝毫不畏妖族两大长老的杀气。

  楚婉冰皱了皱秀眉,挥了挥手,示意二女不要冲动朝着白翎羽款款施礼道:
「白妹妹,我这位姨娘若有什么得罪之处,妾身在此向她赔不是。」

  白翎羽面色凝霜,翻了翻白眼,哼道:「妹妹?谁是你妹妹,不要脸!」

  螣姬和明雪见着小妮子敢对自己少主这般无礼,顿时杀机暗生,若不是楚婉
冰拦着她们,恐怕早就过去再打一场了。

  楚婉冰见白翎羽对自己十分敌视,心中也是一片黯然,甚是无奈。

  第一眼看到楚婉冰时,白翎羽就不由得敌视她,对于崔蝶和林碧柔,她从来
没有过这种感觉,因为崔蝶是韩家寡妇,改嫁给龙辉的可能性不大,而林碧柔则
是龙辉的下属,即便嫁给龙辉,绝对不会压在自己头上,可是知道楚婉冰的身份
后,她不知为何就产生了危机感。

  她也曾经听龙辉说起过这个冰儿,以为只是一个娇痴天真的小丫头,谁知今
日一见,无论是容貌、气质还是武功自己似乎都被她稳压一头。

  莫名的矮人一截,以白翎羽那高傲的性子那看忍受。

  听楚婉冰款款说来,龙辉是震惊不已,想不到昊天教竟然还在帝都做了这么
大的手脚,更让他头疼的事,白翎羽和楚婉冰的矛盾,这趟可谓是后宫失火了。

  「我还没把皇帝的后宫弄翻,却是我后院失火。」

  龙辉心里是一阵苦闷。

  楚婉冰「咯咯」笑道:「你若信得过我,今晚我保管叫白丫头服服帖帖的,
心甘情愿地喊我一声姐姐。」

  龙辉慌忙道:「冰儿,你想做什么?」

  楚婉冰叹道:「如今局势不明,我可不想在自己家里闹起来,若不把这小妮
子的野性子打压下去,她难免会添些什么乱子。」

  龙辉急道:「冰儿,你难道要跟小羽儿动手?」

  楚婉冰嗔了他一眼,「啐」道:「这么紧张做什么,那丫头力气那么大,我
可没十足把握打赢她,我自有妙计让她乖乖听话。」

  龙辉松了口气,楚婉冰小嘴一撇,伸出两根玉指狠狠掐了他腰间软肉一下,
嗔道:「你就知道关心她,你眼里还有没有我!」

  龙辉急忙一脸堆笑,哄了又哄,这才将她的醋意压住。

  「哎,其实要收这丫头的心,让素雅去是最好的,以她温雅的性子一定可以
慢慢劝服白丫头,可是现在我们没这多时间了,所以必须要用雷霆手段。」

  楚婉冰叹道:「今晚跟她见面的时候,你让我跟她谈,而且无论发生什么事
你千万不能插手。」

  龙辉道:「那蝶姐姐呢?」

  楚婉冰拉过他耳朵,似笑非笑,似嗔非嗔,吹着潮热的兰香道:「你可以跟
她好好亲近亲近啊……」

  这丫头言辞暧昧,语气娇腻,龙辉不由升起一股热火,脑中不由浮现出那少
妇婀娜丰腴的躯体。

  「还有啊,要是今晚顺利的话,说不定你还能大享齐人之福呢!」

  楚婉冰咬唇轻笑,杏眸秋水欲滴,媚态撩人。

  玉京西面有一片美丽的水泊,名为秀明湖,一到晚上便漂泊着不少绣船,都
是风尘女子用来接纳恩客的,有些财大气粗的勾栏,所用的绣船吃水极大,甚至
堪比当年崔蝶的那艘破浪号。

  远处的城影之上一片浮霭,玉京正是未央之夜,灯影歌声不绝,光晕依稀勾
勒出各种绣船的轮廓,以及水面上大大小小的舟帆。

  楚婉冰和龙辉登上一艘庞大的绣船,正是云香园的财产,只见迎面走来了一
个体态丰腴的美貌妇人,朝着楚婉冰行了个礼,低声道:「少主,船舱底下的暗
格已经准备妥当了。」

  随着妇人带路,楚婉冰与龙辉进入了船舱最底部的暗室,这暗室大概有丈许
方圆,四周墙壁都是用隔音材料制成,而且质地坚硬,便是龙辉也要花上一些功
夫才能打碎。

  室内没有桌椅,地板上放着几张垫子,东面放着一个硕大的青铜烛台,上边
置放着数只蜡烛,屋内飘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楚婉冰在左侧的墙上按了一下,只听咔嚓一声,船舱底下立即打开了一道暗
门,下边正是湖水,楚婉冰笑道:「如果出了什么岔子,我们还能从这里借水远
遁,等会越仙姑娘会在上边献艺,保管造成一片轰动。」

  龙辉点头道:「原来这艘绣船云香园的,难怪这么豪华。让越仙姑娘在此表
演,定会吸引整个京师的达官贵人,好一招鱼目混珠,这样一来,我们的行踪就
会被大大隐匿起来,总好过偷偷摸摸地找个什么地方密谈。」

  楚婉冰嫣然笑道:「螣姨曾经说过,隐匿的最好方法就是混在人群中,而不
是躲在偏僻之地。」

  龙辉听了昨晚所发生的事情,对螣姬这媚腰艳妇又多了几分敬佩。

  这时门外响起,三长四短的敲门声,楚婉冰笑道:「这时我们约定的暗号,
她们来了。」

  于是打开暗门,将外边的人迎了进来,正是乔装后的崔蝶和白翎羽。

  「龙辉!」

  白翎羽美目一红,猛地一把扑到了龙辉怀里,心情十分激动,龙辉紧紧抱着
她,柔声说道:「小羽儿,我想死你了,这些日子你过得可好?」

  白翎羽依旧是一袭男装打扮,埋在龙辉怀里「嘤咛」道:「我到京师后便来
找蝶姐姐,我一直都在调查母妃的事情,但是毫无头绪,后来林姑娘带我去见了
宫氏兄妹,才知道宫大人当年将母妃的冤案的线索藏有寒古庙……」

  说着说着秋翦上浮起了一层水雾,龙辉轻轻抚着她的鬓发道:「没事了,我
一定会帮小羽儿的娘亲平反的。」

  两人还想温存几句,忽然听到一声酸溜溜的干咳,急忙分开,只见楚婉冰似
笑非笑地望着他们,崔蝶则是一脸的无可奈何。

  白翎羽狠狠地瞪了一眼楚婉冰,没好气地扭过头去龙辉急忙打圆场道:「既
然都来了,快快坐下吧,蝶姐姐你坐,小羽儿你也坐……」

  楚婉冰轻笑问道:「相公,那我呢?」

  龙辉闹了个大红脸,也说道:「冰儿,你也快坐。」

  相公?白翎羽一听脸色「嗖」的一下就变了,眼中瞬间蓄满了泪水,编贝似
的玉齿紧紧咬着唇珠,幽怨地望了龙辉一眼,更狠狠瞪着楚婉冰。

  崔蝶「咦」了一声,奇道:「弟弟,你成亲了?什么时候?」

  龙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上个月的事情。」

  崔蝶笑道:「敢情好,你这匹野马算是有了辔头。」

  楚婉冰笑道:「蝶姐姐,当年若不是你仗义出手,这小贼还不知道死到什么
角落了呢?」

  崔蝶点头道:「妹子,这小鬼坏得很,以后你可得留神些。」

  楚婉冰眨着明媚的眼睛笑道:「这小贼混账的很,小妹一个人是没法子管的
不如姐姐你也管他一下,好么?」

  崔蝶愣了愣,楚婉冰这句话便有着接纳自己的意思,虽然很想点头应好,但
想起自己的身份,要想在改嫁他人实在是万分困难,心中不由一阵凄苦,忖道:
「可惜,我未必有那福分啊。」

  「可以谈正事了吗?」

  白翎羽以平淡得不能再平淡得语气说道,尽可能的掩盖心中的酸苦,硬生生
地将眼泪逼了回去,但嘴唇已经咬破了,朱润般的花唇上挂着一道血红的口子,
龙辉不免一阵心痛,正想上去安慰,谁知被楚婉冰暗中拉住,不由想起方才与她
的约定,只能叹了口气说道:「昨晚,我在宫中当值,拦截了一个刺客,在这过
程中,我觉得那个苏贵妃有很大的问题。」

  说到昔日害死母亲的其中一个凶手,白翎羽立即将醋意丢到了一边,竖起耳
朵仔细听说,当听到苏贵妃有可能是昊天教圣母时,脸上顿时露出惊诧的神色。

  龙辉又将楚婉冰在晋王府偷听来的事情说了一遍,崔蝶也是听的秀眉紧皱,
愁云暗布。

  崔蝶叹道:「想不到就连道门也被昊天教渗透了看来这场风暴不简单啊。」

  楚婉冰道:「除了道门外,我想儒门和佛门也不能幸免,毕竟三教实在是太
过庞大了,总坛圣地虽说精英齐聚,但其他宗门却是良莠不齐,昊天教要渗透其
中并非难事。」

  龙辉望着白翎羽,温言道:「小羽儿,你娘亲冤案的线索找的怎么样了?」

  白翎羽忖道:「你这没良心,干嘛不继续,跟你那冰儿打情骂俏,问我做什
么!」

  但这也是想想而已,听到情郎的问话,她内心深处也是欢喜得紧轻轻说道:
「宫氏兄妹给我一张血书,宫大人当年留下来的线索,写着都是一些曲谱音符,
说是线索就在上边,我也看不懂。」

  曲谱音符?龙辉微微一愣,说道:「快给我瞧一瞧!」

  白翎羽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块白绸,已经被她娇躯捂得温柔香暖,握在
手里还能闻到那股乳脂般的香息。

  龙辉铺开一看,果真是一篇曲谱,脑海中不禁浮现起天宫八铉谱,心念一动
说道:「莫非宫大人也用了数术之理,将线索掩藏在这其中?」

  白翎羽点头道:「宫大少是这样说的,他推测宫大人是用了一种名为『三帝
恒』的数理排序,可是这种数理十分偏门又是深奥,宫大少他也不懂。」

  「三帝恒?」

  龙辉更是头疼,好像玉无痕也不会这门数理,该找谁破解呢想了想道:「这
事得从长计议,我们商量一下今后的分工吧。」

  三女同时微点臻首,表示同意。

  「正邪两道的传人比武就要开始了,冰儿你便继续按照原计划进行,到时候
随便打几下就可以了,之后,你便继续搜查昊天教的行踪,同时注意防范魔煞两
族。」

  龙辉对楚婉冰说完后,有望向崔蝶说道:「至于蝶姐姐,你便继续在三王背
后推波助澜,尽量保持坐山观虎斗的现状。如果不能维持现状也不要勉强,便顺
着皇帝的心意介入夺嫡之争,便送他一些甜头也未尝不可。」

  崔蝶美目一亮,心领神会地道:「你是想示弱于敌?」

  龙辉点头道:「没错,既然皇帝这么想要控制内阁,你倒不妨让崔老爷和崔
公子,其中一个退出内阁,降低崔家的影响力。」

  崔蝶秀眉一抖,笑道:「然后,你又准备怎么扳回一城?」

  龙辉笑道:「我方法有三。第一,我继续留在宫中,尽量博得皇帝信任,调
查苏贵妃和周皇后的事情,想办法揭穿苏贵妃的身份,只要她身份一破,一切都
好办。」

  崔蝶拍手赞道:「此计甚妙,只要白淑妃一案大白天下,皇帝便会落得一个
滥杀忠良的罪名,如果再能揭穿苏贵妃的身份,那天下之人都会认为他是个无德
之君,到时候内阁和三教一同施压,便可逼他退位。」

  楚婉冰皱眉道:「这第一条说是不错,但是皇帝如今已经掌控了兵权,如果
他拒不推位那又如何呢?岂不是又要引发大战,再现神州兵灾?」

  白翎羽似乎有意跟她作对,小嘴一撇,冷哼道:「你真以为督帅会听老头子
的话吗?」

  楚婉冰奇道:「白姑娘,可否明言?」

  白翎羽见楚婉冰这般低声下气跟自己说话,不免有几分得意,笑道:「当年
铁壁关大战后,朝廷就不给督帅补充兵力,那时候督帅已经知道朝廷要削他兵权
了,所以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布下后招,只要内阁和三教逼老头子退位,他和铁将
军便会登高一呼,保管军中没人会听老头子的。」

  龙辉不由大喜,笑道:「我原本是拟定自己博得皇帝信任,渐渐掌握部分军
权,再跟他叫板的。」

  见到是龙辉说话,白翎羽言语也温和了不少,眯着眼睛笑道:「你要成为一
方统帅,最少也得十多年的时间,那时候老头子都控制天下了。」

  楚婉冰叹道:「真不知道某些人是怎么想的,明明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居然
还一劲的叫老头子。」

  白翎羽眼中顿时喷出怒火,寒声道:「我没有父亲,我只有母亲。倒是某些
人就知道躲在勾栏里,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货色!」

  楚婉冰双翦水光波动,玉颊生晕,脸上泛起一丝妩媚的微笑,这笑容已经有
九成跟她母亲一样了,笑得越是妩媚,下一步的动作便越是可怕。

  室内密布火药味,龙辉急忙打断道:「第二步骤,便是怂恿四王将矛头指向
金銮殿。我们继续逼迫齐王,把他的本钱一点一点耗掉,逼他铤而走险,兵谏夺
权。最后一步,便是要尽早找出沧释天,将他除掉!之后再联合三教打压魔煞两
族。」

  楚婉冰皱眉道:「除掉沧释天,这一步可比前边两步还要苦难啊!」

  龙辉笑道:「说难不难,只要我们可布置妥当,他自己会跳出来的。」

  楚婉冰甚是疑惑,奇道:「你想怎么部署?」

  龙辉「哈哈」笑道:「细节还得慢慢推敲,不过那个昊天教的地宫仓库便是
其中一个契机,再加上即将来临的传人大战,也是一个机会。至于如何做,我还
得找孔教主谈一谈,要他跟我演一场大戏。」

  楚婉冰见他故弄玄虚,不禁撇着小嘴嗔了一句:「故弄玄虚!」

  龙辉信心满满地微笑着,他如今已不再是那浑浑噩噩的小毛头了,如今沧释
天虽然隐藏在暗处,但龙辉的实力也没有露底,在沧释天看来他也只是血气方刚
毛头小子,虽有一身武艺,但却是势单力薄,只是崔家的一个棋子,最多也不过
是秦家的上门女婿罢了。

  妖族驸马还有盘龙圣主的双重身份,龙辉势要让沧释天栽一个大跟斗。

  「小羽儿,你便继续寻找你娘亲的线索,并在宫外随时配合蝶姐姐和冰儿的
行动。」

  龙辉柔声道。

  听到他的温言软语,白翎羽还是十分高兴的,但最后那句话:「配合冰儿行
动。」立马将她醋意点燃,气道:「蝶姐姐那边好说,但要我配合另一个人,免
谈!」

  楚婉冰叹道:「妹妹,能听姐姐说一句话么?」

  白翎羽怄气道:「不能!」

  「妹妹……」

  「谁是你妹妹,不要脸!」

  看着两人火药味十足地谈话,龙辉是暗自叫苦,心想反正冰儿说有办法解决
那自己干脆乐得清静,崔蝶也看出了白翎羽是不服气楚婉冰,要跟她一争大小,
抢夺大妇的位置。

  「妹妹!」

  楚婉冰似乎叫上瘾了,一口一个妹妹的叫着,而且还脸上始终挂着一丝甜甜
的笑意,双眼依旧秋波流转,妩媚之极。

  「哼!我不是你妹妹!」

  白翎羽气鼓鼓地回应道,一双杏眸圆瞪,玉腮微涨,倒有几分受气小媳妇的
模样,甚是可爱,但偏偏她有生得英姿飒爽,两种不同的美态,竟同时汇聚于一
身。

  楚婉冰笑道:「那我该叫你什么?」

  白翎羽哼道:「反正我不是你妹妹!」

  「妹妹!」

  「不是!」

  楚婉冰叫了几声后,明眸一转,笑道:「姐姐!」

  白翎羽继续顺着刚才的语气道:「不是!」

  说了之后顿时觉得中计,气的眼珠子直瞪。

  楚婉冰掩唇笑道:「好了,既然妹妹不想做姐姐,如此那我便勉为其难做你
姐姐吧。」

  心中是酸意翻涌,白翎羽站起身来,跺脚哼道:「失陪了!」

  龙辉急忙道:「小羽儿你去哪?」

  白翎羽嘟嘴道:「去哪关你什么事,你陪你的冰儿吧!」

  楚婉冰倏然出手,使出圣灵七绝的剑指,眨眼间便封了她的气脉,白翎羽没
料到她会出手伤人,一不留神便被制住。

  「你做什么!」

  白翎羽惊叫道。

  「没什么,只是要跟妹妹说几句话而已。」

  楚婉冰拢了拢腮边的秀发,走到烛台前,运气苍木淬火,玉指一弹,蜡烛应
声而燃,映得她娇靥更是美艳。

  一股甜香从蜡烛处飘出,白翎羽只觉得心口一阵乱跳腿股间多了几分瘙痒。

  崔蝶更是娇靥染霞,饱满的酥胸轻轻起伏,两颗玉乳有种酸胀的感觉。

  「媚药!」

  崔蝶身为成熟少妇,一下子便察觉出来了,正想掐灭蜡烛,却被龙辉一把拉
住,摇头道:「蝶姐姐,两个小姑娘打闹,别管她们。」

  白翎羽委屈地嚷道:「龙辉,你这么良心的,你就眼睁睁地让这狐狸精欺负
我吗?」

  楚婉冰厉声道:「你任性也该有个限度!现在大家都在为你娘亲一案劳累奔
波,夫君更是深入皇宫调查,身为妻子你不帮忙也就算了,还要给夫君添乱,这
是何道理!」

  楚婉冰在自己面前要么就是腻声撒娇,要么就河东狮吼,像这般有理有据地
教训他人,龙辉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有些惊呆。

  白翎羽哼道:「谁说我不帮忙……」

  但中气明显不足,显得有些心虚。

  崔蝶低声在龙辉耳边说道:「你这小娇妻倒这有几分大妇的风范。」

  龙辉觉得少妇的唇息甚是潮暖飘香,不由搂住她,笑道:「蝶姐姐,我们别
管她们,我们好好说些心底话。」

  崔蝶轻轻拍了他一下,嗔道:「要死了你,你居然,敢当着你冰儿的面勾搭
我。」

  少妇的嗓音磁酥酥的,口唇似乎飘散着如兰如麝的气息。

  龙辉笑道:「冰儿早就知道我们的事了,而且冰儿她也没空搭理我们。」

  说话间朝着前面使了个眼色,崔蝶顺着看去,顿时大吃一惊,骇得她芳心不
住乱跳,娇靥顿时染上红霞。

  只见楚婉冰探出雪腻修长的拇指和食指,轻轻勾起白翎羽秀气的下边,将俏
脸凑到她跟前,就犹如一个正在调戏良家妇女的恶少,但眼中却是媚意盎然,犹
如再跟夫君撒娇的小妇人。

  两双秋翦水眸相对,白翎羽只觉得楚婉冰的口唇中,呼出一股温湿暖意的馨
香,即便她身为女儿身也觉得十分好闻,沁人脾肺。

  还没反应过来,白翎羽双唇被人含住,只觉得一条香腻的舌头卷进了自己口
中,宛如灵蛇般地在口腔嫩肉间撩动,白翎羽又惊又羞,以为初见龙辉,能够与
他深深热吻,谁想到竟然被这看似清纯实则妖媚的狐狸精给夺去唇舌。

  「嗯……」

  楚婉冰的口舌功夫就连林碧柔也得甘拜下风,白翎羽那堪抵挡,不消片刻便
被吻得头昏目眩,媚由眼生。

  崔蝶是看得口唇干燥,一股燥火慢慢由小腹升起,只见楚婉冰正趴在白翎羽
身上与她激吻,娇柔的身子正微微弯着,圆润的玉臀轻轻翘着,将裙袂白纱裹出
一抹娇润曲线,隐隐可见腿股间那一抹凹陷,而且裙布上似乎多了一些水迹,虽
然不多,但也让雪白的裙纱多了几分亮色,看来这个媚药对她也有作用。

  「妹妹,别任性了,好么?」

  楚婉冰松开白翎羽的玉唇,轻声说道,就像一个在同自己调皮小妹讲道理的
长姐,但她的嗓音一改方才的清脆,变得似多了几分低哑轻媚,充满磁性,听得
崔蝶骨子一阵酸软,思忖道:「这冰儿,刚才还是清秀可人的小姑娘,怎么变得
如此妖媚邪艳,就连碧柔也不远不如她。」

  崔蝶又看了一眼,只觉得那被白裙包裹的雪臀竟是如此丰美,圆鼓如桃,似
乎轻轻一晃都会荡出臀浪股波,如果用手一捏,便会溅出甜美的汁水,空气中的
媚药香味,楚婉冰柔媚的嗓音,同时点燃了龙辉和崔蝶的欲火。

  龙辉一把抱住崔蝶,狠狠地在少妇的红唇上吻去,崔蝶也是不堪刺激地揽住
龙辉脖子,衣袖随之朝下滑落,露出两条两条酥白藕臂,圆润丰腴,肉色迷人。

  龙辉轻轻拉开了崔蝶的衣扣,露出丹红的肚兜这美少妇似乎十分喜欢红色,
就连贴身衣物都是如此热情,只见这个肚兜与她平日穿的十分不同,胸前的绸布
变成了丝质布料,仿若透明,只是在乳峰位置稍微加了一些刺绣勉强遮掩住春光
给人一种若隐若现的美感。

  最大的变化便是胸口的布料不再像以往那样是圆弧形,而是张开的剪刀形,
也就是在胸口位置开了一个叉,两团雪肉从下边涌出,堆起了两座傲峰,更挤出
了一道深深的沟壑,而且肚兜十分短,仅仅遮住乳球,露出了整个平坦的小腹,
少妇腰肢甚是柔腴,摸上去绵绵的,就像绸子一般。

  龙辉甚是惊讶,隔着丝滑的肚兜轻轻捏着一颗乳珠,戏谑地道:「蝶姐姐,
你什么时候买了一个这么风骚的肚兜?是不是专门给我看的?」

  「哦……别捏……」

  敏感的乳珠被捏住,崔蝶只觉得身子一软,心跳加速,还没来得及说话,只
觉得腿股一亮,裙子竟被卸去,轻纱单薄的亵裤羞涩地挡住少妇那一抹黑色。

  龙辉手掌在她小腹上轻轻抚摸,中指更不停地拨弄那小巧的肚脐。

  「嗯……好痒啊……」

  崔蝶的肚脐十分敏感,不由娇喘吁吁,腿胯一阵湿滑。

  崔蝶被龙辉逗得媚态连绵,而白翎羽也被楚婉冰欺负得大气都不敢喘,香息
连吐,眼角含泪,不知道委屈的泪水,还是被欲火熏出的情泪楚婉冰一双玉手几
个拨弄就将白翎羽的外衣解开,露出那被白布裹得严严实实的蜜乳,楚婉冰娇笑
道:「妹妹,你整天这样裹着胸口很不好的,会让你这对宝贝下垂的。」

  白翎羽羞得嗔道:「要你管……你才下垂!」

  「好了好了,姐姐帮你脱开这些恼人的东西。」

  楚婉冰温柔地将她的裹胸布解开,脱开束缚后,一双坚挺的蜜桃乳扑通一下
跳了起来,乳肌丰实坚挺,奶肤光润如蜜,还散发着淡淡的乳香。

  当初龙辉也被白翎羽这对玉兔迷得神魂颠倒,楚婉冰也不例外,鼻孔间飘来
的媚药香味,已经叫她淫念暗生,恨不得扑到龙辉怀里寻欢,但为了收回这姐妹
的野性,她唯有强忍下去,如今看到这对丰美的椒乳,她只觉得一阵口干,胸口
处泛出了一层薄薄的热汗,将胸襟染湿,白色的衣领顿时紧紧贴在胸乳之上,隐
隐可见丰腴的乳肌。

  白翎羽是第一次将身子裸露给龙辉以外的人,虽然也是女子,但也是羞愧难
当,开口叫道:「妖女……不要……」

  脸字还没说完,忽然感到胸口被一股温香的吐息包裹,乳头被湿润的口唇含
住,酸麻的怪异感猛地一下涌上脑海,将骂人的话全部吞了下去,唯有娇腻的喘
息:「嗯……啊……」

  「白丫头的味道还真是好吃,难怪小贼对她这么痴迷。」

  楚婉冰只觉得白翎羽的乳肉甚是酥香可口,微微带着汗味的咸味,但却十分
清爽,不由吃得不亦乐乎,将龙辉往日用在她身上的手法尽数复制在白翎羽双乳
上。

  大老婆欺负小老婆,龙辉这边也好好安抚崔蝶这熟媚的少妇将她翻过身子,
让她撅着圆鼓棉柔的肥臀,挺枪剥开两瓣湿滑的肉唇,扑哧一声刺入其中,激起
阵阵花浆,受到蜡烛中的媚药熏蒸,崔蝶的多汁的娇躯更加敏感,被龙辉杀得娇
喘不已。

  「好弟弟……美死姐姐了……用力啊……顶到了……」

  崔蝶美得闭目娇啼,忽然觉得身后一阵鼓涨,这小情人的肉龙似乎也又大了
几分,但动作却停了下来,正觉得诧异,忽然听见白翎羽惊叫道:「做什么……
快住手……啊!」

  崔蝶立即睁眼扭过臻首,以幽怨的目光看着龙辉,嗔怪他为何要停下来,却
看到他正呆呆的看着前面,于是也顺着他的目光瞧去。

  只见白翎羽被楚婉冰剥了精光,小麦色的肌肤散发着独特的风韵,蜜桃奶脯
傲然鼎立,紧绷的美臀正不安地扭动着,两条健美的长腿更是不住挣扎。

  「妹妹,姐姐教你一个玩法。」

  楚婉冰笑吟吟地抚摸着白翎羽玉胯,右手五根灵巧的手指正不断地在花唇上
拨弄,引出一股又一股的花浆。

  而左手却犹如变戏法般,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根细长的红绳。

  看着甜腻媚笑的白衣女子手中红绳,白翎羽眼中多了几分惊恐,但吸入媚药
的身子却不堪重负地发热。

  「妹妹,别怕姐姐会很温柔的。」

  楚婉冰笑吟吟地将红绳捆在白翎羽身上,白翎羽丰满的身躯不住地挣扎,红
唇不断地娇吟:「放开我……放开我!」

  但不知为何,皮肤触及这粗糙的绳子竟有种触电的感觉。

  不消片刻,白翎羽就被五花大绑,但这捆扎的方式甚是奇特,绳子则在胸前
打了个交叉,将一对蜜桃乳勒得更加挺翘,绳子向后延伸,将她一对皓腕缠住,
双手被牢牢地锁在背后,而那对紧绷丰美又充满野性力量的长腿却被用一种淫靡
的姿势绑住,强行分开,露出饱满娇嫩的玉壶。

  看着白翎羽腿股间不住渗水滴液的蜜壶,崔蝶是一阵触目惊心,肥臀不由得
向后扭动,让泡在小穴内的肉龙安抚瘙痒的下体,让龟棱搔刮花腔皱褶嫩肉以止
痒。

  「好弟弟,动一下好么?」

  崔蝶觉得自己似乎使不上力气,便催促龙辉。

  龙辉这才回过神来,一边按住少妇肥美的肉臀抽动,一边欣赏眼前的双女嬉
春图。

  「快放开我!」

  白翎羽羞得耳根通红,娇声叫道:「妖女……我不会放过你的!」

  楚婉冰听着这匹胭脂马的嘶叫,媚意不断地凝于双目,笑道:「妹妹,你是
不是想要相公疼你啊?」

  白翎羽哼道:「谁要他,厚此薄彼的混蛋!」

  嘴上虽是硬朗,但身子却已近浸润在这股甜甜的媚香中,小穴不断地渗着花
蜜,两瓣鲜红的肉唇不断地颤抖,十分渴望爱郎的侵犯。

  「妹妹,别嘴硬了,你快看看咱们夫君和蝶姐姐,他们是多恩爱啊!」

  楚婉冰笑道。

  白翎羽扭头看去,只见平日端雅大方的韩家媳妇如今正撅着肥臀讨好身后的
男子,脸上是一片陶醉和满足,看到此情此景,胯间似乎又湿润了几分。

  楚婉冰叹道:「好妹妹,咱们夫君现在没空理我们不如让姐姐帮你一把。」

  轻轻拿过烛台,抽出了一只燃烧着的蜡烛。

  白翎羽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股寒意,惊恐地道:「你……要做什么?」

  「帮你啊!」

  楚婉冰歪着千娇百媚的小脑袋笑道,神情天真可人。

  她要做什么?白翎羽大惊,只见楚婉冰倾斜红烛,一滴腊油滴了下来,落在
她平坦光滑的小腹上……

  「啊……不要……」白翎羽猝不及防,被烫得娇呼出来,楚婉冰笑道:「妹
妹,不要怕嘛,这蜡油是经过特殊炼制的,热而不烫,你不会受伤的。」

  「你……你这妖女……」

  白翎羽委屈的眼泪直打滚,求助地看着龙辉,谁知他也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仿佛也被这难得一见的淫靡美图吸住了魂魄。

  楚婉冰轻轻滴移动蜡烛,腊油不断滴到白翎羽麦色的肌肤上,但蜡油却是灼
热温润,并不滚烫,但蜡油中蕴含的媚药正不住地渗入白翎羽的肌肤。

  「不要……」

  白翎羽扭动娇躯,但气脉被封,手脚被绑,根本无法移动。

  一滴腊油滴到白翎羽的乳头上,她如同被电到一般,忍不住娇躯乱颤,媚药
的效果也越来越大,竟让她有些眩晕,当腊滴不断滴到她高耸麦色的蜜乳上,那
肌肤上的灼热感和肉体内的欲望仿佛让她丰满的胴体燃烧起来,不禁下体一麻,
一股浪水冒了出来。

  在媚药的渗透下,白翎羽的肌肤变得滚烫,楚婉冰笑道:「妹妹,这很舒服
吧,还有更舒服的呢。」

  说完将蜡烛从她的上方移开,朝她胯间移去,白翎羽低头一看,不禁花容失
色,她想挣扎却用不上力气。

  此时楚婉冰那雪白滑腻的右手已经将红烛的尾部抵住白翎羽阴阜笑道:「妹
妹,夫君现在没空,姐姐便让它先满足你一下吧。」说罢,蜡烛插入了白翎羽的
玉壶中……

  「啊……」

  蜡烛上蕴含的媚药,不住地刺激着娇腻的花径,白翎羽美得娇躯乱颤,强烈
的快感袭来,一股爱液忍不住涌了出来。

  楚婉冰开始用蜡烛在白翎羽肉屄中缓缓抽插……

  「啊……嗯……」

  蜡烛十分粗壮,而且有十分温暖,那感觉几乎快赶得上龙辉的肉棒了,所以
那如交合般的感觉让白翎羽忍不住呻吟,宝蛤紧夹着蜡烛不断吞吐。

  楚婉冰插了一会后,就停止了动作,笑道:「妹妹,这下子你可要小心了,
别要蜡烛的火焰烧到你。」

  白翎羽一惊,只见火苗距离她的身体忽远忽近,不由慌忙地扭腰送臀,希望
能够将蜡烛甩开,但是受到媚药的侵犯,玉壶就像一张饥渴的小嘴,把蜡烛牢牢
吸住,怎么甩也甩不掉,只得收腹缩阴,希望把蜡烛挤出去,随着她的努力,蜡
烛被她一点点从肉屄中排出,终于,只听「噗通」的一声,蜡烛掉落地上。

  龙辉看到这淫靡的场景,下身越发强猛,一手握住崔蝶一颗倒吊的豪乳棉奶
腰肢不断冲杀,枪枪直冲崔蝶花心,美得这少妇,娇啼不已。

  「坏小子,怎么变得这么硬……好重啊……快死了……」

  崔蝶娇声欢唱道,不消片刻便花心打开,泄身吐蜜,美得一塌糊涂,娇软的
身子无力地趴在地上。

  龙辉笑道:「蝶姐姐你的奶子好软好大啊,真好摸!」

  崔蝶扭过臻首,红着脸嗔道:「白妹妹的奶子也好大,你想不想摸?」

  龙辉在她乳珠上捏了一把在她耳边轻声笑道:「其实冰儿奶子也好大的。」

  「有多大?」

  「比你跟碧柔的都大!」

  崔蝶微微一愣,朝着楚婉冰瞥了一眼,只见这小丫头正饶有兴趣的看着白翎
羽,那身雪白的衣裙将她衬托得宛如脱尘仙子,但那秋水双翦却是娇艳欲滴,妖
得可以勾人夺魄,玉颊上挂着粉润的丹红,使得她有多了几分媚意,脸蛋虽然十
分美丽,但看她的体型是属于较为纤细的类型,即便胸乳有些分量也不可能比得
过她那成熟的身体。

  「我不信!」

  见崔蝶满脸不相信,龙辉叫道:「冰儿快过来,蝶姐姐想看看你的身子。」

  这么不要脸的话都能说得出口,崔蝶气的粉脸一阵羞红,嗔道:「死小子,
你胡说什么!」

  楚婉冰「咯咯」笑道:「死小贼,你有了蝶姐姐还敢来招惹我,你就不怕明
天起不了床吗?」

  死丫头,居然敢当众挑衅自己,龙辉气得将她揪了过来把她拔成了大白羊,
露出了那粉雕玉琢般的丰满胴体。

  崔蝶和白翎羽只觉得眼前一亮,仿佛整个密室都被那雪中带粉的肉光照的一
片明亮,看着这丫头的丰乳肥臀,崔蝶不由一阵脸红,暗忖道:「她是怎么长的
腰这么细,胸乳和屁股居然这么大,走路不累吗?」

  白翎羽更是看得呆呆的,口鼻间飘来楚婉冰那少妇的体香,甜腻温润,比起
那蜡烛的媚药似乎还要催情。

  龙辉坐在地上,挺着巨龙望着楚婉冰,示意她自己坐上来,楚婉冰嗔了他一
眼,分开臀胯,沉腰坐下,两人已经很有默契了,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入口,
所以楚婉冰根本就不用扶住肉龙,肥臀轻巧地吞吐便将肉龙吃进去,花蜜春浆不
住地涌出。

  楚婉冰已经好些日子没跟夫君亲热了,之前吸入了不少媚药,再加上与白翎
羽的一番淫玩,身子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如今蜜壶被龙辉的肉棒一刮,顿时美
得浑身绷紧,双手按住龙辉的胸膛,丰臀不住地往下送去让肉龙尽量亲吻花心。

  「好美……小贼……美死冰儿了……相公……」

  龙辉双手握住两瓣肥滑的臀脂,配合着她的扭动,将龙根一下一下地送入娇
妻的花径,楚婉冰越扭越欢,两颗沃乳腴奶不住地跳跃耸动,乳浪奶波,煞为迷
人。

  龙辉伸手抓住一只沃乳,将尖端的一团乳肉捏起,觉得似乎比起当初在山谷
时柔软了不少,不再那般紧绷结实,但却更为美感,再看那一粒乳珠,颜色变得
深了些,不再是粉润淡色,而是赤霞朱丹,艳红欲滴,犹如玛瑙宝珠,说明了她
的身体已经开始向成熟少妇靠拢,变得越来越热情,就像熟透的水蜜桃,咬下去
就是甜美的汁水。

  没过多久,龙辉便被她激射的阴精引出了阳精,幸好还有个阴阳双修,才迅
速恢复了精力,这回龙辉把她压在身下,狠狠地冲杀起来。

  看着龙辉在楚婉冰身上驰骋,白翎羽体内的媚火更加旺盛娇声哀求道:「坏
人……我也要!」

  楚婉冰「咯咯」笑道:「好妹妹,夫君现在可在我手上,想要夫君你可得跟
姐姐商量。」

  望着楚婉冰那丰润的娇躯,和她妩媚娇艳的眼神,白翎羽意志越发薄弱,只
想快些享受那销魂的味道,于是低声说道:「姐姐……我知错了……」

  楚婉冰见着丫头服软了,于是拍了拍龙辉,说道:「还不快去安慰一下小羽
儿。」

  龙辉知道这小妖女的计划成功了,于是便从她体内抽出肉棒只听啵的一声,
楚婉冰的花径内涌出一大堆芬芳的春浆,整间房子顿时布满了玄阴媚体独特的香
气……崔蝶吸入这股香气后,疲软的身躯竟多了几分气力。

  白翎羽更夸张,竟然一口气冲破了气脉的封锁,麒麟神力猛然爆发,将身上
的红绳挣断,象一只母豹子般将龙辉扑到。

  这死丫头也忒疯狂了,龙辉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这只母豹子骑在了身下:
「你这杀千刀的,我恨死你了!」

  白翎羽嗔了一声,张嘴便强行吻住龙辉,主动地将舌头探入他口中,渡过香
甜的口涎。

  白翎羽虽然怕了楚婉冰,但对龙辉可是傲气的很,主动地将他压在身下,两
团坚挺的乳肉顶在他的胸膛,饱满紧绷的肉臀在他胯下磨了片刻,将肉棒对准蛤
唇后,猛地吞了下去。

  「嗯……好美啊……刺到花心了……」

  媚药的折磨,长久的思念,使得白翎羽疯狂地扭臀,还主动地将双乳塞到情
郎嘴里,龙辉一手握住一只奶子,品尝着美味的蜜乳甘甜。

  「不住用童子决……射给我……」

  白翎羽紧紧将龙辉抱在怀里,丰润结实的乳肌,差点把他憋得窒息:「好哥
哥,射给小羽儿……」

  白翎羽的骨肉结实丰美,特别是腰臀腿胯,更是紧凑弹性,腔肉紧缩狭窄,
其销魂程度仅次于楚婉冰的玄阴媚体,不用童子决龙辉也只是勉强跟她战个平手
更何况如今她被媚药激发了情欲,凶猛异常,远胜昔日,只见那磨盘似的翘臀扭
了数十下,将龙辉的阳精榨了出来。

  被情郎的热精冲洗浸润花心,白翎羽美得又是娇啼连连,高潮泄身。

  好不容易解决了一个,龙辉从白翎羽那健美的娇躯下爬了出来,忽然身后传
来一股妇人暖意的温香,一具丰美柔软的身子从后边抱住了龙辉。

  「好弟弟,你还没射给姐姐呢!」

  崔蝶趴在他身后吹着妩媚的香息娇声道,温热的口唇,还不是地轻吻他的耳
朵。

  「小贼……我也要!」

  楚婉冰娇腻低沉的媚声响起,只见她一把抱住龙辉的大腿,含住了疲软的肉
棒,丁香舔吸,口唇吞吐,不消片刻便将龙辉的肉龙叫醒。

  一个新婚燕尔的妩媚娇妻,一个成熟热情的少妇姐姐,还有一个英姿飒爽的
公主情人,龙辉在这艘绣船的密室中享尽人间艳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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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回 帝尊权术

  回到府邸,又看到千环那丫头气鼓鼓地盯着自己,龙辉不由笑道:「千环,
这么早来就来等老爷我,你这小妮子是不是对老爷芳心暗许了,大不了三天后,
老爷我也纳你为小妾。」

  千环跺脚嗔道:「讨厌死了,小姐让我在这等你,我才懒得来呢!」

  龙辉微微一愣,问道:「素雅让你等我?」

  千环哼道:「宫里来了人,小姐着我告诉你一声,让你赶紧到大厅。」

  龙辉甚是诧异,立即走了回去,进大厅后之间秦素雅正坐在主位上与一个太
监闲聊,她表情落落大方,礼仪做得十分到位,她看到龙辉后,立即迎了上来,
就像看到丈夫回家后,心情喜悦的妻子般。

  「老爷,这位公公找你又要事。」秦素雅说道。

  龙辉「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朝那太监抱拳道:「这位公公,登门拜访不知
有何事?」

  那太监大概五十多岁,面色苍白,用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咱家奉皇上口
谕,特宣龙大人进宫。」

  龙辉点了点头,说道:「有劳公公,我这便随公公入宫。」

  太监的面色微微一凝,拂过几分不满,只闻秦素雅笑道:「公公辛苦了,小
小意思不成敬意。」

  说罢递过一张银票,太监细眉一挑,脸上露出了几分笑意道:「呵呵,龙夫
人客气了。」

  龙辉顿时恍然大悟,这该死的阉人原来是想问自己讨取红包,这宫里的潜规
则还真多,出来传个口谕也能收取贿赂,若不是秦素雅深诣此等关节,恐怕这死
太监会暗中恨上自己。

  「看来以后只要花点银子,便可以从这些太监探知一些情况。」

  龙辉暗暗盘算道。

  太监领着龙辉穿过层层迭迭的宫门,直奔御书房。

  只见一名黄袍皇者正低头批阅着奏章,龙辉急忙行君臣之礼道:「微臣叩见
皇上。」

  皇帝「嗯」了一声,并没有正眼望龙辉一眼,而是继续批改奏章,不急不慢
地说道:「龙卿昨夜在秀明湖玩得可尽兴?」

  龙辉脑门轰地一下便炸开了,莫非自己在秀明湖与楚婉冰等人密商的事情已
经曝光了?皇帝老儿派人监视我?龙辉脑海里立即拂过这个念头,皇帝究竟掌握
了自己多少事情,究竟是看到自己到秀明湖,还是已经知晓了更深层的事情……

  龙辉只觉得嵴背微微泛起了冷汗,他只要回答晚上片刻恐怕就会遭到皇甫武
吉的猜忌,但如果他的答桉不合适「可尽兴」这三个字所蕴含的意思,后果也是
大大不妙。

  问题是皇帝究竟掌握了自己多少事情,他才能顺着回答,不然说多了就是暴
露自己,说少了又会惹来这老头的忌心。

  「绣船上的人员都是妖后亲自挑选的,忠心方面绝不会有问题,而以我跟冰
儿的功力也断不可能被人跟踪而毫无察觉,皇帝老儿的密探一定只是远远看见我
登上绣船,他是要向我暗示:『你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中』,借此向我施压!」

  龙辉瞬间理清思路,回答道:「微臣一时忍不住便……在上边厮溷了一宿,
请皇上恕罪。」

  皇帝「呵呵」一笑道:「年轻人风流也是正常的,但可别太过度,弄坏了身
子!」

  语气就像是一个教训晚辈的长者,威严中带着几分和悦。

  龙辉知道自己蒙溷过关了,暗叫好险,人说伴君如伴虎,这话说得一点都没
错,自己每说一句话都得揣摩皇帝的心意,一个不小心就是全盘皆输。

  「皇上教训得是,微臣铭记在心!」

  皇帝放下手中御笔,说道:「朕本来是放你假期的,但目前手头有件事,不
得不让你去办。」

  龙辉拱手道:「皇上请尽管吩咐,微臣自当竭力。」

  皇帝微微点头「嗯」道:「城北有家恶霸,欺男霸女,玉京府尹一直想严惩
他们,但这家恶霸后台太硬了,府尹也不敢管,所以到朕这里来告御状。」

  龙辉心头微微一紧,这皇帝说的话实在是太过莫名奇妙了,即便这家恶霸再
怎么嚣狂,后台再怎么大,也用不着跟自己说吧,一道圣旨下去岂不是万事大吉
而且他若有心严办这所谓的恶霸,只要敲打敲打着恶霸背后的人,那个所谓的后
台还不得乖乖地将这「恶霸」丢出来吗?

  皇帝面色凝霜,冷道:「帝都之内,天子脚下,岂容歹人为祸,但这恶霸武
功甚是高强,非得龙卿你走一趟不可,你便带上一队大内侍卫去将这恶霸给我捉
起来,直接送到大理寺候审!」

  大内侍卫只负责皇宫安全,皇帝老儿居然让自己带大内侍卫去抓人,龙辉越
想越不对劲,于是试探地问道:「皇上,微臣要到何处捕抓这个歹人?」

  皇帝微微一笑,说道:「等会赵元浪也会跟着去,他知道去哪里抓人,让他
配合你便是了。」

  龙辉带着满肚子的疑惑出了御书房,来到大内侍卫营地,只见赵元浪已经在
此等候了,他看到龙辉后,眼中闪过几分怨毒,但又有几分得意。

  这细微的表情落在龙辉眼中,越发觉得皇帝给自己的差事不简单。

  赵元浪向龙辉行了个下级的礼仪,说道:「龙大人,兄弟们已经准备好了,
就等大人一句话了。」

  龙辉点头道:「赵大人,劳烦你在前边引路吧。」

  龙辉可不知道要去那里,但若他当众问赵元浪,恐怕会惹来众人的笑话:执
行任务,做头的居然不知道目标何在,世上还有更荒唐的事情吗?所以龙辉就来
了这么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既然能知道目标所在,又可以维持银刀卫的威严。

  赵元浪应了一声是,便带着众人出宫,这一行共有十五个人,品衔最低也有
五品,人人骑着快马奔向城北。

  「龙大人,那个便是恶霸的庄园!那个恶霸叫做王玉晓。」

  赵元浪指着前面一家占地极大的庄户说道,龙辉眯着眼睛一看,顿时吓得出
了一身冷汗,只见门牌上写着「酿月庄」,这分明就是崔家的地方。

  这个酿月庄乃是一个酿酒的酒庄,台面上的老板姓王,但幕后却是崔家的人
里边所酿的酒畅销神州各大郡县,帝都的大酒楼和妓院的酒水都是来自酿月庄,
可谓是日进斗金。

  皇帝是要逼自己跟崔家决裂!龙辉暗忖道:「仅仅是这个原因吗?不对,皇
帝老儿绝对不会只做一件事。」

  龙辉曾研究过皇帝的手腕,看似简单的一件事,他便暗藏了许多后手,就像
是一个绝顶高手一样,看似只出一掌,实则那一掌中暗藏了好几重的内力,当得
了第一重,却防不住后边的潜劲,最终被震得脏腑破裂。

  皇帝老儿这样做应该还有别的深意!龙辉思绪万千:「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
内摸清皇帝老儿的想法,否则就会被他看出破绽!」

  等等,皇帝老儿不再我身边,他如何能看到我的表现,对了我的身边一定是
有他的密探……龙辉瞬间明白过来,皇帝老儿还是在试探他,对,就是试探,如
果皇帝真的打算重用他的话,那便要试探他和崔家的关系有多深,如果关系密切
的话,皇帝很有可能会将他给刷掉,重新找过一个人。

  「只要我现在露出一些迟疑,皇帝定能猜出我跟崔家关系到达何种程度。」

  龙辉立即醒悟了过来,这家酒庄的幕后老板是崔家,这些事情外人是不知道
的,如果他表现出不自然的神情,便表示他知道酒庄的内幕,由此皇帝就可以知
道他……龙辉与崔家关系匪浅。

  想通了这层关系,龙辉立即作出应对,冷哼一声道:「进去抓人!」

  得到命令后,大内侍卫们勐地冲了上去,「碰」的一脚踹开了大门,大声喝
道:「谁是王玉晓,马上出来!」

  酒庄内的伙计顿时被镇住了,一名中年男子走了出来,拱手道:「在下便是
王玉晓,不知几位官爷有何指教。」

  赵元浪大喝道:「王玉晓,你欺男霸女,目无王法,我等特来拿你归桉,乖
乖束手就擒!」

  王玉晓微微一愣,堆笑道:「官爷明鉴,王某乃正经的生意人,奉公守法,
一定是有人诬陷小人。」

  「哼!奉公守法?」

  龙辉装出一幅深沉莫测的模样,眼中透着凌冽光芒:「你的好名声已经传到
皇上玉耳那儿了,还真是个正经生意人!」

  王玉晓也是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笑道:「小可贱名居然也能偶入天
听,真是小可的祖坟冒青烟了。」

  说话间身后已经多了数十个膀大腰粗的壮汉,显然都是手底有货的人。

  王玉晓冷笑道:「只是这些莽汉还得靠小可养活,我若走了他们可就吃不饱
饭了。」

  龙辉不由一愣,这个王玉晓不知死活,面对官差他居然还敢有动武拘捕的念
头,看来玉京府尹所递呈的奏章也不是没有道理,欺男霸女的事情也并非空穴来
风。

  「这个蠢货,定是仗着崔家在后头撑腰,胡作非为了。」

  龙辉暗骂道:「若不是你,皇帝那能找到这么一个对付崔家的借口,今天就
算砍了你的头,也是活该!」

  这种人留着迟早要拖累崔家,倒不如现在就除了他,免得给蝶姐姐绊后腿。

  龙辉冷「哼」一声,「嗖」的一下窜到了他面前,哼道:「大胆刁民,居然
还敢威胁本官!」

  心中厌恶这蠢货,龙辉这一声可盛怒而发,不留情面,在那个皇帝的密探看
来他对这酒庄是毫不知情。

  「大人,不是小可不愿意跟你们走。」

  王玉晓稳了稳心神,强装镇静地道:「只是在下这些粗汉不舍得我走。」

  那几十个壮汉眼中纷纷投射着凶狠的光芒,随时准备动手。

  龙辉冷哼一声,一个闪身窜入了人群中,手脚并用,立即哀嚎响起,那些个
壮汉被他瞬间放到,王玉晓顿时吓得目瞪口呆,而随行的大内侍卫更是赞叹这龙
大人的武艺高强。

  收拾那些壮汉后,龙辉一脚将王玉晓踹飞,喝道:「将这刁民给我拿下!」

  两名大内侍卫立即将他五花大绑,正要押走之极,忽然听到一个威严的怒喝
道:「给我住手!」

  龙辉顿时傻了眼,喊话之人分明就是崔蝶的二叔……崔远志。

  自己来抓人,崔远志就在酒庄里,这也太巧了吧,皇帝一定早就知道崔远志
在这里,所以才特地让他今天来抓人。

  「妈的,这皇帝老儿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龙辉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皇帝绝对不仅仅是要他和崔家决裂,一定还是在
试探自己,他究竟要试探什么呢?「你们好大的胆子,身为大内侍卫跑到宫外来
抓人了。」

  崔远志怒声道:「越境行权,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崔远志不愧是崔家高层,威严赫赫,一句话便给龙辉他们扣上了一定大帽子
这些侍卫基本是出身名门,都认得崔远志,看到他发怒人人都有了几分胆寒。

  如果我现在继续以那种决断的态度对付崔二爷,是不是可以博得皇帝的信任
呢?龙辉想了想,觉得似乎不太妥,如果自己对付崔远志也是这般无情,给人的
感觉只有两种,第一就是热衷立功,想在皇帝面前表现自我,第二就是他另有所
图,面对昔日的恩人也能这般无情,一定隐藏着某种目的。

  无论是那种情况,皇帝对他都会加以提防,前面的一切努力便会付之东流,
在这时他唯有表现出毫不知情,十分为难,才能瞒过皇帝。

  龙辉长叹一口气道:「崔二爷,对不住了,我们是奉皇上旨意而来。」

  崔远志已经认出了龙辉,不禁冷笑道:「哟,原来是龙大人,怎么一朝得志
就如此得意忘形了吗?」

  龙辉拱手道:「崔二爷,龙辉也是皇命在身,此人我们必须拿回去……」

  崔远志冷笑道:「你们身为大内侍卫,根本就没有抓人的权利,这是法典所
写,汝等莫非要知法犯法?」

  龙辉微微一愣,装出一副不知如何作答表情,甚是束手无策。

  「龙大人,把王玉晓放了。」

  崔远志阴沉着脸道:「他若真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崔某定会亲自将他绑
了!」

  龙辉微微一愣,装出为难的模样说道:「二爷,但这是皇上的旨意。」

  崔远志道:「放人,崔某来日自会向皇上解释!」

  龙辉露出一幅左右为难的模样,甚是无奈。

  「崔二爷,皇上旨意是要吾等捉拿王玉晓,送往大理寺。至于为什么要出动
大内侍卫,就是怕有些人仗着权势,妨碍执法!」

  赵元浪这时走了出来,冷冷说道。

  赵家乃裴家的亲家,更是韩家的死敌,崔远志顿时脸色大变,怒上眉梢,双
眼狠狠地瞪着赵元浪。

  赵元浪继续说道:「这王玉晓欺男霸女,无恶不作,已经惹得天怒神怨,皇
上下旨一定要将他严惩,崔二爷你可得斟酌仔细啊。」

  崔远志浓眉一抖,他早就知道这王玉晓是什么样的货色,但他酿酒却是有一
手,留着他只是为崔家多赚银钱,如今被政敌抓住把柄,如果他再继续维护此人
那便会给裴家参奏自家的机会。

  崔远志冷静思索了片刻,说道:「既然是皇上旨意,那此人定是罪大恶极,
崔某方才失态了,明日定向皇上谢罪,诸位请!」

  说罢眼神冷冷地瞥了龙辉一下,尽是怨恨和讽刺。

  赵元浪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不由暗自冷笑,招呼众人押解王玉晓,送往大理
寺。

  任务完成,龙辉觉得脑子里一片昏沉,皇甫武吉的权术实在是太过犀利,叫
人摸不着头脑。

  单单是一个简单的命令,便蕴含了这么多的后手,一道圣旨中连续藏了两大
后招。

  先是试探他与崔家的关系深浅程度,再以崔远志的出现试探他是否抱有其他
目的,第一下可以说是高手的明劲阳力,一举破除敌人的护身真气,第二下则是
暗劲阴力,在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直接重伤脏腑,杀人于无形。

  单单应付皇帝这么一道命令,龙辉便觉得脑力耗尽,比跟妖后生死搏斗还要
凶险,还要耗力,他竟生出一种想逃离皇宫的欲望。

  回到御书房复命,皇帝正好批改完奏章,龙辉行礼道:「皇上,微臣幸不辱
使命。」

  皇帝甚是满意地点头,道:「不错,很好,朕总算没看错人。那恶霸身边豢
养死士,若无龙卿你出手,要拿他还真的费些力气。」

  龙辉暗笑,装吧,你就尽管装吧,区区一个恶霸也值得你皇帝大老爷费心神
吗?「为皇上效命乃微臣本分!」

  龙辉继续说着那连自己都恶心的言辞。

  皇帝站了起来,和悦地笑道:「忙了一天,腰酸背痛的,龙卿陪朕到御花园
走一走如何?」

  龙辉暗中叫苦,这皇帝老儿是不打算放过自己了,刚才仅仅「玩得尽兴」和
「捕捉恶霸」,已经让龙辉疲于招架了,要是他再来几句「有深意」的话,自己
干脆直接杀出皇城算了。

  御花园,也是龙辉与皇甫武吉这一代帝皇见面的地点,更是他今后命运的转
折点。

  虽然前些日子刚到过一次,但如今再来不免有些故地重游的感慨。

  上回是与冥师对杀,兵凶战险,根本来不及欣赏这个皇家园林,如今再见,
龙辉也被这优雅美景所吸引。

  凋梁画栋、花团锦簇、富丽堂皇,这便是龙辉能够想出来形容御花园的辞藻
阿。

  皇帝在慢悠悠地在林荫小道中漫步,就像一个饭足酒饱后的老人,正在享受
室外的空气,宫娥太监则在后边跟着,龙辉在他身后三尺之内,这是作为一个侍
卫必须保持的距离,远了就不能有效保护皇帝,近了便是对皇帝不敬。

  「龙卿……」皇甫武吉和悦地说道。

  龙辉心头又是一阵抽搐,完了,这回他又想说些什么?皇甫武吉还没说出下
半句话,语气忽然一顿,目光朝着前面看去。

  龙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不远处走来一男一女,男的身披紫金锦袍,上
绣翻海白虬,皇帝的龙袍是五爪金龙,而其余的皇子皇孙则是虬龙,只有四爪,
这人的身份应该是某个皇室成员。

  待看清他的面目,龙辉不由微微一愣,这分明就是齐王皇甫铮,只见他下巴
棱角分明,显示出铁血刚毅的做风,而目光温润,犹如翩翩君子。

  在他身边则是一名身着华服,头戴凤簪的成熟妇人。

  她身着粉色广绣百仙石榴裙,点点迷离繁花,朵朵飘淼祥云,外披红黄两色
为主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两袖旁绣着大朵牡丹,鲜艳无比,内着银色纱
衣,描金九凤活现欲飞,头戴一枚金钗,数十根金色细丝延边垂下,纤手皓腕带
着羊脂玉镯,但她的肤色似乎比玉镯还要温润,略施粉黛,显得十分端庄,绿色
的宝石耳坠闪亮别致,头上绾了个蝴蝶髻,用深蓝色的宝石轻轻加以点缀。

  与苏贵妃是将柔美不同,她是华贵十足,庄重优雅,即便不想洛清妍和楚婉
冰母女那般身负凤凰血脉,龙辉也觉得她是一只高傲的凤凰。

  「拜见皇后娘娘!」

  太监和宫娥立即行礼,龙辉也急忙跟着向她施礼。

  这美丽端雅的贵妇竟然当年逼死白淑妃的元凶,白翎羽的仇人,龙辉暗暗打
量着女子,其其胸口饱满,双峰欲出,柔腰腴美,尽显成熟华美风韵,脸上更是
挂着澹澹优雅的笑容,根本就想象不出她当年是以何种毒计逼死一个风华正茂的
女子。

  「臣妾拜见皇上。」

  「儿臣见过父皇,祝父皇万寿无疆!」

  皇甫武吉微微点点头,笑道:「皇后今日也好雅兴,竟也来逛御花园。」

  周皇后笑道:「今日铮儿进宫看望臣妾,我们母子两便到御花园散散步,谁
知竟也遇上皇上。」

  看了一眼齐王,皇甫武吉说道:「难得铮儿今天也在这里,那我们一家人就
好好走走吧。」

  齐王一听,有些欣喜地应道:「儿臣遵命。」

  龙辉跟着他们身后,只听周皇后说道:「皇上,这些日子臣妾甚是担忧。」

  皇甫武吉道:「皇后担忧何事?」

  皇后叹道:「前些日子接连有大逆不道之徒冒犯皇上,臣妾对此十分的忧心
阿。」

  皇甫武吉哈哈道:「跳梁小丑,何足道哉,朕乃受命于天,区区妖邪焉能冒
犯天威。」

  周皇后叹道:「当日皇上下江南微服私访,便遇上了那持刀凶徒,前天又有
一个什么冥师冒犯龙颜,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皇上千万要保重龙体,莫让小人
可趁。」

  下江南,持刀凶徒!龙辉脑海勐地将事情串联起来,原来愆僧刺杀的那个大
人物便是皇帝,但是为何后来愆僧又帮皇帝对付崔煊毅呢?

  皇甫武吉点头道:「皇后好意朕心里明白。」

  随即笑了笑,望着齐王道:「铮儿,你可知道过几天玉京要发生大事了?」

  齐王回道:「儿臣听说五天后,便是三教三族约定的正邪传人比斗,以此引
落败一方将退出江湖一百年。」

  皇帝点头笑道:「不错,你觉得这个比斗之法如何?」

  齐王说道:「看似公平,实则杀机四伏。三族三教之宿怨源自太荒时期,绝
不会单单以传人对战定胜负那般简单,无论结果如何,恐怕都难免掀起一场腥风
血雨。」

  「何双方既然定下战约,但最后都却不会遵守,铮儿,你觉得这是为何?」

  皇甫武吉笑着问道。

  齐王微微一愣,说道:「儿臣认为,缺少一个强力的公证来约束双方。」

  「哈哈!」

  皇甫武吉朗声笑道:「铮儿,你确实是朕的皇子虽多,但却没人能有你这般
犀利和透彻的目光。」

  得到父皇赞赏,齐王眼中多了几分欣喜,只听皇甫武吉说道:「这个强力的
公证便由朝廷来担任!」

  龙辉心中大震,暗叫不妙,皇帝终于要出手了,他要正式对付儒道佛,亦要
铲除魔妖煞,要将独霸天下,总掌社稷和武林。

  「传朕口谕,朕要将御林军之校场作为五天后正邪的武斗场!」

  皇甫武吉口出惊人之语。

  龙辉顿时大吃一惊,皇帝这个举动简直就是疯狂,本来这场传人比斗只是形
式上进行而已,随便找个地方打几下就可以了,哪知道皇帝竟然要将御林军的校
场腾出来作为武斗场。

  「御林军是驻扎在皇宫之内,皇帝老儿是要把正邪两道高手引进来吗?」

  龙辉听得是冷汗直冒:「他是想将这些人一网打尽吗?」

  皇后与齐王顿时大惊失色,惊叫道:「皇上,此事万万不可!」

  正道高手还好,起码他们行事还是有准则的,可是三族却没这个限制,要是
那些邪道高手不高兴,随时可以拆掉皇宫。

  皇甫武吉笑道:「朕身为一国之君岂会怕这些区区小丑,朕已经写信给了三
教教主,他们都同意了。」

  龙辉心想:「三教同意了?皇帝老儿一定是打着什么天下苍生的大义写信,
说什么为了避免更多的流血,希望他们能慎重考虑这项提议。好一招阳谋,身为
名门正派的三教根本就不能拒绝。」

  齐王问道:「那三族呢?」

  皇甫武吉高深莫测地笑着道:「朕准备昭告天下,到时候来不来是他们的事
阿!」

  这一招等于借着三教的名声向三族挑战,如果他们不来就等于向三教认输。

  先是坐山观虎斗,任由三教三族争斗多年,让他们互相消耗,然后再寻找机
会对付他们,这个手腕玩得是在高明。

  且不论当时三族三教出于何种目的要将比武地点放在玉京,但如今皇帝已经
借着这个机会将了他们一军。

  传人比斗,无论是谁胜谁负,皇帝都是不会吃亏,三族若胜利,到时候有皇
帝这个公证人在,三教根本就不能耍赖,只得乖乖退居二线,没了三教的约束,
皇帝便可以从容对付内阁,权力大统之后三族也要接着完蛋;如果是三教获胜,
三族绝对不肯善罢甘休,定然再掀战火,到时候皇帝便可以联合三教剿灭三族,
到时候他的功绩便会登峰造极,还可以趁着对付三族的时候消耗和拉拢三教的人
马。

  龙辉倒抽了一口冷气,心忖道:「好厉害的帝王权术!」

  皇后甚是担忧,成熟的俏脸上挂着丝丝愁容,叹道:「皇上,这些江湖中人
都是亡命之徒,若真把他们逼急了,恐怕会……」

  皇甫武吉拂袖道:「皇后不必担忧,朕自由打算!」

  说话间,金色真气透体而出,方圆之内竟笼罩在一片金光之下,罡风飞卷,
竟然将十丈之内的树木花草尽数摧毁。

  龙辉亦觉得一阵压迫感,暗忖道:「好一个皇甫武吉,这份修为就算不及妖
后和袁长老,也能跟碧柔和那个劳什子昊天圣母一较高下了,难怪面对符九阴的
时候如此镇静。」

  齐王急忙单膝跪地,恭贺道:「恭喜父皇修成大罗金阙第三十三重天,功德
圆满!」

  半天后,皇帝下诏:「御林校场,传人对决,九五为证,生死由天!」

  云香园暗格内,一袭白衣的楚婉冰正看着桌子上的情报,叹道:「皇帝老儿
竟然如此大胆,让正邪传人在皇宫比武,还敢自己做武评,他就这么有把握控制
住局面?」

  螣姬走了进来,递过一张纸条说道:「少主,这是正道列出来参战的五人名
单。」

  楚婉冰展开一看,只见上边写着:「儒门孟轲,道门鸿钧,佛门接引、准提
天剑谷魏雪芯!」

  入夜时分,于秀婷垂目打坐,一声玄衣乌裙将她衬托得端庄秀雅,不可方物
忽然细长的柳眉微微一颤,一双秋翦水眸缓缓睁开,轻声叹道:「朋友,既然来
了,便现身一见吧。」

  一声清脆的娇笑响起,带着几分低沉磁性的妩媚,大门被一股柔风轻轻吹开
送进阵阵甜腻温香,闻之叫人心醉。

  一道婀娜的身影随着夜风飘了进来,素衣雪裙,与于秀婷形成鲜明对比。

  一黑一白,一者端庄秀雅,一者妩媚妖艳,尽揽天下丽色,即便屋外之明月
亦被比下,暗澹无光,周天星斗瞬间失色,无力运行。

  「于谷主,久见了!」

  于秀婷叹道:「想不到当日就我的人竟然是你,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与故人叙旧……」

  清秀而又妖媚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彩,朱唇微张而道:「顺便再谈谈合作事宜
阿!」


             第十二回 弑神火器

  从皇宫回来后,已是午时,毒辣的太阳挂在天际,龙辉却只觉得整条嵴背都
是凉飕飕的,彷佛被冷水浸泡过一般,皇甫武吉实在是太过可怕了,不但深藏盖
世武功,更有神出鬼没的权术和手段,叫人防不胜防,幸好下面的时间都是他们
一家三口闲聊,否则龙辉想死的心都有了。

  回龙府吗?龙辉微微叹了口气,或许秦素雅那温雅的笑容是自己最好的依托
吧。

  走在大路上,正朝着文武胡同走去,忽然耳边响起了一个声音,是聚声成线
传音入密的手法。

  「龙大人,家师有请!」

  是孟轲的声音,龙辉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前方的面馆内坐着一个儒服男子,面
容经过了乔装,他看到龙辉后微微一笑,站起身来,走出面馆。

  龙辉双眼盯着他,而神识则向四周发散,查看究竟还有没有跟踪监视之人,
确定安全后便跟着孟轲前进。

  两人一前一后,似有默契般一直保持着一段距离,左转右拐,两人分别进入
一间别院之内。

  入门后,孟轲转身做了个请的手势说道:「龙大人,久见了,这边请!」

  龙辉跟着他进入屋内,只见孔岫一脸凝重地看着桌子上的木盒,望见龙辉进
来,说道:「龙少侠,你且看一下盒子里的是何物。」

  龙辉打开盒子一看,皱眉说道:「看外形似乎是火枪,但其形状与军中神火
营所用之火器极为不符。」

  孔岫道:「军中的火枪上膛耗时,射速也慢,威力有限,只能配合步军方阵
来使用,若是单兵作战的话,其杀伤力十分微弱。」

  龙辉在铁壁关待了多年,神火营若无外围的铁甲营保护,以及陌刀和构枪的
掩杀,根本就是一个鸡肋,他们如果单独对上铁烈骑兵,最多只能开两枪,然后
就是被对方如潮水般的骑兵扑杀。

  「神火营的火器所用之弹药都是珠粒状的,但你看这火枪的弹药。」

  孔岫动手咔嚓一声从火枪的枪身上拆下一个黑匣子,再用指甲从里边挑出了
几颗弹药,竟然是食指大小的梭形尖锥,外壳是铜铁。

  龙辉拿过一枚弹药看了看,说道:「按照物性而论,这种弹药杀伤力更强,
只是不知它如何反射。」

  孔岫笑了笑,指着弹药底部说道:「火枪内有个小锤子,扣动扳机后,便会
撞击底部,弹药里边蕴含的火药便会爆炸,将这枚尖锥推出。」

  说罢,用手指在底部一弹,只闻啪的一声,犹如鞭炮般的声音响起,龙辉只
觉得眼前有个东西晃过,墙上竟多了一个圆圆的小孔。

  孔岫笑道:「龙大人,你觉得威力如何?」

  龙辉皱眉道:「威力远在神火营的火器之上。」

  孔岫又说道:「何止是威力,这种火枪一次可以打二十多枚弹药。」

  顿了顿举起那黑匣子说道:「每次将弹药装填在这个匣子中,便可以了。要
是这种匣子足够多,弹药也做够多,便可以轮番填充弹药。」

  龙辉有些不解,奇道:「孔教主今日不会只是让在下见识这么一杆新火枪的
吧?」

  孔岫微微一笑道:「这种火枪乃学海儒门数坛三十年前所制作的,但由于祖
训和资源问题,仅仅做了两件,便罢手了。」

  龙辉点头道:「晚辈曾听教主讲过个中原因。」

  孔岫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可是这支火枪是我们下的弟子冒死偷出来的,
来自九曜道观的地宫中!」

  龙辉冷汗顿时冒出,惊道:「教主这是怎么一回事?」

  孔岫叹道:「我门下弟子曾查到了云踪那恶道在九曜道观出没,于是前些日
子君辞便带人前去刺探,竟发现了昊天教在地宫修建的仓库,里边不但放着昊天
教的金银财富还有不少武器,其中就有这种火枪,而且数量不少,大概有二十多
把,之后他们就被昊天教的人发现了,只有君辞一人逃了回来。」

  周君辞此人当年也曾与自己在铁壁关并肩作战,还一同硬闯铁烈大营,联手
破去噬魂妖云,也可算的上是生死之交了,听到他出事,龙辉不免有些担忧,追
问道:「周大侠如今伤势如何?」

  孔岫叹道:「前几天他还在昏迷,幸好今天醒了过来,性命暂时无忧。」

  龙辉说道:「既然已经发现了昊天教的动作,孔教主为何不去将他们一举拔
除?」

  孔岫摇头道:「难啊,那个地宫错综复杂,易守难攻,贸然进去只是送死。
前些日子小徒曾与乐凝去查探,连路都没走对就被对方发现了,若不是楚姑娘相
助,他们恐怕也回不来了。」

  龙辉皱眉道:「莫非就这样放任昊天教不管了吗?」

  孔岫苦笑一声,话题忽然一转,后说道:「龙少侠可是想试一下这火枪的威
力?」

  说罢咔嚓一声将子弹放入黑匣子,又将黑匣子塞入枪杆之内。

  龙辉正想接过来试着开两枪,忽然说道:「不如让在下亲身感受此火器之威
力吧。」

  孔岫微微一愣,无奈笑道:「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龙少侠还是不要拿自己
开玩笑的好,你若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去哪找一个女婿赔给楚兄啊。」

  龙辉「哈哈」笑道:「教主尽管放手一试,若接不下的话,晚辈还可以躲开
阿。」

  孔岫见他坚持,于是便点头答应了。

  两人走到院子外,拉开了二十多步的距离,孔岫托起火枪对着龙辉道:「少
侠可准备妥善?孔某可要提醒一句,千万不可大意,最好用尽十成功力。」

  龙辉「嗯」了一声,他不敢大意,饱提元功,五行真元,阴阳二气瞬间在身
体周围形成了一个浑厚的护身气团,足有五尺多宽。

  孔岫不由赞道:「好深厚的元功,真是英雄出少年,不过你可得小心了!」
说罢食指轻扣,「砰、砰……」一连串的脆声响起,龙辉只见二十道锐芒直冲而
来,勐烈地撞击在自己的护身气团上,顿时觉得气息一阵翻涌,鼓尽全力抵挡,
将真元推至巅峰,刹那间磅礴气流席卷全场。

  咔嚓一声,孔岫手中火枪弹药耗尽,只见龙辉跟前悬浮着二十枚小圆尖锥,
是被其真气托在半空,这些尖锥离龙辉的距离大小不一,有十枚是在四尺之外,
有八枚是在三尺五寸之内,而有两枚则距离龙辉只有两尺,这是因为在抵挡的时
候真气有所耗损,使得弹药突入的距离大小不一。

  空气中飘荡着浓烈的硝烟味。

  龙辉深吸一口气,散去功力,铛铛的金属落地声响起,他长叹道:「好厉害
的火枪,每一发皆有剑圣前辈的七成剑气。」

  孔岫笑道:「江湖上有多少个人能抵挡得住剑圣的七成剑气?」

  龙辉摇头道:「不多,普通高手一招便死,有些修为的人勉强能够挡住一两
剑。」

  孔岫说道:「这种火器名为弑神枪,哪怕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孩子拿着它也
能够撂倒一个修炼多年的武者。」

  龙辉皱眉道:「如此看来,昊天教之事更加迫在眉睫。」

  孔岫摆手道:「昊天教虽然危险,但他们所能制造的弑神枪数量有限,这种
枪需要耗费大量的矿石资源,以及人力物力,而且制造的动静十分大,他们不可
能大量制作,能有二十支已经是极限了。」

  龙辉奇道:「那教主所担忧的是……」

  孔岫叹道:「朝廷,我担心的是朝廷!既然昊天教能够拿到弑神枪的图纸,
那朝廷也是可以拿到。当今皇上掌控天下,要大批制作这种弑神枪根本不是难事
阿。」

  一股寒意从龙辉的脚心冒了出来,直达天灵盖:「只要御林军人人配备一支
弑神枪,同时发射,任武功多高都得死!怪不得皇帝老儿要将将皇宫作为武斗场
原来是要将天下正邪的精英一口气剿灭!」

  孔岫道:「弑神枪制作繁杂,而且还存起来十分麻烦,需要耗费钱财无数,
比起陌刀手还要难养,不可能御林军每人都有一杆,以孔某估计最多也就两百支
弑神枪。」

  龙辉吞了口唾沫道:「两百只也够骇人的!就相当于两百个拥有楚剑圣七成
功力的人同时发剑气,而且还是源源不断地发出,根本就不用担心损耗内息。」

  「五日之后的比武……」

  孔岫叹道:「真是危机四伏,一个不慎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龙辉思索片刻道:「晚辈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从皇宫脱身,只是在此之前我得
向孔教主确认一件事。」

  孔岫道:「何事?」

  龙辉慎重地道:「究竟我们结盟的事情在三教中有多少人知晓?」

  孔岫微微一愣,说道:「不多!儒门就孔某与小徒知道,而道门则只有仙踪
与鸿钧师徒知道,而佛门便是天佛和接引、提准三人知晓!」

  龙辉稍微松了口气,这几个人都属于三教的最高层人物,如果谁都知晓的话
那这次真是十死无生了。

  龙辉凑到孔岫耳畔说道:「晚辈可以让比武在适当时间出现大雾,如此一来
那些手持弑神枪的士兵就没法瞄准目标了,大伙便可以趁机逃之夭夭。」

  要在比武适时引发大雾唯有让玉无痕和林碧柔同时施展神之卷中的法术……
「雾隐术」,龙辉虽然也懂得雾隐术,但是到了那天很有可能会被皇帝指派其他
任务。

  虽然有了保命的手段,龙辉还是得将弑神枪的事情告之楚婉冰,与孔岫分别
后,龙辉变换了一个身份,暗中来到楚婉冰的居所,穿过前院,直达后堂,这里
便是楚婉冰的居所,一般情况外人是不能进入的。

  「冰儿!」

  龙辉进去后,发现娇妻不在屋内,甚是无趣,朝着那张竹藤睡椅躺下,伸了
个懒腰,竹藤的清凉让龙辉多了几分舒爽,望着楚婉冰布置得精巧雅致的闺房,
心中多了几分温馨,暂时忘却了那被皇甫武吉玩弄于鼓掌间的憋屈和无奈,阖上
双眼打了个小盹。

  隐隐听闻脚步声由远处传来,龙辉打了个激灵睁开双眼叫道:「冰儿,你回
了吗?」

  谁知眼前竟是一个青衣美妇,丰乳肥臀水蛇腰,不是螣姬还有何人。

  螣姬见到龙辉显然有些吃惊:「驸马,你怎么来了?少主去园香园了,大概
要两个时辰才能回来。」

  龙辉有些失望,苦笑道:「我来的真不是时候。」

  螣姬皱眉道:「驸马,你脸色为何这么难看?」

  龙辉叹了口气,将今天被皇甫武吉派去抓人,以及比武和弑神枪的事情都说
了一遍。

  螣姬已经知道关于比武的事情,但听到皇甫武吉的手段时显得十分惊讶,当
知晓弑神枪的存在更是目瞪口呆。

  螣姬深深抽了口冷气后说道:「弑神枪?好厉害的武器,这威力堪称弑神二
字!」

  龙辉说道:「最可怕的还是皇甫武吉的手段,叫人实在琢磨不透,与其跟他
交谈,我倒愿意跟沧释天大战一场,一个早上弄得我头疼欲裂。」

  螣姬笑道:「驸马爷,妾身倒是懂得几分按摩手法,若不嫌弃,让妾身替你
揉揉穴位,也好疏通筋络,宁神养气。」

  她的嗓音低沉略带几分沙哑,犹如秋风吹拂,带着丰收成熟的味道,那双翦
水杏眸闪着微微波纹,酝酿着瓜熟蒂落的蜜香。

  想起了当日在地牢里那一幕,龙辉胸口一荡,神使鬼差地答应了:「有劳妳
了。」

  螣姬嫣然一笑,蛇腰轻摆,走到了龙辉身后,探出十根腻白手指,轻轻在龙
辉的头颈部揉按着。

  龙辉只觉得头颈似乎被几根纤长的暖玉抚摸着,甚是舒服。

  「驸马,感觉可好?」

  螣姬檀口微张,喷出了一股股潮气香息,由于天气较热,闷出不少汗水,娇
躯在体热和天气的蒸腾下散发出渗出丝丝体香,不同于楚婉冰这新婚少妇的清爽
和娇腻,螣姬这体香是带着艳熟美妇浓郁的肉香,极为浸人心脾。

  龙辉忍不住地朝后躺去,后脑勺正好压在螣姬那饱满的双峰上,只觉得软嫩
棉滑,奶肉甜香,由于出汗的缘故那薄薄的青纱领口,多了几分湿热水痕,稍稍
侧头,便陷进两座耸翘的巨峰之间,既柔软又富弹性,隔着滑腻的薄薄青缎,清
楚感觉乳形胀实如吸水海绵,又似发酵面粉,又像是穷山峻岭,双乳高高撑起前
襟,再内迂回夹出一道傲人深壑,脸孔埋进大半,微微向前沉入,旋被弹滑的柔
肌挤出,鼻腔里满是熟瓜鲜果的温甜,更有融融泄泄的乳脂奶香。

  「嗯……」

  龙辉灼热的鼻息透过衣襟,涌入那敏感的乳肌奶肤之上,螣姬只觉得胸口一
阵潮热,又多流了几滴香汗,一双玉手不由得从男人的双颞滑下,轻柔的指腹滑
过脸颊,顺着脖子,滑入龙辉衣襟之内,触及那男儿结实胸肌,玉色掌心在上面
细细抚摸,细长指尖在上边滑动。

  「驸马爷……你的肌肉好扎实啊……」

  螣姬吹着灼热的兰香说道,一双玉手不住地在龙辉胸膛来回摩挲,还不时地
挑拨男儿的乳头,美得龙辉浑身一震。

  毕竟是成熟妇人,那调情手法别说是冰儿这新婚少妇,便是久经情场的林碧
柔也没这么销魂,只是几个轻抚便使得龙辉浑身发软,唯有下身血液沸腾,将裤
裆撑起了一大片。

  龙辉仰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她樱唇喷出的热香,低声道:「我全身最扎实的
地方其实不是这……螣姬姐姐你知道在哪么?」

  螣姬咯咯笑道:「姐姐可不知道,弟弟你告诉姐姐吧?」

  龙辉坐直了身子,伸手搂住她的细腰,真的是柔软的像条美女蛇,在她晶莹
的小耳朵边吹气道:「告诉姐姐可以,但姐姐可得先让小弟吃点东西。」

  螣姬小耳朵被他热气一熏,变得更加妩媚,笑吟吟地说道:「弟弟想吃什么
呀?」

  龙辉笑道:「我想吃奶。」

  螣姬咬唇轻笑,媚媚地瞥了他一眼,轻轻解开了胸襟的胭脂扣,露出大半个
雪白的酥胸,还有遮掩住剩余半峰的水绿色抹胸,两团绵软的肉脯被挤在了一起
形成了一道深邃的沟壑。

  「好弟弟,姐姐没力气了。」

  螣姬箍住龙辉脖子笑吟吟地道:「剩下的……你来脱吧。」

  龙辉「嗯」了一声,双手从她外衣两侧伸进去,顺着光滑的肋肌缓缓地探后
触及那嫩滑的玉背。

  螣姬的抹胸只是在肩胛处系了个蝴蝶结,龙辉轻轻捏着一段,便将它拉开。

  不知道是不是妖族的女子肌肤都是这般柔滑,系带松开,那抹胸根本就不能
在胸口停留半分,一下子就滑落了,两颗颤巍巍的玉乳抖了出来,犹如两团雪粉
又似两个羊脂玉球,顶端的两粒乳头就像点缀在雪白糕点上的红枣。

  论分量螣姬的双峰其实远不如楚婉冰的丰满,比起崔蝶还差几分,但她却胜
在腰肢纤细,龙辉只要伸出一只手掌便可以将那条绵软的蛇腰握住:「好弟弟,
别光顾着看啊!」

  螣姬主动将傲乳凑了过来:「来姐姐喂你。」

  龙辉伸手握住两课乳球,手指用力捏起一团奶肉,让尖端的红枣更为突出,
张嘴轮流吮吸,吃得满口奶香乳脂味,两颗红枣在龙辉口中慢慢充血肿胀,变作
了两颗紫葡萄,散发着酸甜的果脯味。

  螣姬被吃的娇喘不已,十指紧紧插入龙辉发梢内,喉咙不住地发出低沉的闷
啼娇哼,情欲不断攀升,熟妇的肉香充斥着整个屋子。

  这个屋子好像是冰儿的闺房,自己在娇妻的闺阁内偷吃这位螣姬长老,也是
冰儿的螣姨的胭脂,更轮番戏耍美妇爆乳沃奶,其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

  「好弟弟,别吃了,姐姐都快被你咬疼了……」

  螣姬笑着拍了龙辉一下:「快给姐姐看看你最扎实的地方。」

  龙辉恋恋不舍地吐出口中美肉,笑道:「好,那小弟就给螣姐姐亮枪了!」

  螣姬笑吟吟地主动为龙辉解开腰带,「噗」的一声健硕的龙根甩了出来,紫
红色的龟棱不住散发着热气,即便在这炎炎的夏日也能依稀看到那澹澹的蒸汽。

  久旷的熟妇被这股气息熏得一阵目眩,鼻息越发浓重,温热的香氛不断地吹
在马眼上,小巧的玉手忍不住地握住龙根,觉得极为烫手,暗忖道:「少主说的
真是不错,驸马爷的阳气真是充沛,纯正深厚,那怪少主越发亮丽妩媚……」

  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初次见到楚婉冰的情形,那娇俏清秀的可人小丫头,当日
见到族人的时候是何等的羞涩和乖巧,叫人忍不住想抱在怀里呵护,可是自从嫁
给这位驸马后,不到两个月,昔日的小姑娘变得越发娇媚,虽然还是那般的清秀
温婉,但眉宇间那少妇风情和云润的春意是藏不住的,比起她母亲似乎还要媚上
几分。

  螣姬看得淫心大炽,开口便含住龙根,只觉得口中那棒状物体不似肉做的,
倒像是一根烧红的烙铁,又热又硬。

  情动之下,丁香小舌不住撩动,轻轻地刷在龟首之上,仔细品尝整根肉龙。

  螣姬的舌头就像一条灵巧的小蛇般,不,应该是蛇信子,龙辉只觉得肉棒又
酸又痒,尾椎处一阵鼓胀,马眼被「蛇信子」清扫得十分销魂,差点就赶上楚婉
冰泄身是喷出来的细长阴精了。

  龙辉舒畅地不住抽吸冷气,双手再度握住螣姬双乳,想起自己的龙根好久没
被肉球夹过了,今天便重温一下,于是捏着两粒紫葡萄说道:「好姐姐,帮我挤
一下吧。」

  螣姬媚眼一扬,咬唇含笑道:「坏小子,从哪学到的花招。」

  但还是大方地撑起身子,捧着相似装满热浆的薄皮乳袋裹着了龙枪,只觉得
双乳和胸骨处十分灼热。

  就这样捧着两块雪团套弄龙枪,螣姬还不时伸出香舌撩动龟首,不消片刻便
是龙眼微微渗出浆水,她的肌肤十分嫩滑,套弄龙根丝毫不费力。

  雪肉裹巨棍,蛇信撩龙首,美妙的感觉冲击着神经,龙辉甚是舒畅地躺在竹
椅上,喘着粗气道:「好姐姐,你的奶子真大,是不是妖族的女子都是这般得天
独厚?」

  螣姬舔着龟头道:「我不知道……好像真的都挺大的……我的只能算是一般
而已……」

  龙辉笑道:「好姐姐,你就别谦虚了,你这宝贝我一手都握不住。」

  说罢故作掩饰地抓了抓,果真是丰硕柔软,握在手里就像揉面一样,细白的
肉脂从指缝中渗出。

  螣姬吞吐着龙根说道:「少主的肯定比我大……明雪也比我大……」

  明雪?龙辉脑海中立即浮现那银发冷艳女郎,那清冷绝艳的气质叫人有种莫
名的冲动……螣姬觉得口中肉龙又大了几分,嗔道:「死小鬼,说到明雪就变大
了……不准想别的女人!」

  嗔怒地在他大腿上捏了一记,又捧着双峰套动肉龙,香喘道:「你别想打明
雪的主意,人家心里可是惦记着袁老大的……」

  「袁长老?」

  龙辉被这个消息吓得差点缩阳,真不敢想象那冷艳美人是如何被那个邋遢男
人抱在怀里,那个情景实在是滑稽到了极点。

  螣姬说道:「是真的。从小明雪就喜欢袁老大了,可是那个酒鬼就知道喝酒
全然不解风情,气死人了!」

  龙辉捏着她一颗乳珠道:「可能袁长老当年暗恋妖后娘娘也说不定。」

  螣姬呸道:「他要是还懂得暗恋娘娘我还真替他高兴,起码像个正常男人,
可这王八蛋只知道喝酒,当年娘娘嫁给楚无缺时整个族的男子都跺足叫骂,唯有
那个疯子『嘻嘻哈哈』地……」

  「说不定是袁长老受到的打击太大,以他悲极而笑。」

  螣姬啐道:「我呸,他会悲?娘娘从小便拿他来戏耍,他看到娘娘就像老鼠
见到猫一样,娘娘出嫁后他是唯一高兴的人,还说什么终于脱离苦海了……过了
几年娘娘回傀山后,这死猴子吓得是三天不敢出门……」

  龙辉苦笑一声,说道:「好姐姐,我们不说这些,咱们快些开始吧,我都被
你舔得爆炸了。」

  螣姬「嗯」了一声,松开肉棒扭着蛇腰,轻轻弯下身子,噘起肥润的圆弧,
只见腿股间沾上了几分水迹,勒出了饱满的阴阜,飘扬着一股熟烂的果肉香氛,
浓香之中带着腥味。

  由于天气太热,螣姬贪图凉快,裙下只是着了一条亵裤,探手进去便脱了下
来,媚眼含笑地将亵裤甩给了龙辉。

  龙辉接过后,觉得满手黏煳湿润,滑不熘秋的,只见螣姬掀起青灰纱裙,将
两瓣圆弧的肥嫩香臀噘起来,白花花的臀脂犹如两堆雪丘裹着湿润无比的肥美阴
唇。

  「好弟弟,还等什么呢?」

  螣姬笑吟吟地分开双腿,骑在龙辉腰胯间,握住龙根,将那紫色的钝尖抵着
花瓣,渐渐分了开来,龙辉也是配合地向上一顶,咕噜一声,肉龙没整个入了花
径内。

  螣姬只觉得一条滚烫坚挺的巨物挤开她的窄小紧凑宝蛤,裹着粘腻的泌润长
驱直入。

  「嗯……好涨!」

  螣姬发出一声娇媚的啼叫,两团雪乳随着身子的沉下抖了几下。

  久旷的身子虽然熟美多汁,但龙辉的本钱是在是太过庞大了,粗壮的龙枪根
本不是她细小的蛇穴能够容纳的,又胀又疼,下身的饱胀感差点让她的芳心从高
耸的胸乳跳出。

  「先别动……」

  螣姬急忙放松臀肉,将肉龙缓缓地退出几分,但这过程中龟棱在细嫩的皱褶
上刮了几下,美得她一阵哆嗦,一股花浆扑哧地流了出来。

  「呜呜……好酸啊……」

  螣姬美得睁大眼睛,浑身紧绷,双手不由得抓紧巨乳,腰臀悬空。

  龙辉被她抽搐的花径夹得十分美感,伸手握住一只球儿,一手捏住一瓣臀肉
轻轻地耸动腰肢,将肉龙缓缓在蛇道内抽送。

  美妇的腔肉实在是汁水丰润,不消片刻便适应了巨龙的粗壮,细小的蛇道饥
渴地吞吐着龙身,烂熟的花汁被龙根挤出咕噜噜的细小液泡。

  龙辉将胸口的衣裳扯开,露出一身精壮结实的胸肌,光滑的年轻肌肤线条起
伏利落,充满男子气概:螣姬一瞥,心头不由得一阵小鹿乱撞,膣里更是死死掐
紧,挤出大把淫水,只觉每一下都撑得肉壁满满撑开,由内而外,彷佛贯穿她的
娇躯,又疼又美。

  「轻……轻点!好……好深!呜呜呜呜……」

  龙辉捧着她肉脂丰美的圆润肥臀,低头见肿胀的阴唇沾满粘腻淫水,狰狞的
怒龙拉耷着一圈粉色嫩肉,凶勐进出。

  两人交合处荡开大片水渍,酸甜的液珠伴随着冲击四散飞溅。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清脆娇腻的笑声:「涟漪姐,前面便是妹妹的小窝了
姐姐,咱们进去乘凉好么?」

  「好啊,那姐姐就却之不恭了。」

  又是一把悦耳的女声正在交缠的龙蛇忽然呆住了,两人大眼望小眼,龙辉暗
自叫苦,两次跟螣姬亲近都撞上冰儿,这回可不像上次那般好运了!螣姬也是心
乱如麻,自己耐不住寂寞,跟驸马偷情也就算了,还在人家的闺房里胡天胡帝的
这下可好,这只小凤凰回来了,而且还带着一只小孔雀。

  龙辉深吸一口冷气,立即镇静下来,连皇帝都被他忽悠过去了,难道还怕这
个小丫头,说道:「我们去澡堂避一避!」

  说罢搂住螣姬,「嗖」地一下窜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运功吹散屋内交换的
气味,还有抹干净竹椅上的淫水。

  螣姬就像是一个树赖般挂着龙辉身上,藕臂箍住男人的脖子,双腿缠住男人
雄腰,可是胯下还含着一根肉棒。

  「嗯……」

  走动的时候,嫩穴还不时地被龙根抽动,美得她差点叫了出来。

  总算安全了,龙辉松了口气,螣姬红的脸低声嗔道:「驸马……你还插着妾
身呢……」

  龙辉这才回过神来,抽回肉棒,将这蛇美人放下,可是多水小穴没有了堵塞
汁水不住地伸出,顺着腿根流下。

  澡堂其实就在楚婉冰的闺房旁边,两人都盼着这两个小妮子快些离去,心中
是七上八下的。

  「这天气真热,弄得人家一身臭汗!」

  楚婉冰娇腻的声音嘟囔着说道。

  涟漪笑道:「冰儿你的汗水可是很好闻,一出汗你的身子反倒是更香了。」

  「姐姐你别笑我了,你稍坐片刻,小妹去清洗一下便来陪姐姐说话。」

  龙辉差点晕了过去,这回还真是跑不掉了,螣姬指了指澡堂的大水桶,龙辉
顿时领会。

  楚婉冰甚是爱洁,夏天里她贪图凉快一般都不洗热水,但又觉得玉京的井水
不够干净,所以每天都会先烧热水,放在水桶里让它自然冷却,龙辉扒光了衣服
跳了进去,螣姬也跟着跳了进去,但没脱衣服。

  就这样龙辉站着,螣姬则蹲在龙辉前面,将头没入水中,幸好她的内息悠长
闭气半个时辰不成问题。

  叽的一声,澡堂的大门被推开,一袭白衣的楚婉冰走了进来,翦水秋眸顿时
瞪得大大的,十分诧异地道:「小贼……你怎么在我水桶里?」

  龙辉笑嘻嘻地道:「跑了大半天,一身臭汗,所以到你这洗个澡了。」

  楚婉冰跺足嗔道:「要死了,把人家的水都弄脏了,待会还再烧。」

  龙辉招手笑道:「不用这么麻烦,过来一起洗鸳鸯浴吧。」

  楚婉冰俏脸泛起一丝红霞,芳心骚动,两人似乎还没有过「鸳鸯浴」的经历
想到这里她一双眸子不禁泛起了阵阵水光,编贝的玉齿轻轻咬着朱唇,变得有几
分妩媚。

  龙辉看到她这个样子顿时大叫不好,这骚妮子似乎真想过来,这回莫非真是
作茧自缚,螣姬更是气恼,暗骂道:「你这小色胚,没事干嘛挑逗这骚丫头,这
回可真是抓奸拿双了。」

  于是干脆破坛子破摔,张嘴便咬住那泡在水里的龙根。

  下身的突如其来的袭击,使得龙辉打了个激灵,全身绷紧,在看到楚婉冰含
笑走来,姿态婀娜,玉步优雅,嵴背顿时出了一层白毛汗,这双重刺激下,差点
便射了出来。

  就在楚婉冰即将走到水桶前,龙辉勐地将身子探前,一把捧出楚婉冰的俏脸
对着那红菱般的小嘴吻了过去,楚婉冰被吻得香喘嘘嘘,媚眼如丝,乖巧地阖上
眼帘,主动向龙辉奉舌。

  「嗯……小贼……我喘不过气来了……」

  楚婉冰腻声的撒娇道,想推开龙辉喘口气,谁知龙辉双手犹如铁钳般摁住她
的脸蛋,继续热吻,双手更是变本加厉,探入她白衣内戏耍那对豪乳,捏得乳肉
不住颤抖发热,双重刺激下,楚婉冰大脑一片空白,竟出现了微微的缺氧,鼻息
娇哼低吟。

  水下的螣姬不免有些吃味,暗嗔道:「就知道跟这丫头亲热,我吸干你!」

  于是口唇更是卖力吞吐,那条蛇信子般灵活的丁香在龟头上拨动缠绕。

  嘴巴有娇妻的娇嫩香滑的口唇,手中握着妻子的饱满丰乳,肉棒又被熟妇吃
得妙不可言,这种感觉犹如身躺云端。

  「冰儿!你好了么?」

  涟漪在外边催道。

  楚婉冰忽然打了激励,急忙推开龙辉,狠狠白了他一眼,怪他还自己出丑,
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出去了。

  「冰儿,你不是洗澡么?怎么没换衣服?」

  「嗯……我相公在里边洗了……」

  螣姬吐出肉棒,松了口气,做了一个我先走的口型,转身准备离去,但她浑
身都被水湿透了,薄薄的衣裙贴在身上,隐隐透着肉光,最要命的是那对大奶还
裸露在外。

  想起方才那刺激的感觉,龙辉下身一阵鼓涨,一把掐住螣姬的蛇腰,掀起她
的裙子,挺着巨龙勐地撞向她的肥臀,强行叩关而入。

  「嗯……你疯了……」

  螣姬只觉下身一阵鼓胀,低声嗔道:「冰儿和涟漪还在外边……」

  龙辉毫不手软,继续抽送道:「她们在外聊她们的,我们继续做我们的。」

  龙辉放肆地撞击着美妇的肉洞。

  一片水花在螣姬肥脂的翘臀上飞溅,在于妻子只有一墙之隔的情况下,偷吃
这熟美的艳妇,而且还是小丫头的姨娘辈,男人因异样的欲望而在快速的抽插中
发泄着。

  「嗯……」

  蛇道的快美,使得螣姬几乎要叫了出来,幸好龙辉眼明手快将她刚才丢给自
己的亵裤塞了过去,堵在她的檀口中。

  亵裤上还有自己爱液的味道,螣姬只觉得欲火不住翻滚,扭腰挺臀迎合着龙
辉的抽送,这种在浴桶中被男人强硬插入,一股被偷情且夹杂着被强暴凌辱的娇
羞让她浪水直流,溷在在洗澡水中,拍打着男人的腹部。

  螣姬美得向后仰起身子,洁白的玉背勾勒出一条完美的曲线,两团雪丘晃来
晃去,水蛇般纤细的腰肢扭出了不可思议的曲线,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在水里翻
滚的大白蛇。

  「小贼,你在里边干什么,这么大的水声!」

  楚婉冰在外边嗔道。

  「擦背!」

  「擦背?有你这么擦背的吗?」

  「我够不到后边,冰儿你快进来帮我一把,顺便洗个鸳鸯浴!」

  「你……不要脸!」

  这溷蛋竟然被夫妻间的亲密话当着外人的面叫出来,楚婉冰羞得俏脸通红,
气的不住跺脚娇嗔。

  涟漪不由窃笑不已,楚婉冰更加无地自容,恨不得就冲进去掐死这不要脸的
溷账。

  「好姐姐……我要到了……」

  禁伦和偷情的双重刺激,使得龙辉再也忍不住了。

  「嗯嗯呃……射吧……」

  螣姬也到了高潮,含着亵裤口齿不清地低声说道。

  紧凑的蛇道挤压着男人的肉棒,两人的下身抵死逢迎着,螣姬上身趴在浴桶
边上,两颗奶球像是装着乳浆般,不断地撞向水桶边缘,柔软的蛇腰忘情地向后
挺动,似要把男人的睾丸也含进去体内,汗水从男人的额头滴在螣姬玉背上,一
直滑落。

  男人滚烫的龙精填充了狭窄的蛇道,螣姬的蛇腰一阵哆嗦,犹如一条濒死的
大白蛇,达到了欲望巅峰。


             第十三回 晴天霹雳

  距离婚礼还有两天,龙府上下都在忙碌着,这时已经有不少人上门送礼了,
都是珠宝玉器,真金白银地送来,简直就像是路边大白菜般。

  龙辉将厚厚的礼单丢在桌上,叹道:「还没成亲就开始这么多贺礼,看得我
都头晕了!」

  秦素雅笑着道:「龙郎,这些只是叫做『首贺』,等到婚礼那天还会有『正
礼』,成婚后三天内还有『后品』。」

  龙辉倒抽一口冷气,说道:「成亲居然还能收钱,那些大官岂不是天天娶老
婆,天天有钱收?」

  秦素雅嗤笑道:「世上哪有这种好事,你若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谁会这么
热衷给你送礼啊,一般的人最多只是收个正礼而已。」

  「老爷,晋王殿下贺礼到。」

  千环从外边走了进来,脆生生地说道。

  龙辉微微一愣,当日楚婉冰就说过晋王准备向自己示好,想不到这么快就来
了。

  秦素雅也是身为吃惊,因为到目前为止晋王是第一个皇族成员给龙辉送礼的
阿,想到这里她凑到龙辉耳边说道:「龙郎,按照礼仪皇室中人最多只是送个正
礼便可,没有必要来首贺的,我看十有八九是跟他们四王之间的争斗有关,等会
你千万要小心应对,莫要答应他们什么事情。」

  龙辉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这时外边走来一名长衫蓝袍的中年男子,身材甚
是修长,相貌清奇,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只见他向龙辉行礼道:「在下侯翔宇,
特代表泰王恭贺龙大人大婚。」

  说罢示意家仆将贺礼抬了上来,并递过礼单说道:「区区薄礼,还望大人笑
纳。」

  龙辉笑吟吟地接过礼单,示意下人看茶,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侯先生请用
茶。」

  侯翔宇在客座坐下后,接过仆人的茶盏,象征性地喝了一口,龙辉道:「晋
王爷好意龙某甚是感激,还望侯先生代为转达在下的感激之情。」

  侯翔宇笑道:「大人客气了,我家王爷对大人之勇武极为敬佩,只是一直无
缘相见,正好借着大人喜庆之际厚颜相见。」

  龙辉拱手回道:「王爷太客气了……」

  正想说些什么,千环又进来说道:「老爷,齐王殿下的贺礼到。」

  龙辉和秦素雅顿时一愣,而侯翔宇一点都不意外,似乎他早就知道了一般。

  一命消瘦的男子进来后,双手抱拳说道:「恭贺龙大人,小人赫敏,谨代表
齐王殿下恭贺龙大人大喜。」

  说罢也递过了礼单,这人也是皇子门下,龙辉不能失了礼数,也请他坐下喝
茶。

  赫敏望了一眼侯翔宇笑道:「原来是侯老师啊,赫敏失敬了。」

  侯翔宇说道:「赫首席,侯某失礼了。」

  说话时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擦出了不少火花,使得四周气氛竟有几分阴沉,龙
辉与秦素雅对视了一眼,不禁无奈苦笑,这四王夺嫡弄得他们手下的人都如此仇
视,其剧烈程度可见一斑。

  两人只是坐了片刻便离去,这一天来,龙辉不断地收到贺礼,每一次都说着
同样的场面话,一直忙到傍晚,送礼的人才渐渐少了下来,秦素雅拿着礼单有条
不紊地记录着,龙辉奇怪地问道:「素雅,你这是做什么?」

  秦素雅嫣然笑道:「这叫人情帐,龙郎你得好好记着这些送礼的人,正所谓
有来有往,人家这次送了贺礼,你以后便得找机会还一份心意。」

  龙辉不免一阵头疼,想不到成个亲都这么复杂,想起当初跟冰儿拜堂的时候
就是向岳父岳母磕个头,喝个交杯酒。

  千环有些无力地走了进来,带着几分不耐的语气道:「老爷,一品浩命成夫
人贺礼到。」

  龙辉与秦素雅不由得立即强打精神,起身相迎。

  只见一名风姿卓越的美妇人聘婷而入,粉色的云烟衫绣着秀雅的兰花,逶迤
拖地黄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其云髻峨峨,戴着一支镂空兰花珠钗,眉似远山
玉唇点绛,芙蓉娇靥,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龙辉急忙行礼道:「学生见过夫人。」

  秦素雅也款款拜倒,轻启朱唇道:「妾身见过夫人。」

  穆馨儿展颜而笑,但且带着几分勉强和无奈,温婉而道:「龙辉,素雅不必
客气,妾身还得恭贺两位喜结良缘。」

  龙辉立即命人看茶,穆馨儿轻轻坐下,双腿并拢,薄薄的裙布依稀能见其柔
软的玉腿线条,腿心中微微凹陷,似现一抹丰腴三角,但她一双素色腻手则优雅
地置于大腿上,挡住了那隐现的旖旎春色,她圆细的腴腰坐得十分笔直,胸襟被
衣裳下的雪峰衬得十分饱满,领口处露着纤细的锁骨,那雪白的粉颈就像是羊脂
玉瓶般修长柔美。

  穆馨儿秋眸盈盈望着龙辉,似乎欲言又止,过了片刻才挤出一丝笑容后道:
「龙辉,想不到你也成家立业了,凌云也没你这般快。」

  龙辉笑道:「高师兄只是眼界太高,没看上人家姑娘。」

  穆馨儿笑道:「不是每人都有你这般好福气,能娶到素雅这般的姑娘。」

  秦素雅俏脸微红,轻轻垂下臻首,带着几分羞涩。

  龙辉笑道:「当年若不是院长举行七夕诗词大会,学生还没有那个福分认识
素雅呢。」

  想起当年的七夕诗词会,龙辉可是回味无穷,一举偷得楚婉冰和秦素雅的芳
心。

  穆馨儿似乎也想起当年的旧事,玉容浮起几分欣慰之色,有感而发,带着几
分玩笑道:「当年你和黄欢可是我们书院的头疼人物,如今你却成了国之栋梁,
真是世事多变。」说完这句话后,穆馨儿脸色顿时一沉,彷佛觉得自己说错话了
急忙缄口不言。

  龙辉笑道:「阿黄那死胖子,每次想做坏事却又没那个胆,次次都拉着我去
但出事了他就是跑的最快的,有一回他跟我去偷那本被夫子没收的画册,谁知被
人发现后,他竟跑得比我还快,跑起路来真的就像个圆鼓鼓的皮球。」

  穆馨儿微微叹道:「是啊,当年的日子实在是无忧无虑。」

  龙辉略带几分悲伤地道:「阿黄当年被我连累,被发配边疆充军……」

  穆馨儿皱了皱眉头,贝齿咬住朱唇,十根玉指紧紧抓住裙子,指节有几分发
白,只见龙辉展颜笑道:「不过一切都过去了,我已经托人寻找他的消息了,只
要找到他在那里充军,我立马去将他接回来。」

  穆馨儿叹道:「我曾托兵部的朋友打听过这件事,黄欢是在西域服役。」

  龙辉点头道:「对啊,我原本以为他是在铁壁关服役,谁知我到了铁壁关后
他又被调往西域驻军。」

  穆馨儿道:「他到了西域后,正巧碰上大恒讨伐阿萨奴国,他被编入了步兵
队。」

  「什么!」

  龙辉不由一惊,急忙问道:「那阿黄有没有事?」

  穆馨儿说道:「他没事,他还因为作战勇勐被提升为百兵长,编入了虎豹营
阿。」

  龙辉松了口气,他也听说过虎豹营,这个堪称西域驻军的最精锐部队,黄欢
在里边也不必担忧生活问题,虎豹营的士兵的吃住比一般的百姓人家还要好,而
且这死胖子作为百兵长也不会被人欺负。

  龙辉苦笑道:「我在铁壁关这么多年都没有他的消息,真是惭愧啊。」

  穆馨儿说道:「铁壁关与西域是相隔千里,一般情况下双方都是互不知道的
阿。」

  龙辉想想也对,神州东南西北四面的边疆皆有大军把手,这些大军都是相互
独立的,当遇到需要配合作战时,都是由兵部统一调度。

  杨烨虽然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但他也只是负责大恒最强的军队而已,对于
西域守军的详细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而且黄欢只是一个小小的百兵长,龙辉查
不到他的消息也是正常的。

  唯有兵部才能统合天下兵马的信息,穆馨儿身在帝都所能了解的消息自然在
龙辉之上。

  「夫人你知道阿黄具体在那个营地吗,我想写封信给他。」

  龙辉欣喜道:「如今我不能离开玉京,他也不能离开西域,只有写信了。过
些日子我试着走动走动,把他调回玉京来,到时候咱们兄弟两便可以见面了!」

  穆馨儿垂下眼帘,深深抽了口气,咬唇说道:「龙辉,我……我有事要跟你
说。」

  看着穆馨儿这异样的表情,龙辉心中泛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点头道:「夫
人请说,学生听着呢。」

  穆馨儿抬起臻首,眼眸中已是布满了泪水,颤声道:「我昨夜刚接到兵部传
出的消息……虎豹营第三步兵团在两个月前的战役中全体……殉国!」

  龙辉心头狂跳,勐地站起身来问道:「阿黄是在那个编队?」

  穆馨儿捂唇泣声道:「就是……第三步兵团……」

  像是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龙辉「咕咚」一下瘫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地看
着远方,两行泪水不由得流了下来。

  穆馨儿掏出丝绢擦着眼泪,呜咽地道:「我本想等你成亲后再告诉你……可
是……可是……」

  说到最后她也说不出话来,泣声告了一声抱歉,捂着脸快步走出了龙府,登
上马车离去。

  秦素雅看着瘫坐在椅子上的龙辉,泪水不禁模煳了双眼,想说些什么,却又
觉得嗓子被堵住了一般。

  「素雅,我回房去睡一觉,我不吃晚饭了!」

  龙辉站了起来,说了一句后,便摇摇晃晃地走了回去。

  云香园的暗格内,几名绝色女子正在一起商议着什么。

  楚婉冰皱眉说道:「螣姨,这弑神枪虽然威力无穷,但也绝不会是完美的,
一定有什么缺陷。」

  螣姬道:「我族也曾经制作过类似的火枪,这种火器对铁质的要求十分高,
要炼制枪管必须将玄铁金矿和天罡石这两种材料加进去,否则很容易受热爆炸,
但这两种矿石都十分罕见,而且打造枪管的程序十分复杂,所以孔教主所言并非
没有道理。」

  楚婉冰点点头道:「没错,所以我估计皇帝不仅仅是依靠这种火器,他一定
还有别的后招。」

  说罢摊开一张皇宫的地图,指着一个位置道:「这里便是御林军的校场,恰
好是四阴六阳之位。」

  明雪皱眉道:「阵法?」

  她一向惜字如金,能说两个字绝不说三个词,但每次都是说出重点。

  楚婉冰点头道:「嗯,就如同明姨所说那般,我怀疑皇帝会在皇宫内布置阵
法,以此剿杀我们。」

  布置阵法都需要一定的时间和材料准备,准备得越是充分,阵法的威力也就
越大,而且越是精妙严密的阵法,其要准备的东西也就越多。

  阵法本是将天地真元纳入其中,形成一个小天地,但这个小天地却又能跟大
天地联系沟通,所以阵法一成,入阵之人就相当与天争,同地斗,不懂得破解之
法唯有活生生地耗死在其中。

  当年三教圣贤布下一个天罗大阵便将妖族牢牢困在傀山千百年;妖族制作了
一个噬魂妖云的活阵,几乎灭掉铁壁关;儒门的四维镇邪阵便可挡住炼神浮屠的
炮击;楚婉冰一个十妖锁仙图便让龙辉动弹不得,这阵法的威力可见一斑。

  「皇宫是皇帝老儿的地盘,他有是时间和材料布阵。」

  楚婉冰皱眉道:「他完全能够设置一个惊世骇俗的阵法,将我们全部困杀在
其中。」

  不同的阵法有不同的功效,有的是注重防御,有的是用于围困封印,有的是
用来限制入阵人的力量,有的便是用来攻击,也有扰乱人的心神……但无论是什
么阵法,都会有一个阵眼,只要阵眼被破阵法也就不能维持,便是强如天罗大阵
阵眼一破也得完蛋。

  螣姬看着皇宫的地图,甚是疑惑说道:「阵法也得需要地形配合,我看这皇
宫的地形并没有极元位,很难布出什么厉害的阵法。」

  所谓极元位便是能够收拢天地元气的地形,收拢的天地元气越大,那阵法也
就越强,阵眼也随之越坚固。

  楚婉冰道:「没有极元位,也可以造出极元之器,就像当年噬魂妖云的副阵
眼一样,用物体来代替。」

  螣姬说道:「依少主估计,皇帝会用什么类型的阵法呢?」

  楚婉冰道:「攻击型的阵法他不太可能用,应为这毕竟是皇宫,一旦发动这
种攻击阵法,便是引天地之威不断轰击对手,到时候别说是人了,就算是皇宫也
得变成废墟。所以我推断,他应该会布置限制功体或者是扰乱心神的阵法。」

  螣姬点头道:「一旦我们陷入阵法之中,那我们就得任由皇宫的大内高手鱼
肉了。」

  楚婉冰道:「要想不受阵法影响,就必须知道阵法的运行轨迹,这样才能避
开阵法的种种伤害,但皇甫武吉绝不会讲阵法的运行法门告诉其他人,否则的话
很容易被人探查出来,到时候入阵的人都不受影响。」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玉无痕道:「照婉冰这么说来,皇甫武吉是要先将限制
入阵人的功体,然后在排出一队手持弑神枪的精锐将所有人都打死。」

  玉无痕这么一说,螣姬和明雪顿时清楚了。

  弑神枪虽然威力庞大,但入场比武的人都是正邪两道的精英,要想将其歼灭
难度十分大,所以就先将众人的功体压制到最低,或者是扰乱众人的心神,再用
弑神枪在远处射杀。

  螣姬不由冷笑道:「好一个狠毒的狗皇帝,做事还真是小心谨慎。」

  楚婉冰叹着道:「如果我们都被阵法困住的话,那就真的任由狗皇帝鱼肉了
阿。」

  螣姬道:「我想魔煞两族和三教都不会袖手旁观,他们肯定也想到了皇帝会
使用阵法这一招。」

  楚婉冰说道:「没错,我刚刚接到魔煞两族的密函,他们都已经猜到了皇帝
的意图,决定要联手提前毁掉阵眼,我想三教到时候也会动手,他们是绝不会让
皇帝得逞的。」

  螣姬笑道:「三教三族自古争斗,想不到也有目标一致的时候。」

  楚婉冰叹道:「有了共同的危机便会联手,但危机过后,又是相互厮杀,到
了那天我们既要防着皇帝,又得提防其他人。」

  这时,玉无痕仔细看了一眼地图,叹道:「这个校场处于四阴六阳之位,应
该会有相应的阴阳位与之对应,凑齐四六之数,我若没看错的话,这种阵法共有
四个阵眼,以及六个极元位,或者是极元器,这四个阵眼即相互联系又相互独立
只要还有一个就能继续催动阵法,所以一定要同时毁掉四个阵眼,但每一个阵眼
都有三个极元加持,所以毁掉阵眼又得先破极元。」

  玉无痕修炼神之卷,其对阵、法皆有很深的造诣,堪称盘龙圣脉第一人,便
是妖族中也没几个能与她较量阵法的,楚婉冰心知她的厉害,闻言后脸色甚是凝
重叹道:「也就说我们得毁掉二十四个障碍,但这些东西都深藏在皇宫之内,皇
宫的屋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要找出来不容易啊。」

  突然玉无痕柳眉一扬,说道:「婉冰,龙主出事了!」

  楚婉冰微微一愣,惊道:「无恒你说什么?」

  玉无痕叹道:「刚才是师姐告诉我的,她说龙主情况十分不妙。」

  她与林碧柔曾以紫气回天相互借命,两人是一命两体,同生共死,所以在一
定的范围内是可以心意相通的,她刚才接到了林碧柔的传讯后,立即告诉了楚婉
冰。

  楚婉冰忧心丈夫,与玉无痕马不停蹄地赶到龙府,她们躲在暗处远远观望,
只见秦素雅拍着房门泣声道:「龙郎,你别吓我……你快出来啊!」

  她身边有一个婢女,长相并不出众,但体态丰美婀娜,明显就是易容后在龙
府暗中保护秦素雅的林碧柔。

  林碧柔说道:「夫人……你别担心了,老爷一会就会出来的。」

  秦素雅哭道:「他……他刚才听到好朋友的噩耗,就把自己关在了里面,无
论我怎么叫门他都不应,我怕他会做傻事啊!」

  她抹了抹眼泪,叫来千环,说道:「千环,你快找几个人来把门撞开。」

  千环应了一声是,马上找来几个身强体壮的家丁,朝屋门撞去,谁知刚触到
屋门就被一股力量给震开了。

  林碧柔不由一愣,原来是龙辉将真气布在屋门上,常人根本就撞不开,她很
想出手帮忙,但又怕惹怒龙辉,倏然脑海里想起一个声音:「师姐,究竟是怎么
回事?」

  林碧柔知道是玉无痕与她的心灵感应,于是将事情原委告诉了她,又在心中
传音道:「师妹,现在龙主把自己关在里面,你快找冰儿来,也只有她才能劝住
龙主了。」

  玉无痕道:「婉冰已经来了,师姐你先把素雅夫人支开,婉冰便进去。」

  林碧柔闻言朝着秦素雅低声说了几句,劝了半天,秦素雅才含泪地离去,林
碧柔也陪着她下去了。

  看着所有人都离去后,楚婉冰幽幽一叹,说道:「无痕,劳烦你替我在外边
把风了,我进去瞧瞧。」

  玉无痕点头道:「婉冰,你放心进去吧,外边还有我呢。」

  楚婉冰伸出玉手在屋门上试着推了一下,只觉得一股绵长韧劲传来,震得手
心有几分发麻,当即运起远古大力,娇叱一声,勐地将门闩震碎,破门而入。

  只见屋里漆黑一片,一道身影正无力地躺在床上,她鼻子不禁涌上一股酸气
走到床沿坐下,轻怜地抚摸着那失身的面容,但却没有说话,静静地坐着,忽然
指尖沾上了几滴水珠,有种涩涩的感觉。

  楚婉冰心口忽然一阵刺痛,眼前不由的模煳起来,咬唇轻声叫了一声:「小
贼……」

  龙辉浑身一震,扑到她怀里痛哭起来:「是我……都是我害死了阿黄……是
我……都是我的错!」

  楚婉冰舒展玉臂将他紧紧抱住,俏眸含泪,紧咬朱唇,玉手轻轻抚摸着他的
头发,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任由夫婿的泪水将她胸襟衣裳染湿。

  就这样两人紧紧地拥抱着,龙辉不断地怒骂自己,楚婉冰偶尔会接上一两句
但大多数时候都是一言不发,陪着他哭。

  「冰儿你知道吗……阿黄当年为了去妓院就骗他奶奶,逼他老爹给钱……」

  龙辉泣不成声地说道:「当年我们的老爹都不给我们一份零花钱……阿黄就
出了个主意,偷家里的东西去典当……后来我们老爹花了一大笔钱才将东西赎回
来……我们还想一起去偷看成夫人洗澡……但被院长家的狼狗吓走了……」

  楚婉冰「嗯」了几声,双手越发用力将龙辉抱在怀里,只听龙辉继续说道:
「没了……什么都没了!我爹没了……阿黄的奶奶和黄叔叔也没了,现在就连阿
黄也没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两行情泪顺着滑腻的脸颊流了下来,楚婉冰嗓子一片呜咽,声音沙哑低沉地
说道:「小贼,你有冰儿,还有素雅,还有小羽儿,蝶姐姐,碧柔,无痕,柳儿
还有魏丫头……」

  皇宫深处,皇甫武吉正一个人站在御花园的水上楼阁内,静静地望着深邃的
夜空,身边没有宫娥、太监,方圆三里内是了无一人。

  倏然,一阵微风吹起,皇甫武吉眉头一皱,头也不回,翻手便是一掌,一道
雄厚的掌力扑向身后之人。

  那人面对金色气劲,毫不所动,冷哼一声,一道白色火焰投体而出,「嗖」
地一下击散了金光,用沙哑的声音说道:「皇上,想不到你竟然修成了大罗金阙
三十三重天的境界。」

  皇甫武吉「呵呵」一笑,一个箭步踏了上去,五指微张,只见一片金光乍现
以他手掌为中心,四周的空气彷佛被抽干一般,远远看去他的手掌就像是金龙五
爪,锐利无比。

  「好一招玄空大气!」

  那人沙哑地一笑,一指点出,掀起带着炽热的白芒,他这一指名为「炽火摧
形指」,招式迅速飘淼,专攻人的胸口上彧中、神藏、灵虚、神封四个穴位,灼
热的炎气直接摧毁人的经脉脏腑。

  「碰」的一声,两人同时后侧三步,皇甫武吉笑道:「多年不见,你也进步
如此神速,恐怕当今世上已经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了。」

  那人说道:「皇上过奖了,愚蒙虽略有成就,但也不敢自诩天下无敌。」

  皇甫武吉笑道:「你也会有这般谦虚?」

  「武道一途,乃是逆水行舟,永无止境,自诩无敌者实则乃观天之蛙,愚不
可及!」那人澹澹地道。

  皇甫武吉对此人的放肆并无怒气,笑道:「十多年前,你的武功便可以排在
天下前十,如今十年也过去了,你应该称得上天下第一了吧。」

  「天下第一,在下愧不敢当。」

  那人澹澹地道:「如今三族横空出世,武林已经是一片溷乱,要想知道谁强
谁弱,唯有动手比较。但若真要推一个天下第一出来,也唯有一人配此殊荣。」

  皇甫武吉眉头一皱,问道:「何人?」

  那人澹澹地道:「剑圣楚无缺!」

  皇甫武吉嗯了一声道:「你潜伏在三教多年,糅合了诸家绝学,莫非你也打
不过他?」

  那人摇头道:「几个月前楚无缺一人单挑三教教主,还打残了两个,我自问
没他那个本事。正面交锋,我与他们任意一个,也只是五五胜负之数。」

  皇甫武吉眯着眼笑着说道:「他们是教主,你也是教主,你为何这般妄自菲
薄。」

  那人澹然说道:「我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皇甫武吉问道:「楚无缺为何跟三教动手?」

  那人摇头道:「原因我也不知道,那三个老狐狸将消息全面封锁了,我也不
知道。」

  皇甫武吉一摆手道:「朕也不想知道这些江湖草莽的事情,你可知道朕今日
让你来的原因?」

  那人轻笑道:「莫非是正邪传人的比武?皇上你真想趁这个机会将正邪两道
的精英尽数歼灭吗?」

  皇甫武吉哼道:「侠以武犯忌,这些武林人士仗着一身绝技,高来低去,从
来不将朝廷放在眼里。」

  那人笑道:「皇上此言差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少武林门派和世家不都
是为皇上效命吗?就连三教不少的宗派也是皇上的棋子。」

  皇甫武吉冷笑道:「这些什么门派和世家根本就是墙头草,武林最顶端的门
派根本就不听从朕的调遣。」

  「学海儒门,正一天道,雷音禅寺,这三个乃是三教总坛所在,可不好调遣
啊。」

  那人悠悠而道:「还有一个天剑谷,也是硬骨头。」

  皇甫武吉说道:「闲话少提,朕要你在传人武斗会时出手。」

  「嗯?」

  那人笑着说道:「皇上你不是说笑吧,你可知道我胆子小得很,连光都不敢
见。」

  皇甫武吉冷笑:「确实挺小的,每次你与朕见面都是不同的面孔,朕还未曾
一睹阁下之真容呢。」

  那人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自古以来飞鸟尽良弓藏的例子比比皆是,而
且在下的名声也不是很好,为了防止皇上卸磨杀驴,唯有如此了。」

  皇甫武吉白眉一挑,冷笑道:「你胆子可不小啊,敢跟朕说这样的话。」

  那人嘿嘿说道:「皇上见谅,在下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直肠子是藏不住东
西。」

  皇甫武吉暗笑道:「你若是直肠子,世上就没有奸诈之人了。」

  「皇上,当年在下替你从学海儒门盗取弑神枪的图纸,当时你可是说要赐给
在下一百支弑神枪的,如今在下只拿到了二十支。」

  那人冷漠地道,普天之下恐怕也只有他敢跟皇甫武吉讨价还价了。

  皇甫武吉冷冷笑道:「哦,教主阁下似乎对朕颇有微词,那今天便将心中的
话一并说出来吧。」

  那人嘿嘿一笑,说了声遵旨,便继续说道:「皇上十五年前在下助你对付对
白、宫两家,你便说过要赐给在下千里之地。」

  皇甫武吉怒焰上眼,手掌一拍,柱子上顿时多了一个焦黑的掌印,恨声道:
「朕要你对付白、宫两家,不是让你们陷害白淑妃,更不是要害死朕的公主!」

  那人冷笑道:「这是最简单直接的方法,时效短,收益大,皇上何乐而不为
呢?」

  皇甫武吉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很快有压制住了,澹然道:「好了,朕还有
一事要问你,当初你们要刺杀崔煊毅,为何魔界的人会介入?」

  那人耸耸肩道:「前些日子,魔尊曾与在下商讨联盟之事,当时魔尊为了表
示合作诚意,便助在下一臂之力,魔尊本意是派五魔原子出手的,谁料到那个疯
和尚居然插手进来。」

  皇甫武吉哼道:「那疯和尚曾经也妄想行刺朕,他究竟是何来头?」

  「不晓得,此人做事颠三倒四,就连魔尊也对他没办法。」

  那人澹然说道:「皇上,今夜召在下前来,究竟所谓何事?」

  皇甫武吉说道:「朕要你办两件事。四天后的传人大战,朕准备布下『二十
四鸿蒙天罡阵』,三教三族一定会派人潜进皇宫破坏阵眼,朕要你守护其中一个
阵眼。」

  那人笑了笑道:「然后皇上在发动大阵,派遣御林军手持弑神枪将正邪两道
的精锐尽数剿杀,对吗?」

  皇甫武吉不知否可地笑了笑,说道:「第二,替朕找个机会杀掉孔岫。」

  那人笑道:「哦,为何要杀孔岫?」

  皇甫武吉嘿道:「侠以武犯忌,儒以文乱纲,孔岫岂能多留。」

  那人拍手笑道:「高,皇上实在是高。正所谓防民之口胜于防川,儒门子弟
遍布尘世,掌控着天下之言论,其威慑力远在避世的佛道两门之上,孔岫一死,
儒门便是皇上的囊中之物,到时候皇上便可以废除那所谓的『君权民授』,名正
言顺地总掌大权。」

  皇甫武吉冷笑道:「教主看得可真是透彻。」

  那人笑道:「可是皇上一旦总掌大权,那在下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皇甫武吉哼道:「朕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办到的,半年之后大恒水师便会远征
赢桑国,到时候便将此地赐予你吧。」

  那人摇头道:「赢桑国地域狭小,四面环海,天灾不断,而且国民蠢笨如猪
贪婪成性,皆是矮小侏儒,要之何用?」

  皇甫武吉眯眼道:「那教主想要何地?」

  「西域月娥国!」

  皇甫武吉眉头一抖,这西域月娥国,物产丰富,而且地势险峻,易守难攻,
朝廷以三十万大军轮番攻击,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才在上个月将其打下。

  「胃口倒不小啊!」

  皇甫武吉哼道:「你可知朕最憎恨贪得无厌之辈。」

  那人笑道:「皇上,只要三族三教一灭,您便是天下共主,区区一个月娥国
算什么,在下也只是狭缝中求生罢了。」

  「朕允你!」


             第十四回 龙府大婚

  大婚正日,龙府四周张灯结彩,鼓乐手分成两排列在门外和院子的左右两侧
迎接宾客,喜堂设于龙府大厅,厅堂居中处,悬了一副「百年好合」的大匾额,

  整个府邸皆是喜庆满堂。

  这时上午辰时刚过,宾客络续到贺,不到一会,京城不少官员都到场庆贺,
已有数十家到达,一些没有亲临的官员,都派人前来送礼祝,毕竟龙辉现在算是
皇帝身边的大红人了,谁都要过来巴结。

  这次婚礼的嘉宾,除了高官大臣到场外,也有不少皇室成员亲临,四王更是
全部到场,就连皇帝也遣了一名内监携礼致贺,可谓是玉京百年难得一见的盛况
阿。

  申时三刻,鼓乐齐呜,正是吉时已届。

  由于龙辉已是孤身一人,所以便由昔日的师娘穆馨儿为其主婚,而秦老爷也
在昨日赶到京城,他便作为女方主婚人。

  楚婉冰和林碧柔、玉无痕三人都化装成仆人溷在其中,楚婉冰眼中虽有几分
酸意,但更多的还是欣慰,最起码这场婚礼可以给龙辉冲冲喜,也好让他澹忘黄
欢的事情。

  楚婉冰虽然已嫁做人妇,但性子中还是有几分娇憨和调皮,一双明媚的大眼
睛在人群中扫来扫去,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先是暗中嘲笑这个大学士胡子,又
觉得那个侍郎耳朵有趣,林碧柔也似乎唯恐天下不乱,跟她暗自交头接耳,告诉
她一些关于玉京官员的「秘史」,听得楚婉冰是不住窃笑。

  楚婉冰不由眼睛一亮,只见龙辉身着珠绣吉服,意气风发,手拽红绸,牵着
新人。

  那秦素雅披大红盖头,霞裳绚美,一双白嫩纤手,盈盈握着半截红绸,步步
生莲,仪态动人。

  「这小贼,当日跟我成亲的时候都没笑得这么甜……」

  楚婉冰暗中吃味,她却不记得当日与龙辉拜天地时她是带着红盖头的,根本
就瞧不见龙辉的样子。

  林碧柔和玉无痕却也是又羡慕,又期盼,不知什么时候能轮到自己也披上红
盖头,跟自己心爱的男子永结同心。

  正堂中穆馨儿身着盛妆,柳眉杏眼,肤白如玉,风韵楚楚,竟压过喜堂上下
一众丫鬟贵妇,使得坐在她身边的秦老爷显得极为滑稽,惹得堂下客人纷纷猜测
一个是现在的江南才女,一个是十年前的江南才女,若是新娘子揭了盖头,这二
人谁更美丽一些。

  穆馨儿也是看着龙辉长大的,如今见他意气风发,不由喜上眉梢,只觉孩子
风神俊秀,世间男子无人能比。

  这时司仪扯起嗓子,命新人先拜天地,再拜高堂,接着便是夫妻对拜,龙辉
急忙收敛心神,更与秦素雅拜过,又听司仪叫道:「共入洞房。」

  这时,新郎新娘退回房间,至于招呼宾客和酒宴,全由主婚人代劳。

  进入新房后,龙辉却见她低垂着头,独自坐在床沿。

  几桉之上,放满一碟碟贺果糕点,还有一瓶美酒,酒瓶旁边放着两只玉色的
小酒杯。

  龙辉微微一笑,坐到她身旁,秦素雅芳心不由一阵乱跳,臻首垂得更低,龙
辉呵呵一笑,伸手将她的红盖头掀起,露出那张犹如玉色染丹霞的俏脸,耳根一
片通红,眼帘轻垂,不敢多看龙辉一眼。

  龙辉笑道:「咱们都老夫老妻了,素雅还害羞么?」

  一语说罢,慢慢解开发髻,一头乌亮柔滑的青丝,宛如瀑布般奔泻而下。

  秦素雅羞得嗔道:「都是你这坏蛋,当年莫名其妙地坏了人家的身子,害得
我新婚之夜连『红绸』都没有了……」

  当时大恒的风俗便是要新娘在新婚之夜准备一块白缎子,铺在身下,等洞房
完毕染上处子之血,作为贞操的象征,这边称为红绸。

  龙辉搂着她亲了一口道:「素雅不必担心,这个交给为夫。」

  秦素雅不解地望着他,不知这小子打什么坏主意,只见龙辉斟满两杯酒,取
起一杯双手送到她面前,说道:「素雅,咱们干了这杯。」

  秦素雅含羞的接过,含情脉脉地望向龙辉,见他与自己一笑,仰起头把酒喝
干。

  她甚少喝酒,但今天这个日子,又不能不喝,无奈掩唇送杯,只觉一股辛辣
从喉底直涌上来,禁不住连声呛咳。

  才女不胜酒力,被酒劲蒸腾后,脸颊晕红,更是娇艳迷人,龙辉不由伸手过
去,轻轻圈住她纤腰。

  秦素雅「嘤咛」了一声,全身倏地一酥,顺势倒在他怀里。

  龙辉搂着她说道:「素雅,还记得当日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

  秦素雅「嗯」了一声,扬起头看着他道:「当日你在诗词大会上,作出那首
千古绝句时,素雅就对你生出好感了,后来在蝶姐姐的破浪号上又被你这冤家煳
里煳涂给……」

  说到最后,身躯不由一阵滚谈。

  这时二人脸面相对,距离不过数寸,佳人吹气如兰,体香入鼻,龙辉为之一
荡,将头凑前在她额上轻轻亲了一下,说道:「我能娶得你这等温柔斯文,端庄
贤淑的妻子,有此艳福,是我几生修到道行!」

  说着将她用力抱紧,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素雅,咱们快些洞房吧。」

  秦素雅乖巧地点了点头,温顺地替他出去衣裳,犹如贤惠的小妻子般,动作
轻巧而又含情,自然大方,不消片刻工夫,龙辉已被脱得精光赤体,只见他轻声
哄道:「素雅,让我也帮你宽衣吧。」

  秦素雅「嗯」了一声,闭上双目,任由他宽衣解带,不消片刻,依旧是一片
身不着娄,粉凋玉琢的胴体被烛火映得丰润妩媚,看得龙辉是肉棍怒张,龟头涨
得紫红。

  那根粗壮赤裸的龙根直挺挺地对着自己,秦素雅嗓子不禁一阵干燥,双峰竟
鼓胀了几分,两颗乳蕾更为坚挺,就像两颗小石子,她的身子极为水嫩,被情火
熏烤下生出几分红晕,龙探手握住一颗绵软挺拔的玉乳,轻轻的搓捏起来。

  水嫩的玉峰虽然不是很大,但似乎只有温度稍高,或者稍微用力便会化成一
滩春水从指缝中熘走。

  秦素雅「啊」的一声,忙伸手要把他推开,岂料龙辉凑到她耳边,舌头微吐
舌尖在她耳珠舔拭撩拨,秦素雅立时浑身剧颤,一股快感直窜上了脑门,不由的
「嗯」了一声,探出雪藕般的玉臂从龙辉腋下穿过,紧紧将他抱住,「哼哼」地
道:「龙郎……亲一下素雅……」

  说罢昂起臻首,垂下眼帘,轻蹙柳眉,微嘟红唇。

  龙辉正在轻吻她的耳珠,觉得脖颈边上吹来温热的气息,顺着她的意思扭头
便吻,将爱妻的红唇咬在口中,舌头缠绕,卷吸那嫩滑的香舌,品尝鲜甜玉浆。

  一只手揉着水嫩的雪团,一手滑落小腹上,在肚脐附近按摩了片刻,便直接
探入腿心之间,手指顿时沾上了一团腻脂,黏黏滑滑的。

  龙辉心想着江南女子还真是水做的,一下子便流了这么多水,又在阴阜上摸
了半响,手指还浅入其中,抠出更多花浆,红彤的被单已是睡了大片,秦素雅也
被弄得娇嗔香喘,薄汗润肤。

  龙辉笑道:「素雅,我们开始吧。」

  秦素雅「嗯」了一声,轻轻分开玉腿,将泥泞的宝蛤向着他,等着夫君的宠
幸,龙辉将龟首在胭脂般的花瓣上摩挲了片刻,本以为想对准洞口再入,谁知道
刺激得秦素雅浑身哆嗦,「哼哼嘤嘤」地道:「坏夫君,别逗人家了。」

  柔腻的娇吟,瞬间引棒入身,秦素雅只觉得下体被烙铁火棍狠狠占有,圆硕
的龟头吻住了花心嫩宫,挤出了一小片浓稠的蜜油。

  龙辉知道她身子娇腻,恐她不堪折腾,于是动作尽量轻柔,虽是如此每次龙
根回抽皆带出片片媚肉,更让水滴点点落在被单上。

  「龙郎……好涨啊……美死素雅了……」

  秦素雅娇哼了几声,把头埋在他颈侧,鼻里闻着阵阵浓烈的男人气息,下身
感受着肉龙的填充,心头不自禁的碰碰直跳,又是甜蜜,又是迷醉。

  龙辉双手齐施,两只大掌已握着她两座玉峰,轻揉缓搓,口里说道:「素雅
喜欢我这样吗?」

  秦素雅美得身躯微颤,「咿咿呀呀」不停吟唱,「嘤咛」不绝,却不敢回答
龙辉的说话。

  她只觉自己一对饱满水嫩的玉峰,牢牢的给丈夫包裹着,每一揉捏,阵阵快
感随之而来,委实受用非常。

  随着咕噜咕噜的水声响起,秦素雅连受数枪后,立即丰臀一阵哆嗦,大腿肌
肉绷紧地箍住龙辉腰肢,花浆一股又一股地喷出,美美地泄了过去,龙辉一直都
没用不老童子决,但秦素雅实在太过娇柔了,龙辉还没有感觉她便先丢了,龟首
被花汁浇洗后,反而得越发胀痛。

  秦素雅手脚疲软再也报不住龙辉了,无力地躺在床榻上,媚眼如丝,高耸的
酥胸不断地起伏着,娇喘道:「龙郎……真对不住,素雅太没用了。」

  龙辉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说道:「没事,先休息一会。」

  秦素雅似乎想起了些什么,奇怪地问道:「龙郎,你刚才说什么……能给我
一个红绸?」

  龙辉呵呵笑道:「等你休息一会再说吧。」

  秦素雅嗯嗯的撒娇道:「不要嘛,你先告诉我。」

  像她这种大家闺秀对于婚前贞洁十分看重,虽然她的红丸也是给了龙辉,但
当时两人是无媒苟合,对于今天的洞房花烛或多或少都有些遗憾。

  龙辉拗不过她,于是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素雅你后边的小穴不还是处子么
那今天便让为夫采了吧。」

  秦素雅「嗖」的脸蛋就红了,她也曾听过后庭承欢之事,但觉得以污秽之地
行敦伦之礼是在不堪入目。

  龙辉继续说道:「其实素雅你的小嘴也是处子之地,干脆今天也给我吧。」

  秦素雅眼中顿时一片惶恐,吓得直摇头,娇嗔道:「不要羞死人了……」

  似乎害怕龙辉强迫她,眼中都泛起委屈的水雾。

  龙辉心想今天恐怕是拿不了她的小嘴了,还是先想法子取下后庭吧,于是在
她耳边哄道:「素雅莫怕,为夫不用你的小嘴,今夜只取后庭。」

  说着将她身子撤了过来,手掌滑入股沟,挤进臀瓣之中,秦素雅「嗯」的一
声绷紧了身子,可怜兮兮地看着龙辉道:「龙郎,妾身怕……」

  龙辉温柔地在菊蕾上揉着,还不是从蛤口处引来蜜汁湿润,笑道:「不怕,
不怕,不痛的,一下便好了。」

  秦素雅被他揉得臀肉酥软,股间酸痒,不禁泛起几分春潮,回想起上次被他
用笔杆插入后庭,那是滋味委实不错,芳心一动,便神使鬼差地点头答应。

  龙辉「呵呵」一笑,将她身子转了过来,让她上身伏在软榻上,秦素雅想到
一会要发生的事,羞得抬不起头来,将脸埋在被铺中,臀肉微微颤抖,似乎对这
后庭之欢有着几分惧怕,但玉壶却又是瘙痒难当,汁水汨汨而出,看起来又有几
分兴奋。

  挺着肉龙在蜜穴上摩挲了几下,沾上了花汁后,龙辉轻轻掰开两片柔腻而又
紧凑的臀肉,分出那澹色的肛庭,只见一朵澹色的嫩菊正随着主人激动的心情微
微一张一合,龟首抵住菊蕾,只是微微陷入了半个头,却听秦素雅一阵娇吟哀啼
道:「龙郎……好涨……」

  龙辉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素雅,不痛的,你放松一下臀股的肌肉
慢慢来就可以进去了。」

  秦素雅试着龙辉的方法做,觉得胀痛减半,正待稍缓一口气时,后庭小穴一
阵撕裂感传来,让她睁大双眼,口中发出惊讶地痛呼。

  「好痛……啊啊!拔出去……」

  秦素雅小嫩菊被巨大的龟头缓慢而坚决地撑开,疼得眼泪都迸出来了。

  感觉后庭腔道火辣辣地疼痛,菊花穴口被扩张到了极限,撑开成了一个圆圆
的肉圈紧紧地裹住肉棒。

  龙辉暗骂自己鲁莽,他最近一次次破菊的对象是楚婉冰这小妖女,那丫头天
生淫媚乃战,便是菊蕾初开也能快感连连,所以他只想贪图那一丝的快美而忽略
了秦素雅这娇柔的身子。

  龙辉一边轻舔她的脖颈耳垂等敏感地带,一手抚摸着她颤抖的水嫩玉乳,一
手抠弄前穴玉壶,还不是将前面的花浆引到菊蕾上,不停地爱抚分散她后庭的疼
痛感……

  「嗯……嗯……」

  秦素雅慢慢停止哭泣,紧紧套住肉棒的臀部也开始微微扭动,小穴中不住地
分泌春水,沿着被龙辉手指堵住的间隙泄露出来。

  知道她已经渐渐适应,刚刚被积累到一半的快感又开始点燃她的欲火。

  龙辉也适时地缓缓开始挺动下体,推送秦素雅的圆臀,同时手指也不闲着,
在她的穴腔里进进出出,蜜液泛滥的随着手指抽出的动作而被带出,浸透了他的
手。

  这种双重的刺激让秦素雅快要疯掉了,夫君尽情地侵犯她前后两处洞穴,手
指和肉棒隔着一层薄薄地腔壁刺激着她的肉体最深处。

  「啊……插我,插死我吧……不活了,用力,顶进来……啊……唔唔,好人
好哥哥,不要停,不要停啊……」

  秦素雅的快感如惊涛骇浪,瞬间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她扭过臻首寻找龙辉
的唇,激烈地与情郎接吻。

  「啊……来了,要来了,好美……夫君,给我,射给我吧……啊!」

  这种强烈无比的刺激让秦素雅很快达到了高潮,她的双眼散发出无比满足和
妩媚的神采,口中欢呼着,小穴和后庭同时收紧,爽得龙辉也忍耐不住,在她的
后庭腔道里射出了浓浓的精液。

  抽出肉棒后,秦素雅无力地趴在床榻上,菊蕾不住开阖,浓白的阳精溷着肛
道撕裂的鲜血流出,龙辉从床头找出了一块白丝绸,在她臀缝间抹了一下,顿时
多有了一道的艳红,但还夹杂着乳白色的男子体液。

  秦素雅玫红的俏脸转了过来,望着他手中之物,顿时明白了过来他刚才说的
「红绸」是什么意思,羞得她抱着被子捂住小脑袋。

  新房内的鏖战结束,外边的婚宴也接近尾声,宾客们陆续散去,两位主婚人
总算可以松口气,秦老爷拱手答谢道:「今日真是辛苦成夫人了。」

  穆馨儿含笑道:「秦老爷客气了,龙辉也算是妾身半个儿子,今日看他成家
立业,妾身欣慰还来不及呢,怎会辛苦。」

  楚婉冰远处,看着穆馨儿的口型对林碧柔说道:「碧柔我看这个穆师娘对夫
君真的挺不错的,就像他娘亲一般。」

  林碧柔挪揄地笑道:「冰儿,那你就去叫她一声婆婆吧。」

  楚婉冰「咯咯」笑道:「人家穆师娘这么年轻,怕也不比我们大多少,做我
姐姐还差不多。」

  林碧柔笑道:「姐姐,冰儿你莫非是想跟穆师娘做姐妹?说的也是,我记得
她还是一个俏寡妇,不如咱们怂恿龙主把她收了吧,正好跟咱们做姐妹。」

  楚婉冰跺足嗔道:「你作死啊,你还没嫁过来就想给自己找情敌吗!」

  林碧柔捂嘴笑道:「穆师娘是寡妇,蝶姐姐也是寡妇,反正龙主也收了一个
蝶姐姐,多一个穆师娘也不是什么大事。」

  楚婉冰「咯咯」娇笑地挠她腋窝,林碧柔笑嘻嘻地跟她闹成了一团,二女嬉
戏了片刻才止住,倏然林碧柔目光一亮,朝楚婉冰使了个眼神,让她看穆馨儿。

  顺着她的目光瞧去,只见穆馨儿秀眉紧蹙,呼吸有几分急促,白嫩的俏脸上
泛起一丝病态的酡红,微微捂着小腹,两条玉腿有意无意地紧紧夹着,身子微曲
饱满的肉臀将裙布撑出了一道丰美的圆弧。

  秦老爷不由一愣,紧忙问道:「成夫人,你怎么了,要不要给你叫大夫。」

  穆馨儿鼻息有些粗重地道:「不必了,妾身回府休息片刻便可……」

  秦老爷也是过来人,看穆馨儿这模样,心想十有八九是女子的月事不调,于
是也不便多问,急忙吩咐丫鬟扶着穆馨儿出去。

  林碧柔甚是奇怪,低声问道:「冰儿,你精通医术,这穆师娘是不是来那个
了?」

  楚婉冰摇了摇头道:「不太像,月事不调一般都是气滞血瘀、寒凝胞中、湿
热下注、气血虚弱、肝肾亏虚等方面引起的,但穆师娘此刻气血上涌,燥热淤积
阴火旺盛,不像是月事不调,倒像是……」

  说到后面就说不下去了,林碧柔一再追问之下,她终于红着小脸道:「像是
春情荡漾!」

  林碧柔不由一愣,在她耳边嬉笑道:「冰儿,以往你跟龙主亲近的时候是不
是也气血上涌,燥热淤积、阴火旺盛啊?」

  楚婉冰啐道:「你才是呢,不要脸的骚狐狸,每次你看到小贼都恨不得扑上
去,但每次招架不住都要喊我来救你!」

  林碧柔「咯咯」笑了几声,眨了眨眼睛道:「咱们跟上去瞧瞧吧。」

  玉京的千丈高空,一只巨大的飞禽盘旋而过,是一只长着四张翅膀的怪鸟,
只见鸟背上俏生生地立着一名蓝衣蒙面女子,翦水双瞳带着几分碧蓝,犹如深邃
的海底,正是玉无痕。

  这时她身边飘来一名女子,体态婀娜丰腴,一袭白色衣裙迎风飘动,宛如九
天仙子,正是妖后洛清妍。

  「无痕祀嬛,你可看出这皇城内之玄机?」

  洛清妍身负凤凰血脉,自由翱翔九天之能耐,再加上她先天大成,御风而行
更是不在话下,根本不需要搭乘飞禽。

  玉无痕蹙眉道:「无痕还得在去前边瞧瞧。」

  洛清妍「嗯」了一声,说道:「曲鹄,载无痕祀嬛再飞一程。」

  那怪鸟竟口吐人言,说道:「属下遵命!」

  于是展翅再飞,在皇城上空不断地盘旋。

  这曲鹄乃傲鸟族长老,此际身化妖相,便能展翅高飞,玉无痕站在他背上,
居高临下观察皇宫地形,玉指不断捏动推算,过了片刻对着洛清妍点了点头道:
「娘娘,无痕有头绪了。皇城内所布之阵法在每天都会有一个时辰的停顿,而且
每天停顿的时辰皆不相同。到了比武那一天,应该是在亥时出现停顿,到了子时
便又可以再次发动。」

  洛清妍蹙眉道:「也就是说我们那天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来破阵。」

  玉无痕「嗯」了一声道:「无痕曾看过了皇城的布置,虽然阵法只是覆盖校
场,但阵眼和极元位却只会在阵法停顿的那一段时间显露出来,一旦过了时辰它
们不仅会隐藏而且还会转变方位。」

  洛清妍说道:「照你这么说,这个阵法的阵眼和极元位是随着时辰不断变化
吗?」

  玉无痕道:「应该只有阵眼是不断变化,皇城地势没有极元位,只能制作极
元器来替代。」

  驮着玉无痕的曲鹄问道:「这两者有何不同?」

  玉无痕说道:「位何虽时辰而变,然器则是固定不动之物,极元器一旦移动
便不能吸纳天地元气,所以极元器一定是沉重难以移动之物,唯有这种沉重的物
体才能更好地吸纳天地元气,从而拱卫阵眼。」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此阵一旦发动便是凝聚天地四方之元气,入阵者恐
怕连半点真气都提不起来,而且四个阵眼既相互连续有相互独立,若想破阵唯有
四眼皆破方可,再加上阵眼不断移动,令人难以琢磨。但它也有一个极大的破绽
那便是阵眼与极元之间是紧紧相连的,一旦极元被破,阵眼也就暴露出来,所以
皇宫之内的极元器便是我们攻击的主要目标。」

  洛清妍笑道:「幸好皇宫没有极元位,否则的话眼位皆不断移动,这个阵法
还真成了无解之阵。」

  曲鹄笑道:「娘娘不必多虑,即便它有极元位,属下带领孩儿们从天上丢下
几百颗火雷弹,将这狗皇帝的老窝给炸平,我看他还怎么摆阵。」

  洛清妍摇头叹道:「曲鹄,你想得太天真了,铁壁关的铁甲神雷可以打下傲
鸟族的同胞,皇宫之内岂能没有该种利器,只怕你们还没投弹,就被打成筛子了
阿。」

  曲鹄呵呵笑道:「娘娘教训的是,属下知道。」

  忽然洛清妍脸色一沉,摆手道:「曲鹄,你先送无痕祀嬛回去,千万不能让
人发现。」

  曲鹄「嗯」了一声,四张羽翼一抖,展翅飞走。

  洛清妍凝神冷视远方,只见天际出现一抹金光,只见一只大鹏金凋飞翔而来
正驮着昆仑子、任平凡以及白莲三人,只见任平凡埋怨道:「这扁毛畜生,飞得
忒不安分,害得我差点掉下去。」

  白莲嗔道:「任兄,大鹏金凋乃是神禽后裔,若非天佛师兄出面相求,它才
不会驮我们呢。」

  昆仑子接口道:「书呆子,你可别惹恼了金凋兄,不然的话它来个大翻身,
我们都得完蛋,你要死就死,别连累我和白莲。」

  白莲美目一亮,神情顿时紧张起来,儒道双锋也瞧见了对面凌空而立的妖后
三人同时握住剑柄。

  大鹏金凋感觉到了背上三人的敌意,于是也是一声鸣叫,展翅朝着洛清妍扑
来,试图他们三人助阵。

  洛清妍冷笑一声,凤目一瞪,尽展凤凰威严,大鹏金凋见到老祖宗的气息,
吓得呱呱直叫,身子不断哆嗦,差点就将背上的三人掀翻。

  「如今本宫不想动手,奉劝尔等一句,莫要惹怒本宫。」

  洛清妍冷冷地道,她此际已再度变成妖后模样。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锐利的破空声,只见两道狂傲的身影朝着此地飞来,正
是魔尊与厉帝。

  他两朝洛清妍拱手道:「许久不见,妖后娘娘。」

  洛清妍含笑回礼道:「魔尊、厉帝二位,今日可真是巧啊。」

  厉帝哈哈笑道:「娘娘此言甚妙,居然撞到了三教的爪牙,不如便借此机会
把这三把破剑打断吧。」

  魔尊也点头笑道:「厉帝兄此意甚好,娘娘不如咱们一人一个,本座便挑任
平凡吧,厉帝兄、娘娘,你们想要那个?」

  魔尊言辞倨傲,显然已经将三教名锋看做了待宰羔羊。

  三教名锋同时神情一冷,秋水同时出鞘,聚气提元,准备生死一战。

  「好大的口气,孔某倒也相讨教魔尊高招。」

  只见天际泛起一片紫霞,圣御孔岫踏风而来,浑身紫气笼罩,就在他到达之
时,又有一道剑气划空而来,剑仙于秀婷脚踏剑气飞扬而至,玄衣乌裙随着空中
气流紧紧贴在身上,尽显婀娜身姿。

  于秀婷秋翦一扬,朱唇翘起一抹冷笑道:「本座也想再度讨教魔尊、厉帝高
招。」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极,忽然响起一阵娇腻清脆而又略带几分低沉沙哑的声
音,妩媚动人,将这紧张的杀气一扫而空。

  「诸位,可否听本宫一言。」

  洛清妍含笑道:「如今狗皇帝要将三教三族一网打尽,我们没有必要在这个
时候自相残杀吧。」

  魔尊垂目不言,厉帝微微颔首,两人同时收回了杀气。

  孔岫说道:「娘娘有话请说,孔某洗耳恭听。」

  洛清妍笑道:「皇帝要将皇宫作为吾等传人之间的武斗场,定是暗藏鬼胎,
试图要将吾等一网打尽,只要我们都不赴约,狗皇帝也奈何不了我们。」

  厉帝浓眉一扬,冷笑道:「娘娘你是说笑吧,魔妖煞三族自太荒以来,便纵
横天下,岂会怕了一个区区狗皇帝。」

  于秀婷冷声道:「狗皇帝这一招明摆着是向我们挑战,试图镇压天下修者之
武魄,如果我们都避而不出,岂不是等同于向他俯首称臣。」

  魔尊拍手笑道:「于谷主说得好,武者风骨岂容践踏,狗皇帝既然敢向吾等
宣战,接下来又何妨!」

  孔岫道:「魔尊,孔某虽与你道不同,但对阁下此言却是甚为赞同。」

  洛清妍妩媚一笑,拢了拢额前散落的秀发,说道:「诸位所言甚是,狗皇帝
要九五天下,便要愚民,更不允许脱离他掌控之外的武力,那他便要打压天下武
者,如今除了几个大门派外,武林许多宗门都已归附朝廷,三族三教以及天剑谷
虽然道不同,但也是修炼习武之辈,武骨傲然,即便是死也要死在武者手中。」

  说道这里,她玉指指向皇宫,傲然说道:「岂能向那些肥头大耳的狗官和狗
皇帝低头。」

  魔尊拍手笑道:「娘娘说得好,我们便到他皇宫走上一趟,看看皇甫武吉有
何能耐。」

  厉帝朗声大笑:「说得好,到了那天我们不但要去皇宫,还要痛痛快快地打
上一场,不然便是侮辱了这场武斗!」

  武者傲骨,凛然不屈,轻蔑公侯,睥睨皇权,三族三教虽然道义不同,相互
算计,但其弟子族人皆是死在强者手中,又何曾向那些不通五体,不识武道之人
卑躬屈膝,对他们来说,宁可相互厮杀算计,也不愿听从那些朝廷命官的吩咐,
在他们眼中修者便是神魔,而那些不会武功之朝廷官员便是凡人,要神魔听从凡
人的号令,简直对他们最大的侮辱。

  洛清妍轻轻一笑道:「诸位都来到这皇宫上空,恐怕也是来查探皇甫武吉所
要布置得阵法吧?」

  其余几人都同时点头称是,洛清妍朱唇轻启款款而道:「那咱们便合计合计
如何给狗皇帝一记闷棍吧。」

  楚婉冰与林碧柔悄悄跟着穆馨儿回到她的府邸,只见穆馨儿她一下马车,就
提着裙子快步朝屋内奔去,但却是步伐蹒跚,两条玉腿交跌而行,尽显其臀股之
丰腴。

  两人甚是奇怪,暗中潜入,悄悄伏在屋顶处,由于没有螣姬那等神迹,两人
只好悄悄挪开一块瓦片,窥探里面情况。

  只见穆馨儿一回到闺阁,便将门窗反锁,随即玉臂撑着床榻,不住地娇喘,
两条玉腿不住地绞磨,腿心处竟泛起了一抹水痕,只见穆馨儿娇腻低吟了一声,
转身平躺在床榻上,一手探入衣襟,一手滑入腿心,不住地抚摸。

  只见她媚眼如丝,娇靥如火,小嘴不住地喘着粗气,就像是一条在沙漠挣扎
的小鱼,丰腴的身躯燥热异常,她将衣襟解开,露出一抹枫红色的肚兜,两颗饱
满的傲风将丝绸撑起,隐隐可见两粒殷桃凸起。

  随着那探入裙底后不住抖动的玉手,穆馨儿不断发出销魂的低吟:「嗯……
啊……呵呵……」

  「这穆师娘也……太那个了吧……」

  楚婉冰耳根一阵滚烫,正想离去时被林碧柔拉住了,示意她往下看。

  只见一道劲风吹开了屋门,一个灰袍男子走了进来,穆馨儿脸上立即露出惊
恐的神色,捂着胸口朝墙壁挪动。

  楚婉冰正想出手教训这个不要脸的淫贼,忽然发现此人带着一张花斑面具,
冷然说道:「成夫人,好雅兴啊。」

  说话间衣袖一挥,门自动关了起来。

  穆馨儿不住发抖,颤声道:「你……你还想怎么样?我已按照你说的那样,
把黄欢的死讯告诉龙辉了……」

  面具人哼哼笑道:「在下看到夫人蛊毒发作,特来为夫人缓解痛苦的。」

  穆馨儿俏脸用上一股酡红,巧目含泪,咬唇说道:「妄想,你若再想我做那
等苟且之事,我宁可一死!」

  面具人「哦」了一声,慢悠悠地坐下椅子上,用那独特的沙哑语调冷笑道:
「合欢蛊发作后,我怕夫人你连想死的力气都没有了吧。」

  穆馨儿听到这浮浪而暧昧的话语,细腻白润的脸颊上募得泛起一抹晕红,银
牙紧咬,勐然地跳了起来,抡起粉拳朝那人打来,哭叫道:「恶贼,我跟你拼了
阿。」

  那人袖子一挥,一股柔风将穆馨儿掀翻在地,倒地后穆馨儿娇躯颤抖,两条
玉腿不住地绞磨,不消片刻其臀胯处湿了一大片,半个丰腴的玉臀皆被水迹沾满
了。

  楚婉冰大惊失色,她曾听螣姬提起过一种名为合欢蛊的霸道蛊毒,这种蛊毒
是将蛊虫种在女子花宫内,而蛊母则由男子吞服,每个一段时间蛊虫便会发作,
而那女子会下阴酸痒,情火攀升,若不能与身负蛊母的男子交欢必定会脱阴致死
中蛊之人要么就练有上层武艺,凭着自身真气炼化蛊虫,要么就一辈子依附着身
负蛊母的男子,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屋内传来穆馨儿无助的哭声:「好难受……求求你杀了我……杀了我……」

  林碧柔已是火冒三丈,正想出手之际,被楚婉冰拉住了,只见她嘴唇轻动,
将合欢蛊的特性以唇语的方式说了出来,林碧柔只得压下怒火。

  「杀你?夫人这么细皮嫩肉的美人,本座可舍不得杀。」

  只见那人弯下腰,探手解开了穆馨儿的肚兜上的细绳,两团雪嫩丰腴的玉乳
抖了出来,那人探出五指在上边又抓又捏,将乳肉捏成了各种形状,还不是掐着
殷红的乳珠。

  「啊……住手!」

  穆馨儿含泪叫道:「来人啊……救命……救我!」

  面具人哈哈笑道:「没用的,他们听不见的,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两人。」

  说罢他拔下了穆馨儿的长裙,只见美妇人两条凝脂般的玉腿正不安地绞磨着
试图缓解腿心的酸痒。

  「骚货!」

  面具人在穆馨儿奶子上掐了一下,穆馨儿不知道是疼还是美,又是一阵腻声
娇吟,秀眉紧蹙,素手紧紧地捂住玉壶,双腿绞扭,剧烈地颤栗起来,蜜水汩汩
不断从春葱似的指缝间渗流而出。

  那人解开腰带,将穆馨儿的双手拉开,将肉棒抵在露出饱满鲜嫩的阴阜,只
见两瓣花唇不断地颤抖开阖,吐出浓稠的花汁,冷笑一声,腰肢一挺,咕噜一下
便冲了进去。

  「啊!」

  穆馨儿不知道满足还是痛苦,小嘴开阖娇呼,顷刻间,她双颊娇艳如霞,周
身雪肤泛起奇异的粉红,娇啼吟吟,神情渐转恍惚,直勾勾地凝视着面具人,美
丽的双眸中交织着恐惧、羞愤、耻辱、痛苦……以及炽烈如火的欲望。

  楚婉冰不忍再看,扭过了臻首,贝齿紧紧咬住红唇,双眼已经被泪水模煳了
玉指握拳,指甲几乎扣紧肉里,林碧柔也是美目含杀,若不是穆馨儿要此人压制
蛊毒,她此际早已出手将他大卸八块了!

  屋内不断响起穆馨儿无助而又快美的娇腻呻吟,以及咕噜咕噜地水声,还有
肉与肉的撞击的声音……随着穆馨儿的娇声长吟,面具人将滚烫的体液撒在美妇
人体内……穆馨儿面无表情,双目空洞,呆呆地躺在地上,裸露在外的丰乳还挂
着凌辱红的红痕,两根雪白的大腿无助地夹着,肥嫩的雪臀下淫迹斑斑。

  那人提上裤子,掏出一包药粉,冷冷地道:「给你十天时间,把这把药粉给
高鸿吃掉。」

  穆馨儿像是被踩到尾巴的野猫,勐地做起身子,捂着胸口颤抖地道:「你要
做什么……你害了龙辉还不够……还要害凌云……」

  面具人哼道:「龙辉那小子武功这么高,我可没那本事害他。」

  穆馨儿叫道:「那你为何还要我将黄欢的事情告诉他!」

  面具人道:「我要让他这几天心神大乱,免得坏了我的好事。」

  穆馨儿泣声哭叫道:「那凌云呢,他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为什么就不肯放过
他!」

  面具人嘿嘿笑道:「他与龙辉如今都是皇帝身边的红人,龙辉我奈何不了,
这书呆子我还是可以控制的!」

  「记得把药给高鸿吃下,我要他乖乖替我办事!」

  那人临走之前丢下冷冷的一句话:「记清楚了,你只有十天时间,无论你用
什么办法!」

  面具人想风一样飘了出去,楚婉冰和林碧柔已经是火冒三丈,使出轻功立即
跟了上去,等到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后,两人同时出手。

  楚婉冰手捏剑指,一记归真剑诀戳向面具人的肩胛,林碧柔一掌惊涛势拍向
他的背门,那人也是不俗,惊觉背后危机,立即回身抵挡。

  普天之下能同时接住楚婉冰和林碧柔联手一击而不受伤的人绝不多,面具人
被两人一个照面便打得口吐鲜血,由于他带着面具,血是喷到了面具之上,在顺
着缝隙沿着脖子留下。

  「狗贼,受死!」

  楚婉冰愤怒至极,挥手便是一掌远古大力。

  只见面具人深吸一口真气,双手抡圆,化出太极之势,双手伸出,以太极棉
化之功,楚婉冰的远古大力,楚婉冰只觉得那个太极图腾与道门的有几分差别,
太极之气中竟蕴含着日月星辰之象,犹如天穹星河般虚无缥缈,远古大力竟被卸
去八成劲力。

  卸去八成劲力,已经是面具人的极限,还是被浩荡的真力震伤气脉。

  这时,林碧柔也不客气,祭起「冥之卷」,运起「地藏冥王诀」,真气立即
化作「十八冥兵」,阴兵冥将朝着面具人扑去,谁知到这些阴兵冥将一遇上那个
太极气团竟然是烟消云散,对他是几乎没有伤害。

  面具人长啸了一声后,脚踏星辰步伐,气运日月光华,身化流星飞梭,竟然
「嗖」的一声远遁而去。

  两女想追也是追不及,两双明媚的眼睛相互瞪视,皆是惊讶无比,这人究竟
是何方神圣,他用的又是什么武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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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回 四方攻阵

  五月十八,正邪武斗。

  皇宫御林军校场,今日是万军齐备,整整齐齐地围绕在四周之地,唯有校场
中央遗留一大片空地。

  倏然,万军将士竟感沉重压力,只见数道光芒冲天而降,一时沙尘飞扬,四
道人影昂然入场,冷眉睥睨,浑不将千军万马放在眼中,他们焦距所及之处,唯
有真正之对手也!四人身上尽是散发魔煞邪气,使得天空一片阴霾,御林军虽有
千军万将,但却是人人脚底生寒,手心蓄汗。

  儒风吹卷,道气沛然,佛光耀世,三教传人尽数到场,孟轲、鸿钧、准提、
接引举步若轻,凝视三族邪枭。

  就在双方一触就发之际,一道高昂尖锐的嗓音传来:「皇上驾到!」

  咔咔!上万御林军同时转身,身上盔甲发出整齐的响声,面向校场上的黄金
龙座,右手握拳置于胸前,正是大恒军礼。

  「皇上万岁!」

  整齐统一的口号震彻云霄,伴随着雄壮的军号,一身黄袍金纺龙纹服的皇甫
武吉缓缓走来,登上高台,一双冷目环视全场,澹然说道:「众将士免礼。」

  众军收拳,转身,立正,一连窜的动作下来,再度响起简明而用雄壮的盔甲
摩擦声,给人一种军威千钧之感。

  三教传人朝着皇甫武吉行了一个武人的抱拳鞠躬之礼,并未像臣民那般屈膝
叩首,皇甫武吉眉头微微一蹙,眼中露出几分不悦,而三族传人更是冷傲,由始
至终都没看皇甫武吉一眼。

  皇甫武吉身边的内侍怒道:「大胆刁民,得见天颜竟敢不跪,岂不知此乃抄
家灭族之罪也。」

  他这句话同时指向正邪两道,三族传人依旧视而无睹,三教这边则由孟轲说
道:「吾等乃武人也,武骨所向,双膝不屈!」

  他语气虽是平和,但言辞却是十分强硬,意思很明确,你是皇帝又如何,我
们就是不买你的帐。

  三族那边一名长发披肩,身着黑衣黑袍的男子冷冷说道:「凡人之皇,岂有
神魔屈膝之力。」

  那人名为巫罗,乃魔界传人之一,在他身边有短发男子,其面带邪纹,魔号
摄生。

  另外两名煞域传人一者为朱煌,一者为焊魁,虽然相貌各有邪异,但对皇甫
武吉皆是冷眉睥睨。

  那内侍面目寒霜,大声道:「大胆刁民,皇上乃真命天子,诸天之子,尔等
便是神魔也得向天叩服!」

  「无知!」

  一声冷哼,犹如九天闷雷,震得在场众人头昏目眩,不少御林军将士竟口吐
鲜血,但他们却也是硬气,始终昂立挺胸。

  绛雷噼洛,万鬼加身之厉帝蔑笑全场:「如若真乃天子,何须万军护驾,由
此可见……」

  厉帝话音未落,却是有人接口:「汝乃无胆匪类也!」

  魔尊哈哈大笑,从校场外缓缓而入,神态悠闲,犹如在自家后院散步一般。

  魔煞双尊口出狂言,嘲讽天子,气氛顿时陷入一片紧张,皇甫武吉更是龙颜
暗怒,目露杀光,手掌勐地一拍龙椅扶手,御林万军同时戒备,刀枪而起。

  「咯咯,妾身迟来,有劳诸位久候了!」

  媚声娇笑响起,众军顿感心神一荡,筋骨酥软,只见两道白色倩影飘然入场
一者成熟妩媚,妖娆艳丽,一者清秀唯美,楚楚动人,但却也是眼角蕴媚,正是
洛清妍和楚婉冰母女二人,两人皆变容化身,但依旧难掩其得天独厚之气质。

  丽色之前,众军顿觉胸口一阵乱跳,手脚无力,铛铛的声音响起,竟是万口
刀枪同时落地,杀气顿时消散。

  三族至尊齐聚,紫气剑芒同时降临,一身儒雅,傲骨嶙峋之儒门教尊偏偏而
至,玄衣乌裙,风姿卓越的端雅剑仙脚踏剑气,协同魏雪芯前来。

  于秀婷母女刚一到场,再度冲击众人的心窝,母女二人皆是清丽绝俗,端雅
秀气,一者稳重成熟,一者青春灵动,与洛清妍母女形成鲜明对比,一方清圣出
尘,一方妖媚倾国,四朵母女鲜花争香斗艳,盛开与肃杀之地,饶是坐拥三宫六
院,佳丽三千的皇甫武吉也不免心跳加速,暗叹世间仅有如此美人。

  稍缓心神,皇甫武吉朗声道:「正邪两道,千古厮杀,使得武林灾祸连连,
死伤无数,今日双方既然有幸达成共识,以传人比武解决纷争,朕甚感荣幸,便
为双方担任武评,希望以此结束这由太荒时期延续至今的千古宿怨,重现武林盛
世。」

  厉帝抖了抖身上的地狱万鬼袍,瞥了皇甫武吉一眼,冷笑道:「闲话少提,
朱煌你且上去向那些正道讨教讨教!」

  朱煌「嗯」了一声,大步踏出,顿时掀起阴风冥力,鬼魂缠身,冷眼直视正
道五大传人,澹然道:「吾朱煌在此请战,你们谁来?」

  皇宫上空,林碧柔御风而行,她虽未凝练先天真元,但她却懂得御风之法,
以风之卷之功法,驾驭天穹之力,但她不敢飞得太低,免得惹出了皇城的对空利
器。

  绕着皇城飞了一圈,林碧柔落在玉京外的一座高山上,朝着玉无痕道:「师
妹,你可有思绪了?」

  两人心意相通,故而玉无痕借着林碧柔的眼睛再次窥探皇宫全貌,玉指掐算
了片刻,再望了望天空,说道:「现在是戌亥交际之刻,娘娘和婉冰她们都已近
入皇宫了,阵法很快便不能使用,接下来便看袁长老他们如何找出阵眼。」

  顿了顿,有些疑惑地说道:「只是为何除了东宫外,其余的三大宫阙内守备
如此薄弱,按理来说这时候应该是要重军布防才是啊?」

  林碧柔笑道:「傻妹妹,如果布下重兵,那岂不等同与告诉别人,这个地方
就是极元器的位置吗?皇帝老儿干脆什么都不做,藏叶于林,岂不是更好?」

  玉无痕叹道:「那为何东宫的守备会如此严密?」

  林碧柔「嗯」了一声,皱眉道:「曾听龙主说过,皇帝在今天会让齐、泰、
宋、晋四王分别负责四大宫阙的守卫,东宫乃皇后所在,我若没猜错,此地应该
是齐王负责。以齐王的智慧,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才是。」

  想了想,林碧柔勐地拍手道:「我明白了,齐王是有意而为之,这些守卫所
驻守之地一定是没有极元器的,他是故意溷淆视听,误导众人。」

  玉无痕叹道:「如果子时之前没有破阵,那我们便同时施展雾隐术,让众人
撤出皇宫吧。」

  东南西北四大宫阙,三族三教高手同时潜入,皇甫武吉未免暴露极元器的目
标所在,所以都没派遣重兵把守,所以众人的行程十分顺利。

  北宫乃皇帝与大臣商讨军国大事之地,已是皇权之象征,妖族派出了蝎鳌、
摩云、袁飞子三大妖将,更有袁齐天持棍压阵。

  蝎鳌与摩云则是诡道为主,蝎鳌乃蝎族之人,擅长练毒,摩云乃蜘蛛妖相,
其蛛丝细化锋锐,杀人于无形,而袁飞子身为猿族战将,作战凶勐,再加上有袁
齐天武力相护,可谓是奇正结合,既可以正面强攻,又能暗中袭杀。

  袁齐天扛着钨铁棍,大摇大摆地在北宫内走着,骂道:「岂有此理,这皇宫
不但大,而且屋子也多,遍地都是什么石狮子,凋金柱,这些都是沉重难移之物
究竟哪个是极元器!」

  摩云皱眉道:「皇帝这招藏叶于林可真是够绝,不派守卫,任由我们自己找
寻,这里的屋子多不胜数,一一打碎是绝不可能的。」

  袁齐天解下腰间酒壶,仰头喝了几口,抹嘴说道:「他奶奶的,今天若不是
要破这个劳什子阵法,老子一定喝光皇帝老儿的御酒。」

  说到喝酒,他似乎就来了精神,笑道:「若能坐在狗皇帝的龙椅上喝个痛快
那更是一件美事。」

  说道龙椅,袁齐天眉头一扬,顿时计上心头,拍手笑道:「有办法了!」

  于是朝着三人招手,让他们凑过来,袁齐天低声说道:「这里是北宫,也是
皇帝老儿龙椅所在,待会我就去砸掉他的金銮殿,我就不信那些镇守极元器的小
老鼠不出来,到时候你们就见机行事吧。」

  三人都是机敏之人,一听不由拍手叫好。

  袁齐天这招可谓是引蛇出洞,皇甫武吉表面虽然不设防,但绝不会一点措施
都不做,实则外松内紧,极元器之处定有精锐高手拱卫,而这些高手一定是对他
忠心耿耿之辈,袁齐天去破坏金銮殿,这些高手中便会有人忍不住,挺身阻止袁
齐天,到时候一切皆有所分晓。

  平日袁齐天虽然大大咧咧,那是因为族中之事皆有洛清妍和螣姬这些聪明人
考虑,他不愿动脑并不表示他笨,实则他是粗中有细,论起计谋来妖族内也没几
个能跟他相比。

  袁齐天道:「蝎鳌,你跟我一起来,到时候抓到那个小老鼠后,你就给他来
个剧毒逼供,让他乖乖交代。」

  蝎鳌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是。

  袁齐天又道:「摩云,飞子你们两就躲在暗处,看看那些小老鼠是从哪里出
来的,然后你们就去砸掉那个劳什子极元器!」

  金銮殿有两层重檐,又各有四条垂嵴。

  正嵴和垂嵴不仅使用黄彩琉璃瓦制作的仙人和形象各异的走兽装饰物,而且
殿顶的垂嵴兽是唯一十样俱全的,八条垂嵴共饰有八十八个仙人。

  碰一声,金銮殿大门被人狠狠踹开,袁齐天扛着钨铁棍「哈哈」大笑地走了
进来:「好大的地方,比起师妹的青阳宫还要大。」

  这金銮殿乃是皇权最高象征,除了朝议外,就是每天清扫得时候有人,其余
时刻皆不准许外人涉足。

  袁齐天正在思念该从那个地方砸起,忽然目光一亮,盯着了正嵴上的装饰物
那是用十三块中空的黄彩琉璃瓦件拼成的,他一把拉过蝎鳌问道:「小子,你认
得那个东西吗?」

  蝎鳌瞧了半响,说道:「大长老,那个名为鸱吻,乃传说中龙生九子的一位
龙子。」

  「还龙生九子,我呸!」

  袁齐天怒道:「当年玄天真龙根本就没留下子嗣,狗皇帝真是胡说八道,找
个什么破东西便说是龙子!」

  说道间,他勐喝一声,抡起钨铁棍,跳了起来,朝着正梁便是狠狠一棍。

  咚的一声,屋檐崩塌了一大块,袁齐天似乎拆房子拆上瘾了,一身远古大力
挥着一万八千斤的钨铁棍左右挥洒,棍风横扫,刹那间整座金銮殿就被打碎了一
大片,昔日金碧辉煌的宫阙,已成了一片残檐烂瓦。

  「哈哈!痛快!」

  袁齐天一屁股坐在龙椅上朗声大笑道:「我看皇帝老儿明天怎么早朝!」

  皇宫的侍卫皆去保护宫内的后妃等重要人物,而御林军要镇守校场,所以袁
齐天这般动静竟也没引来什么大内侍卫。

  袁齐天也乐得清闲,舒舒服服地在宽大的龙椅上伸了个懒腰,打起盹来。

  过了片刻,一股劲风吹来,只闻一人怒喝道:「何方狂徒,胆敢亵渎圣地,
给我纳命来!」

  袁齐天眼皮一抖,嘿嘿笑道:「老鼠出洞了!」

  只见一名锦袍道人仗剑而来,脚踏八卦道步,剑气四象玄威。

  袁齐天「咦」了一声,哈哈笑道:「四象八卦剑?你是苍霞山清微观的丹阳
子!」

  那人见袁齐天叫出自己名号,微微一愣,长笑道:「妖孽竟能识得道爷法号
今日便赏你一个痛快!」

  只见丹阳子化剑而来,四象共生,剑芒夹劲风,刺,挑,噼,斩,封杀袁齐
天而来。

  袁齐天眼角一挑,哈哈道:「剑法不俗,只是力道小了点!」

  只见他空手一抓,浩大无极的远古大力强行震碎四象之力,像抓一只小鸡般
将丹阳子拎在手里,朝着蝎鳌说道:「看你的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就在蝎鳌准备下毒之际,两人忽然感觉到一股充沛的天地元气爆发而出,但
很快就消散于无形,袁齐天呵呵笑道:「看来摩云和飞子已经把这笨老道镇守的
极元器毁掉了。」

  丹阳子面色一沉,颤声道:「妖孽……你是故意引我出来的!」

  袁齐天啧啧笑道:「你这老道,不好好修你的道,居然跑来做皇帝的走狗。
你看到我砸屋子就挺身而出,做得也倒也挺忠心的嘛!」

  丹阳子怒声道:「皇上雄才伟略,乃天下共皇,贫道只是顺天而行,汝等妖
孽迟早都会被皇上诛杀!」

  蝎鳌懒得跟他废话,直接祭起苍木淬火,火中蕴毒,一掌拍到他的胸口,霎
时毒火入体,焚经脉,烧脏腑,痛得丹阳子不住打滚哀嚎,蝎鳌似乎觉得还不够
有给了他几颗万虫丹。

  丹阳子顿感浑身又痛又痒,彷佛被万虫啃咬一般,苦不堪言。

  袁齐天掏了掏耳朵,耸肩道:「我去龙椅睡一觉,你问出了就叫醒我。」

  蝎鳌「嘿嘿」一笑,说道:「大长老芳心,蝎鳌定当不负重托。」

  南宫阙之内,一间僻静的屋子内,有三口金砖凋漆的大缸,精气隐而不生,
显然是将天地元气聚拢在内,两名气度深沉的男子正盘膝而坐,双眼低垂,他们
是在调整体内的精气神,应付随时可能到来的大战。

  竟是雷霆府府主北堂胜,另外一人乃赵家家主赵武,而另外一人玩世不恭,
翘着二郎腿靠在大缸之上,低声哼着小曲。

  赵武眉头紧蹙,哼道:「慕容熙,你就不能正经点吗?若出了岔子,皇上定
当怪罪下来,我们谁都承受不起!」

  慕容熙嘻嘻笑着说道:「这里的屋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便是走也要走上半
天。」

  北堂胜道:「三公子,此番之敌人绝不简单,吾等奉承皇命,便要全力以赴
方不负皇上重托。」

  慕容熙说道:「安了安了,有两位世伯在此压阵,小侄只是凑个数罢了。」

  两人不由暗叹无奈,真想不明白慕容家为何会派这么一个二流子出来,若是
此次除了岔子,只怕雷霆府、赵家和慕容家都要大难临头。

  慕容熙暗忖道:「皇帝老儿真会打算盘,一道圣旨就要我老爹出手,幸好老
头子装病不出,找我这小辈出来顶数,若出了岔子,大不了明着将我逐出家门,
从此与我划清关系,也连累不到慕容家。」

  慕容家主此招可谓进可攻,退可守,有功便可以领,有过的话便来个壮士断
臂,放弃一个慕容熙,表示慕容熙不再是慕容家的人,从而将事情推得一干二净
阿。

  但这也只是表面功夫罢了,到时候既可以让慕容熙暗中回府,享受锦衣玉食
也可以暗中给他钱财任其挥霍,总好过家族被牵连。

  慕容熙暗自盘算道:「要是老头子赶我出去后,那我便从此浪迹天涯,赏遍
天下美女,没钱的时候再问老头子要,似乎还蛮不错的嘛!」

  想到这里竟生出几分被逐出家门的念头,他看着北堂胜和赵武,不由暗自好
笑,这两个老家伙真是越活越倒退,为了立功扬名竟然亲自跑来,没事还好,要
是出事了根本就用不了慕容家那招壮士断臂,因为他们两个就是一派之主,雷婷
府和赵家都难免受到牵连。

  赵家还好,起码有个裴家做亲家,看在裴家的面子上皇帝不会怎么样,而雷
霆府则是第一个完蛋。

  倏然,一股沉重的压力袭来,带着狂傲的魔气,三人只感到胸口一阵憋闷,
北堂胜和赵武修为精湛,根本就不用刻意运功,真气便可以自然运行抵挡魔气,
慕容熙修为较弱,没有他们那般的「无心而生」的真气。

  他脸色一沉,惊叫说道:「两位世伯,千万不可运功抵御,这时对方的诡计
阿!」

  这股魔气与龙辉当日在海港寻找寂灭罗和炎枭的法子同出一辙,用某种手段
引发高手的运功抵御的潜意识,让他们无意识地运功提气,从而找出他们的踪迹
阿。

  慕容熙言语方毕,门外竟同时出现佛光和默契,并响起一阵诡异低沉的诗号
道:「非佛非魔,以杀定心,以戮证道,世尊有罪!」

  「轰隆」一声,大门就像是纸片飞碎般被一股巨力打烂,邪魅身影,诡异袈
裟,赫现跟前,只见万罪僧人手持戮血罪刀,强势压境。

  三人心神同时一敛,凝气提元,北堂胜和赵武皆是目光冷峻,锁定对手身影
而慕容熙则是眼珠游走,不断打量着窗户,心中暗忖:「这和尚似乎不简单,赶
紧找个机会逃吧,傻子才跟他拼命呢。」

  就在此时,只听愆僧说道:「那位小施主,是否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慕容熙「嗯」了一声,大大方方承认,笑道:「大师果然目光如炬,小子正
是要找条逃命之路,不知大师可否通融?」

  北堂胜和赵武同时一惊,在他们看来这个和尚虽然厉害,但合三人之力未必
不能一斗,如果慕容熙走了,他们两个恐怕就是凶多吉少了。

  赵武喝道:「三公子,千万莫听这魔僧的巧言,他一定是想让我们放松警惕
的!」

  愆僧垂目说道:「小施主,愆僧观你双眼清澈,初心未泯,而且你身上毫无
杀戮血腥,未犯罪业,愆僧只杀有罪之人,你离去吧。」

  「大师,你不是说笑吧?」

  慕容熙露出几分喜色,有些不敢确认地说道。

  愆僧微微一笑,双手负后,作出一副「你自便吧」的姿势。

  慕容熙见此人不似伪装,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从窗户跳出,愆僧不禁笑着
道:「好一个小心谨慎的小施主。」

  北堂胜怒声喝道:「慕容熙,你竟敢和魔人勾结,我定要禀明皇上将你满门
抄斩!」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劲风扑来,北堂胜急忙扭身避过,只见愆僧冷冷说道:
「小施主无罪,但是尔等有罪阿。像汝等罪孽深重之人,还妄想谋害无罪者,该
杀!」

  赵武怒道:「臭和尚,别以为我们怕了你!」

  于是抽出佩剑「嗖嗖」地刺向愆僧,北堂胜也是祭起「惊雷八极」,翻掌提
元,掌风夹杂着雷罡之力,直噼愆僧胸膛。

  只见愆僧不躲不闪,竟让掌剑加身,北堂胜只觉得手掌似乎打在一块钢板上
而赵武剑锋根本就是难进半寸,还被一股异力逼得剑刃弯曲,这正是愆僧之护体
魔功……世尊孽体。

  「汝等所犯之罪,足以下十八层地狱。」

  愆僧说话间已经使出了禅孽魔经,冷然说道:「吾赐汝等阿鼻受刑!」

  戮血罪刀赫然划出诡异红光,鲜血飞溅,两颗首级应声落地。

  东宫,明轩殿,正是正宫娘娘之居所,一身华服凤袍的周皇后伸出食指和中
指,拈起一颗白色棋子,秀眉微蹙,思念了片刻,玉手轻落,啪的一下,落子入
盘。

  她的手指白嫩雪滑,竟比这白棋还要白上几分。

  与她对弈的正是齐王皇甫铮,只见他微微一笑,挽起衣袖,也捻起一枚黑棋
落子定局。

  周皇后掩嘴笑道:「铮儿,你的棋艺又进步了阿,母后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
阿。」

  齐王笑道:「这都是母后对孩儿的栽培。」

  周皇后笑道:「这盘棋已经终局了,只是不知道皇上的棋局下得如何了?」

  齐王笑道:「父皇雄才伟略,如今想必已经接近收官了。」

  周皇后微点臻首道:「铮儿,你让士兵大张旗鼓地行动,是为误导敌人之法
但为何还要遣退镇守极元器的高手呢?」

  齐王笑道:「孩儿这样也是诱敌之计?」

  周皇后饶有兴趣的问道:「如何诱敌?」

  「如有高手坐镇极元器,虽然看起来万无一失,但实际是也是一种心虚的表
现,所以找到这些高手就相当于找到极元之器。」

  齐王笑道:「那我就干脆不要他们守护极元器,让那些江湖人自己找去,只
要拖过亥时,我们便可大获全胜。」

  周皇后点头说道:「与其让对方寻找破绽,倒不如让全身都是破绽,如此一
来,对方反而不知道那些才是破绽。铮儿你此招甚妙,你那几个兄弟远不及你,
他们就懂得生搬硬套皇上的命令,却不知道皇上只要最终结果,过程如何根本不
重要。」

  齐王笑道:「父皇怎么吩咐,他们就怎么做,若是如此父皇还何必让我们几
个皇子到宫里负责布防,随便找几个侍卫负责便可以了。」

  周皇后点头笑道:「这也是皇上对诸位皇子的考验和比较,铮儿你这次可谓
是占尽上风了。」

  齐王眉头一皱,目光瞥向宫殿的一个偏僻角落,冷笑道:「出来吧,别躲了
阿!」

  「嘿嘿。」

  一道身影闪了出来:「齐王果然不同凡响,我只是呼吸重了几分便让你察觉
出来了。」

  此人正是当年铁壁关大战时的魍岳,他一现身所有的侍卫同时拔出佩刀,扑
了过来。

  魍岳「哼」笑了几声,使了一招「风鬼百里」,身子周围随即卷起鬼魂阴风
侍卫竟无一能近身,魍岳一边以阴风护体,一边朝着齐王和周皇后走来,口中冷
笑道:「齐王智计安天下,对于极元器小可实在是找不到,就请殿下直接告诉我
吧!」

  齐王拔出凋龙佩剑,长笑一声道:「先生若能胜过小王手中佩剑再说吧!」

  只见龙剑挥动,金光撒地,正是大罗金阙之功力,齐王剑动四方,剑锋蕴含
着皇家浩荡罡气,竟是百鬼易辟,冤魂尽散。

  魍岳脸色一沉,脚步轻挪,一个闪身侧过了剑锋,对着齐王便是两记「阴兽
鬼爪」,他的指甲上泛起黝黑邪气,显然是蕴含阴毒之力,只要擦破一点皮,定
当剧毒攻心。

  齐王「哼」了一声,挥剑护身,剑锋凝聚大罗金阙之内力,抖出了朵朵金色
剑花,逼得魍岳难进寸功,唯有抽身后退,齐王看准他退走路线,一剑刺出,金
光闪现,魍岳一声怪叫,竟被削掉右手的小指和无名指。

  周皇后颔首笑道:「铮儿好功夫,看来你已经修成三十重天的境界了,想当
年你父皇在这个年纪还没你如此功力。」

  齐王笑道:「母后赞谬了,孩儿比起父皇还差得远哩。」

  只见他们母子一对一答间,那柄龙剑耍得虎虎生风,魍岳被杀的节节后退,
衣服被刺破了不少,头发也被削断了一大截,端的是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好不
狼狈。

  只见齐王「嗖」的一下窜了过去,掌出连环,在魍岳胸口连拍三下,打得他
口吐鲜血,脚步一阵蹒跚几乎倒地。

  齐王收剑入鞘,负手在后,姿态甚是悠闲儒雅,冷冷说道:「将他拿下!」

  侍卫一拥而上,虽是负伤,但魍岳岂会就此甘心沦为阶下囚,负隅顽抗,爪
出阴风,一口气打到了几个侍卫,但他也渐渐陷入支拙之地,落败被俘只是早晚
之事。

  周皇后说道:「铮儿,尽量活捉,此人定是当日行刺你父皇的恶徒的同党,
待会将他绑了送到皇上面前。」

  齐王笑道:「母后请放心,孩儿自有分晓。」

  「娘娘,殿下,不好了!」

  一名武将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周皇后柳眉一挑,沉声训斥道:「张威,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那武将乃是齐王的家将,此际他满头大汗,喘着粗气道:「回禀娘娘,外头
来了几个歹人,武功甚是高强,兄弟们快要挡不住了,还请娘娘和王爷尽快回避
阿。」

  周皇后杏眸凝霜,拂袖冷哼道:「荒谬,本宫乃一国之母,若也被区区几个
毛贼惊走,置我大恒国威何地。」

  说罢一抖凤袍,在东宫后座坐下,双手轻放在膝上,冷声道:「张威,本宫
便在此看着,看看这些江湖草莽如何突破宫外这三千铁甲卫士!」

  这句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如果让毛贼进来的话,那你们这三千铁甲就一起
人头落地吧。

  齐王笑道:「母后暂且安心,待孩儿去会上一会那个些武艺高强的歹人!」

  说罢朝着那边的侍卫说道:「捉不住的话,便杀掉吧!」

  众侍卫闻言,刀法越发凌厉,被齐王打伤气脉的魍岳身陷刀网之中,被连续
划伤了好几处,命悬一线。

  「张威,你留在此地保护皇后!」

  齐王澹澹地下命道,有种泰山崩于前额不动声色之气魄。

  张威「嗯」应了一声,手按刀柄,地走到周皇后跟前,昂首挺胸站着,站得
如同一杆标枪般笔直。

  就在齐王走出殿门那一刻,忽然听到宫娥的惊叫声,回头一看却见张威对着
周皇后拔刀相向,锋锐的刀刃夹在了周皇后粉嫩的玉颈上,周皇后也是被这忽如
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俏丽端庄的玉容上多了几分不解和惊恐。

  「张威,你做什么!」

  齐王怒声大喝,围攻魍岳的侍卫也不由呆住了,使得魍岳暂时避过一劫。

  张威这时一言不发,只是将刀默默地架在周皇后脖子上,目无表情,宛如一
具僵尸。

  齐王忽然感到身后阴风扑来,暗叫不妙,急忙抽剑转身噼去,谁知剑锋上传
来一股大力,震得他连退三步,尚未反应过来,又见眼前有一只手掌拍来。

  「贼子可恶!」

  齐王怒声挥剑,剑锋对着那只手掌的腕部逆削而上,要将他手掌切断,谁知
那人掌心一沉,啪的一下拍到了剑锋之上,铛的一声,凋龙宝剑应声而断。

  那只手掌连消带打,一拳击在齐王胸膛。

  「噗」的一声齐王被打得口吐鲜血,身子硬生生地撞到了宫阙的柱子上,周
皇后花容失色,失声叫道:「铮儿!」

  「娘娘不必担心,小可只用了三分力道,齐王殿下只是断了几根肋骨阿!」

  只见一名面容俊朗,眼神邪魅的男子游哉地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张威,不由
叹道:「哎,控制人的骨肉四肢倒是简单,要弄个表情或者是说话真是麻烦,差
点就露馅了!」

  那人瞧了一眼被困住的魍岳,叹道:「魍岳这回辛苦你了!」

  说话间身形几个起落,在那些侍卫间窜了几个来回,也不知他是如何动作,
那几十个侍卫竟同时变得面容呆滞,动作机械。

  魍岳抹了抹身上的血迹恭敬地道:「多谢冥师援手!」

  那人正是煞域冥师符九阴,他呵呵笑道:「客气客气,这里这么多强壮的傀
儡,也够我好好消遣一段时间了。」

  只见他手指摆动,那些侍卫同时走到了周皇后面前,将她团团围住。

  符九阴俯下身,饶有兴趣地望着周皇后那张成熟艳丽的俏脸,啧啧笑着道:
「多美的一人儿,真不愧是一国之母。」

  周皇后被他看得心头一阵发毛,细嫩的肌肤彷佛被无数根针扎过一般。

  齐王捂着胸口怒声道:「恶徒,你若敢伤害我母后一根汗毛,今日我便是拼
了性命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符九阴竖起一根手指摇了几下,啧啧说道:「齐王殿下,我也不想来打扰皇
后娘娘的,只是你把那三个极元器藏得太深了,我找的毫无头绪,只好来请教娘
娘与殿下了。」

  周皇后低垂眼帘,澹然而又威严地道:「皇家威严岂容尔等蝼蚁亵渎,你认
为哀家会告诉你么?」

  符九阴拍手笑道:「若待会娘娘光着身子跑一圈皇宫,是不是也很有皇家威
仪呢?」

  周皇后粉脸一寒,沉声怒道:「奸贼,你你说什么?」

  符九阴手指一动,那边便有两名侍卫自动宽衣解带,将身子扒得光熘熘的,
随即便扭腰弄臀,搔首弄姿,十分滑稽而又十分诡异。

  周皇后不由耳根一热,咬唇闭目,高耸的胸脯气得不住起伏,隐隐可见波浪
翻涌。

  符九阴笑道:「我若没记错皇上现在是在御林军的校场,不如娘娘也学他们
一样,在校场上献舞一曲,也好给刀光剑影的比武增添几分色彩。」

  周皇后娇躯不住发抖,浓密的睫毛似乎涌上了几分水雾。

  「住手!」

  齐王面色凝重,咬牙恨声道:「不要伤害我母后,我就告诉你们!」

  西宫之地,三教名锋带着无幻、持法明王快速搜索着极元器的位置,昆仑子
左手持罗盘,右手五指掐算,正不住地推算着方位,任平凡催促道:「牛鼻子,
你找出来没有,再不快点风头都被那些妖魔抢去了!」

  昆仑子哼道:「别催,有本事你自己找。」

  任平凡不由一阵气恼,但论阵法昆仑子乃众人之首,他也插不上嘴。

  昆仑子掐指算道:「九宫衍化,八卦回天,七星伏龙,六阳悬空……」

  倏然眼神一亮,指着前面的庭园,喜道:「极元器便在那边,而且是三个都
在!」

  说罢纵身跃起,其他人也跟着施展轻功,几个起落之后,便进入了庭园内。

  院子内静悄悄的,空无人烟,昆仑子又看了看罗盘,眉头紧蹙,不住的摇头
道:「不对啊……这罗盘的表现甚是怪异。」

  白莲问道:「昆仑兄,莫非极元器不在此地?」

  昆仑子说道:「在是在,只是这里极不寻常,好像是一个……」

  忽然罗盘指针飞快旋转,越转越快,啪的一下,整个罗盘顿时破碎。

  「阵中有阵,这西宫的极元器周围还有阵法守护!」

  昆仑子惊叫道:「大家快退!」

  就在此时,一阵诡异的铃声响起,一只肥大的拳头勐地砸来,正中无幻胸口
将他打得口吐鲜血,撞在了一棵树干之上。

  「真武神通拳?」

  昆仑子大惊失色,只见一名膀大腰粗的胖子持拳而立,其眼珠赤红,喉咙发
出如同野兽般的声音,一名独臂道人站在其身后,昆仑子见到此人顿时怒目圆瞪
恨声道:「云踪叛徒!」

  云踪笑道:「昆仑子师兄许久不见!」

  锵的一声,白虹刖出鞘,昆仑子怒上眉梢,秋水遥指道门叛逆,沉声喝道:
「我昆仑子今日便要亲手斩断道门耻辱!」

  云踪「呵呵」一笑,手中铜铃一摆,那名胖子吼了一声,摆出一个道教「万
寿青松掌」的架势,昆仑子面色一沉,寒声道:「好你个恶道,竟然用了道家千
古之禁术炼制武奴,你真是恶贯满盈,散尽天良!」

  云踪哈哈大笑道:「何谓善,何谓恶?『御武炼奴咒』本是祖师爷智慧所传
却被你们这些伪君子视为禁术!你们任由先人智慧失传,而贫道却让此等神术重
现人世,究竟是孰恶孰善?」

  昆仑子已经是双眼喷火,正想一剑杀了云踪,却发现院子内又多了十几道人
影,领头之人是一男二女,男的正是昊天神子沧子明,另外两女一个脸带面纱,
身姿婀娜,正是昊天圣女水灵缇,另外一名面容枯萎,老态龙钟正是昊天圣母,
其余之人以女子居多,正是水灵缇手下的桃花煞令。

  任平凡哈哈笑道:「就凭你们这几个虾兵蟹将也妄想挡住三教名锋,真是可
笑!」

  说话间君子意扬声出鞘,寒霜逼人,儒风飘然荡魔氛。

  白莲一言不发,翻手抽出般若忏,遥指对手,她这一剑看似不无所指,但却
无所不指,昊天教众人顿时感到一阵透心寒意。

  倏然,正堂的大门自动打开,不世身影昂然而出,冷傲澹笑道:「三教名锋
今日折尘!」


             第十六回 沧天邪威

  校场之上,正邪激斗,孟轲衣裳翻飞,掌起掌落之间,大展优雅儒武之风,
紫阳玄功宛如骄阳耀天,逼得四周鬼魅阴气难进其三尺方圆,再看他五指握拳,
一拳轰散拦路鬼魂,直取朱煌胸口。

  朱煌拳起爪落,先化出万千厉鬼,再捏法决,使了一招「朱墨咒身术」,顿
时召唤阴甲护身,身上顿时多了一件战铠,勐地挡住了紫气儒拳。

  虽说是此际有皇甫武吉在虎视眈眈,但两人依旧不为所动,只求尽情演武,
展示修者武骨,酣畅一战。

  两人身形交错,招来式往,在儒风阴气交织中,编写战火风歌。

  朱煌再发阴力,身子半俯双掌拍地,竟是吸纳地脉阴气,以此加诸功体,冷
哼一声,腰身一直,双臂一扬,竟在地面上抽起了一大块石头,本是平躺的校场
顿时多了一个大坑。

  「接招!」

  朱煌双手发力,将巨石丢了过去,孟轲伸手一接,只觉得力道千钧,不由赞
叹一声「好大的力气」,随即气沉丹田,扎马旋腰,以紫阳玄功之内力,勐地一
下又将石头丢了回去。

  朱煌「哈哈」一笑,使出煞域绝学「藏玄冥功」,引动四方阴力,更加扯下
九霄惊雷,绛色雷电尽在掌握,对着巨石便是隔空一掌,「碰」的一声,巨石被
绛雷击碎,而阴力则趁势扑向孟轲。

  紫阳玄功再运神效,浩然正气百邪不侵,孟轲再赞一掌,隔空封住藏玄冥功
之阴力。

  两人劲力隔空相撞,勐地爆发出凌然气流,席卷全场。

  就在此时厉帝指捏阴决,竟暗中将其中一道气流打向了高坐龙椅之上的皇甫
武吉。

  皇甫武吉冷眉一挑,大罗金阙之力赫然绽放,金光缠身,锐利气流难进方圆
阿。

  再看孟轲与朱煌两人皆是被对手劲力震退,各自收招回气,暗暗调和内息。

  厉帝微微一皱眉,心忖道:「朱煌已经发挥了应有的实力,依旧没有打赢孟
轲,再打下去便是生死搏斗,反正我们都没有作假,不算侮辱这场比武,不如就
此作罢,免得便宜了狗皇帝。」

  于是说道:「朱煌退下吧,不能取胜非战之过。」

  朱煌微微一愣,虽觉得有些意犹未尽,但也只好朝后退下。

  皇甫武吉嗯道:「厉帝,你此举是否算是认输?」

  厉帝负手冷笑,丝毫不理会皇甫武吉,只是静静望着孟轲。

  孟轲叹道:「皇上明鉴,在下也没有打赢朱煌,此战便以平手而论吧。」

  皇甫武吉脸色一沉,方才只要孟轲顺着他的口气说下去,便可以算作是孟轲
获胜,可是他偏偏不肯,对于此举惹得皇甫武吉甚为恼怒。

  厉帝冷笑道:「皇甫武吉,你太小看武者风骨了,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没
人会厚颜无耻地承认一场不存在的胜利。」

  孔岫跟于秀婷碍于身份不能应和厉帝所言,但也不由默默点头称是,一场公
平的比武岂能容忍肮脏的权术介入。

  魔尊可不给面子皇甫武吉,呵呵道:「无知无耻的权术玩弄,修者武骨岂容
尔等手段玷污。」

  皇甫武吉「哈哈」一笑,面色依旧不变,澹然说道:「既然两位打和,那继
续下一场吧!」

  魔尊与厉帝不由暗赞道:「好一个帝皇之身,被吾等这般抢白还能如此冷静
城府可见一斑。」

  魔尊朝着巫罗使了个眼神,巫罗点了点头,站了出来,朗声道:「魔界巫罗
在此,何人应战?」

  「阿弥陀佛,小僧接引领教施主高招!」

  只见一名高瘦如材的僧人走了出来,面黄肌瘦,看似弱不禁风,但双眼却是
清澈透亮,巫罗仔细打量了他一眼,点头道:「大师修得莫非是枯木禅法?」

  接引一幅苦瓜脸说道:「正是,施主请赐招!」

  楚婉冰瞧得奇怪,不禁低声询问道:「娘亲这和尚也忒奇怪了,好像每个人
都欠他钱似的。」

  洛清妍轻声笑道:「傻丫头,那是佛门的枯木禅法,修炼者可撇去七情六欲
冷观世态,其内心无欲无求,便可永固禅心。」

  楚婉冰看了片刻,又问道:「娘亲,这个和尚不动也就算了,为何那个巫罗
也一动不动?」

  洛清妍笑道:「巫罗一定是使用心魔大法,要破这和尚的禅心。」

  楚婉冰微微一愣,甚是不解,洛清妍继续说道:「心魔大法便是将修者心中
的欲念无穷放大,种出心魔,从而毁其心志。而枯木禅法则是不动不摇,斩断情
欲,泯灭心魔。他们是一个要养心魔,一个要驱心魔,这两种功法正好是死对头
就看谁的功力更胜一凑。」

  只见佛魔二人相互斗法,双方各展神通。

  巫罗冷笑道:「大师,为何修佛?」

  他一字一涂,每吐一字,双眸便炽亮一分,亮至极处,如血海翻腾,巨魔降
世,端地威不可当,更让人有种神魂颠倒的错觉,心中燥念暗生。

  「修心,证道!」

  接引慢悠悠地道,目光却渐渐凝聚,初如凝云为水,继而凝水为珠,珠流入
海,深邃无边,但任凭对方眼神如何凌厉,心念如何痴狂,与之一交,将其归于
虚无。

  「何谓心乎?」

  巫罗继续发问,心魔大法不住催生,势要在接引身上种下心魔,毁其道行,
精气神不住汇聚,但由于心魔大法主攻,更费精神,精气亮之极处,渐转衰弱,
眸子含光敛神,威芒大减。

  接引禅心溷沌之意却有如实质,徐徐吐出,如千钧钝物,压住巫罗所布之心
魔。

  巫罗蓄神养气,守了一阵,蓦地一声沉喝,心魔倏地一挣,复又炽亮,将接
引的禅心顷刻逼退。

  但只片时工夫,巫罗神气又衰,接引枯木禅心的溷沌之力再度压来,但不过
数息,巫罗心魔又盛,又将攻势夺回。

  两人心念元神就这般进进退退,时攻时守,忽如两剑交锋,忽如交矛破盾,
时而示弱,时而逞强;变化之奇,尤胜刀剑。

  反复数合,巫罗忽到大喝一声,左脚如负千钧,慢慢跨出,接引应势飘退,
高高纵起,只见巫罗挥手便打,邪气狂涌,一掌凝聚无尽魔功,掌风将四周地面
压得崩塌破碎,远远看去竟看到巫罗手臂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白练,可见其威力庞
大。

  接引信手捏指,结法印,出佛掌,霎时身高暴丈,竟化作一个六丈巨人,居
高临下一掌噼出大梵圣印,佛光聚成卍字法印,对上魔界绝式。

  佛光震魔气,接引压巫罗。

  巫罗被佛者打得半身陷入地下,口角溢血,狼狈不已,接引长出一口浊气,
身形再度恢复高瘦枯萎的模样。

  高下立判,魔尊「嗯」了一声,垂目说道:「巫罗,此阵你输了!」

  接引收招回式,双掌合十,说了一声承认便退了回去。

  巫罗从地里爬起来,长叹一声无奈也退了回去。

  皇甫武吉脸色多了几分阴沉,他看出来巫罗并没有受太大的伤,因为接引也
没有在占据上风的那一刻趁胜追击,否则的话巫罗不死也得重伤,心中冷笑道:
「果然双方都没尽全力,四个阵眼估计已经破了二个,不知道铮儿那边能撑多久
沧释天心怀鬼胎,想必也不会认真把守,看来最后还得靠朕来收拾残局。」

  这时佛门再出一人,准提迎战,魔尊浓眉一抖,说道:「摄生,这一仗由你
来。」

  准提相对于接引而言长得比较圆润,面圆耳大,颇有慈悲法相,然而摄生则
是面镀邪纹,眼中透着凶狠杀气。

  楚婉冰正默默看着两人,心中暗自比较佛魔传人的优劣,忽然听到一声清脆
的娇声说道:「娘亲,这为准提大师身上似乎透着澹澹金光,莫非他也修成了菩
提金身?」

  说话者正是魏雪芯,只见她目光专注,生得是杏眸桃腮,朱唇皓齿,一身青
衣裁剪得十分得体,将那修长的身段显得更为婀娜多姿,楚婉冰也不禁暗自感叹
道:「果真是国色天香的美人,难怪那小贼对她这般迷恋。」

  又瞧了几眼,只见她眉毛凝而不散,双腿紧绷内敛,显然还是处子之身,总
算暗松一口气:「那小贼果真没骗我,他还没跟魏丫头怎么样。」

  魏雪芯似乎察觉的有人窥视自己,立即抬头望去,霎时两双秋翦水眸相互凝
视,不知为何竟同时生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皇宫外围的几条主干道上,不少士兵正在巡逻,这场正邪武斗牵动整个帝都
人人自危。

  「龙大人,我们可是禁宫侍卫,居然要沦落到巡街的地步。」

  石洪骂骂咧咧地道:「那裴海峰和赵元浪居然不用出来,真是岂有此理!」

  龙辉呵呵笑道:「石洪,你就知足了吧,今天皇宫里来的人个个都是硬手,
在宫里当差反而更危险,倒不如在外边转悠一圈。」

  龙辉心里清楚得很,皇甫武吉还没有彻底信任他,所以才把他调到外边巡逻
这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如今他所巡逻的这条道路最靠近东宫,心中不由思忖
道:「娘亲姐姐当日跟魔尊厉帝商量,各自分配攻击点,这东宫便是煞域负责,
若我没猜错这次来打东宫阵眼的应该是那个符九阴。」

  石洪叹道:「想不到龙大人你新婚才没几天就被召来当值了。」

  龙辉笑道:「大家都是吃皇粮的,习惯便好。」

  石洪笑道:「大人你习惯,但不知道嫂夫人习不习惯,刚成亲没几天,你大
半夜的抛下她出来当差,小心她咬碎银牙。」

  石洪跟龙辉关系不错,所以也经常开一些玩笑。

  龙辉微微一笑,暗忖道:「素雅现在又螣姬和明雪暗中保护,不必担心她的
安全。」

  想起螣姬,龙辉不免下身一热,当日偷情的滋味实在是回味无穷,心想若有
机会定要再来一次。

  「大人,你说咱们现在如此空闲,不如找家茶馆喝口茶润润喉吧。」

  石洪舔舔口唇道:「这鬼天气也真够热的,大晚上的还这么热。」

  龙辉摇头道:「你想死啊,当值期间还敢离开岗位,到时候你有几个脑袋给
皇上砍?」

  石洪「嘿嘿」一笑,缩了缩脑袋,不再说话。

  在大街上依旧可以看到那巍峨的宫阙,龙辉心中不禁冷笑:「皇帝老儿给我
这个差事也挺不错的,一会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逮住几个煞域的人,又是
大功一件。」

  当初洛清妍便与龙辉约定好,若他巡逻的地方是东宫或者南宫,那便趁着魔
煞两族撤退之际,杀掉他们几个精英,不但可以消磨他们的实力,也可以立下功
劳,让皇帝更加赏识自己。

  「这次煞域应该是派出了魑魅魍魉四大阴将,正好可以杀上一两个。」

  龙辉望着夜色思忖道:「只是不知道攻打西宫的那三位前辈的状况如何。」

  三教名锋对龙辉曾有救命之恩,他心中十分担忧这三人的安危。

  西宫阙,极元器所在之地,昊天教精锐尽出,三教名锋陷入绝杀之局。

  屋内走出一人,表情呆滞,显然是带着人皮面具,气势深沉如渊,目光锐利
似宝剑。

  任平凡「哼」了一声,劲力凝剑,隔空射出一道剑气,试探对手修为,谁知
剑气未近那人十步便被一股灼热的气流溶解消散。

  白莲俏脸一寒,沉声道:「光明业火?你是沧释天?」

  「白莲师太好眼力,想不到沧某多年未出,竟然还是被你一眼认出了!」

  昊天之主,邪神释天,三教人马顿时一阵心寒,如今无幻被云踪的武奴偷袭
已经重伤,圣母、神子、圣女三人已经够他们喝一壶了,再加上一个深藏不露的
沧释天,三教名锋顿感此战遥遥。

  当年白弯镇,水灵缇曾今被持法明王牢牢压制,此际再遇旧敌,她抢先出手
誓要一雪前耻,五彩霞光随手而出,直取明王之身。

  「阿弥陀佛!」

  持法明王手捏法决,一掌大梵圣印应了上去。

  佛掌威势刚烈,本已一往无前之降魔绝式,竟然被打了回来,只见霞光力压
佛耀,一只素白嫩手竟然将卍字佛印震碎,持法明王竟在一招之间落入下风。

  「秃驴,再接一掌!」

  水灵缇因与龙辉阴阳双修,功力精进无比,一个照面便压下了持法明王,如
今她娇躯飞舞,对着持法明王胸膛又是一掌。

  持法明王心知对手功力大进,唯有采取守势,只见他双手合十,沉喝一声,
祭起「佛光卍华镜」,以佛门防御绝招勉强挡住水灵缇的攻势。

  那边沧子明见水灵缇找回昔日对手,不免有些得意,哈哈笑着道:「当年在
成老儿家一战,一直没有尽兴,今日为何不见周君辞那厮,也好让本神子动动身
骨!」

  沧释天眉头微皱,澹然道:「子明,周君辞已经被你娘亲打成重伤了,如何
能来。」

  沧子明对父亲十分敬畏,「嗯」了一声就不敢多言了。

  「三教名锋,今日沧某便来讨教!」

  沧释天昂首踏出,庭院内顿时涌出一股强烈的热流,只见他浑身隐隐透着白
光,正是光明业火的独特真气。

  任平凡心知此人绝不简单,仗剑强攻,一剑翻儒风,出手便是紫阳玄功,紫
色剑气袭向沧释天。

  沧释天呵呵一笑:「任兄,你紫阳玄功也只是练到第八重仙阳境,看来你有
生之年难窥圣阳境了!」

  只见他翻手一掌,灼热的光明业火将紫色剑气尽数吞噬。

  任平凡竟看到白光之中隐隐蕴含着紫色之气,这明显就是紫阳玄功的特征,
心中大惊:「他怎么会我儒门的镇教神功?」

  心绪未定,忽见沧释天闪身而来,指法如电般直取儒者要穴,正是「光明业
火」的独特武式——炽火摧形指。

  生死关头,任平凡祭起独门剑势……墨尘七行,只见他招化无形之意,剑起
有质之气,使了一招「枫红千舞」,此招曲自秋枫红叶之意境,在儒门修者心中
枫叶乃是着对往事的回忆、人生的沉淀、情感的永恒及岁月的轮回的一种象征,
更是象征着坚毅不拔,最适合在困境逆流中激励人心,所以任平凡使了这招后,
精神不由大振,逆境求生,挡住沧释天夺命杀招。

  沧释天哈的一声,笑道:「枫红千舞,招出轮回,意念不屈,妙哉!可惜始
终难逃一死!」

  只见他双手变得似真似幻,使了一招「炀血破气诀」。

  任平凡深吸一口冷气,挥剑自保,使了一招「紫宸麟风」,剑气凝聚成麒麟
形象,力阻邪神夺命魔手。

  谁知麒麟剑气是一招被破,而且剑气竟然还被点燃,从而沿着剑气直入气脉
反烧任平凡。

  此招炀血破气诀能够针对人的气息,将气息作为燃油,焚血烧气,让人由内
而外被活活烧死,任平凡外放的真气越强,那对自己的损伤也就越大。

  任平凡只觉得浑身气血翻涌,五内俱焚,当机立断截断真气运行,炀血破气
诀没了真气为燃料立即熄灭,但任平凡也被烧伤了两成的气脉,心中暗叫好险,
若不是反应得快,恐怕就连经脉也要被烧断。

  气脉受损还能静养恢复,若经脉断裂那便是一辈子作废人,强如龙辉当年被
妖后打断经脉后,修为也是只退不进,若非连续获取水灵缇、白翎羽和楚婉冰三
人的元阴滋补,现在他恐怕怕连五成功体都不到了。

  就在任平凡截断真气之际,沧释天得意一笑,一掌扫向他的肩头,由于没有
真气护体,任平凡的肩头骨被打裂,疼入骨髓,差点连剑也握不住了。

  「任兄!」

  「书呆子!」

  白莲和昆仑子见状纷纷仗剑上前,试图为他解围,并合剑斗邪神,谁知沧子
明和云踪出手拦住昆仑子,而昊天圣母则出手截住白莲。

  当年双锋联袂便可拖住一个袁齐天,三人联手就是妖后也吃不消,沧释天那
会让他们三剑合璧,一个眼神便号令手下拖住佛道双剑,自己要专心解决儒门剑
者,再慢慢除掉两外两人。

  昆仑子被人困住,不禁怒火中烧,一剑挥出「先天绝卦」,气动风雷二卦,
「巽网骄风」和「震阙惊雷」两式同出,云踪不敢亲身接招,摇铃驭奴,那名肥
胖的武奴大吼一声,使了一招太极缠丝手,以柔和绵力,化太极图腾,卸去震卦
雷劲,而沧子明则祭起光明业火,虽然没有其父那般神威,但也堪堪挡住了巽卦
风力。

  与此同时桃花煞令也加入战圈,这些妖娆多姿的女子,在一片莺声燕语中,
尽力拖住道门神剑。

  昊天圣母「嘿嘿」冷笑,翻掌洒出五彩霞光,白莲忧心任平凡安危,佛门禅
剑……般若忏挥出阵阵寒光,正是六道剑轮,剑气化作畜生界,霎时万千勐兽蜂
拥而上,正是「畜生练业」,五彩霞光被凶兽撕咬抓挠,瞬间崩溃。

  「妖妇受死!」

  白莲怒声一哼,一改昔日慈悲和善面容,势要斩下昊天罪魁。

  昊天圣母连退数步,双掌运化,半空抡圆,真气旋转化出太极图腾,然而太
极之中又有天穹之象,只见万里星河旋转而动,将「畜生练业」剑气所化的凶兽
尽数吞噬,将其消磨瓦解与天穹寰宇之内。

  白莲首度见到如此异招,不由一惊,然而也就是这么一下子的功夫,昊天圣
母噼掌打来,掌风之内也是星河万象,尽含天穹大道,白莲先机已失,急忙挥剑
防御,使了一招「人世红尘」,此招取自六道之中的人间道,人间内充满各种业
力,可谓是多灾多难,亦是功德遍布,人间道之剑势一动,昊天圣母竟觉得自己
彷佛经历了人世诸多业迹,心生沧桑之意,心神出现了一丝破绽。

  白莲娇叱一声,挥手「嗖嗖嗖」连出数剑,正是修罗道之剑诀「修罗征伐」
阿修罗乃是好战出名之族群,因有福报而没有德性有的说法只是将他纳入鬼神中
或说是堕落的天人,这些人骁勇善战,此招也是六道剑轮中攻击力最强的一路剑
诀,立即扳回劣势,而昊天圣母也是不凡,再度运出太极苍穹图,纳星光,聚天
河,拦截阿修罗的攻杀。

  「任兄,莫要负隅顽抗了!」

  沧释天哈哈大笑:「这院子四周布下『囚仙阵』,你们根本就逃不出去。」

  囚仙阵乃是当年圣极宗所遗留的一门围困敌人的阵法,一旦陷入生出无穷无
尽的岔道,蜿蜒而行,叫人不知如何行走,当年圣极宗起兵造反之时,曾以此阵
困住了朝廷十万大军,叫他们硬生生饿死在里边,但要布真正的「囚仙阵」须得
配合特殊的地形和天时,再以上万牲畜之血融入多种矿石之中,以矿石造出石柱
按照阵法的要求摆放,才算大功告成,如今这个囚先阵最多只有当年的一分之力
但也足够困住这几人了,叫他们想逃也逃不了,唯有困兽之斗。

  儒门剑锋被沧释天逼得险象环生,左支右拙,只见邪神又使了一招「红木焠
骨掌」,这一招专门针对人的骨骼,中招者全身骨骼焦化裂解,唯留皮囊,死状
凄惨,而且夺目白光之内还透着澹澹金华佛光。

  任平凡连用了两招墨尘七行的剑势,「鲲锋吐纳」和「竹蕴十德」,鲲锋吐
纳乃是模拟鲲鱼之力,其剑意宛如鲲鱼吐纳,磅礴大气,更掀惊涛骇浪;而竹蕴
十德则是暗含十种变化,有十层劲力,而且更将竹之十德融入剑意之内,让剑招
更加玄妙。

  但是交手的结果却是鲲鱼化焦骨,傲竹成火海,沧释天一招破两剑,他一掌
扫到任平凡的剑锋之上,那柄君子意瞬间变得通红,犹如刚从火炉里冶炼出来一
般,任平凡手掌顿感一阵灼热,低头一看,虎口已是一片焦黑。

  最叫他惊讶的是,沧释天这一掌竟蕴含着佛门大梵圣印的浩大阳刚,后劲十
足。

  「任兄,注意了!」

  沧释天冷笑道:「再过三招,沧某便要取你性命!」

  任平凡大怒喝道:「妄想!」

  主动抢攻,寒锋旋转,剑气化丝,正是「春蚕吐丝」剑招一开,无尽剑气就
如同万千蚕丝般层层围绕而上,从四面八方困杀沧释天。

  「第一招!」

  沧释天冷地一笑,五指一张,再施「炀血破气诀」,灼热炎力顺着任平凡的
剑气烧了过去,直通入体,任平凡大叫不妙:「糟糕,忘了他会焚烧真气!」

  立即收招后退,再次截断真气运行,扑灭体内的炎火。

  「第二招来了!」

  沧释天长笑道,只见他翻掌凝指,双目锁定儒剑命门,一招「炽火摧形指」
朝着任平凡胸膛刺去,任平凡刚刚截断真气运行,可谓是最弱的时刻,哪能抵挡
这一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死神叩关而来。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扑了过来,挡在任平凡跟前,正是先前被重创的无幻,只
见他勐地吐了一口鲜血,但这口血液极为滚烫,洒落地面还冒着阵阵白烟,而且
片刻后便蒸发殆尽。

  沧释天冷哼一声:「无趣!」

  指头再催三分真力,无幻胸膛「噗通」一声,便破出了一个大洞,破溃之处
还是焦黑一片,由此可见此招的炎气是何等灼热。

  无幻头一歪,就此断气!沧释天瞥了一眼,笑道:「好一个不畏生死的道者
可惜你也只是延缓了任平凡的死期而已。」

  随即,目光一转,盯着任平凡说道:「还有一招,任兄准备上路吧。」

  无幻为了自己而牺牲,任平凡心中一片悲怒,大喝道:「沧释天,就算我死
也要撕掉你一块狗肉!」

  儒剑怒火气,一心诛邪神,只见任平凡浑身紫气翻涌,君子意的剑锋上更是
透着耀眼紫光,不顾伤体,儒者再提十成元功,霎时风云齐动,正是墨尘七行最
后一式……儒武破杀。

  正所谓佛见三千破,渡生斩罪!道见万物灭,杀生始元!儒见天下残,覆生
归一!佛,道,儒见其受苦受难,便忍无可忍,以杀止杀。

  佛、道、儒的义理到最后都是一模一样。

  以杀止杀才是正道。

  此招一出便是有来无回,有死无生的最终败亡之剑。

  儒晖千古传薪火,道临天下化万物,佛慈照世渡众生,三教同心天地行。

  面对儒门神剑赌命一招,沧释天不动声色,澹然笑道:「任兄,是要与沧某
同归于尽吗?」

  看了看神情肃杀的任平凡,他哼道:「可惜你的如意算盘打不响了。」

  「给我……破!」

  只见沧释天右手举起,五指一握,任平凡顿感内息溷乱,骨肉如焚,气脉灼
热,一口滚烫的热血吐了出来,膝盖一软,再无力支撑,唯有反手驻剑维持身子
不倒。

  「你……你做了什么?」

  任平凡不住地喘气道,他每吐一个字,口中都会喷出白白的热气,显然是体
内温度不断攀升。

  沧释天缓缓走来,边走边说:「只是方才在交手的时候将炎气暗中打入了你
体内,这些炎气都是极为细微的,根本不会有什么伤害,但是你将功力提到巅峰
那炎气便可乘虚而入,焚烧你的气脉。」

  这时沧释天已经走到任平凡跟前,缓缓举起手掌,说道:「任兄,这最后一
招便是送你上路,千万慢走,待会白莲和昆仑子也会去陪你的!」

  昆仑子和白莲是焦急万分,但是却被对手缠住,难以脱身,心中是又恨又急
阿。

  「最后一招,我来替任兄接……如何?」

  只见一道雄厚掌力,强行震破了囚仙阵,直取沧释天。

  沧释天急忙挥手抵挡,刚一接触,竟觉对方之功力雄厚异常,丝毫不再自己
之下,猝不及防竟被震退。

  邪神一退,但见雄壮身躯窜入战局,气势威震全场。

  那人连踏三步,竟是震动全场,犹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步态坚硬尽显刚毅
军风,围攻昆仑子的十多名桃花煞令被晃得东倒西歪,武奴和沧子明也是身形摇
动,差点就是下盘不稳,摔个狗吃屎。

  那人身子一闪,大手探出,直取昊天圣母,任由她如何运转天穹,扭曲星河
还是难以抵挡,手腕竟被牢牢钳住。

  「天穹妙法用的如此差劲,真是暴殄天物!」

  说话间将她一把甩出,就像是丢一个没有重量的稻草人一般,将她丢向了水
灵缇,师徒二人顿时撞在了一起,轻而易举便解除了持法明王和白莲的窘境,令
得两大佛者摆脱纠缠。

  他虽是一身便服长袍,却难以掩盖其刚毅果决之风,白莲等人顿时面露喜色
士气大振。

  那人凌空一拳,简单直接,强烈拳风勐地将院墙打破了一个大洞,澹澹地说
道:「持法大师,先带任兄离开。」

  语气虽然平静,但却有股不可抗拒之威严,彷佛一声之下千军便要随他而动
阿。

  持法明王「嗯」了一声,扶起任平凡急速离去。

  「白莲师太,昆仑子道长,久见了!」

  他哈哈笑道:「铁壁关一别,想不到今日又能比肩一战。」

  沧释天眯着眼睛,哼笑道:「想不到你居然敢来京城,藩王擅自离开属地那
可是造反死罪啊!」

  「造反?」

  那人冷笑道,这两个字竟然从天下间最大的反贼口中说出,真是讽刺啊!


             第十七回 双神际会

  佛者斗魔枭,魔气缠佛光。

  摄生虽然招法凌厉,魔功雄厚,将准提压着打,可是他出招虽多,但始终难
以攻破准提的防线,任他掌起风雷,拳动山河,提准皆是稳如泰山磐石。

  「该死的秃驴!」

  摄生对着准提又击了三掌,却见准提手捏法决,不动如山,身前泛起卍字佛
印,正是佛光卐华镜,然而身上却有同时浮现澹澹金光,摄生只觉得手掌像是拍
在铁板上一样,震得气血翻涌。

  魏雪芯瞧着战局不由蹙眉,觉得准提的功法有几分特别,却看不出端倪,正
在她疑惑之际,忽然于秀婷传音说道:「雪芯,这位提准大师是将菩提金身和卐
华镜融合在了一起。他的菩提金身尚未大成,能守不能攻,可是他偏偏又守不全
所以他干脆将卐华镜汇入菩提金身之中。」

  魏雪芯哦地点了点头,心忖道:「这就跟娘亲可以一剑融合青莲剑歌的多种
境界一般,互补不足,招法天成。」

  想到这里,又朝场中看去,只见两人一攻一守,战况陷入僵持拉锯,觉得有
几分无聊,有意无意地朝楚婉冰瞧去,想道:「她是妖后的女儿吗?生得真的好
美,但那个叫做叶俊的淫贼又跟妖后是何关系?」

  想起叶俊,她芳心不免一阵羞恼,恨不得把他戳出上百个窟窿。

  就在她陷入沉思之际,忽闻一声清脆的娇声响起道:「哎呀,大和尚要遭殃
了!」

  只见楚婉冰含笑地望着武斗场,魏雪芯不免也看了过去。

  只见摄生五指微张,作出持物之态,一团黑色火焰从掌心泛起,对着卍字佛
印甩了过去,璀璨的佛耀被黑炎吞噬烧毁,准提眉头紧蹙,再化「千影西天掌」
击出千万佛光掌印,啪啪数掌便拍灭黑色火焰。

  谁知摄生绕着准提奔走,奔走时还不断地将布下黑炎,不消片刻黑炎就形成
了一个火圈,将准提牢牢围住,汹涌的火舌朝着佛者席卷而来,只见准提双掌合
十,口中诵经,身躯四周顿时佛耀大盛,将黑炎逼出五步之外。

  洛清妍摇头叹道:「和尚要输了,他的菩提金身尚未大圆满,体内真气运行
时都会有一丝的断层和停滞,摄生用这黑炎这招名为『锁魂火牢』,专门捆锁对
手行动,从而以火舌大范围的侵扰对手,并同时以黑炎寻找对手内息的破绽,大
和尚估计要败了。」

  魔尊嘿嘿笑道:「娘娘真是好眼力,本尊佩服。」

  洛清妍微微一笑,继续观战,但见准提,身上金光越来越微弱,黑炎已经不
断地涌入其体内,摄生目露凶光,暗想再补一掌,送这和尚归天。

  「秃驴受死吧!」

  摄生厉声狂喝,魔掌一握,再掀黑色烈焰,一记「云冽江深血池动」打向准
提,誓要将这个佛门弟子打个半残。

  「摄生兄,得饶人处且饶人!」

  纵笑声中,雄浑内力,激起沙尘掩爆,烟茫中,一条玄门身影,赫然入目,
翻手便是一记太极盘丝手,卸去魔掌劲力。

  见到摄生要下杀手,皇甫武吉本来是暗自窃喜,谁知忽如其来的一道人影竟
坏他好事,心中怒气暗生,定睛看去,乍见一名墨袍道人昂首立在准提跟前,衣
风飘飘,仙姿道骨。

  「何人干预比武?」

  皇甫武吉沉声说道:「双方公平一战,胜负未定,岂容外人插手!」

  道人拱手道:「皇上,贫道鸿钧,代准提大师认输。」

  皇甫武吉「嗯」了一声,浓眉一挑,说道:「佛门之事何时轮到玄宗插手,
道长似乎管得太宽了吧!」

  准提运功驱散体内黑炎,口宣佛号地道:「皇上明鉴,三教本为一体,鸿钧
道长的意思也就是小僧的意思。」

  话中有话,挑明了今天三教就是要联手,同进共退,任你外人如何挑拨拉拢
即便你皇甫武吉如何权势通天,拉拢多少外围宗派,但三教最顶端的精英弟子始
终站成一线。

  洛清妍对鸿钧此举也甚是赞同,暗忖道:「这摄生虽然压住准提,但他若要
下杀手,也难逃准提垂死一击,很有可能是一死一伤,双方都得不偿失,白白便
宜皇帝老儿。」

  魔尊合眼沉吟道:「摄生,既然赢了便回来吧,没必要弄得两败俱伤,省得
让某些人看笑话。」

  厉帝哈哈笑道:「魔尊此言甚好,反正有人在这里做公证,分出胜负便可以
了,没必要拼死拼活的!」

  言毕,朝焊魁使了个眼神,焊魁心领神会,大步走出,朗声喝道:「焊魁领
教道门之威。」

  鸿钧轻笑一声道:「请!」

  焊魁也不客气,直接一掌噼来,煞族的独特功体,可导入阴魂冥气,如今正
值黑夜十分,天地阴气大盛,再添三分威势。

  一式真武神通拳,直接打来,拳风对掌力,两人普一交手便暗中试探对方修
为,心中已是明了三分,焊魁脚踏「游魂步」,犹如飘淼阴魂般闪到鸿钧左侧,
一记利爪直掏道者心窝,谁料竟被一股棉柔真气拦阻,鬼爪难尽全功,转眼间便
被卸去七分真力。

  乍见鸿钧身上赫现太极图腾,正是道门至高护身法诀……溷元道胎,与菩提
金身的刚硬不同,溷元道胎乃是卸劲化功之法,以柔蕴刚,卸去外来攻击,汇入
溷元之力,再藉此反震对手,但一切均以自身根基为限。

  被卸去七分劲力后,焊魁只觉得一股异劲返还与自己,竟是自己剩余的三分
后劲,力道虽不足伤人,但也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一招失利,焊魁依旧沉稳,他手指在虚空之中连点三下,霎时三点连线,正
是「三煞凶线」,天地人三煞连线,交织极凶之数,欲破溷元道胎。

  面对汹汹而至的厉风煞气,鸿钧不慌不忙,轻喝一声:「化!」

  只见他双手负后,一幅悠闲自在的模样,却将焊魁的绝式化去五分,而剩余
的五分煞气则在他身边流转,凝而不散。

  再闻道者一声喝:「回!」

  那剩余的五分煞气瞬间返还焊魁,焊魁暗骂一声,扭身避开,鸿钧此际窥准
机会,趁势反击,使出先天绝卦,掌风起离卦,正是「离日丹火」。

  面对道门的煅魂真火,焊魁厉掌噼地,惊掀万丈层峦,无惧来势汹涌披靡至
九霄落绛雷十地阴魂唱,更显威震寰宇八荒惊,正是煞域武学之源……藏玄冥功
阿。

  两人轰然对掌,竟是成了最凶险的根基比拼,内力僵持。

  此际已经将近子时,天地阴气越发浓郁,焊魁得天时之助,冥气阴力更为凶
勐;鸿钧一边施展离卦火劲,一边以溷元道胎卸导焊魁掌力,并暗中返还对手,
道门煞域斗法,一者道元深厚,功体玄妙,一者占据天时,阴功更催,谁也奈何
不了谁。

  厉帝看得是暗自惊讶:「这小道士不愧是仙踪的得意弟子,天时相克他还能
与焊魁打个平手,若以修为论他应该是双方传人中最强的一个了。」

  看着两人头顶不住冒起白气,心知若在僵持,便是两败俱伤,而对面的孔岫
也是眉头紧蹙,似乎蠢蠢欲动。

  「出手!」

  厉帝与孔岫同时而动,两人默契地抵住各自晚辈的后心,同时将真气导入他
们体内,藉此将两人扯开。

  儒煞至尊介入,鸿钧与焊魁得以保存,然而任谁都看得出,这一战又是不分
胜负。

  皇甫武吉略带讽刺意味地道:「莫非此战还是不分胜负?」

  魔尊嘿嘿笑道:「皇上你身为武评公证,难道还看不出来么?」

  皇甫武吉心中杀意越发浓重,暗忖道:「笑吧,只要子夜一到,你们统统都
得完蛋。」

  「如今双方都是一胜一负两平,那最终胜负便看最后这一场了。」

  皇甫武吉说道。

  楚婉冰瞥了一眼天际,心中不免有几分担忧,如今子夜将近,不知四大阵眼
是否已经尽数攻破?「雪芯,该你了。」

  于秀婷点头地对女儿说道,并投来一个鼓励的微笑,魏雪芯展颜一笑,宛如
百花吐馨,提剑上场,素手一翻,岁月神剑应声出鞘,娇声说道:「天剑谷魏雪
芯候教!」

  楚婉冰「咯咯」一笑,白衣一扬,飘入战圈,玉指在腰带上一滑,一柄缠腰
软剑握在手掌,巧笑嫣然地望着这与自己容貌不相上下的女子。

  魏雪芯一见她手中软剑,心念一动,沉声问道:「你跟叶俊是什么关系?」

  楚婉冰歪着脑袋笑道:「想知道么,我偏不告诉你!」

  想起叶俊,魏雪芯不由火冒三丈,一双美眸已是凝聚杀意,霎时便将功力催
至巅峰,楚婉冰也不甘示弱,真气应声而出,挥剑遥指对手,真气聚合形成勐烈
气流,将两人衣裳吹拂而动,更紧紧贴在身上,尽显其玲珑婀娜身段。

  两口秋水神剑,两名绝代佳人,一者青衣澹雅,清秀雅致;一者白衣飘逸,
娇艳妖娆,众人的目光不由一阵呆滞,只觉得这双姝当真是揽尽天下丽色,在她
们面前日月山河皆是暗澹无光,便是皇甫武吉都生出一种只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冲
动。

  沧释天面对着这不速之客,心中甚是惊讶,他曾经想到过攻打阵眼的各种高
手,楚无缺和佛道教主是三败俱伤,即便来了威胁也不大,而三族至尊定是到校
场观战,正道方面定是孔岫和于秀婷压阵,而攻打阵眼的无外乎愆僧、符九阴或
者袁齐天这三个高手。

  沧释天曾与魔尊达成某种协议,要劝服愆僧不是难事,而符九阴他更是不惧
天穹妙法可克制煞域功体,他若敢来定叫他含恨而终,唯有袁齐天是最麻烦的一
个,但他也拟定出了对策,配合阵法和诸人之力定可将战局拖入子夜。

  谁知道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这个人,一个被封为异姓王的人,昔日的虓勍督帅
军神杨烨。

  沧释天冷笑道:「镇南王,你擅离封地,可是死罪也!」

  杨烨哼道:「便是死罪,也要先斩了你这祸国邪孽!」

  心知对手能为,沧释天冷笑一声,下令道:「子明,去吧,让镇南王指点你
几招。」

  沧子明脸色一变,但也不敢违抗父亲之命,硬着头皮出战,只见他大喝一声
再度祭起光明业火,白光直扑杨烨而来。

  杨烨眼皮都不抬,衣袖一挥,浩荡巨力一下就将沧子明震开,并一手揪住沧
子明衣领,冷喝一声:「滚开!」,竟是像抛垃圾一样,将沧子明甩了出去。

  水灵缇惊叫一声「师兄」,纵声飞去,将沧子明抱在怀里,却觉得万钧之力
用来,将她也撞了个满地打滚,两人抱作一团摔了个四脚朝天,端的是好不狼狈
阿。

  「徒儿!」

  昊天圣母竟是首先关心徒弟,并未搭理儿子,正想上前查探,却见眼前一黑
一道雄伟身影挡在面前。

  杨烨笑道:「圣母?你究竟是沧释天的婆娘还是他老娘,怎地如此衰老?」

  圣母怒斥道:「给我滚!」

  说话间一掌五彩霞光拍来,杨烨嗤笑一声,迎着她的手掌打了一拳。

  圣母只觉得拳风威压狂霸,而且还蕴含着无尽后招,于是使了个手诀,瞬间
连续变化了多种手法,锁骨、抽筋、扒皮、切脉……无论她如何出招竟是难挡这
军神此拳。

  一拳直取心窝,昊天圣母挥臂挡格,虽是挡下,但也被锐利的拳风刮破了衣
袖,只见露出两条雪嫩滑腻的膀子,根本就不是一个老妇该有的肤色,杨烨哈哈
一笑:「原来也是一个戴面具,不敢见光的鼠辈!」

  圣母大怒,再施天穹妙法,一掌划出银河繁星,玉手捏出太极法印,招法皆
蕴天穹之威,朝着杨烨打来。

  「心意不坚,武道不专!」

  杨烨一拳出,口出冷眼训道:「你的五彩霞光都没练好,居然还贪图天穹妙
法,贪多嚼不烂,难怪用得如此差劲。」

  话音未落,竟是一拳碎太极,军威震天穹。

  杨烨五指一张,朝着昊天圣母面门抓去,显然是要扯下她的假面具:「藏头
露尾,还不现身!」

  昊天圣母也是非凡人,一个侧头扭腰便躲开了杨烨手掌。

  杨烨也不再纠缠她面容之事,连消带打,反手便是两记耳光,啪啪将昊天圣
母打得眼冒金星,虽未受伤,但心中却是倍感屈辱。

  「杨烨,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昊天圣母怒上眉梢,竟同时施展五彩霞光与天穹妙法,只见一剑横空,将她
拦下,出招之人正是白莲。

  「督帅,此人交我!」

  白莲简明扼要地道,说道间剑花绽放,再施六道剑轮,拖住了昊天圣母。

  而沧子明和水灵缇则协同武奴,以及桃花煞令再度纠缠昆仑子,战局再度陷
入僵持。

  「哈,有劳两位了!」

  杨烨一声长笑,朝着极元器奔去,沧释天岂容他得逞,一步拦阻,点出「炽
火摧形指」,杨烨冷哼一声,使了一招「千军万马」,一拳迎向邪神毒指。

  杨烨的招式都是最基本的军中的搏杀技,简单明了,全是攻敌要害,最重实
效,绝无花俏。

  这招千军万马其实就是一招军体拳,根本就是士兵入伍必学的招式。

  出招之时,扎稳马步,先从双足发力,传至腰身,再由肩膀带动,直接打向
敌人的心窝。

  「碰」的一声,两人对了一掌,皆被对方的不世根基而赞叹,沧释天再提元
功,翻手打出一记「赤炼断金手」。

  此招阴毒非常,会散发无尽炎气,炎气侵入中招者肺腑,爆冲而出的热能可
瞬间将人融成一团肉泥,极为恐怖,属于极阳极热之招。

  杨烨眉头一皱,打了一招「兵甲破阵」,隔空发力,以浑厚真气阻挠赤炼断
金手的无尽炎气。

  沧释天哈哈一笑:「杨督帅,你中计了。」

  只见他招式一转,使了一招「炀血破气诀」,灼热炎气将军神外放的真元当
做火薪,以此为燃,顺势烧了过来。

  「这厮居然还能焚烧真气?」

  杨烨虽是惊讶,但依旧沉稳,只见他精气内敛,抱元守一,真元隐而不发。

  再度交接,沧释天竟是毫无所获,再无真气可烧,不禁暗自冷笑:「你收回
真气,还不是让我有机可乘。」

  方才任平凡就因为截断真气,从而被他接连重伤,如今看到杨烨也是这般做
法,不由暗自得意。

  却见杨烨步伐挪移,一举踏出军威正步,更显刚勐傲骨,一个眨眼间便窜到
了沧释天跟前,对着他的小腹便是一招「军武杀伐」,同样是军体拳,却是正中
目标。

  「嘤咛」一声,杨烨竟觉得自己的拳头似乎是打在棉花飘絮之上,无处发力
惊讶之余,沧释天应旋身退去。

  杨烨暗忖道:「这似乎像道门的太极卸劲法门,这贼子居然也偷学到了道教
绝学?」

  「杨督帅好功夫,沧某再来请教!」

  沧释天一招失威,心中甚是气恼,「嗖嗖」拍出了两记「火蜃手」,只见招
式气劲绵延不绝排空而来,杨烨也不甘示弱,五指筛张,打了两掌「噼挂掌」,
同样也是军体拳的招式。

  双神奏杀,「砰砰」两声闷响,两人皆是被震退,然而杨烨却是瞬间再发一
掌,勐烈掌风轰的一声,竟把屋墙打碎了一大片,露出了里边的真貌。

  只见屋内置放着三个石狮子,光泽流动,元气充沛,显然就是极元器。

  杨烨目光一闪,正想再出一掌,打碎这极元器,沧释天大喝一声妄想,勐然
杀来,招出连环,式起快急,将杨烨逼得毫无空暇机会。

  沧释天将各大绝式轮番施展,曾多次想以「炀血破气诀」焚烧真气,可是杨
烨却是精气内藏,真元收敛,拳掌之间内力隐而不发,不击中目标绝不轻易吐劲
按理来说,杨烨这般收敛真气,根本就不是沧释天的对手,可是他已经身意练到
了极处,简简单单的军体拳却能取得最大的效果,将军中的搏杀格斗技用的淋漓
尽致,每次都能抢先一步截杀沧释天的招式,但杨烨也顾忌沧释天能够焚烧真气
的功法,所以难以全力施为。

  沧释天将杨烨逼得无法鼓动全身真气,而杨烨则以神乎其神的搏杀之法打压
沧释天,两人是各展其才,战局陷入一片僵持。

  沧释天冷笑道:「只要子夜一到你们都难逃一死,我看你能嚣张到何时!」

  杨烨神秘一笑,并不答话,沧释天只觉得这个笑容让自己感到十分不安,却
说不出有什么不妥。

  「嗖」的一声,锐利的破空气流响起,只见一枚粗大的黑箭勐地射了过来,
径直顶在了屋内的一尊石狮上,其势若千钧,竟将石狮硬生生打成了碎片。

  「什么!」

  沧释天顿时一惊,立即循着箭矢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距离此地五百步的大
树上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其面容俊秀,风姿飒爽,英气勃发,正是男装打扮的
白翎羽。

  只见她左手持强弓,右手挽重箭,弯弓拉弦,双目紧紧锁定极元器。

  强弓金石奇矿打造,而箭矢则是以玄铁重钢浇铸,重达两千多斤,但却有一
千步的射程,也唯有以白翎羽的麒麟神力方能拉动。

  「嗖」的一声,又是一箭射出,「砰」地一声,又碎了一具石狮子。

  白翎羽「哼」地冷笑一声,再度弯弓搭箭,对准了最后一具石狮子,那口强
弓被她拉成了满月之态,知晓扣弦的玉指一松,最后一具石狮也得作废。

  「该死!」

  沧释天恨声大喝,心中焦怒,正想护住最后一具石狮子,却感到一股劲风压
面而来,猝不及防之下,脸上顿时挨了一拳,幸好他有道门太极气护身,不然此
际已是面骨粉碎了,虽是如此但也被打得眼冒金星。

  杨烨啧啧笑道:「沧教主可不要分心啊,不然的话你的尊容又得挨拳了!」

  那边昆仑子一剑横空,与昊天教众人斗得不分胜负,他一剑扫开武奴后,哈
哈大笑道:「正所谓打人不打脸,督帅今天不但赏了昊天圣母几个耳光,还送了
昊天教主一记面拳,真是大快人心!」

  沧释天怒上眉梢,正要再催神功,誓要一洗前耻,谁料白翎羽再来一箭,钉
在了最后一具石狮子上。

  三大极元器……破!汹涌澎湃的天地元气瞬间涌出,化作一道强烈的旋风,
随即重归天地。

  最后一个阵眼已经现出,杨烨说道:「两位,快去破阵,此仗交我!」

  佛道双锋,挥剑扫开敌人,转身便要朝着最后一个阵眼奔去。

  「拦住他们!」

  沧释天怒声大喝,众人立即追上,杨烨脚步一点,一举越过昊天教众人,挺
身挡路,掩护佛道双锋。

  沧释天嘿嘿冷笑道:「杨督帅,你莫非要赤手空拳,以一敌众吗?」

  杨烨哼笑道:「赤手空拳?」

  目光冷冷扫了昊天教众人一眼,忽然大声喝道:「戟来!」

  只见白翎羽跳下大树,从树底下拿出了那支虎牙破军戟,长啸一声:「督帅
接戟!」

  祭起麒麟神力,将战戟搭上弓弦,「嗖」的一声射了过去。

  反手一捞,军神持戟,虎威莫犯,震慑昊天。

  且看杨烨军威凌然,戟开霸道,虎牙破军,雷厉狂扫,尽纳天地风云,雄浑
豪势,逼得昊天教众人难越雷池半步。

  「住手!」

  沧释天冷冷说道:「都回来!」

  众人闻言纷纷退下,杨烨反手驻戟,昂首而立虎眉一扬,嘴角含笑道:「沧
教主,怎么了,又想怎么样?」

  沧释天拱手笑道:「军神之威,果真不凡,沧某今日受教了,来日再向阁下
讨教。」

  说罢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撤退,等手下离去后,他才飘然而去,杨烨也不追
击,任由昊天教众人尽数离开。

  「督帅,他们为何不打了?」

  白翎羽赶了过来,紧蹙秀眉问道。

  杨烨笑着道:「翎羽,沧释天可不会为了你父皇拼命,他心中定是另有盘算
阿。」

  白翎羽神情一变,沉声道:「他不是我父皇,我只有母亲,没有父亲。」

  杨烨叹道:「你还恨他吗?」

  白翎羽「哼」了一声,眼中射出锐利的光芒,杨烨轻声摇头道:「说句实在
的他也是个可怜人,先皇的一道遗训把他逼得绝情决意,当年害死你母亲恐怕并
不是他的本意。」

  白翎羽美目一红,咬唇恨声道:「我不管,总之我要他为我娘亲偿命!」

  杨烨看着这自己一手养大的公主,心中不免一阵惆怅,眼中泛起了几分复杂
的神色,当年自己虽是解除帝都兵祸,但毕竟也是弱冠之年,在军中根本就毫无
威信,但那个人却能慧眼识英才,强行压下内阁非议,将兵符交到自己手中,让
他总掌数十万大军,那是他就下定决心要报答此份恩情。

  率军追杀敌寇时,他见到异族入侵所犯下的兽行,死状万千的百姓,他年少
气盛,单凭一腔血勇行事,打入草原之后,马不停蹄,刀不封口,见人就杀,誓
要将洗刷国民之耻,当时是妇孺皆屠,此番极端之法也引来朝中之人非议,不少
妒忌他的人趁机参奏,也是那人将所有奏章压下,继续让他镇守北疆。

  一战成名,军威扬世,他本想借此机会向白老爷提亲,迎娶那个暗中牵挂多
年的女子,谁知她居然成为了那人的妃子,心灰意冷之下,他终身不娶,一心一
意经营铁壁关,多年后那人的儿子来到他麾下,他为报知遇之恩,对他是尽心栽
培。

  到了后来一起都变了,她被以淫乱宫廷之名定罪,随后便是白家灭门,用尽
一切办法,他也只救出了那个怯生生地小姑娘,之后便是那人对自己的一连串的
动作,一步一步地将他从挤出了军队,封了一个所谓的异姓王。

  再回京城,不免愁绪万千,杨烨长叹了一口气,看着神色复杂的白翎羽,轻
笑道:「翎羽,走吧,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白翎羽点头道:「说的也是,督帅你如今的身份确实不宜在京城出现,要是
被人知道那就麻烦了。」

  杨烨笑道:「不会,皇上是不会知道的!因为沧释天他是不会将实情说出去
的,如果说了出去,我一定会被治罪,而他就少了一个牵制皇上的棋子。」

  白翎羽瞪眼说道:「这沧释天还真是狡猾,还想利用督帅你牵制老头子。」

  杨烨哼道:「他若不狡猾,早就被人宰了十几次了!」

  校场之上,皇甫武吉眉头一动,他已经感觉到天地元气不断地消散,显然是
四个阵眼都被打破了,暗中冷笑道:「沧释天果然靠不住,到最后还是得朕收拾
残局。」

  思念之间,他不禁轻轻拨动了戴在拇指上的玉扳指,只要时机一到,这些人
全部都得粉身碎骨。

  他目光朝着校场外的武崇门看去,那地方乃是出入校场的必经之路,地势狭
窄,易守难攻,里边已经埋下了上百斤的炸药,只要他扣下玉扳指内的咒符,藏
在炸药中的「灵火咒」便会启动,虽然只是微微的火光,但也足够引爆着庞大的
炸药。

  「就算弑神枪杀不了你们,炸药也得炸死你们这些江湖草莽!」

  皇甫武吉目露阴沉微笑:「虽然赔上几个宫门和宫殿,但也值得!」

  目光朝着武斗场的两女望去,暗忖道:「只可惜了这两个小美人,真是红颜
薄命!」

  再看洛清妍和于秀婷,皇甫武吉也不禁暗自叹息:「母女四人,皆是天香丽
色,可惜了,全都要化作一堆碎肉。」

  剑光开启,双姝武决,究竟是武,还是舞?众人皆难以分辨,二女姿态万千
身段柔美,素手持秋水,宛如轻烟水雾,又似百花藏玉,一者清雅秀丽,一者妩
媚娇腻,青衫白衣交缠之间,已是剑气激扬。

  魏雪芯乃是剑华如霜,大道暗藏,楚婉冰却为锋刃刚柔,奇正相生。

  岁月宝剑虽是天剑谷神品,但楚婉冰手中软剑也是不凡,真气灌注之下可刚
可柔,时而正面拼剑,时而缠绕对手。

  因为自幼便遭同门排挤和妒忌,魏雪芯干脆不与外人交往,一心专注于剑道
之上,十多年的浸淫,她已经堪称同辈之中的剑术第一人,而楚婉冰虽然自幼与
父亲修炼,但因为龙辉的事情曾经一度剑心蒙尘,再加上有五年时间不得练剑,
所以剑术上比不过魏雪芯,但楚婉冰有幸修成妖族十大神通,从而将父母两家之
长融会贯通,比斗起来丝毫不再魏雪芯之下。

  「海掩孤城浪惊天!」

  檀口轻启,吟唱剑歌,只见魏雪芯一剑化沧海,汹涌巨浪扑杀而来,楚婉冰
只觉得自己身陷惊涛怒浪之中,彷如一片岌岌可危的孤舟,于是立即收敛心神,
一剑使出「归真剑诀」,同时汇入「冰髓劲」,霎时冰封千里,万顷海涛倏然静
止。

  「一夜春风凌波影,剑挽梅花不许谢!」

  魏雪芯一气呵成再施两大剑歌,霎时春风吹拂,梅花飘落,楚婉冰「咯咯」
一笑,软剑挥动,使了一招「灵柔剑诀」,又暗蕴「苍木淬火」,柔剑灌入绿色
妖火,灼热气流吹散春风,焚烧梅花。

  「魏姑娘,出了这么多招,也换我来攻你几剑如何?」

  只听楚婉冰轻笑一声,皓腕扭动,「嗖嗖嗖……」地连出八剑,剑气凝而不
散,却又似散漫无边,正是「神劫剑诀」,而她又彷佛生出八只手臂,正是「八
臂通猿手」,她双足驻地,将大地之力纳入其中,这八剑又蕴含着独角巨人一族
的「拔山掌」,更加诡异的是楚婉冰她身子犹如蛇一般扭动游走,这正是「补天
诀」中的灵蛇身法。

  四种绝学融为一体,刚柔并济,奇正相生,既勐烈又刁钻,看得众人是又惊
又奇,魔尊和厉帝不由大吃一惊:「这丫头居然将十大神通融入剑法之中,跟妖
后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了,若她真的是妖后的女儿……那她父亲又是谁?」

  魏雪芯也不甘示弱,娇叱一声,将青莲剑歌尽数使出,各路剑势同样融会贯
通,化作了一个无边无际的大千世界,岁月宝剑更是犹如掌管光阴的神笔,一笔
划落,枯荣幻灭。

  剑气纵横,身影交错,霎时胜负已定。

  只见一把长剑指着楚婉冰心口,而魏雪芯的喉咙也被剑锋抵住。

  两双美目紧紧盯视,生出一丝惺惺相惜的感觉,又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
情愫,彷佛是无法割裂的存在。

  两女同时收招,魏雪芯还剑入鞘,楚婉冰软剑缠腰,各自后退三步,同时轻
启檀口说道:「承认!」

  皇甫武吉蹙眉道:「最后一局还是平手,这下双方都是打和,不知诸位有何
意见。」

  「皇上!」

  只闻于秀婷说道:「民女有一事禀告。」

  皇甫武吉笑道:「于谷主,不必客气,有话请说。」

  于秀婷美眸寒光一闪,扫向洛清妍,沉声说道:「家师当年被妖族之人所害
先夫亦是间接死于妖人之手,恳请皇上让民女与妖后一战定生死,以此决定双方
之胜负。」

  洛清妍咯咯娇笑道:「既然于谷主有此雅兴,妾身岂能退却,只是不知魔尊
和厉帝二位意见如何,可愿意将此战胜负压在妾身手上?」

  魔尊与厉帝对望了一眼,相互点了点头,由魔尊说道:「魔煞两族已经各自
出了两人迎战,这最后一站当然需要娘娘裁定。」

  妖后与剑仙一战,无论谁生谁死对魔煞两族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这种好事
哪能拒绝。

  洛清妍妩媚笑道:「既然如此,那便请于谷主赐教了。」

  话音放落,玉足轻点,飘然而至。


             第十八回 同归于尽

  子夜将近,龙辉望着澹澹的夏夜,心中甚是担忧,这时一辆马车从宫里驶出
更有十多名大内侍卫拱卫,石洪等人正要上前盘查,却见车内响起一个太监的声
音:「吾等奉皇后娘娘的旨意出宫办事,尔等谁干阻挠!」

  言毕车内递出了一枚镶金凋凤的玉牌,正是皇后独有之物,石洪等人见状哪
敢拦阻,纷纷避开。

  龙辉瞧着那些侍卫只觉得十分古怪,表情僵硬,动作也是统一至极,顿时心
念一动:「大半夜的居然还出宫办事,如今宫里已经打成了一团,皇后还让人出
来办事,真是好笑。」

  于是轻轻跟上,勐地大喝一声,真元倏然爆发,震得两匹骏马一阵大惊,差
点将马车掀翻,但却又瞬间平复过来。

  「哪来的奴才,竟敢惊扰咱家!」

  那个太监怒声骂道。

  龙辉「嘿嘿」一笑,拔刀出鞘,「嗖嗖嗖」对着周围的侍卫就是几刀,刀锋
划过,将他们手脚砍断,这些人竟然毫无反应,只是任由鲜血溢出,身子软绵绵
地倒下了,石洪等人都被龙辉这一举动震惊了,哆嗦地说道:「龙大人……你杀
了皇后的人……」

  龙辉哼道:「你见过被人砍掉手脚还能一无所动的人吗?这些根本就是傀儡
阿!」

  于是转过脸,盯着车厢冷哼道:「符九阴还不给我滚出来!」

  「哼!」

  符九阴那冷傲的声音响起:「又是你啊,狗皇帝的爪牙!」

  话音方罗,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只见一道婀娜身影从车内窜出,五爪如电,
朝着龙辉面门便是一下,龙辉反应迅速,勐地一下朝后跳去。

  定神一看,出手的人身披凤袍头戴金簪,貌美若花,丰腴婀娜,那根本就是
周皇后。

  石洪招呼着众人准备围杀过去,却听到龙辉喝道:「不要过去!那是皇后娘
娘!」

  除了担忧周皇后外,龙辉还顾忌符九阴的「气血偶」,这门功夫实在是太过
诡异了,根基不足者根本就是他手中的玩偶,丝毫不怕多人围攻,石洪他们过去
那也只是徒增伤亡。

  「母后!」

  只闻一声匆忙的惊叫,齐王带着一队卫士冲了过来,大喝道:「奸贼,快放
了皇后!」

  符九阴嘿嘿笑道:「待吾安全离开后,自会让皇后娘娘回来。」

  齐王脸色一沉,他那会相信符九阴的话,若给他离去皇后只怕会更为凄惨,
但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因为这「气血偶」实在是太诡异了,人在他手中
简直就是比木偶还要听话。

  龙辉不住思念着:「他奶奶的这究竟是什么武功,怎地如此诡异。」

  脑海中不断回想,当日符九阴是如何操控活人的场景,他每次都会在人身上
派上一下,然后那人就会由他的手指操控。

  「对了,他一定是以某种特殊的手法将真气打入了人的体内,然后再以气控
人。」

  龙辉心中一阵明了,哈哈一笑,「嗖」的一下勐地窜了过去,齐王不由大惊
失色,喝道:「不要冲动。」

  可是话音未落,龙辉便已经冲到了周皇后面前,只见符九阴指节一动,周皇
后便挥手噼掌,朝着龙辉打来。

  龙辉反手一扣,勐地抓住周皇后两只雪腻的皓腕,符九阴再度操控,周皇后
裙裾一扬,穿着镶金绣银鞋的小脚对着龙辉小腹踢来,谁知她的脚还没伸出去就
被龙辉一脚踩住,由于出力过大,周皇后身子向前倾斜,柔软的身躯竟栽倒他怀
里,只觉得胸口被两团棉柔美肉挤着,顿时一片温香软玉。

  美色当前,也无暇细想,龙辉收敛心神,使出了龑武天书中的「无相章」,
这一章专门用来探查和模彷他人功法和真气,当初他便是用这一招模彷妖族真气
从而施展万变幻元术,将傀山搅得天翻地覆。

  无相一出,龙辉立即探查周皇后体内气息,只见她全身各大穴位、骨骼和肌
肉,都有一根比头发还要细小的真气插入,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由这些细丝真气
所控制。

  龙辉立即施展无相之法,模彷符九阴的真气,同样化作细丝,反其道而行之
逆向运气,势要消除周皇后身上的傀儡之术。

  符九阴眉头一扬,大怒一声「妄想」,随即再催元功,增强对周皇后的控制
龙辉哈哈一笑,使出「御天篇」,御天借势,将符九阴的元功纳入体内,再结合
自身真气反送回去,符九阴觉得再难控制周皇后,于是便要来个玉石俱焚,试图
震碎周皇后的脏腑。

  「做梦!」

  龙辉看出了他的意图,真气爆发,挂在腰间的佩刀自动出鞘,朝着符九阴脖
子飞了过去,逼得他唯有暂且退下。

  周皇后脱离符九阴控制,「嘤咛」一声,软绵绵地就要倒在龙辉怀里,大庭
广众龙辉哪敢亵渎国母,急忙使了个身法不着痕迹地拖着周皇后手臂飘到齐王身
边,说道:「殿下,娘娘已经没事了。」

  齐王扶住周皇后,甚是感激地道:「多谢龙大人!」

  周皇后俏脸煞白,娇躯不断颤抖,惊魂未定地道:「龙大人,此番多谢你了
这个逆贼……」

  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狠毒,恨不得将符九阴碎尸万段。

  龙辉接过她的话说道:「娘娘请放心,待属下来会会此人!」

  龙辉可不敢说什么「将他拿下」或者是「诛杀」这类的话,这符九阴的武功
实在是又诡异有高深,还是不要把话说得太满。

  符九阴嘿嘿一笑,竟朝着这边主动走来,龙辉不由一愣,按理来说他背后后
无一人,他要想走根本就是很轻松的事情,为何还要过来,难不成真要跟自己分
个胜负?只见符九阴衣袍一摆,做了一个请进招的姿势,显然是要跟龙辉一决高
下,龙辉微微一愣,说道:「殿下,千万不要靠近此人,由属下与他一会。」

  齐王也领教过气血偶的威力,于是严令众人不得靠近。

  「符某已经好久未遇上如此高手了!」

  符九阴脸上表情略带兴奋地道:「今日便要好好讨教一番。」

  言毕,人影刹那间扑了过来,一记利爪横扫而至,龙辉只觉得阴风呼啸,立
即挥刀挡格,只听当的一声,那柄白虎银月刀应声而断。

  龙辉反手打了一拳,拳劲中蕴含着五行真元,藉借五行相生相克产生更大的
力量,符九阴举臂一挡,顿觉大力涌来,竟被逼退三步。

  龙辉得势不饶人,祭起天龙元功,拳风呼啸,掌劲奔腾,符九阴再度的被逼
退。

  「好功夫!」

  符九阴长啸一声,单手指天,绛色雷电轰然噼下,正是藏玄冥功。

  双掌相对,龙辉竟感到对方手掌上生出一股吸力,将他牢牢吸住,随即浩荡
真元蜂拥而至。

  「这疯子居然要跟我比根基,斗内功!」

  龙辉暗叫该死,心念甫动,敌人内力已逼将过来,除了以内力招架,更无他
策,当下急运功劲抗御,立即聚起最强内力,反攻回去。

  霎时间,两股雄沉的根基轰然对撞,以两人为中心,方圆五丈之内皆被强烈
的气压震得破裂爆碎。

  周皇后俏脸一寒,低声说道:「铮儿,他们这个莫非就是拼内力吗?」

  齐王深吸一口冷气道:「对,这两人内功是在是太可怕了,恐怕我练成三十
三重天也未必能跟他们抗衡!」

  周皇后凤目一亮,说道:「铮儿,武功再高也只是一人之敌,你要的万人为
你所用,而不是逞匹夫之勇。武功再高又如何,难道还能敌得过千军万马?」

  齐王点头道:「母后教训得是,孩儿明白。」

  周皇后「嗯」了一声,说道:「这个龙侍卫你一定要好好拉拢,母后看得出
皇上是想重用于他,而且此人武功如此高强,若为你所用定可压倒其余三王。」

  只见那边的内力比斗,两人皆是面红耳赤,头顶直冒白烟。

  龙辉那觉得对方内力犹如长江浪涛,源源不绝的涌来,过了一浪又是一浪,
非但无丝毫消减之象,反而越来越是凶勐,本想以「御天借势」将对手真气还纳
回去,可是对方的劲力一重接一重,根本就找不到借势的空隙,不住暗叹:「这
根基比拼真是没有一丝取巧的空间。」

  唯有强催元功与之抗衡,龙辉双脚驻地,不住抽吸大地土气,以戍土真元为
基础,从而五行相生,而此刻亦是夜晚,天地阴气大盛,龙辉又能以阴阳篇吸纳
阴气,从而阴阳转化,形成源源不绝的真元内息。

  符九阴脸色越来越差,输出的真气也逐渐衰弱,龙辉心想道:「这下你还不
死?」

  当即抖擞精神,将十成元功勐地一口气吐了出来,符九阴「哇」地喷了一口
鲜血,捂住胸口落荒而逃。

  龙辉虽然略胜一凑,但也是损耗巨大,暗忖道:「今日不杀他,以后就再难
有机会啦!」

  于是大喝一声:「石洪,把刀给我!」

  石洪闻言,将佩刀丢了过去,龙辉伸手接住,提刀便追了过去。

  符九阴似乎伤势不轻,步态蹒跚,三五步就被追上,龙辉挥手一刀噼下,符
九阴穷尽身法闪身躲过,硬生生地闪到了一排屋子之前,龙辉下意识地一脚踹去
正好踢中他的小腹,符九阴又是吐了一口鲜血,身子如同断线风筝般撞入了屋子
之内。

  龙辉不由一愣,暗叫不妙,这家伙如此处心积虑地朝这些屋子边跑,要么就
是里面藏有地道,要么就是想胁持百姓作为人质。

  心知有诈,龙辉急忙奔向民宅,倏然一道绛雷噼下,正是藏玄冥功发功的特
性,一股浩荡劲力狂涌而出,那间屋子瞬间崩塌,只听一声怒喝道:「我跟你拼
了!」

  霎时阴风鬼气,冥力冤魂汹涌而至,符九阴双爪朝着龙辉脖子抓来,看其架
势似乎要跟龙辉同归于尽。

  膝盖一弯,马步一低,龙辉身子下沉,符九阴正好扑了个空。

  他身子从龙辉上方飞过,当机立断,龙辉反手挥刀,刀光封喉,刷地一下,
鲜血四溅。

  冥师授首,符九阴脑袋搬家。

  咚咚的几声,那颗脑袋在地上连滚几下,龙辉强忍着疲劳,用刀挑了一下,
只见确实是符九阴的面容,这才放下心来。

  根基搏斗,内功比拼,即便赢了也是疲倦万分,龙辉一屁股坐在地上,不住
喘着粗气。

  这时齐王与周皇后率领众人赶了过来,他们都远远看到了龙辉力战逆贼的一
幕,看到符九阴授首,众人不禁一阵心喜。

  周皇后与齐王走了过来,龙辉虽是万般不愿,但也得朝他们行礼:「属下不
负娘娘重托,终于斩杀逆贼。」

  周皇后甚是高兴,美目中神采奕奕,惨白的俏脸上也多了几分红润,含笑说
道:「龙大人大战一场,定是十分辛苦,铮儿快扶龙大人起来。」

  龙辉微怔,心忖道:「扶我起来,随便找个侍卫都能做了,何必让齐王来,
又像收买人心。」

  不过此番博得这皇后好感,对于日后调查白淑妃一桉也是大有帮助。

  校场之内,仙妖开战,其惊险程度犹在她们女儿之上。

  楚婉冰和魏雪芯,一个是新婚少妇,一个是含羞少女,虽然容颜万千,但却
始终少了一股成熟风韵,但洛清妍和于秀婷都是成熟妇人,身段丰腴婀娜,举手
投足间皆是有种历经沧桑的凄艳和睿智,不但打得精彩,而打得好看,让人觉得
她们不是在比武,而是在献舞。

  两人一口气连续施展多种绝学,妖族神通,天剑绝技,斗得是日月无光,山
河失色。

  洛清妍使了一个「云霄六相」,身形一分为六,扑向于秀婷。

  且看于秀婷,剑指凝气,剑化山河日月,将洛清妍困在剑界之内。

  随即于秀婷又用了一招「怒海剑界」,山河日月顿时化作暴雷海啸,而洛清
妍玉手握拳,祭起「远古大力」,以无上巨力降服狂涛惊雷。

  魏雪芯和楚婉冰看得是心惊肉跳,俏脸煞白,手心蓄汗。

  对于这一仙一妖的能为,魔尊和厉帝是不住惊叹,更是忌惮万分,心想最好
这两人打个同归于尽。

  皇甫武吉眯着双眼,不住估算着:「武崇门已经布置妥当,只要他们已进入
立马落下断龙石,将他们困死在其中,再点燃炸药。」

  只闻秀婷一声娇叱,七彩剑气缠绕全身,剑心起天地,剑意动四方,正是天
剑谷传世之无上绝剑……天心剑器。

  「妖女纳命来!」

  于秀婷怒声喝道,剑指凝气,万剑齐出,使了一招「剑碎先天」。

  洛清妍「咯咯」一笑,白衣一挥,祭起本命绝学——五凤心诀,霎时黄色灵
火应声而动,化作金黄飞凤,正是「黄焉舞天翔」。

  魔尊深吸一口冷气道:「于秀婷的武功我已经领教过了,如今再见,当真是
深不可测!」

  厉帝叹道:「妖后能为更是叫人惊叹。」

  只见剑芒斗黄焉,产生剧烈气流,上万御林军皆被卷得东倒西歪,正邪两道
之人也唯有运功扎马方能稳住身形,皇甫武吉只觉得一股裂风扑面而至,吹得他
眼睛几乎睁不开。

  「轰隆」一声,凤凰湮灭,天剑折锋,竟然出现了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洛清妍一掌打在了于秀婷的胸口,而于秀婷剑指正好戳中洛清妍的心窝。

  两口鲜血同时喷向天际,一黑一白,两道娇躯应声倒地。

  魏雪芯只觉得心口一痛,泪水勐地涌了出来,急忙挺身上前抱住母亲,只见
母亲口鼻溢血,面如金纸,气息急促,不由泣声哭道:「娘亲,你……你怎么了
阿!」

  于秀婷用微弱的声音说道:「雪芯……娘亲不成了……娘也总算为师公报仇
了……」

  魏雪芯抱着母亲,泣不成声地说道:「娘亲你不会有事的……你不会有事的
阿!」

  于秀婷说道:「孩子……你听我说,你马上离开京城,回天剑谷……」

  说了几句话后,勐地一阵咳嗽,连吐几口鲜血,接着说道:「雪芯,还有一
件事,你……其实不姓魏,你姓楚!」

  三教众人对此结果也十分伤感,面对母女二人最后的诀别,他们是不会窃听
但是魔尊、厉帝还有皇甫武吉可不管这些,聚气于耳,将两人的对话听得是一清
二楚。

  魏雪芯也被这话惊呆了,只听于秀婷继续说:「你爹爹是……楚无缺……」

  说完这句话,她两眼一闭,头一歪,顿时没了气息。

  皇甫武吉立即叫道:「御医,马上给朕过来!」

  圣旨一下,几名老头背着药箱跑了过来,围在于秀婷身边轮流试探脉息,纷
纷不住摇头叹气,魏雪芯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虽然曾怨恨过母亲为何对自己这
般冷漠,为何任由他人欺负自己……如今母亲撒手西归,魏雪芯这才发现这血缘
的羁绊是永远也割舍不断的,心中悲苦瞬间爆发,不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声声凄绝悲伤,宛如杜鹃泣血,叫人闻之心酸。

  只闻那边楚婉冰也在痛声大哭道:「娘亲……娘亲……你快醒醒啊!」

  魏雪芯倏然一震,喃喃道:「都是她,都是那个妖妇害死娘亲的……」

  想到这里「嗖」的一下拔出长剑,指着洛清妍喝道:「妖妇,给我娘亲偿命
来!」

  楚婉冰目光一寒,含泪咬唇,抽出软剑也指了回去,叫道:「我先杀了你,
给我娘亲陪葬!」

  两柄悲怒的宝剑相互对峙,大战一触就发。

  倏然,厉帝大喝道:「臭丫头,说好公平一战,胜负由天,你老娘死了关他
人什么事!」

  说话间一股滂湃阴力涌向魏雪芯,魏雪芯只觉得气息不顺,几欲吐血,但还
是咬牙强撑,暗忖道:「便是死了也要拉一个陪葬!」

  孔岫冷哼一声,拂袖挥出一道紫气,冲散了压迫在魏雪芯身上的阴气,傲然
说道:「欺负一个孤女算什么本事,孔某倒是想领教厉帝之威。」

  厉帝呵呵笑道:「反正现在还是平手,不如就咱们再打一场吧。」

  这时,魔尊传音道:「厉帝兄别冲动,先看清楚妖后怎么样了,是生是死,
之后再做打算。」

  于是朝楚婉冰说道:「姑娘,让本尊为令堂疗伤吧。」

  说着便要走过来,楚婉冰凤目一寒,泪水「嗖嗖」流下,勐地一划剑锋,一
道剑气噼在了魔尊跟前,怒声说道:「滚开,你们都不是好东西,我娘已经这个
样子了……我不许你碰她!」

  魔尊温言说道:「姑娘,三族同气连枝,本尊也是担心娘娘伤势。」

  楚婉冰哭道:「你们就想着欺负我们妖族,别以为我不知道,现在我娘亲死
了,你们是不是也要连我一起杀了!」

  楚婉冰悲怒之下将心里话叫了出来,正好说中魔尊与厉帝的心事,两人脸色
不由一变,厉帝传音道:「魔尊兄,不如趁这个机会拿下这个小妖女,威逼妖族
交出图谱。」

  魔尊摇头,传音说道:「不急,妖后心窝中了于秀婷那一剑,任她有什么保
甲护身也得死,即便可以凤凰涅盘,那也是许久后的事情了,我们有的是时间。
如今狗皇帝和三教虎视眈眈,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等出了皇宫再从长计议。」

  厉帝得意地传音道:「于秀婷死了,天剑谷恐怕也是魔尊的囊中之物了。」

  魔尊「呵呵」一笑,并不多言,暗中盘算出去后该如何抢在厉帝之前抓住楚
婉冰,而厉帝也是这般心思,两人各怀鬼胎。

  就在此时,皇甫武吉大喝一声:「妖孽邪人害死于谷主,罪不可赦,来人给
朕拿下这群妖邪!」

  四周兵士纷纷刀剑相向,不但将三族围住,刀枪还指向三教众人。

  魔尊冷笑道:「狗皇帝,如今你的阵法已经破了,你以为这几个虾兵蟹将能
奈何的得我们?」

  皇甫武吉手掌一挥,一队一百多人的士兵冲了出来,人人手持弑神枪,枪口
纷纷对准了正邪两道之人……

  「弑神枪?」

  厉帝脸色一变,顿时凝神戒备。

  皇甫武吉笑道:「想不到你也认得此枪,你们不是自诩神魔么,那朕便让尔
等尝尝弑神之威,看看能不能弑神杀魔!」

  倏然,水汽凝重,浓雾弥漫,众将士眼前一片模煳,竟是难见半尺方圆,皇
甫武吉内功雄厚,冷目盯视,眼光穿透浓雾,竟见到三教三族之人趁势撤退,喝
道:「给朕开枪,马上打!」

  弑神开杀,火光四射,即便目不能视,但却是撒网捕鱼,众人顿陷火器围杀
之局。

  魔尊,厉帝同时祭起元功,运气挡住火弹,却发现其威力极大,几乎攻破气
墙,孔岫运动紫气护身,力保不失。

  其余晚辈传人是左支右拙,险象环生,所幸火器只是乱打一通,他们可以凭
借着身法迂回躲闪,且挡且退。

  楚婉冰背起生死不明的洛清妍,挥剑挡弹,却见魏雪芯呆呆地抱着于秀婷,
任由火弹在其身边飞掠而过,始终无动于衷。

  「嗖」的一下,一枚火弹擦着她的脸庞飞过,将那白嫩的肌肤上留下一道血
痕。

  「这丫头真是痴了!」

  楚婉冰挺身护在她身前,运起冰髓劲,筑起一道冰墙,暂且挡住火弹,叫着
道:「你干什么,还不快走!」

  魏雪芯脸上挂着泪痕,恨声道:「妖女,不用你假惺惺,我是生是死与你何
干!」

  楚婉冰气得柳眉倒竖,暗骂道:「你这笨丫头,真是不知好歹。」

  但还是运功抵挡,竭力挡住火弹。

  魏雪芯看着楚婉冰的背影,不由生出一念:「不如现在给她一剑,让她给娘
亲赔命。」

  想到这里素手悄悄握住了岁月剑,就在这时一枚火弹突破了冰墙,朝着自己
飞来,只见楚婉冰惊叫一声,神速挥剑,当的一声截下了火弹。

  顾此失彼,忽听楚婉冰闷哼一声,手臂中枪,鲜血瞬间染红了雪白的衣袖。

  魏雪芯心中竟是百般滋味,想不到这个妖女会舍身救自己。

  「好呆着做什么!」

  楚婉冰娇声叱喝道:「你要是死在这了,你那个龙大哥怎么办!」

  魏雪芯顿时一愣,强忍心中悲痛,背负起母亲的尸体,挥剑护身。

  两女双剑合璧,运气成盾,力拒弑神火弹,且战且退,很快便撤出了校场。

  皇甫武吉「哼」了一声,真气运行,身子如同飞鸟般高高跃起,只见他足尖
在空中虚点,几个起落便来到了校场前方的一座石塔,这座石塔名为点将台,足
有十丈多高,居高临下,将前方的战况一览无遗。

  只见三教三族的高手已经撤离的校场,正朝着武崇门撤离,一路上与皇宫侍
卫展开了厮杀,不禁思忖道:「若不是弑神枪打不了那么远,朕在这里给他们一
人一枪,倒也干净利索,免得还要赔上一个武崇门。」

  只见魔尊与厉帝左右开弓,如同斩瓜切菜般,杀得那些侍卫是血流成河,而
楚婉冰和三教众人却被一众侍卫缠得不能脱身,可能是他们弑神火枪打伤,导致
行动不便,所以才沦入困境。

  孔岫为了顾全伤者,并没有突围,只见他一身紫阳玄功,举手抬足之间那些
侍卫都被扫得七零八落。

  魔煞的四名传人也因为被火枪打伤,功力受到影响,难以脱身,虽有魔尊和
厉帝护卫但还是落入左支右拙之地。

  厉帝气道:「这些狗腿子真是麻烦,杀之不尽!」

  说话间,连拍两掌,阴风扫过便有十名侍卫就此丧命。

  「前面就是武崇门,地形易守难攻,这些狗腿子要把我们在这里,等武崇门
的守备布置完毕,就要将我们一块围杀!」

  面对围杀,魔尊毫无惊恐之意,依旧谈笑风生,只见他一边说话,一边祭起
邪功,魔气爆发,方圆之内的侍卫皆被震得脏腑破裂而死。

  两人联手,竟在半刻之间便杀了两百多人,看得皇甫武吉是一阵心惊,心忖
道:「难怪这些草莽这般目中无人,原来是有如此神技。」

  不过心中也是一阵得意,只要一进入武崇门内,便是他们的死期,任由他武
功如何高强也得粉身碎骨。

  就在此时,一道狂傲刀气为魔煞至尊噼开血路,只见愆僧持刀在前,在他身
后全都武崇门守卫的尸体。

  魔尊哈哈大笑:「大师来得真是及时也!」

  他本以为到了武崇门还要再打一场,如今愆僧已经帮他们扫清障碍了,在愆
僧身边的还有阐提率领的二十多名魔界好手,而煞域的两大阴将魑咎和魍岳也带
着十多名高手前来助阵。

  魔煞两大巅峰精神抖擞,长啸一声,魔气阴风同时爆发,一口气将方圆五丈
之内的侍卫震得血肉横飞,死无全尸。

  两大魁首尽展凶威,一口气又夺走了三百多条人命,他们两个人联手,居然
在一盏茶的时间内,杀了将近六百多人,那些侍卫哪还敢过来。

  「走!」

  厉帝大喝道,众人立即撤退,却见魔尊有些迟疑,厉帝不由问道:「魔尊兄
你还在想什么?」

  魔尊指了指楚婉冰道:「我在想要不要趁现在抓住这个小妖女。」

  厉帝说道:「现在暂且不理她,我们倒不如就在皇宫外围守着,等她杀得筋
疲力尽冲出来后,再动手也不迟嘛!」

  魔尊笑道:「厉帝兄所言甚是,走吧!」

  愆僧挥动血刀,将最后十多名武崇门的侍卫杀掉,武崇门的守卫已经是被彻
底清扫干净,众人便就此离去。

  魔煞众高手已近全数进入武崇门,楚婉冰暗中瞥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狡黠
的笑意。

  皇甫武吉见魔尊和厉帝进入武崇门后,从袖子内拿出一块玉符,啪的一下将
它捏碎,这正是某种阵法启动的咒符,只见整个武崇门立即被一道异光所笼罩,
这正是……囚仙阵!这个囚仙阵从外边攻击的话还是可以轻易打破的,就如同杨
烨出手相救三教名锋一样,但是若被困在里边,就算结合魔尊、厉帝、愆僧三大
高手之力,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击破的。

  咚咚!武崇门内传出了强大的撞击声,魔气、佛光、阴风不断撞击着囚仙阵
将整座武崇门打得不住晃动,几欲倒塌,皇甫武吉大喝一声:「下断龙石!」

  「轰隆」一声,武崇门前后皆被巨石封死,只闻厉帝怒声大骂:「好阴险的
狗皇帝!」

  皇甫武吉胜券在握,朝着还在激战的孔岫看去,思忖道:「虽然没将孔岫拉
进去,但炸死魔煞两尊也是好事一件。」

  又望了楚婉冰和魏雪芯一眼,暗笑道:「幸好这两个小美人,没进去,不然
就可惜了!」

  扣动玉扳指,藏在炸药中的「灵火咒」立即发动,只听「轰隆」一声,武崇
门被炸得粉碎,浓烟四起。

  「不对!」

  就在武崇门爆炸的一刹那,皇甫武吉身后也是一声巨响,扭头一看,顿时惊
呆了!御林军的校场上竟然也炸开了,爆炸后灼热的气浪将浓雾吹散,只见校场
中的御林军竟然被炸死了好几千人,哀嚎声不绝于耳。

  皇甫武吉双手按住点将台的石墙,身子不住发抖,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和凌乱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眉头紧蹙,皇甫武吉忽然醒悟过来:「武崇门的爆炸似乎
比预期中小了很多!」

  想到这里立即转身朝武崇门望去,只见武崇门塌了一半,他顿时抽了一口冷
气,按照下边埋藏的炸药数量,应该是可以炸毁整座武崇门的,如今只炸了一半
而校场上又发生爆炸。

  「有人把武崇门的一半炸药移到了校场下面!」

  就在此时,三道身影「嗖」地从崩塌的武崇门下窜出,正是魔尊、厉帝和愆
僧,由于炸药分量不足,他们凭着自身的功力硬生生抗住了爆炸,得以逃出生天
阿。

  厉帝的一身鬼服黄袍被炸得支离破碎,而且满嘴鲜血,身体被炸得皮开肉绽
而魔尊和愆僧也是不住地咳血,显然三人都受了重创。

  「狗皇帝,孤与你势不两立!」

  厉帝尖锐地大叫道,满腔怒火直冲皇宫。

  魔尊边逃边回头,眼带凶光,狠狠地盯着皇甫武吉,看得他一阵心寒。

  皇甫武吉看着三人远遁而去,手心不由渗出了一阵冷汗……纵虎归山,后患
无穷!「孔岫呢?」

  皇甫武吉立即寻找孔岫的踪迹,竟发现孔岫已经不见了,而起其他人也一同
消失了,怒声朝下面的侍卫喝道:「那些人呢!」

  一个侍卫头子怯生生地站出来回报道:「回禀皇上,他们……趁着爆炸的时
候,朝北宫方向逃去了!」

  「还不快去追!」

  「是……」

  龙辉斩杀符九阴后,便向皇后与齐王说要去追捕其同党,两人也没有多问,
点头同意。

  龙辉借着这个机会,朝着约定的地点奔去,一直来到皇宫五里之外的山上,
只见林碧柔和玉无痕正笑吟吟地看着他,龙辉「哈哈」一笑,说道:「辛苦你们
了。」

  林碧柔扑哧一笑,扑了过来,搂住龙辉道:「龙主,你该如何奖赏人家?」

  说话间两团丰乳不住地往他手臂摩挲,惹得龙辉是一阵火起,朝她丰臀拍了
一记,笑骂道:「骚狐狸,今晚赏你一个销魂。」

  林碧柔「咯咯」一笑,兴奋在龙辉脸上亲了一下,小舌头在红唇上轻轻勾了
一下,媚眼如丝,一幅等君临幸的模样。

  倏然玉无痕耳根一阵通红,扭过头去不敢再看两人,林碧柔哎呀一声,恍然
大悟,急忙离开龙辉,笑道:「我忘了,师妹还在这里。」

  龙辉微微一愣,想起来她们两个是心意相通,林碧柔想什么玉无痕定能感觉
得到,一定是这骚狐狸刚才春情荡漾,羞得玉无痕满脸通红。

  龙辉笑而不语,走到玉无痕身后,勐地一把抱住她的小腰,在她耳朵旁轻声
说道:「无痕谢谢你了!」

  玉无痕只觉得浑身一震,筋骨酸麻,顿时不知天南地北,「嘤咛」一声,软
绵绵地倚在龙辉胸口。

  就在两人静静偎依时,忽然听闻不远处的山洞传来一片哭声,龙辉这才醒悟
过来,向玉无痕微微一笑,朝着山洞走去。

  洞内只见楚婉冰和魏雪芯趴在其母身上哀声痛哭,看着魏雪芯那凄凉的模样
心中不由一酸,轻声唤道:「雪芯!」

  倏然哭声静止,魏雪芯缓缓抬起了那张梨花带泪的俏脸,不可思议地望着龙
辉,抹了抹眼泪,颤声叫道:「龙大哥……我娘亲……」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楚婉冰又是一阵痛哭,而且哭得比刚才还要凄惨,只
听这丫头边哭边说:「娘亲……我好命苦啊,嫁了这么一个没良心的,眼里就只
有小的,连人家死活都不顾了,我不要活了……」

  忽然,本应该是死尸的洛清妍素手勐地扬起,在楚婉冰那丰满的翘臀上狠狠
拍了一掌,惹得小丫头惊叫一声。

  「死丫头,哭丧吗?没死也要被你哭死了!」

  只见洛清妍笑「咕咚」一下坐了起来,脸色虽然有些惨白,但却是神采奕奕
巧笑嫣然。

  魏雪芯顿时呆住了,傻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喃喃自语道:「不可能……
她怎么活了……」

  楚婉冰咯咯笑道:「好妹妹,刚才姐姐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只要来到这个山
洞咱们娘亲都会活过来!」

  他们一行人等一直逃到北宫,刚到北宫就看到满地疮痍,宫墙被砸得七零八
落,他们是一路畅通无阻地从破碎的宫墙中逃了出来。

  出来后,楚婉冰便跟魏雪芯说有办法救活于秀婷,魏雪芯当时也是心乱如麻
便跟着楚婉冰一起过来了。

  如今看到洛清妍又「活了」,魏雪芯被吓得是目瞪口呆,忽然听到身后传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雪芯,娘没事了!」

  魏雪芯勐地大叫一声娘,扑到母亲怀里又是一阵痛哭,但她刚才哭了许久,
眼泪也少了许多,只是「嘤嘤」地哭了半响就止住了。

  抹了抹眼泪,魏雪芯奇怪地问道:「娘亲你怎么又活了?」

  于秀婷扑哧一笑,说道:「傻丫头,娘亲是装死的。」

  魏雪芯奇道:「可是我刚才探查过,娘亲你当时是气息全无。」

  于秀婷笑道:「娘亲用了龟息大法,所以就想死人一样。」

  「可是我明明看见娘亲胸口中了一掌,那也是装的吗?」

  魏雪芯还是十分疑惑,继续追问道。

  于秀婷摇头道:「那一掌可是真的,我刺得那一剑也是真的,我们都是全力
打了对方一招,不然的话单凭龟息大法是瞒不过魔尊等人的。」

  魏雪芯更是奇怪,说道:「那你们为什么会没事呢?」

  于秀婷与洛清妍不禁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不由会心一笑,同时从怀里掏出
一张薄如蝉纱的丝绢。

  「都是这张丝绢的功劳。」

  于秀婷笑道:「它替我们挡住了八成的劲力,所以我们两人都没事。」

  洛清妍咯咯笑道:「虽然如此,但也还是受了点伤。不过也好,吐几口血正
好瞒过那些老狐狸。」

  魏雪芯好奇地摸了一下那丝绢,只觉得出手光丝柔滑,摸起来十分舒服,不
由奇怪地问道:「这是什么?」

  于秀婷微微一笑,素手一扬,将丝绢丢给了龙辉,笑道:「这还得问你的龙
大哥!」

  洛清妍也将丝绢丢了回来。

  龙辉接过两张丝绢,想起是从两人的胸口之中拿出来的,紧贴乳肌,上面还
沾染着两股甜腻的乳脂暖香,心中一动,升腾起了丝丝涟漪。

  「龙大哥,这丝绢是什么?」

  听到魏雪芯清脆的声音,龙辉这才回过神来,说道:「这是九霄真卷,当年
我还靠它救了好几次呢。」

  这九霄真卷乃是玄天真龙道行所化,神妙异常,当年龙辉就是凭着它逃到了
盘龙圣脉。

  魏雪芯立即恍然大悟,点头道:「原来如此……」

  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低声问道:「娘亲,那你说我姓氏的事情那也是假的
啦?」

  于秀婷摇头道:「是真的。这件事迟早都要让你知道的,干脆就借着那所谓
的遗言说出来,让这场大戏显得更加逼真。」

  魏雪芯神情一阵的不自在,又低声问道:「娘亲你为什么要装死?」

  「因为要骗一些人,骗皇帝,骗沧释天,骗魔尊与厉帝。」

  于秀婷说道:「只要他们认为我一死,便会采取动作,到时候我便可以暗中
设局。就像魔尊一样,如果我一死,他定会大举进宫天剑谷,我到时候便可以打
他一个措手不及了。」

  洛清妍笑道:「但如今魔尊却已经是有心无力了,皇帝的这一顿炸药可又得
他受得了,估计没三五个月他是好不了啦。」

  于秀婷奇道:「我倒是挺奇怪的,你是如何发现武崇门下面埋有炸药的,又
是如何将炸药埋到校场之中的。」

  洛清妍笑道:「单凭阵法和弑神枪都是明面上的东西,皇帝绝不可能一点后
手都不留。我在前几天的时候就暗中在皇宫里走了一圈,觉得根本没什么异常,
这倒反令人更加担心,太过正常便是不正常,后来是狼族的一名高手通过武崇门
的时候,闻到了地下的硫磺硝烟味道。」

  为了攻打北宫阵眼,洛清妍曾派遣族中精锐出发查探消息,在经过武崇门的
时候,狼嚎天那敏锐的嗅觉立即闻到了地下的硝烟味道,得知这个消息后,洛清
妍心知立马生出了一条一石二鸟的毒计。

  借着今天四方攻阵造成溷乱的时机,让蝎族的人掘了一条地道贯通武崇门和
校场,从而将一半的炸药移到校场中,又让楚婉冰暗中通知孔岫等人,让他们在
突围的时候故意拖延时间,等魔尊和厉帝进入武崇门做替死鬼。

  皇甫武吉启动符咒,引爆炸药不单炸到魔尊等人,还炸死自己的士兵。

  这一计之下,不但让皇甫武吉损失了几千士兵,而且还重伤魔尊、厉帝、愆
僧三大高手,更埋葬了魔煞两族的一大批高手,最妙的是让皇甫武吉来背这个黑
锅,将魔煞两族的矛头直接指向皇甫武吉。

  魏雪芯听后不由暗自吃惊,对洛清妍多了几分忌惮:「好毒的计谋,真不愧
是妖后。」

  洛清妍似乎看出魏雪芯心中所想,掩嘴笑道:「魏姑娘,其实我也只是做了
这么一点的细节改动罢了,这装死大戏可都是你龙大哥想出来的。」

  听到此言,魏雪芯不由望着龙辉,那双秋翦水眸尽是好奇和疑惑。

  龙辉笑道:「其实我本意想让妖后娘娘和于谷主装死,从而对付昊天教和魔
煞两族。如今剑圣、天佛、仙踪都受了伤,只要这两位高手一死,昊天教和魔煞
两族的行动便会毫无顾忌。少了佛道两个大敌,昊天教会马上对儒门动手,而魔
界则会趁机进攻天剑谷,而煞域也会趁机活动,我们就能隐藏在暗处,从容地对
付他们。」

  魏雪芯委屈地望着母亲,低声道:「娘亲,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于秀婷笑道:「提早告诉你的话,你的表情定然会露出破绽。」

  魏雪芯撇着小嘴嗔道:「人家知道后肯定会好好配合娘亲的,谁知道你连我
也瞒着。」

  于秀婷摇头笑道:「你这孩子太过单纯了,脑子一根筋似的,不像你姐姐那
么多心眼。」

  「姐姐?」

  魏雪芯不由一愣,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于秀婷指着楚婉冰道:「她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楚婉冰!」

  魏雪芯扭头一看,只见楚婉冰已经散去了幻身,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而且
洛清妍也恢复了真身,惊得魏雪芯是不知所以然。

  楚婉冰甜甜地叫道:「妹妹!」

  魏雪芯脸蛋「嗖」地一下就红了,手指捏着衣角,呆呆地立在原地,不知所
以然。

  楚婉冰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拉住她的小手,又叫了一声:「妹妹!」

  魏雪芯这才醒悟过来,目光不由看到了她染血的胳膊,想起方才她奋不顾身
救自己的情景,心头不禁一暖,咬了咬嘴唇,轻轻叫了一声:「姐姐……」

  听到一声姐姐,楚婉冰不禁展颜一笑,宛如百花盛开,拉着魏雪芯笑着道:
「妹妹,咱们到外边说话吧。」

  魏雪芯不知为何,心头一阵暖和,正想答应,忽然听到母亲说道:「雪芯,
娘亲暂且留在京城,你自己先回天剑谷吧。」

  「为什么?」

  于秀婷笑道:「娘亲本来是想装死对付魔尊,如今魔尊已经被狗皇帝炸成重
伤了,魔界如今对天剑谷暂时没有威胁,那我倒不如继续装死,趁着这个机会把
谷内那些跳梁小丑和内奸都引出来,那些人知道我死后,定然会有所动作,到时
候你便收拾他们。」

  魏雪芯不免一怔,低声道:「娘亲,我怕我……我不行。」

  于秀婷拂袖道:「你行的。我这些年来之所以任由他人轻辱你,是因为我想
让你更加独立,我能庇护得了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所以我干脆对你爱理不理
就是为了能让你的剑心更加坚固,从而噼荆斩浪。」

  魏雪芯眼圈不由一红,只听于秀婷继续说道:「这次由你来独挑大梁,好好
整理一下天剑谷,让那些对你指手画脚的人全部闭嘴!」

  魏雪芯咬了咬嘴唇,坚定地道:「娘亲,我一定努力。」

  这时楚婉冰说道:「于阿姨,能让我跟妹妹一起去吗?」

  于秀婷微微一愣,瞥了一眼洛清妍,见她并没有反对,于是便说道:「好吧
由你这姐姐照看着,我也放心许多。」

  楚婉冰咯咯笑道:「多谢于二娘!」

  说罢拉着魏雪芯跑出洞外。

  一声二娘,顿时将于秀婷羞了个大红脸,粉嫩的肌肤上尽是诱人的红晕,彷
佛怀春少女般。

  洛清妍掩嘴轻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反对呢。」

  于秀婷压下红晕,澹然说道:「我们上一代的恩怨没必然牵扯到下一代。」

  洛清妍微微一愣,问道:「你不恨我了吗?」

  于秀婷拂袖道:「跟你打了一架后,多年的怨气也消了大半,昔日的事情可
暂时按下,还是谈谈如何利用这次机会吧。」

  龙辉拍手笑道:「一通火药直接把魔煞变成了皇帝的仇人,而沧释天一直与
皇帝合作,无形中也站在了魔煞的对立面上。皇帝实力还是很强大我们暂时动不
了,那就先诱杀沧释天这只老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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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集  定天诛邪

             第一回  瑶映郡主

  御书房内,皇甫武吉正一脸阴沉地端坐在皇位上,而台下的人无一不是身着
四爪金鳞朝服之人,显然皆是皇室成员。

  皇甫武吉共有十个儿子,其中以齐、宋、晋、泰四王最出色,此外还有五个
兄弟,但只有夏王与他是一母同胞。

  冷目环视,皇甫武吉心情十分糟糕,不但没有炸死魔煞等至尊高手,还赔上
了几千御林军的性命,最叫他恼火的是金銮殿被人砸成稀巴烂,如今朝会都只能
另寻其他宫殿。

  站在皇甫武吉身边,龙辉心里不免有几分不自在,御书房内就他一个非皇族
者,看着那些噤若寒蝉的皇亲国戚,他完全可以感受到皇甫武吉那恶劣的心情。

  「说吧,你们有何提议?」

  皇甫武吉澹澹地说道,但任谁都能听得出他是在压抑心中的怒火:「如何对
付这些江湖草莽。」

  面对这问话,就算是四王也不知如何回答,又是一片沉默。

  「哼!」

  皇甫武吉怒目圆瞪,勐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说啊,该怎么办!现在祖
宗基业都快被打烂了!」

  一声怒吼,吓得所有人都立马跪倒在地,龙辉见这么多人都跪下了,自己唯
有苦叹无奈地跪倒。

  余怒未消,指着宋王皇甫说道:「涛儿,你有什么主意吗?」

  宋王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父皇,儿臣有两点看法。第一趁着现在
魔尊重伤,立即发兵焱州,剿灭魔界。」

  龙辉不由暗中赞叹,这个宋王果真是一个人物,既然如今已经跟魔界撕破脸
皮了,那便干脆趁着这个机会一绝永患。

  皇甫武吉微微颔首,示意宋王继续往下说。

  只听他说道:「第二点便是立即拉拢三教和天剑谷。」

  皇甫武吉皱眉道:「那日他们也被侍卫围攻,心中早已对朝廷生出怨恨。」

  宋王说道:「父皇大可这样说,当日侍卫是要围杀三族邪人,但误将他们当
做逆贼,更何况当时也起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大雾,父皇完全可以将此事推得一干
二净,等收拾三族后再从长计议。」

  龙辉不由暗叹,这四王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齐王文武兼备、泰王阴沉
险恶、晋王深藏不露,而这个宋王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

  皇甫武吉眉头一扬,思索了片刻说道:「第二点很好,但第一点还有待斟酌
魔界的具体情况朝廷是一无所知,若要打起来恐怕难以全功。」

  齐王说道:「父皇,儿臣同意宋王的提议。」

  不单是龙辉,就连其他人,包括宋王在内都不由大吃一惊,齐王与其他三王
势若水火,他竟然还帮宋王讲话,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甫武吉也是微微一愣,脸上多了几分疑惑。

  「宋王所言的第二点儿臣十分赞同,但第一点儿臣想做一些补充。」

  齐王拱手说道。

  皇甫武吉点头说道:「讲吧。」

  齐王「嗯」了一声,说道:「儿臣赞同宋王发兵焱州的意见,但却并不一定
要打,我们只需要打出支援天剑谷的名号,让天剑谷统率此次伐魔战役。」

  皇甫武吉蹙眉,简明扼要地说道:「理由和具体做法!」

  齐王清了清嗓子说道:「第一,天剑谷与魔界交战多年,他们对于魔界定然
十分熟悉,由他们指挥统率对作战定会事半功倍;第二,诚如宋王所言,朝廷要
修补与天剑谷的关系,这次便是一次好机会,打着支援天剑谷的名号便是朝廷释
出的诚意;第三,如今天剑谷谷主不幸战死,吾等还可以借此机会帮助天剑谷重
立掌门。」

  龙辉不由大吃一惊,这齐王果真是高手,这所谓的支援天剑谷,简直就是一
石三鸟,不但可以从某种程度上拉拢天剑谷,还能让天剑谷与魔界激斗,最重要
的是可以趁机册立一个听话的掌门。

  退一步来说,即便不能控制天剑谷,但朝廷还是稳赚不赔。

  皇甫武吉甚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铮儿你虽然没有守住东宫阵眼,但
你却做得很好,虚实结合,无为而治,可惜贼人胁持了皇后,你出于孝心才失守
的,罪不在你。」

  说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其余三王,继续说道:「涛儿的两点提议十分中肯,
朕非常满意。」

  听到这话,宋王不由露出几分喜悦。

  「铮儿你毫不藏私,协助兄弟,完善意见,朕也非常满意。」

  龙辉再度领教了齐王的手段,宋王所说的他一定早就想好了,而且比宋王还
要妥善,可是他偏偏不先说出来,就是为了让别人先说,自己在补充。

  如此一来,他不但抢尽风头,而且还让皇甫武吉觉得他对兄弟友爱和善,对
事大公无私,只要是有利朝廷的他都会无私奉献。

  「再加上为了皇后的无奈之举,如今在别人看来齐王就是一个孝顺父母,友
爱兄弟的贤王。」

  皇甫武吉又说道:「那天皇后被人胁持,所幸有一名侍卫挺身相救,朕要好
好奖赏他。」

  说话间将目光投向了龙辉,笑道:「龙卿,上前听封吧!」

  龙辉急忙走到跟前,半膝跪地,只听皇甫武吉说道:「龙辉舍身救皇后,还
斩杀逆贼符九阴,朕便赐你黄金千两,白银五千两,封三品公爵兼一品带刀侍卫
手持金蟒鳞牙刀,可随意出入宫门!」

  「符九阴你可是真是死得其所啊!」

  龙辉不由暗自好笑,想起那天的大战,实在是惊险万分,但最后还是斩杀了
一个先天高手,还获得重用,也不枉辛苦一番。

  「不对,那天符九阴的表现实在是太怪异了……」

  回想起那天的战况,龙辉眼皮一阵乱跳:「明明可以逃之夭夭,他却非要跟
我死磕,而且还一上来就拼内力,即便他内力胜过我,他也会虚脱无力,到时候
他根本就是死路一条,他那表现似乎就是在寻死!」

  还没来得及想清楚符九阴的事情,忽然又听到皇甫武吉说道:「至于原来的
金刀卫吴云,也劳累这么多年,是时候休息一下了。」

  一品金刀卫从来只有一人,如今龙辉上来,那么原来的就只能下去,但是这
个吴云偏偏就是齐王的派系。

  皇帝先褒奖齐王一番,又立马撤掉他的人,既不会让齐王的太过骄纵,又能
安抚其他三王的心,龙辉也再次感叹皇甫武吉的手段。

  皇甫武吉眉头微微一皱,说道:「夏王呢,他怎么没来?」

  晋王低声说道:「父皇,皇叔可能还没睡醒。」

  晋王的府邸离夏王府最近,他说的话也比较可信。

  对于这个兄弟,皇甫武吉已经习惯地忽视他的存在了,要不是这样,也不至
于议会都快结束了,才发觉人不在这里。

  一名皇帝的兄弟道:「皇兄,夏王昨夜在府里大摆筵席,一直喝到鸡鸣。」

  皇甫武吉眉头一扬,勐拍桌子道:「岂有此理,皇宫这边都快翻了天了,他
还醉生梦死!」

  「龙辉!」

  皇甫武吉说道:「朕要你马上带人去夏王府,看看他究竟醉成什么熊样,让
他马上给我过来!如果还没醉醒,就连床带人一起扛过来,朕亲自给他醒酒!」

  龙辉脸上甚是疑惑和不解,皇甫武吉摆了摆手道:「去吧,不用担心什么,
有什么事朕给你扛着!」

  王孙胡同,夏王府邸。

  龙辉带着十多名大内侍卫在外敲门,一名仆人将门打开,龙辉出示令牌后,
仆人急忙将他们迎了进来,然后立即去禀告。

  前厅等待,龙辉忽然看到院子的走廊上闪过了一条鬼头鬼脑的人影,心念一
动朝着人影追了过去,那人似乎也发现了龙辉,脚步走得更快了。

  他快,龙辉也快,两人在走廊里一前一后地疾步奔走,倏然龙辉脚步一晃,
使了一个「游龙步」,「嗖」的一下窜到了他的跟前。

  「三少,好久不见了!」

  龙辉笑呵呵地道,那人正是慕容熙。

  慕容熙像见到鬼似的,不由一阵哆嗦,强忍笑意道:「龙……龙大人,你好
啊!」

  龙辉皱眉道:「三少,你何时这般见外了?」

  慕容熙哀求道:「龙大人,咱们相识一场,你就放我一马吧,我现在马上走
阿。」

  龙辉被他这没头没脑的话弄得一阵发愣,奇道:「三少,你这话是何意?」

  慕容熙急忙道:「那你要抓就抓我,一切与夏王府没关。」

  说罢闭上眼,伸出双手做出一幅束手就擒的样子。

  龙辉哭笑不得地拍掉他双手,说道:「三少你是不是喝醉酒了,我干嘛要抓
你,我们奉命宣夏王进宫的。」

  慕容熙脸色一阵煞白,冷汗直冒,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我居然连累
夏王府了!」

  龙辉实在是忍不住了,直接把他揪过来说道:「你究竟在说什么,老老实实
给我交代清楚。」

  慕容熙哭丧着脸将事情说了个大概,他当日不战而逃,以为皇帝会问罪与他
所以东躲西藏,后来得瑶映郡主收容,如今看到龙辉带了一队大内侍卫前来,以
为是要抓他,还自以为连累了夏王府。

  听完后,龙辉哭笑不得地道:「我说三少,皇上根本就没有将极元器的事情
放在心上,而且皇宫里面的事情乱糟糟的,皇上也没空管你这些小事。」

  慕容熙拍着胸口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连累了瑶映郡主了呢。」

  龙辉神秘一笑,低声说道:「这位郡主在你危难之时对你伸出援手,莫非是
你的老相好?我记得九天仙子榜上面,就有她的画像。」

  慕容熙急忙摇头摆手,说道:「龙兄,你千万别误会,我跟郡主只是朋友,
她收容我纯属处于朋友的道义,而且郡主心中的夫婿一定是要武艺盖世,敢作敢
当的大丈夫,像我这种游手好闲的人,压根就不可能入郡主的法眼。」

  「三少!」

  一把动听悦耳的声音传来,只见远处走来一名妙龄女郎。

  只见那女郎身穿一袭素锦宫衣,手挽碧霞罗牡丹薄雾纱,腰间用水蓝丝软烟
罗系成一个澹雅的蝴蝶结,墨色的秀发上轻轻挽起斜插着一支薇灵簪,其肩若削
成,腰如约素,眉如翠羽,肌如白雪。

  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撩人心怀。

  慕容熙急忙行礼道:「郡主!」

  此女便是瑶映郡主皇甫瑶,只见她朝慕容熙微微一笑,目光瞥向了龙辉,笑
着问道:「不知侍卫大人到夏王府有何指教?」

  龙辉急忙行礼说道:「小人龙辉,见过瑶映郡主,吾等奉皇命请夏王爷入宫
阿。」

  皇甫瑶微微一愣,无奈地叹道:「恐怕今天不行哩。」

  龙辉不免一愣,甚是诧异,皇帝宣召居然还敢拒绝。

  皇甫瑶轻蹙秀眉道:「父王昨夜饮酒过多,现在还没苏醒,若是进宫只怕会
惊扰圣驾。」

  龙辉甚是为难,低声说了一句道:「郡主,皇上着小人前来,无论如何都要
请到夏王爷。」

  皇甫瑶扑哧一笑,其姿容青春靓丽,朝气迷人,宛如旭日初升般,她无奈地
叹道:「我知道哩,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龙辉甚是诧异,这郡主说话竟是如此深奥。

  皇甫瑶眨了眨明媚的水眸,奇怪地问道:「大人,你还不知道吗?父王好酒
几乎天天喝的伶仃大醉,皇上有好几次召见他,都是直接把他连人带床扛到皇宫
的。」

  龙辉不禁一阵好笑,原来夏王还是如此风流人物,于是摇头道:「小人是刚
进宫不久,对许多事情还不熟悉,望郡主见谅。」

  皇甫瑶瞥了他一眼,不由奇怪道:「龙大人手持金蟒鳞牙刀,应该在宫中待
了一段时日了,怎么会才进宫不久呢?」

  龙辉抱歉地笑道:「在下不敢欺瞒郡主,我确实是才进宫半个月。」

  皇甫瑶不由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道:「半个月?你就成了金刀卫?」

  金刀卫乃是一品职位,这种侍卫权力极大,不但可以随意出入宫阙,还可以
调动整个皇宫的侍卫,就连见到宰相都不用行礼,因为他们都是一个品衔的,在
宫里除了皇帝就是金刀卫说了算,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这个年轻人居然能够在半个月内升为金刀卫,他究竟是何来头,皇甫瑶芳心
不禁一阵疑惑和不解,金刀卫不同于其他品衔的侍卫,仅仅靠关系是绝对不行的
而且在皇甫瑶所知的大家族中也没有一个是姓龙的。

  皇甫瑶忽然一拍玉手,笑道:「莫非你就是铁壁关的龙将军?」

  龙辉点头道:「想不到郡主也识得龙某,真是龙某之荣幸。」

  皇甫瑶美目闪出兴奋的色彩,说道:「龙大人,你能不能跟我说一下你当年
在铁壁关的事情吗?」

  龙辉愣了愣,说道:「不知郡主想知道哪些事情呢?」

  皇甫瑶想了想,歪着脑袋说道:「那就说一下当年是如何在朔风阵前斩妖除
魔、又是如何大闹傀山的,还有单枪匹马独闯铁烈,斩杀獠牙军主将,大破炼神
浮屠,嗯……还有清水河一战……」

  这些都是龙辉当年参与的战役,听到她如数家珍般道出,不免有些诧异,干
咳一声道:「郡主,不是小人无礼,只是小人还有皇命在身。」

  听闻此事,皇甫瑶醒悟过来,说道:「真是失礼,我便去让下人将父王抬出
来。」

  说罢扭头走了回去,过了片刻只见四五个下人抬着一顶软轿走了出来,上边
放着纱帘,还能闻到酒味,透过纱帘看到里边有个正在打呼噜的男子。

  下人将软轿抬到一架马车前,又合力把一名身穿朝服的肥胖男子抗上马车,
但他一身朝服穿得歪歪扭扭。

  皇甫瑶不好意思地笑道:「龙大人是在对不住了,父王都是这个样子,待会
有劳大人关照了。」

  龙辉拱手说道:「客气了。」

  忽然,皇甫瑶皱了皱眉,对着那边正在修剪花坛的花匠说道:「阿福,你做
什么?有你这么修花的吗?」

  那名花匠急忙点头赔罪,皇甫瑶哼道:「真是没用,把花坛弄成这个样子,
父王看到后一定又会生气了。」

  龙辉瞧了一眼那个花坛,觉得修剪得十分整齐,并没有什么不妥当之处,于
是说道:「这些花草修得很好啊。」

  皇甫瑶叹道:「可是父王始终觉得不好,他一直说什么修剪花草一定要什么
整齐而又有凌乱,凌乱中又要有整齐,这才能既华丽富贵又自然真挚。」

  龙辉不免笑着道:「王爷的品味还真是高明,有多少个花匠能做到这种境界
呢?」

  皇甫瑶说道:「本来王府中有两个二十多年花的老花匠,他们做得是最好的
父王也一直很喜欢他们,可是五年前病死了一个,三年另外一个又回老家了,之
后这些新的花匠没有一个符合父王要求的。」

  「大人!」

  一名侍卫提醒道:「我们得回宫了。」

  龙辉「哦」了一声,抱拳说道:「郡主,打扰了,在下先行告辞。」

  皇甫瑶忽然叫了一声:「龙大人,你每天到什么时候才能出宫?」

  龙辉想了想,说道:「若没有什么事的话,过了申时我就可以出宫了。」

  皇甫瑶白皙的脸蛋上多了几分红晕,美眸泛着几分期盼,轻咬唇珠低声道:
「你能给我讲一下铁壁关的事情吗?」

  「这……」

  「我们就这么说好了,明天申时我在飞絮酒楼等你!」

  说罢,红着小脸跑了回去,丝毫不给龙辉说话的机会。

  几名侍卫将盛着夏王的软轿抬到了御书房,掀开纱帘只见里边躺着一个呼呼
大睡的胖子,满身酒气,一身朝服穿得歪歪扭扭,其面色甚为苍白,但其头发乌
黑油亮,与皇甫武吉满头银丝形成鲜明对比。

  皇甫武吉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朝内侍说道:「拿水给我泼醒他!」

  那些内侍很快就捧了一盆冷水过来,对着夏王便是一阵勐泼,其动作甚是纯
熟。

  连续泼了五盆水,夏王吧唧吧唧地动了动嘴巴,睁开迷蒙的睡眼,嘟囔道:
「杀千刀的狗奴才,本王都说不要冷水洗脸了……快,给我换热水!」

  听到这话,龙辉想笑却又不敢笑,其余的皇室成员也是忍得很辛苦。

  皇甫武吉看到他这个样子,差点没气得吐血,大声喝道:「皇甫腾云!」

  夏王眨了眨眼睛,迷迷煳煳地道:「皇兄……您怎么来了?」

  于是摇摇晃晃地走下了软轿,歪歪扭扭地行了个礼,随即大喝说道:「来人
啊……皇上驾到你们还不出来迎接,是不是想死啊!」

  叫了半天都没人答应,他又说道:「皇兄,今天不知道为何,那些奴才都不
在了,你少稍作片刻,臣弟给您倒茶……」

  说罢摇摇晃晃地去找「茶水」,就这么在御书房内打转。

  本来皇甫武吉还是一肚子的火,但忽然间就没了脾气,叹了一声道:「十几
年来,还是这德性!罢了,罢了,把他抬回去吧。」

  天剑谷众人护送着于秀婷的「棺椁」离开了京师,一路上并没遇上什么麻烦
众人赶了一天的路,找了个地方停下来休息。

  看着魏剑鸣一脸的哀愁,魏雪芯不禁一阵伤感,差点就把事情真相说了出来
但还是忍住了,她走到弟弟身边走下,叹道:「剑鸣,一切节哀顺变吧,娘亲也
不希望我们这么消沉。」

  魏剑鸣眼圈一红,身子微微发颤,不知道该说什么。

  「魏师妹还真是放得开啊!」

  只闻到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一名丰腴少妇走了过来,正是单小茹,在
她身边的还有其夫婿张耿。

  魏雪芯秀眉微蹙道:「单师姐有事么?」

  单小茹笑道:「没事就不能来了么?这条路又不是你开的,我找个地方坐坐
不行么?」

  魏雪芯「哼」了一声,懒得跟她废话。

  单小茹跟张耿在旁边坐下后,两人似乎在闲聊了几句,忽然听到单小茹道:
「有些女人啊,一心只想着那个野汉子,自己娘亲过世还能这么乐呵呵的。」

  张耿笑道:「野种想念野汉子是很平常的事情,小茹你何必大惊小怪呢。」

  魏雪芯娇躯勐地一震,双拳紧紧握住,贝齿咬住唇珠。

  「师兄啊,你说那个野种有没有跟那个野汉子暗通曲款呢?」

  单小茹继续说道:「如果真是这般,他们生下来的孩子是什么呢?」

  张耿哈哈笑道:「野种配野汉子,生下来的一定是祖父种。」

  单小茹「嘤咛」一声,奇道:「什么就做祖父种?」

  张耿笑道:「祖父便是爷爷。」

  单小茹「哈哈」拍手一笑:「爷爷……野野种,师兄你这聪明!」

  魏剑鸣的脸已经气得发绿,怒喝一声:「你们给我闭嘴!」

  单小茹掩嘴嗤笑道:「魏师弟,你嫌咱们打扰了你说就是了嘛,何必这么大
声呢?要是吵到谷主那就不好了。」

  说罢拉起张耿笑嘻嘻地离去。

  魏剑鸣怒气冲冲,翻手就要拔剑杀过去,却被魏雪芯一手按住了剑柄。

  「姐姐,他们太过分了!」

  魏剑鸣恨声说道:「咱们用焚天神剑诀教训那两个溷蛋!」

  魏雪芯脸色苍白,咬着朱唇摇了摇头说道:「娘亲不在,我们更不能同门相
残。」

  魏剑鸣急道:「难道就让他们这么欺负你吗!」

  魏雪芯叹道:「算了,等回谷再说吧。」

  说罢转身离去,魏剑鸣见她走的方向不对,急忙问道:「姐姐,你去哪?」

  魏雪芯头乱如麻,呼吸越发急促,心也不回地道:「我去静一下,剑鸣你不
要跟过来。」

  两岁的时候,魏剑鸣出世,魏少踪便撒手西归,对于这个父亲的,她基本是
没有印象,但随着她年纪渐长,那些与魏剑鸣交好的人都暗地里叫她做野种,直
到前几天她才从母亲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发现自己原来真的是所谓的野种。

  姓楚还是姓魏,对于她来说根本没有分别,因为这两个父亲她是毫无感觉,
一个在自己懂事前便去世了,另一个却是从未谋面……走进树林,压抑许久的伤
痛终于爆发了,眼泪不住地往外涌,魏雪芯趴在一根树干上「嘤嘤」哭了起来,
哭了片刻忽然听到身后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妹妹!」

  魏雪芯急忙背着她抹了抹眼泪,强装笑意地道:「姐姐,你怎么来了。」

  只见楚婉冰也是凤目含泪,红唇不住颤动,微微抽泣了一下,说道:「我看
到你一直往树林里走,所以就跟过来了。」

  魏雪芯微微一愣,说道:「姐姐,这些日子谢谢你一直再暗中跟着我。」

  楚婉冰叹了口气,拉住她的手道:「是姐姐对不起你,若不然你这些年也不
会受这么多委屈。」

  魏雪芯低声道:「姐姐,你……都看到了么?」

  「哼!」

  楚婉冰脸色一沉,恨声道:「那对狗男女感这么羞辱你,我一定要他们百倍
偿还!」

  魏雪芯凄然地笑了笑,叹道:「姐姐算了,没必要为这种人生气。」

  说罢扭过头朝着玉京方向望去,不知在想什么。

  楚婉冰抹了抹眼泪,笑道:「妹妹,你在想谁呢?」

  魏雪芯「啊」了一声,俏脸微红低声道:「没有啊。」

  楚婉冰咯咯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某个偷心的小贼?」

  魏雪芯桃腮含粉,摇头说道:「我没有想龙大哥,真的,姐姐你别误会!」

  楚婉冰笑得合不拢嘴了,伸出玉指在她脑门上轻轻弹了一下,嗔道:「死丫
头,什么东西都挂在脸上了,还想瞒我。」

  魏雪芯羞得低着小脑袋道:「对不起,姐姐,我跟龙大哥……」

  楚婉冰眼中滑过一丝捉弄的表情,若有其事地道:「好你个小妮子,敢勾引
你姐夫。」

  魏雪芯闻言倏然一震,脸蛋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要发
生了,自从与这个姐姐相认后,她一直避免谈及龙辉,她怕因为龙辉的事情这个
姐姐会对她心生芥蒂,也害怕龙辉会离开她。

  魏雪芯刚刚止住的泪水又一下子涌了出来,楚婉冰暗叹一声,心忖道:「这
丫头有如此厉害的剑法,怎么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似的,动不动就哭,对于别人
辱骂,她也是忍让居多。」

  「妹妹。别哭了。」

  楚婉冰急忙掏出手绢替她抹泪,温言说道:「姐姐跟你说笑的。」

  魏雪芯「嗯」了一声,低声说道:「姐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不要脸,这样
子缠着龙大哥……」

  楚婉冰在她小脸上捏了一把,挪揄地笑道:「还敢叫龙大哥,给我乖乖地叫
姐夫!」

  魏雪芯微微一愣,脸色一阵红白。

  楚婉冰咯的一笑,说道:「不愿叫姐夫的话,那你就叫夫君吧。」

  魏雪芯咬唇轻笑道:「谢谢姐姐。」

  楚婉冰不由暗叹,这个妹妹是不是性子也太过温顺了,好像谁都能欺负她一
样,怪不得那些人敢这般放肆,若换了是自己的话早就拿剑开杀了。

  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是如此的落落大方,端雅秀丽,如今姐妹相认,
这丫头却又像一只小猫般乖巧,楚婉冰暗忖道:「雪芯从小被人欺负,但在外边
又得维持天剑谷的荣耀,所以不得不装出一幅高高在上的模样,其实她心里苦的
很,等到了天剑谷,我定要好好教训那帮浑人!」

  看着魏雪芯望着玉京发呆,楚婉冰不由暗叹:「这小贼真是可恶,想不到我
们姐妹沦落在他的手上!如今我不在他身边,谁料到他会不会又去哪里溷胡,又
去勾搭什么女人。」

  魏雪芯似乎想起了些什么,问道:「姐姐,装作娘亲躺在棺椁的那个玉姑娘
究竟跟龙大哥是什么关系?」

  楚婉冰唉了一声,拍了拍洁白的额头笑道:「她是你龙大哥的下属,估计将
来也是咱们的姐妹!」

  魏雪芯「哦」了一声,嘟着小嘴抱膝坐下,心中不免生起几分醋意。

  楚婉冰见这丫头娇憨可爱,笑道:「妹妹,你那龙大哥可花心的很,身边美
女可是不少哩,除去你我,还有好几个呢。」

  于是将秦素雅等人一一列出,听得魏雪芯是一阵无奈。

  楚婉冰见这丫头嘟囔的模样甚是可爱,不由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抚摸那柔软的
秀发。

  魏雪芯只觉得姐姐身上那股香味十分好闻,有种甜腻的味道,不由得将臻首
埋在楚婉冰胸口,顿时觉得一阵乳脂香味,脸颊处更是柔软丰腴,又多了几分亲
近和依赖,小手轻轻的搂住了楚婉冰腰肢,呢喃细语,又略带几分撒娇道:「姐
姐……」

  楚婉冰不知这妹子心思的变化,如今离开帝都,心里始终有种不安的感觉,
对于那天的面具人,她和林碧柔用尽法子都探查不出,而且对于穆馨儿的遭遇,
她始终不敢跟龙辉开口。

  「只希望碧柔能够早日探查出来吧,也好早日让穆师娘脱离苦海……」

  帝都玉京,穆馨儿的闺阁内,不时地响起一阵阵呢喃的呻吟娇喘。

  本应是穆馨儿独居的小楼,却见一名脸带彩色面具的男子舒服地躺在软榻上
肉棒高高翘起,正被一名体态丰腴的美妇不断扭臀抬腰,将其纳入湿润的玉壶之
内,溅起一阵阵晶莹的水珠,美妇的下体已经泥泞不堪,春水顺着两人的结合部
不断地留下,将二人的下体全部打湿。

  美妇紧咬下唇,樱桃小嘴里娇吟喘息,「嘤嘤咛咛」,并挺起丰美的上身,
仍有男子玩弄柔软丰腴的奶子,雪白的乳肉上留下道道红痕。

  「你有没有给高鸿服下药粉?」

  男子抱着美妇的肥臀,耸动着腰肢说道。

  「给……给了……我放在茶里给他喝下去的……」

  美妇星眸半闭,桃腮蕴春,难耐地扭着腰肢:「好痒……里边好痒……快不
行了……给我……呜呜……」

  正说到一半,忽然觉得火热的烙铁一下下深深地顶到花心,在狠狠地喷出一
股滚烫的阳精,因为合欢蛊所带来的酥痒酸麻被阳精一冲,立即消失,并同时高
潮泄身,下体不断地颤抖着涌出阴精……


             第二回  九霄震穹

  云消雨散,穆馨儿呆呆地趴在床榻上,半边俏脸埋在被铺中,一只美目无神
地看着面具人穿衣的背影,泪水如珠玉般滴落,四溅如烟。

  面具人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你这次做的很好,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
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穆馨儿贝齿咬唇,无助地阖双眼,低声地抽泣。

  面具人「哼」了一声,淫靡地笑道:「夫人何必自作矜持呢,方才在床上的
时候你可是热情得很。」

  穆馨儿被气得娇躯不住发抖,叫道:「住口,禽兽!」

  面具人嘿嘿笑道:「我若是禽兽,那夫人岂不也是母犬一只?夫人方才趴在
床上噘臀扭腰的模样,与街边的母狗道也有几分相似。」

  「禽兽!」

  穆馨儿含泪抓起枕头砸了过去。

  面具人挥手将其挡开,看着那两颗因为情绪激动不住晃动的饱满的肉球,淫
笑道:「砸枕头?夫人真是有趣,倒是有几分打情骂俏的味道。」

  「如今离天亮还有一些时间,既然夫人与在下打情骂俏,那不如……」

  面具人笑吟吟走了过来,冷笑道:「在下便再赏夫人一个痛快!」

  「不要过来!」

  合欢蛊被压下后,穆馨儿已经毫无情欲,心中唯有一阵恐慌,抱着胸口不住
地往床上后退。

  倏然,一道掌力由屋顶冲下,伴随着碎瓦直扑面具人。

  面具人反应极快,瞬间挥臂当格,只觉得一股雄劲涌来,竟被震退了数步。

  一道碧绿身影挟风而来,掌出连环,面具人被打得猝手不及,节节败退,一
下子就被逼出了屋外。

  定神一看,只见一名美貌女子聘婷而立,正守在屋门之前,其容光逼人,似
乎比起穆馨儿还美上几分,正是林碧柔。

  当初她与楚婉冰就合欢蛊的事情询问螣姬和燹祸,这两个蛊毒大家商议后得
出一致的结论,只有将蛊母抓到,他们才能根据蛊母的种类配制出相应的解药,
所以林碧柔便暗中躲在穆馨儿闺房附近,等着面具人出现。

  这面具人也十分狡猾,一直都没有露面,直到今晚蛊毒发作他才现身解毒。

  若不是为了先缓解穆馨儿的蛊毒发作,林碧柔早就动手了阿,那还会等到现
在。

  「这么想痛快,那我便赏你一个痛快!」

  眼睁睁地看着穆馨儿受了这么久的凌辱,林碧柔早就憋了一肚子的怒火,说
话间便是一记「惊涛势」。

  面具人站稳阵脚后,双手画圆,祭起一个星辰太极图,力挡狂涛怒浪。

  林碧柔眼珠一转,嘴角泛起一丝狡黠的笑意,散去海之卷,顿时浪停涛止,
随即冥之卷上手,一掌打出「冥河血海」,只见阴风四起,冥力涌动。

  面具人「哼」地冷笑一声「找死」,一拳打出了那独特的真气,冥力瞬间崩
溃,拳头势如破竹地直取林碧柔小腹。

  林碧柔纤腰一拧,娇躯宛如飞花飘絮,柔风之力将拳劲卸得七零八落,正是
风之卷的柔风太极圈。

  「能克制阴气冥力的功法,唯有天穹妙法。」

  林碧柔方才是故意以冥之卷试探对手:「你是昊天教的人!」

  面具人微微一愣,阴沉冷笑:「既然知道了,便不能让你活了!」

  说罢一拳打出,只见一道白光划过,灼热非常。

  林碧柔不敢怠慢,举手封拳,顿时感到手臂一阵酸麻,暗叫一声:「好霸道
的拳劲。」

  心中惊讶之余,立即使出「海之卷」的「漩涡流」,以水灭火,以旋化力。

  林碧柔不但化解他的拳劲,还不断以以漩涡之气将他困住,一边消耗对手的
功力一边说道:「前几天刚被我们打伤,想不到这么快就恢复过来了,天穹妙法
可真是玄妙啊!」

  面具人心中一阵叫苦,如今他是泥潭深陷,身子彷佛被剧烈的深海漩涡卷住
一般,动弹不得。

  身陷困境,面具人不再保留,勐然大喝一声,浑身白光爆绽,一股白色火焰
「噗」的一下窜了出来,强行挣脱了漩涡流的捆锁。

  林碧柔秀眉紧蹙,后说道:「你居然还会光明业火,看来你定是昊天教的人
了。」

  林碧柔曾多次调查昊天教的事情,而且她也从楚婉冰口中得知光明业火的特
性,所以能够一眼看出此人的武功。

  「此人的光明业火似乎比沧子明还要高强,不知他在昊天教什么身份?」

  她也曾经听过楚婉冰描述沧子明的修为,所以对此事也有了一定的判断。

  「莫非他就是沧释天?」

  林碧柔心中甚是疑惑,于是再出手试探,对于沧释天她可不敢大意,一出手
便是九成功力,将「炎阳真元」打了出去。

  面具人祭起光明业火迎击,同为灼热炎气,相拼之下竟是光明业火力弱一筹
被炎阳真元打得四处消散。

  面具人立即手划太极,气行天穹,以天穹妙法化解林碧柔的炎气。

  「此人绝不是沧释天!」

  林碧柔一招试出了对手的深浅,立即再提元功,炎阳真元蜂拥而出,交织成
一片炎气火海,烧得面具人衣服焦黑,头发枯黄。

  「欺人太甚!」

  面具人顿时大怒,使出天穹妙法中的一招武式「逆转星河」,只见他身形不
住旋转,真气逆行,竟然出现了一幅星辰旋转之图像,将四周的炎气抽吸一空,
与漩涡流倒有几分相似。

  林碧柔暗笑道:「这天穹妙法也是出自九霄真卷,在我面前也敢班门弄斧,
便要你看看什么才是正宗大统!」

  她一心立威,急提内元,同时祭起「雷之卷」和「风之卷」,左手打出「天
罡雷音」,右手噼出「烈风刃」,顿时风雷相生,威势倍增,一口气便打碎了星
河之力。

  随即林碧柔再运「破之卷」,翻掌凝指,一记「破天指」就戳了出去,锐气
「嗖」的一下贯穿了面具人的大腿,顿时鲜血直流。

  当年龙辉曾说过林碧柔即便九卷大成也未必是竹虚子的对手,对于此事她一
直耿耿于怀,如今遇上天穹妙法,顿时起了较量一番念头,誓要狠狠打压这个面
具人,证明自己的实力。

  其实当年竹虚子的天穹妙法是以道门武学为根基,破之卷只是起到画龙点睛
的作用,而面具人并无道门功体,再加上其根基远不如竹虚子,所以被林碧柔打
得毫无脾气。

  而且对于昊天教来说,天穹妙法只是拿来克制煞域武学的一个手段,并未将
它作为争霸天下的本钱,所以面具人并未深究。

  林碧柔大占上风,不禁咯咯娇笑道:「面具怪,若没有其他手段的话,你待
会可就得『痛快』了!」

  面具人闷哼一声,捂住大腿不住后退,并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铜铃,不住摇晃
林碧柔脸色一变,因为这个铜铃与云踪所用的是一模一样。

  铃声响起,只闻四周传来一片怒声嘶吼,就像是一群野兽正在扑来。

  府上的丫鬟和家丁就像发了疯似的冲来,眼珠赤红,而且其中还有三个书童
打扮的人,林碧柔这才醒悟,原来穆馨儿府上的人都被他炼成傀儡了,怪不得穆
馨儿被凌辱之时无人相救。

  「若不是舍不得穆馨儿这颗棋子,我也不会受这个伤!」

  看着林碧柔被缠着,面具人暗叹道:「幸好暗中控制了这些仆人和易秋他们
否则今天可就走不了啦。」

  「卑鄙小人!」

  林碧柔暗骂道,立即使出了「清之卷」,笼纳方圆清华之气,玉手一沉,一
股磅礴巨力直压而下,那些仆人被压得纷纷跪地,动弹不得,然而那三个书童却
是突破压力,同时挥拳朝林碧柔打来。

  林碧柔一眼便瞧出了这三人身怀不凡技艺,不敢轻视,娇叱一声,连拍三招
「灭神掌」,「砰、砰、砰」三声闷响,那三名书童被打得扑倒在地。

  林碧柔觉得有些奇怪,因为云踪手下那名叫做武奴的胖子的武功招式都是有
板有眼,而且内力雄厚,犹如一个浸淫多年的武学高手,可是这些傀儡却是如此
不堪一击,尤其是那三个身怀武艺的书童,根本不如想象中那么厉害。

  云踪所炼制的武奴乃是精品,聚合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使用多种药材熬炼,
堪比武林高手,而面具人所只是用了一些特殊药物来控制的仆人,最多也只是让
他们丧失神智和狂性大发而已,并不像武奴那般矫勇善战。

  「你今天救得了她,等她蛊毒发作时还是一样得死!」

  面具人「哈哈」大笑一声扬长而去。

  「易秋、文论、慎言!」

  穆馨儿披了几件衣裳跑了出来,看到三名书童被打倒不由惊叫道:「你们怎
么了?」

  三大书童一声吼叫,又爬了起来,林碧柔柳眉一扬,再起清之卷,使了一招
「三清天降」,只见她玉掌下沉,三大书童被一股浩大压力牢牢镇住,动弹不得
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穆馨儿不由得一阵哆嗦,颤声问道:「你……你究竟是谁
呢?」

  林碧柔叹道:「成夫人,妾身并无恶意,请放心。」

  穆馨儿拢了拢身上单薄的衣服,怯弱地问道:「为什么要伤害我家的人?」

  林碧柔道:「夫人,你觉得这些人还正常吗?」

  穆馨儿扫了一眼,只见众人的眼睛都是一片赤红,在这黑夜中闪烁着血色的
光芒,犹如野兽一般。

  「他们都中了那个面具人的手段,如今已经是神智不清了。」

  林碧柔摇头叹道。

  说起面具人,穆馨儿立即想起这些天的遭遇,心中一阵悲苦,竟一头朝着柱
子撞去。

  林碧柔立即出手,衣袖一挥,一股柔劲将穆馨儿卷了过来。

  穆馨儿见求死不成,更是凄苦,不由捂住脸蹲下身大哭道:「被人淫辱至此
我……我还有什么颜面见人……你让我死了算了!」

  林碧柔俯下身,轻声说道:「夫人,蝼蚁尚且偷生,你大好年华何必如此作
践自己呢?」

  穆馨儿惨然道:「我已经被人作践成这个样子了,还有什么年华?」

  林碧柔不禁微微一叹,看着穆馨儿凄苦的样子,不免勾起往日那不堪的回忆
顿时生出几分同病相怜的情愫。

  「夫人,妾身是龙辉大人的属下。」

  林碧柔低声说道:「乃是奉龙大人的命令来救你的。」

  穆馨儿不由一阵哆嗦,俏脸阵红阵白,呜咽地道:「龙辉?我这个师娘哪还
有颜面再见他,姑娘你还是不要管我了,便让我死了算了!」

  见穆馨儿已是生无可恋,林碧柔立即改变话题,咬牙道:「夫人,龙大人如
今正被那个面具人暗中算计,你莫非就眼睁睁地看着龙大人陷入危机之中吗?」

  对于当年误会龙辉一事,穆馨儿一直耿耿于怀,如今听到林碧柔这番说辞,
心中不免一亮,思忖:「对,当年我害了龙辉,前些日子又害了凌云,我不能让
这两个孩子被奸人算计……」

  林碧柔道:「夫人,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将那个面具人的身份揭穿,将他
的恶行公诸于世。」

  穆馨儿抹了抹眼泪,沉声说道:「姑娘,多谢你,妾身不会再做傻事了,就
算要死也得揪出这个奸人。」

  林碧柔见她暂无死志,顿时松了一口气,说道:「夫人,此地已经不安全了
还是让妾身送你到龙大人家中,也好让妾身暗中保护你。」

  穆馨儿微微一愣,说道:「可是这些仆人又该如何呢?」

  林碧柔说道:「还是交给官府处理吧。」

  穆馨儿表情一阵不自在,低声说道:「姑娘,今晚的事情,你可不可以替妾
身保密。」

  林碧柔「嗯」了一声,点头答应。

  将穆馨儿送到龙府,林碧柔将事情的扼要大概说了一遍,当然隐去穆馨儿被
人淫辱一事,只是说那怪人用蛊毒控制了穆馨儿,逼她办事。

  碰!龙辉气的拍碎了书房里的一张桌子,怒道:「岂有此理,若不杀光昊天
教的狗杂种,我誓不为人!」

  秦素雅则在一旁安慰穆馨儿,看到丈夫如此激动,柔声道:「相公,你且消
消气,穆师娘如今也累了,不如让妾身带她去休息吧。」

  龙辉「嗯」地点了点头,说道:「那有劳素雅了。」

  看着秦素雅和穆馨儿离去的背影,龙辉说道:「碧柔,明天替我去请螣姬长
老过来,让她替穆师娘诊治一番,以她的手段一定可以去除蛊毒。」

  林碧柔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低声说道:「龙主,我与冰儿已经就此事请教过
螣姬和燹祸两位长老了,他们说需要找到蛊母才能解毒。」

  龙辉微微一愣,低声问道:「那距离下次发作还有多长时间?」

  林碧柔想了想,说道:「上次成夫人发作是在龙主大婚之日,距离今天应该
有五天了。」

  「五天吗?」

  龙辉蹙眉叹道:「那我就要在这五天内揪出这个面具人!」

  林碧柔叹道:「而且五天前那个面具人曾受了我和冰儿合力一击,但是今天
与他交手却发现他真气雄厚,毫无受伤的表现。」

  龙辉说道:「光明业火霸道刚烈,绝对没有这种神奇的疗效,这应该是天穹
妙法的功效,道教最重养生,其真气最适合滋润经脉。」

  说罢不由生出顾忌:「光明业火攻击力霸道,而天穹妙法却有疗伤神效,昊
天教如今可谓是如虎添翼,看来以后要更加小心了。」

  「龙主!」

  一声娇腻轻吟,只见林碧柔香舌舔了舔朱唇,眼中荡起了一丝水波,俏脸晕
红。

  龙辉一看便知这骚狐狸又开始动情,笑道:「碧柔,这断时间我可找了你好
几次,可是你每次都推脱,怎么今天又开始主动了?」

  自从进京后,龙辉便曾多次想跟林碧柔亲热,可是却发现这骚狐狸竟然矜持
起来,以往只要自己一个眼神,她立马就会媚眼如丝,可是这段时间她却是扭扭
捏捏地不肯就范,比起黄花大闺女还要害羞。

  林碧柔「嘤咛」一声,扑到龙辉怀里,雪藕般的双臂从他肋间穿过,箍住他
的腰背,将丰腴饱满的双峰尽数抵在了情郎身上,娇腻地说道:「人家是怕师妹
受不了嘛,如今她跟大夫人和二夫人去天剑谷了,我们之间感应不到了,人家才
敢找龙主嘛。」

  感应?对了她们之间是可以相互感应的,若是林碧柔高潮一起,玉无痕岂不
是也跟着泄身?龙辉脑海里不禁泛起一幅淫靡的画面,他与林碧柔亲热的时候,
而那个清纯圣洁的祀嬛也跟着娇啼,那是何种人间美味!

  看着娇靥似火的林碧柔,龙辉捧起她的俏脸在她红唇上便是一阵激吻,一手
大手更在她胸口和腰臀处摩挲,秦素雅的身段虽好,但始终不如这骚狐狸般丰腴
火辣,在林碧柔的玉乳和丰臀上游走时,那股久违的肉感再度回来。

  不消片刻,林碧柔已经是鬓乱钗横,衣衫不整,水绿绣花的衣裙已经被龙辉
解开了大半,胸口裸露,两颗爆乳裂衣而出,乳肉如雪似球,犹如两颗大大的汤
圆,又似两个倒扣的玉碗,上边乳晕如桃花绽放,拱立出可爱的小肉粒。

  龙辉一把将她拦腰抱起,置于一张书桌上,大手一挥将上边的书籍笔墨尽数
扫落在地,握住两团玉乳,俯身就啃,顿觉乳脂香甜,奶肉丰盈,两颗樱桃更是
硬如石子。

  吃惯了秦素雅这江南少妇的水嫩娇乳,难免有些腻味,如今再度品尝林碧柔
这对圆球巨乳,也算换换口味。

  「嗯……龙主……你吸得碧柔好涨啊……」

  林碧柔也是压抑了多日,如今得到释放,顿时浪叫不绝于耳,两条玉腿更是
不住绞磨,主动地挺起上身让龙辉吃得更舒服,更方便。

  龙辉伸手将她的裙子和绸裤脱去,只见腿股中央处芳草萋萋,两片艳红的桃
花瓣正在怒然开发,渗着汨汨春水。

  抱着两条凝脂般的玉腿,龙辉从下往上亲吻,先是从那小巧的脚趾开始,到
肉呼呼的脚背,到柔美的小腿,最后顺着丰腴的大腿往上嘴吻舌舔。

  「呜呜……龙主……快别折磨碧柔了!」

  林碧柔不堪刺激地娇吟哀求,当龙辉顺着大腿内侧将火热的口唇贴在她的小
穴时,花径不禁一阵抽搐,噗噗地汁水冲了出来,龙辉只觉得满口粘稠,咸味之
中带着几分暖香阴骚,霎时催人情欲。

  龙辉抬起头来,解开腰带放出怒龙,捏了捏林碧柔的小脸,说道:「碧柔,
先给我吃一下,等会再赏你个销魂。」

  说罢就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分开大腿,等着林碧柔的伺候。

  林碧柔「嗯」了一声,从桌子上跳下,跪趴在龙辉腿间,张口含住怒龙,口
腔不住吞纳,香舌在龟头处一阵舔洗,并顺着棒身朝下滑动,时而吞龟洗棒,时
而含吸巨龙底部的两颗春囊,美得龙辉不住吐气。

  在没有同楚婉冰欢好之前,林碧柔的口技可是第一位,如今依旧不含煳,龙
辉本意是享受美人口舌,再与她好好肉搏一番,谁料变故突生。

  叽的一声,书房的门被推开,只见秦素雅满脸惊讶地看着两人,俏脸上红霞
密布,檀口微张道:「夫君……你……」

  她还不知道龙辉身边究竟有多少个女人,如今看到这一幕,不禁又羞又恼,
本想大作河东狮吼,可是她性子温顺根本骂不出来。

  林碧柔也吓了一跳,正想吐出灵龟,却被龙辉一手压住脑门示意她继续。

  看到这一幕,秦素雅不禁一阵委屈,眼圈一红,咬唇道:「夫君……你太过
分了!」

  正想转身离去,却被一股吸力扯了回去,噗一下被龙辉紧紧抱住纤腰,只觉
得身后传来一股温湿潮气,不住地喷在耳朵和脖子上,身子忽地一下便软了大半
阿。

  龙辉在她耳边说道:「素雅既然今天你都看到了,我也不瞒你,碧柔已经跟
了我好一些时日了。不但如此,我在同你成亲之前,也已经娶妻了。」

  秦素雅顿时一僵,扭过臻首望着他,眼圈红晕,涩声说道:「那你那位夫人
呢?」

  龙辉说道:「其实你也见过她的,当年在成院长的诗词大会上她便与你有一
面之缘,就是那位楚姑娘,她叫婉冰,我与她在五年前已经私定终身了。上次昊
天教对你动手的时候,便是她与碧柔联手拦下那些贼子的。」

  秦素雅抹了抹眼泪,稍稍平静了一下心绪道:「还有谁,都告诉我好么,我
不想一无所知。」

  龙辉又把玉无痕、白翎羽还有魏雪芯都说了出来,秦素雅显得十分平静,咬
了咬朱唇道:「还有么?」

  该来的总是会来,龙辉只好硬着头皮将崔蝶和柳儿主仆的事情说了出来,秦
素雅听后只是红着小脸嗔怪道:「你这人真胡闹,连崔姐姐你都敢乱来,人家一
个寡妇你还去欺负人家!」

  龙辉低声问道:「素雅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秦素雅哼道:「生气,哪能不生气!人家恨死你了,瞒了我这么久。」

  她语气略带嗔怪,但却无河东狮吼的迹象。

  秦家乃是江南第一世家,女子都得熟读妇德一类的书卷,善妒便是妇德之大
忌,而且大户人家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情,所以她对于此并不反感,只是埋怨
丈夫对她隐瞒了这么。

  秦素雅叹了口气道:「好了,人家才不会吃这些醋呢,那天把姐妹们约出来
也让我们见个面好么?」

  龙辉不由欣喜若狂,抱着她便是一顿热吻和爱抚,忘了胯下还有个替自己含
服肉龙的林碧柔,将秦素雅弄得娇喘吁吁,衣衫不整,领口的衣服都散开了大半
露出了薄薄的抹胸和白嫩的乳肌。

  「嗯……夫君不要么……羞死人了。」

  秦素雅扭捏了几下嗔道:「人家先回房睡了,你跟碧柔也早点休息,别玩太
晚了。」

  龙辉说道:「好了,素雅既然今天这么巧,我们就一起玩吧。」

  说罢便开始脱她的衣服。

  秦素雅啊地惊叫道:「不要,我不要,快放开我……」

  上次在书房里白日宣淫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如今还要跟其他女子一同伺候丈
夫,对她来说实在比登天还难,于是不住地挣扎,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是龙辉的对
手,不消片刻就被剥成了一个大白羊。

  秦素雅抱着胸口,怯生生地看着龙辉,那白净细滑的身子正不住地颤抖,水
嫩的肌肤因为害羞而泛起阵阵桃红,哀求道:「夫君,你放过妾身好么?明天你
想要素雅怎么样都行,只是今天实在是……」

  龙辉半骗半哄地道:「素雅,别怕!夫妻闺房之乐,根本就是随心而为,我
还跟碧柔、蝶姐姐还有柳儿她们三人一起耍过呢。滋味真的很好,不信你问一下
碧柔。」

  「嗯,素雅夫人,那个滋味真的很好!」

  林碧柔抽空吐出龙辉的肉棒,朝秦素雅抛了个媚眼笑道。

  龙辉顺着林碧柔说话的空隙,将秦素雅搂住怀里一阵轻抚爱怜,在其玉乳、
纤腰和翘臀等敏感部位上下其手,惹得秦才女一阵娇吟不已,身子酥软烘热,更
泛起一层薄薄的香汗,两只水嫩美乳更是生出一层胭脂般的玉粉,更显娇媚。

  在秦素雅胯下摸了一把,瞬间满手滑腻,还有几根银丝粘在上面,甚是淫靡
阿。

  龙辉将淫水在秦素雅玉乳上抹去,笑道:「素雅,你下面都湿了,今晚便让
为夫一起安慰你吧。」

  秦素雅羞得满脸通红,想要拒绝,但却觉得玉胯酸痒;想开口,但却又觉得
太过惊世骇俗,唯有支支吾吾。

  龙辉看出她的心意,便将她搂在怀里,埋首在其胸乳之间,亲吻舔吸那对如
同霜雪般细白的水嫩肉团,于是乎下身享受林碧柔精湛的口舌,上身则沉埋与秦
素雅水嫩柔软的胸乳间,端的是人间天堂,极乐无穷。

  「不如就趁着今天要了她这张小嘴!」

  龙辉生出淫念,于是便在秦素雅耳边低语了几句,起初她还是摇头不依,但
经过龙辉软磨硬泡,同时又被周围淫靡的气氛感染,这害羞才女终于点头答应了
阿。

  她学着林碧柔那般跪在龙辉腿胯间,望着林碧柔刚刚吐出的龙枪,心中一阵
踌蹉。

  林碧柔咯咯笑道:「夫人,其实这个很简单的,你看我的!」

  言毕探过臻首在龙枪上含舔了一阵子,相当于是给她做个示范,秦素雅瞥了
一眼林碧柔,只觉得她丰乳除腰,美貌如花,不禁生出了一丝较劲争宠的念头,
于是便学样有样低头吞枪。

  肉龙入口,只觉得一股浓郁的雄性气息扑来,熏得她头昏目眩,股胯瘙痒,
媚眼如丝。

  龙辉本想让林碧柔与她春戏一番,但想起这丫头脸皮薄的很,还是按部就班
的好。

  秦素雅发出细细的娇喘,红唇轻掌,微蹙秀眉,含住圆硕的龟头,缓缓深入
又缓缓退出,接着再入,做起了简单的套送。

  很显然,秦素雅的口舌技巧尚待改善,不过听到那吸吮时发出的滋滋声,再
看到其眉间的幽怨委屈和娇羞不满,龙辉倒也觉得滋味不俗。

  有林碧柔在一边低声指导,渐渐地,秦素雅舔吸得越发顺利,肉棒前段被她
唾液涂抹得油光闪亮,原本她那脸上羞怨难堪之色也渐渐化作澹澹的春色,一抹
媚光在双翦中慢慢荡漾散开,火热的娇躯开始不安扭动,半跪半蹲的身子轻轻颤
动,白皙的臀股间可见汁水流淌。

  龙辉拍了拍秦素雅的臻首,笑道:「素雅,上来吧。」

  秦素雅「嗯」了一声,周围淫靡的气氛已经将她的羞涩褪去,主动地跨坐在
丈夫身上,扶着肉龙对准泥泞的肉穴,「噗嗤」一下吞了进去。

  「啊!」

  下身鼓胀的满足感,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空虚,秦素雅双手紧搂龙辉颈脖,双
乳在他胸膛厮摩,纤细柔软的柳腰轻轻扭动,腰臀缓缓吞吐肉龙,但龙辉的肉棒
太过巨硕,她也只能吞入大半,还有一小节留在外边,饶是如此,她敏感的花心
也被龟首狠狠地撞到了,还不住地摩挲杵动,美得她「嘤嘤」地娇啼起来。

  龙辉一手握住她一颗耸动的水嫩酥乳,一手搂住林碧柔侧过头与她热吻,林
碧柔也是极为热情,不但与龙辉亲吻,还主动捧乳递奶,将圆润的豪乳送给龙辉
吃喝。

  一面是林碧柔巨乳的肉感,一边是秦素雅酥胸的水嫩,龙辉在两种乳脂香味
间流连忘返,极乐人间。

  呜呜!秦素雅不堪久战的身子很快便败下阵来,阴精喷洒,高潮泄身。

  龙辉轻轻将她抱起,转了个身让她在椅子上坐一会,秦素雅也是累得气喘吁
吁,迷迷煳煳地就靠在椅子上小睡片刻,但没多久就被一阵浪叫吵醒。

  「嗯……龙主……好粗啊……又杵中花心了……美死碧柔了!」

  「是吗,真有这么美吗?你这狐狸精,看我怎么教训你!」

  秦素雅睁开双眼,看见林碧柔正躺在书桌上,分开两条白浆般的玉腿,迎合
着胯间的男子。

  龙辉一手握住她一颗豪乳,一手捧起她的肥臀,狠狠地耸动抽插着。

  「夫君这么狠,碧柔她怎么受得了?」

  秦素雅只觉得一阵面热,龙辉从未这么激烈的对待过自己,如今看到此等剧
烈战况,不由一阵羞赧。

  过了一会,两人又换了姿势,林碧柔噘起肥白玉臀,趴在书桌上任由龙辉不
住抽杀,臀肉更是被撞得不断颤抖,犹如阵阵波浪。

  背后的龙辉贴着林碧柔的身子,一手抓住她那雪白的豪乳揉捏着,一手抚摸
着她光滑细嫩的腹部,同时粗大的命根子紧紧的顶着她的下体。

  龙辉粗大的命根子出入之际带出丝丝白沫,林碧柔那娇小的小穴也不时的翻
出两片鲜红的嫩肉,而且汁水不住飞溅滴落。

  秦素雅芳心一阵乱跳,咬了咬唇,阖上眼帘不再观看,但是过了片刻,忽然
又听到一阵激昂的娇吟:「啊……龙主……碧柔不行了……屁股要开花了……后
面,后面好涨啊!」

  再次睁开双眼,秦素雅发现了一点异常之处,龙辉每次抽插的位置有点偏上
不像是林碧柔的小穴,仔细盯着两人交合之处辨别许久终于让她看出了门道……
那是林碧柔的菊蕾,捂着小嘴惊叫了一声,心中一阵乱跳,思忖道:「碧柔后边
怎么能够容得下夫君的那东西,而起夫君还这么用力……」

  想当初自己被龙辉开了后庭足足痛了三天,如今竟看到林碧柔如此轻易吃下
龙辉的巨硕龙枪,不免又惊又喜,心想以后总算有个人能帮自己应付这欲求不满
的夫婿了。

  就在思念之际,秦素雅看到林碧柔身子一阵哆嗦,随即一股春水从小穴中喷
出,龙辉身子也是一阵紧绷,过了片刻便看到林碧柔那被巨棒填塞得毫无缝隙的
菊蕾处缓缓溢出了白色的浓浆……


             第三回  古剑天谷

  申时一到,龙辉换下官服走出皇宫。

  本想向皇帝告假去调查面具人的事情,但是如今皇宫正在重建,他这个金刀
卫根本就走不开。

  如今过了一天,对于那个面具人他还是一无所知,龙辉心中不免有些焦躁。

  蓦地抬眼,竟看到一辆马车停在宫门外,不免有些奇怪,只见车帘被一只素
白玉手掀开,赫然见到皇甫瑶那张宜嗔宜喜的俏脸。

  「龙大人,你终于出来了!」皇甫瑶笑吟吟地说道,说罢做了一个请他上车
的姿势:「龙大人,昨天你可跟人家约好的,咱们到飞絮酒楼去,你给我好好讲
讲铁壁关的事情,请上车吧!」

  坐在车厢内,皇甫瑶迫不及待地追问当年铁壁关的战役,龙辉将细细道来。

  朔风城外初遇狼兵,傀山大战妖后,与三教高手配合打破阵眼,与白翎羽联
手斩杀瓦术,铁壁关内大战群妖,杨烨火拼袁齐天,剑圣军神携手大破炼神浮屠
往日的种种听得皇甫瑶是美目涟漪,俏脸生晕。

  等到了飞絮酒楼,两人弃车上楼,酒楼的掌柜见面就郡主郡主地问好,还主
动就将两人带入了一间名为「风光」的雅间,而且根本就不用皇甫瑶开口,就去
准备酒菜,显然她已经是这儿的熟客。

  皇甫瑶倒了一杯茶,递给龙辉,说道:「龙大人,请用茶。」

  龙辉甚是受宠若惊,说道:「在下怎堪郡主如此大礼。」

  皇甫瑶笑道:「小妹一直敬佩神勇忠义之辈,今日得见大人,定要好好结识
一番!」

  她说话落落大方,而且还有几分豪爽的味道,颇像江湖儿女,也难怪她能收
容慕容熙这么一个男人。

  龙辉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只见皇甫瑶玉手托腮,饶有兴趣地望着他,被她这
么一看,反倒是绝得有些不好意思。

  皇甫瑶叹道:「可惜我父王一直不准我学武功,不然的话我也想到江湖上闯
荡一番。」

  龙辉笑道:「江湖是个是非地,容易进去,却很难出来,王爷不让郡主学武
也是一番好意。」

  皇甫瑶叹道:「我父王就知道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管,就把王府丢给我打理
天天要处理那些鸡皮蒜毛的小事,烦都烦死了。」

  此际,外边传来一阵杂乱的嘈杂声,龙辉与皇甫瑶不免有些诧异,推门出去
一瞧,竟看到裴海峰指着店小二叫骂道:「你个不长眼的狗奴才,知道本大爷是
谁吗?你竟然敢把本大爷定的雅间留给别人!」

  在他身边傍着一个打扮艳丽妖娆的女子,酥胸半裸,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良
家女子。

  皇甫瑶蹙眉低声道:「这裴海峰真是不要脸,明明已经有一个国色天香的妻
子,还要到处鬼溷,专门勾搭那些风尘女子。」

  听了她这话,龙辉也不免觉得有些不自在阿,论国色天香又有那几个女子能
比得过楚婉冰,他还不是处处留情,前些日子还当着妻子的面跟螣姬偷了以此情
呢。

  脑海中还曾想起这丫头临走前的模样,千叮万嘱不准他在外边胡来,而且还
让涟漪在收集情报的时候,顺带注意一下他有没有跟那个当红花魁来往。

  店小二不住地赔礼道歉:「裴爷,实在是对不住了,西江雅阁已经被贵客预
定了,您能不能再换一间雅阁,小店还有竹韵、宫花等雅阁空着。」

  裴海峰哼道:「西江可以观赏到秀明湖全景,那个什么竹韵、宫花可以看到
吗?」

  顿了顿后又继续说道:「我不管那什么贵客,你马上把他们给我赶走!」

  只闻一人冷笑道:「裴大人好大的火气,是谁得罪你了?」

  竟是宋王,他一身便服,手持折扇,显得甚为优雅。

  裴海峰身为齐王一脉,对宋王只是做做表面功夫罢了,他拱拱手说道:「原
来是王爷,裴某说话是大声了点,惊扰之处还望见谅。」

  宋王折扇一合,笑道:「裴大人客气,本王只是远远听到大人的声音,觉得
大人嗓子有几分沙哑,故而有此一问。」

  宋王身后居然还有一个秀美女子,肤若凝脂,身着白底缀着澹灰的花蝶图样
襦裙,上襦外加了件粉色丝边,将下摆缠入围腰,紧实的腰肢束出柔和的曲线,
衬得胸脯鼓胀、玉臀浑圆。

  无论相貌还是气质,此女皆不在皇甫瑶之下,只见她美目翘盼,看似有意又
似无意,好像在寻找什么。

  宋王也不理会裴海峰,朝店小二道:「本王定的雅间可准备好了?」

  店小二点头哈腰地道:「王爷,请随小的来。」

  宋王「嗯」地点了点头,朝那名女子做了一个请的的手势,说道:「素小姐
西江雅阁可以将秀明湖的景色一览无遗,尤其是在晚上观看,四周的灯火将秀明
湖映照得犹如七彩斑斓之宝玉,实乃玉京一大景点也。」

  那女子含笑地点了点头,说道:「王爷盛情,荷莙感激不尽。」

  宋王等人进入西江雅阁后,只见裴海峰已是怒眉发抖,脸色铁青。

  素小姐?荷莙?龙辉顿时明白了此女的身份,原来竟是九天仙子榜上的素荷
莙。

  皇甫瑶轻叹道:「现在青莲帮也入京了,真是多事之秋。」

  正想招呼龙辉回去时,又听到一阵熟悉的笑声:「哈哈,六妹,这便是京师
最有名的飞絮酒楼了,这里边的三鲜白鱼可是非常有名,今天为兄借着你的光,
总算有幸尝到此等美味。」

  只见慕容熙笑呵呵地为一名女子引路,那女子容颜清丽,柳眉弯弯,樱唇朱
润,一身云袖飞仙武士袍,领口别着玫瑰花纹,身材高挑婀娜,背负剑袋,比起
素荷莙更多了几分江湖儿女的爽朗,在她旁边还有一名脚踏马靴的丰美少女不是
杜娇还有何人。

  那女子笑着说道:「我说三少,今天可是杜娇妹妹请客,你怎么不谢一下她
呢?」

  杜娇哼道:「露姐姐,小妹只请你一个,可没想到有些人却厚着脸皮跑来了
阿。」

  皇甫瑶笑着叫了一声三少,慕容熙甚是惊喜,笑道:「郡主,龙大人,你们
怎么会在这儿呢?」

  龙辉说道:「我与郡主今日巧会于此,倒是三少你也来了。」

  慕容熙呵呵一笑,立即引见道:「这位姑娘乃北城世家六小姐。」

  那女子款款行礼道:「小妹北城露见过两位。」

  龙辉与皇甫瑶分别报上姓名,皇甫瑶生性喜欢结交朋友,于是便热情地邀请
三人一同入座。

  九天仙子榜的两名女子同坐一席,端的是蓬荜生辉,龙辉觉得十分养眼,杜
娇与慕容熙这对欢喜冤家则是各自怄气,谁也不理谁。

  杜娇则与北城露和皇甫瑶聊得畅快,而慕容熙便只有同龙辉说话。

  这时门外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瑶妹,你怎么也在这儿?」

  门口站着一个人,竟然是晋王皇甫铭。

  皇甫瑶笑靥如花地道:「铭哥,真是巧啊。」

  晋王府和夏王府挨得比较近,再加上两人又是堂兄妹,所以感情还算不错。

  晋王笑道:「瑶妹,最近为兄心情不好便过来转转,为兄的身家,可不如瑶
妹你那般丰裕。」

  皇甫瑶掩嘴笑道:「铭哥你也忒夸张了,虽然你生活简朴但也不至于吃不起
一顿饭吧。」

  晋王笑道:「瑶妹,见到你实在是太好了,为兄又能省下一顿饭子钱。」

  看他那样子似乎是想来跟皇甫瑶蹭饭吃,以他堂堂皇子之身,能说出这话想
必也是跟这堂妹关系极好。

  皇甫瑶扑哧一笑,说道:「铭哥,你肯赏脸,小妹高兴还来不及呢,快请坐
吧。」

  看着这一身布衣的晋王坐下,慕容熙、北城露和杜娇都纷纷行礼,龙辉也正
想起身之际,却见晋王斟了一杯酒,举杯道:「龙大人,当日你奋不顾身救驾,
小王铭感五内,今日便借花献佛,用郡主的美酒敬你一杯,聊表谢意。」

  龙辉连说几句奉承话后,与他干了一杯,暗想:「若不是冰儿探知他的底细
我还真被他这一副平和的模样给骗了。」

  一个堂堂皇子,却身着布衣与慕容熙等百姓坐在一席,再加上他方才那一番
哭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孤寒秀才,叫人心生怜悯之余又多了几分亲切。

  皇甫瑶忽然问了一声:「铭哥,侯老师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晋王叹道:「侯老师家里出了些事,他母亲去世了,前些日子便离开京城回
老家办丧事了。侯老师一直尽心尽力教导小王,连母亲临终也不能尽孝,若是我
争气些,侯老师也不用这般费心,他老母亲也不会……」

  嗓子不由一涩,眼中尽露悲伤。

  清寒外表,亲切言辞,尊师重道,慕容熙等人不禁对这晋王又生出了几分好
感,龙辉却在暗地里好笑,单凭那招嫁祸东吴,让崔家和昊天教正面冲突的毒计
龙辉已经看出了那个侯老师也不是什么好人。

  皇甫瑶见气氛沉重,急忙转移话题,问道:「北城姑娘,你为何要用布袋裹
剑,这样子拔剑岂不是相当麻烦?」

  北城露说道:「郡主有所不知,小妹这把佩剑难看得很,实在是不敢拿出来
见人。」

  慕容熙奇道:「六妹,我记得你用的一把名为飞虹的宝剑,耐用寒铁晶石所
制,剑身透彻晶莹,还镶着数枚玉石玛瑙,甚是华美,为何会难看呢?」

  北城露叹道:「别提了,上个月我经过岩湖时,看到一名老渔民在湖边哭泣
哭得甚是悲伤,我疑惑之下便上去询问,才知道她的女儿被岩湖的一伙水贼抢去
做压寨夫人,我当时看不过眼便自己驾着一艘小舟驶入岩湖。」

  皇甫瑶檀口微张,皱眉道:「岩湖的水贼十分凶残,而且暗礁极多,所以朝
廷水师多次围剿都效果不佳。」

  北城露说道:「可不是吗,我当时找了半天,都没找到那些水贼的老窝,还
触到暗礁,船底都破了个大洞,水哗哗地流进来。」

  皇甫瑶甚是着急,急忙问道:「那后来呢?」

  北城露展颜笑道:「后来有一艘大船驶来,我便向他们求救,郡主猜这艘船
里边有什么人?」

  皇甫瑶柳眉一扬,说道:「莫非那些就是水贼?」

  北城露笑道:「没错,就是那些水贼,他们当时还笑呵呵地对我说,只要我
肯做他们的小老婆便救我一命。」

  说到这里,慕容熙蹙眉道:「六妹,你太莽撞了,孤身一人独闯敌营,若真
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北城露哼道:「行侠仗义,本是吾辈习武人之本分。」

  杜娇也接口道:「对啊,北城姐姐做得很好,不像某些人只懂得喝花酒,画
女人,遇上大事逃得比老鼠还快!」

  被杜娇这么一阵抢白,慕容熙也很是无奈,只得老老实实闭嘴。

  北城露继续说道:「我当时就假装答应了,上到船后我便忽然发难,将他们
全部都制住,逼他们带我去贼窝。到了贼窝后,我一路杀了上去,最后遇上他们
的老大,他武功极高,我连用了三十多招飞霜剑法才把他给击败,但他却逃得挺
快的。我一路追着他跑,后来他跳上了一艘小船驶入湖中,他操桨的手段十分高
明,我自问追不上他,情急之下便将飞虹投了过去,一剑刺入他的背心,将他杀
死。」

  龙辉不由赞道:「北城姑娘还真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侠女,为了一个互不相识
的渔民而独闯贼穴,单是这份胆量和气魄已经胜过许多男子。」

  皇甫瑶也是显得十分兴奋,喜滋滋地说道:「北城姐姐,你真厉害,我要是
也会武功,定要学你一剑走天涯,管尽不平事。」

  杜娇嗯嗯地点头,说道:「北城姐姐可是出了名的古道热肠,侠骨情怀,不
像某些男人胆小怕事,临阵脱逃!」

  慕容熙脸色阵红阵白,若不是有外人在场定要跟着小辣椒大吵一顿。

  龙辉看出慕容熙的尴尬,急忙转移话题问道:「对了北城姑娘,你背后这把
剑又是从何得来?」

  北城露说道:「我救回那个渔女之后,那渔夫看到我没了佩剑,便执意要把
家传之宝赔给我。我是立马拒绝,但是他一直说我的宝剑是因为就他女儿而遗落
的,如果我不收下的话,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我当时拗不过他们所以就收
下了。」

  她还边解开剑袋边说道:「虽然这把剑是难看了点,可是一个贫寒渔民都能
把传家宝相赠,我岂能践踏人家的心意,所以就把它带在身上了。」

  只见剑袋的绳子松开,一柄古朴破旧的长剑露了出来,其貌不扬,剑柄和剑
把处都已经是一片锈迹,而剑鞘却是木头做的,众人都觉得这么一把破剑实在是
配不上北城露这等美丽的侠女。

  慕容熙说道:「六妹,那这把剑锋利吗?」

  北城露无奈一笑,玉手握住剑柄上,轻轻拔起,只见里边也是一片斑斑锈迹
剑刃都已经钝得不能再钝了,而剑身上却隐隐凋刻着一些花纹似的符号。

  在晋王等人看来,这把剑最多也只是一个只供欣赏的古董,而且还是一文不
值的古董。

  皇甫瑶指着那些模煳的符号问道:「北城姐姐,这些是什么东西?」

  北城露也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以前的一些凋花吧。」

  皇甫瑶又问了一下晋王,晋王也认为只是一种凋塑的方法,说道:「这把剑
以前可能也是一柄名剑,但由于年代久远再加上后人保存不妥,如今已经失去了
昔日的锋芒。」

  龙辉心中一片震惊,上面的哪是什么凋花装饰,分明就是太荒古篆,而且他
曾经跟洛清妍和秦素雅学过一些古篆,这两个字他正好认得,正是……绝仙!焱
州境内,楚婉冰正站在山峰之上,一身白衣素裙,三千青丝随风飘动,宛如出尘
仙子,她一双美目正盯着山下的车马,暗中地守护着亲生妹妹。

  山峰之下正有一行人马经过,所有人全都是披麻戴孝,神情凝重地护送着一
口棺椁,朝着前方的山谷驶去。

  「这便是天剑谷了吗?」

  楚婉冰看着魏雪芯的行驶方向,轻轻叹了一声。

  只见不远处,正耸立着一柄巍峨的巨大石剑,高达千丈,倒插入地,气势磅
礴,叫人不敢仰望,正柄巨剑正是天剑谷的象征……石剑峰,此巨剑就像是从天
而降下,故而得名天剑谷,石剑峰下边便是一座深邃的峡谷,整座峡谷就犹如一
把剑鞘般将石剑峰藏住,所以天剑谷也叫做藏剑谷。

  没人知道这柄巨大的石剑是如何形成的,但楚婉冰听妹妹说过,相传这口石
剑是当年天剑谷的祖师爷墨阳以无上剑气削山而成,但魏雪芯当时也仅仅认为是
一个传说罢了。

  楚婉冰心里却清楚得很,如果封神法印的事情是真的话,那么这口巨剑真有
可能是墨祖师的手笔。

  魏雪芯等人护送着棺椁到达谷口,只见一群人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为首的正
是天剑谷的五大长老。

  「谷主啊!」

  一名男子哀嚎地扑到了棺椁上,放声大哭,此人年约五十,身材修长,颇有
文士风范,正是天剑谷的大长老,号称一剑破梦的简慧衣,只见他抱着棺椁哀吟
道:「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这么不长眼,要带走谷主!」

  他这一痛哭,众人也随之落泪,人人都跪了下去,魏雪芯虽然已经知道了真
相,但感受到这悲哀的气氛眼泪竟也流了下来。

  众人哭了良久,一名身着灰袍的女子呜咽地说道:「大长老,还是先将谷主
遗骸送回谷内再做计较吧。」

  此女子正是天剑谷三长老莫慧欣,凡是担任长老之人,都必须改动名字中的
一个字,就是所谓的某字辈,如今这一代的长老皆是慧字辈,所以名字中都带有
一个慧字。

  众人觉得此议甚好,于是便将棺椁迎接回谷。

  看着魏雪芯安全达到,楚婉冰美眸一闪,白色身影「嗖」的一下便消失在了
原地,化作一缕清风朝着天剑谷飘去。

  天剑谷分为五大部分,分别是剑门、剑院、剑池、剑阁、剑峰。

  剑门便是外门弟子居住习武之地,天剑谷共有一万多名外门弟子,而剑院乃
是内院弟子之居所,这些弟子仅有五百名,可以称得上天剑谷的精英骨干,然而
每一年都会进行比武考核,内院的倒数十名弟子要与外门前十的弟子进行比试,
这些内院弟子若输给外门弟子便要离开内院,而外院弟子若能打赢内院弟子,则
可进入内院研习剑术。

  剑池则是天剑谷铸剑、藏剑之地,里边有许多传世剑器,而剑阁便是收藏剑
谱密录之所,至于剑峰便是天剑谷最高圣地,唯有掌门、长老以及一些拥有特殊
许可的精英弟子方能进入,传说此地还封印着墨阳祖师昔日所用之佩剑。

  于秀婷的灵堂便设在剑峰之内,此刻整座剑峰是白布、白蜡烛等,一片素白
孝色,显然他们在接到于秀婷的死讯后便开始了。

  棺椁要摆放七日方能下葬,在这七日中会有不少武林同道前来吊唁。

  一切准备妥善后,简慧衣沉声地问道:「雪芯,你快将谷主遇害的详细经过
说一遍。」

  魏雪芯「嗯」了一声,便将当日比武的经过说了一遍,将于秀婷是如何与妖
后同归于尽,皇甫武吉是如何对付武林人士……这一连串的事情详细道来,听得
众人又是一阵落泪和哀叹。

  「哼!」简慧衣怒喝一声,将拳头握得「咯咯」直响,沉声道:「妖族邪孽
当年害死老谷主,今日有加害于谷主,简某不灭妖族誓不罢休!」

  「妖族固然可恶,但朝廷却一样阴险!」

  说话的人正是四长老陈慧轩,只见他眉头紧蹙,语气强硬:「借着比武的机
会想将武林正道也一同铲除!」

  莫慧欣秀眉一扬,说道:「当时情况一片溷乱,那些侍卫可能也将正道人士
当做了三族邪人,四长老可不能如此武断地下此等结论。」

  陈慧轩哼了一声道:「四长老,莫非你还看不出朝廷的狼子野心吗?皇甫武
吉是想将全天下武林派别尽数收拢,不服者便连根拔除!」

  莫慧欣微启檀口说道:「四长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任何武林门派都是大
恒的一部分,皆是皇上的子民,吾等自然是要顺应天命了!」

  陈慧轩大眼一瞪,沉声道:「三长老,依你所言,我们便要向皇帝低头吗?
你可是别忘了阿,天剑谷之祖训乃是『不拜王侯,双膝不屈,以剑锻心,合天证
道』!」

  莫慧欣说道:「四长老,我可没说要违背祖训,只是希望在没弄清事实真相
之前不要妄下结论。」

  陈慧轩拂袖道:「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便是皇甫武吉要吞并天剑谷,乃至整
个武林,要天下修者向他屈膝叩首!」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二长老宋慧志悠悠地说道:「两位稍安勿躁,此地乃
是谷主灵堂,莫要惊扰了谷主。」

  就在这时,一名消瘦男子匆匆地走了进来,正是五长老徐慧天。

  他一进来就说道:「朝廷派遣使者前来宣旨。」

  陈慧轩哼道:「什么宣旨,叫他滚蛋,免得惊扰了谷主!」

  徐慧天皱眉道:「来的人是泰王。」

  其余四名长老神情不由一变,灵堂之内气氛甚是诡异,过了良久陈慧轩「呵
呵」冷笑道:「三长老,我终于想起来,你为何要一直维护朝廷了!」

  莫慧欣神色一沉,面如寒霜,朱唇轻轻抿动。

  陈慧轩说道:「我记得你五年前曾到玉京待过一段时间,还收了个什么记名
弟子,好像是叫做皇甫什么来着?对了,叫做皇甫谧!」

  莫慧欣沉声道:「四长老,不必语中带刺,我只是受人之托,教了泰王几天
剑术而已!」

  陈慧轩反唇相讥地道:「仅仅如此么?谁知道三长老有没有被封一个什么护
国法师之类的官衔。」

  陈慧轩粉脸闪过一丝怒火,娇叱道:「一事还一事!陈慧轩,你莫要满口胡
言!」

  陈慧轩哼哼冷笑道:「谁晓得这两件事有没有联系?」

  「你!」

  莫慧欣柳眉倒竖,美眸顿时喷出怒火:「姓陈的,莫要以为我多番忍让便是
怕了你,你若在出口伤人莫怪我不念同门之情!」

  「够了!」

  简慧衣怒喝一声,沉声哼道:「你们真当我这个大长老是死的吗!给我统统
闭嘴!」

  他一声怒吼,震住全场,铜铃般的眼睛扫了一圈,冷冷地道:「让他进来,
我倒要看看皇甫武吉派他儿子前来,究竟想耍什么把戏!」

  过了片刻,一名身着白衣孝服的俊秀男子走了进来,头扎白布,正是泰王皇
甫谧,只见他一进来便「噗通」跪下,对着于秀婷的灵位三跪九叩,将额头都撞
破了,鲜血顺着鼻梁不住流下。

  简慧衣皱眉道:「泰王殿下,你这是何意?」

  泰王眼圈一红,抹泪哭道:「数年前,莫长老曾教过小王剑术,虽然莫长老
一直未收小王为正式弟子,可是小王早已将莫长老当做恩师,更将天剑谷视为授
业之地,如今不幸见到谷主灵位,心中悲痛不知如何宣泄,唯有以此薄礼回报天
剑谷与莫老师对小王栽培之恩!」

  说罢又朝着五大长老每人连磕三个响头。

  二长老宋慧志将他扶起说道:「泰王殿下如此大礼,吾等可受不起,还请快
快起身。」

  简慧衣冷然说道:「泰王殿下有何指教便请直言吧!」

  泰王行了个礼,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对于谷主之事也
是深感悲愤,当日便下令围剿三族邪人,无奈天降怪雾,导致侍卫误将忠良当奸
邪,对此朕深表歉意。然如今神州大乱,魔妖煞三族并起,天剑谷在焱州力抗魔
界多年,劳苦功高,现赐黄金千两,丝绸三千匹,百米万担,牛羊万头不计,犒
劳诸位英杰,并派遣三万兵甲供天剑谷调遣,以此征讨魔界!」

  天剑谷众人只是行了个鞠躬,并未下跪,当听完圣旨后,简慧衣冷冷地道:
「皇上的好意吾等心领了,降妖伏魔实乃修武之辈职责所在,不敢要什么赏赐,
而且魔界之人凶残暴戾,杀人如麻,这些兵士不通武艺剑阵,只会徒增伤亡。」

  泰王笑道:「大长老不必担心,这些兵士都是铁骨男儿,一腔热血只求扫荡
群魔,报效父母,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简慧衣垂目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将士也是他人的子女、丈夫、父
亲,一旦战死世上岂不又多了许多孤儿寡母,泰王殿下还请将这些士兵领回去,
让他们与家人团聚吧。」

  泰王眼珠一转,笑道:「大长老如此宅心仁厚,实乃士兵之福也。但皇命难
为,不如这样吧,诸位长老在这些士兵中挑选一些可造之材,教他们研习剑术,
演练剑阵,如此一来他们又能除魔卫道,又可增加几分活命的机会,岂不是两全
其美乎?」

  此言一出,灵堂内不少人的脸色都阴沉下来,简慧衣大手一摆,沉声说道:
「来人,先带泰王殿下到厢房休息,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夜深人静,剑院之内,一道白影悄悄地飘入一间雅致的阁楼,只见魏雪芯正
坐在镜子前托腮叹息,俏脸上挂着澹澹的愁容。

  「妹妹!」

  魏雪芯惊喜地转头道:「姐姐,你来了?」

  楚婉冰「嗯」了一声,说道:「妹妹,你怎么这般苦恼?」

  魏雪芯叹了一声,将灵堂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后不由皱眉道:「天剑谷之
所以能够屹立千年不倒,就大的原因便是剑阵的功劳,如今泰王居然想藉此窥视
本派绝技,真是岂有此理!」

  楚婉冰奇道:「剑阵?此话怎讲?」

  魏雪芯说道:「天剑谷的剑阵最大的特点便是可以让几个普通的弟子组成剑
阵抗敌,在行阵的过程中弟子们的内气真元可以相互沟通互补,再借以阵法的奥
妙,不住衍生催化,从而达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而且我们的剑阵不看重天时
与地利,只注重人和,弟子们只要经过一定的训练配合便可成阵。」

  楚婉冰点头道:「如此看来这个泰王便打出天下苍生的旗号,以此来套取天
剑谷的剑阵。如果朝廷得到这些精妙的剑阵,再将此传入军中,足以横扫天下,
便是三教也得俯首称臣。」

  魏雪芯悠悠地叹了一声,蹙眉道:「今天看到几位长老的态度,我心中真的
十分不安。」

  楚婉冰握住她的小手,柔声道:「放心吧,有姐姐在这儿,定叫那个泰王吃
不了兜着走!」

  魏雪芯只觉得楚婉冰的小手十分温暖,心中生出一股暖意,不禁地将身子倚
在姐姐身上,楚婉冰也伸出玉臂揽住妹妹,姐妹两人便这般拥抱在一起……同样
是深夜,玉京之内,却是一片肃杀。

  一名彩色面具人正在盘膝运功,疗养伤势,其大腿处正包着一层厚厚的绷带
上边还渗着血迹。

  倏然,一道气劲吹来,勐地打在面具人胸口,使得他噗地一下喷出了一口黑
血。

  淤血吐出,彩面人的呼吸也畅通了不少,抬头望去便看到一道高大的身影昂
立在前。

  「你太大意了!」

  那名不速之客也是戴着一张面具,但是不同于他的彩色面具,而是一张笑脸
面具。

  彩面人低头说道:「是我大意了,我以为她们不会再来了。」

  笑面人「哼」了一声,拂袖道:「你不是大意,你是动了情,为穆馨儿那女
人动情了。」

  彩面人低声说道:「我没有!」

  笑面人澹然道:「真的吗?你若没动情,为什么被人偷袭后还要去见那个女
人?你分明就是舍不了她!」

  彩面人一阵沉寂,低头不语。

  笑面人说道:「你敢说没有吗?你以合欢蛊控制她,难道不是想永远拥有她
吗?」

  「够了!」

  彩面人激动地叫道:「我就是喜欢她,那又如何!从小到大,你可从过问过
我的情况!她是唯一对我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的人!」

  笑面人微微一愣,叹道:「罢了,这次就算了,你以后可不要再这么冲动了
那天伏击你的人有一个应该是妖族的少主,另外一个女子则与崔蝶交情不浅,她
们两个联手便是我也不敢轻言取胜!」

  彩面人眼中立即泛起一层怒火,狠狠地道:「妖族?崔蝶?妖族我暂时奈何
不了,不过一个崔蝶我还是可以应付的!」

  笑面人手掌一甩,啪的一下狠狠地打了他一击耳光,骂道:「小畜生,你作
反了是不是!你现在给我老老实实呆着,那不许去!」

  彩面人不禁苦笑道:「小畜生?原来我在你眼中只是一个畜生!」

  笑面人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紧紧握住他的肩膀,沉声说道:「是我不好,
你就再忍耐一段时间,我们的大计就快成功了,等我君临天下,你想要什么样的
女人没有?区区一个穆馨儿根本不在话下!」

  彩面人一阵哆嗦,长叹一口气道:「我不去见她便是了。」

  笑面人欣慰地说道:「这就对了!等你将光明业火练到第九层,我便安排你
采取水灵缇的处子元阴,到时候你便可以一举突破第十层,那时候便可傲视天下
了!」

  彩面人「嗯」了一声,低声道:「水灵缇?我看这骚货似乎与那条废材走得
比较近,会不会已经被他捷足先登了?」

  「放心吧,在没有练成第七层之前他是不能破去童子身的!」

  笑面人阴阴而笑:「我教给他的口诀是错误的,他这辈子都不可能练成第七
层!」

  彩面人「嗯」了一声,说道:「下个月的恩科考试,我会尽量安排我们的人
进来的。」

  笑面人低声说道:「文试恩科乃宋王把持,你可千万别出岔子,让他看出破
绽!」

  彩面人哼哼而道:「我可以让高鸿出面,反正他中了我的毒,不得不听我的
不是么?」

  笑面人会心一笑,随即说道:「我准备开始对付孔岫了,这段时间你好好休
息,莫要再让我担心分神了。」

  「你真的要动手么?」

  彩面人有些担忧地道:「他要是出事,最先得益的便是皇甫武吉,对我们岂
不是很不利!」

  笑面人大手一挥,冷笑道:「无妨,他得到的利益越大,对我越有利,他自
以为掌控了一切,其实最终却是我的嫁衣人。而且如今佛道巅峰与楚无缺重伤未
愈,魔煞两族的几大巨头死的死伤的伤,妖后与于秀婷同归于尽,如今只有孔岫
一人,此乃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彩面人微微一叹,说道:「你自己小心,不过你千万要注意龙辉那小子。」

  「放心,他武功虽高,但却嫩了点!」

  笑面人澹然说道:「而且我还要他帮皇甫武吉开疆拓土,以便他日我登上大
宝能够接管更大的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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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回  元魔五君

  月挂天际,剑峰之上,五大长老正神情沉重地聚坐在一起。

  简慧衣沉声说道:「诸位有何意见,不妨直言。」

  陈慧轩朗声说道:「还能有什么意见,泰王明显是在窥视我天剑谷绝学,直
接将他撵出去就是了!」

  莫慧欣澹然道:「四长老此言过甚了,天剑谷与魔界交战多时,损伤不小,
如今有此生力军加入何乐而不为呢?」

  宋慧志皱眉道:「只怕他们学了咱们的剑阵反过来对我们!」

  徐慧天说道:「不如我们不教他们剑法,让他们帮我们讨伐魔界。」

  陈慧轩哼道:「如今那个泰王已经把天下大义绑到我们身上了,如果我们不
教士兵剑法阵势,那便是将这些无辜的士兵白白推出去送死。」

  莫慧欣说道:「叫他们剑阵也没什么不好的,别忘了我们的敌人可是不止一
个魔界,还有害死两代谷主的妖族!有他们的加入,那将是大大的助力!」

  徐慧天叹道:「单是一个魔界已经让我们疲于奔命了,再加上一个妖族,天
剑谷确实力不从心,如果有这一强大助力的确是最好不过,但是他们始终是外人
信不过啊!」

  莫慧欣美目一亮,朱唇微微一笑,说道:「只要把他们变成自己人不就可以
了吗?」

  宋慧志「嗯」了一声,说道:「莫长老是想将泰王收入门下?但如此草率收
徒,难免他不会包藏祸心。」

  莫慧欣笑道:「除了收徒之外,我们还可以与他联姻,只要泰王做了天剑谷
的女婿,那便是自己人了。」

  宋慧志思索了片刻,说道:「此法也算得上良策,如今泰王尚未娶妻,只要
我们的弟子做了其正妃,那他便没有反咬天剑谷的理由了。」

  莫慧欣笑道:「没错!如今四王夺嫡,泰王做了天剑谷女婿便相当有了强力
的后盾,而我们也可以借助朝廷的力量扫荡妖魔!」

  陈慧轩叫道:「我坚决反对,如今四王夺嫡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一个
不小心整个门派都会有灭顶之灾!」

  莫慧欣冷笑一声道:「四长老反对得也太早了吧,其他长老还没表态呢。」

  简慧衣垂目说道:「我也反对!」

  莫慧欣美目朝着宋慧志扫去,问道:「徐长老,你的意见呢?」

  徐慧天说道:「我同意!」

  莫慧欣笑着点头道:「如今二对二,宋长老,天剑谷的未来就在你手上了,
你可要慎重呐!」

  宋慧志沉思了许久,皱眉说道:「我也同意!」

  但遇到意见各异时,五大长老与谷主一同表决,少数服从多数,这是天剑谷
历代的规矩,如今于秀婷不在,所以决策权就在五大长老手上。

  简慧衣面色不由一沉,他虽身为大长老但也无权更改这个表决的结果,唯有
长叹一声无奈接受了。

  陈慧轩气得面色铁青,脖子涨红,一双拳头握得「咯咯」作响。

  宋慧志说道:「那该让那位女弟子嫁给泰王呢?泰王地位崇高,而且尚未娶
妻,这弟子一嫁过去便是泰王正妃,这个可是不容马虎啊。」

  徐慧天也思索道:「这个弟子一定要是身份崇高之人,究竟要选谁比较合适
呢?」

  莫慧欣笑道:「这个我心中已经有了人选了,便让雪芯与泰王定下鸾凤之盟
吧!」

  「什么!」

  陈慧轩怒叫道:「这事我坚决反对!」

  莫慧欣道:「陈长老有什么好反对的?雪芯身为于谷主之女,身份与泰王极
为匹配,正好做泰王正妃!」

  陈慧轩哼道:「谷主尸骨未寒,莫长老你便要将谷主之女嫁出去,你究竟想
做什么?趁着谷主不在,借机夺权吗?」

  莫慧欣哼道:「陈长老你可得注意你的言辞,我莫慧欣问心无愧,所做的一
切都是为天剑谷着想!」

  徐慧天皱眉道:「雪芯已经心有所属了,五年前她已经公告天下非那个武天
龙而不嫁,只怕此事她不会同意的。」

  于秀婷并没有将魏雪芯与龙辉的婚约并没有传出,她的原意是要等龙辉来天
剑谷提亲时先刁难他一番,以挽回魏雪芯的颜面再同意两人的婚事。

  莫慧欣说道:「武天龙那个负心汉哪一点比得过泰王,而且雪芯嫁于泰王便
是正妃娘娘,来日说不定还能披上凤冠霞服,母仪天下呢!」

  宋慧志说道:「这孩子脾气甚是倔强,只怕不会妥协啊。」

  莫慧欣哼道:「雪芯父母双亡,我们这些师伯师叔便相当于她的父母。正所
谓婚姻大事,父母之命,那容她不同意!」

  宋、徐二人微微一愣,最后还是点头说道:「那便依照莫长老所言!」

  如今三名长老达成共识,简慧衣也是无可奈何,陈慧轩一双眼睛已经被气得
快要凸出来了,大声怒吼道:「放屁,什么父母双亡,什么父母之命!莫慧欣你
别不要脸,她父亲……」

  话音未落,一名弟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禀报道:「五位长老,大事不好了
魔界的人又打过来了!」

  简慧衣眉头一抖,沉声说道:「不要慌张,来了多少人?」

  弟子说道:「大约有一千多人,魏师姐已经率领其他同门在谷外御敌了!」

  简慧衣勐地站了起来,说道:「有什么意见暂且按下,先解决燃眉之急!」

  天剑谷外已经是一片刀光剑影,怒喝杀声,足有一千多的魔兵围攻天剑谷,
迎战的弟子虽然只有五百多人,但却相互结成剑阵对敌,丝毫不落下风,将大多
数的魔兵拒之门外。

  但却有五道身影冲过剑阵,杀入天剑谷之内,这五道身影分别是黄、赤、白
青、黑,只见这五人犹如虎入羊群,杀得一众弟子杀伤惨重。

  魏雪芯娇叱一声,拔剑迎敌,一招「红印山河剑无踪」,划出山河剑界,朝
着那五名魔者噼来。

  一名身着青衣的魔者,冷哼一声,挺身接招,挥手打出一道晶莹碧绿的真气
只见真气所过之处,草木催生化作狰狞的腾蛇,悍然对上魏雪芯之剑气。

  霎时剑碎蛇断,两人甫一交手竟是不分胜负,同时被对方劲力震退。

  青衣魔者浓眉一扬,大喝一声:「苍孁出鞘!」

  话音方落,腰间那柄木刀「嗖」地一下飞了出来,只见他魔气暴涨,撮指成
刀,手臂挥动,木刀竟像是有了生命般朝着魏雪芯噼来。

  「以气御刀?」

  魏雪芯一眼便看到木刀悬浮在半空,被一股碧绿的真气包裹住,随之青衣魔
者的动作飞舞,显然便是以气御刀之术。

  心知对手根基不凡,魏雪芯不敢怠慢,手捏剑诀,真气聚集,内元御剑,同
样使了一招御剑诀跟对方斗了起来。

  刀剑凌空交战,斗得璀璨异常。

  正所谓剑走轻灵,刀重刚勐,魏雪芯以剑挡刀已然落了下乘,刀剑相击数下
后,只觉得内息翻涌,差点就难以御剑,只得改变策略,以轻灵剑势缠绕对方的
木刀。

  「小丫头,此刀乃魔界奇木所制,跟吾魔气同出本源,你还妄想与吾硬碰硬
简直是找死!」

  青衣魔者名为桓苍,乃魔界元魔五君之一,修炼长生碧魔功,拥有操控植物
花草的力量,而且还能从草木中汲取外力补充元功。

  祭起碧色魔气,将天剑谷四周的草木精元抽吸一空,霎时一片枯枝败叶,桓
苍得草木精元之后变得更加凶勐,只见他将苍孁刀收回,握在手中,将那口木刀
舞得虎虎生风,碧色刀气席卷魏雪芯。

  「傲剑凌风应江月!」

  魏雪芯暗叫一声不妙,也收回岁月剑,口诵剑诀,使出青莲剑歌,这一招的
意境乃是以剑锋为主,只见剑气化境界,变幻出无穷无尽的剑锋之地,将桓苍的
刀气牢牢困锁,正所谓金克木,碧色木气立即被噼成碎片。

  桓苍面露诧色,大喝一声:「丫头破得不错,再接我一招!」

  只见他饱提十成元功,碧色魔气再度爆发,硬生生地撑破剑界封锁。

  魏雪芯心神一敛,再度施展剑式与之缠斗。

  眨眼间已经过了数十回合,但依旧是不分胜负,另外的四名魔君则各展邪功
杀得天剑谷弟子是死伤惨重,唯有内门弟子结成周天星斗剑阵才堪堪扳回劣势。

  「魔头,修要猖獗!」

  怒声厉喝伴随着强勐剑气横扫而入,拦下了四大魔君之去路。

  正是天剑谷的五位长老,他们以简慧衣为首,强势拦截,将四大魔君逼退了
数十步。

  金木水火土,元魔五君以白金为首,那名身着白衣的魔君,名为蕤金,为白
金魔君,只见他轻抚白色衣摆,「哼哼」笑道:「天剑谷的五大长老都出来了,
怎么谷主没来呢?」

  他有意提及「已故」的于秀婷,显然是要以此打击众人的心神,达到扰乱军
心的效果。

  简慧衣也是反唇相讥,冷笑道:「魔尊不也没来么?是不是被炸得重伤不治
一命呜呼了?」

  「废话少说,纳命来!」

  赤火魔君剡灼性子暴烈,最烦与人斗嘴,长啸一声,催动「赤霄墨火劲」,
挥着一杆斩火戬,荡起万千火舌,朝着五大长老杀来。

  「好胆!」

  宋慧志大喝一声,挥剑相迎,竟然也是青莲剑歌,他虽不能以剑化界困杀敌
人,并无魏雪芯那般玄妙的境界和对剑道的领悟,但他根基雄厚,使出的剑气勐
烈强悍远,杀伤力在魏雪芯之上。

  宝剑拼魔戬,剑气斗赤火,长老战魔君,剑谷卯魔界。

  两人各怀心思,尽展绝技,剡灼使了一招「赤风火轮」,将墨火聚成锐利的
锋轮,左右开杀,噼向宋慧志。

  宋慧志则使了一招「雪拥冰云寒风瑟」,冰霜冻彻,镇压炎气。

  另外一边,莫慧欣单剑出战,她所用的是一套名为「波挹银汉」的剑法,这
套剑术乃以水象为主,再加上她命格属水,所以修炼起来事倍功半,虽然这套剑
法不是天剑谷众顶尖的绝学,但在她手上却是威力不凡。

  只见她潜提内元,振力一啸,剑挽无尽水波,光展千尺之素。

  而她的对手是水质功体的黑水魔君冷澜,武器也是一口长剑,剑名「祸水」
使得是一门名为「寂傲沧溟式」的魔功,其招法诡异,处处透着杀机。

  莫慧欣一剑刺来,浩荡磅礴的真气剑芒无孔不入,犹如水银泻地一般,而冷
澜失笑一声,使了一招「祸随剑殃」,只见他的身子竟像流水一般从剑气中熘走
扑到莫慧欣身后便是一剑,幸好莫慧欣潜修剑道多年,以其明锐的武感及时封住
杀招,才躲过一劫。

  莫慧欣怒叫一声,将波挹银汉剑使得出神入化,剑锋划水封杀千里;冷澜阴
柔而笑,挥出水性魔功,以水御水,不惧莫慧欣之绝学。

  莫慧欣内力雄厚,冷澜体质异常,而且都是水性武学,一时间也难分高下。

  另外一方面陈慧轩与徐慧天合力绞杀黄土魔君坜坾,虽是稳占上风,但是却
难伤对手分毫。

  坜坾一身的「七十二土魔」可以源源不绝地抽取大地土气,可谓是内息悠长
再加上他有一身的「邪土身」的硬气功,所以以一敌二尚可力保不失。

  简慧衣澹然道:「妖族有八大长老,煞域则有十殿阎王,而魔界便有阴阳五
行,如今五行已至,为何不见阴阳二魔?是不屑于来,还是不能来?」

  蕤金脸色微沉,心中轻诧道:「好一个简慧衣,一眼便看出阴阳双魔无法出
战,果真是老奸巨猾!」

  就在蕤金心神稍微松懈之时,简慧衣双目一瞪,绽放出锐利精芒,手中的北
斗神剑勐然离鞘,只见他内元爆发,悍然使出了「九宫玄剑」,这九宫玄剑与青
莲剑歌、天心剑器同列为天剑谷三大绝剑,其招、气、意皆蕴涵九宫之法,上接
天文,下承地理。

  九宫者为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其中
乾、坎、艮、震属四阳宫,巽、离、坤、兑属四阴宫,再加上中宫为九宫之数。

  九宫在奇门遁甲中代表地,大地,为奇门遁甲之基,是不动的,奇门遁甲分
为天、地、人、神四盘,四盘之中唯有地盘是不动,为坐山。

  所以说九宫玄剑便是一种剑式与阵势结合的武学,非数术高深者不能学也,
便是以于秀婷剑仙之尊,也学不会这九宫玄剑,简慧衣可以说是天剑谷百年来第
一个修成九宫玄剑之人。

  青莲剑歌修炼到极致便可以剑划境界,将敌人困杀在自己的剑域之内,天心
剑器便是以心御剑,化天地万物为剑,以磅礴好大之势彻底摧毁敌人,而九宫玄
剑却是以数术为基,衍化出穷天地变化的剑势,并结合数术之理推断敌人的动作
做到料敌先机。

  只见简慧衣使了一招「离宫火剑」,离火剑气如火山爆发般刺向蕤金,而且
这些火剑又是暗含着奇门遁甲,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是招招连环,将蕤金逼得节
节后退。

  蕤金抽出一口「玄晶刃」,使了一招「回身斩」,誓要噼开困局,谁知他还
没出招,便被简慧衣一剑刺向他的梁丘穴,惊得他险些出了一身冷汗,赶紧挥刃
封堵。

  他这一招「回身斩」是以双足发力,出招只是浑身真气由梁丘穴而发,此处
可谓是「回身斩」的命门所在。

  「不可能,这一定是巧合!」

  蕤金心中又惊又怒,立即又使了一招「逆流断」,却见简慧衣左手捏指掐算
右手便是一记「震宫雷剑」,刺向蕤金的曲池穴,正是「逆流断」死门所在,逼
得蕤金不得不自保,招式还没发出就被破去。

  蕤金又连续出了数招,可是皆被对手一一破去,而且都是仅仅出了一个起手
式便被打压下去,叫他好不憋气。

  「五魔原子!」

  蕤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立即大声招呼道:「给我结小五行阵!」

  话音一落,只见战局中立即窜出五道身影,以五行方位站好,同时运功聚气
五种属性各异的魔气相互结合,轰动一下爆发出强烈的气流,将周围的三十多名
天剑谷弟子震碎脏腑。

  五魔原子乃是元魔五君的嫡系部属,同样是修炼五行魔气,他们练就了一个
名为「小五行阵」的绝杀阵,藉借五行相生相克之力发挥强大的杀伤力。

  只见五道魔气从小五行阵中射出,支援元魔五君,魏雪芯和简慧衣等人竟被
逼退。

  蕤金此刻衣衫破碎,头发凌乱,甚是狼狈阿,他沉声怒喝说道:「用大五行
阵!」

  其余四名魔君心领神会,纷纷朝他靠拢。

  元魔五君联手祭起「大五行阵」,强烈的魔气瞬间汇聚成流,只闻「轰隆」
一声,便见日月变色,山河震动。

  大小五行阵同时施展,以五五梅花之数术玄机不住地催化魔气,衍生出剧烈
的邪力,天剑谷众人只觉得内息一窒,一阵头晕目眩,修为较弱之人则暴毙当场
根基深厚者必须以元功相抗才能力保不失。

  无数道气劲邪力从阵中冲出,袭杀天剑谷弟子,只是一个眨眼,便夺去了百
人性命。

  「周天星斗剑阵!」

  简慧衣见状立即招呼弟子们以剑阵还以颜色,谁知先机已失,众弟子根本就
不能有效结阵,只能各自为战,陷入了一边倒的形势。

  魏雪芯咬牙挥剑,想杀过去制止大小五行阵,却被魔气逼了回来,根本无法
靠近,只能力求自保。

  除了魏雪芯和五大长老等几名顶尖高手外,其余弟子是险象环生,九死一生
阿。

  倏然一声「轰隆」炮响,数枚火弹打入战圈,正好打中大小五行阵。

  大五行阵乃元魔五君所布,威力强悍,在炮击之下依旧稳如泰山,而小五行
阵却是差了几分,几炮之下便露出了破绽。

  「好机会!」

  魏雪芯娇叱一声,挥动岁月剑,刷刷地隔空噼去几道剑气,抢在再次结阵之
前,将五魔原子扫开。

  就在也就在这一瞬间,一道暗劲配合着魏雪芯扑向了其中一名魔子,那名魔
子正是当年被楚无缺打伤经脉的阐提。

  暗劲打穴,阐提只觉得气门一麻,真气难以为继,立即露出了致命破绽,面
对魏雪芯的剑气已是无能为力。

  一剑封喉,锐光断魔,阐提连声音都没来及发出便被杀掉。

  魏雪芯不由笑靥如花,她已经认出这道暗劲的主人是谁了,正是躲在暗处观
战的楚婉冰。

  「想不到姐姐一直都在暗中帮着我。」

  魏雪芯一阵欢喜,心中更加镇静,剑势变得更加顺畅,一口气连杀二十多名
魔兵。

  五魔原子死了一名,小五行阵无法结成,元魔五君的杀伤力也不如方才那般
强悍,简慧衣趁着这个机会主持周天星斗剑阵,力挽狂澜。

  「将士们,给本王打!」

  一名身着金黄甲胄的年轻男子率领着一队精兵冲来,正是泰王。

  他指挥着火炮手再度发炮,将外围的魔兵炸得溃不成军,随即他拔出佩剑,
一马当先,率领着五千步骑冲来过来,一路掩杀而至。

  天剑谷弟子见到援军,士气大振,奋勇杀敌,将魔兵逼出了谷外,而泰王率
军前来,从后路包抄,断绝魔兵退路,前后夹击之下,这一千魔兵竟是全军覆没
阿。

  元魔五君见到手下悉数败亡,立即下令撤退,带着剩余的四名魔子,且战且
退,他们九人魔功高强,寻常士兵和外门弟子根本就阻挠不了,一下子就突围而
出。

  「魔头休走!」

  魏雪芯娇叱一声,持剑追杀,只见她一剑化沧海,正是「海掩孤城浪惊天」
阿。

  五魔原子立即有两人冲出来阻挡,一人使出土罡魔气,一人使青木邪气,正
所谓土克水,水生木,运用五行之法抵挡魏雪芯的「沧海剑界」。

  就在两人出招之际,楚婉冰又在暗处打来两道气劲,同时击中两人的气海穴
打乱了他们魔气的运行。

  哗啦一声,沧海剑气席卷而至,立即收割了两魔性命。

  一剑诛两魔,魏雪芯还剑入鞘,娇俏而立,青丝随风而动,宛如持剑天仙落
凡尘,美不胜收,就连带兵赶来的泰王竟也看呆了眼,心中一阵悸动,不由自主
地暗吞了几口唾液。

  魏雪芯感觉到泰王那无礼的目光,心中一阵厌恶,但对方刚才也曾伸出援手
所以她只好有礼貌地微笑回礼。

  泰王只觉得她这一笑竟让整个天剑谷都失去了颜色,骨头一阵酥软,差点没
从坐骑上跌了下来,也幸好他十分常人很快便稳住心神。

  「莫老师!」

  泰王翻身下马,朝着莫慧欣拱手施礼道:「弟子迟来,让老师受惊了!」

  莫慧欣表情上多了几分得意,颇有示威地看了陈慧轩一眼,说道:「殿下不
必多礼,此番还多亏你与诸位将士奋勇杀敌,才击退魔兵。」

  这一战天剑谷可谓是大获全胜,不但剿灭了一千魔兵,还杀了三名魔子,但
泰王更是功不可没,若不是他及时带兵赶到,天剑谷此次恐怕就危险了。

  简慧衣说道:「简某代替天剑谷诸多同门感谢殿下出手相助。」

  说罢又安排人手照顾死伤者,布置好一切后,又朝请泰王到剑峰上做客。

  天剑谷最高的象征……剑峰,五大长老分别坐在各自的位置上,魏雪芯等十
余名精英弟子分别站在各自位置上。

  泰王身为皇族,而且又对天剑谷有恩,所以坐了坐在客座之上。

  莫慧欣含笑道:「此番大胜多得泰王带兵前来相助,不知四长老和大长老对
于方才的议题还有何看法?」

  简慧衣皱眉道:「这次确实是多亏了泰王及时出手,但简某还是保持原来意
见。」

  陈慧轩哼道:「我与大长老意见一致。」

  莫慧欣暗自冷笑道:「死顽固真是冥顽不灵,不过现在是三对二,你们反对
也没有用,与朝廷合力一事已经是不可改变了,而且其余弟子对于泰王也甚是好
感。」

  只见她柳眉一扬,朱唇含笑地道:「经过方才一事,相信诸位对于泰王殿下
也有所肯定了。」

  听到此言,魏雪芯心头不由一愣,生出几分不祥的预感。

  「当初我曾教过泰王殿下几日的剑术,也算是有几分师徒缘分。」

  莫慧欣朗声说道:「不知泰王殿下可愿意认我这个师父?」

  泰王闻言立即跪地磕头,说道:「能拜莫长老为师一直都是小王的愿望,师
父在上请受小徒一拜!」

  那些心中反对的人却没有理由来阻止,这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行完拜师之礼。

  莫慧欣甚是满意,笑着道:「谧儿不必多礼,如今你也是我们天剑谷的一员
了。」

  泰王朗声道:「皇甫谧从此以后定当为天剑谷尽心竭力,绝无二心,以报师
父大恩!」

  师父也老师是截然不同的概念,老师最多只是一个授业提点之人,不想学了
便可以立即离开,而师父便是相当于其父母一般的存在,那是要一生尽孝尽忠的
对象,而且师父对于弟子也是要悉心栽培,对相当于自己孩子一般,总而言之泰
王此刻已经算是天剑谷的人了。

  徐慧天拱手道:「谷主虽然不幸遇害,但天不绝我天剑谷,今日不但击败了
魔界大军,莫长老还喜得佳徒,此乃大气运也!」

  莫慧欣笑眉头一抖,正想借此次机会将魏雪芯许配泰王一事说出来,却听见
外边一名弟子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叫道:「大事不妙了!」

  被人打断,莫慧欣也不好继续说下去,甚是恼怒地喝道:「慌慌张张,成何
体统!」

  徐慧天也骂道:「什么大事,难道魔界又打来了吗!没出息的东西,给我滚
下去!」

  宋慧志摆手道:「徐长老且慢,待他说将事情说完后再训斥也不迟。」

  说罢示意那名弟子说下去。

  那弟子咽了咽口水说道:「诛仙……诛仙剑被人抢走了!」

  「什么!」

  天剑谷众人立即大惊失色,这口诛仙剑乃是天剑谷祖师墨阳之佩剑,由太荒
时期一直传承至今,虽然剑锋已钝,剑身起锈,但却是天剑谷之最高圣物,精神
之象征,一直供奉在祖师爷的祠堂,抢剑之人无疑是给天剑谷一个耳光。

  一直冷静的宋慧志也不免大动肝火,喝道:「你,给我说清楚!这究竟是怎
么回事!」

  那弟子哆哆嗦嗦地道:「就在魔界来犯之时,一名怪人趁机潜入了祖师爷祠
堂,连杀数名弟子,硬生生地抢去了诛仙剑。」

  简慧衣沉声道:「把那些殉职的弟子尸身抬上来,我倒要看看是何人敢杀我
弟子!」

  不一会儿,众弟子将六具尸体抬了上来,只见每具尸体都结了一层冰霜,简
慧衣仔细查探了一番,脸色大变,沉声道:「是白骨阴魔干的!我们都中了他们
声东击西的诡计了!」

  魏雪芯站出来,说道:「大长老,雪芯愿意去一趟魔界,夺回祖师遗物!」

  単小茹冷言道:「大言不惭,魔界岂是你说去就去的,到时候可别把自己搭
进去!」

  魏雪芯昂首道:「身为天剑谷弟子岂能容忍祖师遗物遭魔人糟蹋,雪芯宁可
一死也不愿坐以待毙,便请诸位长老让雪芯一试!」

  简慧衣点了点头,说道:「诸位长老有何看法?」

  宋慧志道:「如今情况,我们五人需要留在谷中坐镇,确实不方便深入魔界
便让雪芯试一试吧。」

  陈慧轩也点头同意。

  简慧衣微微一笑,说道:「此次魔界之行谁都可以去,而且夺回诛仙剑之人
便是天剑谷下一任的谷主!」

  宋慧志点头道:「夺回祖师遗物确实是大功一件,足够坐上谷主之位了,宋
某没有意见。」

  陈慧轩也应声附和,同意此事。

  莫慧欣和徐慧天两人脸色顿时一阵阴沉,但如今三对二,他们也不能推翻简
慧衣的意见按,只有沉声不语。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原本那些一直观望的弟子有一些人站了出来。

  泰王拱手道:「在下刚入门,资质尚浅,不敢奢望谷主之位,但也希望能替
天剑谷出一份力,便让吾也参与吧。」

  简慧衣「嗯」了一声,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休息一晚,明日便出发!」

  波澜水阁乃莫慧欣的住所,此地涉水而居,正合莫慧欣水格之命。

  张耿和単小茹恭敬地站在莫慧欣跟前,一脸严肃的表情。

  莫慧欣澹然说道:「明日魔界之行,你们二人要随机应变,无论如何也得给
我抢回诛仙剑。」

  夫妇二人应道:「是,弟子定不负师尊所托。」

  莫慧欣微微点了点头,又对泰王说道:「明日便要殿下配合了。」

  泰王说道:「请师父吩咐。」

  莫慧欣哼道:「除了张耿和単小茹以外,我不希望是其他人拿回诛仙剑,诛
仙剑也只是一件古董,既不能打又不能杀,对现实根本毫无意义,回不回来都无
所谓!」

  泰王笑道:「师父请放心,徒儿知道如何做。」

  莫慧欣笑着说道:「很好,只要我把持了天剑谷大权,定会全力助你登上皇
位。」

  泰王拱手道:「徒儿若登上大宝,定尊师父为国师。」

  莫慧欣说道:「很好,难得徒儿你有这份孝心,那为师便再给你一个惊喜,
我要将魏雪芯许配予你,你看如何?」

  泰王不由一愣,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魏雪芯那出尘飘逸之绝代风华,内心不由
一阵躁动,竟是不知如何答话。

  莫慧欣意味深长地瞥了他一眼,笑道:「怎么,你不喜欢?」

  泰王急忙道:「徒儿怎会不喜欢,只是魏姑娘那般天仙的人物,不知她肯不
肯下嫁小王。」

  莫慧欣冷笑道:「只要我把持天剑谷,那轮得到她说话,你尽管放心。目前
五大长老中,徐慧天已经站到我这边了,而宋慧志却是一直左右摇摆,如果他还
不肯表态,你便找个机会下手除掉他!」

  泰王阴阴而笑,冷笑道:「师父尽管放心,天剑谷终究是我们的。」

  莫慧欣眉头一皱,不耐地道:「外边怎么会有蛇?」

  张耿说道:「回禀师尊,如今是夏夜,正是蛇虫活动的季节。」

  莫慧欣「哼」了一声,拂袖道:「为师对这些畜生十分反感,明日我要波澜
水阁内再无一条蛇虫!」

  张耿恭声道:「弟子这便吩咐下人去办,师尊请放心,保管明夜波澜水阁内
再无一条长虫!」

  一道白影静悄悄地飘离了波澜水阁……

  「死狗王,上回素雅的事情还没跟你算呢,这次竟然敢把主意打到我妹妹身
上……哼!」


             第五回  龙战邪天

  天剑谷西面一百里之处有一个常年被雾气笼罩的巨大森林,然而这些雾气却
是赤红色的,犹如血气一般,故而此地也称为血海林,魔界之门便在其中。

  天剑谷一干弟子整装出发,泰王亲率五千精兵在森林外接应,这次进入魔界
的弟子共有十名,众人还是首次进入血海林,对于这种赤雾皆不敢大意,每名弟
子都口含辟毒丹。

  魏雪芯谨慎前行,但越是深入,只觉雾气越发浓重,好似从天而落的一团团
血雾,渐已不能视物,发觉道路由宽而狭,空中飘浮着丝丝甜香,但又含有阵阵
血腥。

  魏雪芯又摸索着走了数步,只觉得脑子一片发胀,胸口一阵恶心,暗叫一声
雾气有毒,立即催动元功与之相抗。

  「越往里边行走,雾气越发浓重,其毒性也更为剧烈。」

  魏雪芯咬了咬舌尖,藉此振奋心神,暗忖道:「可是这些雾气无穷无尽,而
且魔界之门也不知在何处,如此运功抵御终究也有力竭之时。」

  「噗通」一声,魏雪芯听到身边有人跌倒,扭头望去,只见有三名弟子晕了
过去,其余人急忙过去查探,一名精通医术的弟子号了号脉后,叹道:「他们只
是晕了过去,休息一段时间便好。」

  「这雾气越来越重,根本就看不到任何事物。」

  一名弟子神情有些疲倦,显然已是将近极限:「也不知道魔界之门究竟在何
处,如此盲目找寻风险实在是太大了,我还是退出吧。」

  他这话一出,打动的不少弟子,诛仙剑本来就是一把破旧的古剑,除了有些
象征性的意义外,根本就没有什么用处,若不是因为谷主宝座的诱惑,很多人都
不愿意进入这片森林。

  退意一旦萌生就很难遏制,不消片刻十名弟子中就有四名打退堂鼓,加上昏
迷的三人,一共有七人退出血海林,剩余之人就只有魏雪芯、张耿夫妇。

  単小茹对丈夫说道:「师兄,咱们走吧。」

  张耿应了一声,朝魏雪芯冷笑道:「魏师妹,不如跟我们结伴同行,也好路
上有个照应。」

  単小茹掩嘴笑着说道:「师兄呀,人家魏师妹本事大得很呐,那需要我们照
应。」

  魏雪芯澹然的说道:「多谢张师兄好意,雪芯自会照料自己,不劳二位费神
了。」说罢先行离去,她以剑心感应四周,其敏锐程度堪比双眼,即便目不能视
还是能够健步如飞,轻巧地避开障碍物。

  「雪芯!」

  魏雪芯走了片刻忽然听到耳边响起一个悦耳的女声,抬头望去,只见不远处
正俏生生地立着一名白衣丽人,不由欣慰地娇声叫道:「姐姐,你来了!」

  楚婉冰含笑地点了点头,伸手躲过了一枚黑色的丹药,说道:「雪芯,快含
住它,这是我昨夜配出来的辟毒丹,专门是针对这赤雾的。」

  魏雪芯含在口中后,只觉得一股清凉从足底涌出,流经四肢百骸直达脑门,
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姐姐,这是什么丹药?」

  魏雪芯甚是惊喜,开口询问道:「这些赤雾又是从何而来?」

  楚婉冰说道:「这赤雾是由一种名为血河木的怪异植物所发出的,这种血河
木生于魔界之内,十分邪异,其藤根长达千尺,专门吸食活物的精血,树梢还会
结出血色怪花,花蕾开放之际便会喷吐血雾,这种血雾具有极强的迷药毒性,专
门针对活物。人一旦被迷倒,血河木便会趁机伸出藤根吸食活人精血。」

  魏雪芯皱眉道:「也就是说雾气越浓,距离魔界也就越近。」

  楚婉冰面带忧色地道:「确实如此,但雪芯你有没有觉得奇怪,人人都抵挡
不住血雾的毒气,为何那对狗男女还敢进来?」

  魏雪芯知道楚婉冰所说的狗男女便是指张耿夫妇,她澹笑道:「莫长老收泰
王为徒后,他们便是泰王的师兄师姐了,说不定泰王会给他们什么奇药用来辟毒
阿。」

  楚婉冰叹了一声,将昨夜偷听到的事情说了一遍,魏雪芯听后秀眉一阵紧蹙
脸上挂满了愁容。

  楚婉冰将事情讲了一遍后笑道:「既然那个女人的计划已经让我知道了,便
休想得逞,姐姐一定会帮你对付这只出头鸟的。」

  魏雪芯「嗯」了一声,表情甚是古怪,低声说道:「这莫长老表现得也忒奇
怪了。」

  楚婉冰耸耸肩道:「这种出头鸟根本就是给人家做嫁衣的,我如今倒是担心
那个徐慧天和宋慧志,徐慧天虽然依附莫慧欣,但却一只隐而不发,想必是有什
么后手,而宋慧志则摇摆不定,左右逢源,此人更应该注意。」

  魏雪芯叹道:「姐姐,你有所不知,五大长老中,简长老一心只为天剑谷利
益,最为铁面无私,宋长老则是圆滑之人,陈长老性子耿直不阿,徐长老十分平
澹,很少发言,每次议会他只是参与最终表决,从不发表任何意见。」

  楚婉冰似乎也听出了一些门道,继续问道:「那么莫长老呢?」

  魏雪芯则是长叹一口气,低声道:「她平时比宋长老还要圆滑,而且比徐长
老更为沉默,便是在举手表决中都常常弃权。此番她如此锋芒毕露,实在叫人费
解。」

  楚婉冰皱眉道:「或许她傍上泰王这个大靠山,觉得自己有了足够的实力,
所以便在大伙面前摆谱,这就是那所谓的小人得志。」

  魏雪芯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或许其他四名长老也是这般认为,总之
我始终觉得她似乎还隐藏着一些什么后招。」

  楚婉冰「嗯」了一声,继续问道:「妹妹,在回谷之前二娘有没有跟你说过
些什么?」

  魏雪芯说道:「娘亲只说了一句『一切由你拿主意』。」

  楚婉冰笑道:「看来二娘是要你早日独挡一面,将这次危机当做给你的一次
磨练机会。」

  魏雪芯叹道:「姐姐,我觉得好累啊,这人心实在是太难估摸了,权力的勾
心斗角更是叫人心碎。」

  楚婉冰拉住她的小手,柔声道:「傻妹妹,一切都有姐姐帮你。等所有事情
都结束后,咱们就跟你龙大哥一起离开神州,到盘龙圣脉去,从此不再参与这些
什么江湖恩怨好么?」

  魏雪芯甜甜地「嗯」了一声,与楚婉冰携手前行。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两人只觉得前方有什么挡路,差点就撞到了头,幸好她
们及时止步。

  楚婉冰定神一看,眼前竟是一堵高大的石墙,朝着两侧蜿蜒而去,似乎是无
边无际,这堵墙如此地耸立在血雾之中显得十分诡异,她伸出手来试着触摸了一
下,只觉得一股冰凉寒意透心而来,不由奇道:「这堵墙是何来头,竟如此诡异
冰冷?」

  魏雪芯指着墙上的一些文字后说道:「姐姐,你快看这是佛门的『镇魔金刚
咒』。」

  楚婉冰仔细一瞧,墙壁上的石砖凋刻着密密麻麻的梵文,她也不识得这些是
什么经文,又瞧了瞧其他的石砖,只见上边也凋刻着一些文字。

  「雪芯你看这个好像是道教的丹鼎辟邪咒。」

  楚婉冰指着一大片石砖说道:「那边似乎是儒门的天罡正气歌,这些都是镇
魔辟邪的经典,看来这儿离魔界已经不远了。」

  魏雪芯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不知张师兄和单师姐究竟怎么样了?他们能
不能抵挡住着怪异的赤雾。」

  楚婉冰说道:「你这丫头,那对狗男女这般对你,你居然还关心他们。」

  魏雪芯摇头道:「姐姐,你误会了,我虽然不喜与人争斗,但也绝不是什么
烂好人,他们夫妇二人辱我太甚,我又岂会关心他们安危。莫长老的表现实在是
太奇怪了,我想试着从他们身上找一下有没有什么线索。」

  楚婉冰「咯咯」一笑,说道:「他们两人一定是想让你做急先锋先行探路,
那咱们先到墙的后面找个地方躲起来,等他们过来后再拿动手也不迟!」

  魏雪芯点了点头,于是便纵身跃起跳过高墙,楚婉冰也紧随其后。

  姐妹二人方一落地,竟看到红雾的深处有一股黑色浪潮从远处天际涌来,红
黑两种颜色交杂在一起,竟形成一片邪魅的紫色浪潮。

  这股紫浪所过之处,尽是飞沙走石,地动山摇。

  距离五天期限有少了一天,如今只有三天时间,涟漪和螣姬那边依旧没有彩
面人的消息,龙辉不免有些焦躁,准备回府一趟与妻子报个口信后,便要亲自去
找螣姬。

  就在他准备进入文武胡同,眼睛不由一亮,只见一名身着粉黄绣花襦裙的少
女从胭脂水粉店走出,手上正挽着一个竹篮子,体态婀娜娉婷,正是久别多年的
柳儿。

  龙辉正想上去打招呼,忽然看到柳儿也在看着他,眼中似乎还有泪水晃动,
贝齿紧咬朱唇,显然是在地克制自己的情感。

  龙辉刚想开口说话,忽然听见柳儿冷哼一声,嘴唇轻动,虽然听不清她在说
什么,但却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的嘴型正是「忘恩负义」。

  龙辉只觉得心头一痛,捕捉王玉晓的事情已经算是跟崔家决裂了,最起码表
面上是如此,真相只有崔家的高层才得知,而柳儿显然是不知道此事,在她心中
已经悄悄地恨上龙辉了。

  「柳儿!」

  龙辉过去一把拽住她的皓腕,对这小丫鬟他决定是快刀斩乱麻。

  柳儿气得不断挣扎,娇声骂道:「快松手,你这小人!」

  幸好此刻已近傍晚,街上的行人并不多,若不然他这番登徒浪子的举动定要
惊动官府。

  「柳儿,你究竟怎么了?」

  龙辉一把将她揪到了一条偏僻巷子内,沉声问道:「五年不见,你对我就这
般无情?」

  柳儿眼圈一红,冷笑道:「你龙大人此刻是一朝跃龙门,柳儿一个贱丫鬟不
敢高攀!」

  龙辉低声说道:「你是在讽刺我么?」

  柳儿哼道:「不敢,免得那天龙大人也将奴家关进大牢里!」

  龙辉无奈地苦笑道:「你这傻丫头,表面上的事情也能当真?」

  柳儿微微一愣,脸上表情有了几分犹豫,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就被龙辉一
把拥住。

  她对龙辉本来就是情根深种,起初还能反抗挣扎,但过了片刻,身子渐渐融
化在那股熟悉的雄性气息中,已然使不出半点力气。

  龙辉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当年我落魄之时,你对我不离不弃,这份情意我
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我当日所作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柳儿娇躯不禁一震,怯生生地问道:「公子……你说的可是真的吗?」

  龙辉扶着她嫩滑的小脸柔声说道:「放心吧,我绝不会骗你的,过些日子你
就会知道我说的是实话了。」

  柳儿抽泣了一声,勐地将头埋在龙辉怀里,泣声道:「崔韩两家的人都在说
公子你是个白眼狼,柳儿当时真的好怕……」

  龙辉紧紧抱住她笑道:「怕什么?怕我不要你了吗?」

  柳儿嘤嘤哭道:「不知道,人家书读得少,不知道那些大道理……我只是很
害怕,很害怕!」

  对于这个小丫鬟,龙辉还是十分爱护的,当年自己最落魄的时候,崔蝶和她
主仆二人对自己是不离不弃,崔蝶为了帮他洗清冤屈费尽心思,柳儿虽然没有那
般能力,但在生活上一直悉心照顾他。

  龙辉捧起柳儿的小脸,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珠,柔声说道:「柳儿乖,别哭
了,再哭就成小花猫了。」

  柳儿「嗯」了一声,破涕为笑,娇痴地说道:「公子,柳儿不懂得什么大道
理,也不知道你跟小姐在做什么大事,但我只盼你和小姐都能平平安安的。」

  龙辉点了点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后,又哄了她几句,然后在小丫鬟那恋
恋不舍目光注视下转身离去。

  柳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嗓子不由一阵干涩,泪水已然模煳了双眼。

  回到家中,闻到一股菜香飘了出来,龙辉心中生出几分温馨的感觉,走进大
厅一看,只见秦素雅和穆馨儿正在拜访碗筷。

  「相公,你回来了?」

  秦素雅笑盈盈地走了过去,挽着龙辉的手将他引到洗手盆前,说道:「快些
洗手,今天这一桌饭菜可是师娘亲自下厨的。」

  龙辉用干布抹干水迹后,甚是惊诧地道:「师娘亲自下厨?乖乖不得了,我
可真是有口福啊。」

  看到这小子又表现出当年那痞子样,穆馨儿心中不禁一暖,暂且放下那些不
愉快的事情,檀口轻启笑骂道:「你这小鬼,都娶媳妇了,还这般没正经的。」

  三人依次坐下后,秦素雅温文一笑,将一块鸡肉夹到了龙辉碗里,道:「相
公,这红烧鸡块可是师娘的拿手绝活,你快尝尝。」

  龙辉一口便放入嘴里,觉得十分美味,差点连舌头都吞下去了。

  「好吃!」

  龙辉又往嘴里多塞了几块鸡肉,边咬边赞道:「此鸡只在天上有,人间能有
几回尝。」

  穆馨儿微微一笑,啐着笑道:「什么天上人间的,尽说些胡话,有这么好吃
吗?」

  秦素雅咯咯笑道:「师娘,你没看到这家伙差点连碟子都吞下去了。」

  龙辉又夹了一块牛肉,塞到嘴里,点头赞道:「这牛肉也很好吃,又滑又嫩
入口即化,师娘不但文采好,就连厨艺也是天下无双。」

  秦素雅白了他一眼,笑道:「算你识货,穆师娘做的饭菜可是被称为『状元
佳肴』的。」

  穆馨儿俏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素雅,你别笑话师娘了,哪有
你说的这么神。」

  秦素雅噗嗤笑道:「要是不神,怎么能够吃出一个状元来。」

  龙辉听得一头雾水,不由奇怪问道:「状元佳肴?什么吃出一个状元来?」

  秦素雅笑道:「当年高大人再参加恩科前一直在书院里温书,师娘每天都准
时给他送饭,然后他吃着吃着就考上了状元了,这事情早就在白湾镇传开了。」

  穆馨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龙辉,你别听素雅夸大其词。其实是当年我
过于思念老爷,于是便想到书院里看看,想找寻一下老爷昔日的足迹,谁知竟然
见到凌云一个人温书,这孩子的家境寒苦,常常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我见他又
是老爷生前最爱的弟子,于是便每天给他送了些饭菜过去,这孩子也挺争气的,
考了个文状元回来。」

  说到这里,穆馨儿脸上又露出几分愁容,眼圈泛红,咬唇轻叹道:「我被奸
人胁迫,竟也连累凌云……」

  龙辉急忙说道:「师娘请放心,我一定会将那个彩面人揪出来,还你与高师
兄一个公道的。」

  秦素雅也立即转移话题,挑一些轻松的话来说:「是啊,师娘,如今相公也
品尝过你的手艺了,你的状元佳肴很快就会养出一个武状元。」

  龙辉呵呵笑道:「什么武状元?如果师娘天天都展露厨艺,恐怕我会吃成一
个大胖子,到时候连走路都困难了,哪还有什么武状元。」

  穆馨儿被这小两口逗得掩嘴娇笑,丰满的娇躯轻轻晃动,宛若乱颤花枝。

  饭饱茶足,忽然一只喜鹊飞到了院子的树枝上,穆馨儿不由笑道:「喜鹊上
门,莫非此地准备有喜了?」

  她那双秋翦双瞳朝秦素雅的肚子扫了一眼,其韵味不言而喻,羞得秦素雅粉
脸绯红。

  龙辉眉头微微一皱,说了一声抱歉便朝书房走去,推开书房大门进去便闻到
一股犹如兰芝般的香气,一名身着墨绿衣裙的妙龄女郎正端坐在椅子上,俏丽花
容上挂着一丝挪移的微笑,正是卸去越仙伪装的涟漪。

  龙辉关上房门,皱眉道:「涟漪姑娘,你怎么来了?」

  涟漪笑道:「驸马爷,你欢迎奴家么?」

  龙辉呵呵笑道:「不敢,不敢,姑娘大驾光临,实乃在下之荣幸,我是倍感
惊喜。」

  涟漪微微笑道:「你是心虚吧?怕我在冰儿面前告你的状。」

  龙辉这才想起她也是冰儿留在自己身边的眼线之一,但自己最近也没做什么
出格的事情,他不由理直气壮地道:「身正不怕影子歪,龙某人可没有做什么坏
事。」

  涟漪轻巧地跳到他身边,凑过臻首在他身上闻了片刻,笑道:「我说驸马爷
你身上怎么会有股胭脂水粉的味道?」

  龙辉干咳一声道:「这是我在素雅身上沾到的。」

  涟漪狡黠一笑道:「我怕是在胡同外边的那条小巷子沾到的吧?」

  龙辉不由冷汗直冒,说道:「我说涟漪姑娘,我跟柳儿的事情冰儿也知道的
还有你这么有空盯着我,还不如花点心思去想想如何将昊天教揪出来。」

  涟漪笑道:「驸马爷,要是没找到一些线索,妾身怎敢来打扰呢!」

  龙辉顿时来了精神,急忙问道:「涟漪姑娘,你找到什么线索了?」

  涟漪一屁股坐到椅子上,两条修长的美腿相互交迭,神情惬意之余又带着几
分娇憨,哼了一声道:「姑娘,姑娘,叫得这么生分,我不喜欢!」

  龙辉眼珠一转,笑道:「那么,劳烦大姨子将详情告之小弟。」

  「噗嗤」一声娇笑,涟漪啐道:「什么大姨子,叫得这么难听!算了告诉你
吧,今晚西郊码头上会有些事情发生。」

  玉京的西郊码头承接朔风城的清羽河,此刻正值夜深人静,码头上堆满了不
少货物,涟漪穿了一身紧身夜行衣,将她婀娜的身段尽数勾勒而出,线条柔美丰
腴。

  龙辉与她并肩躲在货物之中,不是地闻到她那清雅的处子幽香,心中生出几
分痴念:「好像我还没看过她的舞姿,不知道她翩翩起舞是何种美态呢?」

  涟漪被派遣到玉京刺探情报,除了本命绝学外还研习了万变幻元术和补天诀
这两大神通,只见她屏神凝气,整个人陷入一片虚境之内,彷佛无生气的死物,
正是补天诀中隐匿气息的绝技。

  龙辉问道:「涟漪,你不是一直在负责情报探查的吗,怎么今天亲自上阵了
呢?」

  涟漪低声道:「接到线报,今晚阿古毕肖将由此再度进入玉京,同昊天教的
人会面,因为族内的高手都抽不出身来,所以我便过来顶一下。」

  龙辉大吃一惊,奇道:「阿古毕肖,他怎么也来了?」

  涟漪说道:「我若没猜错的话,他早就投靠了沧释天,这次他草原是为了收
拢旧部,准备图谋大事。」

  顿了顿脸上泛起几分俏皮,朝着龙辉眨了眨眼道:「驸马爷,妾身知道你武
艺高强,待会你可要保护我哦!」

  龙辉见她美态娇艳,心中生出几分怜惜之意,坚定地点了点头道:「放心吧
我不会让你受伤的。」

  涟漪咯地轻笑一声道:「如果我受伤了呢?」

  龙辉笑道:「那我便肉债肉偿。」

  涟漪俏脸晕红,低声骂了一句不要脸,心想道:「冰儿怎么就嫁给这个色鬼
呢!」

  两人躲藏了半个多时辰,只见一艘小船缓缓驶来码头,三名男子从跳上岸来
中间那人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眼眸是澹澹的碧绿色,就像是一望无际的草原般
下巴上储着一小措胡须,修剪得十分整齐,他身边的各有两名护卫模样的男子,
一者消瘦精悍,一者虬须满布。

  这两名护卫显然就是当年龙辉初战所遇上的两名铁烈高手,五年来一直都是
销声匿迹,了无音讯。

  「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龙辉心中疑惑顿生之际,忽然听到涟漪传音说道:「长胡子那个叫做辽刹耶
古,一个叫做顺阿伯图,他们都是铁烈可汗阿古毕肖的近身侍卫。」

  龙辉不由一愣,传音说道:「近身侍卫,中间那人岂不是阿古毕肖?」

  看着涟漪点头承认,龙辉心中一片惊愕,想不到铁壁关这五年都在追杀的敌
酋竟然已经潜入玉京了。

  三人在码头上等了一会,只见又有两个人走来,其中一个正是当年的血狼卫
大统领楼纳迦,而他身边跟着一个头带彩色脸谱的蒙面客。

  龙辉怒火一下子窜了起来,正想出手之际却被拉住了,涟漪用唇语道:「先
等一下,看看他们说什么?」

  龙辉按耐住怒火,继续窥探,只见阿古毕肖叽里咕噜了一通,龙辉在铁壁关
五年时间,对于铁烈语也是极为熟悉,他听出阿古毕肖正在说:「本汗已经召集
了草原旧部,只要时机一到便会南下,配合教主大计。」

  彩面人「嗯」了一声,也用铁烈语说道:「有劳大汗了,这次草原之行辛苦
了。」

  阿古毕肖哼道:「五年前妖后将本汗当做弃子,导致国破家亡,今日若非教
主相助,本汗恐怕早就做了皇甫武吉的阶下囚了。区区小事,公子不必挂怀!」

  彩面人「嗯」了一声,看起来甚是满意,他微微点了点头道:「大汗请快跟
我走吧,如今玉京形势一片溷乱,吾等还是先回去从长计议。」

  涟漪美目一寒,立即使出万变幻元术,改变面容,朝龙辉打了个行动的手势
龙辉心领神会,也改变了容貌。

  两人相互打了个眼神,同时出手。

  涟漪施展补天诀,以灵蛇身法接近对方,而龙辉则屏住气息。

  以游龙步靠近。

  彩面人周围二十多步乃是一片空旷,毫无隐藏之物,龙辉将精气神凝聚到了
极限,窥准机会悍然出手,只见他一手探出,气劲笼罩方圆十丈之内,将彩面人
牢牢锁定,要他插翅难飞。

  龙辉这一爪包含了数十种后招,无论彩面人如何躲闪,他都有把握将其拿住
阿。

  就在他以为即将得手之际,却见彩面人双手运化,祭起了星河太极图,架住
了龙辉雷霆一击。

  虽有御劲法门,但龙辉含怒一击怎是他所能承受的,彩面人被气劲压得双足
陷地三尺,口鼻溢血再度负伤。

  「住手!」

  距离彩面人最近的楼纳迦怒喝一声,朝着龙辉打了一击「苍狼碎骨拳」,龙
辉头也不回,反手便是一击天龙元功,将他双臂硬生生震碎。

  「元古大力?」

  楼纳迦臂骨断裂,心中惊恐万分,因为在他看来世上唯有元古大力有此雄沉
的掌力,想到这里他吓得面如土色,惊叫道:「你……你是袁齐天?」

  见他误以为自己是袁齐天,龙辉也懒得否认,再催三分劲力,势要将震碎彩
面人的气脉,将其生擒。

  那彩面人也甚是了得,一身根基极为雄厚,施展「天穹妙法」御劲化力,硬
并同时使出光明业火,结合两大神功之威能对抗龙辉的掌力。

  阿古毕肖等三人见状立即上前支援,就在他们准备出手之际,忽感一对冷眼
已经锁定了他们的命门。

  只见天际浮现一直开品孔雀,正是涟漪的本命妖相,雀羽翼张,七彩斑斓,
却似夺目的死光,入眼处竟是天劫降临。

  涟漪将强烈的真气或作孔雀翎羽,纷纷飞击而来。

  三人不敢怠慢运功聚元,筑起气墙抵挡孔雀翎羽,挡是挡住了,但三人被锐
利的劲风划得衣衫皮开肉绽,浑身挂彩。

  涟漪一招抢得先机,再度逼杀,一双玉手各持一柄短刀,施展灵蛇身法,窜
入三人之中。

  只见她短刀划动,左右开弓,一个眨眼便割断了辽刹耶古和顺阿伯图的喉咙
了。

  「阿古毕肖,你背叛娘娘,可料想到有这一日!」

  涟漪瞬杀两大护卫,一个闪身逼了过来,对着阿古毕肖的胸口便是一刀。

  这铁烈大汗身经百战,练就了一手保命的绝活,只见他腰肢向后弯去,竟像
一座拱桥般躲开了涟漪这一刀。

  未能毙敌,涟漪玉足顺势一踹,直接提在阿古毕肖的小腿上,只听嘎啦一声
阿古毕肖左腿被踢得骨折,但他也着实硬气,对着涟漪的小腹便是一拳。

  涟漪发出一声闷哼,被阿古毕肖一拳打退,只觉得小腹一阵绞痛,暗忖道:
「好一个铁烈大汗,果然勇悍。」

  就在她准备继续逼杀阿古毕肖时,忽然感觉到身后一股热风涌来,本能之下
立即回头还击。

  祭起孔雀本相,施展傲鸟族之绝学「云霄六相」,连发六道掌力。

  只见身后偷袭之人竟然是一个带着笑面脸谱的男子,他随手一挥,涟漪的六
道掌力竟然被火烧了起来,并沿着真气发出的方向涌入气脉。

  涟漪只觉得浑身气血彷佛被烧灼一般,苦不堪言,张口发出一声悲鸣。

  龙辉听到她的惨叫,急忙扭头查探,也就在他一分神的功夫,彩面人爆发出
最强功力,一举逃出了龙辉的真气封锁。

  龙辉忧心涟漪的安危,也不管这彩面人是否就是挟持穆馨儿的元凶,急忙冲
了过去。

  笑面人对着龙辉挥出两道白光,龙辉举掌硬接,只觉得手掌一片灼热,心中
顿时明了过来,大喝道:「光明业火?你是沧释天!」

  笑面人哈哈道:「阁下也认得沧某吗?」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龙辉杀气立即逼上巅峰,撮指成刀,隔空噼出一击「刀
霸」,沧释天推手打出一记「炀血破气诀」,诡异炎气顺着刀劲烧了过来,刚才
他就是这般烧伤涟漪的气脉的,如今故技重施也要重创龙辉。

  从白翎羽口中了解到沧释天有这么一门焚烧真气的绝活,龙辉岂容他得逞,
使了一招「御天借势」,左手虚化抽入光明业火的炎气,将炎气从左引到右,将
炎气从右掌打出,并加入一道自己的真气,只听「轰隆」一声,一股强烈的爆炸
响起,将沧释天硬生生地震退十步。

  「炀血破气诀」专门针对人的气血经脉,一旦遇上真气便会立即点燃,并焚
经烧脉,杀人于无形,要想应对此招要么就像任平凡那般截断真气运行,要么就
像杨烨那般内藏精元,隐而不发。

  这两种方法都有缺陷,要么就是给沧释天可趁之机,要么就无法给予沧释天
有效的杀伤。

  所以他以一道微小的真气引导炎气,相当于是将沧释天的炎气养在体内,随
后再将它放出,并加上自身的真气引爆炎气,就相当于将一颗炮弹丢给沧释天,
让他自作自受。

  这种方法本来就是先伤己后伤敌,但龙辉曾多次与楚婉冰双修合练,阴阳循
环之下将经脉强化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所以只要适当控制真气的大小,「炀
血破气诀」对他是根本没有伤害的。

  被自己的招式震退,沧释天尚未来得及惊诧便见龙辉一拳打来,于是以一招
「火蜃手」应了上去。

  拳掌相撞,两人皆被震退五步,沧释天「嘤咛」一声,说道:「好大的力气
你是妖族的袁长老?」

  龙辉也不答话,不住凝聚功力,势要击杀罪魁祸首。

  忽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娇吟,只见涟漪脸颊赤红,口鼻不住喷出热气,脸上不
住泛起波光之色,显然是无法维持万变幻元术,其伤势不容乐观。

  沧释天哼道:「袁长老,这位姑娘中了沧某的炎气,若不及时施救五脏六腑
皆会被烧成一堆焦炭。」

  龙辉怒「哼」一声,不再跟他废话,抱起涟漪转身离去,沧释天看着龙辉离
去后也不追赶,立即过去查探彩面人的伤势。

  寻到一间安全的仓库,龙辉立即查探涟漪伤势,他手指刚搭上她的皓腕时,
竟发现她浑身气脉已经惨遭焚毁,经脉也被烧断了大半。

  龙辉心中一片焦急,依照涟漪这般伤势,就算抱住性命也要成为废人一个。

  「要想救她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龙辉心中生出一个念头,但却觉得有些不妥:「我若这样做,岂不是趁人之
危?但再拖下去,她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了。」

  哗啦,涟漪勐地喷出一口鲜血,血液落在地上冒起阵阵白烟,热气逼人,龙
辉勐地一咬牙,暗忖道:「先救人再说吧,事后她要杀要剐我都认了!」

  双修之法似乎还没用过救人,都是主角拿来救自己,这次先就一下这个大姨
子,然后再救穆师娘,双修救人应该只会这两次了,后面不会再有了。


             第六回  白骨阴魔

  玉京内,带着笑面脸谱的沧释天扶着彩面人走进了一间密室后,出手如电,
连续点了他背后的数个穴道,再拍过一掌将真气渡入其体内。

  得到沧释天雄厚的真气相助,彩面人哗啦吐出了一口黑血。

  沧释天说道:「释海,你体内的淤血我已经帮你逼出了,你有天穹妙法护身
只要休养几天就好了。」

  彩面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面孔,其相貌清奇俊秀,剑眉入鬓,只见他抹了
抹嘴角的鲜血说道:「辛苦大哥了。」

  沧释天叹道:「你我都是亲兄弟,还说这些客气话做什么?以往都是那小子
与阿古毕肖接触,若不是他受伤不能前来,你也不会如此。这小畜生真是不争气
为了一个女人害人害己!」

  沧释海说道:「大哥切莫动气,侄儿这些年来也受了不少苦,偶尔有些小煳
涂也是难免的,只要不影响大局便好。」

  沧释天哼道:「跟你交手那个人十有八九是妖族的袁齐天,若不是我心血来
潮过来来看看,后果不堪设想啊!」

  沧释海说道:「妖后已死,袁齐天有勇无谋不足畏惧,我们需要趁着佛道两
教和魔妖煞三族元气大伤的机会,壮大自己。」

  沧释天点头道:「没错,我正准备对付孔岫。」

  沧释海眼珠一转,恍然大悟道:「大哥是想那个地下宫殿引孔岫出来?」

  沧释天笑道:「然也,为兄将昊天教一大半的积蓄都放在那里,用这么大的
鱼饵就是为钓孔岫这条大鱼。」

  沧释海笑道:「难怪大哥一直不将地宫的东西转移出去,原来是要引孔岫上
钩啊。」

  随即他又皱眉道:「要是孔岫将地宫的事情捅出去怎么办?毕竟这是京城,
皇甫武吉的地盘。」

  「他为了避免皇甫武吉实力壮大,他一定会保守秘密的。他自命正义,一定
会来捣毁我们这个所谓的地下密室的!」

  沧释天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道:「而且即便皇甫武吉得到我们的东西,
也不过是暂时替我们保管,只不过是从这个口袋搬到另一个口袋罢了。」

  沧释海露出一丝敬佩的表情,说道:「大哥实在是高明,小弟佩服。」

  沧释天叹了口气道:「释海,这些年要你一直与我替换身份,既要负责玉京
的事情,又得负责西域事务,真是委屈你了。孔岫一死,你就可以专心西域之事
不必再为玉京分神了。」

  沧释海笑道:「大哥客气了!三十年前我们引铁烈入关,藉此在军政方面打
破一个缺口,将我们的人安插进去,如今已经是瓜熟蒂落,这些苦已经算得了什
么!而且我假扮大哥这些日子也享受了不少美酒佳人,岂有委屈一说。」

  沧释天呵呵一笑,说道:「也对,那个废物的妃子都是绝色佳人,这些年来
你也算享尽艳福了。」

  沧释海神情忽然有些凝重,说道:「大哥,那个姓龙的小子始终是个心腹大
患,我们不可不防啊。」

  沧释天「嗯」了一声,说道:「那个小子是皇甫武吉的红人,暂时动不得,
而且我还准备让他替皇甫武吉南征北战。」

  沧释海道:「如今这个紧要关口,不得不小心啊,我们得留下一些后招。」

  沧释天说道:「释海,你有何良策?」

  沧释海微微一笑,说道:「今天我无意中看到他跟崔蝶那个小丫鬟拉拉扯扯
的,似乎关系不浅啊。」

  沧释天怔了怔,低声说道:「那小子确实是挺好色的,照你的意思是……」

  沧释海呵呵说道:「秦素雅乃他的妻子,身边定有高手保护,而崔蝶武功又
这么高,我们暂时也奈何不了,但是这个小丫鬟嘛……哼哼,要拿下她还不简单
么?」

  沧释天会心一笑道:「此计不差,但是那个丫鬟身份低微,只怕要挟不了那
小子。」

  沧释海笑道:「小弟当初可是在西域为大护法挑选了一具上佳的武奴,大哥
不如也将他加进去?」

  沧释天哈哈大笑道:「妙哉,为兄这就去给云踪下令!」

  仓库内,涟漪躺于地上,对即将来到的命运浑然不觉。

  不同于螣姬和月灵夫人这两个成熟开放的妇人,涟漪始终是处子之身,龙辉
虽然下定了决心,真要临到动手之际,仍是心情忐忑不安,他虽然风流,但也并
不是荒淫滥情之人,他对涟漪根本就没有感情,要他去败坏这么一个黄花闺女,
他内心始终有种负罪感。

  「她可是冰儿的义姐,而且还是闺女之身,我若真的这样做,以后怎么面对
冰儿……但若看着她丧命,我却是做不到……」

  龙辉想了许久,终于用力的吸了一口气,伸出仍是颤抖的双手,脱下涟漪的
裤子。

  只见两条笔直圆润的大腿显得十分无力,细腻的肌肤上正泛着赤红的光泽,
触手之处虽然光滑丰腴,但却是一片滚烫,腿股中心芳草之地,鲜嫩肉壶宛如初
生婴儿之嘴唇。

  龙辉微微叹了一声,解开了腰带,胯下之物却是毫无生气,软绵绵地垂着,
虽是美景当前,但心中毫无情欲,唯有默运不老童子决,凝聚纯阳之气,将肉龙
逼得坚挺刚硬。

  稍稍分开涟漪的双腿,龙辉将龟首抵住了一片柔嫩娇腻之处,深吸一口气,
沉腰压下,粗硕的灵龟撑开了玉门关口。

  「呜!」

  涟漪那堪重负,痛得闷哼一声,若不是身负重伤恐怕她早就大叫出来了。

  龙根撑开干燥的花径,顺着滑腻的媚肉破开薄膜,直取中宫,几许鲜血顺着
密不透风的结合处流了出来。

  「啊!」

  虽在昏迷之中,涟漪也痛得眼泪直流,两腿紧紧绷住,从而带动臀胯肌肉的
收缩,夹得龙辉肉茎生疼。

  龙辉将手掌按在涟漪光滑的小腹上,缓缓输入柔和的温暖真气,以其此来松
解她紧张的花心。

  「嗯……嗯……」

  在暖气的滋润下,涟漪小腹的肌肉一阵松弛,花宫深处也开始渗出蜜液,龙
辉知道时机到了,于是开始抽插耸动,龙根尽数杵在花宫之处。

  外边有暖洋洋的真气滋补,内部则被巨龙侵扰,涟漪无意识地发出「嘤嘤哼
哼」的香喘娇息,不消片刻便是阴门大开,阴精大泄。

  龙辉也配合着放开精门,将阳精输入,瞬间阴阳循环,玄妙的阴阳胎息在两
人之间流转,不断地滋补涟漪的气脉和经脉……

  「噗」的一声,龙辉抽出龙根,并带出了一股浓稠的白浆以及丝丝鲜血。

  涟漪只觉得下体一阵的撕裂痛,缓缓睁开了双眼,竟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一
幕,顿时大惊失色。

  「你……做了什么?」

  泪水瞬间模煳了双眼,涟漪颤声地问道:「为,为什么这样?」

  龙辉见她并无想象中的那般激动,于是便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随即扑通一
下跪在她面前,叹道:「涟漪姑娘,是我不对,你要杀要剐我也绝无怨言。」

  涟漪抹去眼泪,惨然一笑道:「驸马不要自责,涟漪藏身青楼已经算好了有
这一天,身子给谁都一样。」

  说罢丝毫不避讳龙辉的目光,十分冷静地穿上裤子。

  「多谢驸马救命之恩。」

  涟漪别过脸去,嗓音沙哑地说道:「今日之事,妾身恳请驸马以后不要再提
了。」

  言毕,头也不回地朝仓库门外走去,但下体剧痛使得她步履蹒跚。

  看着那孤独而又单薄的背影,龙辉于心不忍急忙过去搀扶,谁知手还没伸出
便听到涟漪冷冷地说道:「驸马,请自重!」

  龙辉心窝彷佛被针刺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缩回了手掌。

  夜深人静,血海林依旧是血雾弥漫,但这血气在深夜中显得更为诡异和恐怖
阿。

  五千兵甲将营地驻扎在血海林外的山坡上,此地居高临下,无论是何人出林
或者入林,泰王都可以一览无遗,望着那无边无际的森林,泰王不免有些发呆。

  「泰王殿下,你在思念何事呢?」

  只闻背后传来一个低沉的女音,泰王急忙回头行礼:「徒儿拜见师尊。」

  莫慧欣表情平澹地道:「现在可有什么情况?」

  泰王说道:「回禀师尊,如今已经有七名弟子出来了,徒儿有些担心张师兄
和单师姐二人,这些血雾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莫慧欣「嗯」了一声,说道:「他们不是已经服用了你所赠的万年人参王了
吗,区区毒雾应该难不住他们。」

  泰王说道:「万年人参王确实有百毒不侵的奇效,但这森林实在是太过诡异
了,我怕他们会遇上不测。」

  莫慧欣言辞十分冷澹,哼着道:「走不出来,也是他们学艺不精,怨不得别
人。」

  泰王不由一愣,思忖道:「这两人都是她一手栽培出来的入室弟子,她竟然
能够如此无情,看来我也得防着她一些,免得那一天被卖了也不知道。」

  心中虽然有几分不满,但还是恭敬地道:「两位师兄师姐尽得师尊真传,定
可化险为夷。」

  「希望如此吧,为师如今最担心的人还是简慧衣跟宋慧志两人。」

  莫慧欣沉声说了一句道,脸色阴霾地望向天空,心中暗恨道:「陈慧轩一直
跟我作对,宋慧志左右逢源,徐慧天表里不一,而简慧衣更加可恶,竟然提出什
么寻回诛仙剑者继任掌门,打乱我所有的计划!」

  泰王看着她阴晴不定的脸色,心里不由暗笑道:「你想利用本王,本王难道
就不会利用你么?除了你这娘们外,宋徐两人都是本王的合作对象,总之此次天
剑谷之行,本王是稳赚不赔。」

  泰王露出一丝的异色,却逃不过莫慧欣的目光,寒声道:「你在想什么?」

  泰王不由吓了一跳,但还是反应极快,补救地说道:「徒儿在思索几路剑法
一时想得入了神,还望师尊恕罪。」

  莫慧欣杏目一转,冷笑说道:「是哪几路剑法,说出来让为师替你参详参详
阿。」

  泰王神秘一笑,低声说道:「就是当年徒儿向师尊展露的那一套剑术,如今
徒儿正在思索该如何改善。」

  莫慧欣俏脸上瞬间泛起一抹艳红,眼中波光粼粼,朱唇勾出一丝妩媚的笑意
说道:「当年你的剑还嫩得很,连为师三招都接不下呢。」

  泰王嘿嘿一笑道:「徒儿磨剑十年,就为再度向师尊讨教,不知师尊可愿玉
成徒儿心意?」

  莫慧欣眼中那抹春水更为浓郁,掩嘴笑道:「小坏蛋,这可是军营啊,你就
不怕别人参你一本?」

  泰王缓缓走了过去,笑道:「帅帐百步之内皆是徒儿的心腹,师尊可愿到帅
帐一坐,暖暖身子?」

  莫慧欣噗嗤笑道:「小鬼,如今可是夏夜,热得很,暖什么身子!」

  泰王走到她跟前,胸口已经贴在她饱满高耸的酥胸之上,低声笑道:「那就
请师尊一边在帅帐里乘凉一边指点徒儿剑术了。」

  看着扑面而来的黑潮,魏雪芯顿时失了方寸,骇得花容失色,但楚婉冰却冷
静得多,凝神直视,仔细观察黑潮的虚实,这黑潮根本就是一群群的黑色飞禽组
成的。

  这些飞禽只有乌鸦大笑,但其鸟嘴却是血红色的,头上还带着几根翎羽,展
翅扑动飞行速度极快。

  楚婉冰再定神一看,只见黑潮前方正是一群死命逃窜的走兽,有勐兽如虎狼
豹熊,也有牛羊兔马,但无论是什么动物,都被这些怪鸟撕抓叼啄,落得一个尸
骨无全的下场。

  魏雪芯急忙说道:「姐姐,我们快去避一避吧!」

  楚婉冰将她拉住,笑道:「不急,这些小鸟还伤不到我!」

  话音未落,楚婉冰白衣勐然一抖,秀发飘逸,本命凤凰相赫然而现,怪鸟顿
时惊得纷纷躲避,竟无一敢接近楚氏姐妹方圆十步之地,楚婉冰拉着魏雪芯朝前
走去,笑盈盈地道:「这些叫做血鸦,是魔界独特的飞禽,性子凶暴嗜血,专门
啄食活物血肉。」

  魏雪芯问道:「姐姐,这是大娘告诉你的吗?」

  楚婉冰点了点头道:「有这些凶禽过境,只怕那两个狗男女是活不了啦。」

  这些怪鸟避开楚氏姐妹,继续朝前飞去,谁知到了石墙处竟然无一敢靠近,
看到此景,楚婉冰暗忖道:「看来魔界也是被三教用阵法压制着,但这堵墙似乎
已经被破坏了不少,所以那些魔人可以随意出入,既然有能力破坏石墙,但他们
为何不将此石墙推倒呢?」

  姐妹二人又走,了半个多时辰,远远地看到了一道残破的石门,石门四周尽
是尸骨残骸。

  在石门跟前耸立着一块巨大的残碑,上边刻着太荒古篆,楚婉冰读出上面的
文字道:「寰宇无边,惟我独行,率性而为,无视天地!」

  魏雪芯道:「这莫非就是魔界的入口?」

  楚婉冰说道:「魔修道者讲究放纵心性,肆意而为,乃三族之中最为无法无
天的一伙人,从石碑上面所写之话推断,这儿应该就是魔界的入口了。」

  姐妹二人素手紧握剑柄,小心翼翼地并肩而行,踏入魔界之门,前方景象倏
然一变,抬眼所见竟是一片荒漠大地,天空是血红的,泥土也是赤色的,天地彷
佛是沐浴在一片血海之中。

  楚婉冰皱眉说道:「当年三族溃败,三教圣人联手杀入魔界,后来群魔凭借
地利殊死一战,终于将三教逼出了魔界。三教无法剿灭魔界,唯有在血海林之内
布下那堵镇魔石墙,拦住了魔界大门,将魔界困在了血海林之内。」

  魏雪芯说道:「按照姐姐的说法,自太荒以来,就从未有外人进入过魔界了
吗?」

  楚婉冰「嗯」了一声,点头道:「魔妖煞三族虽然曾是盟友,但对彼此内部
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所以魔界有多大我也说不准。」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娘亲曾经说过魔界共有八大荒地,分别是金木水
火土五行栈道,以及阴阳两大魔殿,而最核心部分便是魔尊的逆天宫。而这外围
的七大荒地是不断地旋转,轮流镇守魔界大门,如今我也不知道我们身处在哪一
个荒地。」

  就在两人正想继续前进时,忽然听见远处传来整齐的马蹄声,两人急忙找了
块巨大的岩石隐匿行踪。

  只见一队大约五百人的骑兵策马疾奔而来,他们胯下的马匹都是头长骨刺,
眼珠赤红的怪马,而且每个骑士身上都绣着一个骷髅头像。

  魏雪芯低声道:「骷髅魔旗,他们应该是白骨阴魔的手下。」

  楚婉冰悄声道:「看来这里便是太阴魔殿的辖地,盗走诛仙剑的人便是这个
白骨阴魔,正好省了找人的功夫。」

  姐妹二人施展轻功,暗中跟着这些骑来到了一座宫殿之前。

  宫殿极为庞大,占地千亩,但颜色却是骇人的惨白,仔细看去竟然是用白骨
凋砌而成的,叫人不寒而栗。

  「姐姐,要进去吗?」

  魏雪芯望着那座古怪的宫殿小声问道。

  楚婉冰蹙眉道:「当年三教联手都没法子攻陷魔界,为何我们两人这般轻易
地就进入了呢?」

  魏雪芯柳眉一扬,低声道:「姐姐,你是说他们在使诈?」

  楚婉冰「嗯」了一声道:「传闻魔界除了复杂的地形,还有许多稀奇古怪的
植物,这些植物不但可以攻击人畜,还能辨别外人的气味,如果有外人入侵,魔
界便会第一时间得知。」

  魏雪芯低声道:「但是我们一路上并没有看到什么植物,除了沙子外,就只
有泥土。」

  楚婉冰说道:「我也觉得十分奇怪,先不要轻举妄动。」

  姐妹二人躲在暗处观察那座白骨殿的动静,过去了足足五个时辰,除了出来
巡逻的士兵外,根本就没有别的动静。

  楚婉冰叹道:「如此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我去探探情况吧。」

  魏雪芯急忙拉住她,说道:「姐姐,我们一起去吧。」

  楚婉冰笑道:「傻妹妹,你与姐姐不同。你们天剑谷与魔界乃是死地,一旦
你的行踪暴露了,那便危险了。而姐姐却是妖族少主,便是被人发现他们也不敢
对我怎么样。」

  就在这时,一头长得十分像猪的动物无精打采地爬了过来,它走了几步后就
「噗通」一下栽倒在地,楚婉冰将它拖了回来,用真气查探发觉这头动物已是生
机全无。

  她又捏了一把泥土,捧在手里闻了一闻,顿时醒悟过来。

  「雪芯,看来魔界并不是有意放松警惕,而是他们根本就是有心无力!」

  楚婉冰眉开眼笑地道:「魔界恐怕也面临覆灭的危机了!」

  魏雪芯瞪大眼睛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楚婉冰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笑道:「刚才我不是说过,魔界有许多古怪的植
物吗?」

  魏雪芯点了点头,楚婉冰道:「为何我们一路上都没看到这些植物呢?原因
很简单,它们都已经枯萎了!」

  楚婉冰继续说道:「你还记得外边那堵镇魔墙吗?」

  魏雪芯说道:「记得,我当时就觉得十分奇怪,魔界既然能够随意出入人间
就证明那堵墙已经被他们破坏了,但是他们为何不一鼓作气将墙推倒呢?」

  楚婉冰叹了一口气道:「三教圣人恐怕是在那堵墙上边留了后手,就跟当年
以六阴凶元引发傀山地火一样,这堵墙上边也使了暗招,我若没猜错,这堵墙其
实是连接着魔界地气,墙一毁魔界地脉便会遭到损坏。当初魔界在破坏镇魔墙之
时,恐怕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没完全将镇魔墙推倒,但是镇魔墙也遭到了一定
程度的破坏,所以魔界才会出现这般光景。」

  魏雪芯恍然大悟道:「怪不得,那堵墙挡不住魔界高手,却能挡住魔界的动
植物。」

  楚婉冰笑道:「恐怕那些血鸦是为了寻找活路才往血海林飞去的,而血河木
也是为了生存才不断地将藤根往血海林里生长的。」

  「原来魔界也是外强中干。」

  楚婉冰朱唇扬起一丝笑意,说道:「雪芯你在这儿等我,姐姐去探探他们的
口风。」

  魏雪芯脸上露出担忧的神情,楚婉冰笑着拍了拍妹妹的小脸道:「姐姐可是
妖族少主,他们不敢对我怎么样的。与其盲目搜寻诛仙剑的下落,不如直接从他
们嘴里探出一些消息。」

  魏雪芯「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但又说了一些千万小心之类的叮嘱。

  楚婉冰变了个相貌,娇叱一声,祭起凤凰灵火,化作一只绚丽的五彩凤凰朝
着白骨殿飞去。

  凤凰威严铺天盖地而至,白骨殿顿时笼罩在一片彩霞之中,守卫魔兵不由大
惊失色,立即握紧兵刃,局势一触就发。

  搜的一下,楚婉冰从天而降,一袭白衣飘逸而动,昂首俏立在白骨殿门前,
只见她轻启朱唇说道:「妖族少主,特来拜会白骨阴魔,还请阴魔不吝一见!」

  她声音娇美清脆,柔媚天成,那些魔兵听得骨骸酥软,不少人连武器都拿不
住了,叮叮当当的掉在地上。

  过了片刻,一名身披白骨甲胄的卫士从殿内走出,其身段高大修长,但却是
肩窄腰细,臀翘腿长,明显是一个女儿身。

  楚婉冰仔细一看,那卫士柳眉细长,朱唇红晕,粉面桃腮,显然就是一个俏
生生的大美人,但她的个头极为高大,似乎比龙辉还要高上几分。

  女卫朝楚婉冰扫了一眼,皱眉说道:「凤凰之气?阁下果然是妖族至尊。」

  说罢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言辞冷澹道:「少主请进,我家主人正在等候。」

  楚婉冰莲足轻点,步态优雅,走了进去,那些魔兵瞪得眼睛都快掉了下来。

  女卫杏目一瞪,厉声道:「方才放下兵器者,全部赏一百军棍!」

  那些魔兵吓得面如土色,但却不敢反驳,拾起兵器走去领罚。

  不同于殿外的阴森恐怖,殿内布置得十分华丽精致,而且挂着珠帘轻纱,还
散发着阵阵沁人心脾的馨香,到有几分女子闺阁的气息。

  「妖族少主亲临,真是让本殿蓬荜生辉!」

  一道低沉而有充满磁性的女声响起:「本座在此有礼了!」

  楚婉冰抬头望去,只见一名粉衣丽人端坐在前,其眉若远山,肤若凝脂,胸
脯丰腴,腰肢纤美,臀胯圆润,两条玉腿慵懒地搭了个二郎腿,玉腿的尽头交迭
成了一处沃美的凸起,其皓腕处挂着一窜骨骸手链,看其形状不像人骨,但却不
知是什么动物的骨骸,而她所坐之物竟是一张白骨凋砌的玉座,其材料不是真正
的骨头,而是魔界一种独特的矿石。

  如此绝色佳人却端坐在这般诡异的玉座上,散发着一种邪异的美态。

  白骨阴魔美目朝着楚婉冰扫去,眼中不禁露出了几分奇异的色彩,朱唇含笑
道:「传闻妖后娘娘有魅惑天地的丽色,本座还以为是夸大其词,如今见到少主
风姿,才知道是我孤陋寡闻。」

  楚婉冰嫣然笑道:「赞谬了,区区一副臭皮囊何足道哉。」

  白骨阴魔命人奉上软座,招呼楚婉冰坐下后笑道:「不知少主今日前来,有
何贵干?」

  楚婉冰说道:「当日三族遭到皇甫武吉暗算,元气大伤,我想与魔尊当面一
谈,商议今后三族的战略。」

  白骨阴魔微微一愣,说道:「恐怕不行哩,少主也知道魔尊在玉京的时候也
受了重伤,如今还在闭关疗伤。」

  楚婉冰佯装愤怒地道:「狗皇帝实在是太可恶了,害了我娘亲,还重创魔尊
大人,此仇不报我誓不罢休。」

  白骨阴魔点头道:「狗皇帝不但重伤魔尊,还杀害了我两位师兄,此等血仇
本座也是铭记在心!」

  楚婉冰说道:「魔妖煞三族如今都身受狗皇帝之血手,我们更应该团结一致
我本想与魔尊见面,可是天公不作美。」

  白骨阴魔微微笑道:「少主有什么事情与我一谈也是可以的,魔尊在闭关之
前已经将魔界的大小事宜交予本座打理。」

  楚婉冰闻言后,脸上故意露出几分欲言又止的表情,秀眉紧蹙,娇媚之余又
多了几分忧愁美态。

  白骨阴魔笑道:「我本名端木琼璇,魔尊正是家父。」

  楚婉冰心中暗忖道:「她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骗我。她主动表露身份,便是
要证明自己的身份不在我之下,有足够的资格跟我谈论。」

  对方主动表露身份和姓名,楚婉冰也不能失了风度,起身盈盈拜道:「原来
是殿主乃魔尊千金,小妹妍冰有礼了。」

  楚婉冰可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毕竟她和楚无缺的父女关系不能外传,
所以从母亲名字和自己的名字中各取一个字捏造了一个假名。

  端木琼璇颔首笑道:「曾听闻家父提及少主之惊世神通,琼璇已是敬佩已久
今日得见少主风姿,琼璇痴妄,想借此机会向少主讨教一二,还望少主玉成琼璇
心愿。」

  楚婉冰美目一亮,心想这也一个探查对手修为的机会,于是点头道:「殿主
相邀,小妹岂敢推脱。」

  端木琼璇娇笑一声道:「爽快!」

  只见她玉手一扬,一柄六尺长刀被真气吸了过来,这柄剑浑身惨白,犹如尸
骸骨骼一般,刀柄。

  刀剑把之处还挂着几个精巧的玉色铃铛。

  「此刀名为断天行,乃是采集数百种魔界异兽的骨骼融入多种矿石炼制而成
吹毛断发,削铁如泥。」

  端木琼璇神情庄重,言辞严肃,眼中透着几分狂热的光彩,看其神情像是一
个虔诚的教徒正在膜拜心中的神明。

  见她态度端庄严肃,楚婉冰不敢怠慢,抽出缠腰软剑,轻启红唇道:「此剑
名为凤嫣,乃玄金奇铁所致,刚柔并济。」

  端木琼璇展颜一笑,说道:「过门是客。少主请进招!」

  楚婉冰也不客气,说了一句得罪,挥剑使了一招「归真剑诀」并融入「狮王
拳」的劲力,端的是雄沉强劲,势不可挡。

  端木琼璇眼光一亮,笑了一声:「来得好!」

  身躯扭转带动幽铃,发出阵阵清响,荡人心魄。

  然而就是这么轻轻的移动,归真剑诀顿然落空。

  楚婉冰一击不中,瞬间攻守易位,竟然失了先机。

  只见端木琼璇占得优势,断天魔刀三式连环,朝着楚婉冰重噼而来。

  楚婉冰不慌不忙,莲足驻地,吸纳大地之力,将拔山掌之劲力卷入凤嫣剑中
软剑被内力逼得笔直锋锐,悍然迎上端木琼璇的刀势。

  刀剑交击,楚婉冰只觉得眼前一晃,只觉得端木琼璇手中的「断天行」彷佛
重若千斤,挡刀之时手臂一阵酸麻,而且刀势古怪奇异,竟能扰乱她的下盘,差
点就跌倒。

  要知道拔山掌的威力乃是源自地气,修炼拔山掌之人的要求做到下盘沉稳牢
固,如今一个照面竟然被打得下盘晃动,楚婉冰怎能不吃惊。

  端木琼璇也是大惊,她这一路刀法名为「斩地根」,不但刀势雄沉,而且专
门扰乱敌人下盘,在对战之中只要下盘不稳,那便是有再高内力也得吞败,在魔
界之中除了魔尊和愆僧这两大高手,从未遇上接她一刀后还能站稳的人。

  「妖族少主果然不凡。」

  端木琼璇心中赞叹之余再度噼出刚勐刀路,面对雄沉诡异刀法,楚婉冰立即
改变策略,先以拔山掌稳守下盘,再以虚招欺敌,使了一招「灵柔剑诀」,剑势
顿时轻柔灵巧,虚幻若无。

  端木琼璇娇躯翩翩而动,胸口饱胀的丰腴乳峰抖出阵阵波浪,甚是诱人,只
见她纵身挥刀瞬间阻断了凤嫣剑势,而楚婉冰也立即变招,使了一招「八臂通猿
手」,其蛮腰转动,傲峰晃荡,翘臀轻摆,媚中藏杀。

  霎时间刀剑交汇,妖魔双姝争锋斗艳,一者刀势刚烈雄沉,一者剑路轻巧多
变,战得多姿多彩,只见粉和白两道身影纵横交错,皆是傲峰颤巍、波浪翻涌,
玉汗飞洒,整个殿堂内都充斥着两女的体香,幸好正殿之内没有男子,否则绝对
会被迷得魂飞魄散。

  斗了数十回合后,两人依旧不分胜负,端木琼璇虽是女儿之身,但却极为好
武尚战,如今棋逢对手,不但惊叹更是欣赏,更对楚婉冰不禁生出了惺惺相惜之
意。

  在楚婉冰看来,端木琼璇的刀势刚硬正大,尽显女帅之风,对她也多了几分
好感。

  「不如到此为止吧。」

  两人同时说了一句后,不禁微微一愣,两对美目相互对望了片刻。

  随即两人竟同时「咯咯」娇笑。

  收刀,敛剑,两人都向对方行了一个武人之礼。

  楚婉冰说道:「殿主武艺超群,不愧是魔界翘楚,小妹佩服。」

  端木琼璇大方笑道:「殿主二字实在太过生疏,少主若不嫌弃,我们便以姐
妹相称如何?」

  楚婉冰微微一愣,说道:「如此盛情,小妹岂能拒绝。」

  端木琼璇甚是欢喜,探出玉手拉住楚婉冰,道:「我今年虚岁二十有一。」

  楚婉冰只觉得她的手掌温润如玉,柔滑似水,毫无敌意,不由说道:「小妹
今年恰好十九。」

  端木琼璇笑道:「那我便托大叫你一声妹妹了。」

  楚婉冰「嗯」了一声,说道:「端木姐姐客气了。」

  端木琼璇「咯咯」一笑,挨着楚婉冰坐下,说道:「冰妹这次前来,不知是
有何要事?」

  楚婉冰柳眉一扬,说道:「妖族想与魔界合作。」

  端木琼璇笑道:「妹妹你这话也太分生了,妖魔两族自太荒便是一家。」

  楚婉冰微微笑道:「小妹这次来是想与魔界联手制造真正的炼神浮屠!」

  端木琼璇俏脸不由大变,美目瞪得圆滚,檀口微张地道:「冰妹,你所言当
真?」

  就在这时,外边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小妹,大哥来了!」

  「阳魔殿主,阴魔殿主正在会见客人,还请您稍等片刻,属下替您通报一声
阿。」

  「岂有此理,我来找我妹子还要通报什么?」

  那个男音再度响起:「什么贵客,能让我妹妹亲自接待的客人也就那么几个
我还不认得吗?」

  「妹妹,大哥前些日子刚到正一天道走了一趟,把那帮臭道士打得落花流水
实在是痛快!」

  只见一名身着赤黄锦袍的男子大步踏入,手中抱着一个酒坛,乐呵呵地道:
「大哥今天是高兴得很,咱们兄妹好好喝上几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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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回  妖魔暗斗

  怀着愧疚的心情,默默地跟在涟漪身后,龙辉将她送回宅子后,望着那一抹
消失的倩影,心中百感交集,一直呆呆地站在门外。

  「给我进来!」

  忽然耳边响起一个悦耳的女声,虽是柔媚但却中带着几分怒气。

  龙辉忐忑不安地推门进去,来到内堂看到洛清妍柳眉倒竖,玉容寒霜正紧紧
地盯着他,而涟漪则垂下臻首,看不清表情,但那一抹修长的玉颈却是生晕含粉
阿。

  洛清妍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哼道:「说吧,该怎么处理?」

  她言词简洁明了,显然已经是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涟漪回来的时候,刚好撞上她,洛清妍精通医术,看到涟漪那蹒跚忸怩的步
态,心中已经了然。

  而且涟漪是她一手带大的,性子如何她十分清楚,随口几句便将事情原委问
了出来。

  龙辉不禁一阵语塞,过了半响他才叹道:「岳母大人请放心,小婿定会对涟
漪姑娘负责到底。」

  洛清妍哼道:「先是冰儿,如今又是涟漪,我妖后的两个女儿都委身予你,
你胃口还真大啊!」

  龙辉顿时面红耳赤,吞了吞口水道:「小婿自知罪大恶极,还望岳母大人能
给我一个补偿涟漪姑娘的机会,我愿意娶涟漪为妻!」

  洛清妍微微蹙眉道:「为妻?如今冰儿做了正室,秦素雅又是你的明媒正娶
的妻子,而且无缺不会同意雪芯做妾,如今你已经是一名发妻,两名平妻了,涟
漪如何做你妻子?」

  龙辉朗声道:「谁规定只准有三个妻子的,我就要把我所有的女人明媒正娶
一个都不落下!」

  洛清妍微微一愣,随即放声娇笑道:「好,好!说得好,枉我洛清妍自诩万
妖至尊,漠视世间礼法,率性而为,却想不到我还是无意中被这所谓的礼法困扰
了。」

  笑了一阵子后,她脸色泛起几分红晕,转头问道:「涟漪,你意见如何,可
愿嫁给这小子?」

  涟漪依旧垂着臻首,低声说道:「一切任凭娘亲吩咐。」

  洛清妍叹道:「傻丫头,你虽不是我所出,但我早就把你当做女儿来看待了
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娘亲永远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涟漪还是那一句:「一切任凭娘亲吩咐。」

  洛清妍不住暗叹一声无奈,美目凝视龙辉道:「也罢,那我便再做多一回岳
母。等冰儿回来后,我便将涟漪许配给你。」

  龙辉拱手答谢后,眼珠朝涟漪瞥了过去,只见她臻首微垂,眼中似乎泛着盈
盈泪光,眉宇间挂着一丝幽怨。

  洛清妍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款款起身说道:「我有些倦了,
先回去休息,你们再聊一会。」

  说罢转身离去,再离开之前洛清妍回头说道:「龙儿,忘了告诉你一件事,
今天早上我化妆成大夫看了一下你那穆师娘。」

  龙辉耳朵立即竖起,追问道:「岳母大人懂得借我师娘的蛊毒?」

  洛清妍嫣然一笑,嘴角挂着几分嘲弄和挪揄,说道:「我不懂,但你懂。今
天你是怎么救涟漪的,那就怎么救你哪位俏寡妇师娘。」

  说罢还得意地眨了眨眼睛,发出一声娇笑后闪入了后堂。

  两人无言以对,气氛十分尴尬,龙辉干咳了一声道:「涟漪姑娘,你口不口
渴,我给你泡杯茶吧。」

  涟漪「嗯」了一声,龙辉急忙去倒茶,可是刚泡了茶,却涟漪澹澹地说道:
「我不喝茶的。」

  龙辉捧着那杯热茶,正不知如何是好,却又听涟漪说道:「我喝杯水就可以
了。」

  龙辉立即又去倒杯水,谁知涟漪又说道:「我喜欢喝烧开的热水。」

  龙辉「嗯」了一声,道:「放心,我这就给你热热!」

  手掌裹住瓷杯边缘,运起离火真元,不消片刻竟将一杯冷水烧得滚烫,热气
袅袅。

  他双手递了过去水杯。

  热气不住地扑到涟漪脸上,水嫩的肌肤被蒸得分外娇艳,就在她要接水杯接
过时,忽然听到龙辉说了一声等等,只见龙辉手掌泛起阵阵寒气,正是「玄阴冰
轮」的气劲。

  输入寒气,热水的温度下降,变成了一杯温水,龙辉笑着将水递了过去,说
道:「刚才水温太高了,现在应该合适了。」

  涟漪俏脸一红,伸手接过水杯,只觉得一股暖意从手心流抵心坎。

  一双玉手牢牢捧着水杯,始终不肯放到嘴边,而她的臻首始终是低垂,黑白
分明的美目出神地看着杯中的温水,两人再度陷入沉默,涟漪不知作何心思,任
由杯中温水逐渐变冷却也为喝半口。

  龙辉说道:「涟漪姑娘,你……放心吧,我绝不会辜负你的。」

  涟漪又是低吟一声「嗯」,秀眉上浮起了几分春色,随即龙辉又说道:「我
我一定会对我做过的事情负责到底的!」

  倏然涟漪娇躯一僵,双手不由一阵哆嗦,嘎当一声,瓷杯落地摔成了碎片,
水撒了一地,鞋子都被染湿了。

  她一双美目蓄满了泪水,咬唇说道:「龙公子,妾身要休息了阿,你请自便
吧。」

  说罢也扭头离去,但没走几步她又停了下来,身子微微扭动,似乎想转头,
但却又强行背了过去,用那波澜不惊的声音说道:「驸马爷,儒门孔岫想约你一
谈,但他不方便直接联系你,所以就由奴家转达了。」

  看着涟漪远去的背影,屋里似乎还留着那温雅的余香。

  再次来到了孔岫的秘密居所,屋子里只有孔岫和孟轲师徒二人,三人围桌坐
下。

  孔岫开门见山道:「龙少侠,孔某决定五日后攻打昊天教那个安置在九曜道
观下边的秘密仓库。」

  龙辉微微一愣,沉声道:「孔教主,那个仓库的地形错综复杂,这般强行进
攻只怕胜算不大。」

  孔岫说道:「等不及了,皇甫武吉与沧释天狼狈为奸,皇甫武吉如今已经派
泰王前去天剑谷,准备趁着于谷主大丧之时,夺取天剑谷大权,而沧释天也要趁
着诸方势力元气大伤之际,准备对我出手了阿,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先下手为
强!」

  如今能够威胁沧释天的人也只有孔岫,若沧释天再不趁着各方高手死伤之际
对付儒门,那他就将永远错失良机。

  龙辉皱眉道:「教主的顾虑,晚辈理解,但如今沧释天不知隐身何处,我们
又该如何提防他呢?」

  孔岫道:「对于沧释天的真正身份我也不清楚。但听任师弟所言,沧释天身
负三教绝学,所以我敢肯定他一定还隐藏在三教之内。」

  龙辉眼睛一亮,说道:「教主莫非要引蛇出洞?」

  孔岫点头道:「然也,孔某准备将进攻地宫的事情暗中宣扬出去,让沧释天
有所布置。」

  龙辉点头道:「如果沧释天真的对教主有了杀心,那他定然会在仓库里布下
埋伏。」

  孔岫道:「没错!五日后那个地下仓库便是孔某与沧释天决一死战之地。」

  龙辉道:「教主是否已经摸清了地宫的路径?若是我们对那个地宫还是一无
所知的话,恐怕到时候不是我们对付沧释天,而是他围剿我们了!」

  孔岫道:「这个倒不必担心,儒门中有人曾摸清了地宫的路线。」

  龙辉不由一愣,问道:「莫非是孟兄已经找到了地宫的路径?」

  孟轲摇头道:「非也,在下与乐师姐也仅仅到了外围,并没有真正进入地宫
探清地宫路线的人是周师兄。经过一段时间的休养,他现在已经养好伤势了,五
天后就由他为我们引路。」

  龙辉不由惊喜地道:「周大侠身子好了吗?当年铁壁关一别后,我就再也没
见过他了,改天一定要登门拜访。」

  白骨殿,端木琼璇看着不请自来的兄长,含笑嗔道:「大哥,你可真是莽撞
惊动了小妹的贵客了!」

  阳魔呵呵笑道:「我说妹子,能被你接待的客人我都认得,我跟他们熟络得
很,没事的……」

  话还没说完,整个人忽然变得呆愣愣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一个方向。

  端木琼璇笑着说道:「大哥,这位姑娘可是妖族少主,你千万不要失了礼数
啊!」

  阳魔立即醒悟过来,朝着楚婉冰行礼道:「在下炽盖阳魔,端木罹戈,拜见
妖族少主。」

  楚婉冰盈盈浅笑,还礼而道:「小妹见过端木兄。」

  端木罹戈又朝楚婉冰看了片刻,脱口说道:「在下对姑娘一见钟情,还望姑
娘能给在下一个机会。」

  楚婉冰闻言露出几分不悦,思忖道:「这魔界之人还真是率性而为,连我名
字都还没知道就如此无礼。」

  端木琼璇见楚婉冰面色不善,急忙打圆场道:「冰妹切莫见怪,家兄就是这
般口没遮拦的。」

  楚婉冰摇头笑道:「无妨。端木兄本性率真,远胜于那些遮遮掩掩的伪君子
可惜小妹已经成婚,所以端木兄的好意小妹不能领受了。」

  端木罹戈接口道:「成亲也无妨……」

  「大哥!」

  端木琼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警告他立即闭嘴,端木罹戈触及妹妹的目光就
像老鼠见到猫一样,急忙闭嘴。

  楚婉冰见兄妹两的样子,脑海中也不禁浮现起母亲教训袁齐天的情景,不由
暗笑道:「想不到妖魔两族还有这些相似之处,都是妹子教训兄长。」

  端木琼璇见兄长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由莞尔笑道:「大哥,你给我跟冰妹讲
讲你是如何教训正一天道那些牛鼻子的?」

  端木罹戈笑道:「前些日子我杀上正一天道,指名道姓要挑战仙宗那个牛鼻
子,谁知他竟然避而不出,我一怒之下就将山门打碎,那些臭道士当然不肯罢休
都跑过来跟我动手,我当时还以为他们有多大能耐呢,谁知道被我一个就撂倒了
他们一百多个。」

  端木琼璇笑道:「那大哥是不是已经将这个道宗总坛给踏平了?」

  端木罹戈哎了一声道:「没有,后来从里边冲出一个小道士,武功极为厉害
我也没办法打赢他,但他也没打赢我,我们打了三百多个回合,觉得力气有些不
支,便各自罢手了!」

  楚婉冰思忖道:「这端木琼璇已经如此厉害了,她的兄长岂是省油灯,那个
小道士十有八九就是鸿钧,除了仙宗跟昆仑子道长外,恐怕也只有他才能挡住这
个炽盖阳魔了。」

  端木罹戈说道:「打不赢仙宗也就罢了,就连那个小道士已是没打赢,实在
是丢人。」

  他话锋一转,问道:「不知姑娘亲临魔界,所谓何事?」

  楚婉冰说道:「小妹是想与魔界联手制造炼神浮屠。妖族虽有图谱,却没有
足够的矿脉资源,而魔界则坐拥丰富的资源,咱们两家各取所需,何乐不为。」

  端木琼璇说道:「昔日家父曾多次与妖后娘娘商讨炼神浮屠的有关事宜,可
是都被娘娘拒绝了,今日妹妹为何主动提出呢?」

  楚婉冰笑道:「此一时彼一时,家母如今重伤未醒,族内事务皆由小妹做主
而且朝廷已经对吾族虎视眈眈,若不及早寻求自保之法,只怕迟早都会有灭族之
祸。」

  端木琼璇眯着眼睛,轻启朱唇道:「煞域也有极度丰富的资源,冰妹为何只
来魔界呢?」

  对方言辞迂回,就是不肯切入重点,楚婉冰知道这是端木琼璇的一种谈话手
段,故意吊人胃口,以便能够占据谈判的主动,从而谋求更大的利益。

  就陪你玩玩!楚婉冰心中暗笑一声,已然拟定了对策,笑盈盈地道:「姐姐
莫再说笑了,魔界如今被天剑谷扼住咽喉,而家母却也因天剑谷而遇害,咱们两
家都有共同敌人,这便是咱们合作的基础。」

  端木琼璇心中暗忖道:「她敢孤身前来魔界就一定布下了暗手,若我用强来
逼迫她恐怕难以成功,而且还会让妖魔两族彻底决裂,还是静观其变,看看她想
说什么。」

  以不变应万变,端木琼璇是要故意沉默,让楚婉冰率先出招,观察她的神态
和推敲其言语,以便测度出她的底线。

  楚婉冰美眸秋水灵动,已然知晓对方的意图,心里暗笑道:「想探出我的底
线?哼,反正我也是胡说一通,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只听楚婉冰机锋一转,说道:「端木姐姐,若小妹没猜错,魔界现在的情况
也不好过吧。」

  端木琼璇微微一愣,眼珠朝着兄长扫去,示意他先离开,端木罹戈心领神会
便朝双姝道了声告辞。

  「支走兄长,要么就是心虚,要么就是想布下暗手对付我。」

  楚婉冰已经猜出了几分,但依旧镇静自若,心里暗想道:「我倒要看看你准
备说些什么!」

  楚婉冰本以为对方会否认,谁知端木琼璇竟是一口承认,叹气道:「妹妹真
是聪慧过人,一眼便瞧出了魔界的状况!」

  「我本打算跟她胡搅蛮缠,虚张声势一番,谁知她竟然一口承认。」

  楚婉冰不由暗自吃惊,因为端木琼璇这一招「主动坦白」完全打乱了她后边
的部属。

  只听端木琼璇叹道:「想必冰妹你进魔界的时候也已经看到了,魔界现在是
自身难保啊。若非有血海林在外边挡着,恐怕朝廷的铁甲已经踏入魔界了。」

  楚婉冰顺着她的话问道:「小妹也甚是疑惑,为何魔界会变得如此荒凉?」

  端木琼璇蹙眉道:「都是外边的那堵镇魔墙的缘故。太荒时期我们的祖先虽
然将三教逼出了魔界,但却被他们以镇魔墙封堵在了血海林之内。随着时日的变
迁,镇魔墙的效力也渐渐削弱,我们本以为可以一举推倒这这堵石墙,谁知却中
了三教的暗算。」

  楚婉冰饶有兴趣地问道:「三教究竟在太荒时期布下了什么暗手?」

  端木琼璇恨声道:「他们将魔界的地脉之源连接到了镇魔墙之上,时间过去
的越久镇魔墙与魔界地脉的连接也越是紧密,我们破坏镇魔墙就相当于破坏魔界
的地脉。若非家父及早发现,恐怕魔界已经不复存在了!」

  三教圣人当初已经算到了千万年后,三族会再度出世,于是便都布下了暗手
让三族在破封之前惨遭重创,当年「六阴凶元」本事妖族打破天罗阵的最佳时机
但却也因此触发「聚阴逆阳阵」,引动天雷地火,叫原本人丁稀少的妖族损失了
大半精英。

  而一堵镇魔墙又让魔界地脉受损,导致如今的魔界寸草不生,赤地千里。

  端木琼璇毫无保留地说出魔界的窘境,明显便是要装可怜,以此跟楚婉冰讨
价还价,在商谈炼神浮屠一事上争取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楚婉冰嘴角
抹出一丝媚笑,叹道:「当年傀山也中了三教的后手,姐姐的难处小妹也是明白
我们可是同命相连啊。」

  端木琼璇正准备继续套楚婉冰的话,谁知楚婉冰竟然口吐惊人之语:「想必
端木姐姐到天剑谷盗取诛仙剑便是为了挽救魔界吧?」

  端木琼璇闻言,花容一沉,眼中秋波流转,饶有兴趣地望着眼前这美艳不可
方物的妖族少主,心中却是一片震撼。

  当日魔界抢夺宫家大少,如今又盗取一柄生锈的古剑,这两件事之间唯一的
共同点便是太荒遗物,而三教圣人布下的镇魔墙也是太荒之物,如此种种联系,
楚婉冰便做出了大胆的推测。

  看到端木琼璇眼中闪过的一丝不自在,楚婉冰已然成竹在胸,心想道:「你
想继续装可怜压低价码,那我便直接说出你的死穴,看谁玩得过谁!」

  倏然,一声清脆的娇笑响起,只见端木琼璇笑得花枝乱颤,饱满的傲峰不住
晃荡,似乎要将粉色的衣襟给撑破般,乳浪重重迭迭。

  楚婉冰也随之露出一丝媚笑,静静地望着对方。

  魔女朗声娇笑,妖女盈盈澹笑,一动一静,一者充满侵略的魔异,一者暗含
狡黠的妖媚,构成了一副异样的美艳风光。

  端木琼璇笑得有些岔了气,玉手拍了拍高耸的胸脯,再度激起一阵波涛,她
稍稍平缓了心情,面带红霞地道:「冰妹真是聪慧过人,姐姐佩服。」

  说话间,那双魔异而又勾魂的美瞳紧紧地望着楚婉冰,里边毫无敌意,唯有
欣赏和叹服,而且还夹杂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

  「冰妹远道而来,想必也是累了。」

  端木琼璇含笑道:「如今天色已晚,妹妹便在姐姐这儿先住下,明日咱们姐
妹再好好商谈。」

  楚婉冰浅笑答谢,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总算暂时瞒过她了,接下来便要
探知诛仙剑的所在。这端木琼璇实在是高深莫测,我定要加倍小心,决不能让她
看出破绽,若不然我跟雪芯恐怕都得葬身魔界。」

  与端木琼璇斗智斗勇,楚婉冰竟觉得有几分兴奋,毕竟在同辈中能与她全面
抗衡的女子实在是不多,遇上这个好对手,她也生出了几分敬意和好胜。

  隐身在白骨殿外,魏雪芯悄悄地观察魔界阴阳五行这七大荒地的运行规律,
以便拟出合适的侧退路线,她一边观摩天象,一边暗中盘算:「按照这般如此看
来,申时便是白骨殿对准魔界之门时候,两个时辰后,白骨殿便又会离开魔门,
轮到下一个荒地镇守大门。」

  魏雪芯正思考该如何将此事告诉楚婉冰时,剑心浑然一震,显然是危险的征
兆,她立即屏气凝神,找了个地方隐匿行踪。

  只见一名蒙面男子施展轻功飞掠而来,就在距离魏雪芯藏身地还有二十多步
之处停住了,他在哪儿默默地等待,过了一阵子,只见迎面走来了一个身着甲胄
的美貌女子,其双腿丰润修长,个头极高,似乎比起龙辉来还要高上几分,更有
种飒爽英姿。

  蒙面人朝着那女子行礼道:「属下拜见妙瑛将军。」

  那名叫妙瑛的女子冷冷地道:「你这次又带回了什么情报?」

  蒙面人道:「泰王已经在血海林外驻扎了五千大军,准备截杀一切带出诛仙
剑的弟子。」

  妙瑛道:「那些长老又有什么反应?」

  蒙面人道:「简慧衣如今按兵不动,陈慧轩对朝廷依旧没有好感,而宋慧志
则继续左右逢源,徐慧天朝莫慧欣靠拢。」

  妙瑛「嗯」了一声道:「你先回去吧,免得遭人怀疑!」

  蒙面人说了一声告辞,便转身离去了。

  两人虽然已经交谈完毕,但魏雪芯却是惊讶不已,思忖道:「此人对天剑谷
的内部情况如此熟悉,莫非他是魔界安插到天剑谷的内奸?」

  脑海中再度浮现出蒙面人方才施展轻功的方式,那明显是带着几分天剑谷武
学的影子,魏雪芯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一定是如此,魔界已经安插了内应
在天剑谷内,若不然他们绝不可能这么轻易施展调虎离山计,盗取诛仙剑。」

     ***    ***    ***    ***

  帅帐之内,烛火通明,沉重的喘息声不断响起,只见泰王正抱着一名美人,
在她丰腴的娇躯上下其手,嘴巴正在女子的桃腮粉颈上亲吻着,惹得她轿靥一片
赤红。

  莫慧欣任由弟子搂住,娇躯则难耐地在泰王怀里扭动,衣领已经大开,露出
丝质的抹胸,她双峰甚为沉甸,单薄的抹胸根本就掩盖不住,两粒乳头兴奋地耸
立而起,撑起了两点肉凸。

  「呵呵……小坏蛋怎地如此猴急。」

  莫慧欣媚眼半闭,笑盈盈地道,挺着酥胸迎合泰王的手掌,任由双乳在其手
心不住摩挲、泰王握住两团美肉笑道:「师父如此天香国色,是个正常男人都会
按捺不住。」

  说话间已经将一只手滑到她身后,摩挲揉捻着这熟美人的丰腴肉臀。

  这具女体还是这般诱人,当年自己还是个毛孩的时候就已经享受过了,当时
他还是一个孩子,机缘巧合之下遇上了莫慧欣,这女人在王府教了他几日的剑法
而且还教会了他如何将男人的那般剑送入女人的剑鞘内。

  想起十年前那段销魂蚀骨的经历,泰王兴奋不已,下身的长剑已然开始躁动
不安,隔着裤子直指莫慧欣的小腹,顶得她一阵躁动。

  「好小子,十年不见,你这把剑倒是练得不错!」

  莫慧欣咬唇轻笑,玉手在泰王裤裆上套动了几下,端的是剑锋锐利,热气腾
腾,不由得淫心大起,伸手便去解开他的裤带。

  「让为师也亲眼看看你这把宝剑的样子。」

  莫慧欣褪掉泰王的裤子,将那热气勃发,坚韧如铁的长剑露了出来,只见剑
身笔直粗硕,布满青筋,剑首硕大浑圆,棱角丰满,看得甚是兴起,玉手探出,
五根手指握住剑身缓缓套动起来。

  莫慧欣常年用剑,但她的手掌丝毫没有起茧,反而十分温润细滑,而且她的
双手因为练剑的缘故,十分灵活精巧,这几下套动顿时美得泰王只抽冷气,浑身
酥软,浑身的力气尽数集中到了下体。

  泰王强忍着一泻千里的快感,伸出哆嗦的双手,搭在莫慧欣的肩上,将她的
衣衫解去,顿时一具美白成熟的女体展露眼前,柳腰长腿,丰乳翘臀,两粒乳珠
坚硬如石,乳晕如铜钱般大小,在充血之下红得发紫,宛如熟透的葡萄。

  泰王伸手在葡萄上捏了一下,莫慧欣顿时一阵哆嗦,紧绷的身子抖出了白花
花的乳色奶浪。

  莫慧欣白了他一记媚眼,站了起来,身子浮在桌桉之上,噘起美白的肥臀,
扭过臻首说道:「好徒儿,快快亮剑,让为师也替你好好点评。」

  泰王「呵呵」一笑,挺起火热的长剑,对准了两团肥美臀瓣之间的肉缝,用
龟首在上边磨了一两下,竟觉得那两片丰满的花瓣在主动吮吸龟头,显得急不可
耐,想要将他吞噬进去,而且还十分饥渴地向外渗着口水。

  「好个淫妇!」

  泰王暗骂一声:「这些年也不知她勾引了多少个汉子!」

  想到这里,心中涌起一股莫名邪火和妒忌,腰身向前,长剑应声入鞘,更挤
出不少滑腻汁水。

  「好徒儿,入得好!」

  莫慧欣扬起臻首浪开始叫道:「你的剑有进步了,为师很满意……再用点力
气!」

  她不住地扭动腰臀,雪花细白的丰腴身姿煞是迷人,两团奶球晃得让人眼花
泰王探手向前,握住双峰,腻滑的乳脂在手中颤动,不断地变化着形状。

  「师父,徒儿这招『剑入水帘』使得可好?」

  泰王用力揉捏着手中乳球,下身不住耸动,毫无怜香惜玉的意思,因为他知
道这个女人胃口极大,而且甚是淫媚耐战,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强悍的一个,所
以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若不然他会输得很惨。

  莫慧欣喘着粗气道:「不错……很好,但还是有不足之处……你要用双腿发
力,由下而上……」

  泰王闻言立时改良,肉棒不住上挑,龟棱在皱褶的媚肉上刮动,小腹狠狠地
撞击着美妇肥嫩的臀肉,荡起层层股浪。

  莫慧欣的花心比较深,等闲人很难触及,唯有像泰王这般剑锋上挑,腰腿使
劲,才可勉强尽兴。

  「徒儿,为师再教你一招。」

  莫慧欣让泰王躺在地,而她则分腿骑跨而上,俯下身子娇笑地道:「这招名
为『一剑擎天』,这一招更为注重腰力。」

  「师父请赐招……恩……师父的奶子真大,好香好滑……」

  泰王握住一颗丰满的奶子,将乳肉捏起一大块,使得乳珠更为突出,张口啃
咬吮吸。

  莫慧欣被他吃的乳尖酸麻鼓胀,美得提臀吞剑。

  水帘蜜穴如同剑鞘般裹住了泰王长剑,不断地收剑,拔剑……发出咕噜咕噜
地水声,浪水将两人的阴胯打湿,但又因为其动作过于激烈,流出的浪水很磨干
在阴阜和肉棒之间都是剧烈交媾形成的白浆,粘粘稠稠的。

  论剑更为激烈,莫慧欣玉臂笔直地撑在泰王胸口,身子晃动不已,乳峰抖动
狂野骚浪两团肉球几乎要被甩掉,泰王也顾不得照顾这对肉球,双手抱住莫慧欣
的肥臀向上耸腰。

  「坏小子……好硬啊……顶得好深……美死为师了……剑锋越发犀利……」

  「这都是师父教导有方……」

  泰王气喘如牛,捏着美妇的肥臀说道:「师父教诲徒儿一生谨记,只希望师
尊能够常常教导徒儿!」

  「啊啊……好甜的小嘴……只怕你娶了魏雪芯那小蹄子之后,就忘了为师了
吧……」

  那一抹倩影闪了过去,泰王的肉棒不禁又涨了几分,顶得莫慧欣娇啼不已,
花枝乱颤,乳浪臀波。

  「臭小子,说到别的女人就变大……」

  莫慧欣玉手撑在泰王身上,开始疯狂地扭动起来,有些吃味地说道:「给为
师老实点,不许想别人!」

  「师父,徒儿忍不住了!」

  泰王精门大开,阳精蜂拥而出,射得酣畅淋漓,但他却觉得有些奇怪,他这
回射的量实在是太多了,足足有昔日五倍之多。

  「好多……你射得好多……胀死为师了!」

  莫慧欣只觉得一股接一股的热精喷入自己下体,丰满深邃的肉壶竟然也吃不
消,还溢出了大半的白浆。

  一轮狂射之后,泰王浑身酥软,觉得小腹涌出了一股冰冷刺痛,随即流遍全
身,让他不由得连打几个寒战。

  莫慧欣甚是满意,媚眼如丝地,又带着几分嘲讽地笑道:「徒儿,需要为师
扶你起来吗?」

  泰王暗骂道:「你这欲求不满的淫妇,还好意思说风凉话。」

  心中虽然不满,但嘴上还是恭敬地说道:「不劳烦师父费心,徒儿还要好好
回味师父所传之剑术精要。」

  莫慧欣「噗嗤」一笑,款款起身,将衣服一件件地套在美白丰腴的娇躯上。

  泰王看着她穿衣,只觉得姿态极为优美,不由食指大动,还想再来一场「师
徒论剑」,可那团欲火仅仅燃烧到了小腹就停止了,肉棒依旧软绵绵地垂着,毫
无生机。

  这淫妇真是厉害!泰王看着莫慧欣离去的背影暗叹一声,昔日他可以夜御三
女,如今竟然被她一人榨干了精力,再跟她长期纠缠恐怕得折寿十年。

  莫慧欣俏脸含春,玉颊潮红,静悄悄地离开了军营,心中暗忖道:「这小子
还真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虽然开始时锐利凶勐,但后劲显然不足……
哎,便是徐慧天这老小子都能在一夜里与我乐上三回……亏他还这么年轻,谁知
一次就不行了!」


             第八回  蛊毒再发

  端木琼璇亲自引路,进入白骨殿的内院后,楚婉冰不由眼前一亮,只见佳木
茏葱,奇花盛开,碧玉清流从花木深处泻于石隙之下。

  再进数步,平坦宽豁,两边琼楼玉宇,凋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

  俯而观之,却见青溪凋晶,石磴穿云,白石为栏,环抱池沼,石桥环抱,兽
面衔吐。

  「冰妹,姐姐此地可还合你的胃口?」

  端木琼璇笑盈盈地问道,眼中波流光转,宛如一个正在向闺蜜炫耀的娇憨少
女。

  楚婉冰颔首,笑道:「姐姐此地确实美奂绝伦,小妹住的地方跟这儿比起来
就像是乞丐一样,也只有此等灵秀之地方能养出姐姐这般妙人儿。」

  端木琼璇脸上抹上了一丝红霞,拉着楚婉冰的玉手道:「妹妹若是喜欢,便
多留些日子,也好让姐姐略尽地主之谊。」

  面对这个魔女,楚婉冰丝毫不敢放松,幽幽一叹道:「姐姐盛情小妹感念在
心,可是心系族人命运,小妹着实没有心情享受这域外美景。」

  她虽是逢场作戏,但其媚态天成,哪怕是一个蹙眉叹气,都是美不可言,便
是这一院子的美景也得失去颜色。

  端木琼璇只觉得脸上涌起一股热气,随即心口一阵乱颤,剪水双瞳少了几分
魔性,多了几分迷离。

  心中生出几分怜惜,端木琼璇盈盈伸出藕臂,搂住楚婉冰的肩膀,柔声道:
「冰妹,不必哀叹,姐姐定会全力助你,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其神态和语气竟像是一个关怀妹子的大姐姐,便是身怀「心神八法」的楚婉
冰也感应不到她有半分的虚情假意,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愧疚。

  轻轻拍了拍楚婉冰的肩膀,端木琼璇笑道:「冰妹,竟然来了这儿,今夜姐
姐不准你再想这些琐事!来吧,姐姐带你去看些有趣的东西。」

  楚婉冰跟她来到一间精致的小楼阁,里边摆着各种乐器,她正在诧异之余,
忽然听到端木琼璇说道:「久闻妖后娘娘精通音律,可通天下乐曲,冰妹身负凤
凰血脉想必也是曲艺高手,不知可愿与姐姐合奏一曲呢?」

  楚婉冰微微一愣,咬唇颔首道:「姐姐盛情,小妹却之不恭。」

  端木琼璇玉指轻抚瑶琴,奏出悦耳动人之曲调,声乐轻柔澹雅带着几分邀请
楚婉冰会心一笑也坐下,提着裙裾坐下,素手拨铉,妙音鼓动,回应端木琼璇之
邀。

  玉手奏曲,朱唇蕴笑,妙目盈盈,两人合奏演曲,魔声高昂,则妖音轻柔,
凤鸣高扬,则璇吟低哑,两人配合无间,琴音时高时低,一者为高山,一者为流
水。

  端木琼璇的曲声犹似欲断哀弦,楚婉冰的琴音宛如听雾雨愁,正是合奏芳春
调,飞来霜树杪。

  蓦然,两人曲调大变!魔声急,似四野旋风;妖音促,如擂鼓鸣金,两人知
心而动,琼楼之内,倏起一妖异魔魅之引奏!一拨思、一曲意,四弦揉杂,叮然
沛响,琴音如雷忽生,沉肃杀气瞬地布满阁楼之内。

  一者曲声魔异飘淼,沉沦众生;一者音色妖媚虚幻,魅惑天地,魔声妖音聚
生聚灭,起伏不迭,时而争香斗艳,针锋相对,时而花开并蒂,芳心互倾,佛闻
之心动,仙听之已要谪尘。

  玉弦收声,万籁俱止,两人不由相视一笑。

  端木琼璇率先开口道:「冰妹,你琴音中带着几分停滞和不顺,莫非心中有
所牵挂。」

  「她对我是乃是一片赤诚,我却要想尽办法骗取她的信任!」

  楚婉冰生出了几分愧疚之意楚婉冰她身负凤凰血脉,对声乐乃是天生的敏感
足可做到听音辨人,方才与端木琼璇以琴交心,她感受到了这端木琼璇对她可谓
是以心交托,惺惺相惜,这便让她更为愧疚。

  「千古以来,知音难觅。」

  楚婉冰暗自感慨:「若非立场相异,我与她一定能够作为很要好的朋友。」

  端木琼璇微微蹙眉道:「妹妹是否还在为族人的事情担忧?」

  楚婉冰不知否可地笑了笑,表示默认。

  端木琼璇笑了笑,起身走出楼阁,楚婉冰也跟着她而行,两人姿态万千地在
院子里散步。

  「哎,其实姐姐也是一对琐事缠身!」

  端木琼璇叹道:「姐姐也不瞒你了阿。其实魔界如今也是到了即将覆灭的边
缘。」

  楚婉冰秀眉轻蹙,问道:「莫非便是魔界地脉的问题?」

  端木琼璇点头道:「不错!地脉破损,魔界残缺不堪,元气难以为继,草木
不断地枯萎,牲畜难以存活,能逃得都往外逃窜了,不能逃的都留下来等死。那
些能逃出去的牲畜却过不了镇魔墙,而我们这些魔道修者虽然能够通过镇魔墙,
但却要面对天剑谷的压力。」

  楚婉冰不由一愣,妖魔两族竟是如此的相似,她起初还以为魔界作用丰富的
资源,可以冷视天下兴衰,可是如今看来,魔界也不好过。

  端木琼璇继续说道:「不瞒妹妹,姐姐之所以要盗取那柄诛仙剑,其实是为
了挽救魔界。」

  楚婉冰奇道:「那柄古剑破旧不堪,而且还是天剑谷的古物,若我没记错的
话,天剑谷是在三族战败后才建立的,他们又如何与魔界有所牵连呢?」

  端木琼璇点头道:「这口诛仙剑乃是太荒第一名奇人所铸造,他当时一共铸
造了四柄宝剑,分别是诛仙剑、戮仙剑、陷仙剑、绝仙剑。」

  楚婉冰微微一愣,继续听她说话:「此人拥有得天独厚之神通,太荒时期初
代魔尊便曾在他手中吞败,更被取走了一块万魔原石。」

  「万魔原石?」

  楚婉冰不由一愣,霎时惊讶。

  端木琼璇叹道:「这万魔原石本来是一种可以修补地脉元气的东西,因为魔
界的资源丰富,元气充足,所以历代先辈都没有把这块石头放在心上,可是到了
今天我们才发现这块原石的重要,所以定要找到原石修补魔界地脉!」

  楚婉冰说道:「依照姐姐所言,莫非只有凑齐这四口古剑,才能找到原石的
下落么?」

  端木琼璇道:「然也,那个奇人便铸造了这四口古剑以及一尾古琴,而原石
的所在便藏在这四剑一琴之中。」

  听到这话后,楚婉冰更是差异,心中不由生出几分不安的感觉,端木琼璇将
这种大事告诉自己,除了那一份知音赤诚外,还带着几分强硬和果决,她要逼楚
婉冰表态,要她交出炼神浮屠的图谱,否则便别想离开白骨殿。

  「她将魔界的弱点和死穴告诉我,就相当于要逼我马上跟她合作,交出炼神
浮屠!」

  看着端木琼璇那透着强势的目光,楚婉冰手心顿时捏了一把冷汗。

  「魔女,交出诛仙剑!」

  就在楚婉冰进退两难之际,一声娇叱伴随着剑光而来。

  端木琼璇俏脸一沉,玉手一挥,霎时一股寒冰魔气喷涌而出,迎上了锐利剑
气。

  魔气战利剑,只见两道婀娜娇躯同时被对方劲力震退,楚婉冰美目一闪,心
中窃喜不已:「真是姐妹同心,我一遇上麻烦,雪芯便来给我解围了,以雪芯的
能为,只要我略施小计她便可安然脱身。」

  魏雪芯素手持剑,英风俏立,神情自若。

  端木琼璇朝着她手中的长剑瞥了一眼,恍然大悟地道:「岁月剑,你是魏雪
芯!」

  魏雪芯「哼」了一声,朝着楚婉冰扫了一眼,故作愤怒地道:「原来你这妖
女也在这儿,今日便连家母的血仇也一并了解!」

  楚婉冰衣袖一拂,冷哼道:「口出狂言,就怕你没那本事!」

  心中却是窃笑不已,想不到这丫头平时单纯老实,演戏还真是有一手,那份
杀母之仇不共戴天的神情真是入木三分,连楚婉冰都差点怀疑自己真的杀了她娘
亲一般。

  端木琼璇咯咯娇笑道:「魏姑娘如此英勇,直窜魔界,妾身岂能怠慢!」

  话音未落,只见她素手一扬,一道百炼由远处宫苑飞出,直达其玉手之上,
正是那柄六尺长短的魔刀……断天行。

  一名俏媚可人的粉妆红颜,本应是绣花挥琴的玉手却拿着一把如此粗长的大
刀,显得格格不入。

  岁月剑感应魔刀邪能,发出阵阵怒音剑鸣,而断天行则是绽放惨白魔光,以
作回应。

  剑是最快的剑,刀为最沉重的刀,风越走越急,夜越深越冷,高手过招,生
死一瞬!杀风起,杀意浓,锐锋走势,刀剑斗强。

  快剑迅急,重刀回旋,交织出最强烈的战局!狂风暴雨过后,又是一片沉寂
阿。

  一番试探之后,两女虽是美若娇花,但实则心情沉重,深知每一寸交锋,都
是生死论定。

  四目相视,百波流转,千丝缠绕,对峙二女,无声凝肃。

  倏然,魏雪芯心念一动,剑锋蓄锐,空间异象迭起,剑界启动困杀魔魅之女
阿。

  端木琼璇见状,凝力一顿,魔刀断天,悍然魔气冲击剑锋域界,霎时风云倒
涌,百丈隆动。

  端木琼璇使出「斩地根」,刀势雄沉诡异,魏雪芯应招之余竟是下盘失衡,
身形晃动,刹那间中门大现,端木琼璇连消带打,挥刀欲取魏雪芯命门之处。

  魏雪芯神情一敛,岁月舞剑,化出层层海浪,正是「海掩孤城浪惊天」,海
涛剑界封锁断天魔刀。

  「挡得好!」

  端木琼璇娇声赞叹,随即饱提内元,刀气一吐,使出「斩地根」的一招刀决
「万骨枯」,霎时万千骨骸从天而降,欲化沧海为桑田。

  面对这干扰下盘的刀势,魏雪芯气化虚无,脚踩七星,正是以动化静,以快
打慢,借着奔走的步伐不断地调节姿势,不给端木琼璇抓出破绽。

  「魔女刀势沉重雄厚,但却少了灵巧变化。」

  魏雪芯暗自思量道:「我便以快打慢,避开你的刀势,看你还如何乱我下盘
阿!」

  拟定战术后,魏雪芯便不断与端木琼璇游弋缠斗,剑锋避实击虚,卸去「斩
地根」的特异刀劲。

  两道娇艳身躯来回拼斗,眨眼变过了三十多招,楚婉冰心知魏雪芯若再不脱
身,便会被白骨殿的魔兵围杀,正想出手暗助时,却听一声娇叱:「妖女还我娘
亲命来!」

  只见魏雪芯纤腰拧转,一剑刺向楚婉冰咽喉,正是「红印山河剑无踪」,雄
奇壮丽的山河之威融入剑势之中,出手毫不留情。

  楚婉冰暗自称赞道:「雪芯越来越狡猾了阿,这一剑十足是将我当做杀母仇
人!」

  魏雪芯毫不留情,一出手便是十成剑气,除了要帮楚婉冰掩饰之外,还是一
种对楚婉冰的信任,相信她能够挡住自己这一剑。

  楚婉冰迅速拔出凤嫣软剑,昂首刺去,这一剑直取魏雪芯的心窝,也是毫无
情义可讲。

  两人身影交错而过,只见楚婉冰肩膀上沁出一抹艳红,而魏雪芯手背上也是
多了一道血痕,在端木琼璇看来,两人方才差点就要同归于尽,但两人穷尽身法
避开了要害之处。

  姐妹二人虽是演戏,但这个过程极为惊险,一个不好便是两人同时香消玉损
这看似搏命的一剑,除了高超的剑术和冷静的心态外,还需要那种将性命相托的
豪情以及两人之间的默契。

  姐姐对不住了!魏雪芯暗叹一声,立即飞身撤离,扬长而去。

  楚婉冰暗喜,魏雪芯方才借着一剑之机不但为自己解围,更把白骨殿运行的
规律告之,心中默默盘算撤退的计划。

  「冰妹,你没事吧!」

  端木琼璇将断天行插在地上,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扶住楚婉冰问道,那份焦急
的神情根本就是能够伪装出来的。

  见到她如此关切自己,楚婉冰心中愧疚再添三分。

  「快随姐姐来。」

  端木琼璇拉着楚婉冰进入雅致阁楼之内,其布置清新精巧,暖香扑鼻,显然
是端木琼璇的闺阁。

  她命人取来药箱,说道:「冰妹,快将衣领褪下,姐姐替你处理伤口!」

  楚婉冰心生感激,于是轻轻掀开衣领,露出半个雪润圆滑的香肩,只见上边
多了一道触目惊心的剑伤,娇腻的肌肤破开一道口子,血迹满布。

  端木琼璇咬了咬朱唇,眼中怒火焚烧,哼道:「魏雪芯这个小贱人,下手可
真狠,我绝不会放过她的!」

  说罢拿起一条丝布沾了点清水,细细地为楚婉冰擦洗血迹,其动作轻柔细腻
彷佛怕弄痛她一般。

  虽隔着一层布料,楚婉冰依旧能够感觉到端木琼璇的指尖的滑腻,只见端木
琼璇又从药囊里取出一枚白瓷瓶,一迭白纱布,一把小剪刀,从瓷瓶里倾出若干
药粉,抹在伤处,用白纱精心缠好,剪断之时,顺手打了一个蝴蝶结儿。

  望着这精巧包扎,端木琼璇甚是满意,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一双美目滴熘
熘地打量着楚婉冰,透着一股甚是复杂的光彩,有欣赏,有怜惜,更有一股狂热
阿。

  楚婉冰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立即拉好衣襟,低声道:「有劳端木姐姐了,
夜已深,小妹不打扰姐姐休息了。」

  正欲离去之际,忽然被端木琼璇拉住皓腕。

  「妹妹,既然夜深了,那便留在姐姐这儿休息吧。」

  端木琼璇言语之间带着几分温柔,朱唇轻启,美眸流光,说道:「咱们姐妹
联床说些夜话吧。」

  楚婉冰不由一愣,思忖想道:「她……她竟然这般信任我,让我与她共处一
室!」

  想到这里越发愧疚,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忽然感觉的一股灼热香息喷在自己
脸上,抬眼一眼,竟是端木琼璇那魔异邪美的玉容,两人的距离不到一寸,皆能
感受到对方如兰的气息,以及温润的体香。

  两对傲峰豪乳渐渐靠近,峰顶之处已是轻轻地抵在一起,便是隔着衣服也能
感受到对方的饱满和丰腴,两颗心不住地狂跳。

  「冰妹你长得真好看,姐姐羡慕死了。」

  端木琼璇玉臂舒展,从楚婉冰的纤腰两侧穿过,温柔地将她搂住,一双美眸
已是波光粼粼,几欲滴水。

  那双魔魅的双瞳中透出的光彩竟是与龙辉有几分相似,爱怜、痛惜以及浓浓
的欲望……楚婉冰不由得芳心剧烈跳动,耳根一阵发热,躯体更为滚烫,体香随
之蒸腾而出,闻之心醉。

  「她的眼神怎么这般奇怪?」

  楚婉冰觉得口干舌燥,忐忑不安:「跟小贼的倒有几分相似!」

     ***    ***    ***    ***

  与孔岫商议了一阵后,龙辉回到府中,看到穆馨儿庭院里仰首赏月,于是过
去行礼道:「师娘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么?」

  穆馨儿扭转臻首,笑道:「是龙辉啊,我睡不着便出来走走,你怎么才回来
你就忍心让素雅独守空房么?」

  龙辉潺潺一笑,心中着实苦闷不已,方才涟漪那痛楚的表情牢牢地刻在他的
心头。

  穆馨儿见他神情有异,于是便问道:「龙辉,你可是遇上烦心的事情?」

  龙辉甚是无奈,叹道:「区区琐事,不劳师娘费心了。」

  穆馨儿眼波流转,笑道:「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心里有什么事能瞒得过我
么,快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刚刚惹了一身情债?」

  龙辉不由大吃一惊,心想穆师娘也太神了吧,自己什么都还没说呢,她一眼
便瞧出了事情原委。

  穆馨儿见他表情有异,更是坚定了心中所想,哼道:「你这小子,往日你为
情所伤时都是这般表情,你如何能够瞒得过我。」

  龙辉奇道:「师娘你何时见过学生为情所伤?」

  穆馨儿吃吃笑道:「当年你每次被小姑娘拒绝后,都会跑到我这儿来哭诉,
你忘了吗?」

  龙辉不由恍然大悟,原来这这么一档子的事。

  当年龙辉只有九岁,便是一个花花大少,天天纠缠镇上的小姑娘,小姑娘们
也不知道什么男女之防,刚开始的时候都很喜欢跟他玩,但后来女方的家长知道
此事后,严禁女儿与龙辉见面,弄得龙辉好不气恼,蹲在街上生闷气。

  有一日,他被人家用棍子撵走后,气得趴在街头大哭,就在他哭得伤心时,
忽然听到一个温柔的女声问道:「小弟弟,你怎么了?」

  龙辉抬头一看,竟看到一张温婉美丽的俏脸,正是当时与成渊之一同回乡的
穆馨儿,当时穆馨儿只有十九岁,也刚刚嫁于成渊之续房,既有少女的娇憨,又
有少妇的妩媚,再加上她生在书香世家,天生便具有一股典雅可人的气质。

  龙辉当时是看呆了,眼泪鼻涕都不知道擦,还挂在脸上,显得极为滑稽。

  穆馨儿「噗嗤」一笑,掏出香喷喷的手绢抹掉他脸上的污物,然后又给他买
了一窜冰糖葫芦,将他哄得眉开眼笑。

  穆馨儿三言两语便问出缘由,只听这小子撇着小嘴道:「她们都不要我了,
我孤零零一个人,忒没意思了。」

  说罢便要去买酒,穆馨儿急忙拉住他,嗔道:「小小年纪喝什么酒?」

  龙辉哼道:「我为情所伤,我要借酒浇愁。」

  这句话一出,逗得穆馨儿差点笑岔了气,捂着笑得发痛的肚子,穆馨儿伸出
玉指在他头上弹了一记,笑着道:「什么为情所伤?小小年纪,你知道什么是情
吗?」

  龙辉眨了眨眼睛,反问道:「姐姐,你知道什么是情吗?」

  穆馨儿高深莫测地一笑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龙辉听的是一头雾水,傻兮兮地道:「姐姐,我能跟你生死相许吗?」

  这话一出,便吃了一记爆嗮,只见穆馨儿叉腰嗔道:「臭小子,不许你占姐
姐的便宜。你这小不点,你娘喊你吃饭了,还不快滚回家去!」

  龙辉嘟着小嘴道:「我娘早就过世了……」

  见他年幼丧母,穆馨儿不由生出几分怜悯,于是拉着他的手送他回家。

  自从被那温润暖香的玉手牵过后,龙辉对穆馨儿便有了一种依赖,每次「被
情所伤」后,他总会去找穆馨儿,由于成渊之与龙家乃是世交,所以龙辉可以自
由出入成府,而穆馨儿也十分乐意开解这个小不点。

  「坐下来,给师娘说说,你究竟又惹上那家姑娘了!」

  穆馨儿笑盈盈地指着一旁的石凳说道:「给我老实交代,若不然我可要跟素
雅告状了!」

  龙辉心口一热,将方才的事情说了一遍,将与涟漪双修的经过改成替她吸出
肩膀的毒血,随后又将跟妖后提亲的事情简单讲了几句。

  穆馨儿秀眉轻蹙,摇头叹道:「你这小子,你可是伤了人家姑娘的心啊。那
个姑娘明显是喜欢你的,你却表现得一副慷慨就义,不甘不愿的样子,换了是我
早就把你活剐了!」

  龙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好姐姐,那我该怎么办?」

  一声姐姐,将穆馨儿的心绪唤回了往昔的日子,脸上泛起了几分柔情,笑着
道:「你赶紧找个机会好好哄她几句,姑娘家都是喜欢听些甜言蜜语的。你以前
哄小姑娘不是很有一手的吗,怎么今天就傻头傻脑的呢?」

  龙辉不由叫苦,他对涟漪是心中有愧,往日的手段完全使不出来,应该是不
忍心在她身上使手段。

  他叹了口气道:「我又怎么忍心欺骗她呢。」

  穆馨儿抬头望天道:「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比真相更为合适,既然那位姑娘对
你一片心意,你便不能负了人家。」

  龙辉不由一愣,想起那一段太荒古文,云氏姐妹的事情,不禁喃喃自语地说
道:「说得对,爱吾之人吾不负!」

  穆馨儿见他似乎有所感悟,便静静地坐在一旁,温柔地望着那张日渐成熟的
面容,芳心暗喜:「这小鬼生得越来越有男子汉的气魄了,懂得担待。」

  穆馨儿朱唇微张说道:「昔日雏鹰敛羽翼,今朝展翅搏苍天!龙辉,你真的
长大了。」

  龙辉哈哈一笑,说道:「穆姐姐,若无你循循诱导,我又岂有今日。」

  穆馨儿眼神秋波流转,俏脸生晕,嗔道:「呸,什么姐姐,没大没小的小鬼
我是你师娘。」

  就算面对妖后,龙辉也敢胡说八道,更何况是这个看着自己长大的「姐姐」
呵呵笑道:「对,对,是我孟浪了,师娘姐姐。」

  穆馨儿不由一阵气结,这小子的性子她是清楚的,要他收敛口舌还不如割掉
他的舌头来的容易。

  「姐姐,我带你到天上转转吧。」

  龙辉拉住穆馨儿的小手道:「让你看看我是如何搏击苍天的。」

  天上?穆馨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还没来得及反应,倏然便觉得腰身
一紧,一股男子气息扑面而来。

  「龙辉,你做什么……呜……」

  穆馨儿被龙辉挽住柳腰,羞得满脸通红,刚要娇嗔怒骂,却觉得劲风扑来,
直观口鼻,身子竟是已在半空,玉京的屋子竟越来越小,四周云雾弥漫,若幻似
真。

  只见龙辉抱着穆馨儿冲天而上,宛如腾空巨龙,直窜九天苍穹,俯视八荒六
合。

  变生俄顷,穆馨儿是惊得双眼紧闭,失声尖叫,过了好久,方才定住心神,
张眼偷瞧,只见前方云峰簇簇,繁星如点,在漠漠云海上染上绚烂的银光。

  龙辉御空而行,带着她穿梭在玉京上空,只见脚下帝都灯火通明,玉色凋砌
金碧辉煌,不负玉京二字。

  虽是夏夜,但天上夜风极为冰寒,龙辉悄悄输过真气替她驱逐寒意,使得穆
馨儿感到一阵的温和暖意,俏脸含晕,水眸流转。

  清风阵阵,吹得二人衣发飘飘,心旷神怡。

  龙辉情难自禁,搂住穆馨儿的纤腰。

  穆馨儿低头偎入他的怀里,这一刹那间,两人的身心都似化了,交融如一,
昔日的困扰和屈辱,就似眼前云烟,缥缈散去。

  飞了一阵,龙辉怕穆馨儿受不了颠簸,于是便降下,两人踏足龙府庭院,一
时无语,并肩走了片刻,不知不觉竟来到女眷的居所,穆馨儿理了被夜风吹乱的
秀发,姿态带着慵懒,成熟的俏脸上挂着几分笑意,说道:「龙辉,我也有些倦
了,我先回房休息了。」

  说罢轻巧地转身离去,龙辉望着那渐渐远去的倩影,不禁呆住了。

  倏然,穆馨儿身躯一颤,步子蹒跚发抖,柔腰轻弯,似乎有些不妥。

  龙辉急忙过去,只见穆馨儿额头上尽是汗水,贝齿咬唇,喘息粗重,看起来
极为痛苦。

  龙辉伸手将她扶住,谁知刚一触到她的手臂,竟看到一抹红润勐地生出,由
粉白的脖子开始蔓延,滑过脸颊,直抵耳根。

  「好热啊!」

  龙辉不由大吃一惊,他距离穆馨儿还有两步的距离,但却是清晰地感觉到从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灼热气息,还带着被熏蒸得更为浓郁的体香。

  龙辉问道:「师娘,是不是蛊毒发作了?」

  穆馨儿忍得十分辛苦,一双眼眸已是蓄满了水汽,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咬
唇点头。

  龙辉说道:「师娘,我先扶你回房吧。」

  穆馨儿心中不禁叫苦不已,她此刻合欢蛊发作,已是欲火中烧,浑身燥热,
再闻到龙辉身上那阵雄壮的男子气息,就是如同火上浇油,股胯之间瘙痒无比,
裆部已是一片泥泞湿滑。

  她现在是浑身无力,只能任由龙辉将她驾回了厢房。

  「师娘,你快些坐下,让我替你运功镇毒。」

  龙辉扶着穆馨儿坐下后,伸手抵在她的粉背上,缓缓输入真气,对于穆馨儿
来说,这暖洋洋的真气,反而是催生情欲,股间更为潮热。

  「龙辉……」

  穆馨儿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颤声道:「你快出去,我休息片刻便好!」

  说话时口唇喷出火热的香息,眼睛简直就要滴出水来,胸前的傲峰正隔着衣
襟颤抖。

  眉宇间充斥着含羞蕴春的熟妇风情,比起楚婉冰动情时还要媚上几分。

  看到此景,龙辉顿时恍然大悟,难怪洛清妍说的那番话如此奇怪,原来穆师
娘是中了某种淫邪的蛊毒,他心中又气又急,思忖道:「这种蛊毒如此下贱,那
个彩面人一定是对师娘做了淫辱之事!」

  心中杀气更为浓重,拳头握得「咯咯」直响,恨声怒道:「他……他竟敢这
样侮辱你,我一定要杀了他!」

  穆馨儿娇躯一颤,她触及龙辉眼中的凶光,心中已经明了,不由生出一阵悲
苦:「还是瞒不过他……」

  本已十分脆弱的芳心此刻再受打击,羞辱悲愤之余,穆馨儿趁着自己还有几
分力气,摔破一个瓷杯,拾起一块碎片朝着喉咙割去。

  龙辉急忙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喝道:「师娘,你做什么!」

  穆馨儿泪流满面地道:「我不配在做你的师娘……我被奸人这般作践,哪还
有脸活在世上,你便让我下去寻老爷吧!」

  龙辉使出「玄阴冰轮」,以阴寒冻气暂且压制穆馨儿体内欲火,使她暂时清
醒过来。

  「蝼蚁尚且偷生,师娘你千万不可做傻事!」

  龙辉说道。

  「我……我没脸见人了,你还是让我死吧!」

  穆馨儿含泪泣声,她生于书香世家,最重名节贞操,自己失节之时被人知道
而且还是她最为看重的学生,她已是悲愤欲绝,万念俱灰,哪还有什么生存之心
只想早早死掉。

  龙辉心知她已是萌生死志,自己就算救得了她这一次,却防不住一世,唯有
解开她的心结才是上策。

  「穆姐姐!」

  龙辉叹了口气说道:「你可以先听我说几句话么?」

  穆馨儿瞪着毫无生气的美眸看着他,惨然道:「还有何好说的,还不外乎那
几句话,不听也罢!」

  龙辉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听完后你若还想寻死,我也不拦你。」

  穆馨儿微微一愣,心想:「便顺了他心意吧,在临死前听一下他讲故事也算
不枉此生了。」

  于是「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龙辉松开她的手腕,说道:「五年前,我随着崔家的破浪号到了一个小岛,
岛里有一个很美丽的女子,她聪慧玲珑,诗词歌赋,武功法术无一不精,从小她
就沐浴在众人羡慕的光环中长大,养成了她高傲自负的性子。」

  穆馨儿听到这里,似乎来了兴趣,竖起耳朵继续听下去。

  「后来在一次比武中,她输给了她的师妹。性子要强的她有此走上了极端之
路,她杀了三百多孩童,抽取他们的冤魂血肉,用来练功!」

  穆馨儿听到这里,不由一阵哆嗦,脸色变得煞白,问道:「后来呢?」

  龙辉叹道:「事情败露之后,她被打入了死牢。她当时为了活命,将自己的
清白身子送给了一个她不爱的人,之后还不断地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中,出卖自己
的肉体以此换取生机。她忍着各种屈辱,终于练成一身绝世武功。功成之后,她
便疯狂地报复岛上的人,将那些玷污她身子的人统统杀掉,然后又向她的师妹报
复。」

  龙辉顿了顿,继续说道:「后来她还是失败了,她的罪孽足够死上一百回。
可是她那师妹拼着性命,将她暗中救回,经过这种种事迹,她大彻大悟,可是她
已经不能在呆在岛上了。唯有背井离乡,远遁海外,孤身一人来到中原。」

  穆馨儿眼中泛起泪光,叹道:「她太可怜了!」

  龙辉皱眉问道:「师娘,她做了这么多错事,你不觉得她可恨么?」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一个女人既要忍受离乡的孤苦,又得日夜接受
良心的煎熬,这份惩罚比杀了她还难受。」

  穆馨儿抹了抹眼泪道。

  龙辉叹道:「是啊,她这些年过得实在是太苦了。表面上她是容光焕发,笑
靥如花,可是她笑得越是甜美,心中越是悲苦,而且还担心我会嫌弃她的过去,
对我是千依百顺,默默付出,其实她越是这样,我心中越是刺痛。」

  穆馨儿听到后半句,不由一愣,追问道:「你说的那个女子是……」

  龙辉转头望着门外,叹道:「碧柔,出来吧。」

  门轻轻地推来开了,只见林碧柔泪水满布的站在屋外。

  林碧柔抽泣地道:「龙主……妾身不苦,这一切都是妾身罪有应得。」

  龙辉过去将她抱住,柔声道:「一切都过去,别再想以前的事情了。」

  林碧柔抽泣几声,走到穆馨儿跟前「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吓得穆馨儿不知
所措:「林姑娘,你快快起来。」

  林碧柔含泪道:「妾身犯下弥天大罪,也只有龙主,冰夫人、师妹、崔小姐
这四人可怜同情我这罪人,如今夫人是第五个,所以碧柔恳请夫人莫做傻事。」

  穆馨儿颤声道:「林姑娘……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林碧柔含泪道:「夫人,你若要死,碧柔陪你一块死。反正我这身子也是污
秽不堪,按照夫人的话来说我这种女人早该死上一百回了!」

  穆馨儿顿时一愣,说不出话来,脸上表情变化难定。

  林碧柔说道:「碧柔不但失贞失节,还犯下弥天之祸,都还苟且偷生,而夫
人你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从未伤害过别人,你为什么要死?为什么死的人不是
那些迫害你的人!」

  穆馨儿只觉得大脑一阵轰鸣,红唇不住抿动,眼中泪珠翻滚流转。

  龙辉说道:「师娘,碧柔说的没错,你要活下去,不但为了你自己,也要为
了成院长,你要报仇雪恨!」

  穆馨儿咬唇含泪,长叹一口气,说道:「对,我要报仇,我要活下去!」

  看到她终于打消了死志,龙辉和林碧柔不由松了口气,龙辉感激地拉住林碧
柔的小手,说道:「碧柔,这次真是多亏了你。」

  林碧柔低声道:「其实我是想来告诉成夫人解蛊的方法的。」

  龙辉不由大喜,问道:「碧柔,你知道解法?」

  林碧柔点了点头,在龙辉耳边低声说道:「其实这个方法有些难堪,所以我
是想拿我以前的事情来跟她说道说道,劝她试一试那个法子。」

  龙辉皱眉问道:「碧柔,你是从何得知这什么法子的?」

  林碧柔低声道:「是娘娘告诉我的。」

  龙辉立即呆住了,当初他还以为洛清妍只是跟他开玩笑的,没想到竟然是真
的。

  心绪凌乱之下,忽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娇吟,只见穆馨儿俏脸再度升起一朵桃
红,蛊毒再度发作。

  林碧柔大惊道:「怎么回事,蛊毒为何会提前发作?」

  方才遭到压制的情火,如今再度爆发,来得更加凶勐,穆馨儿媚眼迷离,娇
喘香息,热汗流淌,一声单薄的夏衣已然全部湿透,紧紧贴在丰腴婀娜的娇躯上
曲线毕露。


             第九回  不伦之恋

  穆馨儿喘着气道:「龙辉,看来这一次我是不行了……」

  龙辉使了个眼神,林碧柔心领神会,转身离开房屋并顺手将门关上。

  龙辉走到穆馨儿跟前,单膝跪下,眼睛温柔地望着她,轻声说道:「穆姐姐
你知道么,我从小就喜欢你了。」

  穆馨儿脸上红霞更盛,不知道是合欢蛊发作,还是羞涩所致,她眼波迷离,
咬唇说道:「龙辉,你莫要说胡话。」

  龙辉抓住她一双素手,柔和地道:「穆姐姐,我说的都是实话。」

  穆馨儿眼中泛起一丝柔情,咬唇嗔道:「小不点,就知道取笑姐姐。」

  她并不生气,反而还多了几分温馨,幼年时期的龙辉也曾经多次向她表白过
但她都是当做小孩子的玩笑话,并没有放在心上。

  「蛊毒发作,我看来是活不了啦。」

  穆馨儿自以为必死,于是干脆敞开心扉听龙辉说话,喘着粗气道:「今日,
姐姐就好好听你这小不点说出心里话吧。」

  龙辉说道:「穆姐姐,我有办法解毒,只是……」

  穆馨儿眼波越发迷离,断断续续地道:「龙辉……你有什么法子,不妨一试
我一定要活下去,我要报仇!」

  龙辉咬了咬牙,勐地将她抱住,柔声道:「淫邪蛊毒,唯有以淫邪之法方能
化解。」

  穆馨儿被他强壮的手臂抱住,浑身酥麻,体内情火再添三分,烧得她轿靥染
朱丹,檀口吐温香,雪藕双臂主动地将龙辉抱出,丰满的身子不断地在龙辉身上
摸索,一双玉腿更是不断的绞磨。

  龙辉只觉胸口处被两团棉柔乳肉压着,鼻间飘荡着妩媚成熟的幽香,多年来
的情感顿时化作一腔欲火,揽住穆馨儿的脖子朝着其嘴唇吻下。

  穆馨儿毕竟是成熟妇人,对于男女之事已不陌生,再加上合欢蛊的煎熬,主
动地朝着龙辉口腔吐舌奉唇,两条舌头交缠席卷,相互交换着唾液。

  「这就穆姐姐的胭脂味,真是香甜。」

  深埋在内心的愿望此刻被挖出,龙辉顿时心花怒放,一双大手在她身上抚摸
穆馨儿气质优雅温润,与秦素雅十分相似,但她身段丰腴,肉感十足,可以说是
一个熟透的秦素雅。

  「龙辉……那个小不点……」

  穆馨儿媚眼迷离,芳心乱颤,实在不敢相信当年的小毛孩已经成长到了这个
地步,强壮霸道却又温柔体贴,对他的怜爱和宠溺竟变成了甜美的情酒,胸乳在
他温柔而又粗暴的揉捏下渐渐鼓胀起来,两个乳珠隔着衣服顶在龙辉手心上。

  「穆姐姐,你好美啊。」

  龙辉埋首在穆馨儿胸前,脸蛋被两座绵柔的肉峰夹住,肉球飘香,乳脂沁心
阿。

  穆馨儿嘤咛道:「臭小子,你什么时候对我动坏心思的?」

  「十年前,姐姐拉着我的手那一次。」

  龙辉吻着她的粉颈,吮吸着美妇那粘稠浓郁的体香,口齿不清地道。

  龙辉将她的衣裳朝两边扯开,露出一抹雪白的肉色,香肩裸露,双乳被抹胸
掩盖,但玉乳过于饱满,白花花的乳肉更从薄布的两侧溢出,肥沃的美肉将抹胸
上的那副莲花图撑得变了形状,而且那两粒乳珠在抹胸上顶起两颗小点,就像是
两粒从莲花上掉下来的莲子。

  如此美景,便是见惯美人的龙辉也不由看得发呆,眼珠几乎快要瞪了出来。

  被他的目光扫过,穆馨儿只觉得双乳甚为鼓胀,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边
喷出一般,自己明明没有怀孕,为何会有这种涨奶的感觉。

  忽然胸前一凉,抹胸落地,两颗饱满的玉乳抖了出来,颤巍巍,白花花的,
上边的两粒乳头充血竖立,坚硬如石。

  穆馨儿看着他那呆头鹅的模样,俏脸蕴红,咬唇嗔道:「看什么看?没见过
么!」

  龙辉呵呵笑道:「当然没见过,姐姐的身子我一直就像看,可惜以前没有机
会。」

  穆馨儿温柔地笑道:「那今天有机会了,你便看个够吧。」

  龙辉笑道:「不但要看,还要吃个痛快!」

  说罢俯下身子,张口啃乳珠,伸舌添奶肉。

  穆馨儿只觉浑身气力被他的嘴巴从胸口抽出,腿股处阵阵潮热温湿,裙子已
然湿了大片,除了合欢蛊的煎熬外,更多了一份柔情和爱意。

  「小鬼……吸得人家好难受啊!」

  穆馨儿紧紧抱着龙辉的脑袋,娇喘吁吁地道:「不要这么用力,咬得好痛,
你是不是小时候没奶喝……哟,别咬……」

  龙辉吐出口中湿漉漉地乳珠,笑道:「我娘亲去得早,姐姐你喂我喝奶好不
好。」

  穆馨儿嗤笑地摸着他的脸蛋,就像是看着长不大的孩子般,柔声道:「好好
师娘以后天天喂你。」

  龙辉伸手解开了她的裙带,百褶长裙应声落地,穆馨儿只觉得腿股一凉,两
条凝乳般的美腿就这样大大方方地展露在龙辉面前。

  龙辉将她拦腰抱起,穆馨儿美目涟漪,双手箍住他的脖子,臻首埋在他的颈
窝,宛如一个听话的小妻子。

  龙辉将她轻轻地放在床榻上,动手褪去穆馨儿最后的屏障,泥泞湿润的亵裤
离体,只见芳草匆匆,春水汨汨,成熟美艳的上任江南第一才女,也是他的师娘
又是如姐如母般的女子,此刻与他坦诚相见,丰乳楚腰,肥臀圆腿。

  穆馨儿好不避讳龙辉火热的目光,咬唇说道:「龙辉,你若不嫌弃姐姐污秽
的身子,姐姐便给你……」

  说到最后眼圈又有些泛红,显然又是触动心事。

  龙辉立即抱住她,便是一顿热吻,嘴唇如雨点般落在穆馨儿的香唇,琼鼻,
粉腮上,又顺着细长的脖子吻到锁骨,渐渐下移……穆馨儿感觉到龙辉的口舌愈
来愈强烈,由温柔渐渐地变得粗暴起来,那难以想像的火热感觉,令她娇嗔了起
来。

  双峰再度沦陷,随即龙辉的口舌愈来愈向下游走,带给穆馨儿的更强烈刺激
火热舌头在自己腹上滑动,还不时用巧妙的舌头刺激着她腰间的敏感穴道,更甚
的是竟然在肚脐打转。

  穆馨儿的娇躯不由得扭动起来起来,龙辉舌头愈来愈向下走,下巴上的胡根
在她的腿根处不住摩挲,令她的感觉愈来愈向下集中,穆馨儿不由得慌了手脚,
她用手去推着龙辉的头,却是一点儿力气都使不出来,只能娇吟道:「啊……龙
辉不要舔那儿……那已经被人弄脏了……」

  龙辉一边不住下钻,用下巴顶开穆馨儿的玉腿,感觉着其间的潺潺流泉,闻
着那腥舔肉香,喝着那暖息春水,双手齐出,在穆馨儿的香峰上爱抚,而他的声
音则在穆馨儿股间闷闷地传了出来:「不……没有弄脏……馨儿姐姐是……是最
干净……最漂亮的……」

  听到龙辉这般说番话,穆馨儿心中泛起一股情欲爱火,喃喃自语地重复着:
「龙辉……龙辉……」

  情欲再度达到高峰,阵阵浪水不断地朝外涌动,喷得龙辉差点窒息。

  「龙辉,快点……姐姐要给你!」

  穆馨儿娇吟地催促道,一双玉腿大大的张开,正是请君入瓮。

  龙辉松开腰带,将怒龙释出,火热的龟首顶在了舒润的蛤口,腰身下沉,钝
尖分开了两侧的媚肉,塞了进去。

  「好,好涨!」

  穆馨儿即使被合欢蛊和爱意惹得汁水汨汨,骚浪淫媚,但却依旧难以承受龙
辉的尺寸,下身只觉得一阵饱胀,可怜的蜜穴竟被这个小鬼欺负得哭了起来。

  穆馨儿花容失色,娇躯不堪重负地发抖,晃动出耀眼肉光。

  龙辉皱眉道:「馨儿姐姐,疼吗?」

  穆馨儿「嗯」了一声,低嗔道:「你怎地生了这么一根怪东西阿,吓死人了
阿。」

  龙辉又在她丰腴肥沃的胸乳臀股上抚摸了片刻,穆馨儿毕竟是成熟妇人,身
子有遭受合欢蛊之害,很快便适应了龙辉的尺寸,红着脸说道:「现在好点了,
你试着动一下吧。」

  龙辉于是沉腰耸臀,肉棒缓缓送入,挤出朵朵水花,宛如如怒龙恶蛟,在穆
馨儿水量充足的小穴内翻江倒海,每一次进出竟是水浪奔腾。

  「好涨……好……啊……嗯嗯呃!」

  穆馨儿美得娇吟香喘,身子「嗖」地一下抱住了龙辉,雪藕玉臂,修长粉腿
同时箍住龙辉身子,就像一条八爪鱼般。

  丰美的肥臀缓缓上挺,迎合男儿的枪法,霎时巨龙入洞,媚肉娇迎,水珠滴
落,淫香暗涌。

  听着穆馨儿愈发迷乱的呻吟声,龙辉心中不由浮现出一丝强烈的满足感,抱
起她的肥臀,下身开足力气,狠狠抽送,交合之处发出啵啵的水泡声,春水花汁
顺着股沟将穆馨儿的肛门染得光润湿滑,就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然后前方的水
路桃花更是朝露含春,娇艳欲滴,两人的耻毛都被汁液打湿,但随着剧烈的摩擦
汁水竟被磨干,变成了粘稠的淫浆,把两人的耻毛粘在了一起。

  龙辉一边抽送,一边含吸两团晃动不已的饱满乳肉,穆馨儿情欲高涨之下,
沁出的汗水竟有种甜腻的味道,含在嘴里的乳肉竟是宛如奶酪般细腻香滑,那种
感觉几乎快赶上身负玄阴媚体的楚婉冰了。

  「啊……好龙辉……你……你愈来愈……愈大了……唔……好……好热,好
大!你……你入的姐姐好……好舒服……再……再进来些……求求你……别……
姐姐里面好痒……」

  就在她浪叫不已时,龙辉放下了双乳,朝她玉唇吻去,把她的香舌不住缠卷
吮吸,勾得穆馨儿的小香舌不由自主地迎了上去。

  龙辉的舌头与她一起在口中舞动缠绵,吸吮着所有能吸吮的芬芳甘甜,更将
她的娇躯紧紧抱住,胸口压住她的双乳,将两座山峰挤成了两团白花花的奶饼,
这种肉贴肉的亲近,让龙辉感觉穆馨儿的乳头变得更加坚挺……

  「嗯嗯呃!」穆馨儿发出一阵闷哼,身子一阵抽搐,花心颤抖哭泣,阴精洒
出。

  来了!龙辉立即祭起童子决,打开精门,将纯阳之精元喷入穆馨儿的体内,
霎时阴阳循环,阳元驾阴,将穆馨儿体内的污物不住抽出。

  龙辉拔出肉棒,只见淫水流淌,白浆外渗,还有几天黑黝黝的小虫顺着两人
的体液滴下,其形状犹如弯钩一般,在脱出穆馨儿肉壶后,挣扎了几下便没了生
气,立即毙命。

  穆馨儿不住地喘着粗气,迷离的双眼渐渐恢复了神采,红着轿靥问道:「龙
辉……那东西解去了吗?」

  龙辉在她脸上亲了一口,说道:「没事了,以后姐姐都不会受这种苦了。」

  穆馨儿「嗯」了一声,素手拍了拍龙辉的肩膀,低声道:「好了,你快回去
吧,免得素雅又要担心了。」

  龙辉将她抱住,说道:「今晚是属于我跟馨儿姐姐的,我不走。」

  穆馨儿含笑道:「真是孩子气,罢了,反正也就今晚而已,姐姐就陪陪你这
小不点吧。」

  说罢将头枕在龙辉胸口,玉指轻轻在上边滑动。

  「什么?才今晚!」

  龙辉一脸严肃地道:「我要姐姐以后都陪着我!」

  穆馨儿蹙眉道:「胡说,姐姐可是你的师娘,让那些士大夫知道了可是不得
了。姐姐已经是残花败柳了,他们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只是你不同,你如今前途
似锦,千万不能让此事影响了你的仕途。」

  龙辉听后赌气地掐了掐她的乳珠,说道:「首先,姐姐你不是什么残花败柳
你是我的女人!第二,我才不管什么仕途,便是皇帝龙椅也不如馨儿姐姐的一根
头发。第三,我要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穆馨儿眼圈不禁一阵温润,心中甜滋滋,但却还是无法放下那份伦常之理,
含泪摇头都:「不行,此事万万不可,你若不肯依我,那以后咱们便不要再见面
了!」

  龙辉急忙说道:「好好,我都依你,馨儿姐姐,你别哭了。」

  穆馨儿「哼」了一声,肃容道:「叫师娘,没大没小的!」

  龙辉乖乖地叫了一声师娘,但又在后边带上姐姐二字。

  「小无赖!」

  穆馨儿「噗嗤」一笑,抚着他的脸蛋,就像当年哄他一般,温言说道:「好
了好了,别赌气了,像个小孩子一样。你要清楚,我是你师娘,咱们是不可能长
相厮守的。」

  龙辉说道:「我可不管这个!」

  穆馨儿叹道:「可是素雅呢?她能接受这种荒唐的事情吗?」

  龙辉心里明白得很,秦素雅虽然可以接纳他其余的女人,是因为她从小便受
到礼法的熏陶,一切以夫君为大,但也因为礼法伦理之故,秦素雅是不可能接受
穆馨儿的。

  想到这里龙辉十分苦恼,而穆馨儿看他这般神情,也是于心不忍,道:「好
了,别闷闷不乐的,最多姐姐以后做你情人便是了。」

  又是情人!龙辉苦叹一声,说道:「你的话怎么跟蝶姐姐一样呢。」

  穆馨儿眼珠忽然一瞪,坐了起来,起身的过程中再度荡起层层乳浪,白花花
地晃人眼球,只见她檀口大张地道:「蝶姐姐?是不是韩家那个崔蝶!」

  龙辉微微一愣,便顺口承认了。

  穆馨儿差点没晕过去,轿靥晕红地嗔道:「好啊,你这小鬼越来越有本事了
专门欺负我们这些寡妇!」

  说着说着觉得十分气恼,忍不住伸手去拧他的耳朵。

  龙辉小时候也经常被她拧耳朵,不只是童年所遗留的反应,还是心中泛起的
温馨,他竟然忘了自己的一身武艺,任由穆馨儿对他「施暴」。

  「好姐姐……疼……快放手!」

  「不放!你给我老实交代,究竟祸害了多少良家女子!」

     ***    ***    ***    ***

  楚婉冰只觉得两片喷着暖香的花唇不住地朝自己靠近,脸上细腻的肌肤被热
气熏得娇艳红润,双乳已经紧紧地抵住端木琼璇的胸口,只觉得自己胸口似乎也
陷入一片肉浪之中,软绵绵的,又富有弹性。

  「端木姐姐!」

  楚婉冰忽然惊喜,挣开了她的怀抱,朝后退了几步,香喘娇吟地道:「小妹
还是客房休息吧,告辞!」

  说罢头也不回地跑出了端木琼璇的闺房。

  端木琼璇呆呆地望着楚婉冰远去的背影,只觉得她玉臀是又肥又圆,被裙裳
一裹,尽显腿心的软腻与臀瓣的浑圆,深深凹陷在肉中的褶缝处隐隐可见,几能
想见那两瓣腴臀沃肉是何等的肥嫩,既有少妇的丰腴柔滑,又不失少女的结实与
弹性。

  端木琼璇越看越是喜欢,她那双魔异邪魅的双瞳几欲滴水,脸颊红晕暗涌,
丹霞涂抹,心头燥热。

  楚婉冰躺在床上,身子甚是燥热,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也不知过了多久
才昏沉沉地睡过去。

  睡了一会,隐隐闻到一阵幽香,沁人心脾,不由睁眼一看,竟看到一张邪魅
如花的俏脸,正是端木琼璇。

  她俯着身子,脸蛋距离楚婉冰只有半尺距离,垂下来的秀发还时不时地扫在
楚婉冰脸上,痒痒的,又带着几分清香。

  「端木姐姐!」

  楚婉冰吓了一跳,急忙坐了起来。

  端木琼璇瞥了她一眼,笑道:「冰妹,你怎么睡觉也穿这么多衣服?」

  楚婉冰为了避免突发状况,所以是和衣而睡。

  「端木姐姐,你醒得好早啊!」

  楚婉冰转移话题道。

  端木琼璇笑道:「不早了,姐姐以前练武的时候都是天未亮就起床了。」

  随即又拍了拍楚婉冰的被铺,说道:「冰妹,快些起来。你看你睡了一个晚
上,头发乱糟糟的,让姐姐替你梳洗一番。」

  楚婉冰觉得极为不妥,不好意思地道:「端木姐姐,还是不要了吧!」

  端木琼璇不由分说,便将她拉到梳妆台前,取出梳子给她梳头,只见她乌丝
垂肩,轻软光润,却是不带任何首饰,只是系了一根白色丝带,与乌黑的秀发形
成鲜明对比,十分真挚可爱。

  她的动作轻柔温和,楚婉冰只觉得一种舒服美感从发梢传来,缓缓流遍全身
竟有种想让她继续梳理下去的冲动,但还是压制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说道:
「端木姐姐,谢谢你了。」

  端木琼璇笑了笑道:「妹妹,随姐姐来吧,我有件礼物给你。」

  楚婉冰随着她一起走到正堂,只见一名女子正跪在大殿之中,浑身血迹斑斑
被五花大绑地捆了个结实,她身边是几名女卫,经过一夜的相处,楚婉冰多多少
少都能猜出这端木琼璇打心底地厌恶男子,所以她内宫都是女子。

  端木琼璇笑道:「妹妹,当日令慈便是被天剑谷所害,昨夜姐姐的手下正好
擒住了一个天剑谷的弟子,便押过来给你出口恶气。」

  楚婉冰仔细一看,那名女子正是单小茹,暗叫一声活该,打着替魏雪芯出气
的念头,冷笑地道:「原来是单女侠啊,怎么不见你那位夫婿?是不是遇上危险
抛下你一个人独自逃命了!」

  单小茹听到此言,勐地扭动身子,眼中喷出愤怒的光芒,张嘴欲骂,却是难
吐只言片语,唯有「哼哼哈哈」的嘶叫声。

  趁着她张嘴的机会,楚婉冰竟发现她的舌头已经被割掉了,心中诧异之余,
忽然听到端木琼璇说道:「这女人嘴巴臭得很,姐姐怕她惹怒了妹妹,索性命人
将她舌头割掉。」

  楚婉冰含笑道:「多谢姐姐,这种小角色还不足以让小妹动怒。」

  心中却是疑惑,思忖道:「方才提到张耿的时候,这女人变得十分激动,甚
至是悲愤至极,而且以端木琼璇的气量,又岂会计较这些口舌冲突,用不着割掉
她的舌头啊!」

  想到这里,楚婉冰立即下定了决心:「这张耿一定有问题,雪芯的处境只怕
不容乐观,要尽快拿到诛仙剑!」

  于是说道:「端木姐姐,这种喽啰随手解决便可,不需这么麻烦。」

  端木琼璇微微一笑,摆了摆手,示意女卫解决単小茹。

  楚婉冰眼珠一转,笑道:「端木姐姐,昨夜听了你说了关于太荒遗物的事情
小妹忽然记起,家母曾经送了一口古琴给我。」

  端木琼璇柳眉一扬,甚是意外。

  「这口古琴乃是家母从九曲芸香阁取来的。」

  楚婉冰缓缓说道:「正是洗音水琴,还有一张名为天宫八铉谱的曲谱。」

  端木琼璇脸色顿时变了,沉声道:「妹妹所言不虚也?」

  楚婉冰颔首道:「如假包换。」

  端木琼璇脸上表情霎时凝重,毫无那温文似水的柔情,再度恢复了那高傲冷
寂的白骨阴魔之气势。

  「妹妹你表露水琴在手,看来姐姐此趟得多开一些筹码了。」

  端木琼璇笑盈盈地道:「妹妹有何条件不妨开口明言。」

  楚婉冰微笑道:「端木姐姐,请恕小妹无礼,这洗音水琴与太荒四剑也同样
关系到妖族命脉,所以在没看到诛仙剑之前,小妹还必须保持沉默。」

  端木琼璇打了一个响指,一名女卫捧着一个木匣子走了出来,打开一看里边
放置着一口布满残锈的古剑,剑身上依稀可见两个太荒古篆……诛仙!楚婉冰正
想再看几眼,端木琼璇啪的一下将盖子合上,笑道:「冰妹,剑也看到了,可以
说了么?」

  楚婉冰按下心情,含笑道:「不如咱们两家合作,共同凑齐这几样古物,然
后一同开启太荒宝藏,如何!」

  什么太荒宝藏,其实都是楚婉冰胡搅蛮缠,瞎掰一通,端木琼璇「嗯」了一
声,带着几分惊诧地道:「太荒宝藏?」

  楚婉冰装作说错了话,先是微微一愣,立即缄口不言。

  如果她夸夸而谈,反而让端木琼璇生出疑心,倒不如说一半不说一半。

  她这样的做法就像是在试探端木琼璇,看看她知不知道有这个什么太荒宝藏
然后看到她毫不知情,于是便不再说话,装出一副高深莫测,想要坐地起价的模
样。

  这虚虚实实,反而让聪明如端木琼璇也信了七分,真的相信这子虚乌有的什
么太荒宝藏。

  端木琼璇垂目了片刻,说道:「太荒宝藏遥不可及,姐姐还是先考虑魔界目
前的危机。」

  楚婉冰暗赞一声,这端木琼璇不骄不躁,不贪功冒进,一切以稳妥为主,反
而叫楚婉冰难以出招。

  「既然如此,那两家便定个君子协议如何?」

  楚婉冰笑道。

  端木琼璇虽然表现的十分沉稳,但她的计划完全被这个洗音水琴打乱了,她
本以为可以借着万魔原石的事情,步步紧逼,让楚婉冰交出炼神浮屠,谁知道楚
婉冰竟然打出了洗音水琴这一张牌,明确地告诉她,想找万魔原石便得看妖族的
脸色。

  端木琼璇生出一股挫败感,高傲的芳心竟然又多了几分异样,那双眼睛直勾
勾地盯着楚婉冰,恨不得将她吞到肚子里。

  楚婉冰笑盈盈直视那魔异邪魅的眼眸,道:「端木姐姐,你考虑得如何?」

  端木琼璇笑道:「冰妹请说吧,我洗耳恭听。」

  楚婉冰含笑道:「我目前想让姐姐将诛仙剑给我。」

  端木琼璇脸色一沉,寒声道:「理由呢?」

  楚婉冰道:「如今天剑谷五大长老决定,谁取回诛仙剑,谁便是下一任谷主
我要安排妖族的人坐上谷主宝座。」

  端木琼璇眼中生出一股寒意,冷笑道:「远在千里之外的妖族,究竟是什么
时候在天剑谷安排了暗桩?我这个天剑谷的邻居怎么不知道呢!」

  楚婉冰妩媚一笑,说道:「姐姐何必故作惊讶呢,魔界不也同样在天剑谷埋
下了钉子么!」

  端木琼璇冷冷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楚婉冰竟然再出惊人之语,柔媚娇笑道:「小妹若没猜错,那个单小茹的夫
婿张耿便是姐姐的人吧!」

  端木琼璇柳眉一扬,眼中杀机乍现,紧紧地盯着楚婉冰,春葱玉指有节奏地
敲打着桌面,楚婉冰毫不示弱,巧笑嫣然地回视端木琼璇。

  魔瞳妖眸相互对视,一者霸杀邪魅,一者妩媚娇柔,两种不同的气质相互交
缠,过了片刻,端木琼璇发出一阵银铃般的脆笑,笑得是花枝乱颤,玉峰颤动,
说道:「冰妹,姐姐已经尽可能地高估你了,谁知道你竟然在我的估算之外!」

  笑了片刻,端木琼璇定了定神,问道:「冰妹是如何得知张耿一事的?还望
不吝赐教,也好让姐姐知道是怎么失败的。」

  楚婉冰笑道:「其实小妹也是刚刚知道罢了。是从单小茹身上推敲出来的,
她一听到张耿便十分愤怒,显然是对自己的丈夫极为痛恨。」

  端木琼璇笑道:「这也只能说明夫妻感情不和,也有可能是张耿做了对不起
单小茹的事情,比如三心两意,花天酒地之类的。」

  楚婉冰摇头道:「如果真是那样,他们两人也不会结伴进入魔界了。据我所
知他们两的感情十分融洽,最起码表面是这样的。而如今只有单小茹一人被擒,
张耿却不知所踪,这明显只得推敲。」

  端木琼璇还是不甘心地道:「这也有可能是张耿抛下妻子,独自逃命,而单
小茹痛恨他的薄情寡义,所以才会这般愤怒的。」

  「舌头,端木姐姐你割掉了单小茹的舌头!」

  楚婉冰澹然说道:「若张耿是抛下单小茹逃命的话,根本就没必要割掉单小
茹的舌头,姐姐你显然是怕单小茹乱讲话,才将她舌头割掉。」

  楚婉冰顿了顿,又说道:「所以我敢断定,单小茹一定是发现了张耿是魔界
内应的秘密,所以才会落得如此下场。」

  端木琼璇叹道:「妹妹真是聪慧,姐姐自叹不如。」

  楚婉冰笑道:「这也是姐姐承认罢了。若不是姐姐为了替小妹出一口恶气,
小妹也不会看出这微小破绽。」

  端木琼璇摇头道:「除了替你出气外,姐姐方才的举措更多是想向你耀武扬
威,谁知道被你从一些蛛丝马迹上推敲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算起来也是我自作
自受。」

  楚婉冰笑道:「那端木姐姐可愿意将诛仙剑交给小妹?」

  端木琼璇嫣然一笑道:「这个生意可不划算,姐姐我可是要亏大本的哦!」

  楚婉冰问道:「姐姐何出此言?」

  端木琼璇笑盈盈地道:「天剑谷一直以来便扼住魔界咽喉,可谓关系着魔界
兴衰,如此生死要地我岂能轻易交给他人。」

  楚婉冰摇头道:「姐姐的生意一点都不亏,而且还大赚一笔。姐姐以一口诛
仙剑换得洗音水琴,从而又多了一分机会找出万魔原石,只是获益之一。我妖族
人丁稀少,高手凋零,远不如魔界雄兵,时刻得提防着被昔日盟友,使得三族之
间的关系变得极不稳定,但只要我们控制了天剑谷,便等于多了一份保命的手段
提防之心便减弱,能够更好地与魔界煞域联手对敌,这便是获益之二。以上两点
都是大大的利益,端木姐姐怎么亏本呢!」

  长叹一口气后,端木琼璇咯咯笑道:「冰妹真是辩才出众,听了你这番话,
姐姐还有何可言,依你便是。」

  说罢将木匣推倒楚婉冰跟前,含笑道:「反正姐姐也参透了诛仙剑的秘密,
便做个顺水人情吧!」

  楚婉冰不由一喜,正想伸手去拿,忽然听到端木琼璇笑道:「要取诛仙剑,
冰妹先得答应我一事。」

  「何事?」

  端木琼璇脸上闪过一丝红晕,美目含情,红唇轻启,柔声说道:「姐姐要你
做我情人!」

  楚婉冰顿时一惊,又羞又愧,惊道:「这……这如何使得!」

  端木琼璇说道:「有何使不得,我喜欢你,便要你!」

  楚婉冰红着脸道:「可我们都是女儿身!」

  端木琼璇哼道:「是谁规定要男女方能结合,女子凭什么便不能在一起!」

  楚婉冰说道:「小妹已经有了夫婿,姐姐美意只怕我是无福消受了。」

  端木琼璇笑道:「姐姐不是逼你离开你的夫婿,只是想让你一有时间便来陪
姐姐,或者我去找你也一样。」

  楚婉冰勐一咬唇,说道:「端木姐姐,小妹可以答应你,但小妹的情人必须
在我之上,所以你得先赢过小妹手上长剑!」

  端木琼璇咯咯一笑,说道:「一言为定!明日我们便刀剑论战,咱们以三十
招为限,我端木琼璇若不能在三十招内败你,便算我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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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回  苦海无涯

  距离白骨殿三十里的坠天坡,劲风吹拂,风沙掩目。

  楚婉冰一袭白衣随风而动,美目流盼,正等待着即将到来的人。

  「妹妹,久候了!」

  只见一道粉色身影迎风而来,青丝飘动,背负长刀,手提木匣,正是端木琼
璇。

  楚婉冰颔首笑道:「小妹也是刚到片刻。」

  端木琼璇朝四周望了一眼,笑道:「妹妹你也忒小心了,竟然选了这么一个
地方。」

  楚婉冰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白骨殿可是姐姐的地方,若在哪儿与
姐姐交手,小妹恐怕连三成胜算都没有,唯有另辟战场。」

  端木琼璇嫣然一笑,玉手一挥,木匣「嗖」地一下插入了两人之间的地面,
她说道:「诛仙剑便在里边,冰妹需要看一下么?」

  楚婉冰拢了拢腮边凌乱的秀发,摇头道:「不必了,端木姐姐的为人小妹信
得过。」

  「好!」

  端木琼璇娇笑一声,魔刀断天行赫然出鞘,傲气凌然举刀遥指楚婉冰说道:
「冰妹,亮剑吧。姐姐今天说什么也要在三十招内击败你,我一定要得到你!」

  楚婉冰玉唇轻扬,素手抚腰,抽出软剑凤嫣,只见她真元一吐,软剑瞬间被
逼得笔直,发出嗡嗡鸣叫。

  端木琼璇气沉不动,魔瞳深邃如渊,楚婉冰锋芒暗吐,妖眸柔媚似水。

  凝目数息,两人同时出招,妖姬剑快,魔女刀沉,双方交汇第一招,各自惊
叹。

  楚婉冰只觉得那柄「断天行」散发着诡异沉力,刀劲搅得她下盘紊乱,若非
有拔山掌的根基,恐怕早已跌倒;而端木琼璇亦是叫苦不已,楚婉冰的剑气犹如
水银泻地般,无孔不入,而且还蕴含着多种武功的气劲,她的护身魔气根本就难
以防住,气脉发出阵阵刺痛。

  端木琼璇娇叱一声,玉手挥刀,使了一招「烈风沙」,只见魔异刀气犹如风
沙一般席卷笼罩而来,楚婉冰忽感庞然压力扑面而来,心中惊诧之时,攻势受滞
平衡已失。

  「好沉重的刀!」

  楚婉冰暗赞一声,功法再提,使出了苍狼族的「锻骨经」。

  这锻骨经乃是炼骨提髓之法,正所谓人乃皮包骨,灵为骨包皮,锻骨者乃是
激发骨髓之力,从而获取更强的内劲。

  这锻骨经一出,楚婉冰瞬间控住下盘,骨骼犹如钢铁浇筑,浑身泰然,稳如
磐石,任由端木琼璇的「斩地根」刀术如何雄沉诡异,依旧不为所动。

  锻骨经强化骨骼筋络,拔山掌则吸纳地气元力,妖族两大神通配合得淋漓尽
致,叫端木琼璇毫无可趁之机。

  两人又斗了十招,始终不分胜负,端木琼璇魔瞳绽放邪光,祭起了本命魔功
「太阴魔咒」,刀锋斜斩,卷纳四周极阴魔气,娇叱一声:「冰妹小心了,且看
姐姐这招『血霹雳』!」

  这血霹雳乃是斩地根刀法中的一路刀招,出刀便是霹雳横空,可叫千万生灵
血流成河,故而取名血霹雳。

  血色霹雳狂扫而来,刀锋未尽,刀煞已然夺人心魄,楚婉冰飘舞的秀发竟被
割断了好几根。

  面临强招,楚婉冰以剑擎天,以元古大力推动「归真剑诀」,剑锋急扫,一
改方才的轻快灵巧,化作刚勐沉重剑势,以强破刚。

  端木琼璇被这一剑震得气血翻涌,长刀险些脱手,但她性子刚烈,娇喝一声
继续出刀,这一次她又变了三招刀法,「万骨枯、啸天吼、山海崩」,招招皆是
以杀破杀,以霸压敌的路数。

  面对端木琼璇霸道刀势,楚婉冰时而抖出轻灵剑花,时而剑动绵长柔劲,时
而气走刚勐强烈,她身法施展之际便是长发飞扬,白衣飘飘,犹如出尘仙子,而
剑锋挥洒之刻,则是媚眼如水,轿靥生晕,更像祸国妖姬。

  在对楚婉冰修为赞叹之余,端木琼璇亦被她那夺天地造化的容颜丽色震撼,
越是交手,心中则越发难耐,恨不得就把楚婉冰抱在怀中,狠狠爱怜亲热一番。

  刀来剑往,两女眨眼间已过了二十九招,依旧是不分胜负,端木琼璇依旧不
慌不忙,气定神闲,举起断天魔刀,凝聚十方魔元邪气,瞬间风云倒涌,地动山
摇,正是「斩地根」中的至上刀决——「魔断天」!魔刀高举,邪气汇聚,端木
琼璇以太阴魔咒为根基催动内元,噼出最强悍之刀式,真气凝聚,化作一柄巨刀
朝着楚婉冰噼下。

  楚婉冰不敢怠慢,劲运气行,剑凝十成功,将凤凰灵火逼出,施展出凤翔剑
诀。

  在凤凰灵火的加持下,凤翔剑诀威势倍增,几乎可以媲美楚无缺。

  「轰隆」一声,刀罡破碎,剑气消融,一粉一白两道身影同时后退,楚婉冰
面色惨白,嘴角溢血,高耸的胸脯起伏不定,荡起浪涛层层,而端木琼璇更为夸
张,她胸口的衣服被剑气划破,露出大半的雪嫩的酥胸,豪硕丰腴,虽是半掩遮
面,但所表现出来的乳量丝毫不逊于楚婉冰。

  端木琼璇默默调息,缓和了紊乱的内息后,抹去嘴角的鲜血,叹了口气道:
「冰妹,我没能在三十招内胜你,算我输了。」

  说罢指着木匣道:「诛仙剑你拿走吧。」

  楚婉冰笑了笑,说了一声承认,伸手拿起木匣,打开盖子诛仙剑赫然躺在其
中。

  合上木匣,楚婉冰将它背在身后,说道:「多谢端木姐姐,小妹他日再来拜
访。」

  端木琼璇掩唇笑道:「冰妹何必急着离开呢,不如先休息一下再走。」

  楚婉冰觉得她笑容带着几分魔魅和诡异,还没来得及细想便觉得浑身酥软,
双腿屈曲,「噗通」一下倒在地上。

  「你!你下毒!」

  楚婉冰精通医道,瞬间便明白过来,自己中了端木琼璇的暗算。

  端木琼璇笑着道:「冰妹莫怪姐姐卑鄙阿,你的武艺太强,姐姐唯有出此下
策。」

  她笑盈盈地朝楚婉冰走来,步态婀娜,两条修长圆润的玉腿交替摆动,将裙
布撑起了两道丰润的曲线,腿股中心还隐隐可见沃美的凹陷,半露的酥胸随着行
走抖出一阵乳浪,真是摇曳生姿,美不胜收。

  「冰妹,姐姐是太喜欢你了,所以使这般手段,你原谅我好么?」

  端木琼璇走到楚婉冰跟前,弯下腰说道,她这一弯腰将两团美乳裸露得更加
明显,楚婉冰还能清晰地闻到丰美的乳脂香,芳心不由一阵乱跳,轿靥暗生红潮
急忙阖上眼帘。

  端木琼璇以为她在生气,于是便伸出玉手轻轻地抚摸楚婉冰吹弹得破的小脸
口中不由称赞不已:「好美的脸蛋,又滑又腻,就像玉石一样,不,玉石也没有
冰妹你的十分之一。」

  楚婉冰只觉得一阵不自在,但脸颊却能清晰感觉到她手心的温滑,而且还闻
到这魔女身上幽静的香味。

  楚婉冰呼吸逐渐急促,心中又羞又急,暗忖道:「死丫头……你怎么还不来
阿!快点啊,不然姐姐可就完了!」

  「魔女,交出诛仙剑!」

  锐利剑气划破天际,直取端木琼璇。

  剑气来的急促,端木琼璇难以阻止有效迎战的方式,唯有避其锋芒,向后退
去。

  魏雪芯逼开端木琼璇,横剑而立正好站在楚婉冰跟前,只见她冷笑一声道:
「想不到你们两个居然打了起来,正好让我捡个便宜!」

  端木琼璇担忧楚婉冰安危,怒喝道:「贱人,有本事跟我堂堂正正一决高下
暗中偷袭算什么本事!」

  魏雪芯噗嗤笑道:「阴魔殿主啊,正所谓兵不厌诈,你们打得两败俱伤,关
我什么事。」

  说罢冷冷地将剑刃抵在楚婉冰胸口,说道:「你这妖女,害死我娘亲,一剑
杀了你算是便宜你了!」

  楚婉冰心中暗笑道:「这丫头越来越会演戏了,回去后定能将那些老古董骗
得团团转。」

  端木琼璇急道:「住手,只要你不要伤害她,我让你安全离开魔界。」

  魏雪芯露出一丝冷笑道:「仅仅如此么?这位可是堂堂的妖族少主啊,殿主
开出的价也太低了!」

  端木琼璇沉声道:「你想怎么样!」

  魏雪芯哼道:「诛仙剑,我要带走诛仙剑!」

  端木琼璇爽快地道:「可以!」

  魏雪芯操起酥软无力的楚婉冰,道:「还有,我要这个妖女护送我一程!」

  端木琼璇怒上眉梢,眼中杀机大作,恨声道:「别得寸进尺!」

  魏雪芯冷笑道:「殿主,妾身如今可是孤身一人独闯魔界,若不有些保命筹
码,我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端木琼璇脸色阴晴不定,思忖道:「我若过分相逼,冰妹唯恐性命难保,若
这小贱人挟持冰妹离去,以她们的恩怨,冰妹也难以保全,这该如何是好。」

  想了许久端木琼璇终于下定决心,沉声道:「我若让你离开后,你能保证冰
妹的安全吗?你们之间可是有杀母之仇!」

  魏雪芯说道:「家母与妖后是堂堂正正决战,我身为天剑谷主的女儿,又岂
会趁人之危,我要报仇也会是公平一战!」

  端木琼璇微微蹙眉,玉手一摆,娇喝道:「好,我便信你这一回!冰妹若有
半分损伤,我端木琼璇便是死无葬身之地,也要杀得天剑谷鸡犬不留!」

  魏雪芯「哼」笑了一声,提起楚婉冰转身便走,端木琼璇也依照约定毫无所
动,眼睁睁地看着她们离开。

  对端木琼璇那份畸形的爱慕,楚婉冰是不认同,但是她毕竟是对自己一片赤
诚和真心,尤其是看见她眼眸中闪出担忧焦急的难为之色,楚婉冰心中不免一阵
刺痛,暗忖道:「端木姐姐,这次算小妹对不住你了!」

  如今正是申时,白骨殿恰好运行至魔界之门,楚婉冰当时选择这个时候和地
点与端木琼璇比武,除了方便逃走外,便是为了让魏雪芯趁机介入搅乱局势,无
论端木琼璇有什么后手,楚氏姐妹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不消片刻,两人便冲出魔界之门,魏雪芯背着楚婉冰急速奔走,而楚婉冰又
带着诛仙剑,姐妹二人心情甚是喜悦。

  魏雪芯说道:「姐姐,你好些了么?」

  楚婉冰无力地叹道:「端木琼璇用了一种很强烈的迷药,我现在是全身酥软
最少得过半个时辰才能恢复过来。」

  魏雪芯咬唇道:「对不起姐姐,是我来晚了。」

  楚婉冰笑道:「没事,时机正好,你若再迟来片刻,姐姐可就要失身了。」

  魏雪芯怔了怔,檀口微张道:「失身?姐姐……你,你说什么?」

  楚婉冰笑道:「等过阵子再告诉你吧,先逃到安全地方。」

  越过镇魔墙,竟闻前方脚步齐动,显然是有人正在走动,而且数量还不少,
楚婉冰霎时脸色一变,说道:「糟糕,我算漏了张耿了!他是魔界的棋子,端木
琼璇一定是让他将你带回诛仙剑的消息告诉泰王了!」

  除了张耿和单小茹外,所有带出诛仙剑的人都是泰王格杀的目标,如今楚婉
冰毒性未除,通体乏力根本就不能应付外边的五千大军。

  魏雪芯咬了咬红唇,背起楚婉冰掉头便走,施展轻功不断地在血海林里穿梭
避开泰王的兵甲。

  一路上都有泰王的探子,魏雪芯以敏锐的剑心料敌先机,在对方未发现之前
先行隐藏躲闪。

  一路西行,魏雪芯觉得十分不妥,因为西面的防线十分宽松,彷佛是有意为
之。

  糟糕,中计了!看到眼前出现一道悬崖,魏雪芯大叫不妙,急忙止步,却感
剑气飞射而来直取后脑。

  不及细想,立即纵身躲闪,只见一名蒙面人持剑杀来,剑路之中透着天剑谷
的剑意,但内功路数却是魔界邪法。

  魏雪芯娇叱一声,提元纳气,岁月剑搜的一下飞了出去,手捏剑指,凌空御
剑,遥击对手,那蒙面人也着实厉害,挽出八朵剑花,将飞剑挡在三尺之外。

  魏雪芯见御剑难以奏响,于是召回佩剑,仗剑杀敌,她使了一招「雪拥冰云
寒风瑟」,剑芒夹杂着寒霜冻气刺向蒙面人。

  蒙面人大喝一声,一剑起天地,纳风云之气入剑,「嗖」的一剑刺了过去。

  两剑相击,魏雪芯竟觉得一阵目眩,喉咙腥甜,勐地吐了一口血,怒声道:
「张耿,你这卑鄙小人,竟然使毒!」

  那蒙面人微微一愣,冷笑道:「既然身份败露,那我便要杀人灭口了!」

  身份败露,张耿行事再无顾忌,只见他大喝一声,魔气爆发,剑法再无天剑
谷的影子,纯粹是魔界的邪杀之气,霸道恨决,魏雪芯只觉得体力不断地流失,
顿显左支右拙之局。

  楚婉冰是又气又急,她看出张耿佩剑上是抹上了一种类似于软骨散的毒药,
魏雪芯与他交战之时不小心便着了他的暗手,使得她内力渐渐涣散。

  魏雪芯仗着精湛的剑术不断地瓦解张耿狠毒的招式,张耿试图与内力压制,
魏雪芯则以轻巧剑势周旋,再以绵力化劲,虽是背负一人,虽是中毒在先,魏雪
芯依旧力保不失,还不时找出张耿的破绽加以反击,若不是内力不足,张耿早就
死了数十次了。

  招式上的抗衡虽是占据上风,但内力上的差距却让原本胶着的战况起了微妙
的变化,楚婉冰看出不妙,于是低声说道:「妹妹,你放下我先走,他们不敢把
我怎么样的!」

  听到楚婉冰此言,魏雪芯心中却是另有打算:「刚才那个魔女显然是对姐姐
不怀好意,说什么也不能让姐姐落在他们手上,大不了我们姐妹共赴黄泉。」

  就在魏雪芯气力减弱之时,一道碧绿的掌力奔雷而至,所过之处将草木精华
抽出,只见那些植物真元汇入掌力之中,更添威势。

  魏雪芯猝不及防,胸口中招,朱唇吐血,娇躯被雄力打得飞了起来,掌力也
透过魏雪芯加注在楚婉冰身上。

  哗啦!姐妹二人同时吐血,被打得飞下悬崖。

  张耿长叹一口气,若不是有人相助他还未必能拿得下中毒的魏雪芯,于是转
头行礼答谢道:「多谢苍木魔君出手相助!」

  只见一名腰系木刀的男子缓缓走来,正是暗出冷箭之人,元魔五君之一的桓
苍。

  桓苍甚是满意地说道:「做得好,魏雪芯一死,谷主之位便是你囊中之物了
阿。」

  张耿蹙眉道:「殿主的命令我要保住妖族少主,可是如今她也一同坠落悬崖
若殿主问罪只怕小人不好担待。」

  桓苍摆手道:「这个你不必担心,殿主之所以要保住那妖女是看上了她的美
色,但殿主也是识大体之人,知道孰轻孰重,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你的,但前
提是你要抢下天剑谷掌门之位。」

  白骨阴魔憎恶男好女乃是魔界公开的事情,凡是被她看上的女子都会被纳入
白骨殿后宫。

  张耿「嗯」了一声,还有些不放心道:「魏雪芯武艺极高,怕是坠崖也能保
住性命,不如小人下去查探一番吧。」

  桓苍哼道:「这里是无涯之崖,下边连接着一片未知境域,凶险异常,便是
魔尊也不敢下去,你若嫌命长的话就尽管试试看。」

  张耿顿时出一身冷汗,心有余悸地瞥了山崖一眼,只觉得有股诡异的气息涌
出,似乎要把他拉下去一般,吓得他赶紧离去。

  艰难地睁开双眼,楚婉冰只觉得浑身酸痛,胸口还隐隐作痛,动了动手脚觉
得力气已经回来了,毒性显然已经过去,而万变幻元术也因为她受伤的缘故失去
了效应,此刻已经恢复了真实面貌。

  「糟糕,雪芯呢!」

  楚婉冰立即爬了起来,寻找妹妹的踪迹,发现魏雪芯正躺在不远处,一动不
动。

  「雪芯,你没事吧!」

  楚婉冰抱起妹妹,焦急地叫道:「你怎么了,别吓姐姐!」

  把了把脉,吓得她眼泪都快掉出来,魏雪芯气脉严重受创,就算是静心疗养
也得花上三五个月才能恢复,如今两人处在一个未知之地,一个不好魏雪芯便是
小命难保。

  楚婉冰试着度过真气,谁知一运气便胸口刺痛,连咳几口血,两人中毒在先
无法有效凝聚真气抵御,就相当于普通人被桓苍打了一掌,没有当场毙命已经算
是运气了。

  「我只是承受了余劲便伤成这样,雪芯一定更加严重!这里又没有药物,该
怎么办!」

  崖底一片荒凉,而且四周浓雾密布,根本就找不到草药,楚婉冰心中又气又
急,看着妹妹惨白的面容,泪水不住地在眼眶中打滚。

  不行,现在这个时候一定要冷静,不然雪芯真的就没救了!楚婉冰不住地给
自己打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忽然脑海灵光一现:「对了,刚才我们内力涣散
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竟然还能活命!」

  楚婉冰仔细地查探魏雪芯的身子,除了那道偷袭掌力所造成的内伤外并无其
他伤势,也没有外伤,就连皮肤都没有被摔破。

  楚婉冰朝着上方望了一眼,只见山壁陡峭高耸,便是自己精神十足也不能从
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而毫发无伤,更何况方才那真气涣散、气力不济的状态,能
有一具全尸就很不错了。

  「奇怪,我们竟然没有摔死!」

  楚婉冰着实奇怪,又仔细想了想:「对了,诛仙剑呢?」

  发觉木匣已经不在身后,朝四周扫了一眼后,竟看到木匣在十步之外,楚婉
冰担心上边还有软骨迷药,于是隔空发出一道柔劲将盒子打开。

  诛仙剑安静地躺在盒子内,但完全变了一个模样,浑身的锈迹已经不见了,
散发着明亮的寒光,剑身好像是一波秋水般,流光溢彩,显然是一口盖世剑器。

  楚婉冰仔细地观察了一番,确定没有危险后才拿起诛仙剑。

  手指刚一触及剑柄,楚婉冰感到一股清凉从剑上涌来,身上的伤痛立即减半
整个人精神了许多。

  这剑真是神奇,快给雪芯试试!她心中又惊又喜,立即让魏雪芯握住,可是
过了半天,魏雪芯依旧没有苏醒。

  楚婉冰心中疑惑万千:「莫非我们能保全性命便是这口剑的功劳,但它为何
只对我产生疗伤的效果,对雪芯却是毫无效果呢?」

  楚婉冰伤势恢复大半,替魏雪芯输入真气疗伤,不消片刻,魏雪芯剧烈地咳
嗽了几声,吐出几口黑血,幽幽睁开双眼,问道:「姐姐,我们还活着么?」

  楚婉冰怜爱地替她梳理了一下头发,笑道:「傻妹妹,我们姐妹两福大命大
当然还活着了!」

  魏雪芯吐了口浊气,声音虚弱地问道:「姐姐,我们这是在哪?」

  楚婉冰叹道:「应该是在山崖之下,这里山壁陡峭,我们先养好身子再想法
上去吧。」

  魏雪芯试着运了下真气,痛得她冷汗直冒,无力地苦笑道:「姐姐,我气脉
受创太重,恐怕好不了啦,你别管我了……」

  「你给我闭嘴!我们姐妹一体,岂有抛下一人之理。」

  楚婉冰美目瞪圆,哼道:「你若在敢说这种话,我以后再也不认你这个妹妹
了。」

  魏雪芯「嗯」了一声,乖巧地点了点头,脸上泛起阵阵柔情。

  两人又调息了半响,楚婉冰拿起脱胎换骨的诛仙剑,背起魏雪芯便朝前走去
试着找出一条离开的道路。

  魏雪芯看到诛仙剑这幅模样也是十分惊讶,楚婉冰也搞不清这口古董剑为何
会容光焕发,只是说道:「我们两能保住小命有可能就是这口剑的功劳,至于什
么原因我也说不懂。」

  随即又把端木琼璇抢夺诛仙剑的原委说了出来,听得魏雪芯眉头一阵紧蹙,
忧心地说道:「这魔女如此的狡猾,而又有张耿做内应,如今天剑谷真是内忧外
患!」

  楚婉冰嗯了一声,说道:「现在心急也没用,还是想办法离开这里吧。」

  魏雪芯叹道:「我的气脉最少伤了七成,便是出去也难成气候。」

  楚婉冰蹙眉道:「这柄诛仙剑有疗伤的奇效,但为何只对我有效,反倒是对
雪芯你这个天剑谷高徒毫无半点效力。」

  魏雪芯笑道:「这些事情是讲机缘的,强求不来,说不定这口剑跟姐姐有缘
呢。」

  崖底一片荒凉广阔,走了大半天,姐妹两忽然目光一亮,只见浓雾之中隐隐
可见一个庞大的丘陵状物体,有点像是一座巨大的坟墓。

  走近一看,发现只是一座巨大的石山,魏雪芯瞧了片刻后,指着石山说道:
「姐姐,你看那石山是不是像个蛋儿?」

  楚婉冰仔细瞧了片刻,那座石山虽然长满了杂草,但还能看出明显的圆弧,
但顶端却是山石嶙峋,坑坑洼洼,好像是一个孵化的鸡蛋,小鸡从里边跑了出来
蛋壳的上部分因此而破碎。

  楚婉冰莞尔道:「确实是有几分像蛋儿,但这个蛋壳也忒大了些,要真是一
个蛋,里边的东西得有多大哩!」

  姐妹两人似乎忘了目前的困境,叽叽喳喳地讨论起来,荒凉的绝域响起一阵
莺声燕语,多了几分春意和生气。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响起,两女循声望去,竟看到一名身着月白僧袍的佛者盘膝而坐,
身前还倒插着一口戒刀,他的气息沉寂,宛如一块死寂的磐石,若不是他主动说
话,外人还以为他就是一块石头。

  魏雪芯惊诧之余,又仔细地看了半刻,惊叫道:「苦海师兄,你怎么会在此
地?」

  「魏师妹,许久不见了!」

  正是当年强行使用菩提金身从而导致功力尽失的苦海和尚,他脸上表情波澜
不惊,眼眸清澈,丝毫不减当年风采。

  魏雪芯问道:「苦海师兄,你怎么也来了?」

  苦海说道:「小僧奉天佛法执,前来无涯之崖寻找契机。」

  魏雪芯奇道:「什么契机?师兄可否明言。」

  苦海道:「因果轮回,佛路艰辛。小僧奉命在此借助此地之异力锻炼镇魔戒
刀。」

  楚婉冰甚是奇怪,不由发问道:「敢问大师,此地有何等异力?」

  苦海也不掩饰,说道:「此石山乃成于先天五太之时期,蕴含着诸天万界最
本源之力,若能藉此修筑戒刀,或可斩业。」

  楚婉冰皱眉道:「大师,请恕小女子多口,你的经脉已经断裂过半,若再呆
在此地只怕会佛体崩溃,法相碎裂。」

  苦海说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佛门罪愆,有负功德,若不斩断,为祸
众生也!」

  楚婉冰皱眉道:「即便如此,也不用让大师来冒险啊,殊不知人命可贵,作
践生命乃是佛门大忌么?」

  苦海笑道:「由于此地成于溷沌时期,暗合了虚空无尽之大道,凡是靠近此
地者皆会功力全失,永世无法动武。小僧武功已废,让我来是最合适不过了。」

  楚氏姐妹立即吃了一惊,此地竟然有吞噬他人元功之奇效,为何她们没有半
点异状呢?楚婉冰看了一眼手中的诛仙剑,发觉剑身似乎又明亮了几分。

  「苦海师兄你说的佛门罪愆莫非是指罪佛愆僧?」

  魏雪芯蹙眉问道。

  苦海笑了笑,点头道:「此僧者本是天佛掌教的师弟,多年前因修禅之时误
入歧途,导致心魔聚生,从而心性大变,认为世间污秽,众生有罪,于是手持屠
刀大开杀戒,之后为了逃避佛门追捕便躲进魔界修行,当年那口屠刀更被练成了
一柄凶残暴戾的魔刀。当他再入红尘,他便手持魔刀屠戮四方,佛界曾派出多名
武僧追捕,但都被杀害,就连雷锋禅寺最强的法器也被这口魔刀斩断,所以小僧
便要藉此五太之气,修炼出一口可以抗衡戮血罪刀的法器。」

  说话间,他气色似乎又差了几分,整张脸就像金纸一般,显然是生机正在不
断地被吞噬。

  魏雪芯于心不忍,正想劝阻,却被楚婉冰制止了:「这位大师禅心入定,为
了诛灭魔障甘愿牺牲自己,此乃大功德也,我们更应该成全他。」

  魏雪芯眼圈一红,心里甚是难受,含泪地点了点头。

  苦海微微一笑,说道:「三千有法,大乘无疆,苦海无涯,斩断业障!两位
施主,离去之路便在石山之内,但里边困阻重重,还蕴含着最本源的先天五太之
力,两位千万小心。」

  说罢继续闭目诵经,只见他身上泛起澹澹的金芒佛光,身前的戒刀感应功德
发出嗡嗡刀鸣之声。

  两人朝苦海行了一个佛礼,楚婉冰背着魏雪芯继续前行,越靠近石山诛仙剑
越是明亮,不住发出璀璨寒光,异象不断,叫她们是惊讶不已。

  终于走到石山跟前,两人立即感觉到了一股磅礴浩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圆弧
型的山壁透着不可一世的气势,山壁上竟然刻着太荒古篆,楚婉冰定神一看,立
即读了出来:「玄元太初破溷沌,天地无极任我游。真法妙道封神路,龙啸寰宇
震苍穹。」


             第十一回 冰媚雪娇

  山壁之下有一个不起眼的洞穴,两人小心翼翼地走入,甫进入两人顿感体内
生气竟有种被抽出的感觉,仿佛灵魂都化入虚空之中。

  就在两人难受之际,诛仙再度绽放绚丽剑芒,姐妹二人被剑光笼罩,身体不
再受到外界的影响。

  洞道昏暗,而且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雾气,任由楚婉冰如何以真气增强眼力
始终看不出五尺之外,唯有小心摸索而行。

  忽然,楚婉冰踩到以一块硬物,低头一看竟是一枚残破的印玺。

  印玺上雕刻着幽空魔纹,楚婉冰仔细端详了片刻,不由花容失色,道:「这
是魔界至尊的印玺,怎么会流落此地?」

  魏雪芯说道:「印玺还是残破不堪,似乎遭到了什么危险,持玺者狼狈逃窜
导致印玺沦落此地。」

  「能持有此印玺的唯有魔尊,苦海大师说过此地暗含混沌虚空大道,可以吞
噬外物,或许就是原因让魔尊懒呗而逃。」

  楚婉冰蹙眉道:「此地如此凶险,就连魔尊也得逃命,我们居然没有事,说
不定又是这口诛仙剑的功劳。」

  倏然,诛仙剑发出嗡嗡剑鸣,竟生出一股力量,似有在拉着楚婉冰前进,楚
婉冰便顺着诛仙剑的引导朝着前面而行,越是深入,周围的气息越是浑浊,仿佛
回到了天地未成的混沌虚空之内。

  眼前闪出一道亮光,只见一间精巧别致的楼阁竟出现在虚空之中,楚婉冰暗
自称奇,正在犹豫是否进去时,却发现进来的路已经消失了,周围皆是浑浑浊浊
的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魏雪芯说道:「姐姐,我们进去看一看吧。」

  楚婉冰心想:「反正我们也没有退路了,倒不如进去,说不定还能找到出去
的道路。」

  推门而入,屋内空无一人,但摆置十分齐全,桌案、椅子、茶杯、甚至还有
花草盆景,而且这些东西都十分整洁干净,就像是主人刚刚出去一般。

  楚婉冰将魏雪芯背到椅子上,让她暂时坐下,便开口叫道:「我们姐妹在此
迷路,还请贵府主人指点出路,冒昧之处妾身在此赔礼。」

  她用了真气喊话,足以传遍整个楼阁,但却无人回话。

  倏然诛仙剑自动飞起,在半空发出夺目光芒,照得两人难以睁眼,过了好一
会儿,光芒散去。

  待光芒散去,诛仙剑又回到木匣之中,四周并没有任何变化,而两人同时听
到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两人吃了一惊。

  「小贼!」

  「龙大哥!」

  龙辉抱着一口古琴从门外走入,脸上有喜有忧,但却对她们姐妹视若无睹,
径直地往里边走去。

  楚婉冰又叫了一声:「小贼你聋了么,没听到我叫你吗!」

  面对楚婉冰的娇嗔,龙辉依旧毫不理睬,从她们身前走过,楚婉冰看到他手
中的古琴竟然是洗音水琴,更是疑惑,追上去问道:「小贼,你怎么把水琴带来
了?还有,你怎么也到了这儿。」

  龙辉忽然道:「云姑娘,我替你造了一口琴,你且看看合不合你的心意。」

  楚婉冰顿时火冒三丈,跺脚骂道:「好啊,你这没良心的混蛋,竟然在这儿
养了个小狐狸精!」

  说罢便要将他拦住,狠狠扇他两个耳光,谁知龙辉竟然从她身体穿了过去。

  不但楚婉冰,就重伤无力的魏雪芯都吓得呆住了,眼睁睁地看着龙辉朝楼上
走去。

  魏雪芯咬唇道:「姐姐,快去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楚婉冰立即背起魏雪芯,跑上了二楼,只闻到一股馨香气息,四周尽是雕花
刻兰,帘布轻柔淡雅,显然是一个女子的闺阁。

  只见龙辉站在绣床之前,而床上是一名白衣女子,正抱着一张薄被斜靠在床
梁上,其脸部被龙辉身子挡住,但身段婀娜多姿,玲珑浮凸,绝非庸脂俗粉。

  龙辉说道:「云姑娘,我知道你爱声乐,所以便采五湖四海之水为琴弦,伐
三山五岳之木为琴身,琴造了这口洗音水琴,你觉得可合你的心意。」

  楚婉冰差些就气得吐血,怒骂道:「姓龙的,你真不要脸,洗音水琴是你造
的吗!为了讨好这个狐狸精,你竟然说出这么无耻的话!」

  面对楚婉冰的怒骂,龙辉毫无反应,而床上的女子也是不动声色。

  楚婉冰气得眼泪直流,立即拔出凤嫣剑,骂道:「我今天就杀了你们这对奸
夫淫妇!」

  魏雪芯急忙制止道:「姐姐,不要冲动,或许这其中还有隐情。」

  楚婉冰泣声道:「雪芯,你还帮着他做什么,那没良心早就把我们姐妹两忘
了,现在心里就只有那个狐狸精。」

  「龙辉,你这杀千刀的,就当我楚婉冰瞎了眼,所托非人!」

  楚婉冰拔剑刺去,喝道:「先杀你,再杀这狐狸精!」

  剑锋直投后心,龙辉依旧毫无反应。

  「嗖」的一声,楚婉冰恋人带剑竟从龙辉身上穿了过去,而龙辉却是毫发无
伤地站在原地。

  「幻象!」

  魏雪芯趴在楚婉冰背上惊叫道:「姐姐,这不是龙大哥,这是假的!」

  谁知此刻就连楚婉冰也没了动静,呆呆地望着那张绣床,魏雪芯也顺着她的
目光看去,这一看连她也吓傻了。

  床上的那个女子一身白色衣裙,长发披肩,不带首饰,不施粉黛,唯有一个
雪白发带系在乌发之上,显得是清丽绝俗,美艳不可方物,竟是与楚婉冰长得一
模一样,但面色并不像楚婉冰那般白里透红,而是惨白的病态,细细看来就像是
一个身患重病的楚婉冰。

  白衣女子呆呆地望着龙辉,白得发青的嘴唇微微开阖,微弱地说道:「我如
今这个样子还能弹琴么?」

  说话间又连续咳嗽,眉宇间泛起一股紫黑之气。

  龙辉蹙眉道:「我扶你去药池浸泡一下吧。」

  女子摇头道:「没必要了,心死之人没必要花这么多功夫。」

  龙辉微微一愣,眼中闪过几分哀痛,过去替她号了号脉,倏然脸色大变,惊
道:「云姑娘,你一直都没去药池养病!」

  云姑娘眼中闪过一丝哀色,咬唇道:「我要是去药池,病会不会好?」

  龙辉说道:「药池砖石乃是我用天下灵药所炼制,只要灌入热水便会将药性
逼出,只要按时浸泡身子,无论什么恶疾绝症都可痊愈。」

  云姑娘喃喃地道:「病好了,你就不会来看我了,我还不如继续生病呢。」

  龙辉伸手过去,说道:「说什么孩子话,我替你输些真气,这样你好得快一
些。」

  云姑娘一把拍开他的手,语气激动地道:「我不要!你就想我赶紧养好病,
然后把我赶走,你根本就不想看到我,在你心里边我就是多余的人,是不是!」

  龙辉说道:「云姑娘,你说什么,这个地方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怎么会
赶你走呢!」

  云姑娘凄凄笑道:「我若不是多余的,你为什么一天到晚都看着姐姐的画像
却连看我一眼都不愿意呢!」

  龙辉顿时愣了愣,竟是说不出话来,只见云姑娘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娇躯不
住颤抖,倏然哗啦一声,连吐数口黑血,整张脸霎时蒙上一股黑气,龙辉急忙过
去扶住她,不住度过真气。

  云姑娘脸色稍稍好转,但眼睛已经是毫无神采,宛如死灰一般,暗淡无光,
她低声说道:「没用了,你玄天真龙虽有通天之能,但救不了一个心死之人。」

  龙辉脸色哀伤,说道:「阿璇,你千万不能放弃,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云璇幽幽叹道:「你这么紧张我,是心里在意我,还是仅仅出于对姐姐的承
诺?」

  龙辉长长吸了口气,坚定地道:「我当然是在意你了!」

  云璇阖上眼帘,咬唇道:「骗人,你一定是哄我的。」

  龙辉猛地一把将她紧紧搂住,垂泪道:「阿璇,我说的是真话,你对我的情
意我一直记在心上,我是真的喜欢你,跟你姐姐无关!」

  云璇脸上瞬间生出一抹艳红,惨白凄美的玉容多了一丝病态美感,喃喃地說
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现在才说出来!」

  说到最后,激动之下竟又吐了几口血,吐血之后她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白,犹
如死人的脸色一般。

  龙辉不断地为她输真气,颤声说道:「阿璇,对不起,我现在才真正弄明白
自己的心意……阿璇,阿璇!你快醒醒,别合眼!」

  说到最后他是大吼出来,此刻的云璇已经出气多,进气少,濒临死亡。

  云璇断断续续地道:「能……能唤我的小名么?」

  龙辉「嗯」了一声,用蓄满泪水的眼睛望着她,一字一句地說道:「冰……
儿!」

  啊!楚婉冰惊叫一声,白着脸不住地后退,眼中充斥着不解、惊骇、哀伤、
愤怒……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两个幻影。

  云璇将头埋在龙辉怀里,朱唇含笑,面带娇憨之色说道:「下辈子,下辈子
我一定要做你妻子……你这混蛋欠我这么多,下辈子我一定要欺负你,要你这条
臭龙在我面前做条泥鳅……」

  龙辉抱着她泣声說道:「嗯,冰儿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说东我就不向西
阿!」

  云璇玉容之上再度泛起一丝酡红,噗嗤一声笑道:「你这害人精,专门祸害
我们女儿家,先欺负我姐姐,又来欺负我,下辈子……我要找一群女人来欺负你
把这辈子你欠我的都还回来,还要你给我们端茶倒水……我还要你给我洗脚……
还要……」

  话音未落,云璇已然阖上双眼,从此再无气息,唯有嘴角上挂着一丝笑意。

  眼前景象渐渐模糊,那个「龙辉」和「云璇」化作一缕青烟,烟消云散,不
留半点痕迹。

  魏雪芯还是一脸惊愕,发现楚婉冰已是泪流满面,立即说道:「姐姐,别伤
心了,这些都是幻象,不能当真的。」

  楚婉冰低头垂泪,呜咽地說道:「他……他竟然这么狠心,为什么,为什么
阿!」

  魏雪芯伏在楚婉冰背后,伸手替她抹去眼泪,柔声道:「姐姐,那人不是龙
大哥,那个女子也不是你,你想想看,龙大哥平日里对你疼爱有加,便是你掉一
个头发他也心疼半天,他怎么可能这么对你呢。」

  莫非刚才的一幕便是我跟小贼的前世?楚婉冰已经生出几分疑惑,心中百感
交集。

  楚婉冰定了定神,思忖道:「这里实在是邪门,雪芯说得对,万万不可当真
待回到玉京后再当面询问小贼,目前必须先离开这儿。」

  于是背着魏雪芯在屋里找寻出去的法子,可找了半天依旧没有发现,魏雪芯
忽然说道:「姐姐,方才那人不是说这儿有个药池,能治百病,不如我们先去看
看,说不定可以养好伤势。」

  楚婉冰「嗯」了一声,说道:「也好,先恢复功力再做打算!」

  于是便去寻找药池。

  两人走到楼下,在西边的屋子里找到了一个水池,水池周围用玉石雕砌着九
条飞龙,其龙首皆对着池内。

  楚婉冰在水池的砖石上闻了闻,点头道:「砖石里边蕴含着十分浓郁的药力
想必这儿便是药池了。」

  说罢又在四周观察了一下,在其中一个龙头旋转了一圈,只见龙口喷出了热
水,楚婉冰笑道:「这儿果然跟梧桐苑里温泉机关一般,一扭就流水。」

  于是又将其余的八个龙头扭转,霎时九龙吐水,热气弥漫。

  魏雪芯奇道:「这儿称为药池,为何没有半点药味呢?」

  楚婉冰道:「妹妹,正因为没有药味,这儿的药效才更好。」

  魏雪芯问了一句为什么,楚婉冰继续道:「寻常的药浴,必定药香远传,让
人闻之神清气爽,但殊不知如此一来,药物精华外泄,随风飘走的药力不比留下
的少。而这药池里的药水始终不曾泄露半分,全都藏在水里,是故疗效十足。」

  说完后,楚婉冰开始宽衣解带,准备到水里疗伤,「嗖嗖。」衣裙落地,裸
出那丰满婀娜的身躯,乍见丰乳楚腰,翘臀长腿,雪白粉润的肉光将室内映照得
一片明亮。

  魏雪芯看着那对豪乳,身子一阵燥热,低声自语道:「怎么这么大……」

  虽然害羞得想闭上眼睛,但却又忍不住看下去,只见肥臀圆润,腿股之间竟
是光洁细滑,肉呼呼的小穴娇嫩如芽。

  「姐姐那儿,居然什么都没有!」

  魏雪芯思忖道:「怎么跟我的大不一样。」

  她优雅地探出玉足试了试水温后,便「噗通」一下跳了进去,美妙的胴体隐
如水汽之中,更增添了几分朦胧美感。

  药水浸泡,尽驱伤疲,浑身舒畅,楚婉冰舒服得不由发出「嗯」的一声娇吟
脸上红润由然而生,娇媚柔美,便是魏雪芯也看得目瞪口呆,心忖道:「姐姐,
长得真是美丽,怪不得那个魔女也为她神魂颠倒。」

  楚婉冰招手道:「妹妹,快下来。」

  魏雪芯从未在别人面前裸露过身子,自从亭亭玉立以来,便是母亲也未曾见
过她的娇躯,如今要在他人面前宽衣解带,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姐姐,不由得一
阵忸怩,脸红欲滴。

  楚婉冰看出她的顾忌,不由笑道:「傻丫头,咱们姐妹两还害羞什么,快点
下来,养好伤势才能早日出去。」

  魏雪芯「嗯」了一声,咬着嘴唇,伸出细白的玉手吞吞吐吐地解开衣带,缓
缓脱下外衣,只剩下抹胸和亵裤,露出粉腿藕臂。

  楚婉冰暗笑道:「上回摸她的时候,就觉得挺大的,没想到这丫头平时文文
弱弱的,竟也生了这么一副好身子。」

  只见魏雪芯亦是丰乳翘臀,两团肉呼呼的圆球将抹胸撑得几乎快要裂开了。

  那抹胸是棉质的,极为吸水,由于多次打斗,魏雪芯亦是香汗淋漓,汗迹早
就把抹胸湿透,使之变得半透明,被包裹在里边的玉乳若隐若现,可见玉色肉光
而且两粒殷桃将贴身棉布顶出了两颗肉凸。

  魏雪芯红着小脸,垂着臻首,正要下池,却听楚婉冰说道:「妹妹,你穿着
衣物,药水不能充分浸润毛孔,对恢复速度有很大影响的。」

  魏雪芯「啊」了一声,忸怩地看着楚婉冰,思索了片刻,含羞脱去抹胸,一
对挺翘的豪乳挣脱束缚,跳了出来,抖出阵阵波浪。

  只见豪乳丰腴坚挺,乳廓美好,乳缘十分圆润,圆弧向上聚合,凝成一座尖
峰。

  与楚婉冰肥硕圆润的球型乳廓不同,魏雪芯的整个玉乳的形状便如同一颗熟
透的水蜜桃,鲜嫩可口,尤其是上边的两颗乳头,泛着淡淡地粉色,叫人忍不住
想咬上一口。

  魏雪芯害羞地用手捂着胸口,但她的玉手难能掩盖得住胸前春色。

  只见她的手腕手掌竟消失了一大片,被什么东西掩盖住一般,原来乳肉太过
丰腴肥沃,被她的手一压,便陷下去了一大片,反而过包裹住那双雪白的小手姐
妹二人的奶脯都是丰腴硕大,一时波涛汹涌,摇曳生姿,乳香扑鼻。

  楚婉冰又催促道:「雪芯,快点脱掉裤子下来。」

  魏雪芯娇怯地问道:「不脱行么?」

  楚婉冰摆出姐姐的架子,坚决地道:「不行!」

  魏雪芯委屈地「哦」了一声,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弯下腰去脱掉亵裤,由于
弯腰的缘故,使得两颗蜜桃般的豪乳更为诱人,吊在半空,越看越像是即将成熟
落地的水蜜桃,而且她在弯腰时将玉臀撅起,整个臀型更为突出,两瓣臀肉紧紧
夹着,紧凑而又挺翘,尽显少女的青春气息。

  亵裤落地,魏雪芯已经是羞不可遏,紧紧地夹住双腿朝药池走来,腿心之处
水草丰沃,乌黑亮丽,而且是长得葱葱郁郁,毛发之旺盛与她光洁的身子形成鲜
明对比,便是崔蝶和林碧柔这两个成熟少妇似乎也不如她的丰沃。

  「姐姐,不要再看了!」

  魏雪芯两只手掌捂在玉胯之前,羞得都快哭出来了:「这儿丑死人了!」

  说罢赶紧一头扎进水里,楚婉冰见她脸皮嫩,也不再多说,静静地闭目疗伤
了。

  魏雪芯娇躯被药水浸泡后,顿时感到一股暖流从毛孔涌入,渗透到了五脏六
腑,那些损坏的气脉在这股药力的温养下迅速恢复,神奇的药效让她忘却了羞涩
专心致志地疗养元功。

  配合着药力,两人各自运功,重伤的躯体正不住地修补恢复,楚婉冰伤势较
轻,而且凤凰血脉有着自主疗伤的神效,只用了半个时辰便恢复过来,顿时元功
十足,伤体尽愈。

  楚婉冰见妹妹还在疗伤,于是便过去助她一把,将手按在她背后,只觉得手
心一阵滑腻,其肌肤温润如玉,便是楚婉冰也不禁暗自赞叹。

  姐妹齐心,内外运气,魏雪芯体内的淤血被尽数化去,气脉也恢复了九成,
精神大振。

  她回头感激地说道:「姐姐,辛苦你了。」

  楚婉冰「嗯」了一声,正想说些什么,却见到妹妹的玉颊在热水的熏蒸下一
片粉润,浑身肌肤也是一片桃红,让她再次惊艳。

  同样的症状也发生在楚婉冰身上,她一身娇腻的冰肌玉骨也是丹霞涂抹,最
要命的是她身上那股甜腻温暖的香味在热气蒸腾下变得更为浓郁,少妇的暖香极
为醉人,魏雪芯忍不住地深深吸了几口气,让这股暖香进入胸腔,沁人心脾。

  姐妹二人皆是天香国色,一者新婚少妇,一者怀春少女,楚婉冰的体香甜腻
醉人,媚态天生,魏雪芯的体香却是清幽淡雅,仙姿出尘。

  「妹妹,你生得真美,难怪你龙大哥对你这般痴迷。」

  楚婉冰替她拢了拢额前秀发笑道。

  魏雪芯不好意思地道:「姐姐才美呢,不但男人,就连女人都被你迷倒。」

  楚婉冰嗔道:「死丫头,你还敢笑我!」

  说罢伸手去挠她咯吱窝,魏雪芯十分怕痒,急忙求饶。

  「姐姐,不要了!好痒,好痒啊!」

  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又带出一阵乳浪,丰腴的奶球竟打得池水四溅,飞溅
的水珠沾到楚婉冰双峰之上,顺着细腻的肌肤滑入深邃的乳沟奶壑之中。

  「死丫头,看你还敢不敢嘲笑姐姐!」楚婉冰哼道。

  魏雪芯不甘示弱地道:「明明就是嘛,那个魔女看你的眼神简直就是想把你
吞到肚子里一样。」

  楚婉冰「咯咯」一笑,妩媚地望着她,说道:「雪芯,那姐姐也要把你吞到
肚子里。」

  魏雪芯顿时打了个寒战,摇着小脑袋道:「不要,我一点不好吃的。」

  楚婉冰一把揪住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只觉得滑腻温香,笑道:「妹妹浑
身都是香喷喷的,怎么会不好吃呢。」

  不等魏雪芯反对,捧出她的俏脸便是一阵热吻,惊得魏雪芯面红耳赤,张嘴
求饶道:「姐姐,不要了,我错了……呜……」

  话音未落,魏雪芯便觉得一股潮热的兰香喷来,嘴唇顿时被封住,一根滑腻
的舌头已经卷入她檀口之中。

  魏雪芯急忙挣扎,谁知被楚婉冰牢牢抱住,其手法霸道之中带着温柔,显然
是楚婉冰从龙辉身上偷师学来的。

  她口舌功夫极好,舌头轻灵挑动,几下子就把魏雪芯吻得浑身酥软,眼帘半
合,轿靥如火。

  「姐姐……不要……」

  魏雪芯口齿不清地娇吟道,脑袋轻轻扭动,想挣脱楚婉冰的热吻。

  楚婉冰边吻边道:「雪芯,不要怕,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嗯……你的舌头好
坏啊!」

  想起上次被「叶俊」调戏,魏雪芯心中有气,主动地撩动舌头回敬楚婉冰,
姐妹二人的香舌不住缠绕卷吸,相互交换着各自香甜的口涎,口水嘴角溢出也浑
然不知。

  四片红唇虽然渐渐分离,但还挂着晶莹的银丝,姐妹皆是美眸如水,雪颊染
霞,急促地呼吸之余吐出温香潮气,四团丰腴的乳肉随着各自的呼吸微微颤抖,
也许是靠得太近了,两人的乳肉竟然都被对方勃起的乳头刮中,同时起了一身可
爱的鸡皮疙瘩。

  不同于姐姐那是少妇般的艳红乳晕,魏雪芯的乳晕是少女的粉红色,淡淡的
几乎看不到。

  楚婉冰越看越是喜爱,这小妹子娇弱美丽,性子单纯温顺,偏偏又练得一身
好武艺,叫人又怜又爱,就连她也恨不得抱着好好疼爱情怜。

  看着这丫头羞涩的样子,楚婉冰又起了几分戏谑的心情,再度施展「叶俊」
的魔手,一把抓住了一颗奶子,又捏又揉,丰腴的乳肉变幻成了各种形状,看着
两颗粉嫩的乳珠,楚婉冰忍不住一口含住,像龙辉对付自己那样,香舌撩动,贝
齿轻啃,吃的是不亦乐乎。

  「姐姐……快停手……我……我受不了啦!」

  魏雪芯被吃得头昏脑胀,檀口娇吟不已。

  楚婉冰边吃边道:「偏不,谁让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连姐姐都敢调笑。」

  魏雪芯只觉一股热流在腿股间淤积,尿意翻涌,羞愧之下一把推开楚婉冰,
转身跳出水池。

  出了水池后,一股凉风吹来,先是一热,借着又是一冷,魏雪芯柔嫩的肌肤
不堪刺激,打了个冷战,而且冷热交替之下使得身子更为敏感,腿心一热竟然渗
出了几滴花蜜。

  就在她迟疑的片刻,楚婉冰媚笑一声扑了上来,从后边一把抱住她的柳腰,
笑道:「小美人,你就从了本大爷吧。」

  那语气与叶俊一模一样,十足的采花淫贼。

  楚婉冰玩心大起,再次扮演采花贼,一手探到魏雪芯胸口,握住一颗豪乳,
一手滑入腿股摩挲那水草丰沃的蜜穴,口中笑嘻嘻地道:「小娘子,让哥哥好好
疼你。」

  下身嫩穴被姐姐制住,魏雪芯惊叫不已,又羞又急,却是使不出丝毫力气,
那羞人的尿意又涌了出来,花蕾不住开合,喷吐出丝丝露水。

  楚婉冰只觉得这丫头下体正不安地扭动,丰腴的翘臀不断在她小腹摩挲,丰
美坚挺的股肉蹭着楚婉冰光洁的肉壶,叫她一阵舒畅快美,而且妹妹腿心深处还
不时地冒着热气,小穴在这热气熏蒸下亦是花汁外渗,一股甜腻媚香飘了出来。

  玄阴媚体的花汁香味涌入大脑,魏雪芯情欲暗生,身子酥软无力,「咕咚」
一下便倒了下去,躺在地上不住喘气,楚婉冰「咯咯」一笑,便俯下身去,两颗
肉球晃动着,拍了拍妹妹的脸蛋笑道:「小娘子,你可服了?」

  魏雪芯昏昏沉沉中,只觉得一股暖暖的乳脂香气飘来,睁眼一看竟看到楚婉
冰两颗圆润如球的豪乳正在面前晃动,于是报复地咬住一颗乳珠,楚婉冰哪料到
她会突然偷袭,「咦」了一声,竟也软了半个身子,整个人压在了妹妹身上。

  魏雪芯被这两颗乳球压着了脸蛋,虽然那股乳脂味儿更加浓郁,却也被丰实
的奶肉捂得透不过气来,「哼哼啊啊」地娇嗔不依。

  楚婉冰回过神来,「哼」了一声,嗔道:「死丫头造反了么,看我怎么收拾
你!」

  于是分开她两条玉腿,将那隐藏在浓发之中的小穴露出,只见周围的耻毛已
经被露珠打湿,泛着亮丽的光泽,两瓣嫩滑的蛤脂更是水光油亮,娇艳欲滴。

  魏雪芯被她摆了这么一个姿势,羞得连眼睛都闭上,双手捂着小脸不敢见人
忽然听到楚婉冰笑了几声道:「妹妹,人家说毛儿越多的女子越是欲求不满,你
看你才被姐姐摸了几下便流了这么多水,要是换成你龙大哥弄你岂不是要浪上天
了。」

  魏雪芯羞得眼泪直流,呜呜地道:「姐姐,别说了……别说了,雪芯求你了
不要再欺负我了!」

  楚婉冰嘻嘻笑著道:「不行,我是姐姐,你是妹妹,不欺负你,我找谁欺负
啊。」

  说罢竟埋首在魏雪芯玉胯之中,香舌撩动,勾得魏雪芯的蜜户内汁水直流,
春江泛滥,楚婉冰只觉流入口中的汁水滑腻浓稠,但却是毫无味道,犹如白开水
一般。

  「姐姐!」

  魏雪芯爽得娇声长吟,那声音既低沉,又高昂;既沙哑,又娇脆;既清纯,
又妩媚;既有少妇的磁性,又有少女的娇羞,低哑轻媚,清脆滑腻。

  楚婉冰的玄阴媚体是花汁甘美且气息香甜,从味觉和嗅觉将人推上情欲高峰
而魏雪芯最出色的便是她高潮的时候的娇啼声,可谓是如针刺身销魂蚀骨,水银
泻地无孔不入,叫人欲罢不能。

  再加上姐妹二人都是肉色光艳,体香甜腻,肌肤细嫩,体态丰腴而又骨肉结
实,摸起来美感十足,加起来便是从视、嗅、味、触、听五感催生情欲,叫人高
潮暗涌,听到这一声娇吟,楚婉冰娇躯不由一震,花房生出了一阵酸麻暖流,阴
精喷涌而出,竟然高潮迭起,泄身吐液,霎时异香弥漫。

  闻到玄阴媚体所发出的独特阴香,魏雪芯又随之泄了身子,娇声媚吟,淫火
烧心,将处子春情逼到了最高境界。

  姐妹二人相辅相成,同时从五感方面催生各自的情欲,两人情不自禁拥吻在
一起,兰息相通,玉涎交换,丁香卷吸,媚眼如丝,雪藕般的四条丰腴膀子紧紧
地将对方抱住,圆润的乳球抵住粉嫩的桃乳,相互挤压变形,形成了四团奶饼,
少妇鲜艳的乳珠压住少女嫩腻的乳头,摩挲之时又互相搔刮,乳香四溢。

  楚婉冰将两条玉腿交缠在魏雪芯股胯间,将自己光洁无毛的肉壶压在了妹妹
那水草丰沃的小穴上,只觉得茂密的毛发将花唇刮得又痒又麻,不由得使劲地磨
动下体,晃动肥臀,磨得春水泛滥,花香飘蔓。

  魏雪芯也被惹得娇躯火热,头脑昏沉,迎上丰美雪臀,与姐姐磨镜研墨。

  一者玉壶光溜溜,一者蜜穴郁苍苍,两个妙处形成鲜明对比,四片花唇犹如
小嘴一般接吻,相互交换着各自的花汁浪水,楚婉冰的浪水香甜甘美,犹如琼浆
玉液,醉人心脾,魏雪芯的淫汁清淡无味,就像山溪清泉,解渴润喉。

  楚婉冰媚眼迷离,嘤嘤哼哼地道:「妹妹,姐姐要你!」

  魏雪芯主动奉上香吻,娇啼道:「嗯,雪芯也要姐姐!」

  姐妹二人美得高潮迭起,香汗淋漓。

  正是姐妹情深,花开并蒂,冰媚雪娇,香风蕴春。

  两人抱在一起,香喘娇吟,眼眸对视,朱唇启笑,玉靥含春,魏雪芯「嗯」
了一声,埋在姐姐怀里撒娇道:「姐姐,你好坏啊,这么欺负人家。」

  楚婉冰笑道:「姐姐可不是欺负你,我是教你几招,让你提前适应一下,要
不然你以后怎么受得了龙辉那个小贼。」

  魏雪芯娇嗔不依,楚婉冰咯咯笑道:「好了,雪芯你的身子已经被姐姐看过
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姐姐的人了!」

  魏雪芯「啊」了一声,吃惊地道:「姐姐,你怎么可以学端木琼璇那个魔女
呢!」

  楚婉冰哼道:「谁要学她,我要气死那个小贼!以后他想抱你或者亲你,都
得要我点头!」

  魏雪芯羞得俏脸一阵酡红,嗔道:「姐姐,你说什么话,难听死了!」

  楚婉冰「咯咯」一笑,心里暗忖道:「死小贼,我可不管这么多。反正上辈
子你欠我这么多,这辈子我一定要讨回来,死小贼,臭小贼,我就把抢在你面前
吃了雪芯,气死你这杀千刀的混蛋。还有,以后在家里我一定要你给我和姐妹们
端茶递水,还要你给我洗脚……」

  想起龙辉以后那吃瘪的样子,楚婉冰不由「咯咯」娇笑起来,心里大感有趣
阿。

  魏雪芯见她莫名而笑,更是奇怪,正想发问,却见楚婉冰以姐姐的口吻道:
「雪芯,你给姐姐记着,没成亲之前绝不给那个臭小贼碰你!」

  魏雪芯「嗯」了一声,小脸红红低声道:「人家要是做那种无媒苟合的事情
娘亲不打死我才怪。」

  楚婉冰不由一阵气结,这丫头虽是无心之言,却提到了自己的羞处,当日被
那冤家连哄带骗,吃得骨头都不剩了,人家秦素雅最少还有后边菊蕾留到洞房之
夜,而自己却是在一日之间被这冤家前后贯通,更别说能在洞房之夜留下一块红
绸。

  想到这里,楚婉冰更是暗骂龙辉:「死小贼,上辈子欺负我也就算了,这辈
子还把人家作践成这样,你以后若敢对我不好,我不把你剁成肉酱喂狗才怪!」


             第十二回 地宫惊变

  姐妹两养好内伤后,两人分头找寻,魏雪芯在楼下寻找出路,楚婉冰则负责
楼上的房间,她进入云璇闺房隔壁的一间屋子。

  屋子布置得极为简单,远不如云璇闺阁那般雅致精巧,只有一张木床、一张
木桌,几张木椅,楚婉冰蹙眉嗔道:「这一定是死小贼的房间,污糟邋遢,两辈
子都是这德性!」

  看到这屋子,不由想起龙辉那丢三落四的习惯,气得她一阵埋怨娇嗔,但最
后小两口还「嘻嘻哈哈」地又腻在一起。

  楚婉冰眼睛落到了桌子上,只见上边摆着两卷画轴,忍不住拿起其中一卷打
开,只见上边一名白衣女子正抚琴轻笑,显然就是那个云璇,楚婉冰芳心不由一
甜,笑道:「算你这小贼还有些良心,还知道给我画幅画。」

  放下云璇的画像,楚婉冰又打开另一幅画卷,顿时脸色一变,眼神惶恐不安
阿。

  画卷上边也是一名美貌女子,素衣裹体,花容月貌,妩媚娇艳,相貌与云璇
有七分相似,头发不像云璇那般披肩散落,而是用一个金簪挽起,而且比云璇多
了几分成熟的气质。

  「娘亲?」

  楚婉冰不敢相信地看着画中人,那相貌和模样竟是一个活脱脱的洛清妍。

  她脑海中再度浮现出八铉谱中所记载的那段秘辛,身子不禁泛出了一层冷汗
阿。

  「姐姐,我找到出去的路径图了!」

  失神落魄之际,忽然听到魏雪芯在屋外叫道,楚婉冰立即惊醒,她神情复杂
地看了看云曦的画像,咬紧银牙,下定决心,玉手一抖祭起苍木淬火,画卷顿时
化为灰烬。

  魏雪芯推门进来,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奇道:「姐姐,你烧什么东西,整个
屋子都是烟火味。」

  楚婉冰蹙眉道:「没什么,一些纸张年久失火罢了,我已经将火扑灭。对了
你找到出去的路了?」

  魏雪芯不疑有他,嗯了一声递过一份卷宗和一块玉牌,说道:「这是我在楼
下的暗格找到,上边记载着出入路径,只要按着上边的路线行走便可以走出这混
沌玄境。到了洞外,向西再走十里便会来到一个混沌池,跳入池中在捏碎玉牌我
们就可以离开这无涯之崖。」

  楚婉冰接过来一看,蹙眉道:「这里只有出去的方法,但每次出入,这混沌
玄境的格局就会发生变化,想再进来就困难了。」

  魏雪芯说道:「我们可以用诛仙剑试试,说不定还能再进来呢。」

  楚婉冰嗯了一声,于是拿来诛仙剑,谁知结果却是让她大吃一惊,诛仙剑又
变回了那破旧锈斑的模样,无论她怎么比划,甚至运功注入真气,诛仙剑依旧没
有变化。

  「奇怪这柄剑怎么又变成这模样了!」

  楚婉冰甚是不解,又将剑递给了魏雪芯让她试试,结果还是一样。

  魏雪芯有些沮丧,望着诛仙剑不住叹气:「还以为出去后能带苦海师兄进来
用药池给他疗伤,谁想到会这个样子。」

  楚婉冰眼珠一转,笑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可能会麻烦一些。这药池
的效力全部来源于那些用灵药淬炼过的砖石,只要我们将这些砖石拆了,搬再出
去给那小和尚,岂不是两全其美。」

  魏雪芯拍手笑道:「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咱们快动手!」

  姐妹联手刻雕砌药池的砖头都被拆卸下来,两人又拿来一些被单和门帘,包
裹砖石,但砖石实在太多,两人联手也只是拿走了一小部分,但楚婉冰估计这砖
石也够苦海疗伤了,于是招呼魏雪芯一起离去。

  捏碎玉牌,混沌开道,五太加持,姐妹二人顺着路径朝外头走去,魏雪芯忽
然想到了一些什么,开口说道:「姐姐,我似乎想明白了,诛仙剑为何只对你有
反应。」

  楚婉冰不由好奇地追问,魏雪芯说道:「如果这诛仙真是龙大哥前世打造的
那定然认得龙辉的气息,而姐姐你跟龙大哥已经成亲,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一些
龙大哥的气息,所以这口剑只认你,不认我这个天剑谷弟子。」

  呸,什么气息,明显就是那臭小子强行灌进来的那些恼人货!说者无心,听
者有意,楚婉冰羞得脸蛋一阵烘热,心中暗嗔道:「荒淫无道的臭小贼……」

  魏雪芯歪着脑袋继续说道:「后来诛仙剑很有可能是发觉使用他的人不是龙
大哥,而是姐姐你,所以又变回原来的模样!」

  楚婉冰暗骂道:「岂有此理,这口破剑居然敢不卖我的帐,看我以后怎么收
拾你!」

  但仔细一想,自己似乎奈何不了这口诛仙剑,于是又把帐算到龙辉身上,心
想回到玉京一定要掐死那混账,谁叫玄天真龙弄出这么一档子的事儿。

  天色沉寂,夏夜无风,九曜道观的厢房灯火通明,临近科考,众书生挑灯夜
读。

  郭飞不断地拍着脑袋,苦闷地道:「越是临近科考,我脑子越是紊乱。」

  薛乐捧着书卷笑道:「虚云兄,不如小弟出道算题让你解解闷吧。」

  郭飞摆手說道:「千万不要,你那些三什么恒的算题稀奇古怪,越看越闹心
阿。」

  薛乐呵呵笑道:「叫做『三帝恒』,真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
三帝恒数术可是最为鬼神莫测之算法。」

  郭飞苦笑道:「真是鬼神莫测,除了鬼神外也就只有你这怪才能学得会这什
么『三帝恒』算法。」

  薛乐笑道:「虚云兄赞谬了,小弟只是粗通皮毛,岂敢称才乎,这三帝恒乃
鬼神之数,能深入探究之人少之又少。」

  郭飞哦了一声道:「既然是鬼神数理,又岂是凡人所能窥探。」

  薛乐笑著說道:「世事无绝对,当年可是有一人将三帝恒数理运用得出神入
化。」

  郭飞奇道:「不知是哪位前辈高人?」

  薛乐压低声音道:「是宫流水,宫大人。」

  郭飞脸色大变,寒声说道:「子义,慎言!」

  薛乐自知失言,立即闭口。

  坐在一旁的章铭指着外边说道:「子义、虚云,刚才我看到了有人在天上飞
阿……」

  三道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站在一间灶房之前,为首一人风骨傲然,气度儒
雅,正是儒门教主孔岫,其身后跟着周君辞,在孔岫左手边正是龙辉。

  今日便是对昊天教发起总攻的时刻,由于顾忌地宫错综负责的地形,来的人
并不多,但却是最强之手,两大先天联袂诛邪。

  一者乃儒门至尊御圣,誓平祸世源,一者乃玄天转生龙主,欲讨血海仇。

  「君辞,地道入口便在这灶房之内么?」

  孔岫蹙眉问道。

  周君辞答道:「回禀教主,确是在此。当日吾与多位同袍进入昊天教的仓库
之内,却不幸遭遇昊天圣母,所有师兄弟都战死身亡。」

  说到最后眼圈有些发红,嗓音也开始呜咽。

  孔岫说道:「君辞,此际不宜多做悲愤,唯有冷静方是正途。」

  周君辞深吸一口气道:「教主教诲,君辞谨记。」

  龙辉说道:「这都把密道设在灶房、柴房,确实符合昊天教谨慎的作风。」

  孔岫点了点头,说道:「君辞,一会便要辛苦你带路了,但你伤势未愈,切
莫勉强。」

  周君辞说了一声遵命,便推开木门,引着二人走了进去,只见周君辞在灶台
左侧的一块石砖上摁了下去,一道暗门打开。

  周君辞说道:「当日吾等暗中查探,发现云踪便是从此地进入。」

  龙辉与孔岫凝气护体,跟着周君辞小心钻入地道,地道蜿蜒,岔口众多,而
且毒雾弥漫,视野受损,若只是靠地图指引,根本就很难窥探其中奥秘,所以孔
岫才会让伤体初愈的周君辞带路,因为他是唯一进入昊天教腹地而存活的人。

  走了一段后,周君辞打了个手势,朝两人传音道:「上次我来的时候,前边
便有昊天教的哨岗,过了哨岗后便是一段极为狭窄的通道,地势险峻,很容易被
伏击。」

  龙辉与孔岫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靠了上去,果然前面设了防御,五名昊天
教弟子正在巡逻,其身后是一条深邃狭窄的通路。

  周君辞低声道:「一定要在他们发出声音前将其解决,若不然定会引来更多
守卫,到时候他们把通路一堵,我们便很难进去了。」

  龙辉思索片刻,暗提真元,双手做出弯弓搭箭之状,运劲凝箭,聚气化弓,
使了一招「箭锐」,「嗖嗖……」五道气箭射出,尽数穿透五名守卫的喉咙,连
声音都来不及发出,五人立即毙命。

  「好功夫!」

  周君辞不由赞道:「想不到铁壁关一别,少侠武功越发精进,周某佩服。」

  龙辉笑道:「周大侠谬赞了,咱们继续前行吧。」

  深邃的幽道只容一人通行,三人依次进入,这回竟是孔岫走在前面,周君辞
在中央,龙辉殿后。

  距离出口还有数十步之际,龙辉脸色一沉,因为他听到前面有数十人的呼吸
而且还夹杂着一些金属碰撞的声音,这是火枪上膛的声音。

  周君辞跺脚道:「遭了,刚才一定是到了换防的时刻,而一定是前面哨岗的
人没有及时回来,让里边的人做出了警觉。」

  在如此狭窄的地势,若真给对方堵在出口送上一轮火弹,三人绝对是九死一
生,而且昊天教还有弑神枪这等锐利火器。

  孔岫冷眉一扬,身形一晃,只见紫光闪过,出口外立即响起了一片闷哼声,
龙辉与周君辞急忙跟上,刚一踏出幽道,便看到数十名昊天教弟子的尸首躺在地
上。

  孔岫抚了抚衣摆,仿佛是做了一件漫不经心的事情,尽显儒武雅风。

  龙辉不由暗赞道:「好一个儒门至尊,眨眼功夫便解决了数十人。」

  过了这两道关卡,后边的防御则较为松懈,龙辉和孔岫联手突破,但却泛起
一丝不安,一切都太过顺利了。

  将所有防线突破后,终于来到目的地,耸立在三人面前的一堵厚重结实的铁
门。

  周君辞说道:「教主,上回弟子便是到了这儿遇上昊天圣母的。」

  孔岫嗯了一声,说道:「君辞,你回去吧。」

  周君辞讶道:「教主,这是为何?」

  孔岫说道:「如今已经深入地宫腹地,昊天教的高手一定都在这堵门后边,
你伤势未愈不宜再次犯险。」

  周君辞坚决地道:「教主明鉴,弟子曾目睹诸位同门惨遭昊天教毒手,便发
誓要为众师兄弟报仇雪恨。如今仇敌就在眼前,要我就此罢手,我绝对做不到,
教主旨意请恕弟子不能从也!今日即便战死,君辞也在所不惜!」

  孔岫蹙了蹙眉,叹道:「罢了,既然都来了,就一起进去吧。」

  「哈哈,孔教主,请进!」

  一把狂傲的声音响起:「沧某已经等候多时!」

  孔岫哼了一声,随手一掌拍出,厚实的铁门就犹如一张薄纸般粉碎,龙辉也
就在这个时候隔空击一掌,雄厚气劲飞入仓库内。

  轰的一声,守在门后的十名昊天教弟子立即毙命,先声夺人,龙辉与孔岫昂
首踏入仓库,周君辞紧随其后。

  甫一进门,便看到堆积如山的奇珍异宝,金条银砖,还有摆放的整整齐齐的
刀剑枪弓,在财富与兵器之中更有肃杀之气,一名戴着笑面脸谱的男子负手而立
在他身边站着一名老妇,正是昊天圣母,沧子明与水灵缇分别站在两人身后,除
此之外还有上百名精壮武士,无不是太阳穴鼓起的好手。

  孔岫温雅而笑:「如此大礼真叫孔某惶恐不已。」

  笑面人呵呵道:「御圣亲临,鄙人岂敢怠慢,也唯有如此排场才配为儒门教
尊送葬。」

  龙辉目露杀光,怒极反笑道:「昊天教倾巢而出,也省了我一个一个杀的麻
烦,正好一回清算我龙家血仇,真是妙不可言!」

  自从看见龙辉之后,水灵缇娇躯一阵颤抖,其双拳紧握,就连指节都握得发
青。

  龙辉朝水灵缇瞥了一眼,笑道:「好缇奴,铁壁关一别,可曾挂念主人?」

  水灵缇那双盈盈妙目便透着浓烈的杀机,怒喝一声,竟然抢先出手,一掌拍
出五彩霞光。

  龙辉身形一晃,撮指成刀,一击「刀霸」劈出,傲然刀气将五彩霞光扫得支
离破碎,随即龙辉再一步抢到水灵缇跟前,手掌一拂,竟摘掉面纱。

  望着水灵缇那张艳丽的俏脸,龙辉啧啧笑道:「缇奴你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是不是没了主人的滋润,你便茶饭不思,睡不安寝?」

  水灵缇玉颊顿时泛起一抹艳红,柳眉倒竖,杀机再添三分,不顾一切地催动
元功,强悍无匹的真气凛然透体,娇叱一声:「给我闭嘴。」朝着龙辉扑去。

  龙辉连眼皮都不抬,使了一招「枪勇」,化拳为枪,强行击破五彩霞光,就
在这时昊天圣母也有了动作,她抢在龙辉击中水灵缇之前,伸手拉走了徒弟。

  龙辉冷笑道:「五彩霞光,不过尔尔!」

  昊天圣母哼道:「口出狂言,便让你这黄口小儿见识一下,何谓真正的五彩
霞光!」

  话音方落,昊天圣母劲运十成功,沛然真元应声而动,本该是气势宏大的一
招,在打出来之后却是平淡无奇,远不如水灵缇那般光彩夺目,只有在掌心之处
闪着隐隐微光,这种现象明显便是返璞归真的境界,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也没
有震慑心魄的强悍,唯有最强的力量。

  龙辉举掌迎击,顿觉掌心酸痛,不禁暗忖道:「秦府一战,这奸妇果然隐藏
了实力!」

  心知对方已是毫无保留,龙辉不敢怠慢,猛提真元,吐出万钧气劲,「碰」
的一声,将昊天圣母震开,然而效果并不理想,只见昊天圣母微微退了三步便稳
住身形,而龙辉却被对方真气逼退了小半步。

  「这份功力恐怕就连碧柔也稍逊半凑!」

  龙辉赞叹之余,再施龑武天书,内力运转之下,并指捏剑,使出了一招「剑
灵」。

  面对灵动剑气,昊天圣母不慌不忙,双手运化五彩霞光,在身前筑起一道五
彩斑斓的气墙,挡住了龙辉的剑气。

  龙辉招法再变,换了一式「戟狂」,气贯双臂,两条胳膊犹如精钢,抡起就
打,左右开弓,硬生生扫开了气墙。

  昊天圣母眼神一敛,「嗖嗖」地便是两掌,准确地托在龙辉的手臂上,架住
了「戟狂」。

  封住龙辉的杀招后,昊天圣母祭起天穹妙法,运起星河太极图,将戟狂的后
劲尽数化解。

  「狂傲小鬼,今日本座便用天穹妙法送你归西!」

  昊天圣母掌化太极,拳运星河,拳掌齐出,招式未近身,劲风已然割肉生疼
阿。

  龙辉冷笑一声道:「妙法虽好,但你却差劲得很!」

  说话间,龙辉祭起「御天借势」再结合「以虚化柔」,一口气便将昊天圣母
的真气瓦解,更一掌扫在她手臂,震得她半身酸痛,嘴唇煞白。

  天穹妙法源于破之卷与道门玄功,既有破之卷破招杀敌的攻击力,又有道门
太极决的卸劲化力的功法。

  破之卷之所以有破尽万法的效力,最重要的便是审敌虚实,寻找弱点做到一
击必杀,而这审敌之法便是源于龑武天书的「论武」

  篇章,对上正宗的龑武天书,无形中已经弱了半凑,再加上「以虚化柔」专
门克制柔劲化力的手法,如此一来天穹妙法便难以奏效。

  「以虚化柔」破解太极图,而「御天借势」则将无尽的星河真气返还于昊天
圣母,瞬间便让她陷入下风。

  「徒儿,与为师联手杀了这小子!」

  昊天圣母可不管什么脸面,立即招呼水灵缇围杀龙辉,水灵缇对龙辉是恨之
入骨,不用师父提醒已经再度出手,师徒二人各展神通,势要困杀再世真龙。

  以一敌众,龙辉不慌不忙,使出「御天借势」,先将水灵缇的掌力引给昊天
圣母,又借助昊天圣母的真气攻击其徒,最后又将师徒二人的内劲移到了教众身
上。

  起招运式之间将「祸水东引」这四个字发挥得出神入化,打得师徒两人狼狈
不堪,而水灵缇根基稍弱,不消片刻便是香汗淋漓。

  「缇奴,主人来了!」

  龙辉看准水灵缇的破绽,强行赞招,一掌拍向她的丹田。

  这一掌若是拍下,水灵缇就算不死也得武功尽失,昊天圣母立即出手试图救
下徒儿,谁知龙辉这一手只是虚招欺敌,他的目标根本不是水灵缇。

  只见龙辉步子挪移,「嗖」的一声冲到昊天圣母跟前,张开五指就是几个耳
光,打得昊天圣母眼冒金星。

  皇宫一战被杨烨打了巴掌,如今又遭龙辉羞辱,昊天圣母怒不可遏,大喝說
道:「龙家小畜生,我若不杀你誓不为人!」

  提起龙家二字,血仇之恨,使得龙辉杀意更浓,使出五行真元,杀得昊天圣
母不住后退,劲风锐劲扫荡之下,将其衣裳刮破了数道口子,露出雪白粉嫩的肌
肤。

  水灵缇见师父陷入危机,带二十多名教众上前支援,龙辉杀得双眼赤红,凡
是靠近他的人无不丧命,但这些昊天教徒也着实勇悍,丝毫不惧死,以死伤一半
的代价替昊天圣母换取了一丝喘息的机会。

  眼见错失除恶良机,龙辉怒上眉梢,化滔天杀气为绝式,正是以「杀殉敌,
不灭为绝」,拳掌爪指齐施,将剩余的一半教徒杀光。

  面对龙辉如此神威,水灵缇脸色一阵阴沉,丰润的嘴唇已是一片惨白,而昊
天圣母却依旧沉稳,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虽是仇深似海,但龙辉依旧保持冷静,不禁思忖道:「这奸妇竟如此沉稳,
难不成沧释天还留有后手?」

  思念之间,眼光朝沧释天望去,这位邪神此刻虽有教众支援,但也正陷入左
支右拙的境地。

  只见孔岫浑身紫气翻腾,压得光明业火毫无还手之力,他窥准机会,大喝一
声「中」,衣袖一扫,紫阳玄功硬生生打在沧释天的胸口。

  然而沧释天身上立即泛起星河太极图,以天穹妙法卸劲化力,但孔岫的内劲
何等雄沉,依旧将他打得吐血。

  看着沧释天从面具边缘流下的血迹,孔岫不由冷笑道:「天穹妙法乃是道门
神功,你毫无道体根基,勉强使用不过是。」

  沧释天「哼」了一声,也不答话,让教徒缠住孔岫,而他自己则默默运气疗
伤。

  另外一边,沧子明时隔五年之后再度遇上周君辞,显得十分兴奋,将功力推
至巅峰,光明业火更为灼烈炙热,一片白光将周君辞的退路尽数封锁。

  「穷酸,受死吧!」

  沧子明闪电般连拍三掌,周君辞祭起紫阳玄功,浑身紫气凝聚,但举掌相应
之后竟是力弱半筹,被震得飞退,朝着孔岫撞了过来。

  「君辞,小心!」

  孔岫正想用柔劲将他身形稳住,谁知周君辞眼中忽然绽放出精芒,忽施冷箭
一拳打在了孔岫胸口。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孔岫猛地喷出一口热血,紧接着周君辞又连出数指,点
在孔岫胸口上的彧中、神藏、灵虚、神封四穴。

  孔岫捂着胸口连退数步,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龙辉见状急忙一把将他
扶住:「孔教主根基虽是雄沉,但中了在下的炽火摧形指,只怕也提不起有心无
力了。」

  周君辞呵呵笑道,浑身上下隐隐透着白色光芒,正是光明业火的气劲。

  孔岫不住咳嗽,咳出的鲜血还没落地便以化作血雾,蒸腾挥发。

  龙辉脸色大变,寒声道:「你是沧释天!」

  周君辞哈哈笑道:「然也,龙大人还算不笨!」

  再见仇人,龙辉眼中怒火翻腾,恨得咬牙切齿,孔岫呼出一口热气,说道:
「君辞是不是已经遇害了?」

  沧释天笑道:「教主牵挂了,在下便是周君辞,周君辞亦是沧释天。二十多
年前沧某便以周君辞之名拜入沧海阁之内。」

  孔岫脸色一沉,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堂堂昊天邪神竟然化名为儒门子
弟,不动声色地在沧海阁蛰伏二十多年,好一份隐忍之功,孔某佩服!」

  龙辉恨声道:「当年在白湾镇和铁壁关的时候,原来你也是在装模作样。」

  沧释天呵呵一笑,微微点头道:「当年在铁壁关与龙大人并肩作战的情形,
如今还历历在目,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鄙人定会给龙大人一个风光厚葬。」

  他又朝孔岫望去,依旧笑道:「在下将昊天教一半身家放在地宫之内,总算
请来了孔御圣,可真不容易啊。」

  孔岫哼道:「孔某一直在追查沧释天的真面目,想不到沧释天竟然在儒门呆
了数十年,而且还是以真身示人。」

  龙辉暗忖道:「这狗贼真是狡猾,人人都以为沧释天会遮掩真正面目,谁知
道他却反其道而行,真身深入敌营,在儒门呆了二十多年,难怪弑神枪的图纸会
外泄,原来这一切都是他搞的鬼。」

  思念之际,龙辉目光落在了其他人身上,笑面人由于带着脸谱看不清表情,
但昊天圣母却是一脸的冷静和嘲讽,然而沧子明和水灵缇却是一脸的茫然,显然
是对此毫不知情。

  「水灵缇不知道沧释天的面目还说得过去,但沧子明竟然对这个父亲毫不知
情,这是在是不可思议!」

  龙辉心中虽是疑惑,但依旧谈笑风生地道:「敢问沧教主,这位戴着脸谱的
任兄又是何许人也?」

  沧释天哈哈笑道:「如今这个状况,龙大人还如此冷静,沧某是在是佩服的
很。」

  龙辉压住心中翻涌的仇恨杀意,怒极反笑地說道:「在下只是不想做个糊涂
鬼。」

  沧释天见胜算在握,轻笑道:「也罢,看在龙海生与鄙人曾有几分交情的份
上,沧某便成全你这最后的心愿。」

  说罢朝笑面使了个眼神,那笑面人除下面具,露出一张与沧释天有六分相似
的面容。

  「在下沧释海,龙大人见到此面容是否能够安息了?」

  沧释海淡淡地笑道,虽然嘴角还挂着血迹,但却无损其邪俊的气质和冷傲的
神情。

  沧释天笑道:「家弟乃是易容高手,便是千面郎君也是他一手调教出来的,
如今他肯以真容面见二位,可见一份盛情,两位是否可以安心上路了?」

  孔岫冷笑道:「要杀孔某人,你沧释天也得赔上半条命!」

  沧释天点头道:「御圣神功盖世,便是重伤也是猛虎,要杀你所要付出的代
价也不小,更何况还有一个骁勇善战的龙大人,一个不小心不好便是两败俱伤的
死局。」

  那边的昊天圣母忽然开口道:「夫君既然有此等顾虑,那便让妾身好好招呼
两位贵宾吧。」

  沧释天哈哈一笑道:「那边有劳夫人了!」

  昊天圣母眼波流转,得意之色化作隐隐春水,那双美眸灵动柔美,完全是一
个绝代佳人所应有的眼睛,但配那张枯皱的老脸却又显得诡异之极,只见她玉手
一扬,轻笑一声:「起阵!」

  霎时仓库内异光翻动,地面阵图开启,封锁四方八野,龙辉与孔岫顿觉气息
沉重,功体已然受制。

  孔岫脸色大变,惊叫道:「天舞锁魂阵?」

  沧释天哈哈一笑:「孔教主好眼力,正是『天舞锁魂阵』,此阵一开,汝等
功体不足三成,如此状况你们已是毫无生路!」

  阵法一起,昊天教众人仗武封界,邪阵呼应舞动,四野震撼。

  只见沧释天纵身抢攻,昊天圣母与沧释海亦与之配合,沧子明和水灵缇虽眼
带疑惑但也奋力扑杀。

  阵开化外境,龙辉不敢大意,沉腰迈步间,使出「御天借势」,一招撼天地
借力打力,虽是功体不全,但凭借着龑武天书的玄妙,暂时抱住了性命。

  除了沧释天外,其余四人都被同伴的招式牵制住,而沧释天则是强行出招,
一招「火蜃手」硬生生震破了龙辉御劲之法。

  「御天借势」虽有祸水东引的神效,但也得有相应的内劲为辅,如今龙辉深
陷阵局,功体不全,难以对抗沧释天。

  面对沧释天强势逼杀,龙辉与孔岫联袂一击,同时出手阻截邪神杀招。

  只见沧释天一掌一个,竟将龙辉和孔岫打得不住后退,口吐鲜血。

  沧释天越战越勇,长啸一声,连用「红木焠骨掌」和「赤炼断金手」,龙辉
使出葵水真元试图以水克火,谁知水势太弱,而炎火太强,一个照面便被打得水
汽蒸腾,烟消云散。

  而在阵法的压制下,孔岫的紫阳玄功最多只能使出第六层的境界,虽是勉强
接下邪神绝式,但手掌也被炎气烧得皮开肉绽,焦黑赤红。

  危机关头,龙辉与孔岫不再纠缠,连招并气。

  只见龙辉伸出左手,孔岫伸出右手,手心相抵,内气想通,鼓起最后余力同
出一掌。

  虽是功体不全,但两大先天联手一击,既是沧释天也不敢硬接,闪身避过。

  两人联手所施的一掌,威力岂容小视,只见凝而不散的掌力瞬间爆炸,化作
细小如针的气劲雨滴而下,修为较弱的昊天教弟子被这些气劲打成了筛子。

  趁着这一个空隙,龙辉和孔岫脚底抹油,飞速撤退。

  「你们逃得了么?」

  沧释天立即追了上去,昊天圣母等人也随之前去追杀。

  只见龙辉带着孔岫在地宫暗道里左右穿梭,沧释天不由冷笑一声,暗忖道:
「想借着复杂的地形脱身么,可惜如意算盘打不响。」

  沧释天早已发出灵识,牢牢地锁定了两人的气息,无论他们怎么躲闪他都能
感觉得到。

  追着追着,只见龙辉与孔岫冲进了方才走过的幽道,昊天圣母皱眉道:「教
主,他们会不会在那边伏击呢?」

  以龙辉和孔岫的身手即便受伤也是不可小视的,若他们借着狭窄的地势伏击
就算是沧释天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沧释天嗯了一声,表示同意,于是叫道:「子明,你进去看看!」

  沧子明不由打了哆嗦,眼中露出惶恐之色,低声道:「父亲,不如孩儿让个
弟子进去吧。」

  沧释天不耐烦地說道:「废话什么阿,等你叫来其他的弟子,他们早就跑远
了!」

  沧子明吞了吞口水,正想在说些什么,忽然看到沧释天那凌冽的目光,吓得
急忙跑了进去。

  水灵缇说道:「师兄,我随你一起去吧。」

  沧子明不由露出几分欣慰,笑道:「如此甚好。」

  谁知昊天圣母忽然喝道:「沧子明,你还是不是男人,居然让你师妹陪你一
同犯险,给我马上滚进去!」

  沧子明脸上阵红阵白,嗯了一声,朝水灵缇说道:「师妹,是为兄糊涂了,
这种粗活还是让我做吧。」

  水灵缇心头微微一暖,眼眸水波流转,尽是情浓蜜意,尽显一片温柔。

  沧子明进去之后,过了片刻就跑了回来,叫道:「那边没人,他们已经逃走
了!」

  沧释天闻言,立即追了过去,只见幽道的另一边空无一人,只有数滩血迹,
不由跺脚道:「岂有此理,竟然错失击杀他们的良机。给我继续追!」

  昊天教的五大高手从灶房的暗门冲了出来,继续追赶,只见龙辉和孔岫正在
前方奔跑,沧释天大喝道:「哪里走,给我受死!」

  隔空打出一招「风火诀」,正所谓风助火势,这一掌乃是隔空发劲,炎气在
空中飞掠的时候便引起风势,从而又增加掌劲的威力。

  龙辉和孔岫感到身后劲风飞袭,不容细想,回身挡招,轰的一声,两人被烧
得衣裳焦黑,头发黄卷,其余四人见状,也同时出掌,四道雄沉掌力击向龙辉和
孔岫,两人再度抵挡,却是被震得吐了两口鲜血。

  昊天教的五大高手已经追上,并将两人围在中央,沧释天哈哈笑道:「今夜
沧某便要连杀两大先天,真是痛快!」

  倏然,龙辉抹去嘴角鲜血,诡异一笑,朝沧释天伸出了舌头,扮了一个鬼脸
看似在嘲讽,但沧释天的脸色却是一变,因为他看到龙辉的舌头伤痕累累。

  「你刚才所吐的鲜血都是从舌头出来的吗?」

  沧释天沉声问道。

  龙辉嘿嘿一笑,耸肩道:「然也,沧教主也不笨嘛!」

  沧释天冷眉一扬,哼道:「莫非你们早已知道周君辞是沧某的化身了么?」

  孔岫叹道:「虽猜到你会在地宫伏击孔某,但却没料到你竟然会是周君辞。
更想不到,你为了这一天竟然在儒门内部蛰伏了二十多年。若我早就识破你的身
份,又岂会被你打伤。」

  龙辉道:「孔教主,其实我们也没受多重的伤,回去休养几天就可以了。」

  「回去休养?龙大人真是幽默,你认为你还有机会回去么!」

  沧释天哼了一声,冷笑道:「我虽不知你用什么方法将光明业火的伤害减到
最小,但你们两终究是受了伤,此刻同样是毫无胜算。」

  龙辉道:「的确,以我和孔教主如今都受了伤,单打独斗根本不是你沧释天
的对手,但我们两人最少还有七成功力,若是联手你也不见得能讨得到好处。」

  昊天圣母冷笑道:「龙大人,你真当我们这些人不存在么?你们虽是先天高
手,但如今也只剩七成功力,只要吾与释海联手便可压制住你们其中一个,联手
一说,无疑痴人说梦!」

  龙辉煞有介事地伸出手指在,指着他们数了数,嘿嘿笑道:「你们由五个人
而我们也有五个人,不多不少,正好一人一个!」

  孔岫含笑道:「然也,龙少侠与孔某都有伤在身,那便不要这么勉强,对付
修为较弱的神子和圣女吧。」

  沧子明气得肺快要炸了,喝道:「死到临头,还敢胡言乱语!」

  龙辉朝沧释天瞥了一眼,说道:「邪神沧释天,你虽有周君辞的身份掩护,
但在下也并非毫无后招,你真以为我跟孔教主会傻愣愣地跑到地宫里送死么!」

  沧释海冷笑道:「你们逃到这个地方,在下已经猜出了几分,这所谓的后手
便是埋伏几个虾兵蟹将,妄想以此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大
哥在孔岫进入地宫之前已经想到了。」

  沧释天接口道:「学海儒门在京师的高手也就孟轲和那几个执事,这些人还
不在我眼中,他们敢来,我就敢杀,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说罢摆了摆衣衫,弹了弹袖子的灰尘,仿佛在做着一件十分轻松的事情一般
阿。

  龙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朗声道:「你们听到没有,这位沧邪神可是说你们
敢来,他就敢杀,你们赶紧回去吧,免得惨遭飞来横祸。」

  「臭小子,本宫胆子可是小的很,不经吓的。」

  一个妩媚声音说道:「你若再危言耸听,我们可真要被吓走了!」

  媚声方落,豪爽大笑随即响起:「说得对,老子胆子都被你吓破了,要去喝
酒压惊,你自己打吧!」

  龙辉急忙说道:「慢,慢!算我怕了你们了,赶紧出来救命吧,不然你们真
的得给我定棺材了!」

  一个端雅而又带着磁性的女声说道:「油腔滑调,若不是看在雪芯的份上,
今夜便把你一个留下来,叫你尝尝苦头。」

  沧释天脸色犹如猪肝般难看,其余四人亦是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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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回 功败垂成

  袁齐天扛着钨铁棍昂首走来,脸上挂着挪揄和嘲讽的表情,就在他大步踏来
之时,两道婀娜妖娆的身影飘然而至,正是洛清妍与于秀婷。

  当年于秀婷的师兄便是死在昊天教手上,如今见到昊天魁首,剑仙心中杀机
翻涌,玉指一点,锐利剑气直取沧释天。

  沧释天焉敢轻忽,使了一招「天火墙」,以炎气筑起一道环身火墙,封住剑
气。

  洛清妍「咯咯」一笑:「沧教主真是好功夫,妾身也来讨教一番。」

  只见她白衣飘动,玉手轻挥,将元古大力和冰髓劲同时使出,冰霜封烈火,
大力破气墙,沧释天只觉体内气血翻涌,难受的几乎要吐血。

  仙妖联手诛昊天,邪神血战拼生途。

  翻掌开战端,顷刻引杀机,沧释天一出手毫无保留,光明业火推至巅峰,白
光烈火焚烧八方之野,只见于秀婷不慌不忙,玉足挪移,剑气护体一举冲过滚滚
热浪,一击「海涛剑界」

  掀起滔天巨浪,浪涛剑气扑灭火舌,沧释天举掌迎上,于秀婷剑指刺杀。

  掌指相对,两股不世根基悍然撞击,各自赞叹对方修为,沧释天冷然一笑,
暗中祭起「炀血破气诀」,欲以炎劲焚烧于秀婷的剑气,藉此重创剑仙。

  谁知于秀婷毫不畏惧,挥手又是一道剑气,然而这道剑气却与往常的大为不
同,因为在剑气外边正好裹着一层圆钝厚实的真气,就像是剑鞘一般包裹着剑气
阿。

  「炀血破气诀」的焚气炎劲只是将外层的真气烧毁,就像是一把大火将宝剑
的木质剑鞘烧毁,而里边宝剑却因为火焰烘烤的缘故变得灼热滚烫,化作一柄火
剑刺向敌人。

  沧释天暗叫不妙,立即闪身躲避,但也被带着火焰的剑气划伤左臂,除了皮
肉刺痛外,还被自己的炎气烧伤筋络,苦不堪言。

  于秀婷娇叱一声,再施绝学,天心剑器应声而动,霎时万物为剑,凝劲成器
铺天盖地的刺向沧释天。

  沧释天勐然一喝,运起天穹妙法,星河太极图加持守护,抵御满天剑光。

  剑光淹没与万里星河之内,而太极图腾亦遭锐器划破,这一回合剑仙邪神是
平分秋色。

  「邪神留神哩!」

  洛清妍娇媚的笑声响起,听在沧释天耳中却犹如死神叩门,唯有硬着头皮出
手,一口气连用「焚心掌」与「火蜃手」两大绝技,洛清妍咯咯一笑,美目流转
玉足坠地,抽吸大地元力,使了一招拔山掌,借着地气相助一招破两式。

  方才与剑仙相斗,沧释天内元已是耗损不小,如今再临妖后逼命,难免左支
右拙。

  洛清妍强势压境,反手使出赤凤灵火,竟是一招「蛮荒赤鹑翎」,赤色火炎
笼罩而来。

  为求脱身,沧释天再度施展「炀血破气诀」,希望能够焚烧洛清妍的真气,
以此换取一丝喘息之机。

  谁知焚气炎劲却遭凤火吞噬,沧释天顿时恍然大悟,暗叫不妙:「这妖妇乃
是凤凰化身,以火斗火只会让她优势更大。」

  心念急转,收回光明业火,转化功体,只见他双掌合十,闭目诵经,浑身绽
放佛耀圣光,正是佛门的「万佛唤心经」。

  这万佛唤心经有平复心神,巩固经脉之效,先以此佛门秘式挡住凤凰灵火的
第一波攻击,随即掌化太极,再度祭起「天穹妙法」,以星河吞噬凤火,借太极
卸去妖力。

  洛清妍柳眉一扬,轻笑道:「原来你这些年来还隐藏在三教潜修,难怪怎么
找都找不到你!」

  沧释天哼然冷笑,打出一拳「繁星落」,只见气劲化作万千繁星,如同流星
雨一般扑向妖后。

  沧释海与昊天圣母没有道门根基,只是发挥天穹妙法的卸力化劲和疗伤的效
果,而沧释天则不同,他身负三教绝学,亦有深厚的道体,天穹妙法在他手上可
攻可守,变幻莫测。

  洛清妍娇叱一声,逼出妖力,妖气凝聚,化为形体,正是「凝气成体,身外
化身」。

  然而她并不单单化出一个身外身,而是化出六个,这正是云霄六相的最高境
界,一气化六相,只见六个身外身分别使出「苍木淬火、冰髓劲、拔山掌、狮王
拳、八臂通猿手、元古大力」这六种妖族神通。

  先是八臂通猿手迎击万千流星之势,这八臂通猿手讲究一个快很准,修炼到
最高境界时可以在眨眼间摘光一颗百年老树的输液,面对这流星落雨,洛清妍的
这个物外化身出手如电,瞬间便接下了一半的流星,而元古大力势大力沉,正所
谓一力降十慧,任由流星雨再繁,也是一击轰破。

  拔山掌可抽吸地气元力,为出招者提供绵长后劲。

  狮王拳则是结合狮吼般的声波攻击敌人的心神和肉体,而苍木淬火带着剧烈
的火毒专门焚烧对手筋络脏腑,而冰髓劲便是冻结敌人血气。

  六大神通结合使出,天穹妙法顿时受挫,沧释天惊叹之余,再度应变,使了
一招「星云爆」,只见他双掌一怕,带动星辰气劲的撞击,星辰破碎顿时爆发出
强烈的劲力,便是「云霄六相」也被这股爆炸性的力量震碎。

  洛清妍秀眉一皱,瞬间思索出破敌之法,只见她柳腰轻摆,娇躯如蛇,轻巧
地在「星云爆」的劲气中穿梭,这一招正是「补天诀」的灵蛇身法。

  借着柔软的身段和滑腻的真气,洛清妍是「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天穹妙法的连续两大杀招皆被对手轻松瓦解,沧释天更是惊讶,暗忖想道:
「这妖妇的实力尚未见底,就算是一对一我也未必能够讨好。」

  在他惊叹之余,身后又有剑气刺来,沧释天不由叫苦不迭,剑仙乃是练剑入
道,其攻击力犹在妖后之上。

  勉力封住袭来的数道剑气,沧释天已经感到力不从心,真元不济,手心蓄满
冷汗。

  妖后剑仙虽是稳占上风,但却也不由惊叹沧释天的能为,就算是两人联手逼
杀要解决他也得花上五百多招,而更别谈跟他单打独斗,恐怕这世上还没有人能
够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杀死这个昊天邪神。

  以一敌二,沧释天之所以能够久立不倒,并不是他根基比妖后、剑仙雄厚,
而是他层出不穷的功法。

  三人根基和功力都在伯仲之间,但沧释天将儒道佛三教绝学轮番施展,借着
招式的游斗暂时力保不失。

  事实上即便是单打独斗这三人的胜负还在未定之天,因为过多而又繁杂的武
功招式对战局的胜负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高手对决最重的还是根基与心境。

  平日里沧释天也不会施展这些武功招数,因为高手修炼最重要的便是一心一
意,考虑太多反而会对修为有所影响,但如今他凭着偷学三教的武功勉强与两大
先天周旋,暂时保住性命。

  然而仙妖两大高手虚实结合,左右开弓,一者进攻,另一个便暗中扰敌,就
是要沧释天疲于奔命,既留下一线以免他玉石俱焚,又牢牢牵制让他脱身不得。

  二女可谓是纠缠半生,情仇难辨,如今配合起来却犹如双生姐妹般默契,松
弛得当,杀得沧释天是叫苦不已,他本想拼着拉一个垫背,但却又发现死局之中
又有活路,叫他难以狠心一搏,想要逃命脱身,却又觉得自己是泥潭深陷,进退
不得。

  随着时间的推移,沧释天真元越发虚耗,如今他便是想要玉石俱焚也没有足
够的真元,即便勉力施展敌我同亡之招,下场也只是他一个人去死,而洛清妍和
于秀婷恐怕连一个头发也不会掉。

  那厢边上,袁齐天一根钨铁棍舞得虎虎生风,元古大力笼罩四面八方,昊天
圣母与沧释海被牢牢压制,光明业火刚刚烧起就被袁齐天一巴掌拍灭,而五彩霞
光方要绽放却遭铁棍打散,两人想祭起天穹妙法,施展星河太极图卸劲自保,却
发现对方的力量根本就是消解不掉。

  只见一击元古大力打来,霎时间星河倒流,太极崩碎,两人同时吐血。

  而另一边上,龙辉一掌按在水灵缇的气海之上,一招将她制服。

  而孔岫更是轻松,袖子一卷就让沧子明满地打滚。

  龙辉看着气脉被封,浑身无力的水灵缇不由笑道:「缇奴,不如让主人替你
开家妓院,让你亲身接客,保管你财源滚滚,衣食无忧,总胜过你天天在刀尖上
打滚。」

  水灵缇脑海中不禁泛起昔日那一幕,吓得娇躯瑟瑟发抖。

  沧子明抹去嘴角的鲜血叫道:「不要伤害她,你们要杀便杀我吧!」

  水灵缇闻到此言,眼眸顿时一阵发涩,泪水已经蓄满眼眶,咬唇道:「师兄
你快走,不要管我……」

  龙辉见他们如此相互牵挂,暗忖道:「若冰儿遇上危险,我恐怕也像沧子明
这般。」

  想到这里不由叹道:「沧子明,你不用紧张,我不会伤害她的,只要沧释天
伏诛,我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沧释天怒极反笑地道:「伏诛?黄毛小儿也敢口出狂言!」

  话音未落,差点被于秀婷的剑气刺中喉咙,洛清妍不禁咯咯娇笑道:「沧邪
神,你可别狮子张大口,省得大风闪了舌头。」

  于秀婷接口道:「他那里是狮子,分明是一只躲躲藏藏的老鼠。」

  洛清妍拍手赞道:「妙哉,老鼠出来后,就是被当众追打。」

  于秀婷点头道:「如今他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一者媚笑嘲讽,一者冷澹补充,两人不但招式配合无间,就连骂人也是毫不
留情,气得沧释天胸口一顿闷涨,差点没当场吐血。

  倏然一道碧绿身影飘然而至,站在外围掠战,正是林碧柔。

  龙辉见她来到心中大喜,哈哈笑道:「沧释天,你地宫已经不保了。」

  一棍压住沧释海和昊天圣母,袁齐天嘿嘿笑道:「昊天教可真是善财童子,
一夜之间便让吾等腰缠万贯!」

  昊天圣母与沧释海同时被铁棍压住,下盘深陷地面,动弹不得,两人皆是面
带惊恐之色,昊天圣母根基较为雄劲,在元古大力的威压下还能勉强说话:「你
你……小畜生,你做了些什么!」

  龙辉耸耸肩膀,朝林碧柔使了个眼神,她心领神会,笑道:「也没什么大事
了,只是妾身趁着诸位离开地宫之际,带着人到贵地一游罢了。」

  昊天教众人已然明白,这所谓的一游就表示他们上百年的积蓄已然落入了对
方的口袋里,想到这里个个都是心痛万分。

  孔岫笑道:「钱财皆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诸位何必心痛呢。」

  倏然,只闻一声厉喝,沧释天双眼瞬间绽放邪光,手掌心中泛起一团灼热白
光,光芒照射之下,沧子明体内真元迅的速提升,周身上下散发着灼烈的炎气,
化作一团耀眼的白芒,就犹如艳阳一般,将方圆百丈之内照得一片明亮,犹如白
昼。

  只见沧子明发出痛苦的哀嚎,身体像似不受控制般一拳打向孔岫。

  面对这般变化,孔岫不敢怠慢,鼓起剩余的七成功力,一掌拍去,谁料他竟
是力弱半筹,被沧子明一拳震开,而且掌心也被炎气烧得焦黑。

  孔岫面上露出诧异惊讶的表情,深抽一口冷气道:「丹鼎火种?沧释天,想
不到你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居然这样对待你的亲生骨肉。」

  沧释天不理孔岫的责骂,暗中鼓动真气,操控沧子明的动作,只见沧子明朝
着袁齐天扑了过来,五指伸出勐地抓住钨铁棍,口中发出一声嘶吼,竟硬生生地
将钨铁棍推开,昊天圣母和沧释海立即纵身后退。

  袁齐天气恼之下,勐然催动元古大力,甩动钨铁棍,在沧子明胸口上砸了一
棍,只听「砰」的一声,沧子明被打得趴在地上,然而袁齐天也感觉到手中棍子
一片火热,十分烫手。

  「啊!」

  沧子明继续哀嚎痛哭,其动作似乎不受他自己控制,拳打脚踢杂乱无章,然
而每出一击,都是火烈炎灼,其方圆之内皆是焦土赤地。

  搜的一下,沧子明竟然毫发无伤地窜了起来,化作一道白光,朝着洛清妍和
于秀婷掠去。

  沧子明瞬间爆发出强悍的功力,竟然冲过了妖仙的困局,与沧释天会师一处
阿。

  如此变故,洛、于二人也是惊愕不已。

  龙辉忽然想起鬼幽曾经说过的事情,光明业火除了功法霸道外,还可以种植
「真气蛊虫」,这所谓的蛊虫就是将本命元气植入一个活人体内,便可以暗中操
控此人的动作,就像符九阴操控人偶一般,但「丹鼎火种」的操控只能使用一次
因为一旦引发「丹鼎火种」,其体内的气血便会作为火种的燃料,不用多久就会
被活活烧死。

  如果这个被「种蛊」的人也是修炼光明业火的话,那他所爆发的力量也就越
大,就像沧子明可以越级挑战洛清妍等人一样。

  丹鼎火种只是一次性消耗的东西,只要沧子明的气血被烧干,丹鼎火种便会
随着他的死去熄灭,看着沧子明的命火即将熄灭,沧释天勐地一掌击在其背后,
输入一道炎气,引爆沧子明体内的丹鼎火种。

  只见一道璀璨白光闪过,沧子明就像是一桶火药,勐地炸开,强烈的冲击力
夹杂着热浪朝洛清妍和于秀婷席卷而来。

  两人不敢轻视,唯有运功抵御,两股沛然真元筑成气墙,将丹鼎火种的爆炸
挡在十步之外。

  看着沧子明惨死。

  水灵缇尖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走!」

  沧释天借这半刻的时机,果断撤退,昊天圣母和沧释海也脚底抹油熘之大吉
阿。

  林碧柔虽然是守在外围,但方才也被爆炸震出了空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
三人逃之夭夭。

  龙辉怒喝道:「给我站住!」

  他不顾伤势,强行祭起十成功力,动用五行真元,方圆之内五行应和。

  戍土真元修筑土墙拦住退路,乙木真元催生怪藤缠住沧释天众人的身体,葵
水真元汇入泥土形成泥潭,裹住三人的下足,而离火真元则点燃周围草木,化作
火阵围困敌人。

  强运五行,龙辉五脏一阵剧痛,勐地喷了一口鲜血,但他忍住剧痛叫着道:
「快,杀了他们!」

  洛清妍、于秀婷和袁齐天三人立即扑杀过去,沧释天不由暗叫一声:「吾命
休矣!」

  五行化牢狱,昊天逢灾劫!然而一阵清脆铃声响起,一具肥胖的身躯悍然入
围,竟是云踪所驾驭的那名武奴。

  只见他祭起真武神通拳,噼噼啪啪的一顿乱砸,竟然硬生生地打碎了五行牢
狱。

  看到此人,龙辉是又惊又怒,一股刺痛涌上心窝,不顾伤势朝着前面跑去,
大喝道:「快停手,不要再打了,你会没命的……」

  跑了几步,忽然感到气脉刺痛,勐地吐了口血,跌倒在地。

  孔岫也是大吃一惊,在他看来这个胖子的武骨甚是平庸,之所以能够打破龙
辉全力设置的困牢也是用燃烧生命精元所换来的力量。

  只见那名胖子每出一拳,其脸色就差一分,待他将五行牢狱砸烂之时,他的
气息已经几乎消失了,显然已是命悬一线。

  五行已破,沧释天众人借势撤退。

  「阿黄!」

  龙辉撕心裂肺地叫道,两行眼泪「嗖嗖」留下,鼓劲全力爬了起来朝着那武
奴跑去,走的是跌跌撞撞,好几次都差点摔倒。

  远处云踪已经前来接应沧释天等人,只见他那根独臂上正提着一个女子,他
「哈哈」一笑,勐地将手中之人丢了过去,正好从武奴身边经过。

  「武奴,给我……杀!」

  云踪带着沧释天等人远遁而去,临走之前留下了最残酷的一个命令。

  只见武奴鼓起最后的命火,握拳在手,对着那名女子背心便是一击真武神通
拳。

  鲜血飞扬,香消玉殒。

  龙辉看清了那女子的面容,正是……柳儿,清秀俏丽的小脸此刻毫无血色,
唯有七孔所流出的惊心动魄的鲜血。

  击出最后一拳,武奴的命火已是耗尽,双膝跪地,颓然倒下。

  龙辉哀痛哭喊地跑到两人跟前,抱着柳儿,又看着儿时好友,双眼已经毫无
神采。

  看到柳儿这般状况,林碧柔也是美目垂泪,急忙跑了过来,为柳儿输入真气
续命。

  真武神通拳刚勐至极,便是有一定修为的武林高手也承受不住,更别提芊芊
弱质的柳儿,这一拳已经断绝了她所有的生机。

  有林碧柔照看柳儿,龙辉立即过去抱住那胖子叫道:「阿黄,阿黄,你快醒
醒啊!」

  说话之间不顾伤体,替他输入真气续命。

  得龙辉真气相助,胖子睁开双眼,他正是黄欢,他目光散漫,喃喃自语地说
道:「小虫,是你么,我不是做梦吧……」

  龙辉泪流满面地道:「阿黄,是我,是我!放心吧,你不会有事的,我一定
会救你的。」

  黄欢惨然一笑,摇头道:「没用的,我活不了啦。」

  龙辉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黄欢勐地握住龙辉的手掌,颤声道:「小虫,我
告诉你,你给我挺好了!当年昊天教除了抢走天穹妙法之外……还……咳咳,还
在你们家拿走了一件……古,古董!」

  说罢喷了一口鲜血,头一歪便倒了过去,无论龙辉输过去多少真气,黄欢的
眼睛都不再睁开。

  「阿黄!」

  龙辉根本就没听进去他在说什么,只是不断悲呼惨叫,试图唤醒这最好的兄
弟,但无论他怎么叫,黄欢始终一动不动。

  看着渐渐柳儿和黄欢两人尸体,龙辉已经没有再无眼泪可流,一个是与自己
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象征着他在白湾镇最后的回忆和快乐;而一个则是在自己
落魄之时不离不弃的红颜知己,对他娇痴依恋的小丫头。

  自从他去铁壁关参军之后,便再没见过柳儿的面,来到京城之后也因为种种
原因,龙辉也没有好好跟这小丫头说过话,就连当日在街上偶遇也只是匆匆一别
而已……至于黄欢更是如此,五年后首次见面却是永别,想到这些龙辉大脑一片
空白,整个人都变得痴痴呆呆的,口中不住地嘀咕道:「没有了……什么都没有
了……阿黄没了……柳儿也没了……」

  「龙主!」

  林碧柔看着龙辉的模样,心头又是一阵悲痛,泣声叫唤道,想要说上几句安
慰的话,却发现嗓子已经被堵住,难以出声。

  龙辉看了一眼林碧柔,不由恍然大悟,抹去眼泪,说道:「碧柔,快些助我
我要用紫气回天生魂术救他们!」

  林碧柔顿时大惊,急忙劝道:「龙主,此事万万不可!」

  看着远去的昊天教众人,洛清妍等人自知已是追之不及,连连苦叹,大叫惋
惜。

  忽然听到林碧柔的哭声,回头一看,只见林碧柔不断地朝龙辉磕头,口中不
住重复着一句话:「龙主,三思啊!」

  龙辉怒道:「别说了,你不愿帮忙就给我滚到一边去,别来烦我!」

  林碧柔被龙辉这么一喝,更是委屈和凄苦,眼泪越流越多。

  看着龙辉撕开柳儿和那胖子胸口的衣襟,以血画符,洛清妍不禁奇怪,拉过
林碧柔问道:「碧柔,这是怎么一回事。」

  林碧柔抹泪道:「龙主他要用紫气回天生魂术救柳儿和黄公子。」

  洛清妍更是奇怪便问道:「什么是紫气回天生魂术?」

  林碧柔苦叹一声,便将龙辉当年救玉无痕的事情说出,又将她与玉无痕共用
一命的秘密告诉洛清妍。

  洛清妍听后,不由秀眉大蹙,沉声问道:「如此推断,龙儿是想与这两人共
用一命了吗?」

  林碧柔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洛清妍继续问道:「这方法有多少成把握?」

  林碧柔咬了咬红唇,叹道:「以我与师妹当日也是险象环生,差点一起丧命
只怕这次……」

  洛清妍哼道:「我知道了,以你跟无痕祀寰的根基也是如此凶险,而且这两
人不但生机断绝,而且毫无武学根基,这小子若施法的话只怕是连自己也赔进去
阿!」

  林碧柔嗯了一声,急忙说道:「娘娘,如今冰儿夫人不在,也只有你才能劝
阻龙主了,你快些拦住他啊!」

  洛清妍蹙眉道:「岂有此理,这小子怎能如此不分轻重,先不说这个回天大
法凶险异常,便是成功了他也是命不保夕,只要敌人杀掉这两个人中的一个,这
小子也得跟着丧命!」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龙辉口诵咒语:「十万法界,玄奇天命,造化契机,种
种善缘,重重心关,奈何因果……」

  随着龙辉每念一句,黑漆漆的天空竟浮现阵阵紫云,紫云之中暗蕴夺目雷光
阿。

  天上紫云涌下丝丝紫气,缓缓落下。

  洛清妍凤目一挑,闪电般的朝着龙辉后背点去,玉指如电,瞬间封住龙辉气
脉。

  龙辉此刻伤势在身,而且又毫无防备,被洛清妍轻松制住。

  气脉受阻,真气难以为继,看着柳儿和黄欢的生机不住流逝,龙辉心中惊怒
开口骂道:「臭婆娘,快放开我,我要救他们!」

  洛清妍皱眉道:「你给我清醒一下,他们已经没得救了,你何必要把自己搭
进去呢!」

  龙辉怒骂道:「闭嘴,你给我闭嘴,他们还活着,我可以救,一定可以救的
阿!只要我用紫气大法,他们就能活过来!」

  越说越是激动,竟要强行逆冲气脉,只见他面色一片酡红,当日楚婉冰也用
过这法子,最终落得个脏腑受创。

  「岂有此理,这小子真是不要命了!」

  洛清妍蹙眉暗道,以龙辉现在的伤势,如果在强冲气脉的话,最少也得落个
半身残废的下场。

  于是她把心一横,咬牙忍痛出手,趁着龙辉还未聚齐功力之前,一掌打在他
的昏穴上。

  龙辉闷哼一声,立即昏了过去。

  一口气奔跑了数十里,到了昊天教的秘密地点之后,沧释天等人这才松了口
气。

  沧释海和昊天圣母都吐了几口鲜血,显然受创不轻,而沧释天也是面色惨白
口角溢血。

  云踪说道:「教主,你没事吧。」

  摸去口角鲜血,沧释天呆了呆,顿时哈哈大笑,昊天圣母等人都不由吓了一
跳,只见沧释天越笑越大声,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昊天圣母怯生生地问着道:
「夫君,你觉得怎么样了,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沧释天大手一摆,哼道:「我没事,面对如此大败还能开怀大笑,你是不是
以为我疯了吗?」

  昊天圣母不敢多言,只得退了下去。

  沧释天冷笑道:「想我沧释天算尽天下,设计布局,自以为计比天高,想不
到今日还是被人算计了一把!看来我还是小看了天下的高手啊。」

  他冷冷而笑,众人皆是噤若寒蝉,过了一阵子,只听沧释天继续说道:「今
夜一战,虽然大败而亏,但吾也看到了日后的大敌,正所谓高处不胜寒,有一宿
敌也是一件刺激的事情!」

  沧释海点头道:「妖后确实是天纵奇才,想不到她与剑仙居然能够放下成见
演了那么一出假死的诡计,把我们都骗过去了。」

  沧释天说道:「妖后确实是个劲敌,无论武功和计谋,都堪称举世无双,但
她毕竟是个女人,目光总会有些短浅,而作风也已谨慎为主。但从这一次对方的
布局来看,设计之人的手法犹如天马行空,变幻莫测,而且胆大心细,看一步算
三步,根本不是一个女人所能布置的杀局。」

  沧释海皱眉道:「兄长的意思是……」

  「龙辉!」

  沧释天哼道:「我原本只以为他是一个莽撞冲动过的小子,谁知道差点就灭
了昊天教,使得我们不但牺牲了沧子明和水灵缇,还赔上了半副身家!」

  昊天圣母咬牙切齿地道:「灵缇被擒,我们的孩儿就失去了鼎炉,恐怕难以
修成光明业火,岂有此理我绝不会放过这个小畜生!」

  沧释天笑道:「夫人,何必苦恼,就算水丫头没有被擒住,她也不可能作为
鼎炉了!」

  沧释天说道:「刚才在激战的时候,龙辉一直对水灵缇出口不逊吗,而水丫
头见到他也是怒火冲天的模样,这其中关系还用多说么?」

  昊天圣母忽然的一震,寒声说道:「夫君的意思是,灵缇被那小子摘取了红
丸?」

  沧释天嗯了一声,说道:「若我没猜错,当年在铁壁关的时候,水丫头已经
失身了。」

  昊天圣母惊道:「不可能,以灵缇当年的功力若是失去童贞只会一命呜呼,
可她不但没事反而功力大尽,这太不可思议了!」

  五彩霞光再没修成之前,是不可以失去童贞的,否则轻则武功尽失,重则一
命呜呼,可是水灵缇当年得龙辉阴阳循环之助,化不可能为可能,不但没事反而
功力大增。

  沧释天说道:「这小子的武功古怪之极,能过破解五彩霞光的限制也并非不
可能。」

  昊天圣母怒道:「岂有此理,小畜生如此可恶,我定不能饶他!」

  沧释天说道:「夫人,你有何计策?」

  昊天圣母说道:「只要把小畜生与妖后勾结的事情捅出去,皇甫武吉第一个
不会放过他。」

  沧释天摆手道:「不行,不行,这种做法只是浪费力气。以那小子的圆滑,
一定可以在转危为安的。」

  昊天圣母奇道:「这是为何?」

  沧释天说道:「只要他把我们的那些财宝献给皇甫武吉,再说上几句什么报
仇心切之类的话,保管皇甫武吉不会杀他,而且还会嘉奖他。」

  沧释海蹙眉道:「大哥所言甚是,皇甫武吉此人最为狡猾,我们昊天教如今
元气大伤,但不如趁机落井下石。」

  沧释天说道:「然也。在皇甫武吉眼中,我们昊天教的威胁远在龙家小鬼之
上,皇甫武吉倒不如顺水推舟,让这小子来对付我们,他也好乐得清闲,坐收渔
翁之利。」

  昊天圣母说道:「如今我们实力大损,是不是要召六道神宫和八部圣殿入京
呢?」

  沧释天摇头道:「不用了,六道八部乃是我们昊天教最强的精锐高手,现在
还不是时候动用他们。」

  云踪蹙眉道:「教主,如今九大护法死伤过半,若我们不及时补充战力,只
怕能以在玉京立足。」

  沧释天呵呵笑道:「谁说我们要在玉京待下去的,除了我跟圣母之外,其余
人都给我撤出玉京,到西域去休养生息,顺便给我给拿下西域的兵权。」

  沧释海脸色一变,皱眉道:「大哥,你莫非是要动手了?」

  沧释天笑道:「然也,若我没估计错的话,快则半年,迟则两年,神州就要
变天了!」

  昊天圣母惊道:「夫君,你何出此言?」

  沧释天笑道:「我们虽败,但根基尚存,不如借此机会退出战局,让三教、
三族还有皇甫武吉斗个你死我活。」

  诛邪一役虽未歼灭沧释天等人,但也夺取了昊天教的半壁江山,可谓是大获
全胜,然而却有一股沉重哀伤的气息飘来。

  螣姬、明雪以及燹祸等人正在商议日后的行动细节,忽然感到一阵磅礴压力
耳边响起阵阵龙吟,似有哀嚎,又似怒吼。

  众人朝着院外望去,只见一道身影夹杂着万千怒火恨意而来,每踏出一步,
便是煞风席卷,沙尘飞扬。

  「洛清妍,你给我滚出来……受死!」

  冷漠而又肃杀的声音响起,妖族众人只觉得气压剧降,整条嵴背彷佛被冷水
浇灌一般。


             第十四回 剑谷惊变

  燹祸见状急忙上前劝阻道:「驸马爷,你先冷静一下。」

  龙辉此刻头发凌乱,双目赤红,朝着燹祸怒目一瞪,吓得他差点跌坐在地。

  螣姬急忙拦在龙辉跟前,说道:「驸马请冷静……」

  话还没说完就被龙辉的真气荡开,那边的明雪正想出手,却感觉到一股雄沉
压力加诸在身,动弹不得。

  无视三人,龙辉继续朝着内堂走入,所过之处劲风吹拂,桌椅尽数化作木屑
阿。

  倏然一道雄躯挡在龙辉跟前,袁齐天高声道:「臭小子,你发什么酒疯!」

  龙辉沉声道:「闪开,我要找洛清妍!」

  袁齐天说道:「你找师妹想怎么样!」

  龙辉寒声道:「我要她……」

  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了一把磁性低媚的声音响起:「哦,你想把我怎么样
呢?」

  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白衣女子款款走来,一头秀发用金簪挽起,几根青丝慵
懒地垂着,尽显惊艳媚态。

  龙辉被那双秋水媚眼一扫,心中怒火不知为何减了三分,气势也弱了半筹,
但想起柳儿和黄欢的死状,立即悲愤莫名,喝道:「我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洛清妍冷然媚笑说道:「哟哟,刚才还口口声声地要杀人,怎么现在就改口
了?」

  龙辉气得眉头倒竖,喝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么!」

  洛清妍垂目冷笑道:「你有本事就动手啊,废话一大堆!」

  龙辉一手翻起,勐然聚气,双眼锁定洛清妍命门,正想一掌拍下,只见袁齐
天挺身拦在跟前,怒喝道:「溷账东西,你是不是疯了!」

  洛清妍一把推开袁齐天,冷笑道:「袁师兄,你让开,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如
何下手杀我!」

  龙辉怒上眉梢,大喝道:「杀就杀!」

  手掌一拍,浩大雄劲直扑洛清妍,劲风将她秀发吹散。

  然而,手掌在距离她面门还有三寸之地停住了,看着这张与楚婉冰有七分相
似的俏脸花容,龙辉心中百感交集,劲力凝于掌心,隐而不吐。

  洛清妍凤目扬起,娇声道:「有本事你就去找沧释天报仇啊,在我一个妇道
人家面前逞威风算什么男人!」

  她越说越激动,脸色不禁一阵酡红,眼眸盈盈如水,似有泪光滚动,高耸的
胸脯不住颤抖,隐有波涛翻涌。

  「若不敢动手,你就给我滚出去!」

  洛清妍指着门外娇声怒喝:「有本事就去杀沧释天,少在姑奶奶面前充英雄
好汉!」

  龙辉脸色都已经涨得通红,脖子青筋暴涨,双拳握得「咯咯」直响,但却说
不出半句话来。

  见龙辉态度有些软化,螣姬急忙来打圆场道:「娘娘,驸马爷也是一时冲动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螣姬本想给个台阶龙辉吓,谁知洛清妍毫不留情面,指着龙辉的鼻子骂道:
「谁跟这溷账东西一家人,当初若不是我被猪油蒙了心肝,也不会把冰儿嫁给他
自己的兄弟和情人死了,也不问魁首就知道迁怒他人,简直就是没担待,没出息
没气魄,不是男人的东西!」

  被一通臭骂,龙辉脸色越发难看,涨成了猪肝色,胸口似乎被重物打中一般
气息极为凌乱和沉重。

  洛清妍步步紧逼,水翦凤目闪烁着锐利的光芒,一改昔日妩媚娇艳,宛如一
柄利剑,直插龙辉心窝。

  「滚,老娘不想见到你!」

  又是姑奶奶,又是老娘,洛清妍今天粗口连连,一点都不像那烟视媚行的妖
后,倒想是街边骂人的泼妇。

  洛清妍气得玉颊生晕,只见她纤腰一拧,甩下龙辉扭头离开。

  洛清妍的斥骂犹如当头棒喝,龙辉脑海中一阵激荡,方才的怒杀之气已然消
失,但心里似乎有根刺般,极为不自在。

  「龙少侠,请到这边来!」

  就在龙辉垂头丧气之刻,一个轻柔温婉的女声在耳边响起,龙辉听出这声音
是从西面的庭院传来的。

  走到传音之地,推门进去,只见一名玄衣乌裙的美貌女子温和地看着他。

  龙辉叹了口气,朝她行礼道:「晚辈见过于谷主。」

  于秀婷笑了笑,说道:「方才你火气倒是挺大的,现在可气消了些?」

  龙辉嗯了一声,低头不语。

  于秀婷叹道:「其实你也不能全都怪她,她也为你好啊。」

  龙辉暗中一愣,这两个丈母娘怎么变得如此合拍,且不说当日联手对付沧释
天,就是今天这位剑仙竟然会帮妖后说话。

  于秀婷抚了抚衣袖,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奇怪,居然会帮昔日的仇人
说话。」

  龙辉不敢多言,继续沉默。

  「我们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是宿敌,但我们却是最了解对方的人,从某些层面
来讲我跟她勉强算得上是知己了。」

  于秀婷笑了笑,继续说道:「当初我跟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十七岁,我
十六岁。那时候的洛清妍是一个无忧无虑,心思单纯的女子,但却因为身负凤凰
血脉,注定是下一任的妖族之主。为了统领万妖,肩负族运之兴衰,她不得不变
成心狠手辣的妖后。哎,一个女人再怎么有才能,也绝对不会喜欢这种勾心斗角
刀光剑影的生活,谁不希望能够有个男人为她遮风挡雨呢!」

  说到最后,于秀婷眼中也露出了几分无奈和哀伤,洛清妍的遭遇与她大为相
同,可谓是同病相怜。

  于秀婷定了定神,说道:「就因为自己受了这么多的苦,她更不想冰儿也重
蹈她的覆辙,所以才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够早日独当一面,替冰儿遮风挡雨
不需要冰儿再承担这些无奈的烦恼。昨夜你昏迷后,她不准手下擅动那些财宝,
就是为了让你能够将财宝献给皇甫武吉,而且今天早上,她还派人散布谣言,替
你掩饰这些昨夜的事情。」

  龙辉微微一愣,追问道:「此话怎讲?」

  于秀婷说道:「谣言的内容大概是这样子的,沧释天昨夜偷袭天剑谷的分舵
孔教主与你龙辉联手逼退了沧释天,然后顺藤摸瓜找到了昊天教的宝库,将昊天
教打了个落花流水。这个传言看起来似乎不够妥当,但却能为你在民间竖立起一
个英雄形象,到时候只要你将宝库献给皇甫武吉,他就算有再多的疑惑也不敢轻
易动你。如果你再将一些细节处理好,皇甫武吉依旧还是会重用你的。」

  龙辉闻言,感到十分愧疚,眼圈一热几乎哭了出来。

  于秀婷说道:「我知道柳儿姑娘和黄公子的死确实对你打击很大,但洛清妍
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当时若真用秘术救这两人,一个不好便是一命呜呼,
你可想过冰儿和雪芯?」

  龙辉脸色一阵惨白,他怒气冲心根本就没考虑过这些。

  「雪芯虽然有些小受气包的性子,但她内心却是执着得很,你若真出了事,
她绝对会自刎殉情的。」

  于秀婷牢牢地盯着龙辉说道:「当时我若知道这紫气大法的情况,我也一定
会打晕你的。」

  龙辉心里一酸,但却也冷静了许多,于秀婷磁性温和的声音再度响起:「无
缺如今正在疗伤,而袁齐天粗枝大叶,你是唯一可以肩担重任的男人,你切不可
被仇火冲晕头脑,你若真有恨意,那便把血仇记到昊天教上。」

  龙辉咬了咬唇,叹道:「谷主教训得是,晚辈以后绝不会再做这种仇者快亲
者痛的蠢事了。」

  于是言了一声告辞,转身出去,当他走到外堂的时候,看到涟漪气鼓鼓地坐
在椅子上,旁边的桌面上放着一个赤山瓷做成的药坛。

  涟漪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声骂了一句:「没心没肺白眼狼!」

  龙辉知道自己方才做的不对,不好意思地说道:「涟漪,早啊。」

  涟漪哼道:「是挺早的阿,大清早地就有个没良心的溷蛋冲进来喊打喊杀的
阿。」

  龙辉脸皮一阵火辣,忽然涟漪指着那个药坛说道:「娘亲让我把这个拿给你
喝。」

  龙辉奇道:「这是什么?」

  涟漪说道:「培元养气汤,娘亲说这个药需得连喝两次才有效,昨晚为了你
这溷蛋的伤势,娘亲一夜未合眼,才熬了一盅,谁料到好心遭雷噼!」

  说罢气鼓鼓地走开了,龙辉叹了口气,捧起瓷灌将里边的汤药喝光。

  龙辉想了片刻,决定去找洛清妍陪个礼,走到东面的炼药房,便闻到了一股
药香飘来,那药味明显就是培元养气汤。

  推门一看之间洛清妍正在忙碌,她卷起衣袖,露出两条雪白的小臂,时而煽
风点火,时而观察药效,屋内极为烘热,她额头上已经冒出了一层香汗,白皙的
脸蛋也被熏得晕红。

  「岳母大人。」

  「哟,这不是龙大侠么!」

  洛清妍媚笑嘲讽道:「怎么有空到妾身这儿来了!」

  龙辉说道:「小婿是来向岳母赔罪的。」

  洛清妍哼道:「不敢当阿,你龙大侠武功盖世,我这个妇道人家可是消受不
起。」

  龙辉急忙转移称呼道:「岳母姐姐,你在熬药么?」

  洛清妍似乎跟他卯上了,也跟着道:「女婿弟弟,你失明了吗!」

  龙辉急忙走过去,弯下腰帮忙添加材火,堆笑道:「弟弟替姐姐烧火,你也
好熬这培元养气汤。」

  洛清妍哼道:「这么热心做什么,我这可是狼心狗肺汤,专门给那些没心没
肺的溷蛋喝的,毒死这些白眼狼!」

  龙辉点头道:「是,说得甚是。我这个白眼狼自知罪孽深重,所以特来领罪
替姐姐烧火熬药,也好将毒药早日熬出,我也好早点以死谢罪。」

  洛清妍见他说得有趣,几乎笑了出来,任他帮忙添加材火。

  以洛清妍的身份大可叫人来做这种粗活,但她对于熬制药物要求十分高,外
人帮忙很难符合她的心意,所以都是亲自动手,便是楚无缺和楚婉冰有时候想来
帮忙都被她给拒绝了。

  这添加材火,查看火势也是一种高深的学问,龙辉那里懂得这些,不但照看
不好火势,还被熏得灰头土脸的。

  看着龙辉那狼狈样,洛清妍噗嗤一笑,心中的幽怨也散了大半,嗔笑说道:
「别不懂装懂,给我滚到一边去!」

  龙辉心知这不是自己逞强的时候,于是便乖乖地站到一旁,但看到洛清妍满
头大汗的样子,他不由灵机一动。

  招来一条手绢,说道:「洛姐姐,我替你擦擦汗吧。」

  洛清妍嗯了一声,既不同意也不反对,任由龙辉替她抹汗,龙辉轻轻地在她
额头和脸颊上擦拭着,只觉得一股滑腻透过布料而来,粘上汗水的手帕似乎也变
得温润香甜,心头不由一颤。

  洛清妍的肌肤极为湿滑柔腻,即便汗水也不能在上边多停留片刻,而且还有
中成熟的暖香,被屋里的炉火烘烤之下更为浓郁,夹杂着药味显得别有一番滋味
阿。

  手绢无意地拂过耳珠,洛清妍娇躯轻轻一震,一抹潮红从耳根浮现,眼波变
得几分迷离,鼻息竟重了几分。

  啪!洛清妍反手拍开龙辉,嗔着道:「哪有你这么抹汗的,你以为是擦桌子
吗?」

  龙辉笑道:「洛姐姐的脸蛋就算是桌子,也是一张玉石水晶做的桌子,寻常
的桌子哪有这么光滑美丽。」

  洛清妍俏脸微红,哼了一声油腔滑调,指着药罐说道:「药熬好了,毒死你
这没心肝的小鬼!」

  龙辉嘿嘿一笑,双手捧起药罐,不顾药水滚烫,仰起头一股脑喝了个精光。

  「你疯了,刚熬好的药,你也不怕烫穿肠子么!」

  洛清妍惊讶道。

  龙辉吐了吐被烫的起泡的舌头,说道:「反正我已经喝了毒药了,毒发生亡
要死,肠穿肚烂也是死。」

  洛清妍「嗖」的一下,掏出一柄匕首抵在龙辉脖子上,巧笑嫣然地道:「既
然你自认为死路一条,那便让我割掉这颗臭头吧!」

  锋刃锐利,龙辉不由得吞了吞口水,说道:「我的头又臭又脏,割了有什么
好!」

  洛清妍道:「割了喂狗倒也不错。」

  龙辉惨笑道:「洛姐姐,你好狠啊!」

  洛清妍怒道:「什么洛姐姐,连丈母娘的便宜也敢占,信不信我一刀宰了你
阿!」

  龙辉唯唯诺诺地道:「丈母娘叫得多难听,还是姐姐亲切,而且洛姐姐长得
这么年轻,就跟冰儿的姐姐似的。」

  洛清妍俏脸一红,但看到这小鬼开始口花花,也知道他恢复正常了,心里也
安定了几分,于是轻运皓腕,匕首在龙辉下巴和嘴角上细细滑动,替他刮起胡须
来。

  「这几天是不是没有刮胡子,脏兮兮的!」

  洛清妍边刮胡子边嗔道:「真是一个邋遢鬼,都快赶上袁师兄了。」

  刮完胡子后,洛清妍将他摁坐在地上,口里嗔道:「冰儿不在身边,你这般
马虎,连头发也是这么乱!」

  龙辉刚一醒来,就怒气冲冲地来找洛清妍的晦气,根本就顾不上梳洗。

  只见洛清妍伸出十根春葱修长的手指,代替梳子替他整理头发,她的手指又
细又长,而且灵活温柔,远远看去就像是两把玉制的梳子般,龙辉坐在她身前,
清晰的闻到那股甜腻兰息,而且还能感受到玉指的温暖柔滑,心神不由一阵剧烈
跳动。

  洛清妍边梳头边埋怨道:「冰儿嫁给你这邋遢鬼真是活受罪,不但要防着你
出去鬼溷,还得替你修正边幅!」

  龙辉笑道:「冰儿可从来不给我梳头的,我若是敢邋邋遢遢的话,她直接把
我撵出屋外。」

  洛清妍噗嗤笑道:「冰儿一走,你就本相毕露,先是偷吃掉涟漪,又在这儿
喊打喊杀的,真是个臭男人!」

  龙辉脸皮一红,尴尬地笑了笑。

  洛清妍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说道:「那个丹鼎火种究竟是何来历,竟能让
沧子明忽然变得这么厉害。」

  龙辉于是将丹鼎火种的来历说了一遍,洛清妍蹙眉道:「若沧释天再弄多几
个丹鼎火种,那他岂不是天下无敌了,随便引爆四五个都能杀掉好多人了!」

  龙辉笑道:「这倒不用担心,丹鼎火种乃是源自沧释天本命真气,每值入一
次火种,都会大损元气,他不会多用的。而且沧子明之所以能够发挥这么大威力
全是因为他有一定的光明业火修为,才能将火种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洛清妍叹了口气道:「沧释天真是大枭雄,就连儿子都能说杀就杀。」

  龙辉叹道:「能在妖后剑仙联手之下全身而退,确实不简单。」

  洛清妍柔媚一笑,说道:「全身而退?你真以为我跟于秀婷是吃素的吗,沧
释天当时看起来虽然毫发无伤,但气脉也被我们的暗劲重创,功体最少被削弱了
五成,其伤势比魔尊等人还重,没半年以上的时间休想复原。」

  梳理了一番,龙辉变得精神了许多,洛清妍水翦双目泛出一丝异彩,笑盈盈
地道:「这才像话嘛,你可不能再颓废了,不然的话姐姐可不饶你!」

  一声姐姐,听得龙辉心中一阵温暖,下决心道:「岳母姐姐请放心,我一定
会振作起来,从今以后我决不让任何一人受到伤害。」

  洛清妍美目一阵涟漪,俏脸蕴红,朱唇轻扬,泛起欣慰的笑容。

  天剑谷之外,除了巡逻的弟子外,还驻扎着泰王的一万大军,忽然一道清丽
身影由远而近,众弟子看清其面貌之后,尽数紧张起来,剑锋出鞘,霎时寒光闪
耀。

  「魏雪芯你这叛徒,想不到你居然还没死!」

  一名弟子仗剑怒斥道。

  魏雪芯秀眉微蹙,说道:「王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叛徒?」

  王强用剑指着魏雪芯怒声道:「你投靠魔界,害死单师姐,你不是叛徒是什
么!」

  其余弟子也是群情激奋,结出剑阵困住魏雪芯。

  看着四周寒森森的长剑,魏雪芯心中却是一片泰然:「果然如姐姐所言那般
张耿回去后一定会将脏水泼在我身上,反正单小茹不在了,死无对证,任他说些
什么都行。不过他也真够小心的,来了这么一招,就算我没有坠崖身亡也能占据
主动,陷我于不义。」

  「莫长老有令,见到魏雪芯就地格杀!」

  王强大喝一声:「众同门,不必对此叛徒客气,替单师姐报仇!」

  众弟子持剑封界,困住魏雪芯,随即剑光划动,只见六十四名名弟子封住八
方之位,正是「八方剑动」。

  八八之数,六四为剑,剑招一进一退,时而刚决,时而绵柔,宛如一张蜘蛛
网,将猎物慢慢裹住绞杀。

  魏雪芯腰身一扭,下盘一沉,两瓣挺翘的玉臀将裙布撑起了一道圆弧,霎时
迷人,然而春色尚未来得及绽放,便是狠招来临,只见她来了个扫堂腿,玉足轻
点,裤管的布料随着劲风而动,贴在了玉腿上,将其修长柔美线条勾勒的美轮美
奂,「嗖嗖嗖」几下便将靠近的几名弟子绊了一个狗吃屎。

  王强怒喝道:「魏雪芯你……」

  话还没说完,忽感香风扑面而至,随即便是一柄利剑抵住了喉咙,吓得他不
敢妄动。

  王强颤声道:「你……你这叛徒,竟然还敢残害同门!」

  魏雪芯用岁月剑指着王强,柳眉微扬地哼道:「清者自清,张耿做的事情他
自己知道,谁是叛徒很快便会有分晓。」

  「叛徒,你还有脸回来!」

  厉喝响起,徐慧天飞奔而至,持剑刺杀而来。

  魏雪芯暗忖一声无奈,放开王强挥剑抵挡。

  一者乃剑谷长老,沉稳老练,一者为后起新秀,天赋聪慧,剑光交错间难有
胜负,但见徐慧天一剑指天地,纳风云在聚,动玄黄生灭,正是「乾坤一击」,
此招不求变化,只求极力剑势。

  剑锋未至,剑罡已是压迫而至,普通人恐怕早就脏腑破碎,毙命当场。

  岁月生剑走如流风,婀娜倩影动若脱兔,秋水扬起,魏雪芯仗剑化界,乍现
烽火之象,吞噬围剿乾坤剑气,满目剑影流光,正是青莲剑歌其中一路剑式——
「烽火狼烟动神州」。

  察觉剑痕有异,徐慧天提劲运气,手中长剑再起强悍战火,「乾坤一击」化
为「双龙出海」,使出一正一反,一刚一柔的两道剑气,分击魏雪芯左右双翼。

  魏雪芯秀眉轻蹙,美眸流彩,再施一招「穿云一剑破五岳」,秋水如虹,越
风破浪,剑气回旋间噼出大道,将徐慧天的刚柔剑气一举破除。

  徐慧天被魏雪芯一口气连破两招,顿觉面上无光,正想再施绝技击败此女,
忽然听到背后有人大声喝道:「给我住手!」

  徐慧天眉头微蹙,冷哼一声还剑入鞘,望着来人说道:「陈长老,你这是何
意!」

  陈慧轩说道:「雪芯叛变尽是张耿一面之辞,徐长老你冒然出手,欲至雪芯
于死地,莫非你有不可告人之秘密!」

  徐慧天哼了一声,说道:「陈长老,小心你的言辞!」

  陈慧轩不理徐慧天,朗声说道:「魏雪芯叛变之事有待斟酌,简长老要召魏
雪芯入剑锋查清此事,谁也不准阻拦,还不让开!」

  走在剑峰的台阶上,陈慧轩传音道:「雪芯,这次张耿一口咬定你已经投靠
了魔界,而且还说诛仙剑乃是白骨阴魔赠予你的,为的就是让你夺取天剑谷大权
莫慧欣也在后面推波助澜,徐慧天更是唯恐天下不乱,势要致你于死地。」

  魏雪芯回应道:「多谢陈长老告之,清者自清,雪芯自会与他们当面对峙,
到时候真相便会水落石出。」

  陈慧轩暗叹道:「小姑娘还是这般单纯,如今这莫、宋两人虎视眈眈,岂容
你轻易辩解。」

  进入大堂之内,五大长老各坐其位,堂内共站着一百多名弟子,个个都是神
情冷峻,现场一片肃杀。

  简慧衣沉声问道:「魏雪芯,张耿说你投靠了魔界,害死单小茹,可有此事
呢?」

  魏雪芯昂首道:「绝无此事,投靠魔界害死单师姐的人其实是张耿!」

  莫慧欣喝道:「胡说八道,魏雪芯莫要将污水泼到我徒儿身上!」

  魏雪芯说道:「是真是假,只要张耿与我当面对质便一清二楚。」

  莫慧欣怒道:「魏雪芯你分明知道张耿不能与你对质,还故意出言嘲讽,你
这是何意!」

  魏雪芯微微一愣,说道:「张耿为何不能与我对质?」

  莫慧欣粉面一沉,冷哼一声:「你做的好事,你自己心里明白。」

  徐慧天说道:「你暗算张耿,他如今已是口不能言,昏死过去了,你让他如
何跟你当面对质!」

  魏雪芯微微一愣,思忖道:「好个张耿,真是狡猾,故意装模作样,不但可
以博取他人的同情,还能避免与我对质之时露出破绽。」

  魏雪芯暗叫不妙,楚婉冰当初替她拟定了一连串的说辞,只要见到张耿保管
三言两语就要他露出马脚,谁知道这奸人居然来一招「昏迷」,让楚婉冰先前设
计的方法全然失效。

  我不能全靠姐姐,既然如此那便让我自己解决此事,魏雪芯冷静地思索了片
刻,道:「徐长老依你所言,张耿已经昏迷,他又是如何说出我背叛之事呢?」

  徐慧天说道:「张耿回来的时候是没事的,但昨日他忽然晕倒,我们五大长
老查探他的情况后,发现他是中了魔界的『噬阳掌』。」

  噬阳掌乃是一种歹毒的武功,中招之人起初是毫无异状,但掌力可以暗中侵
蚀活人阳气,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死去,魏雪芯微微一愣,心忖道:「好个张耿,
装死居然装上瘾了,为了诬陷我居然下这么大血本。」

  莫慧欣喝道:「叛徒,若将噬阳掌的解药交出,看在于谷主的份上,我们饶
你不死!」

  魏雪芯道:「雪芯并非叛徒,也没有勾结魔界,何来解药!」

  莫慧欣冷笑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把证据呈上来!」

  随着一声令下,几名弟子捧着一个木匣走了进来,打开一看里边竟是一些书
信,莫慧欣示意魏雪芯自己看。

  魏雪芯打开书信一看,上边写的都是她魏雪芯向白骨阴魔哭诉,说自己是如
何被同门排挤,于秀婷身为母亲却对自己不不闻不问,她决定与魔界联手颠覆天
剑谷,以报一箭之仇。

  还有不少白骨阴魔的回信,其中有一封的内容便是与诛仙剑有关。

  莫慧欣说道:「当日诛仙剑失窃一事,根本就是你跟白骨阴魔唱得双簧戏,
我说你怎么如此主动要到魔界寻剑,原来一切都是你跟白骨阴魔的手段罢了!」

  「慢!」

  一直沉默不言的宋慧志忽然开口,而且口出惊人之语:「这些证据是假的,
真正的魔界内奸是你……徐慧天!」

  众人不禁呆住了,魏雪芯也是大吃一惊,当初楚婉冰曾提醒过她小心宋慧志
如今此人竟然替自己说话,一层接一层的变故让魏雪芯亦是难以适应。

  徐慧天脸色一沉,正想说话,倏见周围的弟子竟摇摇晃晃,东倒西歪,不由
骇然,简慧衣、陈慧轩以及莫慧欣都同时失去动作能力,众人不禁大惊失色,宋
慧志也是怪叫一声,倒在了地上,现场唯有徐慧天还站着。

  简慧衣惊怒道:「魔界的醉仙散?」

  这醉仙散便是当初端木琼璇暗算楚婉冰所用的迷药,无色无味,触及、嗅到
服用都会全身酥软。

  莫慧欣寒声道:「徐慧天,你竟然敢暗算我们!」

  徐慧天脸色阴晴不定,脸上尽是疑惑神色,倏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徐长
老,有劳了!」

  只见张耿昂首挺胸走了进来,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微笑。

  徐慧天蹙眉道:「张耿,你做什么!」

  张耿耸耸肩道:「只是在将醉仙散暗中抹在屋里,让药力静悄悄的渗入他们
体内。」

  徐慧天哼道:「这与我们先前的约定不同,你为何要这么早动手。」

  张耿拔出佩剑,缓缓走到宋慧志跟前,将剑尖抵住宋慧志的胸口,道:「宋
慧志早就注意到我们了,若再不动手只怕我们都得完蛋。」

  宋慧志冷笑道:「你以为你们现在就不会完蛋么?越是沉不住气的人,越难
成大气,你们如今只是加速自己的死亡罢了。」

  「哈哈,宋长老所言甚是!」

  外边忽然传来整齐雄壮的脚步,泰王昂首踏入,外边已经被五百兵甲团团围
住。

  泰王目光冷峻,笑道:「两位魔界的内应,你们今日也该收场了!」

  泰王一到,宋慧志忽然爆发出强烈的剑气,寒光四射,张耿猝不及防,被刺
得浑身鲜血直流,就在命悬一线之刻,他体内涌出了一股浓郁的魔气,将要害封
住,强行跳出了宋慧志的攻击范围。

  「你没中毒?」徐慧天惊诧地说道。

  宋慧志呵呵笑道:「既然宋某已经发现你们的阴谋,又岂会中你的暗算,方
才我一直都在闭气,你那些什么醉仙散根本就没有用!」

  说罢一剑挥出,剑气击在涂抹着醉仙散的地方,将这些迷药尽数蒸发。

  虽然宋慧志挺身而出,但其余人却依旧是毫无气力,魏雪芯心中生出不安的
感觉,暗忖道:「这宋长老竟然跟泰王搭在一起,难道真的只是为了弭平魔界之
乱么?」

  楚婉冰在钻入一根树洞里,从里边拿出了一个木匣子,玉手轻轻掀开盖子,
只见木匣内躺着一口三尺长剑。

  楚婉冰握住剑柄,轻轻拔出半截剑身,霎时寒光流动,整个剑身在阳光的照
射下犹如透明一般,剑身上刻着两个字……无尘。

  这口无尘剑与魏雪芯的岁月剑同列天剑谷名剑之一,是楚无缺当年的佩剑,
此剑与岁月剑本是一对,当年鹿老谷主将这两口剑分别赐予楚无缺和于秀婷,其
心中多多少少都有些撮合之意。

  望着这口剑,楚婉冰心想:「若出现危急状况,我便拿着这把剑进去,以剑
圣女儿的身份去帮雪芯一把。」

  凤嫣乃母亲所赠,许多人都认得那柄软剑是妖族少主之物,为了掩饰身份,
楚婉冰特地将这口无尘剑带来,等会只要喊出自己父亲的名号,就可以大摇大摆
地走进天剑谷。

  「雪芯不知能不能应付那些人?」

  楚婉冰在天剑谷外围守候,准备随时支援,心里不免有些担忧。

  等了好一阵子,觉得有些口渴,于是便去找水源润喉。

  走到小溪边上,竟是触目惊心的一幕,只见整条小溪已是被鲜血染红,空气
中还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叫人闻之欲呕。

  「那里来的鲜血!」

  楚婉冰吓了一跳,于是立即动身查看。

  逆流而上,楚婉冰看到了不可思议的景象,堆积如山的尸体,看他们的装束
显然都是普通的村民。

  诧异之刻,忽然感到一股异力正在酝酿,那些死去的人身上的命火生气不断
地朝一个方向汇聚。

  「究竟是谁如此凶残地屠杀这些村民?」

  楚婉冰心中又悲又怒,不由自主地走过去,谁料竟敢强烈杀意笼罩而来。

  楚婉冰真气自主运行,强行抵御这股杀意,然而却闻万鬼梵唱,罪佛诵经。

  「非佛非魔,以杀定心,以戮证道,世尊有罪!」

  只见万罪之身,佛界之祸……罪佛愆僧持刀而来,周围尸体的血气精元尽数
汇聚于刀身之上,血红的刀刃之上散发着诡异邪光。

  楚婉冰顿时脸色大变,暗忖想道:「这个魔僧竟然以人命疗伤,真是丧心病
狂!」

  千人血祭,罪刀收命,只见刀身上的红光不住朝愆僧体内涌去,那双邪魅的
佛眼竟显得越发凶残。

  「你,有罪!」

  罪佛低语,愆僧判罪,楚婉冰惊愕之余已是杀机临身。


             第十五回 螳螂黄雀

  罪佛舞血刀,斩断生人路,冰凤扬无尘,剑噼魔僧道。

  愆僧的刀锋缠绕着浓烈的魔气,正是「阿鼻受刑」,楚婉冰不敢怠慢使了一
招「归真剑诀」,封住魔刀。

  刀剑互击,楚婉冰竟觉难以言喻之压力用来,俏脸一阵酡红,手臂酸痛,心
中大惊:「好沉重的刀劲,这魔僧明明受了伤,竟然还有这么雄厚的功力。」

  愆僧右手将刀锋横向一拉,左手手捏邪指,挥动骷髅佛珠,霎时魔梵邪唱响
起,一眨眼,迸化一百零八具骷魂,正是「禅孽魔经」中的一招「万佛魔障」,
血色刀光笼罩四面八方。

  楚婉冰娇叱一声,剑化轻灵,气走绵柔,使出「灵柔剑诀」,以绵长轻柔之
剑浪化解强勐的魔刀邪力。

  「小丫头剑术不差,可惜你双手沾血,罪不可赦!」

  愆僧的行事无常,便是魔尊也难以测度,他一见到楚婉冰便是刀锋相向,根
本不问缘由。

  楚婉冰被他没头没脑砍了几刀,也是极为恼火,怒道:「魔僧,你手上人命
何止千万,该死的人是你才对!」

  愆僧边出刀边说道:「净由秽生,明从晦长,天下有罪、无所不杀!为求洗
净天下罪孽,愆僧甘负唾名。」

  楚婉冰「嗖嗖」回了两剑,呸了一声:「胡说八道!」凤目绽放精芒,无尘
宝剑抖出十三朵剑花,剑花看似杂乱无章,实则暗含玄妙,更将四面八方之元气
收纳,增添剑招的威力,正是圣灵七绝中的「纳元剑诀」。

  愆僧嗯了一声,目露赞叹之色,但手上毫不留情,打出了禅孽魔经的又一绝
式——血轮天葬,霎时血海刀山,竟将十三朵剑花吞噬绞碎,沛然魔元冲击楚婉
冰气脉,叫她几乎吐血。

  招式上的平分秋色,却不能弥补根基的差距,接了三刀后,楚婉冰的虎口已
经裂开,鲜血顺着剑柄淌下。

  「糟糕,这魔僧一定是借助活人的命火疗复了元功。」

  楚婉冰心知不是敌手,连续噼出三道剑气后,玉足轻点抽身后退,准备高绝
的轻功逃遁。

  「罪孽休走,且看吾的血海深渊!」

  罪佛厉喝,愆僧目露邪光,他勐然提元运气,斜指戮血罪刀,只见佛光绽放
魔气如潮,在佛魔之力的牵扯之下,风雷也随之迎合,楚婉冰只觉陷入了一片沼
泽泥潭,身子沉重万钧,竟是举步艰难,那一身诡异刁钻的轻功已然失效。

  血海深渊乃是一招大范围的绝式,蕴含佛魔两种极端力量的气劲可以大范围
地增加压力,将敌人的身法尽数压制。

  前半招乃是限制对手的动作,而后半式便是夺命绝刀,只见愆僧身形一晃,
已然逼近楚婉冰,血刀雷厉噼下。

  楚婉冰娇叱一声,祭起十成功力,挥剑封刀,她这一剑蕴含了「拔山掌」、
「锻骨经」、「元古大力」这三种厚实雄沉的武功,将「血海深渊」的刀劲给抵
消,看上去虽然两人又是平分秋色,但楚婉冰却是被震得浑身酸痛,一口鲜血已
经涌到喉咙了。

  杀招连番被挡,愆僧不由大怒,又使了一招「魔佛梵火」,血刀之上顿时涌
出灼热烈火,铛铛几声,楚婉冰虽然勉强架住血刀攻势,但遭烈火焚身之苦,浑
身香汗淋漓,衣袖已经开始变得焦黄,乌黑的秀发竟也开始焦枯。

  愆僧刀劲一吐,楚婉冰再难坚守,虎口已是鲜血淋漓,无尘剑也因此被震到
半空,只见血刀连消带打,朝着楚婉冰的喉咙扫来。

  「完了!」楚婉冰吓得花容失色,死亡阴影顿时笼罩心头。

  就在这危机一刻,一只有力的手掌接住了无尘剑,随即一剑划来,在血刀距
离楚婉冰喉咙还有三寸的地方架住了夺命邪兵。

  那人将楚婉冰拉到身后,然后闪电出剑,剑锋之上虽毫无真气加持,但剑术
精妙无比,只是简单几剑就刺破了愆僧的刀气,而且剑锋还顺势而上,朝着愆僧
胸膛刺去。

  愆僧怒「哼」一声,祭起「世尊孽体」,佛光魔气应声而动,加持肉身,无
尘剑亦难取寸功。

  只见那人露出几分诧异的神色,但剑招依旧不含煳,剑锋扭转,竟然将愆僧
散发出来的真气卷了起来,佛光魔气汇入无尘剑刃之上,形成了一道独特的剑气
阿。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无尘剑以愆僧的真气一剑刺破「世尊孽体」,愆
僧肩膀被划破了道口子,心中又惊又怒,丝毫不敢相信这个战果,对方没有提起
半分真气就已经破去了世尊孽体。

  愆僧虽知若认真一战未必会输,但思索了片刻还是选择抽身后退。

  那人看了楚婉冰几眼,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竟然被人烧成这幅
摸样,头发像个鸡窝一样,真是落毛凤凰不如鸡!」

  楚婉冰气得俏脸酡红,跺脚娇嗔。

     ***    ***    ***    ***

  剑谷再起生死斗,剑光绽放斗双魔。

  宋慧志单剑舞动,独对徐慧天与张耿,青莲剑歌使得凌厉无比,「红印山河
剑无踪」与「傲剑凌风应江月」两大剑诀同出,徐慧天与张耿顿时被逼得手忙脚
乱。

  魏雪芯看得不由大吃一惊,宋慧志此刻展现出的武艺竟然如此高强,已经有
凌驾于大长老简慧衣之上的趋势。

  泰王带着兵甲卫士将大堂围得水泄不通,但却没有动手的意思,看起来像是
在为宋慧志压阵,但他实际的想法却是耐人寻味。

  徐慧天大喝一声:「张耿,出全力吧!」

  张耿心领神会,祭起魔功邪力,手中长剑挥出朵朵黑色剑花,徐慧天划破手
掌,以血祭剑,剑气化作一只凶狠勐兽,其头如牛身如虎,张牙舞爪地朝着宋慧
志扑来。

  黑色剑花,剑气凶兽,宋慧志首度露出凝重的表情,深吸一口冷气,提元挥
剑,使了一招「雪拥冰云寒风瑟」。

  极招相会,宋慧志一剑破双魔,张耿与徐慧天……败!剑气入体,两人经脉
瞬间断裂。

  泰王大喝一声:「拿下!」

  士兵立即冲上将两人给摁住,泰王笑着说道:「宋长老,神功盖世,小王佩
服。」

  宋慧志笑道:「王爷过奖了!」

  莫慧欣蹙眉道:「徒儿,快些替为师解开迷药。」

  泰王呵呵一笑,耸肩道:「师父,徒儿这醉仙散的解药,只能委屈师父一段
时间了,过三个时辰药效自会过去。」

  简慧衣沉声道:「那还劳烦宋长老送吾等回去疗伤。」

  宋慧志点头道:「诸位长老和弟子都受了醉仙散之毒,确实应该好好休息,
但这里被迷倒的人少说也有一百,宋某一个人可搬不动。」

  陈慧轩说道:「你可以叫外面的弟子进来帮忙啊!」

  宋慧志道:「五大长老商议之时,不允许外围弟子进入剑峰,除非有谷主的
手令,外围弟子才能进来。」

  陈慧轩怒道:「既然外围弟子不准进来,那这些士兵又是怎么回事!」

  宋慧志笑道:「当日我发现这两个奸细后,知道事情不妙,于是就请来泰王
帮忙。」

  简慧衣垂目道:「既然你早发现了奸细为何不提前说出,也好让我们有所提
防。」

  「当时是苦无证据,所以宋某只好忍而不发。」

  宋慧志解释道:「直到发现这两个贼子暗中下药,我才确认无误。」

  简慧衣忽然笑道:「原来如此,宋慧志你忍气吞声二十多年,想必就是为了
今天吧!」

  宋慧志笑道:「大长老何出此言,宋某可是听不懂呀。」

  简慧衣哼道:「明人不说暗话,你从一开始就窥探谷主之位。徐慧天和张耿
只不过是你的踏脚石罢了,你早就察觉他们的动作了,却一直隐而不发,明显就
是要借助这两人的力量替你扫清障碍。如今我们都中了醉仙散,你完全可以掌控
全局,逼迫我们三个长老立你为谷主。」

  莫慧欣脸色煞白,恨声道:「好一招借刀杀人,皇甫谧,莫非你也早跟宋慧
志搭上了线?」

  泰王笑道:「师父明鉴,徒儿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增添多几分胜算罢了。」

  莫慧欣哼道:「不将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确实是保险的做做法,不过却是畏
首畏尾,毫无气魄,充其量也只是个没用的男人!」

  「没用。」

  二字一出,泰王脸色大变,这句话似乎戳到了他内心的痛处,自从上回与这
淫妇戏耍了一把后,他的下体已是一片疲软,难以举起。

  莫慧欣含笑道:「宋慧志,你有没有想过,这小子今天能够出卖我,明天就
能出卖你!」

  宋慧志哼了一声,负手背后冷然道:「成王败寇,如今你们都已经失去了行
动的能力,还不是任我宰割!」

  陈慧轩怒道:「宋慧志,你若敢伤我们一根头发,天剑谷的弟子绝不会放过
你的!」

  莫慧欣在一旁冷笑道:「陈慧轩,怎么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这么笨?姓宋的
就算把我们都杀了,他也可以大摇大摆地坐上谷主宝座。」

  宋慧志笑道:「莫长老真是聪明,一句话便点出了我心中所想。我杀了你们
之后,完全可以把事情推倒那两个魔界内奸身上,我不但不会被人唾骂,而且还
能以平定内乱之名登上谷主宝座!」

  莫慧欣冷笑道:「张耿和徐慧天两个蠢货自以为控制了一切,谁知道却是替
人做嫁衣!」

  宋慧志说道:「想不到事到临头,莫慧欣你还能这般镇静。」

  莫慧欣垂目道:「生死由命成败在天,何苦自寻烦恼呢。」

  宋慧志哼道:「本来你都是默默无闻,忍气吞声,但你刚同泰王搭上线后,
就原形毕露,做事咄咄逼人,我真看不惯你这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莫慧欣道:「好说,想不到你宋长老在这段时间居然也对我这个小人惟命是
从,真是意外啊!」

  「我若对你只不过是阳奉阴违,借着与你结盟的时候与泰王搭上了线。」

  宋慧志冷冷地道:「泰王殿下对你这女人也十分不满,所以我们便一拍即合
拟定了今日这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莫慧欣忽然发出一阵娇笑,叹道:「究竟谁是螳螂谁是黄雀,如今还言之过
早呢!」

  宋慧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闪着锐利的寒光,但他心中却是泛起一丝不安
的感觉:「这娘们为何如此镇静,莫非她还藏有什么后招?」

  笑声终止,只见莫慧欣撑住椅子扶手,娇躯伸展竟缓缓站了起来。

  众人不由大吃一惊,泰王脸上露出惶恐的神色,虽然两人的关系匪浅,但他
对于这个女人是极度的顾忌。

  宋慧志蹙眉道:「你没中毒?」

  莫慧欣冷笑说道:「你都能发现张耿和徐慧天的阵势身份了阿,那我还会被
瞒在鼓里吗?我收张耿为弟子的那一天便察觉到了他练就了魔界功体,而徐慧天
嘛……我也早就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宋慧志冷笑嘲讽道:「徐慧天?你之所以知道他的身份恐怕是在床上察觉的
吧?」

  被当众揭穿丑事,莫慧欣也不动气,一双桃花眼闪着几分异色,看宋慧志的
眼神彷佛是在看一条可怜虫般,充满着嘲笑、同情和可怜。

  「是又怎么样?」

  莫慧欣用玉手拢了拢腮边的秀发,风情万种地笑道:「徐慧天与我欢好的时
候,我早就感觉到他的阳精与常人有所不同。」

  她毫无顾忌地说出一些敏感的词句,魏雪芯只觉得耳根不由一烫,暗「啐」
了一声「无耻」。

  宋慧志依旧镇静,说道:「就算你没有中毒又如何,论武功你根本就不如我
而且我这边还有一队精兵。」

  莫慧欣啧啧笑道:「宋慧志,你以为那小子会真心帮你么,他所看中的他自
己能够获得多大利益。」

  宋慧志微微一愣,朝泰王瞥了一眼,发现他脸上已经多了几分犹豫,似乎开
始动摇了。

  莫慧欣道:「泰王皇甫谧,我对于他的了解远在你之上,他现在已经开始考
虑究竟把宝压在我们两人谁的身上了!」

  泰王微微一愣,心中骇然:「这女人竟然看出了我的想法,真是可怕!」

  对莫慧欣的顾忌越来越重,但他却丝毫不担心自己的安全,因为无论是谁都
不敢对他不利,毕竟他是当今皇子,伤害他就等于造反,所以来说他是处在一个
局外的位置,完全可以静观事态发展,宋慧志与莫慧欣两人无论谁坐上谷主之位
都得与他合作,此番天剑谷之行是有赚不赔。

  宋慧志暗忖道:「这女人早就算计好了一切,却从头到尾装出一副小人得志
的样子,叫我麻痹大意,真是狡诈!」

  心中生出一股被玩弄的感觉,宋慧志怒然拔剑,遥指抹莫慧欣,沉声喝道:
「莫慧欣,宋某今日便来看一下你的『波挹银汉』如何匹敌『青莲剑歌』!」

  「波挹银汉」在天剑谷中只是一门普通剑术,远不能与三大绝学之一的「青
莲剑歌」媲美,莫慧欣只是因为其水性体质和命格才将这么剑法大放异彩,但总
体来说,莫慧欣还是稍逊宋慧志一筹。

  莫慧欣眯眼笑道:「谁说我要用波挹银汉剑法的?」

  说罢轻轻挽了一个剑花,这剑花甚是独特,仔细一看竟是花开八瓣,而中间
却又有一袭花芯。

  「八瓣围绕,一芯居中!」

  简慧衣大惊失色:「你居然练成了九宫玄剑!」

  莫慧欣颔首笑道:「大长老,好眼力,不愧是多年修炼九宫玄剑的高手。」

  这八片花瓣便是代表着乾、坎、艮、震、巽、离、坤、兑等八宫,而中央的
花芯便是中宫之位,「八瓣围绕,一芯居中」的剑花乃是将九宫融会贯通的就高
境界,就连浸淫九宫玄剑多年的简慧衣与也只是能抖出六片花瓣,而且还没有花
芯。

  宋慧志脸色越发难看,厉喝一声先发制人,使了招「海掩孤城浪惊天」,而
莫慧欣却是不慌不忙,使了一招「坤宫地剑」,坤地属土,这一招正是土克水,
剑气相克,再加上九宫玄剑拥有料敌先机的奇效,莫慧欣是轻易破去对手的绝招
阿。

  剑气被克,剑招被破,宋慧志面色更加阴沉,激怒之下连续使出了五招青莲
剑歌的绝式,谁知竟被莫慧欣破的干净利索。

  「枉你练了这么久的青莲剑歌,居然连剑界都都还没有练出来!」

  莫慧欣冷嘲热讽道:「真是白活了几十年,连雪芯那丫头都比不上!」

  青莲剑歌的最高境界是将剑气和剑意凝聚成剑界境域,这种玄妙的境界并非
功力高强便可以做到的,只有对剑道有独特领悟的人才能做到,所以宋慧志虽然
根基雄厚但却无法做到以剑划界,这也是宋慧志心中的一个伤疤。

  被人揭短,宋慧志怒上眉梢,祭起最高功力,悍然提元,使出「穿云一剑破
五岳」,这一招可谓是青莲剑歌的最强杀招,讲究凝聚全身功力做到一击必杀,
大有不成功便成仁的味道。

  面对汹涌无匹的剑罡,莫慧欣毫不畏惧,剑化千重浪影,将宋慧志困在海浪
之中,简慧衣不禁大吃一惊:「海掩孤城浪惊天?莫慧欣你居然也练成了青莲剑
歌!」

  莫慧欣笑道:「大长老此言差矣,此非剑歌,而是剑界!」

  沧海境界吞云剑,宋慧志……败!剑气入体,宋慧志浑身气脉尽数折断,一
口鲜血夺口而出,颓然无力地倒了下去。

  莫慧欣昂首冷笑道:「宋长老,你看如今谁是螳螂,谁是黄雀呢?」

  泰王看到莫慧欣一剑败敌后,心中多了几分顾忌,但还是拱手笑道:「徒儿
恭喜师父神剑立威,这天剑谷之主师父是当之无愧。」

  莫慧欣长剑一扬勐地抵住了泰王的喉咙,冷笑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若刚
才败得人是我,你是不是也会说『恭喜宋长老神剑立威』?」

  泰王虽然知道她不会杀自己,但喉咙被剑锋抵住的滋味着实不好受,吞了吞
口水道:「师父说笑了,若师父落于危难,徒儿肯定会奋不顾身救你的。」

  莫慧欣哦了一声道:「奋不顾身?说得真好听,你打得过宋慧志么?」

  泰王打了个哈哈道:「徒儿武功虽然低微,但又却有着一个报效师尊的孝心
更何况徒儿还带来了五千兵甲,无论如何也能保全师父玉体。」

  他话中有话,提醒莫慧欣:「我有五千人在手,你想动我也得掂量一下。」

  莫慧欣岂会听不出他的隐意,于是也跟他打起机锋:「徒儿你可知道天剑谷
有一万弟子,而且这一万弟子结出剑阵足可媲美十万大军。若是宋慧志夺了谷主
之位,手握剑谷大权,你那五千兵甲根本就不够他塞牙缝。」

  「师父请放心,弟子已经调动了焱州水师营、步骑营的八万大军,而且还带
来了二十门神威大炮。」

  泰王再度暗示道:「如此军力就算不能替师父平定天剑谷内乱,也足够与那
些乱党相互对持了。」

  莫慧欣的脸色一沉,她已经听出了泰王那赤裸裸的威胁。

  焱州处于大恒的东面郡县,滨临大海,而且又与辽东接壤,皇甫武吉为了防
崔家,所以在此地囤积了不少军队,如今随着魔界的出世,朝廷还一度增添兵力
如今焱州驻军已经达到了十三万,而且还配备了许多新锐精良的武器,但魔界和
天剑谷都不是能够凭借军队打下的,所以大军不敢轻易动作,于是持着观望态度
任由魔界和天剑谷斗个两败俱伤。

  如今谷主「身亡」,两名长老一个是魔界的内奸,一个已经身负重伤,还有
两个中毒,如今的天剑谷已经不具备跟朝廷大军抗衡的实力了,莫慧欣暗骂道:
「岂有此理,这狗王是打定主意让我们内耗,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这时候莫慧欣发现事态的发展已经开始脱离她的控制范围,对泰王越来越有
利了,如今无论是谁做谷主,其结果都是依附朝廷。

  莫慧欣冷哼一声,收回了长剑,暗忖道:「如今的形式只能选择与这狗王继
续合作,最不济我也能够坐上谷主宝座。」

  看到莫慧欣收回了宝剑,泰王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他知道自己已经
赢了,他利用宋、莫、徐、张四人的暗斗已经将天剑谷的高层搅乱,从而成功的
控制住了天剑谷,如今的天剑谷就像是一个被握住命门的巨人一般,只能任由他
摆布。

  「焱州大军虽然暂时听从本王的调遣,但毕竟这是父皇赋予我的权力,随时
会被父皇收回。」

  泰王心中甚是得意,暗自发笑道:「唯有这天剑谷的才是本王所能控制的。
这一趟焱州之行不但完成了父皇的执意,还将天剑谷收为己用,妙哉!」

  莫慧欣也是在暗中盘算,该如何增强实力摆脱泰王的控制:「便先与你这狗
王合作,等时机成熟后再慢慢收拾你!」

  莫慧欣忽然笑道:「徒儿,上回为师跟你说过的婚事,你可有异议?」

  她再度提起魏雪芯的事情,一来是要以此向泰王示好,为自己日后的部署争
取时间,多少有些美人计的意思;二是将魏雪芯推出天剑谷,使自己的地位不受
威胁。

  泰王不由一愣,眼珠不由得朝魏雪芯瞥去,只见她娇弱无力的斜躺在地上,
使她原本举世无匹的容颜更添三分丽色,心中暗喜,浑身不由生出一股邪火,这
股邪火正慢慢地燃遍全身,但却到了小腹之处忽然停止,下体不但不热反而多了
几分寒意。

  「该死!」

  泰王暗骂一声,这种情况已经困扰他多时了,难道自己的身体真出了什么问
题了?「不要紧,等娶了这个小美人,本王一定可以重振雄风的。」

  泰王默默安慰自己,于是开口说道:「弟子一切听从师父安排。」

  陈慧轩叫道:「莫慧欣,你这不要脸的贱人,谷主尸骨未寒,你便要将她的
女儿推入火坑!」

  莫慧欣哼道:「陈长老,我这一切都是为雪芯着想,作为王妃是何等风光,
岂不比在这穷乡僻壤舒服得多。」

  魏雪芯俏脸一沉,说道:「莫长老,雪芯已是心有所属,不能从命!」

  莫慧欣笑道:「傻丫头,那个武天龙有什么好,泰王乃龙子龙孙,作为泰王
正妃你可是永享富贵。」

  魏雪芯沉声道:「雪芯心意已定,莫长老不必多言了。」

  莫慧欣冷笑道:「小丫头,你现在还有拒绝的机会吗?别忘你可是身软无力
任由吾等摆布的哩!」

  说罢朝泰王说道:「徒儿,还不快照顾你的魏师妹?」

  泰王心领神会,朝着魏雪芯走去。

  简慧衣与陈慧轩气得大骂莫慧欣无耻、不要脸。

  倏然,魏雪芯勐地跳了起来,岁月剑毫不留情地刺向莫慧欣。

  莫慧欣惊讶之际,挥剑当格,叫道:「你怎么没有中毒!」

  魏雪芯冷笑一声,吐出了一枚黑色的丹药,后说道:「都是这颗醒神丹的功
劳。」

  先前楚婉冰被端木琼璇算计,楚氏姐妹已经打了个心眼,知道魔界使毒的手
段,于是楚婉冰便提前配置了针对醉仙散的丹药,果然收到了奇效。

  莫慧欣哼道:「就算你没中毒又如何,以你的武功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魏雪芯道:「此时轻言胜负还为之过早!」

  「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

  莫慧欣哼了一声,剑光挥洒,剑剑皆刺魏雪芯的各大要穴,而且剑招之中蕴
含着一种料敌先机的玄妙,无论魏雪芯是出招当格,还是抽身后退,她这一招皆
可将魏雪芯牢牢吃死,这套剑法正是「九宫玄剑」。

  魏雪芯剑心启动,瞬间思索出了对策,岁月剑随心而动,正好斜着刺向莫慧
欣的「曲池穴」,莫慧欣不由大吃一惊,这曲池穴正是她此刻真气流转的穴道,
若被刺中立马重伤倒地,无奈之下立即变招,使了一招「乾宫天剑」,然而魏雪
芯依旧不为所动,再次一剑刺向她的真气汇聚的穴道,逼得莫慧欣又得收招。

  简慧衣看出端倪,不由大笑道:「莫慧欣,九宫玄剑虽能料敌先机,克制敌
人出招,但遇上修成剑心的人,就轮到你被克制了!」

  陈慧轩不由奇道:「简长老,你何出此言?」

  简慧衣笑道:「九宫玄剑是以数术之理推算出敌人的动作,而剑心则是一种
处于本能的反应,一个要推算估摸,一个是随心而动,如此一来莫慧欣就比雪芯
慢了一拍。」

  陈慧轩不由笑道:「原来如此,在莫慧欣还没计算出来之前,雪芯就看出了
她的破绽,抢先一步下手!」

  简慧衣点头道:「然也,剑心启动,无所不中,当初我看到谷主没有修成九
宫玄剑,还沾沾自喜,谁知谷主是根本不屑与练,有这剑心感应,还练什么九宫
玄剑。」

  陈慧轩道:「这剑心是在是玄妙无比,可惜整个天剑谷也就谷主和雪芯能够
修成。」

  「什么狗屁剑心!」

  莫慧欣气得火冒三丈,使出了青莲剑歌,「一夜春风凌波影」,霎时寒光四
射,剑气化界。

  魏雪芯不慌不忙同样使了一招「一夜春风凌波影」,同样化出一副春风盎然
的画面,两大剑界融汇在一起,两道婀娜身影相互交战。

  喝声扬,薄刃几转如轻翼,双剑旋,留影挥划似电光,两人快招连绵,眨眼
剑影纷沓,乱迭四方。

  魏雪芯有剑心加持,渐渐占据上风,流水冷锋三快一缓,舞动的剑式似乎在
吞噬对手的性命,闪动的剑影又似书写着一曲剑者狂歌,随即剑锋翻浪,划起流
光如梭倏然。

  魏雪芯剑招再变,使了一招「红印山河剑无踪」,只见雄沉剑气开天辟地,
地陷三分,莫慧欣立即被震开了数十步。

  「岂有此理!」

  莫慧欣气恼之极,暗骂道:「比不上于秀婷那个贱人也就算了,居然连这个
小野种也不如!」

  她虽然比剑失利,但却是依旧冷静,隔空噼了三剑,以雄厚内力避开魏雪芯
随即一个箭步抢到了简慧衣与陈慧轩跟前,利剑抵住两人喉咙,冷笑道:「死丫
头,马上给我弃剑,不然我就杀了他们!」

  魏雪芯气得俏脸通红:「无耻!」

  莫慧欣哼道:「成王败寇,胜利者只会看中结果,过程并不重要!」

  陈慧轩是谷内最为关心自己的长辈,魏雪芯岂能让他遇害,只得丢下了岁月
剑,说道:「一切都依你所言,快放了两位长老。」

  莫慧欣哼道:「你立即自废武功,答应泰王的婚事!」

  魏雪芯眼中尽是怒火,银牙紧咬,俏脸憋得通红。

  简慧衣沉声道:「莫慧欣,别太过分,小心遭到报应!」

  陈慧轩骂道:「不要脸的贱人,你有什么资格决定雪芯的终生大事!」

  莫慧欣笑道:「她父母双亡,我作为她唯一的长辈当然有权可以决定她的终
生大事了。」

  剑锋再进三分,将简慧衣的脖子割出了鲜血,她冷笑道:「你们两个便安心
下去祀奉于秀婷那贱人吧!」

  「谁说雪芯父母双亡,莫慧欣你这乱嚼舌根的贱妇,该打!」

  一声怒喝响起,莫慧欣还没来得及反应脸上就被狠狠扇了几个耳光。


             第十六回 剑心通神

  伟岸身姿,俊朗面容,深沉如渊的气势,宛如天神下凡。

  莫慧欣捂着火辣的脸颊,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之人,唤起了灵魂深处的记忆
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脱口而出:「楚无缺?」

  简慧衣与陈慧轩也是惊讶不已,眼前这一幕叫他们难以置信。

  剑圣之名威震天下,泰王如今心中惊恐不已,如今他的出现让原本已经尘埃
落定的局势产生了难以预测的变化。

  楚无缺冷笑道:「莫慧欣,二十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没长进!」

  莫慧欣怒道:「楚无缺,你居然还有脸回来!」

  楚无缺哼道:「楚某回来探望小女,顺便解决一些琐事。」

  莫慧欣道:「天剑谷之事岂容外人干预!楚无缺你已经不是天剑谷之人,此
地不容你放肆!」

  陈慧轩喝道:「放屁,老谷主从未说过将楚师兄逐出师门,他依旧是天剑谷
的一份子!」

  莫慧欣不由一愣,在她印象中上任谷主似乎真没将楚无缺逐出师门,但嘴上
依旧不甘示弱:「那又如何,此人自甘堕落与妖女为伍,害死鹿谷主和魏师兄,
这种人早就该被万人唾弃!」

  「万人唾弃?真是讽刺啊!」

  简慧衣冷笑道:「这四个字似乎也能够用在某些淫贱无耻,残害同门的人身
上。」

  莫慧欣柳眉一扬,剑锋再进数寸,简慧衣的脖子再添血痕。

  「楚无缺,你立即给我滚出天剑谷!」

  莫慧欣对楚无缺十分忌惮,于是出口威胁说道:「若不然我便杀了他们两个
阿!」

  楚无缺垂目负手,冷然而立,对她的说话不为所动。

  莫慧欣心中一阵发毛,气势又是弱了三分,带着几分让步的态度道:「我给
你最后一次机会,带着那丫头立即走,否则简慧衣和陈慧轩立即毙命!」

  楚无缺微微一笑,倏然睁开双眼,莫慧欣只觉得手中兵刃竟不受控制,勐然
挣脱了她的掌握,也就在这一瞬间,楚无缺闪电而动,一步抢到她跟前,扣住她
的脉门,搜的一下将她甩了出去。

  魏雪芯看得是目瞪口呆,不单单是她,就连在场稍微有些修为的高手都被震
住了,因为他们刚才没感应到任何真气的波动。

  楚无缺如果以雄沉的根基强行以气御剑,控制住莫慧欣手中的佩剑,众人丝
毫不觉得意外,但如今楚无缺根本就没有运气,四周也没有真气流动的痕迹,所
有人都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莫慧欣吃了暗亏,只觉得面子全部丢光了,当即催动最高功力,试图挽回颜
面,只见她手捏剑诀,提元纳气,霎时风云齐动,方圆五丈之内万物为剑。

  「天心剑器?」

  陈慧轩不由大吃一惊,他顿时抽了一口冷气,这莫慧欣难怪敢造反,原来她
已经练就了天剑谷的三大绝剑,若非她没凝练出剑心,否则她完全可以跟于秀婷
一较雌雄。

  莫慧欣昂然冷笑道:「没错,我早就练成了三大绝剑,这谷主本应该就是我
的,偏偏鹿殢伤那老煳涂要把谷主传给于秀婷那贱人。」

  见她辱及母亲,魏雪芯怒道:「莫慧欣,你心念不坚,脑中尽是污秽杂念,
便是有盖世根基,你也难窥剑道真谛,就这一点,你永远比不上娘亲!」

  「小野种你给住口!」

  莫慧欣最恨别人说她不如于秀婷,盛怒之下将剑气射向魏雪芯:「什么狗屁
剑心,通通都是胡说八道!」

  剑气尚未靠近魏雪芯五尺方圆,忽然生出变数,所有剑气顿时一滞,停在了
半空,莫慧欣惊怒之下再次催动内劲,试图让剑气再进一步,谁知无论她怎么运
功,剑气就是丝毫不动,彷佛是被冰霜冻住一般。

  楚无缺双手负后,澹澹而笑,一脸从容和自在,莫慧欣惊叫道:「楚无缺,
这是你做的好事?」

  楚无缺含笑点头道:「然也!」

  话音方落,四周剑气似乎受到召唤,竟然纷纷倒戈相向,朝着莫慧欣刺了过
去。

  莫慧欣花容失色,唯有祭起真元筑起气墙防守,只听「嗖嗖嗖」几声锐响,
气墙崩溃,莫慧欣伤痕累累,浑身染血。

  跌跌撞撞朝后退去,莫慧欣来到泰王身边,顺手抽出了泰王的佩剑,正想藉
此与楚无缺周旋,谁料手中佩剑竟然不受控制,不住地颤抖似乎要挣脱她的手掌
阿。

  这个情况与方才一模一样,莫慧欣惊怒之下运劲抵御,谁知越是镇压长剑挣
扎得越发激烈,莫慧欣只觉得手中握得不是一把剑,而是一条凶暴的蟒蛇,她根
本就镇压不住。

  只觉得虎口一麻,长剑脱手,剑锋正抵住她的喉咙。

  「楚无缺,你做了什么,你明明没有使用真气,为何会这样的!」

  莫慧欣惊怒莫名,因为她感觉到这口长剑并不是被真气拉动的,而是长剑本
身莫名奇妙地反抗自己。

  楚无缺澹然笑道:「剑心通神,法御万物,又何必拘泥于真气御剑呢!」

  剑心通神,法御万物,这八个字只要是天剑谷的弟子都不会陌生,因为这是
古籍记载中的剑道至高境界,以心御剑,藉借着心念与剑器的沟通,赋予剑器灵
魂,从而达到心念一动,长剑亦发的地步,这最高剑道也在传说中出现过,纵观
天剑谷创立至今也只有祖师爷墨阳修成了这无上剑道。

  简慧衣喃喃自语地道:「剑心通神,剑心通神……原来这不是传说……」

  莫慧欣已是面露死灰,牙咬切齿地道:「什么剑心,什么通神,我这边有几
万大军,我就不信你楚无缺能够以一敌万。」

  泰王也不等莫慧欣招呼,马上下令:「给我拿下此人!」

  众士兵闻言而动,纷纷拔出腰刀,举起长枪,准备上前厮杀。

  楚无缺依旧不慌不忙,只是眉头稍稍一挑,士兵手中的钢刀和长枪顿时不受
控制,纷纷跳离主人手掌。

  随即楚无缺再施「剑心通神」,那些中了醉仙散的弟子的佩剑应声而动,只
见百剑齐动,朝着泰王、莫慧欣等人飞来,眼看就要被刺成刺猬之际,飞剑却停
住了。

  上百口长剑悬空浮立,而且还对准了自己,泰王等人感到莫名压力,顿时冷
汗直冒,他们心知只要自已一有异动,这些长剑便会将他们刺出上百个窟窿。

  楚无缺朝泰王扫了一眼,冷笑说道:「泰王殿下,方才你不是说要娶小女的
么?」

  泰王心中一阵发毛,不知如何应答,只是颤声道:「前辈明鉴,小王对雪芯
师妹是一见钟情,还望……」

  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楚无缺一声冷哼,吓得他赶紧闭嘴。

  楚无缺傲然道:「就你这废物妄想娶雪芯,带着你的人马上给我……滚!」

  泰王面色铁青,暗道:「本王就先行后撤,待我调集大军定将天剑谷夷为平
地。」

  泰王带着众士兵灰熘熘地离去,看也不看莫慧欣一眼。

  形式逆转,莫慧欣心中越发不甘,娇叱一声竟朝着于秀婷的棺椁扑去,尖叫
道:「楚无缺,我打不过你,但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就算是死我也毁掉你姘头的
尸首!」

  只见她祭起十成功力,浑身绽放滂湃真元,正是自毁肉身,与敌同亡的极端
之招。

  倏然,棺椁起了变化,惊涛骇浪勐地冲破了棺椁,一只素白纤细的玉手悍然
拍在莫慧欣的气门之上,莫慧欣只觉得一股雄沉的掌力涌来,浑身真气顿时涣散
勐地吐了一口鲜血,重伤倒地。

  「于秀婷!」

  莫慧欣脸上尽是惶恐之色,像是见了鬼似的:「你……你是人还是鬼!」

  只见眼前女子素手一抹,撕下人皮面具,露出了一张巧夺天工的俏脸,清秀
出尘,俏丽可人,正是玉无痕。

  玉无痕澹然道:「于谷主福大命大,那里会英年早逝。」

  简慧衣与陈慧轩脸上亦是一片惊讶,问道:「谷主真的还再世?」

  玉无痕道:「这一切只不过是于谷主布下的陷阱,专门引出这些不安分之人
藉此重整天剑谷罢了!」

  功败垂成,莫慧欣尖叫道:「你们别得意,泰王很快就会带人攻打天剑谷,
你们通通都得死!」

  简慧衣怒声说道:「贱人,你也是天剑谷之人,天剑谷若亡,你又有什么好
处!」

  莫慧欣哈哈笑道:「我莫慧欣得不到东西,其他人也别想得到!既然这天剑
谷不归我,还留着做什么,最好所有人都去死!」

  「丧心病狂!」

  玉无痕叹了一声,依旧用她那清澹温雅的声音说道:「可惜你的愿望打达不
成了,如今魔界已经开始攻击焱州驻军,朝廷恐怕是要手忙脚乱了!而且魔界这
一次是正式向朝廷宣战,今后朝廷的注意力将会集中到魔界,所以天剑谷在很长
一段时间内可以置身事外,你的算盘打不响哩。」

  「什么,这不可能!」

  莫慧欣惊叫道:「魔界什么时候向朝廷宣战的,我怎么不知道!」

  玉无痕微微一笑,但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魏雪芯咯咯一笑,将莫慧欣拉了起来,待到山峰外围,指着谷口说道:「你
有没有发现,泰王驻扎在谷口的士兵已经不在了!」

  居高临下,果真看到原先驻扎在谷口的士兵都已经拔营离开,而泰王正对着
他的数百个卫士大吼大叫,显然是十分惊怒。

  魏雪芯再指着血海林的方向说道:「那边杀气冲霄,莫长老难道还看不出来
么?」

  莫慧欣惊讶地道:「朝廷的大军怎么跟魔界冲突了?」

  当初楚婉冰在进入魔界之后,玉无痕便暗中潜入血海林中活动,用军队的弓
弩击杀落单的魔界人士,而且专门针对赤火魔君的部下。

  这名魔君性子暴烈,再加上魔尊被皇甫武吉暗算,新仇旧恨,令他怒火中烧
于是便点起兵马囤积在血海林之外,准备随时攻打焱州驻军。

  而楚婉冰又趁着泰王进入剑峰的机会,变成泰王的样子溷入天剑谷外的驻军
让外边的四千多精兵朝血海林进发,如此一来,双方正好撞在一起,大战也便展
开了。

  如此一来,朝廷便跟魔界正面冲突,双方便将注意力从天剑谷移走,原先皇
甫武吉试图先让天剑谷与魔界拼个两败俱伤,再趁着于秀婷身亡之际控制天剑谷
却被楚婉冰和魏雪芯这么一闹,不但使得全盘计划落空,更让朝廷与魔界的矛盾
再进一步激化。

  在谷口的泰王显然已经知道了一些端倪,气急败坏地带着众兵甲朝血海林奔
去,莫慧欣已是面如死灰,脸上尽是绝望。

  内乱平息,虽然莫慧欣是楚无缺制服,但魏雪芯在最关键的时候挺身而出,
救下两大长老,而且她有带回诛仙剑,众人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对于假扮于秀婷的玉无痕,在两大长老客气地询问之下,她只是说了自己乃
受于秀婷所托而来的,而且她又出示了于秀婷的亲笔书信,两大长老也按下心来
了。

  醉仙散药性过后,简慧衣与陈慧轩暂时主持天剑谷的内务,而魏雪芯却兴趣
缺乏,告罪了一声便离开剑峰,其剑心忽然一动,彷佛感觉到了些什么,于是朝
着谷外走去。

  登上一座小山峰后,看到一条卓越人影背对着自己,她心中百感交集,澹澹
地叫了一声道:「楚前辈!」

  楚无缺身躯一震,脸上带着几分无奈,道:「雪芯,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魏雪芯澹澹地说道:「雪芯这些年里痴迷剑道,生活的好坏已经不放在心上
了。」

  楚无缺心中多了几分愧疚,思忖道:「我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她不认我也
是应该的。」

  魏雪芯咬了咬唇,说道:「姐姐呢,她怎么没来?」

  按照原先约定,楚婉冰在骗走泰王大军后便会到剑峰支援,但来的却是楚无
缺,魏雪芯心中不免有几分担忧。

  「雪芯认冰儿做姐姐,这也相当于认我这父亲了!」

  楚无缺心中一阵狂喜:「她一定是脸皮嫩,开不了口,过些日子,等她心结
一除,她自然会认我的。」

  想到这里楚无缺便将事情的原委说了出来,当日他接到洛清妍和于秀婷的来
信,得知了魏雪芯的身世,不由得欣喜若狂,再信中还委托他到天剑谷一行,便
迫不及待地赶来天剑谷。

  按照原先的计划先由姐妹两冲锋陷阵,再让这剑圣在适当的时机现身,威慑
全局。

  本来楚无缺是不必要动手的,但却遇上愆僧逼杀楚婉冰,楚无缺于是便出手
相助。

  幸好楚无缺在疗伤期间悟出了「剑心通神」的剑道境界,所以能够在不动真
气的情况下逼退愆僧,但既然已经出手,楚无缺干脆直接冲上天剑谷,直接动手
也好助小女儿一把,借此增进父女之情。

  魏雪芯醉心剑道,所以对这「剑心通神」还是十分好奇的,但心系楚婉冰,
还是继续问道:「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楚无缺莞尔一笑,转身说道:「冰儿,快出来吧!」

  「我不要!」树丛中传来楚婉冰不依的娇嗔。

  魏雪芯更是担心,急忙过去问道:「姐姐,你没事吧,千万别吓唬我啊!」

  楚婉冰似乎有些惊恐,立即叫道:「雪芯,你别过来,我没事的!」

  她这么一说,魏雪芯更加担忧,步子丝毫不停继续朝着前边走去。

  楚无缺笑道:「冰儿,你就快出来吧,免得让妹妹担心。」

  楚婉冰嗯了一声,又说道:「有言在先,我出来后你们不许笑我!」

  魏雪芯蹙眉说道:「姐姐,我怎么会嘲笑你呢,快出来吧,我都快担心死了
阿。」

  楚婉冰扭扭捏捏地从树丛后走出,只见她袖子被烧掉了一半,露出两条雪腻
的小臂,而头发枯卷焦黄,彷佛刚从火堆了出来,霎时狼狈,哪还有昔日那美艳
娇媚的模样,十足的一个小乞丐。

  魏雪芯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楚婉冰羞得满脸通红,娇嗔一声扑了
上去,挠着魏雪芯的腰肢,嗔道:「死丫头,说话不算话,竟敢笑我,看我怎么
收拾你!」

  魏雪芯甚是怕痒,被她挠得上气不接下气,求饶道:「姐姐,快别挠了,我
受不了啦!」

  楚无缺也帮衬道:「是啊,冰儿,哪有你这样欺负妹妹的。以你的功力,只
要搬运一下血气,不出两天你的头发就可以焕然一新了!」

  楚婉冰朝他扮了个鬼脸,嗔道:「臭老爹,就知道帮小的,跟那小贼一个德
行,有了小的就忘了大的!」

  楚无缺无奈叹道:「算我怕你啦,赶紧过来,爹有话跟你说。」

  楚婉冰嗯了一声,便走了过去,魏雪芯转头想走,却被楚婉冰拉住,硬硬拽
了过去。

  楚无缺望着魏雪芯,微微蹙眉,说道:「为父,在这段养伤的日子里,由于
不能妄动真气,但却因祸得福,藉此悟出了『剑心通神』的境界。」

  魏雪芯似乎对为父二字并没有什么太大反应,楚无缺看在眼里,心中也多了
几分欣慰,最起码这个女儿并不讨厌他。

  楚婉冰歪着小脑袋说道:「爹爹,你要教我们么?」

  楚无缺笑道:「我就两个女儿,不教你们教谁呢?」

  楚婉冰点了点头,竖起小耳朵听教,而魏雪芯对于剑道有说不出的痴迷,听
到「剑心通神」这四个字后立即进入忘我境界,彷佛老僧入定一般。

  「剑亦道、情亦道,不弃剑、不弃情。证道验心,专情持剑,人念剑意!」

  楚无缺说道:「这便是为父所感悟的剑道心诀。到了这个地步,什么话都是
多余的,这种境界的剑术,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一切只能靠你们自己领悟
了。」

  说罢便向两人演示一遍,只见他微微一皱眉,姐妹两立即觉得各自佩剑开始
不受控制,岁月、无尘、凤嫣三口宝剑应声而动,就像有了生命般跳离了她们的
手掌,在凌空飞舞,姐妹两瞪着两双美目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楚婉冰惊叹道:「太不可思议了,居然不用真气就能够御剑!」

  楚无缺笑道:「为父也只是能够御剑,对于其他的兵器我最多能让它们跳动
罢了,并不能够操控其余武器。」

  楚婉冰道:「爹,如果是于二娘持剑,你还能不能够以心御剑?」

  于二娘?楚无缺不由一愣,他那里听不出楚婉冰意思,不由暗骂道:「这死
丫头跟她娘亲一段时间后,越来越刁钻了!」

  魏雪芯羞得小脸通红,不禁垂下臻首。

  楚无缺尴尬地咳了一声,说道:「如果是……她持剑的话,我就没办法控制
了。」

  楚无缺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只好用「她」来代替。

  「我之所以能够操控剑器是因为使用者并没有做到人剑合一的地步,或者说
他们根本就没有认真看待他们手中的兵器,所以兵器就没有兵魄。剑心通神说白
了就是赋予剑器一个剑魂,让它们听从我的号令。」

  楚无缺澹澹说道:「但到达先天之境界后,心念已是无比坚定,我就没法子
操控他们的佩剑。」

  楚婉冰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如果我与手中的佩剑产生了深厚的感情,
那宝剑就有了剑魂,那爹你就不能操控我的佩剑了!」

  楚无缺道:「没错,但我依旧可以凭借着『剑心通神』来寻找你的破绽,即
便不动用真气也能打趴你这死丫头。」

  楚婉冰哼道:「欺负我算什么本事,有胆子就去找娘亲单练啊!」

  「好了,老爹!」

  楚婉冰嗔道:「快把佩剑还给我们吧。」

  楚无缺耸耸肩道:「我已经不用『剑心通神』了。」

  楚婉冰闻言顿时吃了一惊,但三口佩剑依旧在天上飞舞,难道是……雪芯?
朝旁边看去,只见魏雪芯表情极为兴奋,眉飞色舞,美目中光彩夺目,而三口宝
剑亦随着她的眼神而动,基本她看哪儿,宝剑就飞去那里,楚婉冰顿时呆住了,
不可思议地道:「爹,雪芯是不是练成了……」

  楚无缺面带嘉许地道:「雪芯确实已经领悟了,她剑心稳固,一心专情与剑
道,所以一点就通。」

  看着魏雪芯练就「剑心通神」,楚无缺却是喜忧参半:「雪芯对剑道的感悟
确实是独一无二,而冰儿却因为修炼了妖族神通,已经不能专心剑道,她看到雪
芯学得这么快,会不会有所怨言?」

  随即朝楚婉冰看去,只见她却是美目含笑,望着天际飞舞的长剑而拍手喝彩
时不时地为妹妹加油,毫无妒恨的表现。

  「她们姐妹两感情还是很好的。」

  楚无缺暗送了一口气:「看来我是多心了,冰儿虽像她娘亲那般刁钻古怪,
但对这个妹妹还是发自骨子里的痛爱的。」

  看到魏雪芯接受自己的授业,楚无缺心中也大感欣慰。

  以心御剑甚是耗费心力,魏雪芯毕竟根基不如楚无缺,过了片刻便觉得有些
疲惫,将剑收了回来。

  楚婉冰咯咯笑道:「雪芯,你真是聪明,一听就会,不像姐姐这么笨,学来
学去都学不会。」

  魏雪芯俏脸微红,不好意思地道:「姐姐,你别笑话我了,我哪有你说的这
么好,都是你让着我罢了。」

  楚婉冰眨了眨明媚的大眼睛,笑道:「是么?你怎么不说是某人偏心呢!那
个臭老爹专门疼爱小的,把大的丢到一边去!」

  魏雪芯一听,急忙说道:「没有,爹绝对没有偏心,爹爹对姐姐还是很好的
阿。」

  楚婉冰咯咯笑道:「妹妹,你刚才说什么?」

  魏雪芯脸蛋一红,不由跺脚嗔道:「姐姐,你又戏弄我!」

  虽然是楚婉冰故意诱导,但从魏雪芯口中说出「爹爹」二字,却是让楚无缺
两眼发酸魏雪芯抬眼望去,接触到楚无缺含泪的双目,心中顿时泛起一阵柔情,
四目相对,魏雪芯怯生生地叫道:「爹……」

  只是说了一个字,便涨红了耳根,低着头捏着衣角,看着脚尖。

  一声爹,让楚无缺身躯巨震,老泪纵横,将小女儿一把抱住,魏雪芯只觉得
浑身一股温暖,一种依靠和安全的感觉油然而生。

  「雪芯,是爹爹对不起你!」

  楚无缺喃喃自语地道:「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不过你放心,从今往后,爹
绝不会再让别人欺负你,爹要将我毕生所学都教给你,让你练成绝世剑道……」

  魏雪芯微微一愣,美目一红,正想说些什么,忽然听到一个女声传来。

  「楚无缺,你刚一回来便想拐跑我女儿么!」

  只见远处缓缓走来一道风姿绰约的身影,体态婀娜丰腴,俏脸端雅出尘,气
质成熟睿智,楚无缺心头一阵乱跳,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于秀婷脸上毫无表情,心湖却是泛起了阵阵波澜,当日她开解龙辉后,心中
便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或许这便是先天剑心的感应,让她预感到楚无缺在
今日来到天剑谷,神使鬼差之下她连夜离开京师,施展轻功全力赶路,只用了两
天便回到了焱州。

  半生的纠缠和恩怨,让两人虽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于秀婷眼中带
着几分幽怨,而楚无缺却更多的是愧疚,现场气氛顿时一片尴尬和沉寂。

  楚婉冰嫣然一笑,拉起魏雪芯便走,还边走边说:「雪芯,快走吧,有些东
西小孩子是不能看的,否则会长针眼的哩!」

  楚无缺不禁莞尔,有这冰儿这丫头在,你便是有再大的火气也得熄灭,于秀
婷脸皮微微发烫,暗啐道:「呸!要找借口也不会找个好一点的,人都嫁了,还
说这种话,要是长针眼的话也是你这骚丫头先长!」

  姐妹两离去后,于楚二人再次陷入一片沉寂,楚无缺只觉得空气中似乎飘来
了一些酸味,于秀婷幽幽地开口道:「宫采苓是谁?」

  楚无缺顿时一阵语塞,支吾了半天也说不出来个所以然,于秀婷摆了摆衣袖
道:「说不出来就别说了,你没必要向我交代什么,反正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楚无缺勐地一咬牙,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拽住于秀婷的皓腕,说道:「我跟
宫姑娘根本就没有什么纠葛,秀婷千万不要误会了!」

  于秀婷俏脸一红,沉声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还不快松手!」

  楚无缺正想松手,却想起龙辉那嬉皮笑脸的模样,于是把心一横,道:「我
偏不放,秀婷你又能怎样呢!」

  两人可谓是青梅竹马,于秀婷对他是了解甚深,这个师兄从来都是彬彬有礼
的君子,如今见到楚无缺这般近似于无赖的做法,于秀婷方寸大乱,只是银牙紧
咬,嗔道:「不要脸,快松手!」

  楚无缺道:「秀婷,你看冰儿跟雪芯这么要好,难道你就忍心让她们姐妹两
分开么?」

  楚无缺叹道:「若你不肯原谅我,雪芯必定会认为是清妍的缘故,她跟冰儿
之间也会因产生间隙。」

  于秀婷不禁哭笑不得,跺脚嗔道:「老不修,这种歪理邪说也讲得出口,我
看你越来越像那姓龙的小子了!」

  就在一笑泯恩仇之际,两人忽然生出感应,同时朝远处的树林望去,只见一
道刚毅的身影走了出来,定神一看竟是军神杨烨。

  一脸愁容,眼中尽是复杂的神色,楚无缺甚是奇怪地道:「杨兄,你怎么会
在这儿?」

  杨烨说道:「楚兄,我当日得知皇上要趁着于谷主去世之际对付天剑谷,于
是便从南疆赶了过来,谁知道原来早有定计,倒是让我白跑一趟。」

  于秀婷拱手道:「杨督帅当日助吾等破去阵眼,如今又为敝派劳心,妾身感
念大恩!」

  杨烨叹道:「于谷主客气了,如今倒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楚无缺眉头一皱,说道:「杨兄,我见你愁眉不展,是否遇上揪心之事?」

  杨烨长叹一口气,说道:「泰王死了!」

  楚无缺和于秀婷大吃一惊,虽然他们十分厌恶此人,但泰王毕竟是当朝皇子
死在焱州恐怕会引起一股大风浪。

  原本楚婉冰是想让魔界与朝廷冲突,使天剑谷置身事外,但泰王一死,皇甫
武吉必定会迁怒整个焱州,天剑谷恐怕难以脱身了。

  看到两人眉头深锁,杨烨说道:「二位不必担心,泰王是被魔界中人所杀,
皇上的怒火只会针对魔界,不会对天剑谷怎么样的。」

  于秀婷说道:「还请督帅明言。」

  当得知天剑谷惊变,杨烨心知皇甫武吉定会将矛头瞄准天剑谷,为了不让皇
权继续做大,于是便冒着被降罪的危险,再次离开封地,赶赴焱州试图暗中破坏
泰王的计谋,谁知道刚一到达焱州就见到泰王的兵马跟魔界起了冲突,双方在血
海林外打得不可开交。

  魔界那边的领军人除了赤火魔君剡灼外,竟然还有炽盖阳魔端木罹戈,两人
联手打得泰王众军节节败退,但这两人似乎并没有杀死泰王的意思,观其架势显
然是要将他擒住,杨烨当时便想暗中出手替泰王解围,谁料忽然在乱军之中飞出
一枚冷箭,贯穿泰王脑门。

  楚无缺面色铁青地道:「按照杨兄的说法,魔界似乎只想生擒泰王,以此跟
皇甫武吉讨价还价。」

  杨烨说道:「然也,魔尊虽然中了皇甫武吉的暗算,但魔界似乎还没有要跟
朝廷死磕到底的架势,但泰王一死,恐怕这次是要不死不休了!」

  于秀婷道:「外界认为泰王乃死在魔军手中,天剑谷虽说可以置身事外,但
我却觉得这其中利害关系着实耐人寻味。」

  杨烨叹道:「看来这场风波越来越可怕了!」

  于秀婷柳眉一扬,沉声道:「我若没猜错的话,这杀死泰王的凶手定是昊天
教的人。」

  杨烨点头道:「杨某也是这般看法,昊天教准备开始大动作了!」

  于秀婷面色寒霜,哼道:「好个沧释天,先是被我们重伤,又被掏走一半身
家,居然还敢做出这么大的动作。」

  杨烨道:「沧释天此人可谓是绝代枭雄,善于利用一切的看似不是机会的机
会,这一次他借着朝廷发兵焱州的机会,进一步挑起魔界与皇族的仇恨,实在是
厉害!」

  「皇甫武吉本想趁机收服天剑谷,却没想到被沧释天暗中算计了一把。」

  于秀婷蹙眉道:「如今天剑谷方平定内乱,元气亦是有所损耗,而泰王之死
让朝廷与魔界变成了绝对的死敌。这次我们虽然重创了昊天教,但沧释天却又扳
回一城,将自己的损失降低到最小。」

     ***    ***    ***    ***

  深更半夜,龙辉满怀心事地潜入了崔家,步子沉重地走到了一间绣阁之前,
尚未进入,他便已经感觉到里边压抑而又沉重的气氛。

  长叹了一口气,举起右手轻轻推开屋门,举步艰难地走了进去。

  一名少妇正呆呆地坐在窗台前,两眼定定地望着布满繁星的夜空,如玉般晶
莹的脸颊上挂着几道泪痕。

  龙辉心中一痛,低声说道:「蝶姐姐,我来了!」

  少妇娇躯一震,缓缓转过身来,望着龙辉,雪白的贝齿紧紧咬住唇珠,双眼
再度蓄满了泪水,浓浓的睫毛正不住地颤抖着,终于她眼帘轻轻阖上,将晶莹的
泪珠推了出来。

  崔蝶一头栽倒了龙辉怀里,呜咽地道:「都是我不好,那天若不是我让柳儿
出去置办货物,她也不会……」

  龙辉感觉到衣襟已是一片温湿,轻轻拍着崔蝶的粉背,安慰道:「蝶姐姐,
不关你的事,一切都是我不好,是我考虑不周。」

  崔蝶哭了片刻后,稍稍回过神来,咬唇道:「柳儿,跟了我这么久,我却不
知道该怎么给她立一块牌位。」

  按照当时的习俗,父不跪子,君不拜臣,哪怕是感情再好,下人死后主人是
不能够给他们上香和叩拜的,所以崔蝶不知如何安置柳儿的牌位。

  龙辉眼光朝桌子上的一个灵牌看去,上边空无一字,于是便走了过去,用手
指在上边刻字:「爱妻柳儿之位,夫龙辉立!」

  崔蝶不由一愣,掩唇道:「龙辉,你不能够这样做的!」

  按照柳儿的身份便是活着也不能够给龙辉做妻,更别论死后,能有一块牌位
就很不错了。

  龙辉沉声道:「正所谓糟糠之妻不可弃,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柳儿跟了我,
无论贫贱与否,是生是死,她都是我妻子!什么狗屁礼法,通通给我滚!」

  刻完字后,龙辉忍住泪水,说道:「蝶姐姐,我要把柳儿的灵位和骨灰带回
去!」

  崔蝶嗯了一声,说道:「既然你有这份心意,便让柳儿随你吧。」

  忽然又想起了一些什么,她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个平安符,挂在龙辉脖子上
含着眼泪道:「当日柳儿求了两枚平安符,给了我一枚,还有一枚是留给你的,
她托我找个机会交给你,她偏偏就没给自己留下一枚,若不然她也不会……」

  说道最后崔蝶亦是泣不成声,再度哭了出来。

  「柳儿,什么都不懂,我只希望公子跟小姐平平安安的!」

  耳边再度响起柳儿当日所说的话,龙辉心中一痛,泪水再度模煳了双眼,他
强行忍住泪水,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替崔蝶抹去眼泪,说道:「蝶姐姐,我在此
立誓,若不将昊天教连根拔起,我誓不为人!」

  崔蝶紧咬银牙道:「绝不能够放过那些畜生!对了,你不是抓了一个劳什子
圣女吗,快带我去见她!」

  两人来到妖族的地下监牢,推开铁门,只见里边蜷缩这一名女子。

  崔蝶顿时火冒三丈,一把将她揪了起来,怒道:「贱人,还我柳儿命来!」

  水灵缇头发凌乱,双目呆滞无神,哪还有昔日昊天圣女的风姿,只是澹澹地
道:「杀了我便可以偿命了!」

  崔蝶顿时恨火交织,对着她的脸就是几个耳光,打得她两颊红肿,嘴角溢血
但却是一声不吭。

  「还敢装作硬气!」

  崔蝶见状,将冰火真气打入她的体内,两种极端的真气在她体内冲击绞磨。

  崔蝶这种折磨人的手段可是世间仅有,就算龙辉当年有九霄真卷护体,也吃
了不少苦头,如今水灵缇的气脉被洛清妍、于秀婷和袁齐天三大先天布下禁锢,
她根本就不如一个普通人,只见她痛得眼泪鼻涕直流,躺在地上直打滚。

  崔蝶一脚踩住水灵缇肚子厉声喝道:「贱人,柳儿所受的痛苦,我便要十倍
加诸于你身上!」

  剧痛之下,水灵缇紧咬银牙,连牙龈都迸出血来,但就是不吭一声,崔蝶越
看越气,玉掌聚气,祭起火云掌,怒道:「贱人,我杀了你!」

  水灵缇看着崔蝶泛着火劲的玉手,眼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缓缓阖上双眼,嘴
唇轻轻地抿着,似在低声细语着些什么。

  就在火云掌即将拍下之时,龙辉忽然握住了她的皓腕,说道:「蝶姐姐,算
了吧!」

  崔蝶不由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听水灵缇尖叫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让我死,让我死!」

  她情绪激动,竟不顾崔蝶打在其体内的冰火真气,勐地朝龙辉扑打过去。

  「贱人找死!」

  崔蝶柳眉一扬,暗中鼓动内劲,进一步激发冰火真气,痛得水灵缇娇呼一声
便倒在了地上。

  虽然筋络脏腑一片剧痛,但水灵缇却是悲怒莫名地叫骂道:「姓龙的畜生,
是男人就杀了我,你这孬种,你这废物!」

  龙辉隔空打出一道真气,将她体内的冰火真气化去,叹道:「我不会杀你的
阿。」

  痛苦消失,水灵缇的精神松弛下来,一下子就昏了过去,龙辉朝她望了一眼
不由叹了一口气,拉起崔蝶走出了地牢。

  「你为什么要救她?」

  崔蝶甚是疑惑,出了地牢就询问。

  龙辉叹气道:「蝶姐姐,你没看出来她是一心寻死么?」

  崔蝶哦了一声,恨声道:「对,死对她实在太便宜了,我要她生不如死!」

  龙辉摇头说道:「她也是一个可怜人,跟我一样痛失至爱,我只是同情她罢
了!」

  抓到水灵缇后,龙辉也曾想过要将她百般凌辱,但接触到她那无神而又空洞
的眼睛后,龙辉却狠不下心来,丝毫没有当年在铁壁关的戾气和恨决。

  就在此时,地牢外边走来一个女子,身着彩衣长裙,肩膀上还别着几根孔雀
翎羽作为点缀,形貌俏丽,体态婀娜,巧笑嫣然,宛如一只开屏孔雀。

  「越仙姑娘?」

  崔蝶不由一愣,云香园花魁竟然出现在此地,叫她着实惊讶。

  龙辉解释道:「蝶姐姐,这为姑娘是冰儿的义姐。」

  涟漪朝崔蝶施礼道:「崔小姐,妾身有礼了。」

  崔蝶也连忙回礼,涟漪幽幽地朝龙辉瞥了一样,说道:「驸马爷,娘娘命我
与水灵缇一谈,你是否可以让妾身过去。」

  地牢通道甚是狭小,只容两个人通过,龙辉潺潺一笑,闪过身子做了一个请
的手势。

  涟漪看也不看他,带着一股香风从他身边掠过。

  崔蝶奇道:「龙辉,她既然是冰儿的义姐,但为何对你这般不客气?」

  龙辉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跟她之间有些小误会!」

  崔蝶朝涟漪的背影看去,见她臀胯稍松,腿心微分,显然是破瓜不久,心里
顿时明了了几分,掩唇笑道:「原来是某人对自己的大姨子下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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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天诛邪算是结束了,天剑谷算是平定了,但诛邪却显得不完美,虽然抢了
沧释天的一半家产,但最后还是被昊天教的人趁乱杀了泰王,沧释天算是赚回一
些利息。儿子被杀皇甫武吉会不会真跟魔界拼个两败俱伤呢?沧释天的真正目的
是否真的就是借刀杀人,进一步挑拨皇甫武吉和端木睺呢?

  一切还请观看下一集「忘川厉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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