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侠骨柔情] 【倚天前事】

0
            第九章不请自来是为贼

  武敦儒展开身法,须臾间便窜出了谷口。

  只见外面开阔地上,纪虎正和一个长身少年相斗。情形狼狈,眼看就要落败。

  草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手下,另有没受伤的,看见武敦儒现身,立刻大叫
起来:「武老大,快来收拾这小子!」

  武敦儒心头火气,敌人只一人,这些混帐东西竟然收拾不下,还打断了他和
黄蓉的美事!

  原来今日纪虎领人出谷劫掠,正碰上十余个乡民经过。这拦路抢劫,本是纪
虎的强项,送到嘴边的肥肉怎肯放过,立时呼叫手下追了上去。那一干乡民自然
惊慌四逃,只里面有个少年浑然不惧,和他们对打起来。

  他们本也没把这少年放在心上,谁知交手数个回合,却被这少年打倒了好几
人。眼看连纪虎都敌他不过,忙叫人去通知武敦儒。

  可等武敦儒出谷,乡民早逃得不知去向,只剩这少年还在和纪虎相搏。

  这少年不过十六七岁年纪,使一套罗汉拳法,抬手踢足之间倒也颇有几分气
度。只是招式虽熟,似乎不太会应用。看他翻来覆去只十几招拳法,本有好几次
机会可将纪虎一击而倒,偏偏经验不足,不能料敌机先,被纪虎东躲西逃,都避
了开去。

  武敦儒在一旁看了数招,料准这少年的路数,才对纪虎道:「纪老二,让开
了些。」也不用剑,空手一招擒拿手便向那少年抓去。

  他方才和黄蓉在完颜萍房里盘肠大战,正在酣畅快意处就被打断,此时一腔
怒火都转在这少年身上,出手已是绝不容情。这少年若被他一抓抓住,分筋错骨,
怕也是轻的。

  那少年见武敦儒抓来,身子微斜避开他手掌,跟着右掌切出使一招「右穿花
手」。

  武敦儒学兼段、郭、黄三家,如何将这少林拳法放在眼里。欺负这少年年幼,
有心用内力胜他,左手一招推窗送月,便和这少年对了一掌。谁知少年手上一股
大力涌来,差点将他逼退半步。想不到这少年虽然招法粗简,但一身内力已有几
分根基。

  他又哪里知道,这少年几个月前在少室山下力敌昆仑三圣何足道,虽被对手
取巧赢了一招,但已是技惊少林的壮举。正因为他突然显了武功,被少林所嫉,
师徒二人竟都成了罪人。

  不用说,这少年便是那觉远和尚的徒弟张君保。他和郭襄在少室山下分手,
虽不曾到襄阳投靠郭家,但前月听说襄阳被蒙古人围困,想到郭襄待己甚好,虽
然自身本事低微,但也想到襄阳助郭姑娘一臂之力,如此便由河南向湖北赶来。

  谁知尚未赶到襄阳,便听说城防已被蒙古人攻破。等他到时,襄阳已是兵火
过后一片残垣断壁。他在附近寻了好几日,也不曾得到郭襄消息。眼见襄阳附近
大乱,张君保只好和一群乡民结伴逃难。谁知这天走到绝情谷附近,正碰上纪虎
劫道。他此时年纪虽小,但也挺身而出和强盗争斗,想要护着乡亲们逃走。

  张君保跟随觉远多年,一身内力已有几分底子。招法虽只一套从郭襄送的铁
罗汉上学来的拳法。但依仗内力精深,片刻功夫,竟也将这些强盗打到了好几人。

  武敦儒和他交手数合,越打越是心惊,想到这少年内力虽不输自己,但他招
法简陋,举手投足间,全无法度可言。显然不曾得名师指点,便是取巧也该胜他
半分。何况这少年和纪虎等人已打了一阵,自己若还收拾不下,岂不是让人笑话。

  瞥一眼纪虎,却见他已经退到一边连连喘气。

  纪虎最近在谷中妇人身上用力不少,精力衰退,武艺已有些不如从前。此刻
有心上前和武敦儒夹攻,却是臂软腿酸,迈不动步子。

  武敦儒心头恼怒,腿脚中劲力渐强,带起丝丝风声。他是郭靖、黄蓉亲传弟
子,武学修为哪是张君保这初出茅庐的少年可比。张君保连斗几场,本就有些气
力不济,果然不过数招,已经落了下风。

  两人正打得激烈,西边山脚下转出一男一女。这俩人衣衫华贵,男的不过弱
冠之年,一身儒生打扮。看他容貌俊美,手中轻摇一柄折扇,潇潇洒洒走在前面。

  后面一个双十年华的明艳少女,穿一件桃红百褶裙,身背包裹,腰悬长剑,
似乎也是武林中人。

  那少年远远看见前面有人相斗,停步向那少女道:「姐姐,你瞧前面两个汉
子。」

  那少女随意看了一眼道:「打架有什么好瞧,我们还有事要办,别去管人家
闲事。」

  那少年点点头道:「我也讨厌这些粗人,我看咱们还是绕道走吧。」

  刚要举步,却听他姐姐咦了一声,手指前面道:「那穿蓝衣的汉子,好像使
了一招一阳指。」

  另一边,武敦儒正是使出一招一阳指,左臂划圆,斜点向那少年腰间。

  张君保早被他逼得有些支持不住,突然被他这又急又快一指点到,身无可避
已是到了绝处。只得蹲身横掌,奋起全力一推。要和敌人拼个两败俱伤。这一招
正是杨过在华山绝顶上教他的「推心置腹」。他这背水一击,体内劲力汹涌而出,
将这一招使得淋漓尽致,比起当年对伊克西时,威力又强了好几分。

  武敦儒只觉劲风拍面,知道不能硬挡,急忙向后一跃,堪堪避过这一击。只
是被他掌风带到,面颊隐隐生痛。恍惚间觉得这一招有些眼熟,摆手道:「小兄
弟,且住手,你这一招是跟谁学的?」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想起这是杨过那厮的
黯然销魂掌,惊道:「你是少林寺的小和尚!」

  三年前华山论剑,武敦儒也曾到过。那时虽见过张君保和伊克西向斗,但少
年人面貌易变,此时已不认得他了。

  张君保哪知武敦儒曾混在人群里看杨过教他掌法,愣愣问道:「你是谁,怎
么认得我?」

  武敦儒刚要答话,却听有人喊道:「武大哥,真是武大哥!」

  转头一看,只见一个俊美少年正往这边过来。他一愣,这人竟是四师叔朱子
柳的独生子朱华亭。怎么今日这绝情谷外,一下来了这么多熟人?

  武敦儒啊了一声,惊道:「原来是朱师弟,你怎么来了?」

  朱华亭看他有些发愣,忙过来做礼道:「武大哥,真是想得小弟好苦!前些
时,本想到襄阳投靠大哥、二哥,哪知蒙古人已把襄阳占了……」

  又问:「大哥,二哥和师嫂们可好?还有郭师伯、郭师母他们,可都躲过这
场兵祸没有?」

  武敦儒心头吃惊,却见朱华亭已转头向后面一人招呼道:「姐姐,这是武大
哥啊,你还不曾见过!」

  武敦儒知道师叔一子一女,朱华亭他是见过的。但师叔的女儿朱玉,从不出
云南一步,今天怎么到了这里?

  抬眼看去,只见一个身形婀娜的明艳少女,娉婷走到跟前。这少女蛾眉青黛,
煞是可爱,微微一笑,粉颊上便现出两个小酒窝。女子敛衽为礼,对武敦儒轻轻
叫一声:「武大哥。」

  听着她又软又酥的云南话,武敦儒不由心头一荡,急忙回礼道:「朱师妹你
好。」

  一转头,却见张君保还站在一边,心中有些懊恼。本想用话诓住这小子再慢
慢收拾,不料半路杀出这朱氏兄妹,有这对兄妹在旁,可不好明火执仗地做事,
看来已杀不了这小子。只得定一定神,做出一副诚恳模样,对张君保说道:「小
兄弟,我看今日是有些误会,虽然我俩糊涂打了一场,但幸好也没伤到兄弟……」

  张君保一听这话,气道:「什么误会?你明明是强盗!」

  朱华亭惊问:「小兄弟怎这么说,我武大哥怎么会是强盗?」

  武敦儒伸手拦住朱华亭,说道:「小兄弟,算来我们也有些渊源,三年前曾
在华山上见过你师父和你。我师父乃是郭靖郭大侠,想必你也听说过。」

  张君保听了,自然也吃了一惊。问道:「那你认识郭襄郭姑娘了?」

  武敦儒道:「郭二姑娘是我小师妹啊。」

  张君保一愣,指着纪虎一干人道:「那……那这些人……」

  武敦儒假意叹口气道:「小兄弟既然认识小师妹,想必知道我师父一家都在
襄阳助军守城。近日襄阳被蒙古人占了,我们这些逃出来的军士就在这里躲藏。
这几日兄弟们找不到果腹之物,刚才见有人经过,想来有些无礼,还请小兄弟不
要责怪。」转头向纪虎等人骂道:「平日一贯教你们,便是饿死了,也不能掳掠
百姓,还不快给这位小侠赔罪!」众人知他作戏,但也不敢不听,纷纷过来向张
君保赔礼。

  张君保看这些人不像饿饭的模样,心里有些不信。但想眼前这人既然是郭姑
娘的师兄,郭大侠的徒弟,也可能真不是强盗。况且他还认得自己,难道真是错
怪了他们?

  正自疑虑,又听武敦儒对他道:「小兄弟,我好像记得你姓张,不知怎么称
呼?」

  张君保道:「我叫君保。」

  武敦儒拱手道:「在下武敦儒,是郭姑娘的大师兄,不知张兄弟怎么到了这
里……对了,怎不见你那大和尚师父?我记得他武功很好啊。」他不知郭襄去过
少林之事,自然也怕那老和尚就在左近。觉远老和尚内力深厚,武敦儒可不是他
对手。

  张君保脸上一红,他不敢说是在这附近找郭襄,只道:「我师父过世了,我
便四处乱走,也不知这里是哪。」

  武敦儒松了口气,神色变得有些黯然,骗他道:「张兄弟,前日襄阳一战,
就和我师父一家失散了。唉……这一个月来四处打听,只听说师父和师弟已为国
捐躯,但师娘和两个师妹却一直不见踪迹。」

  张君保和朱氏兄妹同时惊呼一声。郭靖郭大侠真的已过世了?

  武敦儒眼角挤出几滴泪水,哽咽道:「今天和张兄弟有些误会……我看张兄
弟如今似乎有些行止不定,不如就和我们一起在这谷里住着。张兄弟武艺高强,
又认得我师妹,我也能多个帮手寻找。就不知张兄弟愿不愿帮我们?」武敦儒现
在不能要这小子性命,可也不能放他走了。若被宣扬出去,他武敦儒是在这绝情
谷里,和郭家相熟的武林中人太多,以后都找了来,那可麻烦不小。

  张君保想不到武敦儒竟出言留他在此地。想了一想,如今无处可去,自己和
这武大哥在一起,也许还能再见到郭姑娘。虽不求人感谢,但只要她知道自己也
在这事中尽过一份心力就好。点点头道:「那……武大哥这样说,我也是愿意帮
忙的。只是我本事低微,恐怕没什么用处。」

  武敦儒立刻欢喜道:「兄弟何来此言,我在此先谢过了。」又向朱家姐弟道:
「师弟、师妹,大家都是一家人,我就不客气了。咱们先进这谷中歇息,慢慢叙
话不迟。」说着携了张君保、朱华亭手臂,请三人进谷。

  一行人进了这绝情谷,路上武敦儒问起来,才知道蒙古灭大理之时,朱子柳
舍身救出段氏后裔,奈何身受重伤,已在两个月前去世。逝前嘱咐朱氏姐弟,来
襄阳找郭靖、黄蓉夫妇相投。俩人一路北来,谁知襄阳已破,晚到一步。朱亭华
记得朱子柳向他提过这附近有一个绝情谷,乃是乱世避祸的好所在,便依着朱子
柳说的路径一路寻来,看看是否还有人在此,想不到真碰见了武敦儒。

  武敦儒随口敷衍和三人相谈,一路盘算如何应付这一对姐弟和张君保。

  朱华亭还好对付,这人在云南之时,不过是个纨绔子弟,仗着朱子柳的威势,
每日不务正业,只和一班闲人来往,出入的都是烟花柳巷之地。听说朱师叔气他
不过,连半分武艺也没传过这儿子。

  可这朱玉,模样虽是个可人儿,却是尽得朱师叔真传。武敦儒虽不怕她,但
她若和这张君保联手,就难以应付。想用化功散收了她,只怕纪虎这厮多话。上
次的黄蓉他还没粘过手,这次想他出力,自然有些难了。这厮一贯把那药收得好
紧,况且就算有了化功散,不懂用法,也难有效果。如此这般,还真是头疼得很。

  朱华亭问起襄阳情状,武敦儒便将被蒙古人伏击粮队一事说了。说到武修文
已死,郭靖一家也都失了踪迹,众人自然伤心一阵。就连朱玉虽不曾见过郭家一
人,但想到家乡故土此刻也被蒙古侵占,父亲也是为国尽忠,感同身受,不免落
下泪来。

  到得谷中,武敦儒请三人在前厅的大石屋中坐下休息,叫人整治了粗简酒饭
陪他们边吃边聊。众人喝了几杯,朱华亭和朱玉问起耶律燕、完颜萍安好,武敦
儒无奈只得先让纪虎陪着三人饮酒,自己到后面寻耶律燕出来相见。

  走到耶律燕住的石屋外,远远便听见有女子的欢笑之声。推门一看,罗远正
面朝门口,坐在一张摇椅之中。他怀里耶律燕罗衫不整,半裸着上身,搂着罗远
说笑。不时凑近身子,将半露丰乳帖在罗远身上,用口中青果喂在他嘴里。

  罗远见武敦儒进屋,脸上一红,尴尬想要起身。偏偏耶律燕旁若无人,只顾
赖在他怀里不动。武敦儒轻咳一声,招呼罗远道:「还在这里快活,今日谷中来
了敌人,你倒不知。」他现在管不了老婆,只能管管手下。

  罗远啊了一声,轻推耶律燕道:「燕姐,武大哥有事和我说。」

  耶律燕在他怀里扭扭身子,赖着他道:「你理他做什么……」

  武敦儒看她一眼,忍气道:「今天在谷外碰见朱师叔的儿女,现在都在前面
堂屋里坐着,朱师弟和朱师妹想要见见你。」

  耶律燕哼一声道:「我见他们做什么?男的你便杀了,女的留给你做妾,莫
来烦我!」她没见过朱氏姐弟,说话这般不留情面,不过是要武敦儒难看。

  武敦儒不接这话,只对罗远道:「你先出去陪着客人,我和你嫂子有话要说。」

  罗远听了,站起来整好衣服,歉意看一眼耶律燕,急忙出了石屋。

  耶律燕懒洋洋靠在椅上里,把衣衫微微分开,笑着向武敦儒道:「好久没和
你玩了,要不今日来试试?就怕你在郭家那几个骚货身上弄疲了身子。」

  武敦儒怒道:「如今事情已经这般了,我不来管你,你还天天给我脸色看,
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我不过是看着昔日一点情分,忍着你而已。我不杀你,难
道我杀不了小罗子?他天天被你赖在身上,做不了事,留着还有什么用处?」

  耶律燕冷笑一声,「你不过是想我出去见那两个人,我看你还是温柔些的好,
免得等会老娘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

  武敦儒听这话,毕竟是多年的夫妻,知她已经服软。假意笑了笑,走过去帮
她整理衣服,嘴里道:「朱师弟你没见过,长得比罗远那厮可强些。你不去看看,
岂不是可惜了。」

  耶律燕道:「你说的真假?听说那小子向来不务正业,真要如此,你还舍得
不杀他?恐怕是看上了他姐姐。」

  武敦儒笑而不答,帮耶律燕整好了衣衫,带着她去前面石屋。进到石屋一看,
只有武氏姐弟还在和罗远说话,张君保却已不知哪里去了。

  他看一眼罗远,罗远道:「张兄弟和我们喝了几杯,有些不胜酒力,我请纪
二哥带他到后面休息……」

  武敦儒点了点头,见耶律燕已和朱玉在拉着手亲热说话,俯下身悄声对罗远
道:「那小子武艺不错,你先稳住他,若是能拉到我们这边,倒是个帮手。若是
不行,就做了他!」罗远是他心腹,向来处事得体,自然将张君保之事交给他处
理。

  另一边耶律燕见朱玉容貌秀美,知道武敦儒这东西没安好心,虽有心提醒她,
但此时不好开口。转头看朱华亭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上下打量,妩媚一笑道:
「朱师弟,你可生得挺好看啊!」

  朱华亭虽是走惯风月场的人,但云南地方哪有耶律燕这般健美英爽的北方美
女,看着她娇艳面容,便有些痴了。突然听她唤一声,才想起这是嫂子,脸上微
红,忙上前见礼道:「见过耶律嫂嫂……」一抬头,却见耶律燕嘴角含笑,一双
水汪汪的眼中满是媚意。

             第十章忙人自有苦乐

  好容易陪朱华亭、朱玉说完了近况,已是过午时分。

  武敦儒让罗远安排朱氏姐弟在谷中歇息。罗远带朱华亭去后谷一间空闲无人
的石屋暂住,朱玉被耶律燕极力相邀,便决定先住在耶律燕房中。她二人虽是初
见,但朱玉见师嫂热情好谈,自然不忍拂她好意,却不见一旁的武敦儒已在暗自
皱眉。

  将朱氏姐弟送出石屋,武敦儒方才松了口气。想到今日之事,颇有几分恼火。

  要说将朱氏姐弟和张君宝一股脑杀了,倒也轻松。只是日后真有敌人找到这
绝情谷来,自己身边除了罗远、纪虎,全没有得力之人。以前他想这谷中僻静无
人,是个藏身的好所在,如今看来,倒也并非真个稳妥。

  又想谷中之事,早晚瞒不住这些人。用化功散害人倒是容易,要将三人收为
己用,却有些难办。朱玉毕竟是朱子柳亲传,张君宝武艺也不错,真能收服这二
人,以后有事,也能多些应对的手段。

  如此想了一阵,只等日后有机会,拖了张君宝和朱玉下水方才妥当。张君宝
也就罢了,送两个小妞给他玩玩,年轻人心热,色字上头,便就不难对付。只是
耶律燕如今将朱玉带在身边,也不知她是何打算。

  不知不觉间,武敦儒已将壶中残酒饮尽,肚里酒气渐盛。他上午和黄蓉疯了
半场,还没到快意处,便被搅得收兵回营。这时身上有了几分酒意,当然要去石
洞里找些乐子。

  进了石洞,却不是往黄蓉、郭芙母女处去。弯弯转转走了一阵,伸手推开一
扇木门。里面有个清秀明艳的少女正闷坐在大床上,手里轻摇罗扇,秀眉微颦,
似乎正想着心事。这少女正是吕文德的女儿吕燕儿。

  吕燕儿见武敦儒进来,脸上忙显出些欢快笑意,过来搀了他手臂,扶在椅中
坐下。蹲下身子轻轻给他捶腿,嘴里道:「相公,今日怎这早就来了?」

  看她身上只一件素白薄纱,含苞待放的身子若隐若现。两点娇红蓓蕾和小腹
下一片葱葱嫩草都是呼之欲出。武敦儒胸中欲火升起来,搂着吕燕儿的细腰抱她
在怀里,问她道:「小燕儿,难不成你还给相公定了时辰?」说着话,把头埋少
女胸前,用鼻尖去撩她衣衫。

  吕燕儿脸上现出些羞色,假意推他一下,嗔怪道:「你是大侠嘛,每日忙得
要死。你又不放人家出去玩耍,我……嗯……嗯……」话没说完,已被鼻子拱开
了纱衣,小乳鸽落进了男人嘴里。

  武敦儒一边衔着椒乳品尝,一边对着吕燕儿温软的身子上下其手。不过片刻,
吕燕儿就已衣衫半解,脸现潮红,小手伸出去,握住男人的巨物轻轻套弄。

  哪知武敦儒并不着急,逗了一阵,问她道:「小燕儿,你娘呢?」

  吕燕儿羞道:「娘就在床上歇息,你还故意问我……」

  武敦儒抱她走到床边,果然吕夫人正倚在床角里小睡,身上搭着条薄绢秀被,
雪白的臀背一大半露在外面。看她面朝着床里,不知是不是真的睡着。刚才和吕
燕儿弄一阵,声音虽然不大,怎么还不醒过来?

  武敦儒将吕燕儿放在床上,自己脱了衣服爬上去,伸手在吕夫人软臀上捏两
下,吕夫人虽是午睡正浓,屁股被人握在手里,自然也醒了。一睁眼见武敦儒正
盯在她脸上,一副咸馋模样,忙低下头去,嘴里轻轻叫声:「武大爷来了!」

  她刚才睡时,正梦见被三个男人按在冰凉的石板上逼着做那事,醒来陡然看
见武敦儒,难免有些心悸。

  这昔日的官太太早被武敦儒弄得怕了,倒不是怕这男人在她身上逞威风,而
是怕这男人的那些手下。前日听说二房姨娘已被这人的手下活活弄死,三房姨娘
如今在外面,每日被逼着轮房,一晚要伺候七、八个男人。白小凤也被这男人送
给那纪虎填房,想来也好不到哪去。

  吕夫人虽是狼虎之年,以往在襄阳时候,吕文德好几房妾室,自然有些冷落
她。但想想落在外面那些人手里,被他们像牲口一样对待,便是再淫贱的女子,
不免也心头有些害怕。好在武敦儒虽然粗鲁了些,但只要顺着他意,便不会太过
为难。而且这男人身强力壮,年纪不老,比吕文德强上不少……自然,也不是那
么难受。

  唯一有些担心的,就是这听这男人口气,似乎对往日得罪他师娘的事还是耿
耿于怀。想这人从小没了娘亲,被那黄蓉一手带大,自然是在心里将师娘当了亲
娘,真要一不小心,又被他送给手下玩弄,到时候,又是生不如死。

  可笑这吕夫人,她要是知道黄蓉如今也每日在这男人身下辗转求欢,不知又
要如何感想。

  吕夫人在这边胡思乱想,边上武敦儒已将吕燕儿两条白嫩小腿抬起来搭在肩
上,把她身子弯过去,低头舔她穴口的粉红嫩珠。吕燕儿被他舔得身子一颤一颤
兴奋不止,小手揉着自己嫩乳,啊……啊……地哼个不停。

  见女儿已在配合男人,吕夫人哪敢怠慢。跪趴下身子,把头伸在武敦儒和吕
燕儿身体空隙间,一手托住男人卵蛋,把那阳具吞进了嘴里。

  武敦儒对这女人颇为满意。吕夫人容貌虽算不上绝美,但眉宇间自有一股冷
淡气质。这是官太太做久了,被人服侍出的毛病。这冷冰冰的味道,配上她的七、
八分颜色,便自然生些让男人去征服的媚意。况且这吕夫人尚还细腰肥臀,保养
得体,放在床上也是知情识趣,弄起来并不比她女儿差上多少。

  武敦儒被吕夫人舔得舒服,便单手揽住吕燕儿,另一支手放在吕夫人的雪背
肥臀上细细揉搓,感受她的滑腻肌肤。间或在她肥屄和菊门上弄几下,嘴里笑道:
「夫人,早知道你这般好,当日也不为难你了。以前只见夫人坐在堂上,想不到
竟也这好的功夫和身段……嗯,用力些!」

  武敦儒也有些可惜被手下人着了这女人的先鞭。不过若不让她吃点苦头,如
今哪又有这般知情知暖,善解人意。

  吕夫人得了指示,扭着身子,将武敦儒的阳具舔得哔啵声响,奈何跪在两个
人中间,空间有些窄小,不免施展不开。

  将男人的阳具舔得一柱擎天,吕夫人直起身子,往男人身上贴过去。武敦儒
伸手在她胯下摸摸,己有几分湿意。问她道:「夫人,你先还是小燕儿先?」

  吕夫人羞道:「都是你的人,谁先还不一样。」她早看开了,什么女儿不女
儿,在这床上,不过是姐妹罢了。

  武敦儒哈哈笑道:「你们都躺下。」

  指挥两女并排躺好,让她们各自抓着脚踝,倒弯身子,把屄穴朝天亮着。武
敦儒将两个花瓣缝儿欣赏一番。只见一个肥厚,一个娇嫩,果然各有趣味。下床
在桌上取了酒杯酒壶,拨开二女小穴,将二钱大的酒杯一边塞进一个,提壶在杯
中斟了酒水,说道:「都稳住了,让我一个个来尝,谁的鲜美,今日就先弄她。」

  说着把头凑过去,对吕燕儿道:「小燕儿,你先来,可别洒在了床上。」

  吕燕儿慢慢将身子倒向男人,杯口微斜,酒水顺着臀缝流下。武敦儒伸舌点
住吕燕儿菊花,便在那小窝窝里,将酒水吸进嘴去。

  等吕燕儿一杯喂尽,武敦儒又凑到吕夫人身下吃一杯,如此往复,直吃了十
来杯,吕夫人毕竟腰力不如女儿,支持不住,身子掉了下来。武敦儒哈哈大笑,
躺下来把吕燕儿抱在身上。这少女早累得不行,哪有力气主动在男人身上求欢。

  倒是她娘过来扶住肉棒,送进了女儿的小穴。武敦儒掌住少女细腰,慢慢开
始抽送,吕夫人钻到男人分开的双腿之间,将嘴含住卵蛋,舌尖轻轻打转。眼前
是一条乌黑肉棒在女儿的小穴里上下抽动,耳里尽是一片靡靡的喘息声!

  石洞春暖,谁不贪欢……

  武敦儒一觉醒来,已不知是何时辰。身边睡着的母女花,都已没了力气服侍
他穿衣。

  出了石洞,看外面天色已是黄昏。谷中地势低矮,光线越发昏黑。林中几只
归鸦一阵乱叫,心头没得烦躁起来。想起还有那三人之事尚未解决,便向前谷行
去。

  罗远和一些担任警戒的手下都住在前谷的几间石屋之中。将近前谷,却见迎
面路上,一人背着好大捆柴火走来。武敦儒一愣,对面来的,正是那少年张君宝。

  看他腰间插着短斧,背后柴火堆得老高,显见是刚从上山拾柴回来。武敦儒
忙迎过去道:「张兄弟,是谁要你去拾这烧柴?这般对待客人,太不像个样子!」

  张君宝笑道:「武大哥,是我见柴房里木柴已经不多,自作主张去谷中寻了
些。我粗活做惯了的,你不必管我。况且在这里白吃白住,不做些活计哪成。」

  张君宝在少林寺服侍觉远和尚,做的也是这些拾柴送饭的事。来这谷中半日,
见周围人各有事忙,便也自己找点事做。

  武敦儒笑笑,心想这小子倒有意思。陪他到柴屋放了东西,亲亲热热携了他
手,一起去前面石屋用饭。

  屋里罗远和十几个大汉正围在桌前吃喝,见到武敦儒携张君宝进来,都站起
来恭敬见礼。其中几个和张君宝交过手的,知他武艺不错,是武老大要拉拢的人
物,便都态度亲热,纷纷过来给他端饭送菜。

  张君宝这十几年来,哪有人对他这般热情,大家对他尊敬,心里自然高兴。

  和众人吃吃喝喝一阵,听武敦儒讲些武林旧事,慢慢也觉得这些人并不如何
可恶。

  武敦儒久随郭靖,说的故事都是和蒙古人交锋,还有些江湖豪客的轶闻。张
君宝听着又是羡慕又是激动,对这武大哥也生出几分敬佩之情。众人谈到如今蒙
古人已占了江南,朝廷只剩一些残兵还在勉强抵抗,又都假意唏嘘一阵。

  武敦儒乘机向张君宝说了些谷中条件简陋,兄弟们都是粗人的话。请他看见
什么不当之处,不要太过责怪。又说如今天下分乱,让张君宝不要轻易出谷,待
到日后局势平静些,再做打算。这些话都是埋下些由头,免得以后不好应付。

  等众人饭罢,武敦儒向罗远使个眼色。两人出了石屋,武敦儒低声问道:
「你看这姓张的小子如何?」

  罗远道:「这个张兄弟是个良善之人,谷中一些事,被他看见,恐是有些不
方便。」

  武敦儒道:「事已至此,你我还有什么退路不成?管他方便不方便,不肯跟
着我的,留着也没用了!」

  罗远道:「既然这张兄弟认得郭二姑娘,不如便让他去办那事,否则等那些
人问起来,我们也不好应付。」

  武敦儒摇摇头道:「如今还不是时候,这几日少去你燕姐那边,给我盯住这
小子,先找些不紧要的事与他做,慢慢图他。」低声将想好的计策在罗远耳边说
了。

  罗远暗叹一气,想到以前随这武大哥出入军伍,干得都是顶天立地之事。若
不是中了他的邪道,今日又何苦如此。想到里面那些人的所作所为,不免暗自摇
头。罗远以前是襄阳军士,多少还有些良知尚存,和纪虎带来的那些人自然不同。

  在谷中这么久,也并不曾侮辱多少妇女,只是武敦儒是他上司兼师父,也不
好出言反对。

  武敦儒叫罗远把谷中的人好生安排,最近切不可轻易出去寻事。问了几句武
华这小孩的近况,让罗远将他仔细看好,不可放到要害的地方玩耍。细细嘱咐一
阵,方才到后谷去看朱氏姐弟。

  这时新月初起,谷中除了夜虫低鸣,四周一片寂静。三盏两盏灯火散在幽谷
深处,倒显得格外孤独冷清。

  走到耶律燕门口,刚要拍门,却听有人低声唤道:「武老大!」转头一看,
纪虎这厮躲在屋边的小树林里。瞧他贼眉鼠眼模样,便知不是好事。

  纪虎等武敦儒已经好一阵,见他来了,陪笑道:「武老大,可是来找那妞儿
的?」他说的妞儿自然是朱玉了。

  武敦儒今日被这脓包害得不轻,对着纪虎,自然脸色不佳。只道:「我来找
耶律燕。」

  纪虎倒不在意,笑道:「你老婆在那小子房里。」指着远处一间还亮着灯火
的石屋,正是给朱华亭安排的住处。

  武敦儒心头火起,想不到这婆娘这般胆大,天才刚黑,就忍不住去勾引男人。

  鼻子里哼一声,转身要走。

  纪虎拉住他道:「武老大,别急啊!」

  武敦儒道:「怎么?」

  纪虎从怀里掏出个小纸包递在他手里,低声道:「药我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到时候,可别忘了兄弟啊!」说着嘴往耶律燕的房间一努。意思是,别看你老婆
勾引汉子去了,那房里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妞儿等着你呢。

  武敦儒捏着手里的化功散,听他说得如此心急,不免心头冷笑。嘴里道:
「这朱玉可是我四师叔的女儿,我也没把握对付的了。」

  纪虎陪笑道:「武老大的手段,兄弟难道不知?要不……等会我去吹一管迷
香?」

  武敦儒哈哈一笑,拍拍纪虎肩膀道:「你房里不是还有个白小凤,可也是一
等一的骚货,你把那女人喂饱没有?这般眼馋我那师妹?」

  纪虎撇撇嘴道:「白小凤那骚货,弄久了也没意思,还是弄女侠够味儿。」

  武敦儒挥挥手道:「知道了,你先去吧,看以后有没有机会让你玩玩。」纪
虎听了,脸上现出些欢喜颜色,急忙作个揖告退,自往石洞那边去了。

  其实武敦儒并不着急把朱玉弄上手。他洞里还藏着好几个美人,怀里抱的,
胯下骑的,哪一个不是娇媚欢娘。朱玉虽也是难得的美女,倒也不急在一时。况
且每次用强,不免乏味,他可要安稳把这美人收在房里才好。把化功散收在怀里,
反向朱华亭住的石屋走去。

  悄悄掩到石屋近处,瞧那石屋西边的木窗竟还半开未闭。武敦儒想不到这对
狗男女这般大胆,连窗户也不闭就在做事。藏住了身形,钻进一丛花木之后,抬
眼往石屋里看去。

  只见耶律燕面带桃花,眼媚如水,高高挽着发髻,露出一片雪白的脖颈。瞧
她红唇娇艳,脸上涂着淡淡的胭脂,显见经过一番精心打扮。

  边上坐着的朱华亭倒似乎有些不自在,一张嫩脸涨得通红,右手拿着一卷经
文,只是那书却是拿倒了方向。只听他道:「嫂子,武师兄怎是你说的那样?我……
我可不太敢信……」不知耶律燕先前和他说了什么。

  耶律燕道:「你还不信,不见如今我二人住处都不在一起……这花心贼子,
欺我不再生育,来这谷中以后,便找了好几个野女人回来气我!」说着端起桌上
一碗汤水,送到朱华亭嘴边道:「怎么,嫂子亲手给你熬的汤,你喝一些又碍着
谁了?」

  朱华亭躲避不得,急忙起身想要让开,一不小心,啪嗒一声,竟将那汤碗碰
落在地。耶律燕轻呼一声,手指已被瓷片划伤了一道小口子。见她手指流血,朱
华亭急道:「嫂子……我……你不要紧吧……」

  耶律燕将手指伸到他面前,轻轻点住他额头,怨他道:「你这人……胆子这
么小……粗手粗脚的,当人家不疼么?」

  朱华亭对着耶律燕娇艳面容,其实早已心神皆醉。这时听她责怪,突然也觉
得胆子大了些,若是再无表示,可不是太不领情,枉负他在大理时的花名。握住
她温软小手,低声道:「是我不好,嫂子你别介意。」

  耶律燕娇媚一笑,「那你给我吮吮,说不定便不疼了……还有,别叫嫂子,
叫我燕姐……」

  朱华亭应了,将耶律燕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温柔吮吸。耶律燕咯咯娇笑,轻
拍他一掌,娇声道:「你这呆子……」

  窗外武敦儒知这对狗男女立时就要做出那事来,看来这朱华亭果然也是此道
中人,好在此事尚在他计划之中,倒也不必太过恼怒。他不愿看这俩人行欢,想
到今日还有一事未办,鼻子里哼一哼,便又往石洞方向走去。

  石洞幽深,岔路不少。西边是往黄蓉、吕夫人等处的道路,武敦儒却是向东
边一条幽深的暗道走去。那道路高高低低,是山腹中的一条天然隧道。走到尽处,
只见一扇铁门好不厚重,黑漆漆透着一股肃杀之气,门边斜点着两只火把,将这
石道照得一片透亮。

  武敦儒凑到门上气窗看一眼,确认并无变故,掏出钥匙开了铁门。里面一间
石室收拾得像模像样,四壁平整,地上竟还铺着大块的青石板。东面倚着山壁处,
月光正斜斜穿过几根铁条,从一个半尺大小的石洞外洒进来。想来这石洞所在,
已经靠近山边。

  石室里一个黄衫少女坐在青石板上,左脚上套着条粗铁链,连在石壁里。看
她脸上一副不屈的神色,竟是那失踪多日的郭襄!

  武敦儒将手中火把插在石壁上,蹲下身问道:「小师妹,今日可愿给我说了
么?」

  郭襄轻轻叹了口气,「难得你每日还记得来陪我说会话,可我也绝不会告诉
你那倚天剑的下落!」

  武敦儒道:「你不怕我把你姐姐……」

  郭襄打断他道:「你不肯念着昔日的情分,我日后自会给姐姐报仇。」

  武敦儒道:「想不到师娘竟生出这样硬气的女儿,小师妹,你可和你姐姐不
大一样。」

  郭襄道:「亏你还有脸提我娘亲,我爹娘恐怕都已在襄阳殉国,所以你如今
胆子才这样大……」

  武敦儒早知这小师妹是个聪明人,和她说话不过是白费气力。突然想到郭芙、
黄蓉的倩影,嘴角现出了一丝笑意……

[ 本帖最后由 zlyl 于 2011-7-5 22:26 编辑 ]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5-12 05:3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