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印

[转帖全本] 【雨落南洋】(全本)【作者:蓍丞】

0
(三十一)

  新的世纪,新的时尚,爱情生活中最基本的准则-忠诚,似乎早已为男人所
厌弃,女人所置疑,完全失了去它应有的份量。如今,还有谁会愚蠢的把它当成
紧箍咒,牢牢地把自己套住,失去放纵的自由?

  如今的社会又是如此开放宽容,人和人之间是如此容易地走到一起。彼此尚
不熟悉,便褪去最初的羞涩,天亮以后说分手。

  不知是谁说的:“日出东海落西山,愁也一天,喜也一天;遇事不钻牛角尖,
人也舒坦,心也舒坦。‘

  而我,正沉陷在天亮以后不分手的困惑中,我本来要作一个痛苦的选择:与
王丽分手,而去好好的爱陈静。但如今钟如萍的一句话又使我陷入不舒坦的困惑
中。

  ‘陈静是个开朗的女孩。’钟如萍解释说。

  ‘开朗有什么不好吗?’我问。

  ‘说“开朗”,那是褒义,要说“开放”可能会听起来不中听。女孩的“开
朗”对男人来说,婚前是优点,婚后就变成了缺点。王丽比较贤惠,你要打算好
好过日子,那是个很好的姑娘。’钟如萍说道。

  ‘但我真的很喜欢陈静。’

  ‘当然决定是你自己的事儿,这只是我的意见。’

  夜深了,周围一片宁静,无边的苍穹依旧迷蒙。不知什么时候,月亮悄悄的
退隐到云层深处,露出丝丝细细的亮光。

  ‘有时候,真的是一种缘分。’钟如萍依在我的怀里,脸上漾着丝丝的幸福
和淡淡的忧伤,接着说道:“你说得对,天时,地利,和人和让我与你这么快就
上了床。一人在外,很容易出轨。有时候,洗澡的时候我看到镜子里我的苗条身
体,应该说,我的身材不错,但是渐渐地我会感到悲哀,一种做女人的悲哀。‘

  ‘夜里,我一个人躺在酒店里,这床很大、很软、也很舒服;床单枕头都很
洁白,我有些想入非非,我竟然开始想如果在这床上做爱会是什么场景?这样的
想像让我觉得我自己有点龌龊,我问我是怎么了?怎么总是胡思乱想?’

  ‘昨天遇到你,你的魅力,你的坏样,让我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兴奋感。

  我不知道别的女人在这种情景下会不会也有一些不安宁?总感觉内心有种东
西在痒痒地蠕动着我,也不知道那种感觉应该怎么去形容?令人兴奋、令人躁动,
我不知道那种东西是不是就是性?但我的确感到了兴奋。‘

  我静静地听着她讲下文。

  ‘可是我并没有幻想和你做爱,一点也没有,只是感到有个男人离自己很近
很近,同时又是有一定的距离的,就是这种距离感在撩拨着我,男人和女人之间
保持着这种暧昧的距离实在叫人内心骚动。

  ‘我想这要是在家我绝不会这样的,我也不知是为了什么而这样……’

  ‘我的心情有点沉重,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么做?我有些恨我自己!’

  ‘其实你用不着埋怨自己。你在美国是读MBA,对吗?’我问道。

  ‘嗯。’她对着我点点头。

  ‘你听说过MBA除了工商管理硕士外,还有什么涵义吗?’

  她摇着头,说:“不知道。‘

  ‘嗯,“Married But Available”。’我说。

  ‘你真坏!’她笑了,说:“子昊,一个人太孤单,两个人就温暖多了。你
的心里能不能也给我留块地儿?‘她的表白完全没有年轻女孩子的那种幼稚和蛮
横,很委婉,留着余地。她轻轻地握住我的手,我感到一丝丝晕眩。

  床头的灯光漠然;桌子上的两杯咖啡,悠然飘香,温暖了静谧的黑夜。或浓
或淡的思绪袅袅弥散,飘向那或深邃或暗淡的夜空。就在那一瞬,曾经的爱情,
在心中闪过,有些刺痛。我偏过头看她,正好遇上她的眼睛,有些落寞的眼神里
透着淡定、怅惘和温暖。

  ‘我明天就要回北京了,我想我会想你的。’钟如萍翻过身,头枕在我的臂
弯里,仰望着窗外的月色,显出一种无奈的神情。

  ‘我也是。’我把她的头紧贴在我的脸颊上,说:“我们可以保持联系,对
了,你有电子邮件吧?‘

  ‘有啊,不过是公司分配的。’

  ‘我建议你注册一个自己的私人电邮,我们可以常联络啊。’

  ‘好啊,来,我马上就做。’

  钟如萍把我的胳膊撩开,从床上坐起来,披上一件浴袍,下床走到桌子旁,
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插上电源,接上连线。莱佛士酒店里一切设备俱全,当
然包括互联网。

  这时,夜风习习,明月高挂,我想起了孟浩然的《风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舟。

  》的诗句,是啊,夜晚的凉风把两岸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明月映照着江上
一条孤独的小舟。风吹叶鸣,月照孤舟,江边的夜景凄美动人。面对斯情斯景,
怎不幽思无限?

  ‘嘿,你在那儿愣什么呢?’钟如萍一切准备就绪,回头望着我说道。

  ‘哦。’我回过神来,‘我在想,你应该用个什么样的名字?’

  ‘你啊,这还需要想吗?我就用我的名字,钟如萍。’

  ‘不,你看那一轮明月,悬挂在广阔无际的夜空,那么高远,那么清逸。又
那么神秘,那么动人。你不觉得我们在这儿的相遇、相会与这柔美的月夜、幽雅
的情韵有关系吗?’

  ‘哈哈……以前就听说你是个儒雅的才子,舞文弄墨,轻吟浅唱。现在果然
见识了。’钟如萍笑得弯下了腰,说:“好,你说用什么名字?‘

  ‘苏轼有诗云:“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我们在这南洋相遇,
相会。你就取名为《南洋月》。’

  ‘好,听你的,我的名字就是《南洋月》,以后你查邮件时,一看见《南洋
月》,那就是我。’

  于是钟如萍注册完了电邮,把身上的浴袍一撩,又赤裸着躺在我的身旁。

  我抱着她那有些冰凉的身体,突然想起了她的先生,我问:“他为什么还呆
在美国而不跟你一起去北京呢?‘

  ‘唉!一言难尽。’轻轻的一声叹息,却有着强烈的感动,如同风暴的中心
不是呼啸的倾诉,而是奇异的静默。寂静中发出来的凄厉声响,和凄厉的声音消
失之后的无比寂静,都会震撼人的心。

  ‘这就是婚姻让人悲哀的地方,无论你曾经多么爱一个人,总有一天,他会
嫌弃你。’钟如萍声音低沉,话语间饱含着一种凄楚与苍凉。

  ‘婚姻真的有那么可怕?’我说。

  ‘那倒也不完全是,也有人相濡以沫,相爱一生的。’

  ‘我看来是很难做到。’

  ‘我看也是,你可能是一个好的情人,但绝对不是个好丈夫。’钟如萍把头
扭向我,继续说:“这也是我不劝说你的原因,不过,英子的任性和执着我是知
道的,你前方的路可不好走啊。‘

  ‘是啊,我也时常为此发愁。喔,对了,我准备年底去美国,参加英子的毕
业典礼。’我说道,对无法预见的未来心里有些茫然不安。

  ‘啊,这么快啊,英子都要毕业了。也难怪,我回北京都一年多了。’

  ‘在北京还好吧?’

  ‘还行吧。毕竟那里有亲人,有朋友。但工作环境嘛,在美国呆久了,真有
点不习惯。你也看见了,这哪儿是考察啊,纯粹是为了关系安排公费旅游。说不
定啊,嫖妓还要回去报销呢。’

  ‘哈……’钟如萍的一番话把我逗乐了。

  ……

  后来我们又聊到现在有许多‘海归’回国发展,而且有些人回国后搞得有声
有色。

  ‘你知道我为什么回国吗?’她问。

  ‘想回国干一番事业?’我回答。

  ‘不,我只是想逃避,逃避开那个让我伤心的地方。’

  ‘怎么,逃避感情?丈夫移情别恋?’

  ‘也许是吧,我不知道。追踪探查都不是我擅长的事。没有精力,也没有兴
趣。’

  ‘那又是为什么呢?’

  ‘在美国八年,有六年分居两地。我先去的美国,一年后他来陪读。后来他
读另一所学校,后来我找工,他攻博。都在美国,可是,美国也很大。两地分居
的游戏玩了六年。’

  ‘啊?六年?’我惊讶。

  ‘他总是说,我们会在一起的;这只是个过程;他说,很多人都这样,我们
没有选择。’

  ‘美国人不是很注重家庭吗?尽管人家婚前风流,但婚后都比较忠诚。’我
说。

  ‘是啊,我也听别人这么说,不过,我们是中国人嘛。我给他说,你给我打
电话吧。我知道你忙。我只要你说一句你好吗。我只想知道你还在那里。可他总
是说,我很忙,我很累。他说,你为什么不理解我。他说,你不要像那些目光短
浅的小女人。他说,你不该是那样庸俗的人。天哪!’

  ‘那真的是委屈你了。’我心里有一丝怜爱油然而生。

  ‘我也忙,我也有学业,也有事业。我的朋友们有事都找我,我有事了,可
我的丈夫对我说,你要自己坚强面对。我坚强面对了六年。八年的异国生涯,面
对茫然的未来,我经常惶恐不安,焦虑难眠。’

  我无语,静静地听她的故事。

  ‘不过看看身边的许多中国人,他们好像都是如此,除了拚命地加班加点干
着一些最为美国人所不屑的重体力活外,手上有多余的时间,全用到吵架去了。

  想想也是悲哀,这种被国内很多人梦想着的移民生活,在这里几乎是以同一
个模式疯狂地运转着,谈不上什么好,或者不好。就是过,一天一天地过着。‘

  ‘我也曾问自己,他爱我吗?’钟如萍停顿了一下,继续说:

  ‘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每逢相聚,他对我真的很好。他会做我爱吃的东西
等我回家,他会给我意外的小礼物,他会让我躺他怀里,然后给我修剪指甲,还
会趁我出门,把家里整理得焕然一新。每次分别,我们总是依依不舍。但每次分
别以后,都是迷惑心寒。’

  ‘我问他,他的回答总是让我自感羞愧。他说他在学习,在赶论文,在帮导
师做事。而且全是正事。’

  ‘我从来没有告诉他,我知道他在骗我。他的学校是我帮忙联系的。他的导
师曾是我的导师。我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我知道他没在做什么。’

  ‘我想,在一起就会好了。只要有机会,我就想同他聚在一起。750MI
LE的距离,大多都是我驱车过去,他说他过来会影响他学习。’

  ‘我很想问,如果你是在学习,为什么连你的导师你的同学都不觉得?为什
么同样的功课,别人,包括我,都可以拿A,你却连B都难保?他说在练英文,
为什么到现在连基本会话都会错误百出?’

  ‘你应该与他好好谈谈。’我说道。

  ‘我从没问过。我问不出口。在一起的时间于我是快乐的,但太短暂。分别
的时间是迷惑的,却很长。’

  ‘其实,对于性我们女人比你们男人还渴求,尤其在那些特殊的日子里,心
情的浮躁,身体的燥热,那简直是在煎熬。’

  ‘喔?真是那样?’我说。

  ‘我们开始争吵。开始他会让我。后来,他开始反击,很无情的话,很伤人
的话,没有丝毫犹豫。’

  ‘我们开始冷战。很长时间。直到彼此都感到厌倦。’

  ‘我实在熬不住了,身体很差,每天都失眠,精神近至崩溃的边缘,所以决
定回国去。’

  这时钟如萍从床上起来,走到Minibar前,拉开冰箱,取出一瓶威士
忌,又拿出两个玻璃杯,倒上酒,并且放入冰块。

  ‘来,感谢你给予我的性福!’说着我们的酒杯轻轻地碰了一下。

  ‘现在我和他扯平了。’

  我啜了一口,这样的酒我是喜欢的,可我也不会多次品尝,一次让人微醉,
多次就会乏味。有的人就如这酒,一次的邂逅便已铭心刻骨。

  洗了澡,穿好衣服,与钟如萍深吻告别。走出莱佛士酒店。看表时发现已夜
半三点。一缕徐徐的夜风吹来。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失落感,也不知道为谁,委
婉如不绝的音符,轻扣心的门扉。这时,思念便如藤萝一般蔓延开来……

TOP

0
(三十二)

  从酒店出来,驱车行驶在月色深处,沐一身银色光辉,心事如潮水般涨落。

  人的一生要有多少悲欢离合,我又想起了英子,想起了陈静,想起了王丽…

  …

  我们也会在这样的月光中道别吗?

  空无一人的马路上,朦胧中见一窈窕女子踽踽而行。她伸出手,招了一下,
示意停车。我迟疑一下,便停住。她开了前门,此时进来的是一个头发飘逸的年
轻女子,低腰性感的紧身裤凸显了她臀部的曲线,后腰处露出了一个鲜艳的纹身
图案……一只美丽的孔雀……她高雅的坐在我的前座,我猝然有种喘不过气的感
觉。

  她坐定后,将自己埋入座中,疲倦的样子。说:“富兰克路。‘

  ‘什么?’看不见她的脸,只听见她的声音,低沉的、慵懒的、困倦的。

  ‘富兰克路’是个地名。看来她一定是将我的车误作出租车了。

  富兰克路是条很长的路。我本来想向她问个清楚,但发现她已经睡着了,能
感受到她均匀的呼吸,我不忍心去破坏这份安宁。便驱车向富兰克的方向开去。

  夜间的狮城不那么闷热了。远离城区的郊外甚至还有了一丝凉意。白天的喧
嚣和热浪也消失得无影无踪。没有游人,没有车辆,宽阔的马路上,显得异常的
空旷寂静。彷彿路边有此起彼伏的蛙唱,绿树中有阵阵蝉鸣,路上那一排桔黄色
看上去暖融融的灯光,洒落在加冷河面上,一阵微风拂过,碎光波动。

  这闪动跳跃的光,映照在她的身上,她的背上,我总是想着那只美丽的小孔
雀,在这璀璨的波光中,一定也会映照得很美。

  车驶入富兰克路,在一片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下,一阵如泣如诉的萨克斯的低
吟传来,那是一家酒吧,我轻轻滑入车道,停下。

  这是一条幽静,优雅的街道,街道两旁种着棕榈树,郁郁葱葱。棕榈树下有
一家装修别致的酒吧。时而会有几缕清幽的酒香溜出来。

  ‘到了?’她不知何时,无声息地醒了。

  还没等我回答,她便从手包里掏出一张一百块的大钞往我手里一放,‘不用
找了。’说完就要开门下车。

  ‘你搞错了,小姐。’我说。

  ‘什么!一百块还不够?’她惊异地说道,这时我才第一次看清她的脸,长
发垂落在脸侧,眸子是迷茫的,在冷冷的月光下,憔悴的脸上留着泪痕。并显出
一种激动与悲伤交织在一起的复杂表情。

  ‘不,我不是出租车。’我说道。

  她似乎突然才清醒过来,有些感动而凄然地露出一丝歉意。‘那谢谢你了,
先生,那钱你就收下吧。’

  ‘我不能收,小姐。’我答道,便把钱塞到她手里。

  她迟疑了一会儿,上下打量着我,使我感到不自在起来。

  ‘你是日本人?’她困惑地问道,我摇头。

  ‘韩国人?’她又问,我又摇头。

  ‘台湾人或香港人?’

  ‘都不是,我是中国人,北京人。’我把中国两个字说得很响亮。

  ‘哦!’她点着头,似乎才从朦胧中清醒过来,接着说:“那我请你喝酒,
OK?我现在好想喝酒。‘

  ‘好吧。’我熄火,锁车。然后与她进入那家酒吧……

  看得出她是个真正的时髦女子,时常流连DISCO和酒吧,享受物质操纵
生活从不迟疑和犹豫。她叫了一瓶轩尼诗,让侍应生斟满两大杯,自己先端起一
杯,在空中扬了一下,潇洒而优雅。

  ‘谢谢你。’她说完便一口气咕嘟咕嘟地全喝了下去。侍应生马上又给她斟
满。她端起又要往嘴里灌。

  ‘小姐,这样会醉的。’我把她的酒杯夺过来。

  ‘我就是要醉,’她抓住了我的手,‘我需要解脱!’其实她已经有些醉意
了。

  ‘你究竟是怎么了?’我把住酒杯不放,问道。

  ‘他把我甩了,甚至把我扔在马路上。’她脸上又显出了那种幽怨和悲伤。

  ‘你的男朋友?’我试探着问。

  ‘对,唯一我真心爱的男人。’她胸前的项链依然闪闪发光,映出她此刻忧
郁的眼里略含的一丝怨恨。从酒吧的落地玻璃中我窥见她那妩媚的容颜,不是很
漂亮,但,有一种颓废的美。

  ‘你很爱他?’我问。

  ‘对!我都不知道那种爱要用什么去形容。我在自已幻想的爱情里煎熬得死
去活来。

  ‘为什么把你甩了?’我关切地问。

  ‘他爱上别人了。’她愤然而无奈地回答。

  我无语,凝视着她,犹如一个春闺梦里人,哀怨动人。她轻轻摇头,闭上眼
睛,清泪沿腮而下……

  这一刻,我忽然又想起了王丽,我恍若又看到了她那张清秀结着幽怨的脸。

  一阵很久没有体味的痛楚,就像掠过海面上的一缕晚风,瞬间在我的心头闪
过。

  但我的心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那你就放手吧,给他个自由,给自己一个快乐,况且你这么年轻漂亮,就
像那只美丽的小孔雀。’我开导她而调侃起来。

  ‘你看见了?’她诧异地抬头看我,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的笑容。

  ‘我不但看见了,而且我很喜欢。’

  ‘你真的喜欢?’她用手抹干脸上的眼泪,含情脉脉地看着我。

  ‘对啊!我真想……’

  ‘真想什么?’

  ‘真想亲她一下!’

  ‘哎哟,你真是……’她显出一种低头的羞涩。

  ‘OK,我继续给你说,放手是对生活的一种豁达大度!抓不住了,就放开
手!勉强的抓住只能使手中的水晶破裂,只能使自己痛苦,何必呢?’

  ‘放手也是一种美,得不到的东西就让它自由吧!得不到的东西勉强死抓住
会演变成仇视,更不能得不到的东西就毁灭!爱情中最高的境界就是得不到就祝
福彼此吧,能够看着心爱的人幸福的活着就是一种至真至诚的爱!’

  ‘学会放手吧,放开不属于自己的爱情,也许属于你的那个人正在灯火斓姗
处等着你。’

  忽然觉得这是个迷人的夜,窗外能看到海上飘拂的雾气和岸边摇曳的椰林。

  酒吧里人不多,一缕新奥尔良风格的爵士钢琴曲飘荡在最里面的一角。酒吧
的灯光黯淡,而我的语言闪亮。我兴致勃勃,侃侃而谈,旁征博引,口若悬河,
充分表现我对各种事物的知晓和理解。目的是什么呢?就是用词语的暴力征服她。

  这时,我发现她那双眸子妩媚动人,像湖水一样波光粼粼,生动,机敏,迷
离而又聚敛。那样的眸子射出的光芒让人产生爱,产生柔情;而且她的眼神有一
种让人产生征服,追逐和攻击欲望的野性。

  酒吧的灯光忽然暗淡下来,桌上有摇曳的烛光。我端起酒杯,向她举了举。

  她也端起杯子。我们轻轻碰杯,我听见叮的一声玻璃碰撞的响声。

  她略瘦的脸上有一双古典的凤眼,这凤眼里盈盈着惊奇、敬佩甚至崇拜,昭
示着她自己已经被征服。

  ‘你真是渊博、风趣,’她叹了一口气,用小学生才有的口吻说,‘和你相
比,我的同事太无聊了,太苍白了。’

  ‘那是你没有深入了解他们吧?’我一副故做谦虚的样子。

  ‘认识你我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但我知道认识你是一件不好的事。’她自
顾自地说道。

  ‘哦,为什么?’

  ‘因为从此我会瞧不起很多人。’

  我大笑起来,好长时间来我都没有这么开怀大笑过了。

  ‘走吧,送我回家。’她酒也不喝了。似乎青春重又焕发,丰韵刚刚展开。

  她流光溢彩,满目生辉。那只美丽的小孔雀现在清晰地浮现在我的面前,绚
丽耀眼。

  明月、清风、幽竹、花影。一抹淡淡的夜雾带着清幽的花香。我和她来到了
她家的门前,那是一栋别致、优雅的欧洲风格的洋房。

  ‘进去喝杯咖啡,好吗?’她神色淡淡的,没有笑容,带着迟疑,彷彿还是
鼓足了勇气。

  ‘好啊。’我欣然答应。

  进了房门,客厅很大,家具,装潢都十分奢华,但显得有些凌乱。

  ‘请坐,家里就我一个人,懒得收拾。不好意思。’她的脸上有一丝尴尬。

  ‘很好啊,这么大的房子,开个Party什么的,真够宽敞。’我努力消
除我们之间的拘谨。

  没多会儿,她端着咖啡壶走了出来,咖啡壶正冒着热气,屋里顿时被浓郁的
咖啡香所弥漫。

  她现在显得很冷静,我也不敢太多说笑,开始只是静静地品尝咖啡,我也感
到,我怎么会突然在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嗅着咖啡的浓香和一个女孩身上散发出
的清香。

  她忽然说:“这咖啡苦点!‘眼里似有一些哀怨闪过。

  我笑了:“咖啡自然是苦的,不过我们可以让它变得香甜。‘说完,我在她
杯里放了两勺糖搅匀。

  她再尝,默默点头。

  ‘介意我抽烟吗?’她放下手上的咖啡,拿起一包精致的女士烟。

  ‘当然不介意,我也抽烟。’我说着也抽出一支香烟,我按动打火机先为她
点燃。她那白细的手指掐着烟放在嘴上,动作优雅温婉,那支细长的白烟和她那
鲜艳的朱唇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

  原来女人抽烟可以抽得这么好看!我愣愣地看着她。

  她吐纳了几口烟雾,对着我一笑。

  ‘你怎么老这么盯着我?’

  ‘哦,对不起,我发现你抽烟的姿势很好看。’我有点窘,不该这么老盯着
别人瞧!我不安地换了个坐姿,开口说道:“我叫林子昊,您呢?可不可以知道
您的芳名?‘

  她答非所问:“你怎么喜欢用”您“呢?‘她优雅地弹了弹烟灰。

  ‘哦,这是北京人的习惯。表示对人的尊敬。’我解释。

  她有些惊讶:“我有什么可值得尊敬的?‘

  ‘女人都是值得尊敬的。’

  ‘看来你很会甜言蜜语?’

  ‘不,北京人的特点是只说不练。’

  ‘什么意思,听不懂?’

  ‘那是说老北京的大爷们有“只说不干”的毛病。’

  她依然没有说她的名字,问:“你今天为什么要载我?‘

  我想了想说:“因为你拦我的车。‘

  ‘我拦的是出租车,你不是出租车,干嘛要停呢?’她说。

  ‘深更半夜,一个女孩站在马路边上拦车,我想谁都会停的。’

  ‘那可不一定,过去了三辆车,都没停。’

  ‘那他们一定都是新加坡人。’

  她‘咯咯’的轻轻一笑,说:“中国人都像你这样好心?‘

  ‘那也不完全是,另外,我觉得你比较特别。’

  她叹了口气说:“特别的并不一定就好。‘

  我说:“只要有人认为好就行了。‘

  她苦笑了一下,那一刻神色凄美绝艳,她说:“追一个陌生的女孩子不是好
玩的,就如这杯咖啡,你加了糖,你以为一定是甜的,可喝到最后还是苦的。‘

  我说:“不,不,你别误会,我可没有追你的意思,再说那咖啡如果不苦,
我们何必喝咖啡呢?‘

  之后,她认真看我,良久,忽然说:“你结婚了吗?‘

  我突然一怔,怎么回答她呢?我并不想找女朋友,我也不会把她当成情人,
偶然邂逅,萍水相逢,男人总是喜欢新的女人。

  ‘这年头,谁要结婚?谁还说白头到老的话?都有点土的掉渣了。’

  ‘什么意思?’她可能又没有听懂。

  ‘就是过时了!现在是爱情流失的年代,还指望谁会陪谁到老?当代人讲究
的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只在乎曾经拥有,不在乎天长地久。天长地久已不在
乎,那么“轻轻的我走了,不带走一丝云彩”的挥手道别,便来的易如反掌,轻
松自由。

  也许是她听不太懂我说的话,但她表示出浓厚的兴趣,她说她看过徐志摩的
电视剧,喜欢看《红楼梦》、《三国演义》,但毕竟她受的是英文教育,这里是
说英语的国家。

  于是,我就给她谈《红楼梦》里的黛玉葬花;谈《梁祝》之恋;谈徐志摩的
三个女人……

  她神情专注,听得津津有味。但时间已经很晚了,也许是她太疲惫了,她不
知不觉中倚斜在沙发上睡着了。我上前拿起她的外衣盖在她身上。但她又醒了,
眼睛痴迷的望着我。

  其实‘关怀备至’并不是划归为女人的特权,男人也可以用的比女人还出神
入化,女人心里一句体贴说出来就成了十句唠叨,而男人正相反,心里的十句唠
叨一旦说出口即变成一句体贴。有时,这个世界就这么奇怪。女人的十句唠叨只
是使男人付之一笑,而男人的一句体贴却换回了女人深情的一瞥,以致献出自己
的肉体以作为报答的代价。

  她被我感动了。因为她刚刚从一场很痛苦的恋爱中逃出来,这是她最痛苦,
最脆弱,最需要关怀备至的时候。

  她终于知道她的那场梦是真的碎了。

  我说:“忘掉吧!没必要再折磨自己了。‘

  她凄然,说:“说忘就忘,谈何容易!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她没有说下去。

  我怔怔看她半天,忽然她满眼泪水,倾泻而下,哭道:“我的命为什么会这
么苦?‘

  我拍拍她的手说:“不许哭了,过去的就过去了。我也该回去了。‘

  我离开了她家,最后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人世间,每一分钟,都有男欢女爱的故事在我们中间发生。刻骨铭心的,平
淡如水的,稍纵即逝的,地久天长的……

  在这世间所有的爱情故事里,女人到底是怎样的角色呢

TOP

0
(三十三)

  我从她家出来,天空黑压压的一片,没有一丝的亮光。

  我上车,发动了引擎。我从车窗回望,看到她站在门口,我正要向她挥手告
别,她从门口的台阶上走过来。我急忙把车窗的玻璃放下。

  ‘你的电话号码?’她的声音凄楚、柔细。

  我从车上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谢谢,拜拜!’她抬起她那白皙的小手在胸前向我摆了摆。

  ‘拜拜!’我说完,便换档,轻踩油门,驶向富兰克路。

  当我进入东海岸路,拐向如切道的时候,天空骤然像一口大锅黑沉沉的扣压
下来,道路两边的树木开始摇晃,风刮了起来。突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接着一
声霹雳巨响,好像就在我的车顶炸开,我浑身一颤。陡然像碗口大的雨滴砸在汽
车的挡风玻璃上。我知道这是新加坡少有的暴风雨就要来了。

  我重踩油门,加速行驶。当我进入马林百列路的时候,暴雨倾盆而泻,狂风
越来越猛。

  闪电雷鸣,风狂雨劲,刮水器已经放在了最高档,道路仍是模糊不清。一声
‘轰隆’巨响,震耳欲聋,我看到前面一棵大树在暴风雨中倒下,我急忙刹车,
‘嘎……’汽车在雨水中滑动,几乎失去控制。

  ‘啊!真玄!’我停在倒下的大树前,树干横在马路上,挡住了去路。我只
好后退,掉头。折回如切路,从樟宜上段绕道,好不容易才开回到我家的楼下。

  我把车停在停车场,仍坐在座位上,长长的舒了口气。

  外面的暴雨越下越大,狂风也越刮越凶,楼前的那几棵棕榈在风中拚命的摇
曳,地上是满地的落叶飘浮在水面。我正望着这发疯似的雨幕发愣时,忽然有人
打我的手机。

  ‘林子昊?’对方直呼我的名字。

  ‘是我,你是谁啊?’我心中疑惑。

  ‘你送我回家的那个……’她语气嗫嚅。

  ‘哦,我知道了。’我想起了她。

  ‘好可怕的天气呀!’她的声音带着恐惧。

  ‘是啊,好大的暴风雨!你还没睡啊?’我说道。

  ‘我睡不着,我害怕,我想听听你的声音。’她声音哽咽。

  我安慰她,说笑话给她听,她更哭。听起来令人伤心,令人怜悯。我索性边
给她讲话边又发动引擎,冒着暴风雨向富兰克路开去。

  车停在她的大门外,外面依然是铺天盖地的大雨,呼啸而过的狂风和惊炸的
电闪雷鸣。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拉开车门冲进了雨里。我落汤鸡似的站在她的门外,对
着手机说:“对不起,我的手机没电了。‘

  她似乎紧张起来:“是不是你要睡了?‘

  我笑笑地说:“把你的房门打开好吗?‘

  只见她拉开门,怔怔看我半天。她一脸惊讶,她见我一身湿透地站在门外,
她急忙伸手把我拉了进去,忽然紧紧抱住我哭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轻轻拍着她的肩膀说:“傻话,朋友嘛!‘

  她有些心痛,握住我的手说:“这样会感冒的,来,快把湿衣服脱下来。‘

  我脱掉身上的湿衣服,裸露出我那结实的肌肉。我用手拨弄着我那湿漉漉的
头发,然后甩了一下,雨水四溅。当我抬头看见她时,她正手里拿着一件睡袍发
呆似的凝视着我。

  ‘还不快给我。’我说。

  ‘哦,哦。’她回过神来,上前帮我把睡袍套在身上。

  接着她低声说:“我去给你熬点姜汤,你先坐。‘

  ‘我没有那么娇气,看我这身板儿,能感冒吗?’

  ‘那我再去煮点咖啡,我也想喝。’

  说着她便走进厨房,不一会儿,咖啡的香气就传了出来。

  我默默持勺给她往杯里加糖,然后轻轻调匀,她静静地看着我,慢慢地眼里
滑出了泪水。

  我拍拍她的手说:“怎么,还不能忘啊?‘

  她看我,目光里的温情很真切。

  她说:“我妈曾告诉过我说,那个每次肯耐心地为你调咖啡的人,那个冒着
暴风雨赶来陪你的人,是可以依靠一生的人……‘

  ‘哈哈……’我笑了,说:“你千万别说什么一生……‘

  美国作家华尔特。汤恩说过:“征服女人,精明的男人无需花费任何钱财,
笨拙的男人则靠金钱,最差的男人靠暴力。‘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拉我的手,我跟着她走去她的卧室。

  我恍然注意到:她穿着件水粉色的真丝吊带睡裙,裸露着雪白的肌肤。透过
那薄薄的睡裙隐约看到她那玲珑浮凸的优美曲线。我怔怔地望着她,我在极力寻
找那只美丽的小孔雀。她步履轻盈,风韵优雅。湿湿直发,垂在肩头。看着我,
眸子已经清亮好多:

  ‘我想谢谢你。’

  ‘不必。’我说道。

  这时,她从身后将我抱住,我浑身顿时象被电击一般。她那柔软的而且丰满
坚挺的乳房紧紧的贴在了我的身后,她把头埋在我的颈间,摩娑着,我回过身,
端起她那张妩媚动人的脸什么也不说,我从她的眼中读懂了什么,我大胆的吻了
她。吻她时她和我一样的紧张,我们一起在颤抖。

  她的手却已攀上我的脖子,她身上的浴露,有一种扑鼻的馨香,混合着女人
的味道,异常地令我兴奋。

  她不说话,清凉的手指灵巧地解开我的衬衫扣。然后她的唇已落在我的皮肤
上,柔软而温凉。我的欲望有着隐隐地激动。我们互相爱抚,她身上仍散发着隐
隐地酒气和馨香。

  我贪婪的吮吸着她身上散发出的独有体香。她偎在我的怀中,从亲密相对的
呼吸中体会彼此的心跳,长发间浸透梳洗过的芳香,发丝飘到我的脸上,有点淡
淡的甜。我的心头滑过一丝颤栗和惊悸。

  ‘还伤心吗?’

  ‘好多了。’

  ‘那接下来打算怎样?’

  ‘找一个像你这样的人嫁掉。’她看着我,‘你这样的人不会想娶我的,对
吗?’

  ‘我这样的人只够照顾自己。’我说道。

  ‘我知道。’她眼里有隐隐的泪光。

  ‘我要你做我的男朋友。’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不在乎。’

  ‘我在乎。’

  ‘那你把我当什么了?’她生气地推开了我。

  ‘应该是你把自己当什么?’

  ‘你认为我是那种轻浮而随便的女人。是不是?’

  ‘从来没有。’

  ‘那为什么不做我的男朋友。’她骄纵的本性显露出来。

  ‘因为会累。’

  ‘那么就要我吧,怎么要都可以。’她张开双臂,把我紧紧搂住,一把扳倒
了我,她的黑发散落在那雪白的枕头上,我压在了她的身上。

  ‘我爱你,’她喃喃自语。‘你甚至都不知道我是谁。’

  ‘不,别这么说。’我从她的身上翻下来,仰躺着,我神经质地感动一种心
悸。我知道爱的代价,太沉重。我彷彿看到一枝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是那么的鲜
艳夺目,但当我痴迷地亲吻她的时候,我被刺得遍体鳞伤。

  ‘你真是个好人!’她叹了口气,说道。

  ‘我不是好人。’我说。

  ‘为什么这么说?’她一脸的不解。

  ‘其实我觉得我挺坏的。我记得我刚来新加坡那会儿,不习惯这里的天气,
想家,很迷茫,开始体味到寂寞的味道。于是,下班后或节假日,我就上网,我
在网络上发现了一个聊天室,觉得那是一个很有趣的地方,立即登记成为会员,
填好了自己的个人资料。当时它问我用甚么绰号,随手写下“南洋雪”,是因为
当时的我真的有点不习惯这里的沉闷气候,总是想念北京的雪。’

  ‘什么?南洋雪?’她眼睛睁的很大,很惊讶的样子。

  ‘怎么啦?’我问。

  ‘我的英文名字叫“Shirly”,翻译成华语叫雪莉,所以,我们家都
叫我小雪。’

  ‘小雪?很美的名字。’我称赞道。

  ‘哪后来呢?’小雪问。

  ‘那是我第一次去聊天室,虽然当时没有中文软件,不可以用中文打字,但
用半英文半汉语拼音的沟通方法倒也消磨了不少时间。我没有再去找其他的聊天
室,一直就在那里’住‘了下来,而且也在那里寄托了自己的情感。也是在那个
时候有一个女子随着我寂寞的洪流闯入我的世界……’

  ‘Then,后来呢?’

  ‘后来我们频繁地互通电子邮件,然后就打电话,接着就是见面、吃饭…’

  ‘再后来呢?’

  ‘再后来的一切顺理成章,相遇,相识,相恋,我们利用工作之余的时间在
一起,做恋人之间会做的每一件事,当然包括做爱。当时觉得自己很幸福。’

  ‘她是学美术的。她热衷于绘画,恋上米开朗琪罗的忧郁,以及温暖的向日
葵。她也喜欢写诗歌,忧伤与温暖,写得氾滥。她的性格里,突然投出阴影,她
的忧郁犹如潮涌。像所有天蝎座的人一样,她的这种压抑令人窒息。’

  ‘是不是搞艺术的都是这样?’小雪问。

  ‘也许是吧,她有优越的生活环境,但是物质上的满足,并不能带来真正的
快乐。她有一个门当户对的男友,她不爱,却仍然牵扯在一起。’

  ‘啊?她有男朋友?’

  ‘是啊,我也是后来发现的。其实我也有女朋友。’我说。

  ‘再后来呢?’

  ‘后来,她男朋友找到了我,我当然是放手了,这是我的第一次网恋。’

  ‘哎哟,你还真的是挺浪漫的。’

  ‘所以,你要感到寂寞时,就去上网,那是个消磨时间的好地方。’

  ‘你现在还去那个聊天室吗?’

  ‘不去了。现在工作很忙,没时间去了。’

  ‘那你把《南洋雪》给我吧,那应该是我的名字。’小雪毫不客气的说道。

  ‘好啊,以后把你的邮箱也改成《南洋雪》,以后我们互通邮件,我一看就
知道是你,我们也来一场“网恋”!’我开玩笑的说道。

  ‘好啊,真恋不成,那我们就网恋吧!’小雪说完,开心的笑了。

  窗外的风还在呼啸,大雨仍在倾盆。

  我看到小雪在笑声中却有细而清冷的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滴滴珠泪落成一
泓清泉。

  那是一双恋恋不舍的泪眼,迷蒙中似乎蕴藏着无限的悲愁和幽怨。彷彿经历
了在寸草不生的戈壁沙漠里长途拔涉,忽然遇到碧树参天、芳草如菌的绿洲,让
人惊喜不己,刹瞬间忘却了饥渴与疲惫,陶醉在如诗如画的意境中。

TOP

0
(三十四)

  小雪脸上那滑落的清泪,让我心里一酸,不禁想起了陈静和王丽,在这暴风
雨之夜,他们又该是如何呢?

  我‘呼’的一下从小雪那宽大、柔软的床上坐起来。我脱去身上的睡袍,准
备下床去换上我的衣服回家。

  ‘小雪,我得回去了。有事儿打我的电话。’我挪到床沿,双脚踩在地板的
地毯上。

  小雪也坐了起来,她没有说话,只是以一种极不情愿的表情点着头。

  我伸手抹去她脸颊上的泪水,说:“好好睡一觉,什么也别想,时间会冲淡
一切的,喔?‘

  她还是没有说话,仍是点着头。

  当我正要从床上站起,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射进屋里,紧接着一声‘轰隆’
巨响,好像就在窗户上炸开,给人一种心惊胆战的震撼。小雪被吓得不由的扑在
我的身上。她的身体抖动一下,我被她紧紧地抱住了。

  她的身体贴在我赤裸的胸脯上,热热的、烫烫的,在这雨夜的凉意中,感到
很温暖。她那标准的瓜子脸、杏仁型的大眼睛、挺秀的鼻子、花瓣一样的双唇、
玲珑有致的身材。整个人也像一块晶莹的水晶,美丽清澈,没有半分人间烟火气
息。

  我紧张起来,我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很重,这种内心的紧张让人很不舒服,

  她仰头看我,目光暧昧,我慌乱了,不敢看她的眼睛,我感觉到我的声音发
颤,心脏也开始怦怦的跳。然后我们都沉默了,这种气氛让人呼吸不畅,我感觉
要发生点什么了?我害怕会发生什么。

  我内心一片慌乱,我挪动了一下身体,坐好,但她把我抱得更紧了。我想我
不能这样做,如果陈静或王丽知道了,一定会气死的,一定会伤心的,因为他们
是单纯天真的女孩,尤其是他们对我是非常的好。我想了很多。

  可是她的身体在紧紧地抱着我,我不知如何是好?我的眼前一片混乱,身体
慢慢失去了主张。

  毕竟是有些不自然的她,用一种意乱情迷的目光看着我,看得我呼吸都加快
了,然后她捧着我的脸,嘴唇贴着我的嘴,我失控了,一种叫做情欲的东西像决
堤的洪水一样涌遍了全身。

  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开始发软,她瘫倒在我的怀抱里。我疯狂地回应着她湿
润的舌头。她用双手紧紧的环住我的脖子,彷彿生怕一松手就再也抓不住了,我
知道现在我已经没有了大脑,什么也不去想,我只是感觉到身体一阵松弛,一种
肉欲的快感遍布了全身。她也好像被压抑了很久,狂乱的上下抚摸我的身体,像
个渴坏了的孩子一样的用力吸吮着我的胸脯。

  这时,我把她放在床上,脱去她身上的睡裙,抛向空中,那柔软飞扬的丝绸
像极了一片深秋的落叶,飘浮着跌落在地面上。于是她洁白得如同月光一般的肌
肤展现在我的眼前,我痴迷了。那只美丽的小孔雀就傲立在这片月光中。绚丽而
飘渺;生动而性感。

  这种时刻,彷彿所有的嘈杂纷争,抑郁怨忿,甚至心比天高的欲望,全部悄
然退去,宁静、富足、甚至幸福感从心里盈盈升起。

  ‘你怎么了?’她的声音把我从迷幻中惊醒。

  ‘哦,你的皮肤真白。’我说。

  她翻身仰卧,迷离的眼神中带着自信,望着我:“当然了,要不我的名字怎
么能叫小雪。‘

  ‘小雪,你好美!’我赞叹道。

  ‘你也很帅啊。’她说话时有些羞涩,不由地将双臂环抱在胸前,遮掩着她
那一对丰满高耸的乳房,这样反而因为受到挤压,使雪白的乳峰从臂间的缝隙里
迸出,更显得丰腴圆润,如脂如玉。

  现在小雪的身上只剩下一条极薄的粉红色丝质三角内裤,窄小的内裤紧紧遮
掩着春色无边的阴阜。那镂空的蕾丝花边、半透明质地和性感的色彩,更显得媚
光四射,淫气弥漫。

  她双手抓住三角裤的两边,欠身、提臀、翘腿,动作娴熟,麻利快捷,她也
将三角裤脱下抛向空中,犹如一缕粉红色的云烟在凌空漫舞。

  这时,只见小雪冰雕玉琢的秀腿之间,细白丰盈的阴阜隆凸而出,一丛柔软
浓密的阴毛也随之显现。浑圆柔和的曲线,洁白透明的肤色,温顺微卷的阴毛,
一切都显得搭配合度、无可挑剔,可说是完美无瑕。

  我只觉得心脏已是狂跳不已,欲望又熊熊地燃起,手一触及到那雪玉般的肌
肤,就再也无法自持,我扑了上去,一口含住了软玉般的乳峰吮吸起来。

  ‘啊……’她低吟着,脸上浮现出了淡淡的嫣红,她颦眉闭目,春意盎然。

  那略带娇嗔令人销魂的神态,唤起了我那最原始的征服欲望。我感觉身上热
辣辣的,彷彿有一团火在燃烧。

  我紧抱着她那柔软白皙的胴体,轻轻的吮舔着。那圆润翘挺的乳头,滑如凝
脂的颈项,红艳欲滴的双唇,不肯放过任何一寸娇嫩丰润的身体。

  我抬起头,望着这宽大的双人床,小雪就在这床上,舒展着雪白晶莹的胴体
:她长发如云、美颜如玉、柳眉如黛、樱唇如朱;乌黑亮泽的秀发散落在胸前背
后,在雪白的肌肤上构成了迷人的画图;俏丽动人的容貌格外的娇艳妩媚;白嫩
的颈项转到了一旁,形成了一道光滑的曲线,一直延绵到精致的双肩;高耸的乳
峰,浑圆白皙,挺立的乳头,嫣红鲜丽;平坦光滑的小腹上,镶嵌着一个浅浅的
小隐窝;修长匀称、雪白柔滑的大腿在膝盖处微微的弯曲,彷彿在遮掩两腿之间
那一片神秘的圣地;阴毛下,那一抹凸隆的阴阜展示着一种动人魂魄的诱惑力。

  ‘你把我弄得心都醉了,骨头也酥了,做我的男朋友,好吗。’小雪也许欲
火难捱,不禁将我紧紧抱住,呢喃着说道。

  ‘不好。’我口气坚决。

  ‘那你做我的哥哥。’

  ‘做哥哥可以。’

  ‘真的?’

  我点头。

  ‘我爱你,哥。’小雪猝不及防地将嘴唇狠狠地压在我的唇上,疯狂地亲吻
起来。

  小雪那长长的脖颈,白皙细腻闪烁着柔光,双肩浑圆,两臂纤纤。腰肢如弱
柳迎风,连同那高高耸起的乳峰和凹凸有致的玉腹,腻白如雪的柔嫩肌肤,形成
了浑圆光滑的身体曲线,无不闪烁着女人特有的丰韵。

  ‘哥,我好高兴。’小雪那清秀的脸庞,香嫩的红唇,眼睛乌黑发亮,长长
的睫毛看起来像个天使。她从我的身下坐立起来,脱去我的内裤,我那粗壮的阴
茎直挺挺地傲立在她的眼前。

  ‘哥,你的这个好大啊!’小雪微笑着。她握着我的阴茎在脸颊上轻轻地抚
摩着。又不时伸出舌头深情地吮舔。弄得我心里痒极了。

  ‘有你的男朋友大吗?’我挺了挺臀部,问她。

  ‘大多了,而且也好看多了。’小雪用嘴在我的阴茎上嘬了一下,‘嗯,真
可爱!’

  小雪的乳峰高高耸起,形成深深的乳沟,柔滑的乳肌白得像凝脂一般,那酡
红的乳头,淡红而散开的乳晕像两朵盛开在雪山上的红梅。

  我已经控制不住我内心的欲火,我双手把她按倒,腿跨在她的脸侧,手握着
阴茎在她的脸颊上、嘴唇上、眼睛上、鼻子上和脖子上一阵摩擦,开始时她左右
摇晃着脑袋躲闪着,后来她索性闭上眼睛静静地任我滑过。最后我把阴茎放在她
的两个乳房中间,小雪也双手托着自己的乳房迎合着使劲地挤压,于是我的阴茎
在那深深的乳沟里抽动起来。阴茎变得越来越火热。

  她的乳沟也越来越滑,挤压的感觉也越来越强。我看着那粗大的龟头在她的
双乳间穿行,心里好满足,精神好刺激。只觉得我好像是在云雾中飞翔,舒服极
了。

  那龟头被夹得热热麻麻的,于是我抽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小雪闭上双眼呻吟
着,乳房夹得越来越紧,‘啊……’我叫了一声,一股股的精液喷射而出,射在
小雪的乳峰、乳沟、脖子和脸颊上。我把刚射完精液的阴茎放进小雪的嘴里,她
温柔地含着、舔着,吮着,直到完全软下来。

  我望了她一眼,只见小雪嫣然一笑,妩媚无比。一次从未有过的乳交体验,
心中升腾着一种舒坦的征服感。

  ‘哥,我得去洗洗。’小雪从床上起来,带着一脸的精液。于是我将小雪抱
起来走进了浴室。浴室里的浴缸很大,小雪打开龙头,没一会儿,浴室内热气升
腾,烟雾弥漫。我和小雪躺在浴缸里,热水浸泡着我们的身体,滋润着我们的身
心,同时也刺激着我的阴茎与小雪的阴户,两股暖流同时在我们心中荡漾。

  我怔怔地盯着小雪,她的每一寸肌肤都令我亢奋,尤其是那对精致可爱的乳
房,是那样的丰满、细腻、坚挺、富有弹性。乳头又是那么的鲜嫩、羞涩,两个
巨乳紧紧地挨在一起,犹如两座神圣不可侵犯的玉峰。令人砰然心动。

  我将小雪全身都抹上沐浴液,然后轻揉摩擦起来,一会儿,丰富膨胀的泡沫
分布在她的全身。我轻轻的帮她搓洗着,又把泡沫涂抹在光洁的腹部和圆滑的臀
部。小雪纤细的腰身前后的摆动。她的双眼悄悄的闭上,一丝红霞映在秀白的脸
颊上,喉咙也不自觉的发出了轻轻的呻吟……

  当我的手指头滑入她的小穴时,她浑身一震,就好像她正期待、正渴望着一
般。她的脸红了,身体也好似起了反应,慢慢地温热起来。我的手指仔细地在她
的穴内轻擦慢揩着,穴内的淫水忍不住地溢流出来,那津液是那样黏滑柔腻,和
池水全然不同。我为她擦洗完,我看到小雪已是媚眼迷茫、浑身酥软,偎着我的
身躯几乎已完全没了力气。

  ‘哥,你真好。’小雪眼瞳微瞄着我,露出妩媚而迷离的微笑。同时她一只
娇巧纤细、白玉雕就般的纤美玉手,已经缓缓贴在了我的身体上,顺着我身体的
线条慢慢地滑动了起来。

  ‘哥,该轮到我帮……帮你洗了……’小雪有气无力的说道。

  ‘不必了,我还是自己来吧。’我说。

  ‘嗯,我喜欢吗。’她娇嗔地说。

  我享受着小雪那纤手温柔的摩挲,原已经波涛泛涌的体内好像被鼓起了海啸
一般,阴茎也慢慢硬挺了起来,变得粗壮而挺拔。我望着她,只见她媚眼如丝、
晕红满颊。小雪的纤指从轻轻圈着在阴茎上套动,变成愈来愈紧,连掌心都贴了
上去。在小雪的上下舞弄中,我的阴茎显得生气勃勃、耸立昂然。

  我把小雪抱回到大床的中央,墨绿色的被单衬托着她那雪白娇躯,她赤裸的
胴体闪烁着柔和滋润的迷人光泽,显得格外的眩目。她柔和秀美的曲线于是变得
更加的曼妙无比、妩媚诱人。

  小雪的眸子里水汪汪的,满溢着似水柔情,秀发此刻飘飘然地洒落下来,半
遮半掩着那欲语还羞的娇美脸蛋,愈增艳媚;那雪白皎洁、完全没有一点儿缺陷
的莹白肌肤,早已染上了情欲贲张的娇媚晕红;娇巧纤细的美妙曲线、柔若无骨
的仙肌玉体;尤其最惹人注目的,是那对微微颤动的乳房,此刻正毫无掩饰地高
挺着,不但丰腴圆润,而且硕大精致地融入那完美的娇躯曲线。

  小雪俯趴在床上,臀部高高翘起,我跪在她的后面,手抚在她那浑圆丰润的
屁股上,我那通红涨大的阴茎紧紧地顶在她那莹泽迷人的小穴里。原本洁白得如
同雪域冰原般的肌肤浴后覆上了一层娇艳的粉妆。小雪前后扭动着身体,娇软如
绵的身躯因为刺激而一阵阵的颤动。

  这时,小雪臀部上的孔雀纹身图案清晰、完整、闪亮地展现在我的眼前,仿
佛那不是图案,是一只真真切切、鲜活生动的美丽孔雀,她正高傲地展开她那五
彩缤纷的羽毛,展示着她那绚丽的风姿和诱人的瑰丽。

  人们把孔雀视为幸福吉祥,美好和爱情的象征。孔雀那美丽的羽衣,优美的
舞姿,高雅的体态令人爱戴。我彷彿看到林中云雾缭绕,溪边流水潺潺。孔雀飞
跑下山、森林漫步、追逐嬉戏、拖翅、亮翅、点水、飞翔,她恬静高雅,美丽善
良,轻盈飘逸、舒缓优美,那美感和意境变化多姿,生动传神,给人一种美的享
受。

  我情不自禁地俯身将嘴唇贴上去,不停地亲吻起来,我能感受到她的细腻、
娇嫩和炽热。更使我欲火焚身,血脉贲涨。

  我在奋力抽动。小雪在我的抽动下已经是荡叫不已了,并前后扭动浑圆的屁
股迎合着。她的淫水随着我的阴茎的抽动,顺着我的阴茎流了出来,流到了我的
大腿上。

  ‘啊……哥,快快……我要来了……啊……’

  ‘我也要射了’‘小雪……我要射里面了!’我兴奋的叫起来。

  ‘哥,你射吧,啊……啊……’小雪一手往后理着飘逸的头发,周身香汗顺
着光滑的身体在流落。

  一阵剧烈的抽动,一阵心底深处的震颤,一阵酥麻。一种要死了的感受从我
的心里涌出,一股热精向箭一样射向小雪的阴道深处。

  ‘啊……啊,真舒服啊……’我和小雪同时大声的浪叫起来,我和小雪同时
达到了高潮。我把阴茎从小雪的阴道里抽出来。精液混合着她的爱液流在了床单
上,湿了好大的一片。小雪翻过身来,伸开大腿舒展地躺在床上,脸上飞红,处
在激情过后的余韵中。

  小雪仍在娇喘不已,‘哥,我爱你,你真的太历害了!’

  小雪那炽热绯红的脸上漾着幸福愉悦的笑容,一双明眸里还充满了温馨和柔
情。先前的幽怨和悲伤消失殆尽,一种崭新的风韵显示出她的俏丽和青春。

  ……

  我爱抚着小雪那数度满足后,愈增丰艳的浑圆臀部。爱抚着那只美丽的小孔
雀。

  ‘就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我问。

  ‘我爸妈他们都移民澳洲了。’

  ‘那你怎么不一起去?’

  ‘还不是为了他。’小雪深深地叹了口气。

  ……

  谈话间我们不知不觉地就睡着了,彷彿才一闭眼,天光就已放亮。窗外雨后
天晴,朝阳升起来了。

  小雪在晨光中也睁开了眼。我们对视片刻,相互会心地笑了,她笑得很甜。

  她翻了一下身体,把左手搭在我的胸脯上。我看了一眼,那手指纤细柔嫩,
指甲上还涂抹着淡粉色的指甲油。

  她说:“我已经失眠好久了,今天竟然睡得这么香。‘

  ‘是吗?我该走了。’

  ……

  开车回家的路上。晴空万里,朝霞满天。整个城市像刚洗过一样,清新、爽
洁、明亮,开阔。有一种混沌初开、新生命即将降临的魅力。回想昨晚的事情,
一切都像梦一样。我分不清楚究竟是幻景还是真实?

  远处似有滚滚的波浪、阵阵的涛声。满天的白云飘逸出来了,四周的楼群轮
廓也呈现出来,苍穹紫气升腾,大野一片肃穆。

  ……

  回到家,屋里静悄悄的。陈静和王丽的房间门敞开着,没有人,屋子里一片
凌乱。我又去厨房,浴室及所有的房间查看了一遍,全是空荡荡的,我的心顿时
一阵紧缩。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心情惶遽而茫然不知所措。我又走进陈静和王丽的
房间,窗子没关,一股凉风吹来,我浑身一阵寒颤。这时,突然发现地上有一片
血迹,‘天哪!’我一阵惊悸而浑身毛骨悚然。

  我跌坐在陈静的床上,感到头脑中混浊一片,我突然想起了我要给他们打电
话,慌忙中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原来手机昨晚在小雪家就关掉了。

  我急忙打开,一个短信立刻出现:

  ‘请速来胡姬医院!!!!!

  - 陈静。‘

  惊惶中,手机从手中滑落……

TOP

0
 (三十五)

  我的车在我极度惶惑不安中狂驰。只觉得前面是一片光亮的马路,车窗外是
冷清的街道,空气中飘浮着朦胧的晨曦水雾,水雾里黄色的街灯撑着无边疲惫惺
忪的睡眼,反光镜里颤动着城市高楼模糊的轮廓。

  胡姬医院在新加坡的东部,医院的早晨。显得落寞而凄凉。

  通过问询处,查出王丽的病房是307。我跑上去,喘着气站在门外,寂寂
的走廊里,我听到我的心突突乱跳。我颤抖的手拧动门的把手,轻轻地推开门,
我看见了躺在病床上睡着了的王丽,脸色憔悴而苍白。

  陈静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双臂弯曲着支撑着头趴在王丽的床上。我蹑着脚向
他们走去,陈静抬头看到了我,便急忙站起迎过来。她一边将食指放在嘴唇上,
示意我不要说话,一边推着我一起走出病房。

  ‘你夜里上哪儿去了?’在走廊上,我还没来得及说话,陈静就劈头一句。

  ‘对不起,昨晚酒喝多了,就在黄总的房间睡着了。’

  ‘那你也不应该关手机啊?’

  ‘喝醉了,那知道啊,到底是怎么会事儿?’

  ‘流产,王丽她流产了!后半夜她起来上厕所回来,结果晕倒在地,不省人
事。可把我吓坏了!’陈静满脸的诧异、惊惶和疑惑。

  ‘啊!’我心里一颤,‘她怎么说?’我的心缩得很紧。

  ‘她什么也不说,就是哭。’陈静难过得直摇头。

  ‘现在情况怎样?’

  ‘折腾了半夜,刚刚睡着。’

  之后我们都沉默了,我看到陈静脸上的疲惫和倦意。我的心中有股隐隐的愧
疚和疼痛,我懊恨自己,我感到一阵阵的良心谴责,自责自己没有尽到一个男人
的责任,当他们需要我时,我却在风流快活。

  ‘你快回去休息吧,这里我盯着。’我望着陈静对她说。

  ‘好吧,我还得给王丽请假呢。’

  ‘对呀,怎么不上你们医院?’

  ‘你真傻,这种事那能让单位知道啊,我还在想请假的理由呢。’陈静一副
成熟的神态,眼瞳里现出睿智的光芒。

  ‘哦。’我嗯了一声,我好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学生,在陈静面前,我感到一
阵阵的心虚。

  我把陈静送到了电梯口,然后我回到王丽的病房。陈静还不知道我与王丽的
事,心中多少有些坦然,但王丽的流产使我震惊不已。

  我坐在王丽的床边,望着她那憔悴而苍白的脸颊,感觉陌生了许多,她明显
地清瘦了。

  我情不自禁地去握她的手,我低头瞥见她的手腕上戴着一条玉珠手链,过去
从来没见她戴过。总觉得玉是有灵性的,通透晶莹,美丽无比。好像就有那么一
种玉叫做《祖母绿》的,名字听着就活色生香。

  祖母永远是温文而纤弱的样子,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那种绿并不是绿得葱
翠,而是绿已沉淀显得淳厚。那一串绿玉珠子是用朴素的红线串起来的,底子里
是那样的柔软温厚。我不由地双手捧着王丽的手腕在玉珠上细细抚摸起来。

  当我将王丽的手贴在我的脸颊上感受那祖母绿的温润时,我朝王丽望去,只
见王丽眼睛睁着,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地摇动,眼睛里浸满了盈盈的泪水,怔怔
地盯着我。

  ‘你醒了。’我懦弱地问到。

  王丽没有说话,只见那满眼的泪水夺眶而出,顿时就泪流满面。

  ‘不哭,哦,这样会伤身体的。’我边说边拿出纸巾为她拭泪。

  王丽突然双手紧紧地攥住我的胳膊压在胸口上,哽咽地说道:“我们的孩子
没了。‘说完更是痛哭流涕了。

  我相信孩子是我的,我了解王丽,她是一个绝不会和别的男人随便来往的女
孩子,她那种柔弱的倔强和爱情的执着我是很清楚的。她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个
冰清玉洁的女子,她让我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忠贞不逾的爱情。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我的眼睛也湿润了。

  ‘告诉你?告诉你我更不可能留住了。’

  ‘你干吗要这么做?’

  ‘我不能没有你啊,我只能用这种办法。’

  ‘你怎么这么傻呀!’

  ‘我知道,我知道这是一种愚蠢的办法,但我又能怎么做呢?’

  我无语,我感到我头脑的空洞和灵魂的苍白。

  医院病房内一切都白得刺眼,在这白色的世界里,我似乎失去了以往的机智
和精明。我依稀记得那些快乐的日子。那个美丽的开斋节。我们在那里追逐奔跑
着。和着千万的人,一起欢笑着。如今都已成过眼云烟。曾经的快乐变成了如今
的痛苦。

  我看到她的眼睛。我不知道,我能怎样回答她的一片情深。我只是任着眼泪
哗哗地流着。我的眼泪随着心的阵阵紧缩而流了下来。心疼。所有的感觉就是心
疼。我真

  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长时间里,我们都默默无语,任时间艰难地逝去。

  ‘怎么从来没见你戴过这条手链?’我握着王丽的手问。

  ‘你对我不屑不顾,你那能看到啊?其实自从我知道我怀孕之后,我就戴上
了,我妈说玉能消灾避邪,保佑平安。本来期望我们的Baby能平安无事,结
果……’王丽又泣不成声了。

  ‘你妈?你妈知道你怀孕了?’我从来不曾问过她家里的事。她提到她妈,
我倒好奇起来。

  ‘这条链子就是我妈送给我的,我妈的一生可苦了!’王丽用手背抹去脸颊
上的泪水,声音低沉而忧郁。

  王丽提起她妈,我不禁也想起我妈。天下的母亲都是这样的吧?她生养了自
己的孩子,对孩子寄予最多的希望,也希望自己能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带给这
个孩子,但是,这个孩子长大了,有了他自己的生活和选择,有了他自己的需求
和判断,然后,这个曾经在他们手中小玩具似的孩子像一辆失控的列车一样飞驰
出去,到达一个他们根本不能想像的地方,可能是天堂,也可能不是。他们除了
看着、疼着、祝福着、遗憾着,还能做什么呢?

  ‘你妈她怎么了?’我不禁好奇地问道。

  ‘在我十岁的时候,我就没爸爸了。’

  ‘那你爸爸呢?’

  ‘当我妈妈为他付出所有直至不能再做任何付出时,他出国了,走时,提着
妈妈四处为他借来的钱,信誓旦旦地飞向大洋彼岸的美国。从此,妈妈开始活在
了梦里,她只看到梦里是美丽的,却从未想过,梦是易碎的。渐渐的,我的父亲
完全溶入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生活里,他忘掉了中国那个相约偕老的妈妈。

  妈妈等了很久,也寻找了很久,终于知道那梦是真的碎了。‘

  我坐在床边听王丽讲她妈妈的故事,她讲得心痛,我听得心痛。我在感叹怎
么我们三人都是这样的命运,都是没有爸爸的孩子。但我真的不想再去触及我那
段尘封已久撕心裂肺的往事。

  我几次想阻止王丽,别再撕过去的伤口,她都不理,一点一点地说着过去,
一点一点地流着泪,最后,坚定地说:“后来,妈妈拚命地工作,还着原来欠下
的债,她说等债还清了,等赚下足够的钱,她要去美国找那个人,她要去当面问
他,做过的事要不要负责,发过的誓怕不怕报应,欠过的债要不要还?‘

  我说:“忘掉这些事好不好?何必再折磨自己。‘

  她凄然说:“我忘不掉的,往事就如同一把悬在心头的剑,望一眼就肝肠寸
断,我怎甘心!‘

  ‘你是说我?’我望着王丽那似乎射出火光的双眼。

  ‘我什么都给你了,我的贞操,我的第一次,我的………’王丽显得激动起
来。

  一阵愧疚,自责和茫然一起向我袭来,我难过极了。

  王丽的话语一次次撕扯着我的心,在她那双幽怨、渴望和乞求的眼睛里,我
的语言是那样的苍白无力和乏味。每每看到她的眼神和听到她的声音,我都能惊
出一身冷汗,真的无法面对残酷的现实,无法解释这本不该属于她的人生,更不
愿意在她这善良的心灵里再撒上一把盐,让她跟着受煎熬。

  这时,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你开手机了,医院里不让开手机!’王丽一副认真的神情。

  我急忙把手机按掉,我看了电话号码,好像是莱佛士酒店的号码。我突然想
起今天上午要送钟如萍他们去机场的。我只好向王丽解释说:“你好好休息,不
要胡思乱想,我现在去送那些北京的朋友去机场,然后再来看你。‘

  眼睛红肿、噙着泪水的王丽,目光直直地看着我,她的神情是那样的无奈,
忧郁和凄然。

  我离开医院,天气又变了。天空飘落起细雨。望着那阴雨迷蒙的天,听着雨
落的声音,我无法操纵自己此时的心情,梦一样地看不清,迷一样地捉摸不定。

  当我站在钟如萍的房间门口时,我的头脑一片混乱,同时身体也感到十分的
疲惫。我有气无力地按下她的门铃。

  钟如萍开了门。我径直走向她的床边,‘扑通’一声便仰躺在她的大床上。

  ‘你今天怎么了?怎么显得这么沮丧?’钟如萍疑惑的神情中透着温柔与怜
悯。

  ‘王丽夜里住了医院,我刚从医院赶来。’我说。

  ‘啊!什么病?’

  ‘流产。’

  ‘你是经手人?’

  我没有说话,只是向她点了点头。

  ‘行了。没必要沮丧。听我的。好好善待王丽,她会适合你的。情愿为男人
生孩子的女人,一定是个真诚而痴情的女人!’

  ‘但我真的舍不得陈静啊!’

  ‘你不迅速做出抉择,你永远不会快乐。’

  钟如萍的话语铿锵有力,落地有声。我凝望着她,那一瞬间,我发现她透亮
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像光芒跃出云层,但更像是一种果子突然充满了
灵气一样的可爱,我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神情,充满了希望和向往,充满着超脱的
美丽,这一个瞬间,这一个眼神像一滴冰水滴进我心底的深潭,激起了一两朵涟
漪,我感觉有一根点燃的小火柴想照亮我心中的迷雾,但它太微弱也太短暂,一
切又迅速的回复了原样。

  ‘好了,就这点事儿,也不至于垂头丧气。’钟如萍坐到我的身边,伸手拨
弄着我的头发,‘我以为你今天会一早就过来,我一直在等你。’她一边用手抚
摸着我的脸颊一边说。

  ‘我是想早点来,但是……’我无奈地没有说下去。眼望着窗外的雨。那迷
茫的雨景给大自然罩上了一片朦胧的清幽。

  ‘没关系,还有点时间。’钟如萍说着便解开我衬衫的钮扣,一只手在我的
胸脯上轻柔地抚摩起来。

  她一声不吭,身上女性的体香让我有一些眩晕。她那细腻的纤手在我身上游
移,动作缓慢,轻重适宜,我喜欢这种手法,她手心的热力迅速地渗入到我的肺
腑,我的身体慢慢放松,疲惫的身体逐渐变软,乳头逐渐变硬,我不由地搂住了
她,我们深情地狂吻起来。

  毕竟经过一夜的折腾,我已身心疲惫,无力奋勇抽插,但钟如萍却像是久渴
而遇到了甘泉,在激情中她疯狂地扭动着身躯,尽情地享受着一次次的高潮。仿
佛她在珍惜我们每一分每一秒的交合与相拥,恨不得把彼此嵌入到身体里成为一
种永恒,这种欲望让我们彼此不知疲倦,这样灵与肉拚搏让我们珍分惜秒用激情
忘记世界的存在。

  这次分别后也许我们今生今世再没有了相拥的时刻,此刻,已没有更多的言
语,只有激情在倾述着即将分别的痛楚,只有身体倾述着依恋的心情,身体传达
着彼此的难分难舍。

  这时,窗外细雨迷离,像无数忧伤的精灵,带着清冷的气息,飘飘摇摇地降
落凡尘,打湿着我的心情。恍惚间只觉前路迷茫,顿感屋内那空调所散发的浓浓
寒意,使我冷彻心扉。

TOP

0
(三十六)

  送走了平儿和李伯伯一行,从机场回来,一路的心情郁闷茫然。王丽、陈静
和平儿的身影交替着在脑海中浮现。王丽那幽怨与执着的眼神;陈静那深情与活
泼的笑容以及平儿那飘逸与淡然的风情,总是在交替闪现着而挥之不去。

  无尽的回忆交错纷乱,痛苦的抉择撕扯着我的心。我原以为自己早已失去了
这样的感受,无所谓快乐和痛苦。在我的感情历程中,快乐和痛苦没有界限,自
己永远徘徊在二者的边缘。不曾真正的快乐,也不曾真正的痛苦。所谓的快乐实
际潜藏着痛苦的影像,而刻骨的痛苦中却夹杂着虚无的快乐。

  日复一日,时间的轮转依然没有赐予我力量,将快乐和痛苦清晰得分开,它
们二者不知疲惫的,毫无同情的轮流折磨着我,如同一具齿轮,在彼此的分开和
咬合中生生将心灵和希望碾碎。

  开车到了公司,准备看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的情况,然后请假去医院看望王
丽。

  打开了电脑,电脑的屏幕闪烁着幽蓝的光芒,我神不守舍地望着它发呆。心
情仍然处于一种心神不定的郁闷中,我不知道我放在键盘上的手指要触动那一个
键,只觉得屏幕上是朦胧模糊,飘忽不定的人影。

  起身到茶水房泡了一杯浓浓的咖啡回来,喝了几口,却又在凝视着那咖啡浮
面的咖啡沫发怔。

  ‘子昊,总经理要你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突然有人在我的肩上捅了一下
说道。

  ‘哦!’我从恍惚中惊醒。转身发现是总经理的秘书Catherine小
姐。

  ‘发什么愣啊你?’Catherine一脸的诧异。

  ‘没,没有,OK,我马上就去。’我端起咖啡大喝了几口,然后从椅子上
站起来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我边走边想,以往总经理很少直接找我的,有什么
新的任务或工作都是管业务的副总或部门经理向我布置,总经理找我会有什么事
呢?总不会为王丽怀孕的事吧。

  ‘林子昊,根据你的工作的表现和公司业务发展的需要,还有你的才智和精
明,公司决定提升你为市场开发部经理。希望你不要辜负公司对你的期望,再接
再厉,为公司做出更大的贡献。’总经理说完,脸上有慈祥的微笑。

  ‘我,我会的。谢谢总经理。’我回答。其实提职加薪曾是我多年来奋斗的
目标,但事到如今我竟变得如此的淡漠。

  ‘另外,你今天给我准备一份当前市场研究报告,比如市场的定位,竞争的
策略及消费者的购买行为等,今天下班之前交给我。’总经理一副严肃的神态对
我说。

  ‘这,这……’我正要提出请假的事,但还没等我说出来,总经理就紧接着
说:

  ‘我相信你的能力,好好干!对了,还有,你的工资从下个月起按经理级领
取。好,就这样,你回去工作吧!’

  我没再提请假的事,然后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当我回到我的办公桌前时,一帮同事纷纷涌到了我的面前。

  ‘子昊,恭喜你了!’

  ‘林子昊,该表示一下吧?’

  ‘对啊,也该出点血啦!’

  ‘是啊,我们已好久没有出去了,趁林子昊这次高升的机会,我们也该聚一
聚了!’

  办公室的同事们凑在我的办公桌前七嘴八舌地嚷嚷着。

  ‘好,以后我一定请你们吃饭。’我说。

  ‘为什么还以后呢?今天周末,我们就定在今天晚上,好不好啊?’Ton
y带头起哄。

  ‘好啊!’大家异口同声地喊着。

  我在无奈和郁闷中在公司里一直呆到下班,晚饭安排在‘同乐酒家’,吃过
饭我急着要赶往医院。但又被他们推着搡着要到Mohamed Sultan
路的酒吧喝酒,热闹的场面虽然暂时排遣了心中的郁闷,但医院中的王丽不能不
让我牵挂。

  新加坡的Mohamed Sultan是夜间最热闹、酒吧最集中的地方
了,当我们走进一家酒吧的时候,一切正开始沸腾。没有犹豫,大家就把身躯埋
入沙发,叫来威士忌和涂着辣椒的烤鸡翅,任凭狂乱的乐队和忘情的歌手主宰着
激昂的气氛,大家开始各自的放松或是放纵。

  ‘哎,我说林子昊,现在当官了,变得深沉了,以往在饭局上你张嘴就能’
砍‘的风采那去了?’

  ‘对啊,那大明宣德青花瓷,康熙年间郎窑红,黄花梨南官帽椅,怎么你也
不提了?’

  ‘是啊,巴黎卢浮宫那’宫中三宝‘,德国斯图加特的工业革命,意大利米
兰市的蛇吞撒拉迅人的市徽,也没听你吹了?’

  ‘还有什么王妃戴安娜香消玉损的奔驰S280,克林顿的雪茄烟,丹麦的
工业设计,美国纳斯达克,硅谷砂山路,你可是都一清二楚啊!’

  Tony,Simon,Robin,Peter,Cindy,Susa
n,Judy,Mary等七嘴八舌地对我一通奚落。

  ‘行了!我们知道林子昊见多识广,满腹经论,今天给我们来点新鲜的。’
Catherine最后对我提出了要求。

  我能说点什么呢?我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我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精顺
着食道,火辣辣地滑下,然后在胃里开始燃烧。大家开始有些胡言乱语,我努力
分辨着歌手那些激情呻呤的具体含意。我们不由自主地被场内的气氛所控制,我
们身不由己地开始某些伤感。

  再往后,我们发现一切都是那么的无奈,也唯有着散发着异香的酒精可以抚
慰自己迷乱的心情。于是,放纵成了合理的借口,就让来自异域的美酒伴随吉普
赛音乐一起陪伴我们遗忘,遗忘某些不曾提及的痛苦。

  ‘筱怡,给你的偶像倒酒,子昊升职了,你该高兴啊!’Catherin
e有些醉意地挥动的手里的酒杯说道。公司里的人都知道筱怡一直在暗恋着我,
而我从来都是拒绝,因为我的原则是决不在公司里沾花惹草,惹事生非。

  酒吧里暖昧的夜散发着迷乱的气息,拥挤的人群也都有着拥挤的梦。我望了
一下筱怡,看到她那双迷乱的眼睛带着少许的忧怨正在望着我。

  筱怡大方顺从地为大家的酒杯都斟满了酒。几杯酒落肚,大家的眼睛象窗外
的细雨,不约而同地潮润起来,藉着酒精挥发着各自的心思。

  我平时不怎么喝酒,这会儿来敬的人不绝,我也就来者不拒,一杯杯往肚里
灌。筱怡不忍,轻轻推我:“别喝那么多!‘我向她笑笑。

  这时,在公司里素有大姐之称的Susan拍了一下筱怡的胳膊,也许是酒
劲的作用,激起了她心头的心事,大家都知道她恋爱无数次,却次次失败,她说
:“我说啊,这世界上有三样东西不能相信。‘

  Susan的一句话引起了大家的注视。‘哪三样啊?’筱怡问道。

  ‘男人的承诺、男人的感情、男人的理由。’

  ‘如果他给过你天长地久的承诺,是因为他自己对你们之间的那份感情都没
把握;如果他说你是他一生唯一的爱,这表示他一定对别的女人也说过同样的话
;如果他失约,给了你若干的理由,千万不要信以为真,男人是编造理由方面的
高手,他的种种理由归根结底只有两个字:借口。’

  ‘男人对女人,很多时候是始乱终弃。但是在抛弃的时候,请至少要找个好
借口。找不到好借口,是愚蠢,不去找,是残忍。’

  ‘不要被男人对你的愧疚心感动。因为按心理深层因素分析,当他对你有愧
疚感的时候,通常已经在潜意识里开始排斥你了。’

  Susan的一番话让我们在场的几位男人目瞪可呆。

  ‘每个女人,一生至少傻一次。傻两次及以上者,不是女人,是母猪。’

  这时在场的女士们也张口结舌。

  ‘男人说喜欢你,并不代表他爱你;男人说爱你,并不代表他会娶你;男人
说要和你结婚,并不代表他会对你好一辈子;男人说要对你好一辈子,代表他在
撒谎。总之,一切的一切,都仅仅说明了:他很寂寞,而且无聊男人没一个好东
西!’

  ‘男人是这样一种动物:外表像孔雀、脾气像公牛、行为像种马。’

  Susan滔滔不绝地发表了一大堆关于男人的议论。

  ‘所以说嘛!谈情说爱还不如做爱。’坐在我旁边的Peter突然冒出一
句,大家都知道他是一个经常混迹于风月场所的人,记得我曾劝过他,让他认认
真真找个女孩谈恋爱。他就说谈恋爱没意思,我当时听了心里满不是滋味,现在
想起来,再看看这身边的朋友。倒真的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

  只见Peter他已酒精上了脸,皮下的毛细血管极限扩张,使他的每寸肌
肤都涨成紫红色,眼里的血丝渐渐织成一张网,借了酒劲继续说道:

  ‘要恋爱,男人就得温柔、体贴;但做爱就不一定了,男人只需要发泄,不
用顾及那么多。’

  ‘要恋爱,男人要慎重的找一个人品好的姑娘;做爱就不需要那么麻烦,只
要长的不丑,身材不是很差就行了。’

  ‘要恋爱,男人要花费大量的金钱和心思,要女友开心,要女友幸福;做爱
虽然也要用钱,但却不需耗费大量心思,省心多了!’

  ‘一句话。要恋爱,男人会有很大的压力;做爱却是让男人完全的放松。’

  ‘所以,对于男人而言,恋爱确实不如做爱!’

  Peter一番理论之后,大家一阵哄笑。难怪现在时兴一夜情。

  Susan接着说道:“其实不管这个社会多么开放,我个人认为,东方的
传统女性还是占了大多数。所谓传统的东方女性,我们还是一生只想和自己最爱
的男人相生相死。可是现实常常让我们满怀希望最终以失望告终。‘

  酒吧里灯光忽暗忽明,待者举着各色美酒在开始亢奋的人群里如同泥鳅般地
滑动,醉生梦死之中,或许他才是唯一清醒的人。

  一支有名的菲律宾摇滚乐队登场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今夜是如此的伤感,
竟然唱着一些年代久远的怨曲,与爱有关。分辨不清他们脸庞闪烁的到底是汗水
还是泪花,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些曾经陪伴我们走过迷茫岁月的歌声,在此时迷
乱的夜晚,依旧让我们情迷意乱,不知所措。

  再回首场内那些灯光的暗处,孤男寡女们早已完成了排列组合,恣意地仰起
头,大口大口地喝下麻醉自己麻醉别人麻醉整个城市的液体,然后再目光痴呆地
凝视着某一处。也许,心里翻腾的故事也曾为自己带来痛或者快乐。

  纯粹的音乐是伟大的,悠扬的萨克司和急促的鼓声再加上电吉它的脆鸣,让
我们终于开始熔化。在这迷乱的夜里,在这晃荡的时刻,我们终于开始遗忘,我
们终于开始让自己还原与音乐,随着节奏,随着节奏的荡漾,我们慢慢熔化。我
们不再思考明天,我们不再思考未来……

  这样迷乱的夜里,与爱情无关。这样荡漾的时刻,与追求无关。只有停顿,
伴随着坠落,无边无际的坠落……。

  最后,我还是坚持提前离开了那种迷乱的酒吧,醉意中直奔胡姬医院。

  ‘对不起,公司同事为我升职举行了庆祝会,实在无法推辞,所以没有来陪
你。’我极力向王丽解释着事情的经过。

  ‘你升职了!’王丽声音低沉柔弱。我能看出一丝笑意掠过她那极度悲哀的
面容。

  ‘我还以为你和陈静又……’王丽哽咽着没有把话说完。我顿然心里一紧。

  我轻轻抚摸她的头发,擦去她的眼泪,感觉到一种无声的恐惧在她内心涌动
着。

  ‘怎么,陈静她没有来看你吗?’我焦急地问。

  ‘没有,她从早上走了之后就没来过。’王丽也显得疑惑。

  ‘啊?’我不禁紧张了起来,他们毕竟是多年如同姐妹、患难与共的好朋友
啊!

  当我感觉到我的失态之后,我立即极力控制自己以保持心理的镇静。

  时间太晚了,我在医院护士的催赶下,我离开了医院。

  一出医院,我就打陈静的手机,但她的手机没开,我又连续打了无数次,都
是同样的结果。我只好失望地回家,一路上心里忐忑不安。

  当我焦急地开门进了家。屋里静悄悄的一片黑暗。我开了灯,直奔陈静的房
间。

  我怔了。房间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陈静的床上空露着床垫。我仔
细查看,她的一切物品全不见了。

  我的血液顿时似乎凝结,我长时间的屏气而感到窒息。惶惑而懵懂中,我看
到桌子上放着两个信封。我迅速拿起来看,一封是写给我的,另一封是写给王丽
的。

  我急忙拿起那个写着我的名字的信封,我的手在颤抖,颤抖得竟拆不开这个
小小的信封。我的心情太慌乱了,完全乱了阵脚。

  慌乱中,我终于撕开了信封,仍然在颤抖的双手捧着信纸,屏着气阅读了起
来……

TOP

0
(三十七)

  我在恐惧中阅读着陈静的信:

  子昊,我走了,我不想告诉你我要去的地方,也请你不要找我!

  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今天见了许耀明,就是我们医院里那个追王丽的医
生,他说他与王丽没有任何关系。我了解王丽,她也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子。那
答案就只有一个……。我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不是一个大方的女人,我不会永远委屈着原谅我爱的人也爱别人,我不会
捂着胸口告诉自己,你们只是纯洁的友谊?

  我曾不知多少次的憧憬,憧憬我穿着白色的婚纱,步上红地毯的那一端。结
婚进行曲的音乐在奏响,无边的祝福声潮水般的涌来,我步伐轻盈,昂首向前。

  那种喜悦几乎把我晕倒……

  只可惜懂得珍惜的只有我一个人,当我找到答案时我的心就要碎了,尽管我
竭力表现得漠然,但心却在滴血。这件事像一把尖刀刺进我心里,我伤得好重,
但你并没有给我苟延残喘的时间,你只一味地沉浸在你迷梦的世界里,无暇理会
我的感受。我的世界崩溃了,我所珍惜的爱的家园倒塌了,尽管耳边犹响起你的
话:我爱你,可是你也爱她。另一个‘她’令原本甜蜜的情话显得多么讽刺呀。

  我曾无悔地选择了这段令我满足的爱情,毅然离开了原有的生活。于是,我
们有了一段朝夕相对的快乐时光。每次从身后抱着你的时候,我真的有一种归宿
感,彷彿在这异国他乡的城市飘荡了这么多年就为你来到我的身边,给我一次熊
熊燃烧的爱情。

  当你我相拥在暮色的海边时,我忍不住说:“我好像认识了你很多年。‘你
笑着说:”我也一样。’那时,我意识到自己在起一种贪念,在想天长地久,想
海枯石烂,想一生一世,想永远永远……

  说实话,没有遇到你之前的我是理智的,如今,却只能存活在被黑暗沉沉的
压迫的痛苦中,在所有爱着的人中,只有我是逆行的,要命的是,我却爱上了这
种无所适从、惊慌失措的感觉,那种心境的转换如同魔术一般的神奇。

  人要学会放弃。每每看到这些有哲理的句子,我便会沉思。我是不是应该放
弃呢,我应该怎样做呢?我问了自己无数遍,但是找不到答案。

  有很多次我都极力让自己的心不去乱想,我们是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不要
做无谓的争取。可是我的心却不听我使唤,偏偏在我极力控制自己的时候,感情
却更加强有力的缠住我,让我无法自已。我觉得我真的快崩溃了。为什么爱一个
人会那么痛苦?!为什么我尝不到爱情的甜蜜。

  我原以为我会先苦后甜,或许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吧!我是多么的可笑!感
情真的会令人成为傻瓜,我终于明白了这句话,也赞同这句话。这个世界上不是
想爱一个人的时候,他也能够有能力回应你的爱。

  我知道再这样是不行的,我不能再给自己希望,不能再让自己胡思乱想,你
不属于我。你属于你愿意属于的人,而那个人却不是我。

  你真的可以轻易地举我到天堂,又可以残忍的坠我到地狱,你不明白你究竟
将我的心放到了何处?

  我哭了,是的,我为自己这场失败的爱哭了,为没有甜蜜,只有痛的爱流泪
了。同时也是为自己的天真、无知、一厢情愿而落泪。

  也许人这一生中能够拥有两心相知的时光就是最好的一段历程了,哪怕只有
短短的瞬间,也要比永远混沌要好的多。

  子昊,其实我发现我今天才真正了解你,你是个‘博爱’的男人,你对身边
所有的女人都那么好。你可能真的是很爱我,可对王丽你也很喜欢。她为你生孩
子,她对你死心塌地。一旦她知道我们的事,她会与我拚命。

  再说不论是王丽还是我,都够你招架一辈子的了。你支撑的了吗?所以必须
有一个女人退出!

  子昊,你要善待王丽,不要让两个女人都受伤,也许她比我更适合你。她和
我一样,她对你是真心的!

  祝你们幸福!

  陈静………

  陈静的信从我的手中滑落,不禁一阵阵的心酸、愧疚和失落。陈静她走了,
我不知这对我来说是解脱还是负担。生活,的确可以把一个人所有的理想实现,
同样也可以把它们毁灭。活着,其实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这时,我的思绪纷乱得一如林中残叶。又把我拉扯回那相识、相知、相爱和
相恋的曾经。思绪的叶儿蝶般飞舞,幻化成回忆,在我的心中飘落。真的如此冰
冷,如此无情吗?可我分明记得那些温柔的瞬间,所有激情的默契与快乐的交流
依然在我眼前流淌,依然那样强烈的撞击我的灵魂。如今都化为无尽的悲哀,使
我茫然不知所措。我哀哀的低嚎一声,狠狠的抱住头蹲下身去。

  我开始不停地拨打陈静的手机,总是失望的结果,使我的手臂感到阵阵的酸
麻。在筋疲力尽中我跌坐在地板上,斜靠在陈静的床沿上不知不觉就昏昏沉沉睡
着了。

  ‘铃……’不知睡过去了多久,在似睡非睡的懵懂中总是听到电话的铃声。

  ‘铃……’又是电话的铃声。我真的听到我的手机在响。我从睡梦中惊醒,
慌乱中拣起掉落在地板上的手机,‘陈静!陈静!’我对着电话喊着。

  ‘什么陈静?哥,我是小雪啊!’电话里传出来小雪的声音。

  ‘哦,小雪啊,对不起。’这时我的头脑才感觉到清醒。

  ‘哥,你好吗?’小雪娇嗔的声音。

  ‘几点了?’我的头感到隐隐作疼,我一手按在脑袋上,问道。

  ‘两点。’

  ‘快睡吧,哦。不要再胡思乱想,你不是答应过我吗?’我安慰小雪。

  ‘我没胡思乱想,我把他忘了,我不要去想他。哥,我现在想的是你啊!’

  小雪的柔情使我又想到了陈静。我看着陈静的空床,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鲜活
而可爱的面容一下子就消失了。我从地板上站起来,走进客厅。一切都显得空空
荡荡的。窗外一片寂静无边的黑暗。嘈杂的世界随着渐渐流失的知觉一点一点隐
没下去,淹没并且沉浸入在深海,听不见也看不到。有一种清凉的烧灼感。自下
而上。

  ‘喂,哥,你还在听吗?’

  ‘我,我……’

  ‘哥,你今天怎么了?你的语气有些反常哦!’

  ‘对,今天我太累了。’

  ‘你不会也失恋吧,你刚才说的陈静是你的女朋友吗?’

  ‘嗯……’我毫无思索地哼了一声,我忽然有种心慌意乱的感觉。

  ‘哥,我去陪你好吗?’她的声音温柔得让我浑身酥软。

  ‘不,不,我……’我在电话上拒绝着小雪的要求,但此刻,那种空虚的情
绪使我心里突然升起一种需要抚爱的渴望。

  ‘反正我也睡不着,哥,快告诉我你的地址,我马上就过去。’小雪的口气
很坚决。

  也许人在孤独无助时,感情都十分脆弱,我把我的地址告诉了小雪,然后我
关上了手机。

  我坐在沙发上抽第二根香烟的时候,站起来,开亮房间里全部的灯。我看着
明晃晃的灯光,心中有种负疚感——我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一个荒唐的男人。

  灯光太亮,彷彿太亮的灯光会把我心底的一切都被照透。我又关掉房间里所
有的灯,只留着客厅角落里的那盏台灯。于是,我在黯淡的灯光下像个幽灵一样
静静地等候,等候着小雪那妩媚的身影。

  我又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看着那袅袅的青烟从我眼前升起,飘
散……

  在烟雾弥漫中,我彷彿看到如电影慢动作的画面…小雪那瀑布般的长发在风
里散乱着,她正向我迎来,张开双臂,好像随时都准备扑向我的怀抱。她在笑,
笑得春风沉醉,笑得秋月徘徊,眼神像夜空一样明净、幽邃而又多情,静静的、
深深的凝视着我,是那样牵挂,那样留恋,那样不舍……。

  ‘叮咚…’门铃声把我从幻觉中惊醒。我站起来去开了门。小雪走了进来。

  她穿了一件半透明的黑色吊带连衣裙,是紧身的那种。黑色的裙子把肌肤衬
托的更加雪白娇嫩。吊带裙开胸很低,露出大半个丰满娇嫩的乳房,中间一条深
深的乳沟,凸出的乳头若隐若现,她显然没戴乳罩,裙摆只及大腿,紧紧包裹着
上翘的屁股,黑色的长统丝袜紧紧地裹着修长的大腿,脚穿一双黑色高跟鞋。显
得婷婷玉立、楚楚动人。

  我将嘴凑到她的耳边,悄悄对她说:“你今天真漂亮。‘

  她扭转头,一缕柔发掠过我的脸。她用含笑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她娇艳欲滴
的红唇凑到我的耳边,轻轻地开启,调皮地说:“当然了,跟哥哥见面嘛。‘说
着就张开双臂紧紧地把我搂住。

  夜是祥和的,尽管凉风入室不免有几许冷瑟。透过窗户望苍穹:苍穹有月,
一弯寂寞的下弦月斜斜地挂着。窗前是一株墨绿的棕榈,在冷清的月光下显得有
几丝寂寥与落寞。不远处是一棵枝叶茂密的雨榕树,随着晚风的吹拂,飘落下几
片枯叶。

  我们坐在沙发上,小雪静静地躺在我的怀里。她握着我的手,轻柔地捏弄着
我的手指。

  ‘哥,你真的也失恋了?’小雪问我。

  ‘嗯?没,没有。’

  ‘那她在哪儿?’

  ‘住院了。’

  ‘啊!’小雪从我的怀里猝然立起,惊奇地望着我。

  ‘没事儿,就快出院了。’

  小雪又重新躺下,依在我的怀里。

  ‘哥,你多大了?’

  ‘二十八岁,老了。’我把尾音拖得很长,说完长叹了一声。

  ‘什么老了?’她用眼角瞥了我一下,然后趾高气扬地反问︰‘你猜我有多
大?’

  ‘你,小姑娘,不过二十吧!’

  ‘二十二了,刚过了生日,哎,哥,你哪天生日啊?’

  ‘我?就快到了,十一月十八。’我告诉她后感觉有些心跳加快,感觉舌头
沉甸甸的。真怕又会惹起什么麻烦。

  ‘太好了!到时我给你庆祝。’小雪手舞足蹈起来。

  我忽然感到张口结舌,心想你可千万不要再给我添乱了。静默了一会儿,才
开口说︰‘有什么好庆祝的,过生日是你们小孩子的事。’

  ‘你可不许把我当成小孩子,你也不要以为你老了。哥,我真的好爱你。’
她把头扭向一边,柔软的长发遮掩住她那秀气而白皙的脸颊,‘我们有缘啊!’

  总是如履薄冰,就是笑的时候,我的心,也是蜷缩着的。而这一切,我都只
能自己品味。我不敢,更不想,告诉她。

  我突然害怕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小雪只穿着一条黑色透明的带蕾丝花边的小内裤,只遮住
阴部,几根乌黑的阴毛露在内裤外面;两只白嫩丰满、浑圆挺拔的乳房裸露着,
不时地颤颤巍巍地抖动;光洁无毛的腋窝散发着淡淡香气;房间里显得妖艳和优
雅。但我却没有半点情欲。

  她那雪白的肌肤在夜色中闪着银色的光泽,她使我在脑际产生一种幻觉,仿
佛在深蓝色的海底飘着夏季的雪,深远、宁静。而自己也好像就是飘在海底的那
片雪,却常常身不由已,被浪涛轻易的融化着。很多时候心底狂热的欲望就这样
被深锁了起来。

  ‘哥,给我吧。’小雪迷离中扭动着屁股,嘴里娇声呻吟着。

  ‘嗯。’我压在了小雪那柔软而有弹性的身上。

  她呻吟着,本能地奉送着自己的身体。

  我们又一次紧紧地拥抱着走入那决斗一样的境界。不顾一切地努力着,搏杀
着。我是一个胜者,她炽热的双唇,雪白坚挺的双峰,神秘诱人的下身无处不留
下被我征服的痕迹。可不知道怎么,我丝毫没有胜者的喜悦,我的心却犹如被一
柄匕首刺入,阵阵隐痛难忍!

  为了掩饰自己这种不正常的心态,我尽量装出春情荡漾的神情,可是我的欲
望却无法坚挺。我把脸埋在小雪的胸脯上,眼前却晃动着陈静的乳房。也许这种
幻觉起了作用,我终于能够进入小雪的身体。我闭着眼睛,想像着和陈静做爱时
的情景,一种罪恶的感觉像云雾一样在心中升腾。

  我不敢用力,因为我感觉到自己快要崩溃。我尽量抵抗那种困惑和迷惘,可
是我的身体却拒绝听从我的理智。

  在我的精液冲出射在小雪的阴道里的时候,我浑身是汗而且我的眼泪悄然滑
落眼眶。

  小雪迷离的眼眸望着大汗淋漓的我,她心疼我了。我也心疼她了。

  ‘哥,你没事吧?’

  ‘没有。’

  ‘你今天好像有点奇怪?’

  ‘可能是没休息好吧?’我敷衍说。

  小雪若有所失地‘哦’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

  就在那一瞬,曾经的爱情,淡淡怅惘的回忆,在心中闪过,刺痛。偏过头看
她,正好遇上她的眼睛,有些落寞的眼神里,透着淡定和温暖。

  我们就这样对视着,静静地。那是段奇异的时间,带着暧昧的气息和安慰。

  是不是因为同样脆弱的容易被伤害的心灵,同样寂寞,所以同样有温度?

  虽然没有语言,但我却能清晰感觉到,我们的灵魂里,有太多相似的东西。

  夜半水凉,细雨阁楼,烛影摇红,她的含情脉脉,她的流连盼顾,终将会在
天明时分化作心如止水。从此谁和谁夜夜笙歌,缠绵悱恻都是屋里的风景,同样
地无怨无悔,心甘情愿。

  ‘你会一辈子记着我吗?’她把头埋在我的怀里,我可以闻到她的发香。

  ‘会的。’

  ‘一辈子么?’

  ‘一辈子!永远永远。’

  我彷彿又听到那首荡气回肠的英文歌:“What a wonderfu
l world。‘远处传来当教堂的钟声,似乎特地为我们响起,小雪她双眼
溢出泪水,她握紧我的手,而我所有的悲哀却在渐渐远去的钟声里变成越来越强
烈的温暖而化作安慰……

  在激情过后。看着小雪恬静地睡去,我睁着眼看着她,却久久的不能入睡。

  我和她,都是孤独的。像这个地球上的每个人一样,都会有孤独的时刻。在
苦涩过后,甜味过后,寂寞过后,温暖过后,其实,还是再一次的轮回。

  又是一夜的梦:……当大漠的白草飞卷,当塞外的笛声吹遍,当满庭的梅花
落满,当天边的暮云变幻。她跨上她的白马,轻轻的说声再见,就此掉头西去,
继续她不曾中断的生命的远行;我却浸没在马蹄扬起的满天烟尘里,独立在这个
边荒沙洲小小客栈的旗旛下,就着她剩下的最后一点胭脂,在夕照的墙上淡淡的
写下她的名字。我的手心握着一株枯萎的玫瑰,一个残缺的生命,它躺在我的手
上,没有了呼吸。脆弱。经不起,心动。

TOP

0
版主留言
紫月天使(2008-8-6 00:46): http://69.4.239.190/bbs/viewthread.php?tid=406079&highlight=%D3%EA%C2%E4%C4%CF%D1%F3
(三十八)

  记起一位哲人说过的一句话,一个生灵与另一个生灵的相遇是千载一瞬,分
别却是万劫不复。

  茫茫人海中,相遇是缘起,相识是缘续,相知是缘定。一段段的邂逅,交会
组成了我的生命,就如那流云,露珠,星空和月色组成了天地间的美景。那些美
好的瞬间记忆,是生命的漫漫路途中,不经意洒落的鲜艳的小花,我一朵朵的采
撷,又一瓣瓣的遗失,待到生命的尽头,我会编织成一生缤纷的花环。

  早晨醒了,但不愿起来。心却没闲着,在一种虚无与混乱中纠缠。突然一股
浓郁的咖啡香扑鼻而来。睁开眼睛,小雪不在床上。

  蓦然惊觉,自己又做梦了,但似梦又非梦,非梦又似梦。这个早晨,显得格
外的静。以往有陈静和王丽的日子里,早晨是忙碌和急促的时刻。而现在,陈静
走了,不知去了哪里;王丽病了,还躺在医院里。只有墙上的钟传来的滴答声,
清晰依然。

  懒懒的起了床。推窗远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隐隐的能嗅到空气中飘荡着
的海的气味。‘你是不是又做梦了’——这记忆突如其来,情绪一下子低落了。

  就像夏日的晴空下,突然飘来一团雨云,来不及躲避,那雨,已是大滴大滴
的落在了身上。

  无情无绪的走进阳台,拂面而来的晨风,那样空灵,透明,刺穿了整个的身
子。人清醒了许多。有鸟在啁啾,却是找不着踪影。

  那一排高大的棕榈葱茏青翠,似含着一层轻烟,再远处,看到海面上还有一
层淡淡的雾不曾散去。低头又突然瞥见那一盆胡姬花,竟已开得如火如荼。洁白
的花朵与花蕾挂满了枝头,在晨风中不胜娇怯。一滴露珠正从它厚实的花瓣上缓
缓滑落。心情顿然沉重起来,那是陈静亲手养育的花啊,是她的最爱。不由得伸
手触摸着那晶莹欲滴的水珠,有种清灵凉爽的感觉,一丝一丝的沁到了心里。

  ‘嘻嘻……’身后传来小雪的笑声。她从背后拥抱着我,说:“哥,你也喜
欢花啊?‘

  我转过身看了一眼小雪,摇摇头笑了。她像只小猫一样靠在我的胸膛,我亲
吻她的耳垂,她的颈窝,小雪仰起头,说:“哥,抱抱我。‘听着小雪均匀的呼
吸并闻着她身上的淡淡清香,心从沉重中慢慢的平静下来。

  小雪轻声的说:“哥,我煮了咖啡给你。‘

  ‘谢谢你!’我说。

  ‘谁要你谢呀!’她笑了。

  小雪从我怀里离开,去厨房端来咖啡,笑着调皮的说:“哥,我要喂你。‘
小雪’忽忽‘的吹着咖啡杯子里飘散的热气,自己品了一口,说:”小心哦,不
要烫着了。’

  我咽下一口说:“你真好。‘我又吻了她的额头。这是我白天第一次清晰的
看她,那竟然是一张像花一样漂亮的脸庞,就像这窗外的景色,美的让人心醉心
碎。她撩起眼睑,那副眸子像山谷中的溪水一般清澈。

  她的温柔,用意复杂,我不是不明白,我微笑着品尝她为我准备的早餐,她
照顾我,为着我,也为着自己。我们之间,只可以有情,不能有爱,只有昨天,
没有明天。

  餐桌上仍然放置着那只精致的、形状优雅的玻璃花瓶。那是我和陈静在一次
花卉博览会上买的。花瓶里插着一枝从花盆里采摘来的胡姬花,只见那花朵素白
如月、莹洁如玉。我突然发现有个花瓣有了些微的破碎,我感到连那最轻微的裂
处都是一道浓重的伤痕,如一道长长的、青色的泪。她又是如此脆弱的花朵。

  陈静像一片羽毛飞走了,去了前世,或来生,再不回来。一生的幸福,从指
尖上无声无息地淌了过去。心中生出酸涩的疼。

  ‘怎么?不好吃吗?’小雪看我发呆的样子关切的问。

  ‘好吃,好吃。’

  ‘看你皱着眉头还说好吃?’

  ‘真的好吃。’

  小雪笑了,那是一种幸福的感觉,一种幸福的笑容……

  吃过早饭之后,我送小雪回家,然后去公司上班。

  我依旧尽职地做好工作,很多事情,很多客户,需要我专业圆滑地应对。这
是逃不了的。累了的时候冲杯极苦的咖啡,尽量让自己不去想陈静。事情已经至
此了,还有什么用呢。我只能默默地想着她,默默地牵挂着她,所有的温情,所
有颤动着的苦痛,幸福的折磨,都是无声的。

  Catherine将我昨天的研究报告放在我的办公桌上,总经理批示:
理念明确,论据合理,创意不错,但文字拼写错误太多,请修改。

  打开文件,我迅速调出昨天我写的报告,心里自觉有些疚愧。说实话,昨天
我思绪混乱,精神郁闷,我都不知道我是如何完成这份报告的,也许只是凭着自
己对业务的熟练和文字的底蕴。我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力求把报告修改的
尽善尽美,毕竟是新官上任嘛!

  忙起来就觉得时间过的很快。午餐时间到了,公司同事们嚷嚷着要一起出去
用餐,说是在珊顿道新开了一家餐馆。

  ‘你去吗?’声音柔美。我抬头,是筱怡。

  ‘对不起,我不去了,手头活儿太多。’我说道。

  ‘那也得吃饭呀!’筱怡嘴唇微抿,眉角轻蹙,认真的说道。

  ‘我中午还有点事儿,得出去一趟。’我说。

  ‘那我给你打包吧!’

  ‘不用啦,谢谢你,筱怡。’

  ‘那好吧。’筱怡转身,我看着她离去。她中等个头,面色红润,一头齐耳
的短发。她不仅漂亮,但是端庄、朴实、清纯,她又回头,冲我轻轻笑了笑,那
笑容宛如五月雨后的阳光,清新又灿烂。我一下子有点不知所措。

  我所说的中午有事,是我必须利用中午的时间去趟医院,我得尽快把陈静的
信交给王丽,免得王丽对陈静的惦念。

  赶到医院的时候,也正是医院的午餐时间,推着送饭推车的护士们正在一个
病房挨着一个病房地为病人送饭。当我来到王丽的病床前,王丽闭着眼睛躺着,
床边的床头柜上放着一个塑料托盘,托盘里是一碗米饭,一盘混着几种花样的炒
菜。饭菜似乎没有动过,看起来已没有丝毫热气。

  我又望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王丽,脸庞瘦削,脸色苍白,显得十分的虚弱。

  这时我的心中泛起一阵阵的酸楚,一阵阵的自责。

  ‘王丽。’我坐到她的床边,轻轻地握起她的手轻轻地呼唤。

  王丽睁开了眼睛,说:“你来了。‘声音低弱,似蚊子哼呐。

  ‘你怎么不吃饭啊?’我关切地问道。

  ‘不想吃。’

  ‘不吃哪行啊,来,起来,我喂你。’我说着就站起来准备扶她坐起来。

  ‘不必了,那种饭真的我吃不下。’王丽伸手把我的胳膊推开。

  我无可奈何,只好放弃。

  ‘陈静呢?’王丽问道。

  ‘喔,对了,陈静她走了。’我边说边从口袋里取出陈静给她的信。

  ‘走了?走哪儿?’王丽一脸的疑问。

  这时我把信交给她。我的手不禁地颤抖,我真的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王丽伸手接过我给她的信,轻慢地打开信封,认真地阅读起来。我看到那是
一张把纸写得满满的长信。

  王丽聚精会神地看着信,她的眼睛里渐渐地飘浮起一丝薄雾,然后湿润了,
最后眼眶中盈满了泪水,一泻而下。我被她的情绪感染,鼻子一酸,也不禁潸然
泪下。

  王丽看完了信,双臂瘫放在身体两侧。她合上双眼,我凝视着她,伸手抚摩
她的脸颊,为她拭去泪水。然而她的眼泪缓缓不断。我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哽噎
地说:“她怎么说?‘

  王丽仍闭着眼,她用一种模糊、低柔的语音告诉我:“你看吧。‘

  我接过她手里的信。

  王丽:

  对不起,我走了,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我已经为你在医院请好假了,说你是感冒,发烧,不能上班。

  另外,我已经离开了医院,我今天把医院的工作辞了。不用找我。也不用为
我担心。

  但是我不会忘记我们刚到新加坡时所经历的那种孤苦和艰辛,不会忘记我们
在一起相互帮助、相互支持所结成的友情!

  在医院里,人们都说我们俩聪明伶俐,娇憨动人,其实,女人一进入爱情就
变得特别愚蠢。像我们这么情同姐妹的好朋友也会这样无知觉的陷进了同一份情
感中,成了情敌,而且为了同一个男人而痴狂。

  现在才蓦然明白,许久以来我们之间的尴尬气氛是从何而来。实际上我想你
我早就有所感了,只是我们不愿意承认罢了,而且都在努力地逃避,虽然知道这
致命一击一定会到来,但就像是所有濒临死亡的人一样,不到最后一刻,决不面
对现实。

  在同一个屋檐下,发生着这样的事,人们如果知道了一定会骂我们白痴。其
实他们怎么能理解我们的心?对待爱情,我们都是自私的,但我们没有勇气。我
们总在照顾对方的感受,我们总是不想伤害对方,所以我们隐忍,谦让,委屈,
压抑,小心翼翼,心存芥蒂。希望有奇迹出现。所以就给他创造了在我们之间游
刃有余的机会,而日复一日。纸毕竟包不住火。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昨天已经过去,没有不惑的青春,也难有不变的誓言,谁都不想离开挚爱的
人,可是路很遥远,风来,雨来,谁能预见?人来人往,花开花谢,人生其实真
的只是一个过程。有人风调雨顺;有人历尽坎坷。

  这也是人的个性和机遇决定的,虽然可能有怨,但走过也不必后悔,后悔也
于事无补,只是有了某些经历,会让我们再次遇到类似的情形时,不再让自己受
到伤害,能让自己能在今后的日子里更好地生活;人一生中所追求的应该是健康
和快乐,让人生这个过程快乐多于苦痛,在我们慢慢成熟的时候,需要用理智去
对待我们的生活,不是吗?

  因为理智告诉我这是一段注定沉沦苦海的情缘。但,女人天生对爱情存在一
种渴望,不管曾受过怎样的伤,还是愿意被激情燃烧,哪怕粉身碎骨,亦无怨无
悔。

  王丽,保重身体!

  注意‘小月子’也要当‘大月子’养!

  祝你们幸福!

  陈静

  看完陈静的信后,我们久久无语。

  当我抬头再看她的时候,只见王丽正用凝重的目光看着我,看着我……似乎
想在我眼眸中,找到些什么。第一次,我发现她的目光是这样能让我无地自容…

  我能说什么呢?

  我恍然想起平儿曾经跟我说过:“感情的事没有谁对谁错,而女人是不关心
对错的,她只要那种被疼爱的感觉……不要去追究对错,爱是需要包容的,去主
动道歉吧,这是一个男人的气度与胸襟……如果是我,与其选择一个完美的男人
不如选择一个会道歉的男人……‘

  于是,我咬了咬牙,结结巴巴,语无伦次的说道:“丽,对不起。我,我这
就去给你熬鸡汤。‘
本帖最近评分记录
  • 紫月天使 金币 +10 多了幾篇就加點吧!辛苦了! 2008-8-6 00:48

TOP

0
(三十九)

  出了医院,我立即给小雪打电话。我知道她因为失恋没心情上班,最近拿假
在家休息,没事就整天挂在网上。

  ‘小雪,请你帮个忙,好吗?’

  ‘哥,你说。’

  ‘你帮我熬一锅鸡汤。’

  ‘好,没问题。’小雪答应的很干脆。

  ‘哎,小雪啊,你会做吗?’我知道她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担心她不懂
做法。

  ‘嗨,哥,你放心,这次你算找对人了,我妈是香港人,我跟我妈学的,我
煲的汤保证一流。’

  ‘那好,晚上下班我来取,对了,今晚我请你吃饭。’

  ‘好,Bye Bye!’

  给小雪打完了电话,匆忙回到公司,坐下来抬手看了一下手表,早已过了午
餐的时间。当我抬头向办公室环视的时候,我看到筱怡正直直的望着我,我们四
目相对,在眼神接触的瞬间,我的心陡然一颤。

  她的眼睛里似乎带着深情,怜惜,等待和期盼,如果一个女人的眼睛里带着
这样多的表情望着你,能不震撼吗?我急忙移开我的视线,然后又朝她一笑便开
始我的工作。

  下班后,我直奔小雪的家,当我在她家的门前把车停好从车里出来时,就闻
到了鸡汤的浓郁香味。

  ‘哥,你先尝尝。’小雪将一碗正冒着热气的鸡汤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我
顿感,香味扑鼻。

  我俯身将嘴就到碗口上抿了一口。

  ‘怎么样?’小雪依在我的肩上问道。

  ‘嗯,太棒了,汤鲜味美、色雅香醇、油而不腻,爽口清新、口感适宜、碱
淡正好,如此鸡汤,真是令人垂涎欲滴。’我赞扬着。

  ‘嘿嘿……’小雪咯咯地笑了,‘哥,你总是这样出口成章,妙语连珠,让
妹妹我羡慕死了。’说完便倒在我的怀里。我将小雪搂住,然后深深地将嘴唇压
在她的唇上,小雪疯狂地回应,于是,我们激情地缠绵起来。

  在去医院的路上,小雪为我讲解了她煲鸡汤的技巧,而且她说还专程跑到唐
人街去购买了当归、川芎、乌枣、芍药和生地等滋补药材,还买了盛鸡汤的保温
瓶。

  到了医院,我让小雪在车里等我。我上楼把鸡汤给王丽送去。

  王丽津津有味地喝着鸡汤,不住地赞口说这鸡汤肉嫩汤浓,鲜美可口。

  ‘不知道你还会做这么好喝的鸡汤。’王丽脸上洋溢着笑意。

  ‘你要喜欢喝,我明天还给你做。’我说话时感到有些心虚。

  王丽边喝边向我点着头。

  ‘你慢慢喝,我不能陪你了,我得回公司,今晚还需要加班。’我说。

  ‘嗯。’王丽迟疑了一下,然后无奈地嗯了一声,我看到刚才她脸上的笑意
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带小雪去了‘巴蜀火锅店’。那是一间带着浓厚的中国川味的餐厅。几十
盏风中招摇的大红灯笼摇着巴蜀古风。砖墙、布画、木椅、看似无奇,却显示着
味浓独特的风情。红彤彤的辣椒洋溢着火热的激情。火辣辣的红汤火锅散发着浓
郁的麻辣香气,真是:蜀味浓,浓于融化中。

  小雪是在新加坡土生土长,从小接受的是西方教育,看惯了城市的喧嚣和奢
华,很少接触这般古色古香的乡土文化。

  我和小雪就着一张木桌相对而坐,耳边不时传来服务小姐风韵十足的川地方
言,抬头见头顶的藤编吊灯,四周的扎染布画,彷彿置身于遥远的巴乡蜀地。

  ‘好美啊,你在中国去过这些地方吗?’小雪惊讶地说道。

  ‘当然去过。’我回答,然后我又把四川的风土人情,大山名川诗情画意的
描述了一番。

  ‘哥,以后带我去转转好吗?我要去九寨沟,我要去娥眉山。’小雪激动起
来。

  ‘好,没问题。来,喝酒。’

  我们把一杯‘五粮液’递给小雪。

  小雪大饮了一口,然后被呛得全身发抖,‘哇,这么厉害!’

  ‘是啊,你以为是轩尼诗啊?’

  我们点了辣螃蟹火锅。辣螃蟹用的是丰满大肉蟹或膏蟹,也有肉质脆嫩的花
只蟹。这应该是真正的火锅,用纯正的川料炒得的蟹子,放入调料地道的麻辣汤
底中再焖一焖。一上桌,不用再等水开,炒得麻辣鲜香的肉香与汤中的浓香相融
合,而蟹肉因入得热汤,更突出其肉质的鲜嫩。一口麻、一口辣,越吃越香,越
香就越上瘾。

  小雪也能吃辣,吃这样的火锅,再喝上几杯老荫茶,红色的茶汤入得口中,
舌根回甘,可以解辣、去腻、还能降火。

  觥筹交错,酒酣耳热。酒浓,味浓,情更浓。小雪高兴极了。

  晚餐之后,我们又回到了小雪的家,她醉意朦胧地站在落地的镜子前梳理着
一头长发,我站在一旁带着笑意看着她。她的脸更红了起来,显得那样的娇媚动
人。我冲动的从后面抱住她,把头埋进她的长发里。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她迫不及待脱去她的衣服,完全一丝不挂地呈现在我的
面前。她的风骚和激情更激起了我的情欲和欲望。

  朦胧的夜色,寂静遥远。甚至有一点点冷酷的美丽。望着越来越美的小雪,
那种原始的冲动,开始在我的身体深处缓缓升起,我开始感觉到下面发胀,我想
要小雪了。

  我把她抱到床上,她那美丽的脸庞微微向上扬着,鲜红的嘴唇轻轻地抿着,
两个白嫩的乳房高耸挺拔。

  我只感到小腹一股热流,胯下的阴茎倔强地向上挺立。当我的手指在她的乳
房上抚摩的时候,她的樱唇微微开启了一点,不由得发出一阵阵呻吟,‘啊……

  啊……‘

  我看到她的两片柔嫩的阴唇微微地张着,乌黑的阴毛因为有水珠的缘故而显
得格外地诱人。我抚摩着她那淫湿滑嫩的阴唇和茂密的阴毛,慢慢的地用我的两
根指头滑进她的小穴中,尽情地厮磨着那又紧又嫩小穴。潺潺的淫水渐渐地顺着
我的手指流了出来,小雪也开始了娇喘。

  我俯身舔着雪白娇嫩的乳房,吮吸着迷人的乳头,小雪已经有些快感了,丰
满的屁股开始向上抬了抬,扭动着。我欲火高涨,极度兴奋地握着鸡巴插向小雪
的小穴。龟头轻轻地碰到了她的花蕾,她的呻吟声越来越大。

  我慢慢地抽插,不停地在花蕾上下左右游动,她的淫水直流,弄湿了一片,
整个嫩穴已经氾滥成灾。

  望着香汗淋漓,娇喘不息的她,我把阴茎慢慢地完全挺进在又窄又紧的小穴
里。整个小穴被我插得满满的,四周嫩肉紧紧地包裹着。我抬起小雪的玉腿,开
始了奋力的抽送,龟头一阵阵的酥麻不断地传来,我气喘吁吁,肉体的拍打声在
屋里回响着。

  随着龟头不断冲击着阴道,我感到她的淫水越来越多,一阵阵地涌向我。我
的胯间已经全部湿了。小雪变得淫荡起来,我加快了节奏。小雪的阴道渐渐地开
始了有力的收缩,一阵阵快感随着四壁细肉的挤压而越来越强烈。

  小雪已经满面绯红,舌尖不时在樱唇上下舔着,我又一次凑上嘴去,和她热
烈地缠绕在一起。

  ‘啊……喔……’小雪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我们的阴部紧密的融合在一起,强烈地刺激着我。小雪不自主地用力抬起她
那雪白的臀部,迎合着我对她花心的进攻。

  ‘啊……啊……’小雪已经完全迷失在了性爱的美妙里了,嘴里淫荡的呻吟
着,紧闭的美目含着几颗清亮的泪花。她沉醉了……

  我连续的奋力抽动已感到累了,抽出了阴茎,但小雪却紧紧地抱住我不肯定
放手。‘哥,我们换个姿势吧。’小雪睁开湿润的双眼,迷离的眼神对我说。

  小雪转身,头抵着枕头往床上一趴,高高翘起她那如脂似玉的雪白屁股,我
跪在她的后面,手扶在她的臀部。正要从后面插进去,我突然发现她屁股后面的
小孔雀不见了。

  ‘哎,小雪,小孔雀呢?’我惊奇的问道。

  ‘小孔雀飞了,它怕你呀!’小雪狡黠的口气。

  我没有插进她的阴道,我趴在小雪的背上,停了下来,只是双手伸到前面握
住小雪的乳房,抚摸起来。

  ‘我听说纹身是取不掉的,怎么会突然不见了呢?’我还是疑惑。

  ‘嘻嘻……’小雪趴不住了,咯咯地笑着,她索性放平了身体。

  ‘哥,告诉你吧。那不是纹身的那种,是象印花般的印上去的那种,我看哥
你总是那么儒雅,怕你不喜欢,就使劲把它洗掉了。’

  ‘我喜欢啊,挺有美感的。’

  ‘不,那样显得野,为了和你在一起,我要淑女一点。不是说“近黑者黑,
近什么……”?’

  ‘那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纠正她。

  ‘还是哥你有才气啊,我喜欢。’小雪又把屁股翘起来,‘哥,快插吧!’

  于是我又看着她那诱人的臀部,抚摸了一下她那抖动的乳房。把阴茎深深地
从后面插了进去。然后全力抽动起来。小雪在我的抽动下荡叫不已,并前后扭动
浑圆的屁股极力配合。一阵疯狂的抽动后,我停了下来,深深地喘者粗气。

  ‘哥,你躺下休息一会儿,让我来。’小雪从床上坐起来,让我平卧,她翘
起腿跨在我的身上,然后把她的小穴对准我的阴茎缓缓地放落下来。

  ‘啊……啊……唔………’小雪的身体开始上下起伏的扭动,然后越来越剧
烈,最后以最大限度地吞没我的阴茎。

  我清楚地感到阴茎四周被湿滑的穴肉来回摩擦。她的小穴一张一合,淫水不
断涌出来,我也不时地向上举挺,让龟头在她的阴道里深入得更深,让她的快感
此起彼伏。

  终于我耐不住越来强烈的快感,一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用力地抬起她的粉
腿,捉住雪白的脚踝,猛烈抽动,我已经可以感觉高潮的到来了。

  我使劲地把她的双腿搭在肩上,大起大落地插着她的小穴。小雪身体猛烈地
摇动,小穴猛的一夹,我也深深地把阴茎向她花心顶去……

  一阵熟悉的酸麻感传入我的脑海,火热的精液从龟头直接喷射在小雪的阴道
里。我全身一软,躺在她软绵绵的肉体上。顷刻,只见一股精液从小雪的股间两
片嫩肉中流出……

  小雪那红扑扑的脸上挂着一丝满意的笑容。在疲倦与慵懒中,小雪恬静地睡
着了。

  远望,夜色暮霭,近看,清丽佳人。还欲何求?人生快乐,又能几时如此。

  我何必为离愁而伤感,难道这不又是一处良宵美境。

  是啊,我就这样痛并快乐着!

  夜过得很慢,小雪的呼吸很均匀,应该还在睡梦中。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没有
睡意,明明这几天的折腾已经很累了,但居然睡不着。我从床上起来去客厅打开
一罐啤酒,大口大口的喝,喝得很急。我想如果可以再醉点就能睡着了,我不想
自己头脑清醒的胡思乱想。很快喝完了三罐,或多或少有了些晕糊的感觉。

  我躺下去,小雪翻了个身,正面对着我。床头的台灯还亮着,我清楚的看见
她乌黑柔顺的秀发,娇俏美丽的脸庞,长长的睫毛、香嫩的红唇,浑身上下都充
满着一种娇艳而成熟的韵味;白细的颈项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银项链,上面是一件
造型精致的心型挂坠;胸脯呈现出一种完美的奶白色,没有一丝的瑕疵,双臂细
腻洁白,均匀而柔和,胸前的乳房丰满圆润,十分硕大,随着呼吸的节律在缓缓
的起伏。

  那种轮廓被浅浅的刻到了我心里。我不由自主的用食指滑过她脸上的每一根
线条,我不知道这时候充满心里的是什么,只是有种冲动,有种激情,使我的身
体变得火热火热。

  小雪睁开了眼睛,甜甜地看着我微笑。我停住手,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
么。她温柔的把我的手握到自己的手里,然后开始抚摩我的脸,就像在抚摩一件
珍贵的瓷器。

  我闭上眼睛,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修长优雅的手指碰触着我的意念,让我崩
溃。我知道自己可能又痴迷了,我也知道这不再是同情,我深刻的感觉着那种欲
望和激情,

  ‘古今如梦,何曾梦觉?但有旧欢新怨。’我想起苏轼的‘天涯倦客……’

  是啊,古往今来,多少悲欢离合的无常世事,就像一场幻梦;可是又有谁曾
经从这幻梦中觉醒过呢?只有那旧欢伴着新怨,不停地在流转罢了。感叹明知人
生如梦,却没有梦醒的时候。人生有太多的无奈与矛盾,但人类却往往跳脱不出
这层束缚,怎不令人扼腕叹息呢?

  小雪好像又带着甜蜜的笑睡着了。而我却索性起来走去客厅,又开了一罐啤
酒,并且扭开了电视柜上的音响,一曲低沉哀婉的歌声在屋内轻柔地缭绕:

  总有些这样的时候,正是为了爱,才悄悄躲开。

  躲开的是身影,躲不开的,却是那份默默的情怀。

  月光下踯躅,睡梦里徘徊。

  感情上的事情,常常,说不明白。

  不是不想爱,不是不去爱,怕只怕,爱也是一种伤害。

  激情燃尽后,当我沉浸在那凄楚的歌声中,我突然发现在电视柜上摆放着一
个精美的镜框,镜框里是小雪和一个男子的合影照片。只见那男子有着高挺的鼻
子,宽阔的额头,正露出洁白的牙齿灿烂的笑着。

  我凝视着这张照片,凝视着那位男子,那似乎是一张熟悉的面孔,总觉得在
什么地方见过,但是我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了。那照片上笑眯眯的两张脸孔甜蜜
地凑在一起,刺得我眼睛发疼。

TOP

0
(四十)

  王丽要出院了,我藉故向公司请了假到医院去接她。她晕倒的原因是因为患
有贫血,医学上称这种症状为暂时性休克。但我宁愿相信它是贫血。流产是因为
精神上的忧郁,心理上的压力,加上工作上的劳累,以及那次使她身体疲惫的舞
会。

  当我楼上楼下,跑前跑后把王丽的出院手续办完之后,回到王丽的病房。只
见一群医生护士站在王丽的床前。

  我的出现,迎来了他们好奇的目光。我陡然感到浑身有些发窘。

  ‘你的男朋友?’一个年轻的护士问王丽。

  王丽朝我望了一眼,然后把眼光投向那位护士,怯懦地点了点头。

  ‘以后要注意哦,流产对身体的影响是很大的,今后可得小心啊!’一个医
生对着我说道。

  ‘另外她的体质太弱,需要增加一些营养,你要好好照顾她,不可以再这样
晕倒,这样很危险的。’医生继续对我说。

  ‘好,我会的。’我点头向医生应允着。

  这时,我看到王丽的脸上掠过一丝笑容,泪光在眼里闪烁。我知道她的泪光
里是什么。

  很久没有看到王丽笑了,她羞怯的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又投向医生。

  窗外又下雨了,稀稀落落的水珠一颗颗撞碎在玻璃上。听着雨声我的心中有
一股无名的忧伤。

  ………

  王丽出院后的日子,屋里显得格外的沉寂。我们都避而不谈陈静的事儿。家
里显得有些苍白和无力,像静止的湖面,再也泛不起涟漪。我也犹如静止在了水
中央的一片落叶,风起是我的起点,风落却不知是否终点。

  闷热黏湿的天气让人很不舒服,公司里超负荷的工作常让我心身疲惫,但现
在这一切也是我想要的,只要是有助于让我的思绪不能停下来的东西我都喜欢。

  我努力地和同事们一起工作,一起宵夜,一起嬉笑,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忙
碌,庸常。至少是可以暂时减轻内心的那种痛和忧伤。

  然而,这样的日子往往是多了些琐碎和枯燥,少了激情与浪漫。当我不得不
每天都面对这样单调而又乏味的生活时,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点磨平,生活又变
得如同白开水一样索然无味。

  当所有的美丽都经不起现实的磨砺,当所有的期待都如肥皂泡一般在风中破
裂,人生便只剩下平平淡淡的现实。生命渴望的新鲜事物,与许多美好的事物一
样,美丽、多彩,却脆弱、短暂。在像泡沫般绮丽,烟花般绚烂之后,重新归于
平淡、归于庸常。也许这就是现代都市白领阶层那种躁动而现实的通病。

  傍晚,又下雨了。我一个人坐在电脑前,望着窗外,细细的雨丝打在窗上,
形成密密的一片雨滴,在楼下路灯照耀下,散发着跳跃的黄色的光芒,我的脑海
中什么都没想,只是空白的停顿着。

  打开电脑,拨号,上线。经常上网的人,生活一定不幸福。记得谁说过。于
是我去阅读新邮件。邮箱里的BULKMAIL每天都有,不用浪费时间,随手
删除。突然又看到英子的电邮:

  ‘……在这样的夜里,子昊,你在做什么,在梦里吗?还是一样的在思念我?

  我还要多久才能守在你的身边,我一个人,一个人,在这样的夜晚和寂寞相
伴,思念飞出窗户,飞过大洋,落在你的枕边,护着你安静的睡眠,想看看你的
梦里是不是有我的影子在摇曳?

  想你,不能言语,多想紧紧的抱着你,靠在你的背上,轻轻的哭泣,我的幸
福在黑暗里漫溢,我疲惫的靠着你呼吸,我像只蝴蝶,一只渴水的蝴蝶,在月光
里飞,寻找幸福的源泉,要不,我情愿渴死在你的身边。

  昨晚我做梦了,我坐在你的自行车后,怀抱一束鲜红的玫瑰,鲜红得像血。

  一路长发迎空飘扬。在我们的身后,是一望无际的田野和蓝天白云,远处有
一列拉着汽笛长鸣的火车,拖着浓浓的白烟,渐隐在遥远的天边。这时,有片片
落花翩然入怀,世界五彩缤纷。‘

  ‘醒来时,我满脸的泪痕……

  可能是因为幸福漾得太满太满,以至于在心内有些承托不住?

  在梦里,我是你的新娘。

  在梦里,当妈妈满心欢喜地把我交到你的手里,我还在想:今生命定,不再
回头,从此每一个日夜,我都要与你这个人共同拥有,无论幸福,无论苦难。

  在梦里,当我沉浸在幸福的滋润中,不由望你,你的眼中却闪过一丝忧郁。

  我黯然:难道这个梦,是在预示着什么?

  永远爱你的英子。‘

  还有一封是钟如萍发来的:

  ‘……我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是那种放不下的人,我原本以为是非常简单
就能解决的问题,可是没想到却越来越复杂了,我试图想让自己活得洒脱一点,
可是我却不能,我知道这是一个人的主观原因在作怪。我能管住自己的言行却管
不住自己的心,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更是无能为力了。我清楚的知道我玩
的游戏很危险。却在知不觉中越陷越深。

  昨天给你讲完电话就再躺不住了,起来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是啊,
月亮好美!星星和月亮虽然过得宁静与安宁,也不失它的神密与美丽,于是就想
人如果只单纯的为了生存,而活着是不是就没有这么多的痛苦与思念了?要知道
牵挂与想念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无形中它给你造成了很多压力……。同时又会
让你失去很多睡眠与美梦……

  在普通的生活,安静的日子里,不经意的遇到了你,从此生命里增加了很多
色彩,无形中又增加了很多压力,同时又失去了很多睡眠与美梦,男人足可以用
一杯酒、一棵烟来发泄自己的思念痛苦与悲伤无奈,可女人除了眼泪还能用什么
来发泄……我越来越迷茫……

  -平儿。‘

  看完了邮箱里的邮件,感觉浑身的疲倦,尽管思绪万千,却睡意袭上头来,
打了一个哈欠,双臂高抬,伸了一个懒腰。该睡觉了。在关电脑的时候,从我眼
睛的余光里我看见,月光又洒在屋里的地板上,映照出一个消瘦的人影,还有一
张隐隐约约苍白的脸。这灰白的日子,窗外传来凄凉的音乐,一如深秋荒凉的树
梢,令人有想哭的冲动。

  当我扭头回望时,我看到王丽站在那边,斜依在门框上。我望她,她含情脉
脉的眼眸间,倾注了一个女子所有的温柔。我默默地望着她好一阵。然后,我的
心底浮出一种针刺的疼痛。我猛地一把将她抱起,将她拥在怀中。

  ‘想我了?’她望着我红着脸说着。

  ‘嗯!’我默默地点着头。哭了。

  我忘情地亲吻着她的双唇。那么陶醉地亲吻着,那么狂热地亲吻着。我的心
底钻出一种原始的冲动。我竟然很流畅地解开了她的衣服,脱去了她的内衣。她
本能地松开了我的腰带。我抚摩着她柔软而富有弹性的胸脯,我的吻遍布她每一
寸肌肤,耳旁响着她敏感的呻吟声。

  王丽晕乎乎地把脸埋在我的怀里,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彷彿她的心头有一种尘
埃落定的安心感觉。似乎她被一种令人慵倦的幸福感包围着。她呓语着:“嗯,
就是你了,嫁给你,一定可以很美满很快乐的。‘

  王丽尽量扭曲着自己的身子,像是一朵欲放的玫瑰,她是想尽量让自己最美
丽的时候呈现在我的眼前。而对于我,只有在做爱的时候,才能真正感受着她的
存在,因为只有在这一刻,我是需要她的,两个人的身体尽可能地靠近在一起,
我的体温温热着王丽那冰冷的身体,无奈也好,虚伪也好,做爱好像永远是最好
的宣泄,因为,这一刻我们什么都没有,剩下的只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而已。

  墙上的钟在一点一点的滴答旋转,黑暗将我吞没,雨在风中摇曳,伴着树影
跳着凄美的狐步,在这妩媚的雨夜,心里纠缠,也在滴答作响,我知道,那是我
的心在淌血……

  清晨起来,镜中的我苍白而憔悴,头发如心情交织在一起,每牵动一丝就引
来揪心的痛。如同黑夜中随思绪乱飞的心情,幻想、回忆、思念交织在一起,每
一缕都牵扯着身上某些脆弱的神经。

  我又想起王丽夜里说的话:

  ‘我只是个平凡的女人,我只想要平凡的小幸福,三餐温饱,一张双人床;
按时上下班,夜晚相拥入眠。’

  ‘我想你永远也想不到我对你的爱情是怎样的,我多么希望你能放下俗世中
的种种烦忧与我过一种平静的生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有一间不大的房子,
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我会尽我的全力去好好待你,因为我知道人生的时光其实很
有限,我是真的爱你。这样的幸福是唾手可得,却太太平常,你怎么就是看不上
呢?’

  王丽时常在夜里重复着这些话,我似乎已经听腻了。

  我和王丽在无奈中就这样算是同居了,王丽有条不紊地料理着这个家。

TOP

当前时区 GMT+8, 现在时间是 2024-6-17 18: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