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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帖最全] 【品花时录】[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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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章一四八 二八佳人体如酥(五)作者:英年早肥

颖又是哭又是打的,一下子把陈羽给弄懵了,只是机那里任凭蒋颖的小拳头在自己的胸口上一遍遍落下,同时皱着眉头看她。但是蒋颖却理会不了那么多,她觉得太委屈了,委屈的恨不得从陈羽身上咬下来几块肉才解气,所以那打出去的拳法虽然凌乱不成套路,但却是真的使足了全身的力气,而且,她的眼泪也像是大河开了口子似的,哗哗地很快就把大红嫁衣的前襟打湿了一大片。

    “你就是个小人,你就知道刁难别人,我一切都是在为了你考虑,你有什么权力不要我,你凭什么?凭什么!你是个狗屁的大丈夫,你就是个小人,心胸狭隘,小肚鸡肠,睚眦必报,陈羽,你不是人……”

    蒋颖越骂越生气,越哭越委屈,直恨不得把这一生的泪水都流尽了,陈羽也不说话也不动,就站在那里任凭她捶打,任凭她骂,但是到了最后,蒋颖两只手臂好像开始累了,她停了手泪眼婆娑地抬头看了神情疑惑的陈羽一眼,然后却又扑上来一把抱住了陈羽的腰,哽咽着说道:“我不许你走,我不许你不要我!……”

    陈羽看着眼前女子如云的发髻和她那随着抽泣而颤抖不已的肩头,下意识地就伸出手臂抱住了她,“你方才说什么?你为了我拒绝了你父亲和姑姑的建议?什么建议?又与柳如眉有什么相干?”

    要说陈羽真不愧是个懂女人家心思的,这一句话却是恰恰的问到了好处,其实到了这个时候,看到蒋颖对自己如此眷恋,同时又哭得那么伤心,陈羽的心里已经隐隐的有了一种感觉,或者,这中间有一些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所以,他才提出了这么一个恰到好处的问题,这问题问出来,既能给蒋颖一个继续宣泄的渠道,让她不至于把发泄停留在对自己的哀怨怒骂上,又能让自己了解一下到底有那些事是自己不知道,说起来真真是情场老饕的手笔。

    果然,蒋颖听了这话之后,那双手臂更是紧紧地抱住了陈羽,好像是生怕陈羽跑了一样,然后就听她哽咽着说道:“那一晚在柳姐姐的起鸾楼见到你之后,我当晚就留下了,但是第二天回去之后,我爹爹和姑姑便问我,是不是确实不愿意嫁给你,只要我确实不愿意,那么他们有办法帮我,当时我很想说是,因为我想知道他们能有什么办法推翻皇上的赐婚,但是我还是没有那么做,因为在那个时候我心里已经明白,我已经一点都不排斥嫁给你这件事了,我想嫁给你,哪怕只是做一个平妻!我怕万一我说了一个是字之后,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再做你的妻子了,或许,我们还会变成不共戴天的仇人……”

    听到这里,陈羽不由得皱紧了眉头,他当然听得懂蒋颖话里的意思,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句话,自己那位老岳父,还有恨自己入骨的太太,在蒋颖没有嫁过来之前,已经在筹划着要对付自己了,而蒋颖,没有答应和他们一起对付自己,如此而已。

    其实陈羽一直都知道,自己和蒋瑜的关系虽然是已经定了名分的翁婿关系,但是其实背地里两个人都明白,自己和蒋颖的婚姻,只是为了给双方的合作找一个寄托的平台而已,大家都是亲戚了,还有什么理由不互相帮助呢?而实际上,蒋瑜和自己的关系也未必就能融洽到哪里去,毕竟政治这个东西,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赤裸裸的争斗。

    关于这一点,陈羽并不意外,其实他暗地里又何尝不是在收集蒋家的情报呢?真正让他意外的,是蒋颖这位蒋家大小姐对政治的敏感和她对自己的态度,没想到仅仅是她父亲蒋瑜的一个建议,她就敏感的把握住了这背后的玄机,而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会为了自己而选择拒绝自己父亲的提议,这真的是有点让陈羽受宠若惊了。

    “你不是说一直都不喜欢我吗?为什么又……”

    蒋颖的泪水已经把陈羽的衣服都打湿了,但是那眼泪好像还是不止不休,听了陈羽的话,她好像是又来了气,一边手臂照旧紧紧地抱住陈羽,一边却又攥起了小拳头呜呜地哭着往陈羽后背上捶打起来,只是,这种姿势的捶打,却比刚才的力道要小多了。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长那么大,什么人没见过,有多少青年才俊权贵公子的到我家来求亲,比你长的好看的太多了,比你有钱的也太多了,比你有才华的更是一抓一大把,我一个都看不上,但是那天在起鸾楼见到你之后,尤其是见到你垂头丧气的窝囊样子之后,我就不知怎么忘不了你了,我就想,要是这一辈子都能那样整天气你该多好啊……”

    听了蒋颖深绵入骨的情话,陈羽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心说怪不得人家说,感情一事最是不可捉摸,不过,居然会在看到自己吃瘪的样子时爱上自己,这位蒋家大小姐可真是……

    不过到此一段误会却是解开了,陈羽明白了蒋颖的良苦用心,一下子心里本来的那些不痛快都消失不见了,又加上蒋颖骂自己那些小人之类的话,确实让陈羽觉得自

    小气,不免就为把她弄哭了这件事心有愧疚,当下便要收紧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一些。

    但是这时蒋颖感觉到了陈羽的心意,却反而又一次推开了他,只见她很小孩儿气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然后委屈地看着陈羽哽咽道:“关于柳姐姐,她其实早就被我爹爹给偷偷的赎了身了,这一点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因为,那天晚上你走后,一个据说是我表哥的人叫陈梧的,就已经抬着花轿到起鸾楼去接她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在和我三哥吵了一架之后,就走了,然后我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就去找我爹爹把柳姐姐的卖身契要了过来,算做了是我的陪嫁之一。”

    陈羽听到这里不由得在心中感慨一下,自己还真是好福气啊,这蒋颖分明是一个蒽质兰心的女子,说起来真真是意外之喜,可能这是上天对自己的恩赐吧。当下他伸出手臂要把蒋颖搂进怀里,但是蒋颖却一撅嘴儿一把推开了他的手,嘟着嘴儿道:“陈羽,你个小人!你让我受尽了委屈,你让我丢尽了面子,你要弥补我!”

    陈羽闻言失笑,心道我刚才还在心里夸你蒽质兰心的,不想这一眨眼就又一副小孩子脾气了,不过嘛,女孩子正是要这样才够可爱,当下他笑了笑说道:“好,是我错了,那,你要我如何弥补你?”

    蒋颖眨巴了眨巴眼睛,却也想不起什么好的办法来整治陈羽,而且此时把刚才淤积在心里的怨气发泄出来,又听陈羽的口气他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也不生自己的气了,于是她的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便顿时想到扣儿那丫头还有如画如柳两个侍妾都正在外间呢,她们一定听到自己没羞没臊的向陈羽吐露衷肠的话儿了,便顿时觉得有些羞臊脸红,心说这下子在她们面前可是抬不起头来了,当下她恨恨地一跺脚,“我要你哄我,什么时候让我笑了才能饶你,谁让你惹我生气来着!”

    陈羽闻言一笑,心说这个活儿我最在行了,当下他笑着伸出手臂握住蒋颖的两只小手说道:“好好好,让相公我来哄你,来,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下,然后慢慢的让相公我给你赔不是,让你出气,这可好不好?”

    “咱们先洗洗脸好不好,刚才你看你哭的那么厉害,脸儿都花了!”陈羽一边像哄小孩似的说着,一边一搭腰把蒋颖一下子抱了起来,就向床边走去,同时嘴里说道:“来人,给你家小姐打盆水进来。”

    蒋颖本来双颊烧红地缩在陈羽怀里,心如鹿撞一般蜷起了身子,但是听到这句话却又突然探出手臂搂住了陈羽的脖子大声道:“不许她们进来,扣儿,不许你进来,我不要洗!”

    陈羽一愣,但是只消看了一眼蒋颖那喜中带惊的神色,他马上就知道是为什么了,心说这小丫头还蛮怕羞的嘛,便忙笑道:“好好好,不洗不洗,可是,带着一脸泪珠多难看啊,好像是相公我怎么欺负你了似的,你看,让相公我帮你把这泪珠给擦了去好不好?”

    “你就是欺负我了,你就是欺负我了,你别想不承认!”蒋颖又攥起拳头往陈羽胸口捶了两拳,但是却不提陈羽要帮她擦泪的事儿,不过随后,她却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不由吃惊地道:“擦、擦,这是擦……”

    却原来,陈羽所谓的擦,竟是抱着她在床边坐下之后,便俯下身去一张口含住了她小巧圆润的下巴,将那悬在下巴上的泪珠儿一一含了去,这等风流手段又如何是蒋颖这等雏儿所见识过的,是以当下她一下子便懵了,直觉得心都要蹦出来了,顿时那身子便一下子僵住了,好像连手指尖都动不得了。

    陈羽细心地一一吻住自己新娘子娇嫩的脸颊,把她脸上委屈的泪水一一含去,这时他就注意到,刚才还刁蛮无比的女孩儿,此时眼中却是一片茫然,只有那那呼吸越发的急促而灼热,打在陈羽脸颊上不免带了几丝女儿家特有的气息,一下子就撩拨得陈羽下神不安分起来。

    所幸外间的扣儿等人识趣,没有人端着洗脸水进来,所以陈羽才得以用他最独特的洗脸方式把蒋家大小姐脸上的泪痕一一的洗去了,而且,当陈羽吻到了她的眼睛的时候,蒋颖满脸娇红地闭上了眼睛,但是那眼睫毛却是一眨一眨的,显示出此时她心中的慌乱,不过,那眼睫毛挠在舌尖上,却是别有一番风趣。

    停下了舌头的工作,陈羽笑着离开蒋颖的脸再看时,却见自己的新娘子已经是一副情不自制的小模样了,她的眼睛不要说睁开了,在感受到陈羽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之后,那眼睛反而闭得更紧了。

    “宝贝儿,还生你相公的气吗?”陈羽一边把她的腿往自己身上拉了拉,让她更好的坐在自己怀里,一边小声地问道。

    “嗯~~,嗯~~”不知道这是蒋颖的回答,还是只是她无意识的呻吟,不过陈羽却把这两声呢喃当作了对自己的奖励,当下他凑近了蒋颖的耳朵小声道:“宝贝儿乖,叫一声相公来我听听!”

    蒋颖紧紧地闭着眼睛,好像是喝

    般地哼哼,又像是睡着了,在说着毫无意识的梦呓,公,别说话,我痒,耳朵,耳朵痒……”

    其实现在的蒋颖倒真是觉得自己有点醉了,那是一种很奇妙的状态,是一种类似于微醺的状态,听着自家相公闻言软语的抚慰和讨好,任他把那诸般温柔手段用在自己身上,别说是蒋颖这么一个不知男女之味的女孩儿了,便是那久经欢场的人儿只怕都要像现在的蒋颖一样迷醉在其中了。

    听到蒋颖貌似呢喃的声音,陈羽不由得笑了笑,不知怎么就下意识的往她耳根又吹了一口热气,蒋颖顿时咯咯地笑了起来,在陈羽怀里打着滚儿连声说痒,却还是死活不肯睁开眼睛,陈羽伸手往她那纤细的腰肢上一搭,蒋颖的身子顿时一颤,然后便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也不笑了也不动了,好像是酥了半边身子一样,除了心儿跳的越来越快之外,她的整个身子便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良久,她微微地睁开了眼睛,满眼情火地看着陈羽说:“相公,你喜欢颖儿吗?”

    陈羽闻言一愣,忙道:“喜欢,当然喜欢,喜欢到骨子里了!”

    蒋颖抱着陈羽腰的手臂下意识的紧了一下,看着陈羽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也喜欢你,相公!”

    陈羽作为一名情场老手,哪里还有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的,这很明显就是蒋颖在对自己发出了召唤了。当下陈羽笑了笑,俯下身去在她耳边道:“那,让相公好好的伺候你一回,好吗?”

    蒋颖闻言那编贝玉齿不由得咬了咬嘴唇,羞羞怯怯地闭上眼睛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当下陈羽毫不客气的便把脸凑了过去,轻轻地吸住了蒋颖下面那娇嫩地花瓣一样的嘴唇,且轻轻地咋弄着。

    蒋颖下意识地就配合着含住了陈羽的上唇,不过她很快就睁开了眼睛,委屈地说道:“相公,你有胡子,扎得慌!”

    陈羽闻言不由一笑,其实他一直不喜欢像这个时候的大多数人一样留胡子,因此他是隔上几天就要刮一边胡子的,就在昨晚,为了今天要迎娶蒋颖,他还特意的刚刚刮了胡子,不想现在美人儿却抱怨起自己的胡子儿来了。

    当下他冲着蒋颖笑了笑,干脆直接的吻住了蒋颖的小嘴儿,把舌头探了进去,蒋颖一愣,然后就觉得陈羽的舌头不住的在自己嘴里撩拨着自己的舌头,当下便试探着也回击他,可她哪里会是陈羽的对手,不一会儿,那香舌便被陈羽牢牢的吸住了。

    蒋颖这才发现,原来真正的亲嘴儿是这样的。以前她扮成男人去逛妓院,也经常故作风流的去亲那些名妓们的小嘴儿,当时她以为那就是亲嘴了,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拿嘴唇在别人嘴唇上碰一下嘛,没什么意思,如今她才知道,却原来亲嘴儿是那么有意思。

    初试男女滋味的蒋颖很快就沉迷在了那种滋味里面,以至于当陈羽的嘴离开她的时候,她竟然发出了不满的呻吟,十足的像是一个小女孩乍然得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一样不舍得放手,哼哼叽叽的伸出手臂去搂着陈羽的脖子,撅着嘴儿缠着他还要。

    陈羽在她的小嘴上点了一下,笑道:“想要啊,别急,你有一辈子的时间跟相公亲嘴儿呢,下面,还有更好的!”

    说着,陈羽的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腰肢,也不知怎么一摆弄,那条束腰的玉带就被他一下子弄开了,蒋颖顿时嘤咛一声,那身子逃也似的往床上一蹿,一下子便离开了陈羽的怀抱,三两下就扎进被窝里去了,只留下小脸儿还呆在被子外面,咬着嘴唇儿含羞带笑地看着陈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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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章一四八 二八佳人体如酥(六)作者:英年早肥

说陈羽解开了蒋颖的束腰玉带,蒋颖羞怯地一下子趁防逃开了,穿着一身的嫁衣便扎进了被子里,只露出脸儿来又羞又笑地看着陈羽,陈羽见状一笑,装模作样地站起身来道:“颖儿,出来,伺候你夫君宽衣!”

    蒋颖羞羞地白了他一眼,却又忍不住笑了,然后她故作凶恶地冲着陈羽皱了皱自己可爱的小鼻子,娇嗔道:“才不呢!”

    陈羽也不在意,走到桌子前面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然后便自顾自的脱起了衣服,蒋颖便又是害羞又是好奇地拥着被子看他脱衣服。

    这结婚时穿的吉服,是相当复杂的一套衣服,穿的时候费劲儿,脱的时候更费劲儿,一般来说都应该是有丫鬟下人之类的服侍着主子穿上,但是现在蒋颖因为害羞而不许扣儿她们进门,自己又害羞地躲在被子里,不肯出来帮陈羽脱衣服,所以陈羽只好自己摸索着往下脱,不过他左右的摆置了一阵子,却怎么都解不开颈下的那件美其名曰“福禄双全”的玩意儿,蒋颖不由得捂着嘴儿偷偷地笑他,这一来陈羽越发急了,便干脆粗鲁地要扯开它,但是那玩意儿却是结实的紧,并不像帛布丝绸一般能够轻易撕裂的,陈羽猛地撤了几下竟然还是撕不烂它,蒋颖见状不由得笑着嗔了他一眼,一边掀开被子一边道:“笨蛋!过来我给你解!”

    陈羽闻言只好老实地走到床前。把脖子冲着蒋颖伸过去,蒋颖跪在床上扳着陈羽地肩膀左右上下的看了看,便一下子明白了其中关窍,她先是笑着用力地按了按陈羽的脑袋,让陈羽把头低下来,然后才把他衣襟解开了,外面的吉服松开,然后那小手从衣服里探到陈羽后背上去。也不知是解开了一道什么东西,随后她就轻松地把那套儿从脖子里绕过下巴又小心地绕过耳朵,给取了下来。

    只是,当蒋颖解开套子后却发现,陈羽正把鼻子抵在自己胸前,闭着眼睛一脸陶醉的在用力的呼吸着什么。她先是一愣,继而一下子两颊烧得通红,忍不住恨恨地退了陈羽一把,骂道:“死坏蛋!人家帮你解难题,你却在那里,在那里……,哼!”

    蒋颖好像是发现了陈羽的不良心理似的,又赶紧扎进了被窝,就好像那被窝陈羽进不去,所以可以保护她一样。

    陈羽嘿嘿地笑了两声。然后便轻松地把吉服脱了下来往床头熏笼里一扔,然后。他居然又脱起了里面地衣服,蒋颖杏眼流酥地咬着嘴唇儿笑吟吟地看着他。陈羽看向她时,她就忍不住要别过头去,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陈羽故意的脱了个精光,只余下身还有一块布护着重要部位,然后就站在床边笑嘻嘻地看着蒋颖,而蒋颖却居然也敢看着他,不过,当她看到陈羽就连那身上的最后一块布都要脱下来的时候。便不由害羞地再也不好意思看了,一把拉起被子蒙住了脸。在被窝里羞羞地骂了一句,“不要脸!”

    陈羽也不吹灯便一跃跳上了床,蒋颖感到床一颤,便从被子里探出头来,但是入目的却是陈羽一丝不挂精赤的身子,便不由得又娇吟一声羞怯地躲到了被子下面。

    陈羽凑上前去道:“好颖儿,让相公进被窝吧,外面很冷地!”

    蒋颖把自己全身都蒙在被窝里,听了陈羽的话不由狠狠地摇了摇头,“不,谁让你那么不要脸把衣服都脱了,偏不让你进来,冻死你才好呢!”

    陈羽闻言一笑,却是并不和她争辩,过了一会儿,蒋颖发现陈羽全然没有了一点儿动静,便不由下意识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往外看了看,就在这时,她却突然感觉自己的脚踝被人抓住了,然后还没等她惊叫出声,那抓住自己脚踝的手便猛地一拉,一下子把她深深地拉进了被窝里,也让那一声足以惊动阖府上下的惊叫淹死在了被子里面。

    陈羽赤着身子从被窝的另一边钻了进去,蒋颖在被窝里尖叫连连,一边不住地用脚蹬着陈羽,不让他往自己这边爬过来,一边嘴里不住地笑骂,“坏蛋,淫贼,我踢死你,踢死你,不许过来,啊……”

    最终陈羽还是又一次拿住了她的脚踝,并且顺着被窝从蒋颖的身子上面爬了过去,把蒋颖完全的压在了身下,从被窝地那一头露出脸来,陈羽贪婪地呼吸了一口空气,用力地压制住蒋颖不住地捣乱的双手,笑道:“真他妈憋死我了!”

    然后他猛地揪住被子一角,往外一掀,顿时把被子掀开了大半个,赤身裸体地他,还有像小鸟一样被他压在身下的蒋颖,都重新暴露在了烛光下。

    陈羽双手撑在褥子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自己地新娘子,被子被掀开之后,蒋颖反而一下子就一动不动了,只是紧紧地闭着眼睛,身子忍不住有些发抖。陈羽低下头去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然后脸贴着脸小声问道:“颖儿,让相公给你把衣服脱了好不好?相公想好好的疼你!”

    蒋颖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陈羽没有看见,但是通过脸庞的厮磨,却清楚地感觉到她点头了,顿时一股笑意溢了上来,他把自己的身子往下退了退,先是好好地看了看双目紧闭蜷作一团的美人儿,然后才伸出手去帮蒋颖脱衣服。

    说起来蒋颖真是陈羽所见过的最美的女子。当日在柳如眉的起鸾楼第一次见到她时,虽然她是扮作了男装,但是陈羽地第一感觉就是,这人长得竟是比女子还要美三分,怪不得这个时候人夸人漂亮都说美人而不说美女,却原来真的有男人长地比女人还要美的。一直到刚才掀开盖头的一刹那,陈羽的第一个反应不是这个人我曾经见过,而是她长的太美了,美丽到了令人心悸,但是现在的陈羽觉得,这两次加在一起,无论是男像还是女装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现在害羞地紧紧闭着眼睛躺在自己身下的她更美,因为,这个时候的她,不再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仙女一样的人物,而是老老实实瑟缩在自己身下的,清清楚楚的人间女子。

    现在的她,伸手就可以摸到,低下头就能亲吻她的脸颊,而且,自己还正在脱掉她的衣服,很快,她就会毫无一丝保留的把最完美的躯体展现在自己面前,她是自己的妻子,是一个属于自己的女人。以前的她再美丽,都是属于那种飘逸出尘的,自己根本就碰触不到

    现在,陈羽发现,真正的美丽不是那种高不可及,而够迅速拉进两人距离的表情,比如,现在她快速地眨动睫毛的紧张,还有那蜷缩着身子的温柔。

    陈羽不知怎么就想起了两句诗,两句不知道什么时候读过也不知道是怎么就记住了的诗:

    “是如何不惊动江湖,不惊动潮汐的

    你已走出,清清楚楚的

    人间的少女”

    他现在才觉得,这两句诗虽然是如此简单,但是放到了蒋颖身上再看,却简直是美到了极致。当然,这也是因为蒋颖这个在自己面前一下子从一个高高在上的仙女变成了一个瑟缩在身下颤抖的人家女子的美丽。

    陈羽扳动她的肩膀,蒋颖听话地翻过了身去,大红的嫁衣终于亲手被陈羽脱了下来,然后,就是里面的缎子坎肩,陈羽就像是把玩着一个自己的宠物一般,把蒋颖的身子翻过来再翻过去,把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件剥下来。幸好外面虽然还是料峭春寒,屋子里却烧着火炉,所以陈羽虽然赤裸着身子呆在被子外,却一时之间也还觉不到特别的冷。

    蒋颖任由陈羽摆置着脱去了里面的长裤,不过,到了这个时候,她的身上只剩下裘衣亵裤了,她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一脸求饶的表情看着陈羽,那眼睛就像是会说话儿一般地在向陈羽讨着饶。“求求你了相公,这最后两件,就别脱了吧!”

    陈羽不依不饶地伸手拿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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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小说好像写的不错的样子,下过来看看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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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章一四九 轻沾春水画媚骨(一)作者:英年早肥

风一度,阳关三叠,蒋颖这个新娘子不由得雪雪呼痛后她还是不免在陈羽的风流手段下大泄其身,但是当最后她偎在陈羽的怀里睡着了,那蛾眉竟还是蹙着的,可见当时的那痛苦留给她多大的影响,甚至于就在睡梦中,那下体还在隐隐作痛也说不定呢。

    这让陈羽看了便不由得一阵心疼,他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想要帮他的颖儿把梦里的痛苦抚平,可是换来的却是自己这位小妻子八爪章鱼似的缠了上来,然后不由得发出了婴孩一般的梦呓,“相公,不要了,改天等颖儿不疼了,一定好好服侍你……,相公,你慢点儿,慢点儿,颖儿、颖儿疼得厉害……”

    陈羽听了不由得苦笑,却还是忍不住把她搂得更紧了。她虽然免不了破瓜之痛,但是最后却是泄了身,也不枉了洞房花烛夜的风流之名了,可是陈羽到了最后仍然没能泻火,又顾忌着蒋颖新妇破瓜,不忍心再加伐,所以便只好哄着她睡了,自己却是难熬的紧。

    这一夜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了,感觉到自己怀里一阵蠕动,陈羽便惺忪着睁开了眼睛,蒋颖见他睁开了眼,却反而吓得赶紧又闭上了眼,陈羽笑了笑,在她鼻尖上捏了捏,道:“醒了就是醒了,难道你还怕我知道不成?”

    蒋颖闻言只好睁开了眼,伏在陈羽身上羞羞怯怯地看着他。陈羽伸了个懒腰,这时那蒋颖却突然凑上来在陈羽脸颊上亲了一口,小声道:“谢谢你,相公!其实,其实你昨晚可以把她们叫进来帮你,帮你……地。”

    陈羽又是一笑,也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臂去又抱紧了蒋颖。使她胸前那对娇软酥腻的凸起紧紧地压在自己胸口上,这才说道:“昨晚你自己就留了那么多血,再叫她们进来,这张床就成了血海了,还怎么睡呀!好了宝贝儿,陪相公再睡一会儿!”

    蒋颖闻言脸上不由得一羞。昨晚她可确实是流了不少的血,把下面垫着的白绫子都濡透了,一直到现在,在床上还有一股子血腥气呢,不过呢,蒋颖现在却觉得虽然下面火辣辣的疼得厉害,但是自己却还是非常高兴,能有这么一个体贴自己的相公,便是为她永远的疼下去又能怎么样?值了!

    “相公,你说。会一直疼下去吗?”蒋颖怯怯地问道,虽然得到了陈羽。她不怕疼,但是不疼总是好的。陈羽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准备再补一觉了。但是听到蒋颖地话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的手下意识的在蒋颖光裸着的缎子一般柔滑的后背上缓缓地游走着,说道:“傻丫头,想什么!怎么可能会一直疼下去,也就是两三天,最多三四天就不疼了,而且以后永远都不会再疼了!”

    蒋颖点了点头,不由得后悔当日没有看那些嬷嬷教给自己的小书。据说上面记载地都是有关男女之事的东西,结果自己当时心里乱糟糟的。便没有心思看,弄得现在连这么一点小事都不知道。不过这心情只维持了一会儿,蒋颖便把注意力又放到了陈羽的脸上,在她看来,陈羽这张脸越看越漂亮,越看越好看,百看不厌。

    或许是感觉到了蒋颖的目光,陈羽不由得睁开了眼睛,但是他确实有些困,便又很快闭上了,手臂紧了紧道:“以后能看一辈子呢,现在不用着急,来,陪相公再睡一会儿吧!”

    蒋颖闻言一脸甜蜜地点了点头,然后就要在陈羽身上趴下,但是她马上想起来了,好像是谁跟她提过一句,女儿出嫁后的第二天,按照风俗是要回门的,这可是紧早不紧晚的事儿,去的晚了人家岂不是会说自己新娘子刚嫁过去就睡懒觉嘛,再说了,自己起来晚了,在这边府里的说法也不好啊。自己好歹也是个平妻,而且又是一个公主地身份,越是这样,越要事事的做在人前,不让人说闲话才好,否则难免要被人扣上一个骄纵地大帽子了。

    自己在这边府里可是要呆一辈子了呢,这样一来以后可别想有好日子过了,昨天在花轿里自己不是还想着,来了之后别的不说,一定要先把和陈羽那些妻妾地关系处理好的嘛,要处理这些关系,敬和检是最重要的啊。虽然是公主,身份比她们高,但是却对她们敬,对自己要求严格,时常检讨自己,这样一来,自然就会很容易融入到这个家庭里来,并且成为她们中最重要的一个人。

    想到这里,蒋颖不由得摇了摇陈羽的肩膀,腻声道:“好相公,别睡了,咱们起来吧!咱们还要回门的,回去晚了仔细人家笑话,另外,我还要去给绮霞姐姐请安呢!”

    说着说着,蒋颖已经摆脱了陈羽的胳膊,手臂支在床上把被子撑起来老高,陈羽闭着眼睛就觉得身上一凉,然后便下意识的收回手臂在身上来回搓了搓,翻了个身子道:“嗯,再睡一会儿,还早呢!”

    说着,他伸手去拉蒋颖,蒋颖不由得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谁承想陈羽这么一个如意郎君竟然是一个赖床地人,当下她拨开了陈羽的手,俯下身去好话说尽,像是哄小孩儿似地哄陈羽起床,一直到最后,陈羽终于被人给说的没办法继续睡下去了,便只好提出了一个非分的要求,“你帮我穿衣服,我就起来。”

    这穿衣服嘛,本来是丫鬟的事儿,直接把丫鬟们叫进来就是了,虽然赤身裸体的,但是丫鬟将来都难免是房里人,所以倒不怕的,但是往往新娘子却会怕羞,不肯帮新郎穿,不过让陈羽没想到的是,经过了昨晚的赤裸相对,现在蒋颖的羞怯心已经去了大半,在她看来,陈羽是自己的相公啊,服侍他穿衣服岂不是很正常的事儿嘛,甚至于说这是一个为人妻妾者的幸福也不为过。

    当下她点了点头痛快地答道:“嗯,就是这样,你起来,我给你穿衣服!”

    陈羽有些吃惊,便装模作样的闭着眼睛在床上站起来,蒋颖先是从熏笼里取了自己的

    裤穿了,然后便将丫鬟们预备好的陈羽的一身衣服取细的帮他穿好了,一边穿一边看陈羽还闭着眼睛好像在睡着,便又觉得他真跟个孩子似的,不由得心里又是一股甜蜜的感觉涌上心头。一个女人,能有一个会哄你疼你,却又需要你去哄去疼的人做相公,这辈子还用再去向上天要求些什么吗?

    帮陈羽穿好了衣服,她这才把自己的长裤等穿上,一边穿着外衣一边对着外面喊了一声,扣儿等应声而入,手里端着那还蒸腾着热气的洗脸水,进来伺候两人梳洗了。其实刚才她们就听见屋里的动静了,只不过蒋颖一向规矩大,没有她的召唤,她们根本就不敢进来打扰。

    此时她们进来一看,陈羽竟然已经穿好衣服了,便只好去帮着蒋颖把衣服穿周正了,这时蒋颖才突然觉得,自己还有一件重要的事儿没办呢,顿时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要说扣儿还真不愧是在她身边伺候了那么些年的,蒋颖一个细微的表情,她马上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当下便赶紧出去拿了溺壶进来,伺候蒋颖小解。

    因为今天是要回门的,所以陈羽洗了脸之后便耐着性子在两个侍妾的服侍下正了冠戴,扭过头来发现,蒋颖小解时也还蹙着蛾眉呢,这时扣儿眼尖,瞥见陈羽看过来,便不由得故意小声嘟囓道:“老爷一点儿也不心疼夫人。看把夫人疼地!”

    陈羽不由一笑,还没等他说话,却是蒋颖嗔了扣儿一眼道:“死丫头,少乱嚼舌头根子,你知道什么是心疼不心疼的!”

    小解完了,扣儿等俯视着蒋颖也洗了脸,陈羽便笑道:“颖儿,让相公给你画眉吧?相公我可是行家呀!”

    蒋颖闻言扭过脸儿来一笑。“好啊,那就你给我画眉,不过我可不要那什么远山眉,无论南北,是个女人便画那种式样的,俗也俗死了。我要个新的,你有么?”

    陈羽闻言很是来劲儿,心说你这可问着人了,我别的不擅长,这画眉的式样么,便手底下没个一百种,至少也有几十种,当下便笑道:“你放心吧,以后就是我帮你画眉,保证一天一个样儿。包你一年都不带重样儿的!”

    蒋颖应了一声“好”,笑道:“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等着看相公你地本事了!”

    陈羽闻言不由技痒,就要动手从梳妆台上取那画笔。这时却听一个侍妾道:“老爷,夫人今天要先改一下发式,待会儿您才能给她画眉呢。”

    陈羽闻言一愣,却又马上点头道:“对对对,我倒是忘了,嗯,就改个牡丹髻吧,显得贵气。不过呢,在耳鬓这里却要变一下。那样才不致流于俗气,嗯,你们先帮夫人弄,待会儿我再最后帮她改!”

    不管是那两个侍妾还是扣儿,都听着陈羽这话稀奇,她们倒是没见过还有对女人家眉式和发髻这么有研究的男人呢,陈羽可以说是第一个。其实她们哪里知道,陈羽对于这些对男人来说不入流的东西的兴趣,还要远远大于他对权力的兴趣呢。

    当下扣儿她们服侍着蒋颖梳了新头发,陈羽又略加变动,果然就显得既有贵气又显灵气了,顿时看得扣儿等人暗暗吃惊,心底里将陈羽这改动后的发式模样记了下来才罢。

    但是接下来,陈羽画眉地本事却又让她们吃了一惊,他给自家小姐画的那眉,也不是小山,也不是新月,不知道是什么样式,反正就是透着一股子新奇,再配上小姐那张绝美的脸蛋儿,简直是美到了无法想象处,好看得不由让人暗暗吸气。

    等一切都弄好了,蒋颖自然是对着镜子里自己的新眉和新发式高兴不已,而扣儿和那两个侍妾也是不住眼儿地往镜子里打量,心想改天自己也得这样打扮一回方好。她们都是识货的人,自然一眼就知道陈羽这发式和眉式的妙处,所以才稀罕的不得了,心里直把陈羽捧上了天去呢。尤其是蒋颖,心里为当初自己毅然的决定还是要嫁给陈羽而高兴不已。

    收拾完了,下人来报饭,陈羽便命送到房里来,但是蒋颖却坚持要过去那边院子里和绮霞她们一起吃,陈羽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她这是为了家庭和睦考虑,同时心里也为她刚嫁过来就能想到这些而高兴不已,这至少说明她是个知礼的人,这样一来,自己以后也就不必担心自己家里整天鸡飞狗跳了。

    不过陈羽还是坚持命人把饭送过来,两人在房里吃,以此来表示对蒋颖地疼爱,和彰显她在陈羽心目中的地位,也或者说,是要告诉给自己地老岳父蒋瑜,您放心吧,您的女人嫁给我,我不会让她受一点儿委屈地。

    这样一来,蒋颖倒也不好再说什么,不过她还是带着扣儿等三人先到那边院子里给身为正妻的绮霞行礼问安之后,这才回来陪陈羽吃饭。

    饭后两人自然是携手等车回蒋府去,以圆二天回门这个礼数,其中自然免不了蒋瑜要叮嘱陈羽几句,又有太太虽然心中恨着陈羽,在这种情况下却还是笑着出来陪蒋颖说说话儿,又暗自说些在别人家里做媳妇儿要注意的事项。

    这些东西都是俗常之礼,也不消一一记出,单说这蒋颖在和陈羽动身去蒋家之前,却是特意的命两个侍妾不必随着去了,在马车上又当着扣儿的面让陈羽以后对两个侍妾禁足,不许她们出门,这事儿倒是让陈羽联想起昨晚她哭着对自己说的那些话儿,不由得对蒋颖的心细如发暗自高兴,同时心中也自然有了计较。

    却说陈羽成亲之后,是有皇上亲批的三天假期地,现在他和蒋颖的关系,便说是如漆似胶也不为过,家中人看在眼里,自然就随着陈羽地态度而对蒋颖恭敬无比,更何况她还是堂堂的公主呢。

    而蒋颖作为平妻,也就是家里众多女子中的第二号人物,对于绮霞这个原配夫人非常尊敬,而对其他诸妾也都很客气,再加上她有着雍容

    风度却又并不嚣张跋扈,而是用一种平等的态度与众所以她很快就获得了全家上下的好感。

    说起来这就是蒋家这等大户人家教育子女的水平了,要说蒋颖是个不嫉妒的女人,陈羽可不信,事实上天底下就没有不嫉妒的女人,是个女人就会嫉妒,但是像蒋颖,她接受了蒋家从小到大一以贯之的教育,而且又耳濡目染地见过自己的爷爷以及叔伯们兄弟们等等,都是三妻四妾的,所以,她的心胸气度自然不是小家子出身的女孩子能比的,在她看来,男人三妻四妾分属平常,虽然妻妾多了她会吃醋,但是如果自己嫁的男人只有自己这一个妻子,她反而会觉得这男人没本事,自己没面子呢。

    事实上在那样一个男尊女卑的时代,有无数蒋颖这样的贵家女子,一生都是在这样的矛盾里度过的,不过,这样一来倒也让陈羽省了不少的心。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家务事永远是最烦人的,尤其是妻妾失和,最能让人焦头烂额,但是现在,蒋颖这个平妻在嫁过来之后只用了一两天的时间,就博得了家里上下的一致好评,而恰好作为正妻的绮霞又是身在孕中,便干脆的把管理家庭内务的事儿交给了蒋颖,这样一来,大小两个妻子合心一处,整个家庭自然就和睦了,虽然不免会有人私下里嚼舌头根子说蒋颖盛气凌人。一嫁过来就夺了权,但是也没有人敢在明面上抵触蒋颖这个新太太。如此一来,陈羽这个老爷便彻底地悠闲了,他的日子里好像也就只剩下了喝茶看书等消遣的事儿罢了。

    陈羽相信,就凭着蒋颖的聪明劲儿,还有她那灵活的手腕儿,用不了多长时间她就能把整个家给接收过去,到时候绮霞不免只能做个空头太太。虽然这样一来会让陈羽有些内疚,但是他也知道,这几乎就是必然的,有着蒋家的深厚背景和公主的身份,加上又是自己平妻,而蒋颖这人又聪明。这么一份权力也是她应该得到地。

    事实上在见到蒋颖当着他的面料理了几件事之后,就连陈羽也不得不承认,她比绮霞更适合来管理一个庞大的家和家里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儿。因此陈羽想,自己只能私下里多给绮霞一点宠爱,以此来弥补她的损失了。

    除了很快就适应了女主人这个身份,并且几乎不用怎么熟悉环境就能干净利落地处理一些家里的事儿之外,刚刚嫁过来地蒋颖还是挺缠人的。

    陈羽有了假期,可以心安理得的不必上朝,也不必到衙门去理事,只是到书房里看看书罢了。而蒋颖一天之中便会往书房里跑个七八遭,弄得陈羽几乎看不下书去。一会儿让陈羽帮着添添妆,一会儿让她看看这衣服穿上好看不。再过一会儿,就该缠着陈羽给她描眉了。而杏儿琥珀,还有郁巧巧等人倒也识趣,知道人家刚嫁过来,正是新婚燕尔呢,便都躲到自己的院子里去,除了吃饭便不怎么露面,把时间和空间都留给他们俩。

    陈羽一边接过画眉的笔来。一边叹口气往她下身瞄了一眼,那意思是说。昨天还嚷着疼,不愿意走路非得让我背着,怎么今儿就这么欢实了,难道不疼了?蒋颖自然知道陈羽的意思,见到他那暧昧的眼神儿,蒋颖便不免要狠狠地嗔她两眼,然后故意的蹦跶两下,示意姑奶奶就是不疼了,你能怎么样?

    陈羽见状便不由得笑了起来,想起洞房的那天晚上,自己虽然是小心了再小心,但是对于蒋颖这么一个雏儿来说,还是不免有些粗鲁了,而蒋颖紧紧地蹙起峨眉,那小模样别提有多可怜了,但是现在,却是活脱脱一个女土匪的样儿,真真是让人心里又是气又是笑,又是疼又是爱。

    当下陈羽把蒋颖抱在怀里,便把那书房里一面小铜镜拿过来让她拿在手里擎着,然后当真地给她仔细的描起眉来,蒋颖乐滋滋地在陈羽怀里不住地晃荡着腿,好几次都让陈羽差点走了笔,便不由得硬生生把她摁住了。

    饶是有陈羽陪她闺房之乐,到了第三天,蒋颖还是觉得有些无聊了,家里的事情本来就不是太多,而且以前一直有杏儿琥珀照应,蒋颖觉得自己新来,还是不要做改动地好,所以便把那些事仍旧交她们料理,这样一来需要她插手的事情就更少了,轻描淡写的把事情料理完了,就只有在屋檐下看猫儿狗儿打架来消磨时光,纵使能去缠一缠陈羽,却也不能老挂在他身边,次数多了时间长了,下人们会怎么看?

    想想以前在江南的时候,还能时不时的溜出去到街上胡乱逛逛,也是个消愁解闷的路儿,现在倒是不必偷着出去了,便是光明正大的出去也没人能管得住,可是那样一来,又不免有人要碎嘴说闲话儿了。

    这样一想,这也不行那也不好,这也顾忌那也踌躇,倒让蒋颖觉得嫁了人还真的是不如不嫁人呢,也就是还有一个相公吧,否则,嫁人真是一丝丝儿乐趣也没地。

    不过,眨眼之间,蒋颖还真是想起一桩有趣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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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章一四九 轻沾春水画媚骨(二)作者:英年早肥

颖想到了一件有趣的事儿,便急忙跑到书房来,趴在窃窃私语一阵,陈羽闻言装作犹豫了一下,便马上同意了。

    其实这有趣的事儿也不是别的,只是蒋颖突然想起来,她自从当日在柳如眉那里见到了那把六弦琴之后,便一直缠着柳如眉学那个,现在无聊之下,突然想听陈羽为他弹一段六弦琴,因为她知道,陈羽还是柳如眉的老师呢,所以她想,不知道在柳如眉弹起来已经是那么好听的六弦琴,在陈羽的手里会是一种什么感觉呢?这才提出来要陈羽给他弹一段。

    陈羽也是闲着无事,便马上答应了,只是六弦琴天底下只有一把,已经被自己十万两银子连坑带骗的卖给柳如眉了,所以,现在要弹那个,必须得到柳如眉那里去才行了。

    而陈羽之所以同意,也正有这么一层意思。那天晚上听蒋颖说,柳如眉竟然已经被赎身了,而且那卖身契还成了自己这位新媳妇儿的陪嫁,也就是说,现在柳如眉已经是自己的人了,从他心里,当然是很想去见一见柳如眉了,但是蒋颖新妇刚嫁过来,他不好提出去看柳如眉,但是现在蒋颖主动提出来了,他当然是只略微的矜持了一下,便点头答应了。

    当下蒋颖狭促地命扣儿去取了自己易容的物什,把自己重新打扮成那晚和陈羽见面时的装扮,然后才和陈羽一起坐马车去了起鸾楼。

    还在马车上,陈羽突然想起,好像那一天他被蒋遥拉着去起鸾楼的时候,柳如眉连脸儿也不洗,头发也不梳,正在弹着那把六弦琴呢,这样一想,他顿时不由得开始猜测,是不是一直以来,柳如眉对自己这个老师也一直是抱有一种奇怪的心思呢?

    本来知道柳如眉又突然一下子成了自己的人之后,陈羽一直是很高兴的,脑子里充满了各种令人兴奋的幻想,而现在想到了这个,她顿时更加高兴了。

    两人一行来到起鸾楼,这一次柳如眉听到下人的禀报,早早的便迎了出来,等在她的素月楼外,在蒋颖成亲之前,她已然从蒋颖口中得知了自己的归处,也就是说,现在的她虽然还呆在起鸾楼里,但其实她已经不是这里的人了,她的卖身契已经到了蒋颖的手中,而这来的两个人,在上一次见面还一个是自己的朋友,一个是自己的老师,但是这一次,这两人竟然已经是自己的主人和主母了,又怎么能不恭敬呢。

    陈羽走到楼前,柳如眉盈盈拜倒在地,蒋颖慌忙的抢前几步去扶起她,陈羽则是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自己这位女弟子,曾经在那么长的一段日子里,自己甚至无心公事,每天都是在思量着有关她的事儿,甚至自己还不止一次想着干脆和蒋家撕破了脸面,也要把柳如眉讨回来,谁让自己喜欢她呢。

    但是同样也不止一次,他都压下了自己的想法,倒不是他不敢又或不舍得得罪蒋家,最主要的是,当时在他心里认为,柳如眉喜欢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己呀!自己有什么脸去强着要她呢?所以,别人,包括了他的妻子蒋颖,都无法明白在得知了原来自己所谓的情敌其实是个女人之后,他是多么的高兴。

    而现在,在一个多月之后再次见到柳如眉,陈羽的心情一下子激荡的几乎不能自已,差一点,他就抢在蒋颖前面过去了。现在蒋颖抢在了他的身前过去扶起柳如眉,却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一下子觉得心事没有了,觉得这世上不可能再有比自己幸福的人了,而这个幸福,自己不用急,慢慢慢慢的等她靠到身边来就可以了,急了,反而没意思了。

    当下他冲柳如眉笑了笑,便大方地跟在两女身后走进了素月楼,而这一次,因为婠儿只是看了陈羽一眼,却是咬着嘴唇儿犹豫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女扮男装的蒋颖,愣是没好意思凑到陈羽身边来,毕竟人家陈羽才刚刚成亲三天,新娘子还就在身边看着呢,自己怎么好公然的上去贴在他身边呢。

    这样一来,陈羽倒是显得有些孤单了,幸好扣儿有些心机,看见此时自家小姐同柳如眉手挽着手极是亲热,反而把陈羽撂在了一边,便拉了婠儿一起主动的过来,又去从那小丫鬟的手里抢过了茶壶去,亲手烹了一壶茶,斟了几杯子端过来。而婠儿也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又重新回到了陈羽身边。

    似乎是因为知道了自家小姐和自己的卖身契已经在陈羽手里了,此时的婠儿虽则杏眼流酥,但是却

    像以前那样痴缠着陈羽了,而是刻意的保持着一点距

    陈羽这边刚坐下,接了扣儿烹的一杯茶在手里,那边蒋颖与柳如眉已经说过了,柳如眉往这边陈羽身上看了一眼,便命人去楼上把六弦琴取下来。

    陈羽结果琴来先是爱昵的抚摸了一下,说起来他已经有许久没有弹过吉他了,随手的撩拨几下,吉他清越的声音顿时让陈羽一阵愣神,想起了自己前世今生的种种。

    蒋颖和柳如眉喝着茶聊天,也不理他,过了一会子,陈羽自己从回忆里醒过神来,便信手弹了起来,且边弹边唱道:

    “我看见了,雨后的天空,是谁画下彩虹;我听见了,吹来的风中,有你的笑声,在我心中,轻轻的吹动……”

    这声音一出来,蒋颖和柳如眉顿时停下了谈话,两个人都从来没有听过陈羽唱歌,此时乍听之下,觉得陈羽的声音虽则不如那些伶工,但是声音苍凉激越里又带着一抹说不清的伤感,竟是有一股说不出的好听,而且陈羽唱的这词,虽然浅白而粗拙,是这个时代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但是配合了他那声音里的伤感,再衬以吉他声的清越,却分外有些撩人之处。

    陈羽这一张嘴,顿时勾起了以往的许多记忆,顿时那歌声也分不清到底是在唱什么了,也或者他唱的已经根本就不是同一首歌了,只是把自己还能想到能记起的东西,杂乱无章的和着同样只能堪堪表达他紊乱思绪的吉他声唱了出来:

    “时光已逝永不回,往事只能回味,忆童年时竹马青梅,两小无猜日月相随,春风又吹红了花蕾,你已经添了新岁……”

    “我走过微暗的地铁站,有人拿着吉他靠在墙边,他用力唱着歌却低着头,一只空钱盒默默在脚边……”

    柳如眉和蒋颖听了这歌词,大致意思好像是明白,但是那里面的词,像什么地铁站,吉他,却是她们无论如何无法理解的,不由得皱着眉头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又都好奇地看着突然伤感起来的陈羽,他此时好像是把全部的心神都投注到了吉他身上,自弹自唱着,虽然越来越伤感,但是却好像是越来越投入,柳如眉看着听着,顿时不知怎么就把握到了此时陈羽身上那抹独特的伤感,一下子肃穆起来,而蒋颖一开始看陈羽那么伤感,还想劝两句,但是到了后来,她也已经沉下心来,认真地聆听着陈羽那虽不动听,但是却分外真挚的情感之音。

    而陈羽接下来唱的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那里就突然蹦出来的一句歌词了,总之肯定是他前世时肯定唱过的,潜藏在自己记忆深处的,而吉他声也紊乱的无法可想,根本就已经不是同一个套路了,只是伴着自己的哼唱信手而弹罢了,如果不能够沉入到他那独特的情感里,便几乎令人听不下去。

    一个无论各方面都让陈羽感慨上天待自己忒好的妻子刚刚过门,而且两人恩爱之极,一个他心里记挂了许久,甚至让他都有些仰望而不敢去用情爱这些东西去打扰她的绝代佳人,也已经是属于自己的了,这是感情上无比巨大的胜利,而在政治上,虽然现在他还有着明显的敌人在窥伺一侧,他并不安稳,但他毕竟年纪轻轻就做到了当朝第二人的地位,除了皇上之后,他可以和陈登平起平坐分庭抗礼了,因此,在这个时候,突然见到自己在前世时见过的在这辈子又用它来赚取第一桶金的吉他,陈羽好像一下子就陷进去了,从吉他声一响起,他就完全的沉醉在了自己的情绪里,无法自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羽的琴神停了下来,声音也停了下来,他才蓦然发现,自己的妻子蒋颖,就跪坐在自己面前,而柳如眉也正站在自己面前傻傻地看着自己,那一刻陈羽才发现,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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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章一四九 轻沾春水画媚骨(三)作者:英年早肥

颖爱怜地伸手拿手帕来帮陈羽擦泪,但是她刚擦了两神来的陈羽便笑了笑,从她手里把手帕接过来,自己在脸上胡乱擦了擦,然后对柳如眉笑道:“让你们见笑了,突然想起来很多东西,不由得就胡乱的唱了起来,没吓到你们吧?”

    柳如眉笑了笑,摇了摇头道:“唯发自真心,放能有如此真音,老师刚才所奏,乍一听紊乱不堪,几乎无法入耳,但是仔细听来,却真真正正是肺腑之音,虽不比黄钟大吕,却到底比那许多人自谓高明,但是却毫无感情的琴音技法,要强了不知多少倍,仅此一点,老师便不愧为我柳如眉的老师。”

    陈羽闻言笑了笑,却是发现柳如眉的眼角有些发红,正想开口询问呢,蒋颖突然隔着小几扑到了陈羽怀里,犹自一身男装呢,便趴在陈羽肩头哭了起来,边哭边道:“相公啊,你到底受了多少苦,颖儿听你弹琴听你唱歌,听到后来便觉得心都碎了!”

    陈羽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在他最高兴的时候突然伤感起来,但是在把心里的一些东西一股脑儿发泄出来之后,他却突然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那一种感觉,无法形容,如果非要说,便犹如佛家所谓的悠然顿悟一般,霎时间感觉自己一下超脱了很多东西,那是一种心灵上的层次一下子拔高了几万米的感觉。

    陈羽笑着在蒋颖肩上拍了拍,然后把她扶起来,笑着帮她把还在不断流出的眼泪擦掉,然后才哄她道:“好了别哭了,再哭仔细妆都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蒋颖哭着哭着突然一笑,然后一边自己拿手背擦泪一边扭头去看了柳如眉一眼,笑着嗔道:“相公你一定是故意的,你故意这么乱弹一气,不但把我弄哭了,还把柳姐姐惹哭了,你一定是想要勾引柳姐姐,这才故意在她面前弹这样的曲子,我猜的可对不对?”

    陈羽闻言笑着在她小巧的鼻头拧了一把,笑骂道:“你柳姐姐早就偷偷的喜欢相公我了,我又何必再去勾引她,你这猜测却是无稽之谈。”

    蒋颖闻言笑着骂了一句“臭美”,然后转头去看柳如眉,却发现柳如眉早就在他们的对话中羞涩不已地低下了头去,这时蒋颖便顿时说道:“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那么不要脸的浑说,柳姐姐又要不好意思了!”

    陈羽扭头去看,可不是,柳如眉秀气的脸蛋儿几乎不敢抬起来,从陈羽的角度甚至能看见,她连耳根都红透了呢,只是,现在陈羽却并不准备这么轻松的放过她,便笑道:“我怎么浑说了?上次咱们在这里见面你还记得不,那一次我和你家三哥来的时候,眉儿就正抱着吉他想我呢,想得连脸儿都不洗,头发都不梳,眉儿,你说可是不是?”

    他这一问,柳如眉顿时更加的不好意思了,便不由得道:“哪里有,老师不要,不要胡说,我那是在,那是在钻研琴技呢!”

    陈羽闻言笑道:“我哪里管你怎么解释,反正我心里就是那样认为了,你若是承认便罢,不承认改天我就把你抢了去!”

    柳如眉闻言先是一愣,继而却是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蒋颖脸上犹自带着几道泪痕呢,便看看陈羽又看看柳如眉,乖巧地站起来跑过去,拉住了柳如眉的手道:“柳姐姐,你那天不是答应我说,咱们以后一直做姐妹嘛,现在你就别答应相公,到时候让他来抢你,我长那么大还没见过抢亲的呢,你就让我见一回吧!等他抢了你去,咱们照样可以继续做好姐妹了,这样可好不好?”

    柳如眉不知该如何作答,便把那眼神儿往陈羽这边溜了一眼,然后便干脆红着脸儿拂开了蒋颖的手,快步走回她的座位去了。蒋颖见状一笑,但是转过脸来却是狠狠地瞪了陈羽一眼,然后才跑过去和柳如眉说悄悄话去了。

    陈羽见状自然明白蒋颖的意思,自己刚成亲三天的丈夫当着自己的面说要来抢另一个女子,饶是她心胸再宽广,再有大妇的肚量,和这个女子的关系再好,也一定会心里不是滋味的,不过,陈羽却也丝毫不以为意,他心里明白,其实今天到这里来,蒋颖心里早就有了打算了,柳如眉说不定就是正在这小丫头计划的之中呢,自己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也不知道两个人在那里说些什么,陈羽只是发现柳如眉的脸儿越发的红了

    的还偷偷看过来几眼,陈羽冲着站在柳如眉身侧的婠,婠儿见状走了过来,跪坐在陈羽身边为他把茶杯里的残水倒掉了,又重新斟上了一杯热茶。

    陈羽笑了笑一伸胳膊把她抱过来,婠儿顿时打了个寒战,小声道:“爷,您家里夫人还在那边看着呢。”

    陈羽凑过去小声道:“我只问你,愿意跟着你家小姐嫁过来吗?”

    婠儿有点害怕地看了蒋颖一眼,然后低了头道:“婢子的心思,爷还会不知道嘛,还用得着问婢子?”

    陈羽闻言一笑,放开婠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也是!”

    却在这时,门外有人报道:“小姐,关小姐来访,已到门外,小姐要不要迎一下。”

    蒋颖正与柳如眉说到了关要处,听说有人来找柳如眉,顿时有些不高兴,当下她不等柳如眉说话,便直接的皱着眉头道:“不知道我和陈大人在这里嘛,不管她是什么人,都一概不见!你代柳小姐辞了她!”

    门外那人闻言不由迟疑不去,等着柳如眉的话,柳如眉伏在蒋颖耳边小声的解释几句,然后才对门外道:“我马上去接,你先去帮我迎一下。”

    说完了,她抬起头来看了陈羽一眼,眼睛里复杂莫名,然后便起身迎出了门去。

    其实在听到说是关小姐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这来人十有八九是关宁这位玉尺公主,果不其然,不一会儿与柳如眉携手走进来的,正是关宁。

    而此时,蒋颖才刚刚的走到陈羽身边坐下,看到门口走进来一位一脸英气,且容貌并不逊色与自己的女子,她不由得眼睛便紧紧地盯住了关宁看。

    柳如眉拉着关宁的手走过来,到了蒋颖和陈羽面前笑道:“这也是我的一位知交,老师自然是认识她,但是颖妹妹却未必认得,她便是人称玉尺公主的关宁关小姐,宁妹妹,你别看她是个男儿打扮,其实她便是新近嫁给老师的蒋家大小姐,长安公主蒋颖,也是我的好朋友,前些日子她就说想见你来着,今儿可是得了机会了,你们该好好认识一下。”

    “哦?”听到来人是玉尺公主,蒋颖的眼中立刻闪现出一股莫名的激动,只见她站起身来笑着向关宁打招呼道:“小妹蒋颖,见过关姐姐。”

    关宁敛首一礼,客气道:“姐姐客气了,该小妹给你见礼才是。”

    到底人家是公主,陈羽还是站起来向关宁拱手一礼,道:“陈羽见过公主!”

    关宁也给陈羽回了礼,然后便与柳如眉一道儿到对面坐下了,蒋颖看了看关宁,又看了看柳如眉,顿时心里计较起来。

    当时在与陈羽成婚之前,她是经常易容之后到柳如眉这里来的,也从和她的言谈中知道了关宁这么一个秀外慧中的女子,得知她以弱闺之质,非但琴棋书画皆是各种高手,而且还独立的支撑了一份很大的生意,便不由得敬佩中有点较劲儿的心思,一直想要当面见识一下这位传说中很厉害的公主。但是当时关宁已经离开了长安,据说是到外地去视察她的生意去了,因此一直没得见上,没想到今天凑巧见了面。

    关宁和柳如眉刚坐下,蒋颖便笑道:“老早就听柳姐姐提起姐姐,说姐姐乃是女子中的豪杰,巾帼里的状元,非但琴技让柳姐姐都对你佩服的了不得,还自己做生意,酿的长安望断云更是天下名酒之一,我以前在江南便曾有耳闻,因此心中仰慕已久,今日得见,真乃是生平之幸!”

    关宁笑了笑,对蒋颖的恭维不置可否,她看了看柳如眉,笑道:“我原是前日才回长安的,回来之后便得苏姐姐相约,说是柳姐姐已经被人给赎了身,说不定过几日便要嫁入人家为妾了,不由得心中悲愤莫名,是以和苏姐姐约好了一块儿来拜见柳姐姐,问问到底是谁强着赎走了我长安琴神柳大家,还要她去做那侍奉男子的勾当。我关宁虽一介女子,却也决不许长安之琴神被人侮辱,不知蒋小姐以为然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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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第一五〇章 两个公主一台戏作者:英年早肥

颖本来是带着笑与关宁谈话的,但是听了她这番话之上的笑意却不由得冷了下来,而且这番话也让陈羽听了很是不舒服,柳如眉连连的向关宁打眼色,但是关宁却根本就是视而不见,话说完了,还笑着看向蒋颖,好像是想得到她一声附和似的。

    蒋颖冷着脸与微笑着的关宁对视着,陈羽虽然心里对关宁的这番话很是不快,却还是看向蒋颖,想给她使个眼色,让她不要冲动,别没得说些什么过激的话得罪了人,但是就像关宁压根儿不理柳如眉的眼色一样,陈羽虽然看着蒋颖,但是蒋颖却并不看他,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与关宁对视着。

    过了没一会儿,蒋颖突然噗嗤一笑,这一下子,蒋颖那原本冰冷无比的脸蛋儿,一下子绽放出犹如如春回大地一般的笑容,不但坐在她对面正与她对视着的关宁见状一愣,就连正关注两人的陈羽和柳如眉也都是不由得愣住了。

    只听蒋颖一行笑一行说道:“姐姐好灵敏的消息啊,又能为了救柳姐姐于水火之中,而从外地急忙赶回来,这份深情真的是让小妹汗颜,没错,为柳姐姐赎了身的,正是家兄,而她为柳姐姐赎身,也正是要为我之新婚喜上添喜,所以说,小妹正是姐姐口中那侮辱柳姐姐的恶人。然则,小妹从来都不认为,为柳姐姐赎身,为她找一个着落之地。使她这一生都能得一份安稳地日子,是什么对柳姐姐的侮辱。难道,关小姐您认为,作为长安琴神的柳大家离开了平康里这藏污纳垢之地,到了小妹我的家里,反而是被侮辱了吗?”

    关宁闻言也是一笑,她好整以暇地说道:“平康里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但是柳姐姐的素月楼。却是天下一等一的干净之地,而且,这长安城里谁不对柳姐姐敬仰万分?便是那当朝首辅又或皇子王孙的,也绝对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来唐突柳姐姐,所以,她虽然身在平康里。却一样是生活的无比自由。难道说,在这种情况下还会有人来逼着柳姐姐去侍奉男人不成?难道说蒋小姐地所谓殷殷好意,就是让柳姐姐这样一个冰清玉洁高标匹世的女子,去为那些臭男人充作下陈吗?难道,这反而是什么好意不成?这不是侮辱,又是什么呢?”

    蒋颖闻言不由得冷哼一声,“臭男人?谁是臭男人?我听姐姐这意思,难不成是对天下男子都很反感?或者是,姐姐准备一辈子不嫁人了?我倒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柳姐姐绝世高标无匹。我等自愧不如,但是。一个女人再厉害,也不能孤单一辈子吧?一个再厉害的女人。便比如姐姐你,再比如柳姐姐这位琴神,将来都是不免要有个男人的来疼的,为什么?因为天地之理,男女本就相亲相补,没了女人,男人算个什么男人?没了男人,女人又成个什么女人?所以。在我看来,柳姐姐需要的不是安静静心地生活。而是一个能知她疼她宠她的好男儿,我这番心思,纯是为了柳姐姐而发,可不比某些人,只知道拉着别人同她一起,却全然不去想一想,自己的心理不正常,别人可是正常的紧呢!她讨厌男人,难道别人也要和她一样的讨厌男子不成?这种违背天地至理的做法,又岂能放之四海而皆准乎?”

    显然是刚才关宁的一番话把蒋颖惹恼了,而像她这样的大小姐,从小娇生惯养的,说要月亮,她的爷爷都恨不得派人爬上天去给她摘下来,她又何尝受过别人这样地一句话,因此她便不由得心里气急了,这才有了这样一番话出来,字字句句简直就是直接骂到了人家关宁的脸上了,因此关宁听得不由得浑身打颤,伸出手来指着蒋颖说不出话来,而这时蒋颖偏偏还好不好地又笑着问了一句,“姐姐,你说,小妹我说的可是不是?可在不在理儿?”

    关宁恨得咬牙切齿,当下差一点就要拍案而起,指着蒋颖大骂了,但是好歹她也是见过世面地,而且还经常自己出去和别人谈生意,所以,这等话儿虽然难听,但是关宁也不过就是激动了一会儿,便冷静了下来,甚至,在看了柳如眉一眼之后,她反而轻蔑地冲着蒋颖笑了笑,道:“妹子这话说的太是,简直说到姐姐我心坎儿里去了,只是,你说这话可曾问过柳姐姐?你为她赎身,柳姐姐可曾答应?”

    这一句话陈羽就听出来,关宁虽则厉害,却到底还是小孩子脾气,一丁点儿委屈也不愿受,她听蒋颖指桑骂槐的骂了自己,便干脆顺着蒋颖的话,自称姐姐,称蒋颖为妹子,而不是像她们刚见面时那样,互相的谦称了。不过,她虽然被蒋颖一番厉害的话给逼住了,只能借称呼问题发泄一下自己的不满,但她毕竟不是一般人,所以她却很快就敏锐的找到了蒋颖话中地漏洞,从而很快就发现了有利于自己的一方面。

    她这番话明显地是在指责关宁自作主张,根本就没有问过人家柳如眉的意见,却一再的自称自己是为柳如眉考虑,而全然没有想到,万一人家柳如眉不同意你这样做呢,那你岂不是正像你自己说的那样,是只为一己之私,而并不考虑别人的真实想法了嘛。

    她这番话却恰恰是拿蒋颖自己的话来攻击她,端的是高明,陈羽虽然心里不免要想着护自己的媳妇儿,却还是在心里暗暗的为关宁这番话喝彩,同时心里对她敏捷的反应和才思赞叹不已,却好像是忘了,这两个人争论的问题,可是关系到他自己能不能得到柳如眉的关键呢。当然,很有可能是他觉得,柳如眉心属自己,其他人任她舌灿莲花,也不可能把柳如眉从自己身边夺走,这世上的事儿啊,一旦心里想了,那外人再多的话也就都没有一点儿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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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蒋颖闻言,脸色顿时为之一滞,却又不甘心地看了她一眼,犹自说道:“哦?这么说,关小姐你是知道柳姐姐心思的喽?难不成,柳姐姐是想和你一般,终身不嫁呢,还是说她早就已经有了自己喜欢的人,此时是要等着那人来接她呢?”

    陈羽闻言不由得心中想笑,心说这两个女人啊,虽然都是聪明绝顶,都是这世上一等一的女子,但却到底还是免不了有那么一点可爱的小性子,便比如现在蒋颖听见关宁自称姐姐了,却又不叫她姐姐了,只是叫她关小姐一样,是决计不愿意吃对方一点儿亏的。

    而关宁却好像是认准了这一点,死活要沾蒋颖一点小便宜似的,追着这一点穷追猛打,只见她笑着说道:“妹妹这话可是真真的说对了,妹子你和柳姐姐认识的时间尚短,而姐姐我和苏姐姐两人,却已经与柳姐姐有了好几年的交情了,平日里可称得是无话不谈,柳姐姐的心思,我自然是知道的。她也倒不是有什么情郎,我也不是像妹子说的那样准备终生不嫁,所以呢,柳姐姐就更不是,只不过是这天底下能被我们看在眼里的男子,委实太少了,所以我们不肯委屈了自己,随随便便就嫁人罢了。像妹子你似的,随随便便也不管是什么人就听家里地话嫁了过去。结果这才第三天吧,自家男人已经开始想着要出来打野食儿了,可见妹妹你的委屈呢,我和柳姐姐都是真的为你惋惜。”

    这话一说出来,别说蒋颖听得差一点就要蹦起来了,就是陈羽听了,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话还不明摆着是在骂陈羽嘛。而且。作为一个姑娘家来说,实在是不该说出这样话来,这话简直是太过歹毒,当着人家的面就这样子损人家一个原本不相干的人,还是用的那些市井间的生猛俗话儿,这实在是有失关宁这样公主的身份。

    不过。本来想要开口说什么地陈羽却恰好的看到了关宁那边递过来的一个含义幽约的眼神儿,便一时又不好意思开口说什么了,自从那日陪着她去教坊司赎走了那马丹枫之后,两个人心里便都有些不对滋味儿,为此关宁特意以视察生意为名跑了出去散心,而陈羽也总是在面对她的时候,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说话。更何况,这恶毒的话其实是从蒋颖这里首先开始地,因此倒也不好怎么去帮着蒋颖对付关宁,所以。陈羽便干脆也不说什么。

    只是谁知好巧不巧的,这个眼神儿还恰巧被蒋颖看见了。聪明的蒋颖顿时联想到了很多东西,再加上通过这个眼神儿。她迅速的从关宁刚才的话里提炼出来的一些意味,便顿时以为自己掌握了某些东西,明白陈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一句话了,顿时心里又是生气又是疑惑,生气是生气陈羽这家伙一点儿都不知道帮忙,看见对方是个漂亮女子便任由自己老婆被别人欺负,疑惑是疑惑他是什么时候勾搭上了关宁呢?自己得到的关于陈羽的情报里可没有这一条啊!再说了,听说这关宁可不是个简单的小姑娘。相公他哪里来的这般本事?

    不过想到了一点,蒋颖立刻释然了。现在连自己都心甘情愿被相公勾搭,也心甘情愿嫁给他做平妻了,那关宁又为什么不可能被自己相公勾搭上呢?难道她还能比自己厉害不成?这怎么可能呢,相公既然能折服自己,那么再折服这小妮子自然不是什么难事才对。

    想到这里,当下蒋颖也不急着反驳关宁,反而是好整以暇地端起杯子津津有味喝了一口已经凉了地茶水,这才从容说道:“是啊,小妹我无能的紧呢,也偏巧嫁了一个无能地男人,结果这才成亲了不到三天,不光是我男人自己出来打野食儿,我还都要出来帮着他呢,只是不知道,是这些野食儿自己上杆子勾搭我家相公呢?还是我家相公本事大,三言两语的就把这些野食儿给勾搭上了呢?唉,费脑筋呀,关小姐你想必能有些看法,是否可以为小妹我一解心头之惑呢?”

    这番话,真真地要比关宁刚才那番话还要厉害多了,这简直就是在说,我是不行,我眼光不行,连我的男人都不行,可是你还不是要主动的来勾搭我男人?又或者,我这个在你言谈中认为不行的男人,还不是三言两语就把你给勾搭上了?所以呀,你还有什么可以逞能的?

    关宁也不知是在那里听来了一句“野食儿”的粗话,刚才一时说着顺嘴儿,便给说了出来,说完了之后她心中不由得自悔,为了跟面前这气人的小丫头斗嘴,居然连这样粗鄙不堪的话儿都说出了口,只怕要吃柳姐姐和陈羽那笨蛋地嘲笑了。因此她说完了之后并没有趾高气昂的像个胜利者一样挑衅地看着蒋颖,而是有些羞愧地红了脸儿,偷偷瞥了一眼柳如眉和陈羽,碰上两人地眼神儿各有含义,或薄责或嗔笑,便顿时让她更不好意思了,干脆便低下了头,像一个自觉做错了事儿的小妹妹一样。

    但是当她听到蒋颖说出的这话儿,心里的那一点愧疚却是一下子都没了,此时到底还是她先忍受不住,猛地在面前小几上拍了一下道:“哼,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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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章一五一 柳如眉的决定作者:英年早肥

颖的话一出口,柳如眉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但是很等陈羽说什么呢,她却居然抬起头来说道:“老师,颖妹妹,如眉不过平康里一庸脂俗粉,却得你们夫妇如此看重,内心不胜感喟,只是,这件事我想我还需要好好的想一想。”

    说完了,她低下头去将茶杯端起来浅浅的喝了一口,婠儿这才想起来茶水只怕早都凉了,便冲扣儿打了个眼色,两人忙着去煮茶,然后给众人都重新换了一杯。

    这一会儿功夫,有了柳如眉方才的话,蒋颖倒是不好说什么了,而陈羽的话被堵在嘴里,此时倒是在寻思柳如眉在考虑什么,是以也无心说话,只有一个关宁勉强算是事不关己的,却又在心里气得不轻,而且看柳如眉正在考虑,当下也便没有话说。

    一时间房间里静的出奇,却衬得那茶水滋滋的声音越发的响了,扣儿和婠儿对视一眼,也只好低了头不敢说话,婠儿还冲四周的几个婢女摆了摆手,示意让她们先出去。

    陈羽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见柳如眉双眉如蹙,便不由得道:“眉儿,这种事嘛,须得你心甘情愿方好,我心里自然是想你的,又得了颖儿宽宏大量,颇有些大妇的肚量,正好成全我对你的一点心思。但是如果你心里不情愿,并不想跟了我去,我却是断断不会强求你的,这事儿可不是能强求的来的,所以呢,你好好的考虑考虑便是,也不急在一时,我陈府的大门,永远为你而敞开,你什么时候觉得在这里倦了,便让婠儿去给我传个话儿,我自然有披红挂绿的花轿来接你,在陈家,也自然有你的一个位置!”

    陈羽这话可是说到了家了,直把柳如眉的去路退路都预备好了,因此柳如眉闻言抬起头来看了陈羽一眼,又犹豫了一下便说道:“老师……,呃,陈大人的疼爱之心,如眉心中自然是知道的,当今天下虽大,能得大人这样一个知己,如眉已经是知足的紧了,而能够得大人青眼相加,得以托庇与大人门下,聊为下陈,侍奉帚箕,自然也是如眉此生之一大幸事。”

    说道此处,柳如眉已经全然没有了方才的犹豫,好像是她已经借着诉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一样,只见她的眼眸清澈无比,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在陈羽蒋颖和关宁等人的身上来回的看了一遍,继续淡淡而坚定地说道:“但是,在几年之前,有一位公子使尽了手段想要纳如眉为妾,如眉当时根本就不同意,所以,为了免去大祸,在那个时候我便已然发下誓愿,此时只侍奉琴事,决不再奢谈婚姻,因此,现在面对陈大人之意,如眉之心虽不免恋栈难拒,却终不能自毁誓言。因此,有一事恳求大人,万望大人俯允。”

    本来陈羽听到柳如眉改口叫自己陈大人,心中涌起一股狂喜,他知道柳如眉虽然身在勾栏,但却是个内心极为固执的讲究道德礼仪的女子,所以,按照她的脾性,是绝对不会做出嫁给自己老师这种有悖人伦道德的事的,也因此,只要是她愿意嫁给陈羽为妾,那就几乎已经肯定是要改口的了,但是在听了她后面的一番话之后,陈羽却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柳如眉这个奇女子。

    几乎在每一个时代,总会有一些奇崛的人物出现,这些人有男自然也有女,男多为名士,女则多为名妓,因为他们读书,因为他们阅世,所以他们的眼界和思想要超出同时代人很多,而正是这样一些人,他们是当时的整个社会上最具有独立思想的人。像柳如眉,绝对可以称得是一代奇女子,她身为琴神名动天下,她每天接触的都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一批人,言谈接触之中自然会有很多感悟,而且,她有的是时间来思考,所以,她罕见的在这样一个封建时代便具备了女子的独立自主的特性,虽然她无法跳出时代的局限性,她的这种独立性格是有着很大限制的,无法与陈羽曾经身处的那个时代里的女子想必,但是在这个时代,却绝对是罕见的是弥足珍贵的了,而这,也恰恰是陈羽最喜欢她的地方。

    因此,在听到她的话之后,陈羽霎时间无悲无喜,因为也只有这样,才是陈羽心中的那个柳如眉,如果她马上就同意嫁给自己做妾了,那就不是她了。而且,等她说

    ,陈羽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道:“你有什么事,说

    柳如眉道:“我知道大人已然乔迁新居,那么想必大人原来的老宅子已经空下来了,如眉只愿大人能在那老宅子里为我辟一静室,每日粗茶淡饭相给,间或大人有时间了,可以和夫人一起到那里陪我坐坐,说说话儿,让我为你们弹上两曲,如此,则余愿足矣,不知大人肯允准否?”

    这个话,陈羽觉得自己下意识里猜到了,但是一直到柳如眉亲口说出来,他心里才长出了一口气。是了,这就应该是柳如眉最恰当的选择。

    选择去做自己的小妾,自然是她所不愿意的,而继续呆在这里,显然是已经拿到了她的卖身契,也就是已经成为她主人的蒋颖所不允许的,在这种情况下,选择独自一人到陈羽的老宅子住下,既能够遂了蒋颖的意思离开平康里,又不必到自己家里做一个普通的姬妾,从而丧失自主权和独立性,这个选择实在是太符合柳如眉的思路了,而这个选择,也还是陈羽所乐于接受的,反正人已经住到自己家里来了,以后有没有机会一亲芳泽,可就全看自己的本事了,因此,面对这样的要求,陈羽没有丝毫的理由去拒绝。

    他点了点头,郑重地说道:“好!”

    柳如眉站起身来,遥遥地向陈羽和蒋颖行了一礼,正要坐下时,关宁却霍然站了起来,口中说道:“柳姐姐,难不成,你就这么进了他陈羽的门?不行,我不能看着你这一生就这样毁了!”

    说完了她看着蒋颖道:“长安公主殿下,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把柳姐姐的卖身契买走的,虽然我对此很不高兴,但我还是很佩服你,因为我试过很多次,这里的嬷嬷就是不松口,而我办不成的事儿,你居然办成了。但是,现在我却不能眼看着柳姐姐进他陈家的门,我要把柳姐姐的卖身契买下来,需要多少银子,你开个价儿吧,我关宁绝不还口!”

    蒋颖闻言噗嗤一笑,对关宁道:“我的好姐姐,连柳姐姐都已经决定的事儿了,你还争个什么?再说了,难道你觉得我蒋颖是那缺钱的人吗?”

    关宁闻言不由语塞,蒋颖却又突然冷下了脸道:“还有,我陈家怎么了?是龙潭?还是虎穴?要不然,就是火坑?为什么柳姐姐到了我陈家,就一定是不好的事儿?她到了陈家,是回家了,而她到其他的任何地方去,包括你的家里,都只能算是寄宿!难不成她去了你家里,你能守她一辈子?你将来就不嫁人了?你嫁了人,柳姐姐还要陪着你嫁过去不成?”

    关宁一次次在和蒋颖的语言交锋中败下来,并非因为她比蒋颖差多少,而是眼前的这件事,她手里既没有主动权,又不占理儿,所以才造成了这个局面,显得她处处受到蒋颖的压制似的,但是显然她并不打算就此放弃。只听她说道:“我不与你巧辩,我只知道,陈羽是这天下一等一的大淫贼,最是个能祸害女子的,柳姐姐若是进了你们陈家,这一辈子便栽在了他的手里了,我是断断不会允许这情况出现的。”

    蒋颖听了这话不怒反笑,她拉着陈羽的胳膊,笑得喘不过气来,“相公啊相公,我的好相公,人家都看穿你的真面目了,这可怎么是好!要不你跟人家玉尺公主解释吧?”

    陈羽听了关宁当面斥为淫贼的话,自然不免有些尴尬,他强自笑道:“哪里来的这么多解释,事情就是这样做,又何必解释,既然公主执意认为我是个淫贼坏蛋,那就继续那样认为好了,我便做个淫贼坏蛋又如何?又焉知眉儿呆在我这淫贼坏蛋的身边不会比呆在别处更高兴呢?”

    蒋颖拍掌道:“是这话,果然不愧为我蒋颖的相公,真是个有担当的!”

    又转身对关宁道:“关姐姐,柳姐姐的卖身契我是无论如何不会卖的,除非……”

    “除非什么?”关宁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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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章一五二 为伊消得人憔悴(一)作者:英年早肥

除非什么?”关宁一脸的期望,看着蒋颖问道。

    蒋颖笑了笑,好整以暇地说道:“除非你把自己卖给我,拿你自己的卖身契来换柳姐姐的!”

    关宁闻言大怒,蒋颖这话里的意思,简直就是对她一种肆无忌惮的侮辱了,一个堂堂的公主,却被要求卖身为奴,这是她无论如何无法接受的一种说法。

    但是还没等关宁发作出来,蒋颖已经笑着继续说道:“关姐姐,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我为柳姐姐赎身,是为了救她脱离苦海,可是你呢,却把柳姐姐当作一件货物一样,跟我讨价还价,你的心里,可曾在意过柳姐姐的想法?她刚才明明已经考虑好了,要到我陈家的老宅去住,而我家相公当时的话也很清楚,只要柳姐姐说了,不管她是怎样的要求,我相公都不会拒绝,柳姐姐是在这种情况下自己选择的以后的路,你有什么权力插三挡四的横生枝节?难道在你的心里,柳姐姐只是属于你一个人的私人玩物不成?”

    蒋颖这番话说的却是歹毒无比,而且也正正的打在了关宁的软处,因此关宁闻言空自红了脸又白了脸,却是说不出话来,她只好赶紧转过身去看着柳如眉,可怜兮兮地说道:“柳姐姐,不是像她说的那样的,我是真的把你看做可同生死的好姐妹,不愿意看着你落到那陈羽的手里,所以才……”

    柳如眉淡雅地笑了笑,在关宁的手背上轻轻地拍了拍,说道:“妹妹,你放心吧,你的意思我明白的,我知道你是出于好意。不过,老师他……,呃,陈大人他也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而蒋家妹子与我交往时间虽短,我自信却也了解她的为人,他们夫妻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等人的。想我柳如眉,不过一个流落风尘的妓子,却能得到你们众多公主和大人的厚爱,实在是惶愧之极,但是,我柳如眉只能是我柳如眉,我已经许誓这一生不嫁,只侍奉我的琴,所以,不管是到陈大人府上,还是到你的府上,都只不过是得一处安身之所罢了,倒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妹妹你就不要同蒋家妹子争执了。”

    她拉着关宁的手笑道:“就算是我住进了陈家,却也只不过是在老宅,那里以后只怕会只有我一个人住,顶多有两个伺候的丫鬟僮仆之类,而陈大人与蒋家妹子事务繁忙,不能经常来陪我发散,所以,将来我倒也免不了时常要寂寞,到时候,还要烦请妹子你经常来陪我说说话儿呢。你看可好?”

    关宁闻言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道:“可是……”

    “可是那里是陈府呀!”蒋颖接过来说道,看到关宁闻言转身看着自己,她不由狭促地冲着关宁眨了眨眼睛,然后笑道:“那里可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大淫贼陈羽的老巢,关姐姐只怕是不敢去呢!”

    关宁见状气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不由得赌气道:“不敢去?谁说不敢去?就算那里是龙潭虎穴,我又有什么可怕的?只怕是某些人会不欢迎我才对呢!”

    蒋颖闻言笑道:“欢迎,欢迎,小妹我当然是欢迎了,我家有个大淫贼,为了让他不祸害家里人,我只好祸水外引,我的好姐姐呀,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盼着你来呢!”

    关宁气的别过头去,干脆不理蒋颖了,她这么一个高傲的女子,在见到了蒋颖之后却是一步输步步输,到现在想要翻盘已经是不易,她只好知趣的躲开蒋颖不理她了事。

    不过,她的心里却不知怎么就怦然一动,然后她很快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便一脸委屈的拉着柳如眉小声说起了悄悄话儿。

    陈羽当了半天的看客加演员,此时柳如眉的事情定了下来,她不由得心事了了,当下便有些倦怠,正向蒋颖使了个眼色要一起告辞而去,却突然门开了,走进来的人,正是与柳如眉齐名的一代名妓,以歌神著称的苏小小。

    陈羽突然想起来,刚才关宁来时可不是说过,她是和苏小小约好了一起来的,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苏小小竟比她晚来了这么些时候。

    柳如眉和关宁也都看向了门口,苏小小一脸着急的样子,进来就直奔柳如眉走过去,走了两步才发现,陈羽竟然在这里呢,便又站住了,向陈羽敛首一礼,又问了句好,陈羽答礼一句,那苏小小强自笑了笑,却是不及与陈羽多说一句话,便直接走到了柳如眉和关宁身边,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陈羽勉强的听见,好像是说关宁的家人不知道为什么正在找她,甚至情急

    找到了苏小小那里,把正准备出门的她给堵在了门口在起鸾楼门口等着呢,让关宁赶紧出去看看,可能是家里出了什么急事儿。

    关宁闻言赶紧站起身来,急忙地走出两步却又停下了,回去对柳如眉说了两句什么,这才又往外走去,只是走到了门口,她却又站住了,忍不住转过身来恨恨地瞪了笑嘻嘻的蒋颖一眼,又看着陈羽道:“柳姐姐过去了之后,你要好好的待她,衣食银钱之类,你要是不够用了,可以随时到老马车行去取,若是你敢亏待了柳姐姐,我上天入地也要寻你的麻烦!还有,以后我免不了要经常去看望柳姐姐,因此……,因此你不许经常往那里去!”

    陈羽闻言一愣,心说这是什么道理,我自己的家自己的女人我还不能去见了?只是还没等他反驳什么呢,关宁已经开门出去了,陈羽只好与蒋颖对视一眼,然后自己摇头苦笑,心说这几个女子啊,固然是这个时代罕见的精灵,却也一个个真够缠人的。这个小脾气,又或跟你蛮不讲理的,可爱固然可爱,次数多了却也是不免让人心里憋闷得慌。

    关宁快步出去了,这里柳如眉问了苏小小几句,等她两人停下来,一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蒋颖不由得开口问道:“柳姐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柳如眉闻言,先是含笑地为她和苏小小做了介绍,然后才道:“刚才小小说,关家的人在找宁妹妹,想必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吧,她一向生意上的事儿很忙,这倒也是平常的,只不过听小小妹子说,今遭却是他家里总管出来寻她,而且看样子很急,所以,也可能只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其他的我们也便都不知道了,等下她或者人回来,或者,至少也会有消息过来的,到时候自然就知道了。”

    陈羽和蒋颖都是点了点头,除了蒋颖乍然失去对手,有点小失落之外,两人也都没把这事儿往心里去,当下陈羽觉得没事了,便要站起身来告辞,柳如眉闻言想了想,便连挽留的话都没有说,便径直站起来送客。其实像两人已经确立的主仆的关系,那些虚路的客套倒是直接被柳如眉给省去了,可见她这人虽然外表看上去羸弱,其实内心却是要强的紧,觉得自己已经是寄人篱下了,岂能在这平常的事情上再加客气?那样自己便会活得一点都不爽利,自觉一直是低人一等了,这岂是她柳如眉想要的生活,也未免太窝囊了。

    只是,苏小小见两人站起来要携手离开,却不由得出言道:“陈大人,请留步,小妹有件事想要……”

    她支支吾吾的没有把话说清楚,蒋颖见状顿时看了看苏小小,然后很自然地笑着对柳如眉说道:“柳姐姐,我记得上次咱们一起画的那幅画儿可还在你这里吧?昨日相公给我画了个新的眉式,我觉得真是好,因此想要再把那幅画略改上一改,你看怎么样?”

    柳如眉闻言一愣,不过她马上明白了蒋颖的意思,当下便笑道:“好啊,我正好也可以见识见识陈大人到底给你画的是什么眉,那咱们上楼去吧,那画儿收在楼上了。”

    当下蒋颖笑着点了点头,两人携手上楼去了。只是走到楼梯上时,蒋颖趁着柳如眉不注意,不由得转过身来嗔了陈羽一眼。

    陈羽笑了笑不以为意,同时心里感慨自己这个小妻子可真是懂事的紧,她见苏小小支支吾吾的,显然是有些话不方便当着自己说,是要和陈羽单独的说呢,因此虽然心里好奇得紧也吃醋得紧,却还是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场面摆置开了,把和陈羽单独说话的权力留给了苏小小,使得苏小小也不由得在她拉着柳如眉上楼的时候,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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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章一五二 为伊消得人憔悴(二)作者:英年早肥

只剩下陈羽和苏小小两个人,陈羽伸手让座道:“请坐吧,坐下再说。要说起来,我成亲之时苏大家送我厚礼,还没有当面致谢呢!”

    苏小小在陈羽对面坐下,强自笑了笑道:“陈大人客气了,大人当朝弼辅,堂堂长安侯,小女子不过娼门一薄命之人,大人肯收小女子的礼,就已经是万分的荣幸了,何敢当得大人一个谢字呢。”

    陈羽笑了笑没有说话,端起茶杯来浅浅品了一口,茶水微凉,不过入口时那一股清雅的香气,却是显得越发弥远了,倒是难得的一股奇怪的味道。

    放下茶杯,陈羽问道:“听你支支吾吾的,好像是有什么事不方便当着她们讲,现在她们都走开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苏小小闻言笑了笑,有一点点羞赧,然后她说道:“倒也不是不方便当着她们说,其实,这件事柳姐姐是知道的,只是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尽量少一个人知道的好,毕竟,已经是往事了,等闲的,我也不愿意提它。”

    陈羽点了点头,心想很有可能是牵涉到一个隐私呢,当下便点头道:“既然是一件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事你要告诉给我,那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泄露出去的,你说吧。”

    苏小小放心地点了点头,道:“还记得那次小聚,你做的那首诗吗?”

    “诗?”陈羽皱了皱眉头,继而恍然大悟道:“我想起来了,是那天吧,也是在素月楼这里,有眉儿,你,关宁,还有我。”

    苏小小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抿了一下鬓角几根乱垂下来的头发,那一抹淡淡的风情看得陈羽一愣,却听她说道:“正是那一次,大人做了一首诗,女儿新酿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大人可还记得,当时听了大人的这首诗,小女子我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吗?”

    她一说这个,陈羽登时反应过来,当时苏小小的表情好像确实是挺怪的,当时自己还害怕是她已经听过那首诗,自己偷了白居易的这首诗被她给抓住了手脖子呢。当下陈羽笑着点了点头,道:“如何不记得!当时小姐还怀疑那首诗不是我自己写的,随后,你神情也好像是很不对,过了不多大会儿,就自己告辞先去了。”

    苏小小点了点头,却说道:“我并不是怀疑那首诗不是大人写的,还是在吃惊,这个世上难道说竟然有如此相似的文思与才情。”

    “相似?”陈羽的心里噗通跳了一下,不知怎么便升上来一股不好的预感,只听苏小小道:“是的,相似,也可以说,是接近于完全一样。”

    陈羽闻言吃惊地看着苏小小,她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那眼神邈远,好像是进入了某一段让人神伤的回忆,她缓缓地说道:“在认识大人之前,这首诗我就已经听过了。”

    果不其然,苏小小淡淡的一句话,一下子让陈羽的担心成为了现实,以至于让他吃惊地几乎一下子站起来,他强作潇洒地端起茶杯,呵呵地干笑了两声道:“是嘛?这么说,那首诗,还是我偷得人家的了?”

    苏小小笑了笑道:“这是哪里话,自然是大人自己做的了,大人便是想偷,又怎么能偷得到呢!曾经写出过这首诗的那个人,只不过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柳姐姐倒是见过他,却也对他没什么好感,因此,这首诗便是柳姐姐都不曾听过,又何况是大人你呢!”

    陈羽略略的放下了心,以他今日的地位和权势,如果被揭出曾经抄袭别人的诗作,那可真是一件大丑闻了。世间最是如此,你贪污一星半点的钱财款物,甚至行贿受贿,在大家眼里都不是太过分的事儿,当官嘛,哪里有不贪的,但是如果你一个读书人居然去抄别人的作品,那可就是一件足以让人遗臭万年的事儿了。

    陈羽装模作样地带着笑说道:“原来是这样,没想到世上竟然还有这等样事,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做出来的诗竟然是一样的,真是奇也怪哉!不知道这人叫什么?”

    “他叫白居易。”苏小小淡淡地说道,听上去像是在提起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但是从她那眸子流淌出的深深的忧伤却告诉陈羽,这个人一定曾经给予她一种刻骨铭心的创伤。或者,她们曾经相恋过,后来被迫分开了?也或者,苏小小曾经喜欢过他,但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陈羽的心里忍不住胡乱的猜测着,但是,这些所有的猜测加在一起,都没有白居易这三个字给予他的震撼多。他忍不住喃喃地问出了声来,“这里也有,白居易?”

    苏小小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陈羽的眼中为何全是吃惊,便问道:“怎么?难道大人还听说过他不成?”

    “没有,没有,我怎么会听说过他呢!”回过神来的陈羽赶紧否认,不过陈羽还是顿时明白了刚才苏小

    么要把颖儿她们支开了,毕竟虽然苏小小口中说相信抄袭这白居易的诗,但是听在那两女耳中,却未必不会对自己的信誉形成一种质疑,因此,看起来苏小小倒真是个细心的人呢,连这么一点小事都已经考虑到了。

    白居易,白居易!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在陈羽现在所处的这个时空里,也有一个叫白居易的人,只是不知道,此白居易是不是彼白居易呢?从他也做出了那首红泥小火炉的诗来看,难道现在的这个白居易是从唐朝穿越来的不成?要不然,他怎么会也做出了那首诗呢?这可真是一个难猜的题目呀!

    为了遮掩自己内心的惊慌,陈羽问道:“不知道这位叫做白居易的人,与苏大家你……”

    陈羽此时虽然心绪慌乱,但却还是想到了刚才苏小小的话,红泥小火炉那首诗,连柳如眉都不知道,她苏小小却知道,而且,看她在提到白居易时神情忧伤,想必她们之间肯定是曾经有过一段什么故事的,这关系嘛,应该是非同寻常。

    果然,听了陈羽的话,苏小小轻轻地点了点头,淡淡地答道:“白居易,曾经差一点就做了我的情郎!”

    她看了看陈羽,就像是怕陈羽不相信似的,又补充了一句,“就像柳姐姐现在与大人的关系很是类似,他曾经,也是我的老师,我跟着他学作诗,他为我写词,我来唱。说起来,我长安歌神的名头,倒是大半得益于他的诗词。”

    陈羽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虽然他的前世今生对白居易都没什么了解,只不过知道他是唐代三大诗人之一,有《琵琶行》、《长恨歌》等一些名篇传世而已,但是想必一个能在唐朝那样的诗歌国度成为三大诗人之一的人,想要写出几首受大家喜欢的诗词是再容易不过了,而苏小小能借着他的词唱红长安,也就是很正常的了。

    只是既然白居易的诗词写的那么好,为什么会在长安籍籍无名呢?

    还没等陈羽问出来,苏小小已经说道:“说起来,他的诗词文章,以及琴棋书画等各方面的才华,在小小看来,我大周朝几乎不做第二人想,纵是那李太白,在我的眼中也未必抵得上白居易。但是,他出生在白家,而白家,在当年却是我大周先皇刚刚即位时的死敌,所以,先皇登基两年之后,白家便在皇上的打击下迅速的没落了,而且,他到长安来考试达六次,到最后一次已经是早就过了不惑之年了,却始终都无法上榜,若说是他的才学不足,我是不信的,只能说是先皇早已留下旨意,只要是白家的人,便一律不要。所以,他一生潦倒,直到三年前,才在一个朋友那里谋了一个小小的主簿之位。”

    说到这里,苏小小低下了头来,“当时我对他爱慕非常,最后甚至干脆当面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但是他却一心想要做官,哪怕是做一个小小的从九品主簿都能让他高兴的忘乎所以,因此,无论我怎么挽留,都留不住他,他到了两千多里之外的一个小县去,做了他朋友的幕僚。”

    陈羽点了点头,心想这么说来,倒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了,这白居易也实在是官迷心窍了,放着苏小小这等绝代佳人不珍惜,居然要去做一个从九品的小小主簿。

    陈羽沉吟了一下问道:“不知道苏大家跟我提起这些,到底是有什么事要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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