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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九十一章不手把手可怎么教? 作者:英年早肥

如眉说出了一番话,竟是改变了口风,但是陈羽看她又不像是调侃,另外这也不是一件可以调侃的事儿,大周朝看待师徒关系极其庄重。当下陈羽便不由得有些着急,想着要寻出一个理由来,自己必须要做柳如眉的老师才好。

    也许是陈羽合该如此,也许是命有定数,陈羽正在着急呢,却忽然福至心灵,想起了那么一条,当即做出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对柳如眉道:“唉,要按说,是真的不行,这个老师,我可做不起,但是当初卖琴给我那人,却是逼着我发下了重誓,六弦琴的琴技不得轻易授予他人,一旦传授,那人就必须是我的弟子才行,而且得了琴技那人便必须要把这六弦琴的技巧传下去。唉,说起来,真是作难哪,当初事情临头,我没有办法才卖了琴,本来当时想着即便把琴技传给你也不能把全部本事都教了,等将来我还是要把那把琴再买回来的,但是现在,我与小姐相谈甚欢,小姐又是如此爱琴之人,我怎么能好不全部交给你呢!”

    情急之下陈羽竟然能想出这么一个尚算合理的理由来,倒也是难得了,柳如眉初听之下也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但是很快她的眉间便舒展开了,只听她说道:“先生不必忧愁,不如便收了如眉做弟子吧,这样先生既可以全了当初的誓言,如眉也可以习得琴技,正是两厢齐美的事儿。至于别人怎么看,理他作甚!拜师是贱妾心甘情愿的,外人须说不得什么!”

    陈羽装作犹豫一番,这时小丫鬟婠儿又适时的说了一句,“就是嘛,爷是什么人,岂会在乎那些人的看法!”

    “嗯?说得好!没想到婠儿见识如此超卓,好,听你此言我竟是有些惭愧,既如此,我便收了你家小姐做弟子,将这六弦琴的琴技倾囊而授!”

    婠儿闻言脸上笑开了花,柳如眉也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只听她说道:“多谢先生,如眉能列入先生门墙,实属幸事。嗯,不知先生可否移步,在先生家里多有不便,不如就请先生到我起鸾楼,在那里如眉正式拜先生为师,如何?”

    陈羽闻言一想,也行,反正自己的公事该办的都已经办了,下午也没什么事儿,去起鸾楼里待上一个下午,想必也是一件美妙的事儿,当即便点头答应了。

    柳如眉兴高采烈地站起身来,陈羽当即也站起来打开书房的们,便命下人们备马车,然后他转过身来问道:“眉儿可也是坐马车来的?”

    柳如眉被他这声眉儿给吓了一跳,但是转念一想,自己马上就要拜他为师了,他叫一声眉儿可不也是很正常的嘛,因此便规规矩矩地躬身答道:“是,弟子是坐着马车来的。”

    陈羽闻言转过身去,背对着柳如眉和婠儿说道:“呃,这个,眉儿啊,拜师礼还未成,这个弟子的称呼还是先不要吧?待会儿再叫不迟!你说是吧,眉儿?”

    陈羽好像是喜欢上了眉儿这个称呼似的,一句话里不由自主叫了两声眉儿。柳如眉自然也听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对,可是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听了陈羽的话,她也只能是点头应是,心里却自琢磨不已。

    当下三人出了书房,到得家门口,却见两辆马车前后停在那儿,陈羽搭眼一看,柳如眉的马车倒是颇具特色,那样式,便有若轩车一般,极是精致小巧,虽然没有什么修饰,但是一看那样子便让人觉得新生喜爱。不过,陈羽却心道,这样的马车看上去倒是好,也很能显示出主人的风度和气质,但是这么小,坐着能舒服得了吗?

    当下陈羽迈出门来走下台阶,站到柳如眉的马车前打量了几眼,便回身说道:“眉儿啊,你这马车好却是好,只是太小了些,坐起来如何能舒服的了?今日里既然是拜我为师,那便也不是外人了,干脆就坐了我这大车吧,省的我一个人坐那么大一辆车,显得空落落的,如何?”

    男女同车,自然是与礼不和,大事偏生陈羽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倒叫柳如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拒绝,另外,她还怕万一拒绝了陈羽,岂不驳了他的面子,这样的话,岂是做弟子的道理,因此心里便好不犹豫。

    倒是婠儿这个小丫头,不知道是因为喜欢陈羽的大车,还是喜欢陈羽,只见她跑下台阶来走到陈羽那气派的大车前上下打量了几眼,又撩开车帘子往里看了看,这才高兴地转身对柳如眉说道:“小姐,咱们便坐了爷的车吧,您看,可宽敞呢,只怕是三个人坐进去倒比咱们那车坐两个人还要自在哩!”

    陈羽闻言呵呵一笑,当即便不由分说地对婠儿道:“既如此,快去扶你们小姐上车吧!”

    婠儿笑着答应了一声,便过来请她们小姐,柳如眉虽然心里不怎么乐意,觉得这样有些不对,但是事情已经赶到了这一步,便心想反正是坐老师的车,倒也没有什么,当下便同送出门来的郁巧巧和杏儿说了两句告别的话,然后走下台阶来,这时急忙有人递上了小凳,柳如眉便踩着凳子扶着婠儿上了车。

    陈羽看着随后婠儿也上去了,便走回门前,对杏儿和郁巧巧道:“你们回去吧,我且去教她一

    技,不消多长时间便可回来了。”

    郁巧巧与杏儿两人是什么人,那可俱是眉眼挑通之人,其中尤以郁巧巧心思更是玲珑,她只看陈羽的一番表现,再加上那声眉儿,便可大约的猜出了陈羽几番心事,当下那看向陈羽的眼神里便有了几分取笑的意味,那意思便是,你可真真是个不知足的人儿,人家刚一上门,你这里便已经缠上了,真真的是个要了命的花心。

    陈羽当然明白了她眼神里的意思,当即瞪了她一眼,郁巧巧为此掩口失笑。杏儿本来有些纳罕,心里隐隐约约有些猜测,但是却不太抵定,当下见了陈羽与郁巧巧两人的眉来眼去,便也顿时的明白了,当下做出一副温柔的样子,走下台阶去,一边装作为陈羽整理着衣服说道:“爷可要早去早回呀!”一边却伸出小手在陈羽腰眼上狠狠地掐了一把。

    “嘶!”陈羽呲牙咧嘴地瞪了她一眼,杏儿却撅起了小嘴,眼中那一份说不出的意味,让陈羽看了心一软,便小声对她说道:“好宝贝儿,回去等着我,今儿晚上爷回来先疼疼你再说,可好不好?”

    杏儿闻言这才颜色稍霁,但是却又忙哼了一声道:“谁稀罕你疼来着,爱来不来!”

    陈羽其实明白,杏儿只不过是耍一点小性子,但是他闻言却还是撂下了脸子。闺阁之中,闹点子小脾气,耍点小性子,本是常事,陈羽也乐得巧妙的利用这些来让自己和妻妾之间的关系更亲密一些。但是当着下人的面,杏儿这么做却让他心有不悦,当即便想沉下脸说几句狠话,但是一想杏儿的那副小性子,那样做反而不好,当下他便拿出一副恶狠狠地样子来,对她说道:“死丫头,你还事儿多了,仔细今儿晚上爷家法伺候!”

    这时郁巧巧已经看出来陈羽有些生气,便忙两步走下台阶,拉了杏儿一把,笑着对陈羽道:“爷且去吧,下午我跟杏儿妹妹还有点事儿要商量呢,你有家法回来再使就是了。”

    杏儿也知道自己刚才有些过了,只是又不肯这便认错,便小心地看了陈羽一眼,然后被郁巧巧扯着走了回去。

    这里陈羽命那为柳如眉赶车的小子在后面跟着,然后便跳上了马车,恰好里面一只小手伸出来掀开了帘子,陈羽弯腰进去,却见柳如眉坐在一侧锦凳上,婠儿坐在她身边,当下陈羽便老实不客气地坐到了中间的锦凳上,抬起脸儿来正好看见柳如眉的侧脸儿。

    马车上,婠儿瞪着一对大眼睛老是看着陈羽,陈羽看向她时,她便猛地把眼神挪开了,只是那眼脖颈脸蛋儿来不及也扭过去,看上去便显得有些别扭,倒让陈羽看得有些好笑,心道婠儿这小丫头到底还小,做些事儿虽也晓得矫饰,却也难免留下痕迹,便弄得那思春的心思毕露无遗,不过倒也是可爱的紧。

    她那眼睛扭过去之后,过了好一会子都不晓得把自己的脸蛋儿也扭开,越发显得笨拙而可爱,想来这会子她心里正噗通噗通地跳个不停呢,只不过车里稍暗,倒看不出脸蛋儿红没红来,只是觉得那本来白净娇嫩的脸蛋儿竟没来由的变黑变暗了些。

    柳如眉虽正襟危坐,却也马上觉察出了婠儿的不正常,其实今天自从自己说了要去陈羽家拜访之后,她便显得不正常,只不过现在看起来越发严重了而已,不过当着陈羽,她倒也不好明着出言说什么,只好咳嗽了一声。婠儿听见了看看自己小姐的脸色,便知道自己这回真的是露馅了,暗叹在这么两个聪明人面前,自己哪怕一点儿小动作都能被他们很快发现,真真的羞死人了,其实自己只不过是觉得羽爷长得俊,想多看两眼嘛。而她却全然不知,自己的所谓小动作,在陈羽的眼里是多么明白的信号。

    当下有了柳如眉这一声咳嗽,婠儿低眉顺眼的老实多了,也不敢抬头了,想来是一直以来柳如眉倒也是一个很有规矩的人。不过,柳如眉能管得住婠儿,却管不着陈羽呀,当即陈羽那双带着一丝浅笑的眼睛便在柳如眉与婠儿这一对诱人的主仆身上转悠起来。

    要说陈羽此人,正经时便是一身正气,凛然难犯,但是像现在这般看女子时,那目光里便多是带着一弯浅笑,看上去有一种难言的意味,既充满挑逗,却又显得很是含蓄,这正是一个男子在勾引妇人时最迷人的那股子味儿了,再加上他自身优雅的气质,俊朗的外表,有神的眸子,说不得便能看得很多大姑娘小媳妇儿心肝儿乱跳的。

    柳如眉岂会注意不到陈羽的目光,不过她却照旧正襟危坐,诈做没有看见,只是陈羽却没有见机就收,反而看起来没个够了,婠儿还好说,顶多脸儿再红些就是了,柳如眉可是有点儿受不住了,她直觉得怎么自己老师这目光这么让人心里不安稳呢。只觉的陈羽这目光便犹若那火炭儿一般,看到哪里便烧得哪里火辣辣的。

    “老师,如眉脸上可有什么不对?”柳如眉微微地蹙起蛾眉问道。

    “哦,没有什么,眉儿啊,我只是觉得你这脸儿是越看越好看,所以才觉得应该继续看下去,世间美人便如名琴,百看不厌,而且每一次都有不同于以往的独特的收获。”

    柳如眉闻言

    只好微微的把头低下,因为她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觉的自己老师总是做些轻浮之事,却总能为自己找到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借口,便比如这那美人与名琴做比,任是谁都想不出该拿什么反驳来。只是,她心里还是觉得,怎么老师举止倒真的像是一个无形的浪子似的了,让人恼不得恨不得。

    好不容易捱到了平康里,到了起鸾楼前马车停住,陈羽先跳下来,然后婠儿下来,这才把柳如眉接下来,陈羽倒是想伸出手去让她搭着自己的手下车,可惜有了婠儿在,自己便没了这机会。

    到了起鸾楼里,婠儿去叫了鸨儿来,柳如眉当面说了要拜师学习六弦琴的事,鸨儿自然不敢违拗,当即便张罗着摆了香案,陈羽一本正经地坐在太师椅上,接了柳如眉的名帖并拜师柬,柳如眉恭敬地三叩首,然后口称老师并献茶,这便礼成。自此无论到什么时候,柳如眉见了陈羽都要叫老师,除非她被陈羽开革出门墙。

    也不知道柳如眉拜师这件事传出去没有,想必一旦传了出去,就凭着柳如眉的地位,和陈羽最近在市井间那份人气,这一定又是一件把天捅出窟窿来的大事儿。不过像这等事,又怎么能瞒得了人呢。

    拜师完毕,柳如眉带着陈羽到了自己抚琴的静室,陈羽这便要真正的开馆授徒了。

    世间凡事皆是如此,即便是再简单的事儿,只要是你以前没有接触过,需要重头自己摸索,那就显得很难,而一旦有一个内行带带路,那就显得轻松了很多了。在弹琴这一方面来讲,普天之下柳如眉估计不会逊色于任何人,这个六弦琴之所以她需要拜陈羽为师,是因为这个东西的各种弹奏技巧与旋律等,与她原来接触过的琴是迥然不同的,但是惟其如此,才引来了柳如眉更大的好奇心。

    陈羽先是讲关于六弦的特点和由来,然后说它与时下大周人所弹的古琴有何不同,与琵琶又有何不同,这一通道理其实陈羽也是似懂非懂,好在柳如眉对与古琴太熟悉了,陈羽知略微一点,她倒是比陈羽还要明白了。

    说了好一会子,这基本的东西柳如眉倒是会了,接下来便是指法,吉他指法与古琴指法虽不相同,但是毕竟还算是近亲,在柳如眉这样人来说,只需要陈羽稍稍的领一下,便能够触类旁通了。

    陈羽弹一个小节,柳如眉便看着曲谱揣摩,然后陈羽非常热情地要手把手教她,柳如眉当然一口回绝,“老师,虽说你我份属师徒,但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您做示范,我看吧。”

    陈羽当即一本正经地言道:“这是说的哪里话来!男女之防大耶?师徒之亲大耶?有师如父,你难道要与自己父亲讲男女授受不亲?弹琴这个东西,尤其是弹六弦琴,不手把手可怎么教?”

    陈羽竟是做柳如眉的长辈做出瘾来了,不过柳如眉听得这话倒也有理。以前她跟在那些琴师手下学琴的时候,不也是要手把手的指点一些细节嘛,只不过那时候小,不觉得便是了。

    想到这里,又加上她买下这把琴几个月了,却一直无法熟练的弹奏,心里早就痒痒的紧了,确实是想着快一点儿学习它,因此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其实这便如陈羽看见柳如眉如此诱人,但是却一直不得下手是一个道理。

    当下既然是手把手的教,柳如眉的纤纤细指自然免不了要多次被陈羽拿在手里,如此多次,饶是柳如眉一直潜心于学琴,可还是觉得一股男儿气息扑打面颊,那一只拿住自己小手的大手如此宽厚有力,而又轻敏灵巧,还分外的透着一股子热乎劲儿,暖得人喘气儿都开始粗了,而且脸上也不由得慢慢泛出红晕来。

    陈羽又一次把住她的手指,这一次柳如眉终于有点儿跑神儿了,她在想,我的手,有多久没有吃男子的手碰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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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九十二章情迷、别怨、疯丫头 作者:英年早肥

的指尖轻轻滑过柳如眉的手面,便觉得有一种异乎寻那纤纤十指晶莹如玉,却又幄幄犹温,端的是轻轻碰两下便已让人为之销魂。

    其实陈羽也知道,很大程度上自己是被心里一股情绪所支配。柳如眉可能确实是非常好,非常的漂亮,但是却绝对不至于有自己感觉中的那么美,甚至于,她并不会比绮霞、杏儿,还有郁巧巧她们漂亮多少。但是柳如眉是花魁,是琴神,她是整个长安乃至整个大周天下所有男人心目中至美的一个存在,这就使得陈羽下意识里认为她美到了让人心跳。

    教了好一会子,柳如眉竟然已经能够自己弹一些简单的曲调了,这让陈羽不得不感慨她对音乐,对乐器敏锐的把握力,看她那拿琴的样子虽然还有些生涩,但是已经似模似样了,好象,她开始有点儿理解吉他身上那种中国乐器所没有的,在自由上的张力。

    一个人,无论男女,在认真的时候是最美的。柳如眉无比专注地操弄着那把在她眼中新奇无比的六弦琴,而陈羽却沉浸在她国色天香的绝世容颜里,直觉的那一颦一笑都是那样的优雅秀美,于是那心底便不由自主地痒痒得让他恨不得灌两口酒才好。

    小丫鬟婠儿端着新沏的茶走进来,柳如眉和陈羽都好像是没有看见似的,婠儿看看自家小姐。再看看陈羽,便不由得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引得陈羽和柳如眉同时看向她地时候,她才低着头给两人各自斟了一杯茶,只是那小脸儿上却还是忍不住挂着笑意。

    “死丫头,如此无礼,没来由的一个人瞎笑什么!若是再惹老师生气,仔细我可不饶你!”柳如眉瞪了她一眼道。

    陈羽却是笑眯眯地问道:“你且说说。你笑什么呢?”

    婠儿恭恭敬敬地把茶递给他,然后笑着说道:“我刚才进来时看见我们小姐被那把琴给迷住了,好象周围的什么东西都不在她眼里了似的,心里眼里便只有那把琴,但是老师却被我们小姐迷住了,心里眼里的。也只有我们小姐。这可不是可笑么?”

    陈羽闻言哈哈大笑,柳如眉却嗔道:“死丫头,胡说什么!老师那是在看我出错了没有,好及时斧正呢。哪里就是你想的那般了!说出如此浑话来,真真的该罚,你且抄诗经去,再抄三遍,不,五遍!”

    婠儿闻言登时苦了脸,可怜巴巴地看向陈羽。陈羽心中觉得好笑,记得第一次到这里来时。婠儿也是因为说话口不择言而被柳如眉罚抄三遍的诗经,没想到今天竟是往事重演。而婠儿这小丫头竟然还是一副心直口快地性子。不过,陈羽很想跟她说,你这样太可爱了,我喜欢。

    当下陈羽咳嗽一声说道:“诗经可是诗流之源,按说多抄几遍总是有好处的,不过,一口气抄五遍,倒未必能有什么作用。这样吧,就一天抄一遍。如此也有助于记忆和领会,如何?”

    婠儿闻言脸色一变,直愣愣地看向陈羽,陈羽正自好奇呢,柳如眉却笑着点了点头,又对婠儿训斥道:“以后再不可胡说了,都是你这嘴,害得我得罪了多少人,一次次的,也不知道改悔,今儿是看在老师的面上,且容许你今天只抄一遍,余下几遍,以后几天里要抄出来拿给我看。还不去谢谢老师为你求情。”

    婠儿“哦”了一声,然后走到陈羽面前,撅着小嘴儿瞪着陈羽说道:“谢谢老师。”

    陈羽看着她眼神儿便觉奇怪,怎么倒好像是跟我记仇了,当下他忙说道:“我说小丫头,让你抄书的可不是我呀,我是给你说情儿的,你怎么好象恨不得拿我五马分尸似地?”

    婠儿闻言小嘴儿撅得更厉害了,白了陈羽一眼说道:“老师没抄过诗经吗?一遍诗经就足够抄一天了,一遍一天和一天一遍又有什么差别!从现在起就得回房间去抄了,老师没有茶水喝可不要怪我!”

    孔夫子删诗书定礼仪,采周末民歌而加以损益,便有了《诗经》,自那之后,便有“不知诗,无以言”的说法,诗经凡三百篇,陈羽在陈府学里的时候倒还真是认真的跟着卫老夫子学过,但是,他为人聪慧,几乎是读上几遍便可背诵,所以,从来不用担心被罚抄书,而卫老夫子也从来没有罚人抄书的习惯。虽然陈羽为了加强记忆也抄过一遍,但那是今天几篇明天几篇分开来抄的,却是从来没有试过一口气抄一本诗经,因此他听了婠儿的话便一愣,然后顿时明白了这小丫头为什么冲着自己撅嘴了。

    但凡真心要惩罚下人时,多是不当着外人,柳如眉却当着陈羽说要罚她抄五遍诗经,显然就是给陈羽留下了面子,等着陈羽垫一句话,然后这事儿便轻轻地过去了,这本就是个主客之间的行数,又何况是柳如眉深知婠儿秉性,断不会轻易因为这个责罚她。但是陈羽一句话却坐实了婠儿要抄五遍,以这小丫头跳脱的性子,让她端坐在书房里抄五天书,想想便可知,直能闷死她了,也难怪那小嘴儿撅得是那样的红嘟嘟地,显得那么粉嫩可爱了。

    当下陈羽弄清楚了这件事,便说道:“原来是这样,眉儿误我呀!得罪了婠儿,我以后连口茶都吃不上了,那怎么行!罢了罢了,婠儿啊,眉儿是你的小姐,你该听她地,但是我又是眉儿的师傅,所以我可以跟你说,不必理你家小姐地话,这诗经,不必抄了,有抄那劳什子的功夫,你倒不如来给我捶捶肩膀呢。”

    婠儿闻言惊喜地问道:“真的?”

    陈羽点了点头道:“当然是真的,骗你作甚!”

    婠儿连忙跑到陈羽身后为他捏起了肩膀,然后俏皮地看看自家小姐,却又赶紧得意地扭过了脸儿去,不敢跟自家小姐对视。不一会儿她又使那小拳头轻轻地砸着,端的是把陈羽弄得无比舒服,不由得又是呻吟出声,弄得柳如眉的一个清音都弹得走了调,滑音了。

    “好婠儿,就这么弄,哎呀,舒服!你只要是这样伺候老师,那么以后老师给你撑腰,只要是你家小姐敢欺负你,你就告诉老师,老师来罚她!”

    婠儿在陈羽背后听得

    笑,柳如眉隐隐约约觉得很是不对劲儿,但是她自小从未有过情事,一心用在了学琴上,当下虽觉得婠儿有点儿不对,却又说不出来那种感觉,便只好瞪了她一眼,也不管她看见没看见,便仍旧揣摩自己的六弦琴。

    天色渐晚,陈羽毫不犹豫的告辞了,就跟下午答应过来时一样干脆。柳如眉和婠儿都恭敬地送到了起鸾楼门口,然后目送陈羽上了马车,这才回去。至于回去之后没有了陈羽在身边护航,柳如眉会怎么教训婠儿,那就是两个女孩儿之间的私密事了,不足以见诸文字。

    单说陈羽回了家,自觉自己今天下午收获不小,其实男人有时候很奇怪,除去了那些兽欲勃发的时候之外,大部分时候男人好像也特别喜欢追求一种有些温暖的,有些暧昧的那么一种情调。

    夕阳斜照,屋内地毯上洒满了一圈一圈的光晕,佳人在侧缓抱吉他,琴音清越,入耳酪酊,手中香茗一盏,心中便觉无限舒适,那时心里一种暖暖的情欲,直能让人如痴如醉。而不知道为什么,跟绮霞在一起时没有过这种感觉,那是一种坚定的爱与珍惜,跟杏儿在一起时也没有这种感觉,那时更多的是一种浓浓的情和欲望,只有像下午那样跟柳如眉待在那间屋子里,看她款摆丝弦,才会突然从心底里生出那种感觉。

    陈羽地马车到了家门口。才刚下来车,门子已经来禀告,说是姑奶奶来了,陈羽一愣,问家里哪里来的姑奶奶,但是才刚刚问完他却突然想起来,下人们口中的姑奶奶,可不就是自己的姐妹嘛。而自己的姐妹,显然只有柳隐一人。

    当下陈羽穿堂越宅来到后院,柳隐果然正在后面院子里,正从绮霞屋里出来,与她话别呢,可巧的陈羽走了过来。口中笑道:“我才一下午的功夫不在,姐姐怎么来了,你瞧,这可失礼了不是?”

    柳隐淡淡地微笑着看着他,听他说完便笑道:“你倒是说说,你有哪一次不失礼了?好不容易来一次,便都是不见你,还是绮霞好,倒陪我说了大半天的话儿,我心里这恨你才算是轻了些。”

    陈羽闻言呵呵一笑。问道:“姐姐可是找我有事儿?”

    柳隐笑道:“没事儿便来不得你这里?这可是我弟弟地家,我什么时候想来都来的!不过今儿来倒不是为了你。主要是来看你媳妇的,她怀了这么长时间的身孕了。我这个做姐姐的,好歹也该来看看才对,只因为前些日子事懒,所以一直没来,今日里钻个空儿,便过来了。过来看看你媳妇,顺带着也要告诉你一件事儿。”

    陈羽闻言一愣,问道:“却是什么事儿。也值得姐姐亲自跑一趟?派个人来传句话,我自去姐姐那里听吩咐就是。”

    柳隐闻言哼了一声道“少拿你那些客套话来摆弄我!不是说了嘛。只是顺带着来告诉你一件事儿,主要是来瞧瞧你媳妇的,你哪里就来地那么些废话了!”

    陈羽呵呵笑了两声,便不说话了,柳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又自己笑了,然后听她说道:“其实来看看你媳妇主要还是因为以后想看看她怕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这才赶着来还债,真是遗憾哪,不得亲眼见到我侄儿出生了,等到他生下来,过上几个月能出门子了,你们可一定要抱来给我看。”

    陈羽闻言一想,便面露喜色,问道:“姐姐可是要入宫了?”

    柳隐闻言指着陈羽对绮霞笑道:“你听听,你听听,可不就说了这是个没良心的,你还只是笑着不信,现在可知道了?那终年不得见人的地方还是什么好去处,可是听他那话里的意思,倒是巴不得我早日进去了似的。真真是恨的人牙痒痒,了不得便想要生生嚼了你!”

    虽是玩笑话,但是陈羽也知道,皇宫可不是轻易就能进得去的,进去难,但是想出来却更难,其实那已经不是一个难字可以形容的了,那基本上就是没有可能。所以,看来柳隐此来竟是告别来了,以后她进了宫,两人再想见面可就难如登天了。

    不过陈羽还是一躬身做了个礼,口称,“恭喜姐姐,贺喜姐姐”,然后说道:“虽然说是姐弟之间轻易见不上面了,但是那里毕竟才是姐姐的去处,也是姐姐的舞台,等到姐姐在里面站稳了脚跟,要再见面,倒也不是难事。不过,姐姐此去倒也凶险,一切还宜小心在意为上。”

    “这些我岂有个不知道地,又要你来叮嘱?罢了罢了,天都黑了,我且去了,改日里你来观里为我送行吧,到时候凭你有什么话儿要嘱咐的,我一体地听着就是了。记着在家里要疼你媳妇,要是让她受了委屈,我可不依你,仔细耳朵给你拧下来呢。”

    柳隐说着又转身对绮霞道:“好了,你也回屋去吧,外面冷,你怀着身子还是不要呆在冷风里,有什么事儿便差丫鬟们去做,不要什么事儿都自己动手,那样要她们来还做什么了?你自己看看这都多大了,还乱动,仔细出点儿事儿,到时候可不心疼死我。行了,陈羽你送我到门口,其她你们都站下吧!”

    陈羽也明白有些话确实是不合当着自己妻妾的面儿说,自己心里吃点惊吓无所谓,但是这些朝廷争斗地事儿,还是不要让她们知道了,一则知道了也没什么帮得上的,二则徒然跟着担心。所以刚才柳隐拦下了他的话头,他便也不多说,此时柳隐要走,陈羽便老实地命绮霞她们都在后院儿就站下吧,他自己却送柳隐到了家门口。

    “我这次进宫,要先封做昭仪,不过倒是给了我一处宫院,日常上也不委屈的,就是行动上要吃紧一阵子,毕竟皇宫里是个有天有地的地方,哪里皇上虽然也还是皇上,但是却不得不顾忌到很多东西,纵然是再宠我,也得一点一点儿的来。我进宫之后,你自己在外面切宜小心,凡事不要急躁,不要老动不动就刷你那风流性子,你要想要,等到咱们都站稳了脚跟,便是皇家的公主郡主的,也凭你要去,但是现在还是老实一点儿地好,做事不要太出头,记得要紧紧的跟着陈登老儿,现如今

    ……,你笑什么?!”

    就在家门口的台阶下,下人们都远远的站着,那柳隐坐的马车也离了好几步远,柳隐便小声地向陈羽交代几句话,也是个临行前叮嘱的意思,但是陈羽虽然知道她是一片真心的为自己着想,但是却突然想起来自己刚才也叮嘱她来着,便忍不住笑了起来。柳隐见状先是娇嗔了一句,继而好像是想起来自己刚才还呵斥他来着,现在自己却也啰唆起来,便不由得白了陈羽一眼,但是自己却也笑了起来。

    其实两个人都不是小孩子了,陈羽说不定比自己还聪明呢,还有什么好叮嘱的。不过柳隐就是觉得有很多话非得亲口告诉了他,自己才能放心似的。否则就老是觉得心里不踏实,生怕他有个考虑不周的地方,现在好了,被陈羽这一打扰,她心里气呼呼的却又暖洋洋乐呵呵的,什么也不想说了,便想着还是等到他来送自己的时候再慢慢说给他吧。

    送走了柳隐,陈羽慢慢踱回来,情知或许自己现在的悠闲生活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了,柳隐入宫,代表着一种席卷朝堂的斗争马上要正式展开了,而自己,显然是其中很重要的一个人。

    厨房里来问是不是要传饭了,陈羽当即便命端了上来,一家人围着吃饭。饭后喝茶的功夫,绮霞等人又把下午柳隐来的事儿都说了说。丫鬟们只说这个姑奶奶好随和,又是衣裳又是赏钱地,还一直到笑眯眯的,就连琥珀对她也是赞不绝口,说是看上去便觉得亲近,当初听说她坚决不做陈府的七姨奶奶而要出家做女道士去,还以为她是个不好说话的人呢。

    陈羽没有说什么,听着一屋子莺莺燕燕的讨论着自己的这位干姐姐。心想看来她的为人刚柔并济,还真是值得自己好好学一学呢。

    陈羽有个习惯,一般情况下晚饭后要独自一人到书房看一会儿书才去睡,存的正是日日看书日日进益地想法,而不要任何人在旁伺候,则是图个清净。这个时候即便是他的书童郁巧巧,也被打发下去休息了。

    今晚也是如此,只是剔了几次烛花,陈羽却还是难以静下心来看书,到最后他便索性放下了手中书卷,开始打算起为卫老夫子谋官儿的事来。

    想来想去,心里略略的有了些头绪,当下便打定了主意等忙完了柳隐这边,就去为他跑一跑,这时恰好听见外面起了更。陈羽便起身出了书房。只是刚走出书房便看见,不远处灯影里站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看见自己出来了,她却是转身要走。

    陈羽忙开口叫她。“回来!你给你胆子见了爷就跑的?少说也过来让爷打两下屁股再走吧?”

    那人闻言猛地扭过脸儿来,影影绰绰地便可看出那人是杏儿,只是她虽扭过了脸儿来,却狠狠地瞪了陈羽一眼。她虽然到底是掌不住笑了一下,最后却又绷起了脸儿,不过她虽然看都不看陈羽,却是听话地站在了那里。

    陈羽见状走了过去,便走便说道:“霍。你现在脾气越发地大了,中午在人前就敢那样顶我。只说了你两句便跟我致了气,好像是再也不记得当初家法使到你身上时那求饶的样儿了是吧?”

    杏儿闻言啐了一句,口中不肯认输地说道:“哪个求饶了!才不求饶呢!”

    这话说完,杏儿却不知是想起了什么,脸蛋儿倏地烧上来一抹艳红,陈羽显然也是想到了某一夜两人之间的那点子风流事儿,因此便觉心动不已,当下陈羽闻言笑着骂道:“这死丫头,看来是苦头还没吃够呢,也好,今儿爷正好心里痛快,便帮你个小妖精回忆一下当初求饶时的样儿。”

    说着他猛地弓下腰,一把抱住杏儿,往上一甩,把她扛在了肩上,杏儿啊的一声,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是挣扎还是大喊?挣扎吧,自己的主子爷,自己的相公,挣扎个什么劲,喊吧,难道这点子风流的花花事儿还要闹到阖府皆知不成?可是,她又不愿意就这么被陈羽给扛着走。她心里想,我可是还生着你的气呢,哪能让你说降伏就降伏了。

    不过,自己要是叫出声来,万一引来了人,岂不是要叫绮霞琥珀她们看自己笑话?一想到这里,杏儿便把刚刚喊到了嗓子眼儿的一声硬是给咽了回去,只是双脚不停地扑腾。

    陈羽可不拿这些当回事,杏儿身子本就小巧,力气也小,她那瞎扑腾在陈羽觉来便如挠痒痒一样,当不了事儿的。再着,杏儿也绝不是真心要踢他,只是不想让自己这么轻易地就被陈羽制服而已,当真了的踢他,万一踢到哪里可怎么办?杏儿可不舍得哩。

    但是很快,陈羽觉得自己腰眼里猛地疼了一下,却原来是杏儿垂下来地上身伸手在他腰眼里软肉上狠狠地扭了一把。

    陈羽疼地一咧嘴,一边说着“这疯丫头,一会儿有你好看的”,一边越发加快了步子。走到杏儿房前,阿锦和阿瑟两个丫头也不知道是被杏儿支开了还是怎么地,反正不见人影儿,陈羽一脚踹开门,又两脚把门踹上,把杏儿往里间床上一扔,顺手又抓住了她一双脚往自己怀里一扯,那另一只手便伸向了她腰间的汗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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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章九三罗裳褪尽,始见颦颦作者:英年早肥

羽把杏儿往里间床上一扔,顺手又抓住了她一双脚往一扯,那另一只手便伸向了她腰间的汗巾子。这解女孩儿汗巾子的活计,还有比陈羽玩的更纯熟的么,只见那手指上下翻飞,几个起落之间,杏儿腰间系着裙子的汗巾子已经解开了了,陈羽顺手往两边一拨,汗巾子就顺着床沿伸展了开去,看上去像是一条欲望的河。

    杏儿眼见自己的脚握在陈羽手里,挣扎也根本就挣扎不动,便索性不动弹了,只是定定地看着陈羽。陈羽不理她,两只手飞快地把她的裙子褪了下来,这丫头里面竟然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绸裤,陈羽便脱便说道:“死丫头,看不冻坏了你!让爷来帮你暖和暖和吧!”

    杏儿根本就不挣扎了,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陈羽,等到绸裤褪下,夹祅抛到一边儿,那件青绫的湖丝比甲也甩到了一边,杏儿浑身上下只剩下上身的一件小衣和里面若隐若现的肚兜,已经下身的一条亵裤,陈羽三下五去二的脱了自己身上衣服,便跳上了床。

    屋里虽然烧着火炉,到底是冬天了,只穿着小衣亵裤不免有些冷,杏儿竟然也没有扯过被子为自己盖上,还是那样子看着陈羽。这时陈羽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了,便仔细地看着她。两人默默对视着,过了一会儿,杏儿在床上坐起来。慢慢地自己脱下了小衣,她身上便只剩下一件贴身地肚兜了,那娇嫩的肌肤大片大片的露出来。

    不过陈羽现在没心情注意这些,他只是觉得杏儿今天整个人都显得反常,杏儿旁若无人地把小衣扔到一边,然后才重新抬起头来看着陈羽。

    过了一小会儿,突然,她的眼中潮湿了起来。然后陈羽便看到那双大大的眼睛里有一团氤氲在流动,然后,有一滴、两滴泪珠悄然滑下,顺着她那被烛光映得一片娇红的脸庞慢慢慢慢滑下,然后,它们汇聚到那可爱的下巴上。凝成一颗更大的泪滴,等到这颗泪滴越来越大,它便一下子摔落到杏儿胸前大片粉腻地肌肤上,但是没来由的,陈羽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疼,便忍不住一把抱住了她,将她紧紧的揽进怀里,双手忍不住在她后背那已经泛出丝丝凉意的肌肤上婆娑着。那肌肤因为突然感觉到冷而收缩的越发滑腻适手,但是陈羽却无心与此,他伏在杏儿耳边小声地问:“宝贝儿。到底怎么了?今儿一天都觉得你不对劲。”

    “爷,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奴?”听到陈羽这句话。杏儿委屈地像个孩子一样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啊?胡说些什么呀,爷疼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不喜欢你了?到底怎么了?”

    询问了几句,杏儿只不肯说,陈羽也觉到了丝丝凉意,便顺手扯过了床里面的被子,把两个人裹了起来。烛光摇曳,杏儿便蜷缩在陈羽的怀里,泪水流个不停。

    “好宝贝儿,你倒是说说。到底怎么了?难道是受了谁的欺负了不成?不该呀,家里面绮霞不是那容不得人的。其他人谁会欺负你,再说了,谁有胆子欺负我的宝贝杏儿?”

    杏儿泪眼婆娑地看着陈羽,委屈地说道:“其实奴也知道,嫁过来了嘛,就安心的伺候好爷就是了,其他的不要管,奴也管不了。当初还在凤仪楼里时,奴记得自己就说过,只要你把奴赎了出来,将来任你怎么样闹去,奴都不管,只要爷对奴好就行了。但是不行,今天奴看到爷你那般围着那柳如眉转,人家心里就是难受的紧,就觉得那个人该是奴才对,奴就觉得委屈,你又凶人家,人家就觉得心里更难受了。”

    “奴知道,大男人家的,哪能没有个三妻四妾地,要是家里没有几房妾室,那说出去还丢人呢,绮霞姐姐也跟奴说过一次,说我们姐妹只要把爷照顾的好好地就是了,这些事儿爷自己有分寸的,但是,但是,奴还是觉得不行,心里委屈,就是委屈!奴恨不得爷每时每刻都陪着奴,就让自己化在爷身上那才好呢。奴一看见你跟其他女人亲热,就觉得心里不舒服。奴知道,奴这样想这样做,爷一定很生气,但是没办法,人家就是小心眼儿,就是没有绮霞姐姐那么大度。直到最近奴才想明白,为什么那时候你先娶了绮霞姐姐,而是后来才想着把奴接出来,就是因为奴是不适合做正室地,而绮霞姐姐合适,她真的合适,而奴,真的是做不了正室,奴学不来绮霞姐姐那样。”

    虽然仍是哽咽不止,但是杏儿这番话却是说得很快,显然已经在心里酝酿了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今儿才发泄出来而已,一边说,她那雪白的肩头一边还止不住地抽搐,看得陈羽一阵子的心疼。

    说完了这些,杏儿发现陈羽定定地看着自己,便小心奕奕地问道:“爷,你生奴的气了吗?奴真的不是成心的,奴也想天天在爷面前都高高兴兴地,让爷不用忙完了外头回来还得再为奴的操心。就像今天,奴不是故意地,真的不是故意的,奴当时也想给爷笑一笑来着,也想笑着跟爷说,喜欢她就把她娶回家里来吧,到时候我们姐妹几个可以直接给爷弹弹琴跳跳舞唱唱小曲儿的,都不用让爷再费事儿的往勾栏院里跑了。但是不行,那一会子奴笑不出来,真的笑不出来!……爷,你生奴的气了吗?”

    陈羽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喃喃地说道:“我的宝贝儿,爷没生气,真的没生气,是爷的错,是我太花心了,这不怪你,怪我,是我太花心了……”

    杏儿慌忙地推开陈羽,口中说道:“不,不怪爷,男人哪个不是这样的,何况爷又是这样非凡人物,多喜欢几个女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了,这不怪爷,要怪就怪奴气量太小,肚量也太小,心眼儿小的就跟那针鼻儿似的。按说就凭爷这样人物,奴一个贱籍女子能得到爷这样的宠幸,也该知足了,甚至是该天天烧高香了,巧巧姐也说,说你就知足吧,世上男子无数,有几个像爷这样的人物,世上女子万千,又有几个能如我一般受到爷的千般宠爱。可是,奴还是那么小心眼儿,爷,奴是不是个妒妇,根本就不配爷的宠爱?”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停止了抽噎,但是说话却还是带着一丝哭音,那声音,像是从鼻尖儿发出来的,带着一丝颤颤悠悠的鼻音,她不等陈羽的回答,又接着说道:“奴知道是自己错了,奴不想让爷觉得奴是个

    所以,奴也想着去找爷去,跟爷说,奴错了。但是i着,要是爷能过来哄哄奴,该有多好啊,到时候人家一定好好的讨爷的欢心,然后趁着爷在兴头上,把这事儿跟爷一说,不就完了,但是,但是……”

    说着说着,杏儿又想哭起来,陈羽把脸探过去,用双唇在杏儿脸上温柔地含住了一片又一片,想要为她舐干那道道泪痕,但是陈羽越是如此,杏儿的眼泪却更快地流了下来。只听她又哽咽着说道:“但是奴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板着脸儿,你说奴怎么就是板着脸儿,奴一个下午没有跟任何人说一句话,就是想着让自己轻松下来一些,晚上见爷又去了书房看书,人家就站在门外边等着,但是奴就是笑不出来,笑不出来,于是奴就不敢进去,一直在外面等着,爷,奴是不是很笨?”

    陈羽已经很久说不出话了,杏儿傻傻的问语听在他的耳中感觉句句刺心,他忍不住想到,就在自己得意地把一个个女子揽入怀中的时候,是不是绮霞杏儿甚至还有琥珀她们,她们的心里都在偷偷的哭泣呢?是不是她们都在埋怨自己得陇望蜀太过花心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杏儿说,或许,在别的男人看来,性子小到了杏儿这样,那便是一个典型的妒妇了,简直是该要逐出家门的,留这样人在家里,迟早惹出乱子来。但是陈羽在这个时候听到了地这番话,却让他分外的感觉到杏儿对自己浓浓的依恋和深深的爱。

    什么是爱?在很多时候来说,包容是一种爱,但是,嫉妒也是爱,而且是一种更加浓烈、更加灼热的爱,它能烫得人的心忍不住呻吟起来。

    这个时候的陈羽无比的冷静,他知道自己虽然不至于因为杏儿这番话就改变了自己地打算。但是他心里也明白了,或许自己应该更多的来陪一陪家里的绮霞杏儿还有琥珀她们了。毕竟在很多时候,爱是不够绵长的,真正能够历几十年而不衰的,是那细细的陪伴与淡淡地温暖。

    陈羽感受着杏儿那略显瘦削的双肩时不时地颤抖一下,慢慢地捧起她的脸。轻轻地吻了上去,脸颊、鼻尖、耳垂,都逐一的被陈羽温暖的双唇覆盖,甚至那双嘴唇还将杏儿刚刚哭泣过显得有些红肿的眼睛紧紧地包裹起来,像是要吮干那里面所有的委屈与伤心、所有的泪水与疼痛。

    慢慢的,两唇相接,陈羽温柔地吸吮着那条香舌,再一次感受杏儿对自己浓浓的依恋。过了好大一会儿,陈羽放开了杏儿,只见她娇靥一片艳红。那刚刚哭过地眼睛一片红晕,竟是微微的肿了起来。烛光下看上去却使得她倍添了一种娇媚。

    陈羽对她笑了笑,慢慢地说道:“宝贝儿。或许别地男人听到自己的一个小妾跟他说这些话,他会很生气,但是我不会,因为你是我地杏儿,我的宝贝儿,我是你的主子,是你的爷,所以。我明白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明白。全都明白。你是小心眼儿,但是我并不觉得这种小心眼儿有什么不好,相反我觉得它非常可爱,非常真实,从这些小心眼儿中,我知道自己在你心里是多么的重。虽然我也想,要是你能像你绮霞姐姐一样,不会吃这些小醋就好了,但是我明白,你就是你,虽然我很爱绮霞的温柔大度,举止敦厚,但是我也一样喜欢你的小性子,喜欢你地小心眼儿。如果你突然变得大方起来了,那么我甚至会想,你还是不是我喜欢的那个刁蛮可爱地杏儿了?或者说,是你开始讨厌我了?”

    杏儿闻言慌忙地摇着头,然后好像是她觉得光是摇头还不够,又把一只小手从陈羽腋下抽出来,急忙地摆了摆手说道:“不会的,爷,奴怎么会讨厌你,奴恨不得粘在你身上,每时每刻都跟你在一起。”

    陈羽笑了笑,捧起杏儿的小脸儿在两颊上各吻了一下,然后说道:“以后,叫我相公,不要叫主子,也不要叫爷,叫我相公,跟你绮霞姐姐一样,叫我相公。”

    杏儿吃惊地看着陈羽,然后试试探探地叫了一声,“相公。”

    陈羽一笑,杏儿的眼泪却又下来了,而且好象还比前面更加的厉害,陈羽忙温柔地把她搂进怀里,伸手拍着她光裸的后背,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一样地哄着她,“好宝贝儿,不哭可哈,来,今天你在爷上面行不行?伺候爷一回。”

    杏儿听了陈羽这调笑的话,哭着哭着突然笑了一下,带着满脸的泪花,那笑容是如此甜美,但是随后她却哭得更加厉害,边哭嘴里边说道:“爷净瞎说,有这个规矩的,女人家是不许在上面的,否则可就有霉头了。”

    陈羽笑道:“都说了的,不许叫爷了,叫相公。别哭了,嗯?别人怕霉头,你相公我可不怕,你还不知道吧,你那巧巧姐可就是坐在相公身上服侍了相公一回哦,那味道舒服极了,你不想伺候得相公舒服一点儿吗?”

    杏儿闻言噗哧笑了一下,却又啐了一口,说道:“才不信哩,那样,多羞人呢。”

    但是转眼看见陈羽眼中故意露出的一股失望,杏儿又试探着压低了声音问道:“真的么,相公,小姐她,不,巧巧姐她,她真的跟你,那个了?”

    陈羽狭促地一笑,问道:“那个?哪个?”

    杏儿羞得恨不得钻回被子里去,却还是忍着羞又问了一遍,“就是……,那个嘛,相公你什么时候把巧巧姐吃了?她就是,就是在你上面吗?”

    问这话时,她眼神中有一种莫名的向往,而那酡红的香腮上,却还挂着两道晶莹的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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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章九四念雨?念羽?乍分离作者:英年早肥

红墙绿瓦,疏枝掩映,最是一派安静祥和的修真之地,而就在这里面,最近一段时间一来,却也是最最绮靡温柔的天子梦乡。

    曾有那么一段时间,周围的人们对这里充满了好奇,以前人们只知道这里是当朝首辅陈大人家的私观,并不见外客去的,因此对这里总是带着莫名的敬畏,就连那偶尔出来一个俏丽的女冠,也没有人敢正眼打量。但是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这里竟然来了一帮人驻扎护卫着,虽然没有着军衣,但是一看那气势就知道是当兵的,而且看那个趾高气昂的劲头儿,指不定是皇家之军羽林卫呢。因此周围的人开始不住地私下聊起这里,说那以前偶尔还得见一个两个的女冠都不见了,不知这里改做什么用途了。

    直到今天,老百姓早上起来,被告知今天不许出门,要一律呆在家里,有那来往的人也在街口被穿着鲜亮锦衣的羽林卫老爷们挡住了,说今日这里不许通行,绕道走吧。人们又不免私下里猜测,也不知是怎么地,最近这拢翠观透着一股子邪乎。

    当然,对于那些消息灵通眼线密布的人来说,他们都知道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皇上宠幸了好几个月,爱愈珍宝的一个女冠,芜君柳隐,要正式跃上枝头了。宫里的消息是,皇上亲自下诏封为昭仪,并赐姓陈,改名念雨,即日起赐春华宫居住。

    历代朝廷对于有功之臣,倒也多有赐姓,不过皆是赐以国姓,例如当今大周天子姓周,大周的国姓也就是周,所以,开国之时,乃至后来诸多有功的大臣,多有赐姓为周者。但是赐姓为陈,这可是大周朝的第一遭。

    那些不知情者便不免要猜测,当今朝廷要说皇上最宠信的,宫内要数米贵妃,朝堂上则是内阁大臣陈登与何进远了,那么,这位新封的昭仪想来一定是与陈登有点瓜葛的了,不然怎么会赐姓为陈呢?不过若真是这样,也可以见出皇上对陈登陈大人的宠信了。

    当然,这些都是外围的人们对这件事的议论,真正明白这件事是什么意义的人,比如米贵妃,比如何进远,都不免在心里存了深深的危机感。他们都明白,自己两人联合刚刚在朝廷上得到了的一点优势,或许就要因为这位陈昭仪的入宫,而重新失去了。那得知了所谓陈昭仪就是陈羽姐姐的米阳,却是在心里窝足了火,他不明白姐姐和那位老是微笑着不说话的何大人是怎么考虑的,他心里只是想着,找个机会,总要教训陈羽那小子一回才好,自己的脸面才能重新拾起来。

    陈羽早上起来便觉得有些头疼,接连这几天,他宴请了户部的几位郎官,又宴请了礼部和吏部几位新交的朋友和上司,当然还有长安知府邹平,最后,又接受了胡大海的好意,两人杯来盏往一番,就这样,还有孙筑的一场筵席没有来得及去呢。

    陈羽平日里倒是喜欢喝几杯,但是像这样连着几天每天都喝个醉醺醺的,却是第一次,两世以来的第一次,因此便不免有些不适应,即管他有解酒的药丸相助,昨天晚上还是撑不住了,与胡大海一番痛饮之后,勉强地撑着被刁子温拉回了家,结果却在车上已经睡死了,最后还是刁子温把他背到了后院儿,安歇在了琥珀房里。

    结果,今儿早上一起来,陈羽便觉得脑袋疼的厉害,也不是那种很锐利很尖刻的痛苦,而是一种蛰蛰燎燎的疼,只觉得头脑一片混沌,就连反应都慢了几拍。不过,他知道今天是柳隐入宫的日子,还是在昨天出去喝酒之前,便已经告诉绮霞,今天早上一定要早早的叫自己起来。绮霞也告诉了琥珀,不过绮霞疼他,看他醉成那样,就把这个时间说得宽松了点儿,而琥珀又何尝不疼他,于是一早起来看他睡得那么香甜,便把这个时间又一拖再拖,直到日上三竿了,这才试着把他叫醒了。

    陈羽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了解自己的女人们的心思,便也不忍责怪,当下忍着头疼梳洗收拾了,便坐了马车慌慌的来到拢翠观,那负责拦人清街的羽林卫见了陈羽的羽林卫腰牌,自然不敢拦他,当下一辆马车疾驰到了拢翠观门口。

    “呦,您怎么大驾来了?还以为您今天没有空儿,就不来了呢!也罢,如今也来看过了,反正我也就要走了,您贵人事忙,还是去忙您的去吧!”

    陈羽站在门口嘿嘿地傻笑,柳隐自顾自地捧着一本书看,时不时地跟哪些个来往搬东西的宫女说一句,“那个小心点儿,好不容易搜到的老书,别弄破了!”看到陈羽站在那里那个气人的样儿,柳隐白了他一眼又斥道:“还不走!仔细我这地站脏了您的脚!”

    陈羽看见旁边水开了,便忙趋前几步,冲上了茶,然后又倒了

    恭敬敬地端到柳隐面前,讨好地笑道:“好我的姐姐生气了,我这不是昨儿晚上喝多了嘛,嘿嘿,你弟妹她没舍得叫我,回去我一定骂她们去!您喝口水,别生气了。”

    “骂人家?你凭什么骂人家,人家那是疼你,心里不分个好歹的小混账,真真能气死个人!明明你早就知道自家姐姐今儿就要入宫了,以后再想见面可就难如登天了,还不说巴巴的一大早赶过来多说会子话儿,多见一会儿,以后也好存个念想,反倒是自己跑去喝酒,喝得大醉当然起不了早。如此这般,你倒不说埋怨自己,反而怨自己媳妇不叫了,可见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当姐姐的,既然你不拿我当回事儿,我又何苦上杆子贴着你热乎。收起你那笑脸儿来,还不快滚!”

    陈羽情知这件事自己理亏,便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端着茶杯站在柳隐面前笑,柳隐扭过身子去到另一边看书,陈羽就随了过去,如此几遭,最后柳隐气得一把接过茶盏来“砰”地一声放到桌上,又往他额头上狠狠地戳了一记兰花指,脸色这才算是好看了些。

    陈羽吃了她一指头,便知道这气儿已经过去了,于是便小心地款款叙些话儿,柳隐虽然言语还是冷清清的,不过话里的意思却是热乎了起来,当然不外就是嘱咐陈羽几句。这一次陈羽老实地一句句答应了。

    正午时分,圣旨正式下来了,曰陈氏念雨,温良俭恭,堪为妇人表率,特召入宫中,封为昭仪,常伴君侧,接旨当即可入宫。又有命陈氏子弟诸话,曰当戮力朝政,报销朝廷,以尽陈氏念雨之念。

    柳隐,也就是陈念雨与陈羽一起跪地接了旨意,这便要预备入宫了,将圣旨递给起身的陈羽之后,那传旨的礼部一个员外郎说门口就候着大轿呢,等昭仪娘娘收拾好了,便可上轿了。

    皇上要谁,那自然是没有人能有二话,又何况柳隐早就已经侍候君架了。不过,那些皇后嫔妃入宫的时候,礼仪都要麻烦的紧,但是像柳隐这样一个昭仪,却简单的多了,只派一个太监并一个礼部官员前来,接进了宫去便是。

    这里柳隐接了旨退入后面收拾一下,准备启程,那边礼部那位员外郎已经凑了过来与陈羽套着近乎,陈羽也是礼部员外郎,当下两人说话倒也有来有去。陈羽瞅了个空子,过去与那来接柳隐的太监套了几句近乎,原来那人倒是经常跟着皇上的,本名叫做林天弑,人称小林子,他本来是在乾元殿司职的,现在被皇上差了来接柳隐,想必以后就是她负责跟着柳隐,到春华宫里伺候了。

    当下陈羽笑道:“以后家姐在宫中,还请公公多多照应才是啊!她初入宫,不知礼仪,旦或有不对的地方,还请您老多多指点!”

    说着,陈羽递过去一沓银票,那是他来拢翠观前就预备好了的,就是准备的这一招。孰料那太监本来笑眯眯地,看见陈羽递钱却慌忙一把拦住了,口中说道:“哎呦,我说国舅爷,你可别客气,娘娘那是什么地位,咱们做奴才的,伺候着那还不是应该的嘛!皇上无比宠爱昭仪娘娘,奴才能跟着娘娘,那是奴才的福气,自当尽心竭力,可不敢收国舅爷的银子,奴才还想给国舅爷您递银子呢,请您在娘娘面前多美言几句,多多提拔奴才。”

    陈羽闻言便知道这定是一个原来在宫里没什么地位的太监,所以便把这次柳隐入宫看作了一次天赐的良机了,虽然如此一来牵涉到他利益,他帮着柳隐必定用心,而且陈羽听他那公鸭嗓子偏还那么尖细觉得好是难受,却还是笑着硬是把银票塞给了他,说道:“大家互相扶持,如此才可望好日子!”

    那小林子闻言无声地笑了出来,连忙点头称是,并把那银票又往衣裳里面塞了塞。陈羽也笑着与他客套两句,这便出来直奔了柳隐的房间。

    陈羽迈步进去,却见柳隐正一个人对着窗子发呆,听到脚步声,她连头都没回便说道:“可算是过来了,就等你呢,你过来,到我身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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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章九五情切切,良宵三人行作者:英年早肥

陈羽笑着走到她背后,叫了声,“姐姐,都准备好了么?”

    柳隐半晌没有说话,陈羽也便站在她背后陪她一起看着窗外萧索的庭院,窗子开着,虽是正午,却仍然不时的有一股冷风钻进来,吹得人打个寒颤。

    过了好一会儿柳隐转过身子来看着陈羽,缓缓说道:“皇上赐姓陈,你我便等若亲姐弟了,我今日一去,宫里的事儿自然不必你操心,但是外面的事儿只怕我暂时顾不上,要靠你自己了,你准备好了吗?”

    陈羽心里其实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当下点了点头,柳隐见状接着说道:“何进远对付不了陈登,米阳那么姐弟俩也对付不了陈登,于是,他们会拿你出气的,而陈登,他未必会像你想着的那样护着你,因为,他需要控制你我。”

    这一点陈羽也曾经想到过,闻言不由得点了点头说道:“我自会小心在意,他要控制我,我会让他觉得,我已经被他牢牢的控制在掌心了,另外,少不得到时候我要另外想些办法来,先护住自己再说,等到姐姐站稳了脚跟,到那时才得畅快呢。这些我心里都有数,姐姐尽管放心就是。”

    柳隐点了点头,喃喃地说道:“我放心,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是可以让我放心的,那就是你了,尽管你会胡闹,但是你从来都是让我可以放心的。”

    说着她已经扭过了脸儿去,又看着窗外,语带感慨地说道:“从今天起,从现在起,咱们就见不到面了,除非等到将来,将来咱们成功了!”

    说到这句话,柳隐转过脸来看着陈羽,陈羽看着她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柳隐笑了笑,“我今儿头发有点儿痒,你帮我头吧。”

    陈羽应了声好,从那旁边的梳妆台上摸起一把玉梳子,柳隐打散了发髻,陈羽把镜子拿到窗台上,便看着镜中的柳隐笑了笑,然后帮她头。

    过了一会儿,门外有人低声说道:“娘娘,该起驾了。”

    柳隐回了一声,“知道了,马上来。”然后她看着镜子里的陈羽,两人的目光在镜子里相碰,柳隐淡淡地说道:“帮我盘起来吧。”

    陈羽闻言按照记忆中的凤头髻帮她细细的盘起来,然后插上一支翠玉的簪子,镜中便顿时闪出一个妖娆却又端庄的佳人来。那佳人紧紧地盯着陈羽的双目,却良久没有作声,不知怎么的,陈羽好象一下子从那对凤目中看出了一些以前没有发现的东西来,但是,那种炽热却让陈羽心里不由得一紧。

    他不敢低下头,只能继续与那目光对视,过了一会儿,他轻轻地说道:“姐姐,该动身了。”

    柳隐长出了一口气,把目光垂了下去,然后也轻轻说道:“好吧,动身。”

    ******************************************************

    陈羽站在空空落落的拢翠观门口,看着仪仗在街头拐角处消失,突然觉得好象这短短几个月的相识,就已经在自己心里烙下了印记似的,不过,如今最鲜明的,却是镜子里那两道炽热的目光。

    孙筑也带着人护卫去了,如今这里剩下的,只是陈府的一些家丁罢了,陈羽站在那里,没有人敢过来打扰他。过了也不知道是多长时间,陈羽逐渐从回忆里醒过神来,觉得自己的脚好象很麻了,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这时刁子温来到他身前,小声地问道:“大人,走吗?”

    陈羽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腔,转身正好小过,便招招手让他过来,问道:“现如今是谁管着这里?”

    “回羽爷,现在没人管,府里还没有派人来。”效果慌忙跑过来回答道。

    陈羽点了点头,想了想才说道:“这里面有对宋氏姐妹,你帮我多照应着点儿,有那新来的管事,也告诉他一声,尽可能多加照拂,我自会谢他。”

    小过闻言慌忙答应了,陈羽这才对刁子温说:“预备车,回去。”

    回到家里已经过了午饭的时候了,绮霞原以为他中午不回来了,因此没有留饭,当下便命人传话给厨上,马上弄几碟小菜

    把那燕窝粥热一热,陈羽摆手说不用了,只烫一壶酒见状说,“那不如我亲自下厨给爷弄两个小菜去。”

    陈羽闻言有点儿惊讶地看向琥珀,笑着问道:“你竟然也会厨艺?”

    陈羽这话问的自然是有原因的,当今之世,厨房里的活儿乃是最下等的活儿之一,因此所谓君子远庖厨,即便是女子,轻易也是不愿意去接近厨房的,只有那些贫寒人家儿女,才会去特意学烧菜,即便将来到那些大户人家里做个厨娘,也是一份生计,陈羽家里现就用着五个厨娘操持府中饭食。

    琥珀闻言点了点头,陈羽便笑道:“那敢情好,你就给爷弄两个小菜去。”

    琥珀笑着去了,不一会儿便又几个小菜陆续的给端上来,虽然不过是炒蹄膀,凉拌鹅肝之类几个小菜,但是陈羽一样夹了几筷子,便顿时叫好不迭,边吃边问绮霞,“她这是何时学的这个手艺,我如何不知?”

    绮霞在旁看着陈羽的吃相,便觉得心里甜蜜,他从来吃什么都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样儿,全然没个做派,当下她笑着答道:“你当然不知道,你那会子正每天想着怎么把贱妾骗到后花园子去,哪里还顾得上别的。她小时候也是家里穷,就被送去跟着学厨,要不是后来被府里的管家们相中了模样,又觉得伶俐就给买回了府上,现在还指不定在哪里给人家做厨娘呢。说起来她进府的时候也有十一二岁了,之前跟着学了好几年厨,自然有几样拿手的菜,相公以后尽可以支使她给你做小菜去。”

    绮霞的那句调侃陈羽的话,让周围几个小丫鬟听了都忍不住偷笑,陈羽听了也是一笑,不过却不免心下诧异,绮霞向来是个顾面子的,今儿怎么好象突然放开了似的,竟连当初后花园约会的事儿都敢当着人讲出来了。当下陈羽笑着看向她,只见她眼中满是浓浓的依恋,那情火熊熊,只烧得陈羽心里一烫,便晓得是什么原因了。

    只是当下陈羽却诈做不知地笑着说道:“那我怎么舍得,把你们姐妹搂在怀里才是正事儿,至于吃饭,自有那厨上去忙活,怎么能老是劳动她呢,今儿不过是好奇,吃个新鲜罢了。”

    琥珀正端着最后一个菜走到门口,听见这话不由得顿了顿脚步,然后才走进来,陈羽当即拉了她的手,命就在自己身上坐下,琥珀也是个面嫩的丫头,虽然在自己房里对陈羽是百依百顺的,什么式样儿都肯尝试,但是如今当着绮霞和那么多丫鬟,她却是死活拉不下脸子来,最后陈羽强自抱住她按到自己腿上,她那脸蛋儿红得似火烧云一般,低了头不敢稍动,丫鬟们见状也不知是谁先扯了扯身边人衣角,于是大家眼神儿一碰,便都笑着退出去了。

    这里陈羽喝了一口酒,然后偷眼打量绮霞,果然见她有些坐立不安起来,两腿紧紧地并在一块儿,也不知在做些什么,那日益圆润的小脸上写满了幽怨,时不时地往陈羽身上瞥过来一眼,也满是嗔怪。

    陈羽见了虽然不由得心里暗笑,直觉的这几碟小菜与几个火辣辣的眼神儿,顿时让刚才离别的惆怅消散了不少,但是看着绮霞那圆滚滚的小腹,却也觉得心里一股邪火升了上来。当下他笑着问坐在自己怀里的琥珀道:“爷问你,如果爷三天不去你房里歇,你身上难受不难受,心里委屈不委屈?”

    琥珀闻言,那小脸儿上因为丫鬟们退出去而刚刚开始褪去的红晕又腾一下烧起来,只见她扭过了脸儿不愿作答。过了一会儿,见陈羽一直看着自己,她才看了绮霞一眼,小声地说道:“那有什么难受的,爷愿意去哪里歇着,只凭爷的便罢了,奴,奴,不委屈。”

    陈羽闻言一笑,凭着琥珀的性子,他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却又继续问道:“那么,十天呢?二十天呢?”

    琥珀闻言皱起了眉头,显然她不明白自家主子为什么突然问这些问题,自从开了脸之后,主子是每隔三两天就去自己那屋里歇息的,不过她还是老实地抬起脸儿看了看陈羽,虽没有说话,那眼神中的意思却是很明了了。

    陈羽见状又是一笑,说道:“想必你心里明白了,爷如果连着许多天不去你房里,只怕空房难捱吧?呵呵,那你想想,你姐姐自身子渐重以来,爷已经多少天没来这边歇着了?”

    琥珀虽不是那聪明绝顶的人儿,但是这个话的意思她却是一点就透的,她知道前几天陈羽还在绮霞房里歇过一晚,但是陈羽说的肯定不是这个意思,于是,那意思就很明显了,她想明白之后便不由得把目光投向坐在一边的绮霞。

    没有人比绮霞更明白陈羽这番话的意思了,事实上,她从陈羽开始问那句三天不去的话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陈羽的意思,到现在琥珀探询的眼神飘过来,她只觉得脸皮儿已经臊得没有知觉了,只能感到一种火辣辣的炽热。她忙不迭地嗔道:“相公,你胡说什么呢!”只是,说这话时,她却连脸都不

    来。

    琥珀见状自然明白陈羽的意思了,此时自己的害羞也忘了,只是好奇地看着陈羽,笑道:“姐姐怀着宝贝嘛,当然,当然行不得房事了,只是,只是,难为了姐姐。”

    绮霞闻言抬起脸儿嗔了琥珀一眼,口中说道:“琥珀!死丫头,你也跟着相公混扯!哪里就像你想的那样了!”

    琥珀闻言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轻轻地掩着嘴儿笑了起来,这一笑,直把个绮霞臊得更觉得受不住了,便不由得站起身来要过来收拾她,口中还说着,“小蹄子,笑什么笑,看我不撕烂了你的嘴!”

    陈羽见状忙伸手拦住她,笑道:“傻丫头,你疯了,她不过同你顽笑呢,哪里就当了真了,自己怀着身子呢,也不说小心点儿,还不快坐下!”

    绮霞嘟着嘴儿瞪了陈羽一眼,挺着肚子也学着双手叉起了腰,一边怒目瞪着陈羽怀里犹自笑个不停的琥珀,一边说道:“她明明是出言调笑我,相公竟还帮着她欺负人家,哼,死丫头,你就笑吧,我还等着你怀了身子的那一天呢!”

    琥珀见状忙从陈羽怀里起来,走过去扶住绮霞,脸上还挂着笑,口中却开始讨饶,“好姐姐,是我错了,你别生气哈,我哪里敢笑你嘛,都是相公,故意招人家笑的,好姐姐,快坐下,仔细动了胎气。”

    陈羽又灌了一口酒,含笑看着这一幕,心想绮霞孕中,果然也有了些脾气了,看来都是这段日子阴火淤积,把她给憋闷的。当下他笑着对琥珀道:“你也知道怀孕的辛苦了吧,不过不要紧,你们相公岂是普通人,纵是怀了身子,爷也不愿意让你们憋闷的难受,只是,你可愿意帮你姐姐?”

    “帮?怎么个帮法儿?”琥珀与绮霞几乎是同时问出了这句话。陈羽听得心头一阵激荡,心思顿时更加活络起来,只觉得胯下之物也开始昂扬起来。

    当下他扔下筷子走过去,一边儿把绮霞揽在怀里,一边把琥珀也拉进来,笑着对她们说道:“你姐姐身子重,你就托着她一点儿嘛!”

    两女闻言不由得有些懵懂,搞不清陈羽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潜意识里却知道,相公这也不知道是哪里又想起来什么新法子来了,这个托字,肯定与那羞人的事儿相关的了,两人便顿时觉得那脸蛋儿烧得更加厉害了。

    陈羽起身关了门,绮霞心里不由得砰砰乱跳,就是琥珀也觉得心口发紧,喉咙发干。陈羽笑着走过来,看着琥珀问道:“琥珀,你听不听爷的话?”

    琥珀下意识地回答道:“听。”

    “那好,你帮你姐姐宽衣吧,急着,除了肚兜小衣可以留下,其它的不许见一丝一缕在身上。”说完了,陈羽竟而一脸轻松地走到床边坐下了。

    琥珀与绮霞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其实陈羽心里也打着鼓呢,他是认真看过医书的,如何不知道孕中妇女行不得房,但是一来自己看见绮霞孕中丰满的身子,不知怎么就起了一股邪火,二来刚才绮霞那炽热的眼神也告诉他,这丫头心里憋着火儿呢,于是他一再的在心里对自己说,小心点,就不会有事的,毕竟才只有六个月不到嘛。

    过了好大一会儿,琥珀看着绮霞一动不动,然后慢慢地伸出手来,开始动手帮她脱上身的小祅,就在琥珀的手碰上她衣服的那一刹那,绮霞像是丢了魂魄一般,身子打了个摇晃,幸亏琥珀赶忙一把托住她,她才又及时的站稳了脚跟,然后,她看了琥珀一眼,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屋里烧得是上好的南山炭,炉火正熊,因此暖和得很,但是随着身上的衣裳一件件减少,绮霞还是忍不住打起了哆嗦,当然陈羽知道,那并不是因为她冷。

    琥珀此时好象浑然忘掉了自己正在亲手帮自家姐姐宽衣似的,也觉不到一点儿羞涩了,她心里满是对即将发生的事儿的好奇。

    “相公,不能这样啊,这样子会触霉头的,贱妾不能……”

    “相公,行不行啊?会不会,会不会伤了肚子里的孩儿?”

    “呀,琥珀,琥珀,你托着我点儿,太快了,得慢点儿……!”

    陈羽躺在床上微笑着看着绮霞,绮霞穿着小衣,缓缓地在他身上坐下,身后的琥珀好奇地瞪大了眼睛,两只手上几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再加上陈羽的手也过来帮忙,两个人的力气才算是堪堪的扶住了已经几乎对自己身体失去控制力的绮霞。

    “啊…………”一坐到底,然后传来一声媚长的呻吟,听得琥珀脸蛋儿一下子又红了起来,好像是又重新感觉到了羞涩。

    陈羽很是小心,甚至可以说是小心翼翼,但是,或许是因为已经空虚了太久,几乎没用陈羽怎么活动,绮霞的身子只几个起落,便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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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章九六长眉画了,并蒂莲开作者:英年早肥

间,陈羽坐着马车到太白楼赴宴,此次邀请他的,乃任了羽林卫掌兵千户的孙筑。

    据那送帖子的小校说,孙筑一路护送柳隐进了宫,在大明宫东门门口便接到了旨意,着孙筑晋升羽林卫掌兵千户,并任羽林卫南镇抚司副提督,官居从四品。

    接了旨意之后,孙筑赶着谢恩,然后又去了羽林卫镇抚司衙门履新,所以才派了一员小校前来报喜并邀请陈羽今晚赴宴。陈羽当即对那小校说,请你们大人先宴请镇抚司的同僚好了,他这里不慌。但是那小校却说,来之前孙大人已有话交代,说是得授此职,务必要先请陈大人一同高乐,其他人都可拖后再说。因此陈羽便笑着答应了,厚厚的赏了那小校,等到了傍晚,便坐了马车奔太白楼来。

    到得楼前,陈羽下了车,刁子温叉手立在一侧,最近刁子寒一直负责训练人手,安排府中护院,所以随身服侍的事儿,一直都是刁子温一个人。陈羽每出行,都是刁子温架车,身后随着两个骑马的下人,等到了地方,这马车便交于这两个下人看管,刁子温则随身伺候,片刻不离。

    陈羽下了车一看,孙筑竟是已经候在了楼前,便施施然走过去,那孙筑想来已经在此站了有一会子,此时看见陈羽过来了,马上便躬身请了安,然后便往里面让。

    陈羽一边说着“何须如此客气”。一边也不拦着,听凭他行了礼,然后便当下走进了太白楼。孙筑随在身后,孙筑地随身小校陪着刁子温走得更靠后一些,只听孙筑笑着对陈羽道:“今晚难得大人赏脸,门下此番得授从四品,多赖大人栽培呀。呵呵,因此。门下今日特意请了两个人来为大人陪酒,想必大人见了这两个人,便能感受门下一番赤诚了。”

    陈羽闻言立下脚步,转过脸来笑着对孙筑道:“哦?呵呵,不知怎样的两个人啊?呵呵,老孙哪。好像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的赤诚吧?只不过是想着,大家原是朋友,平日里说话何必如此拘谨而已嘛。至于这陪酒,原是可有可无的,依着我说,倒不如你我二人把酒闲话来的爽利,多了连个女人,没得扫了兴致。”

    孙筑闻言忙道:“是是是,是门下太想对大人表现一番赤诚了,所以。才自作主张请了她们两位,呃。大人如果不想被人打扰,那门下这就去让她们先行离去好了。”

    陈羽闻言点了点头。今日他来赴宴,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要对孙筑说一说那羽林卫的战马地问题,郁巧巧去找老马车行联系过了,对方一听有如此优良的战马,立刻大为心动,本来郁巧巧要亲自去找孙筑说这件事的,但是陈羽还是觉得让自己女人出去谈这个,不太妥当。因此便想还是自己对孙筑一说,也就是了。

    正因为存了这个打算。又不想被别人听见,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儿,他这才让孙筑把请来陪酒的女子支走。只是,他还是对孙筑道:“纵然是要她们走,也要好好的说,不可生硬了,你费力地请了来,想也是花了代价的,好好的待承,多给些银子。”

    孙筑答应了,便快走几步进去处理这事儿去了,陈羽便走四处打量太白楼的装饰,又对刁子温说道:“改天该叫家里人也来这里看看,现在家里的装饰太俗了,倒不如这用酒肉赚银子的地方,改日抽出时间来该修整一番才是。”

    刁子温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仍旧面色呆滞地走在陈羽身后,倒是那小校看刁子温不接话,便有些好奇地看了看他。两人原来在羽林卫内是熟识的,现在看他还是不理前面的陈大人,便不免用胳膊肘碰了他一下,然后示意给他。

    只是刁子温却好像是没感觉到似的,还是板着脸走自己的路,全然不理那小校。当下那小校见他不理自己,便忙笑着应承道:“呵呵,是啊,呃,以小地看,倒不如请这太白楼的掌柜夫人去陈大人府上看一看,据说当初这太白楼从开始建到后来收拾,都是那位夫人一力主持地,最是个有眼光的,长安城里很多人家建宅子,都请她去呢。”

    “哦?”陈羽闻言转过身来,心想难道说这个时代已经有了室内装修这么一个行当?当下便好奇地问道:“竟有这样事儿?就看这样装饰,便知此人定是不凡,想来也是一位奇人了。难道她专做这个营生不成?”

    那小校忙答道:“不是地大人,她也是被人迫的没办法,但凡能来这里找她帮着收拾房子的,都是些权贵之家,他们家不过是一介商贾,哪里敢得罪人家,这才不得不接下来罢了,也不是做个营生,就是帮帮忙而已。以大人的地位,只要您说一句话,他们必定巴不得去您府上帮着参谋一番呢。”

    陈羽闻言心想,看来与自己有相同想法的人倒是不少,大家来这里喝酒见这里装饰得与众不同,极为雅致而自然,便都动了心思,于是那位掌柜夫人竟而是被迫的开始展现在这方面的天赋,想来便不觉有些好笑。不过只怕太白楼这位掌柜的对此却会深感头痛吧,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让自己地女人整日抛头露面的。

    想到这里,陈羽笑着对那小校说道:“那可未必,照我看,他们对于这等事该是头疼不已才对。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就不给人家添烦心事儿了。”

    陈羽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非常好听地声音接道:“陈大人见事甚明啊,而且还如此体察民意,怪不得如今长安市井间到处都在传说大人的事迹呢!”

    “哦?”陈羽扭头看去,却见两个女子相继转出暖阁来,一个是陈羽非常熟悉的,茗雅儿,另一个陈羽也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她竟是孙筑的干妹子专唱昆曲《牡丹亭》的刘宝儿,刚才那番话便是出自这刘宝儿之口。在她们两人身后,孙筑也跟了出来。

    “原来是宝儿姑娘,姑娘过誉了,在下实不克当!茗雅儿姑娘也在,前次多有得罪,已经遣人致意了,还望姑娘恕罪则个!”

    刘宝儿与那茗雅儿前后脚出来,又都是福了一福,茗雅儿神情淡淡的道了声“不敢当”,然后便听刘宝儿笑道:

    哥死活的跟我说了半天,要我来陪大人喝酒,我起初来的,但是念在哥哥一片苦求的份上,这才来了,谁知刚才哥哥竟说大人来了之后说的,不要我陪了,如此宝儿便不免心里有些不自在,我第一次陪男子喝酒,竟然还是被人家给轰走的,这面子上如何下得来,我便跟哥哥说,不行,今儿好歹也得呆在这儿才行,哥哥拿我没办法,还请大人勿怪。”

    刘宝儿毕竟是靠嗓子吃饭的,这番话说出来虽然急促但是极为平稳,说完了便连口大气也不用喘,而且声音异常的清脆,偏偏与这清脆之中,还有一点点儿甜糯撩人的味儿,真真的是把声音这个东西发挥到了极致,任你是谁听了她这番话也只有点头的份儿。

    她话说完了,还没等陈羽开口说话,孙筑已经走过来道:“门下无能,竟而管教不了家里的小妮子,让大人见笑了,宝儿说什么也不肯走,茗雅儿姑娘也要留下来,大人您看?”

    陈羽笑了笑说道:“既然要留下,那就留下便是,这值个什么了,也用得着你紧张成这样?那就一起吧,一起就是!”

    孙筑应了一声,便把陈羽往里让,刘宝儿和茗雅儿等陈羽进去了,这才往里去,这边孙筑已经命人拿了菜单来,请陈羽点菜。

    陈羽也不客气,点了几个菜之后。孙筑便又补上几个,当下便传到了厨上,众人在这里且喝着茶闲聊等着。刁子温自有那小校陪着,去专门为随侍之人预备地地方用酒。

    刘宝儿与茗雅儿一左一右坐在陈羽两侧,刘宝儿执杯,茗雅儿倒茶,陈羽便似个老爷似的坐在正当中首座上,刘宝儿又笑着对陈羽说自己听来的那些关于陈羽的传闻。两人本就见过。算是认识,刘宝儿那性子嬉闹,又一贯是个自来熟,当下倒也宾主和洽。

    陈羽偷眼看茗雅儿,她脸上无悲无喜,几乎就是没有表情。陈羽便不由得暗想,上次她恼自己成那样,如何今日还肯前来作陪,也不知是孙筑花了什么代价,才让她来的,孙筑想的虽是个讨好自己的主意,只是现在这见面却不免多了几分尴尬。

    不一会儿,筵席摆了上来,按照太白楼的规矩,客人可以随意地点几个菜。然后厨上会有人按照客人口味加以调配,给配出一桌大餐。是以这一桌酒菜自然是丰盛之极。陈羽中午本来就没有吃多少东西,下午又颇为劳顿。当下见了这大餐,如何不食欲大振,当下便也毫不客气的饕餮起来。

    茗雅儿和刘宝儿都没见过陈羽的这副吃相,当下看了不由得惊讶不已,皆因为陈羽这个人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即便如茗雅儿经历过那晚陈羽的粗暴,却也没想到陈羽吃饭的时候会是这副粗鲁样子。

    眼角地余光留意到了几个人都在看着自己,陈羽却也毫不在意。照旧风卷残云。平日里他吃饭便是如此,以前赴宴的时候。总还会略微的装装体面,但是今日里实在是饿了,当着的又没有外人,便也顾不得这些了。

    说是酒席,其实倒是以吃为主了,等到陈羽一口气吃了个七八成饱,几个人便又多饮了几杯酒,慢慢的酒席就吃到了最后。陈羽酒饱饭足,便要告辞,沸++腾++文++学收藏孙筑这本就是一个庆祝自己升官儿的筵席,又没有什么事情要商量,陈羽虽然心里有事儿,但是碍着有两个外人在不便多说,当然是吃完了就要告辞了。

    刘宝儿听到陈羽要走了,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突然就掩着嘴儿笑了起来,肩头一耸一耸的,显是笑得厉害。陈羽好奇地问道:“宝儿姑娘可笑得什么?莫非是我不知礼仪,做错了什么?”

    刘宝儿一边笑一边摆了摆手,孙筑尴尬地冲陈羽陪着笑脸儿,陈羽笑着对他说道:“宝儿姑娘天性开朗,不碍事的,我可是非常喜欢听她的《牡丹亭》啊,又岂会为了这点子事儿生气?再说了,你我份属兄弟,哪里就用的了那么客气了。宝儿姑娘,你且说说,倒是笑得什么?”

    好不容易刘宝儿慢慢停下了笑,但是胸前两团凸起却仍是起伏个不停,只听她断断续续地说道:“大人这个样子才真地是来赴宴的,来了就吃,大口地吃,大口的喝,吃饱了喝足了,扭头就走,这才最像是个来赴宴地呢!”

    陈羽闻言不由得失笑,茗雅儿也掩口轻轻笑了起来,当下陈羽道:“这话倒是实在,我本就是来吃你哥哥一顿的,现在吃完了也喝完了,自然是要赶紧走,不然待会儿一吃茶,我又饿了,岂不是还要你哥哥费钱再请我吃一顿?费钱还是小事儿,只是这传出去,我岂不被说成个饿鬼了嘛!所以,这便要走了!”

    见陈羽真的起身要走,孙筑与刘宝儿便都站起身来要送一送,这时茗雅儿也跟着站起来,却对孙筑等两人说道:“贱妾有一事想单独与陈大人说两句话儿,不知孙大人与宝儿姑娘可否暂避一刻?”

    孙筑与刘宝儿闻言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丝惊异,但是却又都很快隐藏了起来,当下孙筑道:“那有何不可,我们马上出去。”

    说着,兄妹两个便先后出去了,孙筑出去时还特意关好了暖阁的门。当下陈羽又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说道:“茗雅儿姑娘有什么话但请说罢,陈某洗耳恭听。”

    茗雅儿站在那里看着陈羽,过了好一会子才幽幽道:“贱妾误会大人了,还请大人勿怪。”

    陈羽听了这话有些捉不着头脑,心想她这是道的哪门子歉哪,当下他便皱着眉头问道:“在下可听糊涂了,不知道姑娘为何道歉呢?要按说,该是在下为那晚的唐突道歉才是,这怎么,倒反过来了?”

    茗雅儿安静的坐下,却是为自己斟了大大的一杯酒,然后一仰脖儿全灌了下去,陈羽看地一愣,喝完酒的茗雅儿喘息了一阵子,然后抬起头来看着陈羽道:“奴是在勾栏院里长大地,但是却没有一日不想着脱离那个地方,可是奴知道,就凭奴的身份,即便是积攒了几两银子,即便是自己为自己赎了身,奴还是个身在贱籍的下流人,但是如果随便找个人跟了出去,又

    证后路如何,因此奴日思夜想,等着盼着想有一个奴也能信得过的人出现,把奴赎了出去,给奴一份安定的生活,到时候,奴一定把他当成天老爷一样的伺候着。但是,这样的人太少了,奴等了许多年,才碰到了一个。”

    说话的时候,茗雅儿两只眼睛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看着陈羽,陈羽浅浅地抿了一口茶水,只听她继续说道:“那个人,就是您,羽爷,陈大人。但是,但是奴太蠢了,竟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误会了爷,当初跟着爷去把琴卖给柳大家,奴觉得爷您是个势利的小人,因此主动断了往来,后来爷去我们那里吃酒,是陈家大少爷设宴,奴,奴又推拒了您,而且弄得爷惹了个不好的名声,直到奴听说了爷做过的那些事儿,奴知道那市井传言必有失实之处,但是奴相信,那些事儿大抵还是真的居多,您不知道,那会子奴悔的肠子都青了。但是奴有什么办法呢,都是自己做出来的事儿。因此奴也不求别的,只求爷心里不记恨奴,奴就满足了。爷,您记恨奴吗?”

    陈羽的手指有节奏的叩击着桌面,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道:“这话却是说远了,我有什么好记恨的,不过是心中微微有些遗憾罢了。呵呵,不过事已至此,遗憾也没有什么用,这等事儿,要的是一份儿心情一等心情没了。其他地也就没意思了。不过,我倒是有件事要请你帮忙,我听说雅儿你现在只是寄身在翠玉楼,可有此事?”

    茗雅儿听他重又叫自己雅儿,不由得心里好受得多了,当下忙不迭的点头应是,然后陈羽说道:“既是如此,那就好办了。这件事就要请你出面帮个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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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吏部文选司,主管百官升调,当然,此处百官指的是正六品及以下级别的官员,从五品以上的朝廷命官,都需要吏部报上去。内阁商议,再交由皇上御览钦定。但是却没有人能否认,吏部文选司对于普通的四品五品官员任免具有极大的影响力,因为内阁大臣和皇上的时间毕竟是有限地,他们所得出的决定,通常是参考了文选司的意见之后才做出的。

    而恰巧的是,吏部文选司郎中与陈羽还算熟识,吏部尚书又是陈登亲领,所以,陈羽在吏部里行走的时候。倒极是便易。托人办点儿事情地时候,也比一般人要容易了许多。

    就在柳隐入宫孙筑升官之后的第三天。陈羽怀里揣着三万两银子的银票,到吏部走了一趟。因为所求不高。所以,陈羽既没有去拜访陈登,也没有去拜访那位有“小尚书”之称的吏部左侍郎杜审言大人,而是直接去见了文选司的员外郎。

    或许是因为他知道陈羽与陈登的关系,或许是他看出了皇上最近对这位陈大人的重视,所以一直以来这位郎中大人待陈羽很是客气,而陈羽的姐姐陈念雨刚刚入宫,作为消息极为灵通的吏部。他当然也是知道的,因此。待陈羽便越发恭敬。

    陈羽示意他屏退众人,然后便开门见山地把话说了出来,也无非就是为陈登府上西席卫老夫子谋复,然后又干脆的递上了银子,要为他求一个长安府地正五品治中之职。

    治中,参理府事,以佐尹丞。乃是一府之中的第三号人物,仅次于知府和府丞,不过话虽如此,手中实权却多是有限,皆因为真正地大权都被前面两人分了了,而小权力,则又握在其他官员如通判等手中,是以这个职务关键就看是什么人来做。做好了,就是一府之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做不好,基本上也就是一个虚衔一般。

    但是陈羽为那卫老夫子求这个官职,却并没有指望他做出什么成绩来。陈羽的目的,一是要老夫子重新体会一下官场,二是攒个履历。毕竟老夫子虽然是进士出身,却从来没有做过什么上得了台面的官儿,这要提升的时候,便有些不好看。

    当下那位郎中大人明白了陈羽的意思,又知道这卫夫子竟是陈首辅府中西席,便一力应承了,说是尽力去办,但是银票却无论如何不敢收。到最后陈羽硬是赛给他,却也是只收了五千两,便当是回头请帮忙的人吃顿酒席地钱,陈羽也只得罢了。

    五日之后便传来消息,吏部选英才以充天下,卫老夫子便轻轻的得了一个两淮盐运使司副使兼嘉兴盐运分司大使地差事,属从五品衔。吏部的行文说,此人素有学识,为人耿直,忠心为国,前无大用者,皆因历练未足等等。

    得了委任之后,卫老夫子竟带着礼品降尊纡贵地到陈府致谢来了,于是便出了一件奇事。那便是,陈羽口称老师,而这位老夫子却是自称门下,倒叫陈羽送走他之后,好生感慨了一番。

    不过陈羽心里明白,从正五品的治中到从五品的盐运大使,这中间看似差别有限,但是陈羽相信,陈登一定插手这件事了。

    治中,又是长安府的治中,稍微提拔一下便有望云霄,但是嘉兴的盐运大使,却是远离中枢了。虽然说人人都知道盐运使司是天下最富的衙门,想捞钱那真是方便的紧,但是却没有什么政治前途。想来陈登觉得,必须得允许自己有一点儿小势力,这样自己才会安心为他办事,但是这个势力又要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于是,便想出了这么一个肥缺来,倒也真是难为他了。

    不过,陈羽心想,有钱也不错,有钱也是一种资本,至于权力,可以慢慢的往手里夺。而现在自己好歹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了。柳隐入宫,有若长眉画了绣帘开,然后孙筑便去了羽林卫南镇抚司,有监视天下之权,而卫斌老夫子,则南下捞钱去了,这也算是花开两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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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不好意思了,暂时只能更新到这了,后面的如果出来了,我会及时更新的,毕竟我本人也是很讨厌太监文的。不养儿,不知父母恩,不发帖,不知发帖者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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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章九七笑向佳人问佳期作者:英年早肥

看着卫老夫子这么一个年逾花甲的老学究,尤其是自己的老师,却居然在自己面前恭恭敬敬,面带讨好的笑容,甚至口称门下时,陈羽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放下礼品,说了三日后便会离开长安去江南赴职,然后又说了以后朝中还要陈羽多多照应之后,老夫子走了。

    送走了老夫子之后,陈羽在门口站了很久,他忍不住想到,这是一个什么时代啊,只要是一碰到权力或者金钱等利益,几乎是所有人都忘了他们一向标榜的礼仪道德。难道说,孔夫子的东西只不过是一块遮羞布而已?在人们满手铜臭之后,拿它来擦擦手,然后就丢到一旁,接着为了金钱和权力而不顾廉耻?

    陈羽把心底的疑问告诉杏儿时,杏儿偎在他怀里,想了半天之后说道:“奴不懂得这些,奴就是认得几个字,也不是孔夫子的圣贤书。不过奴知道一个道理,只要是爷说的,那就是对的,爷既然说是一块遮羞布,那就是一块遮羞布。”

    陈羽闻言笑了笑,拍了拍她的脸蛋儿说道:“不是说了嘛,以后叫我相公,我是你的相公。”然后他叹了口气说道:“关键是你相公我也不知道啊!呵呵,杏儿,其实我倒是蛮羡慕你们女子的,你们的遮羞布上还竹着翠鸟鸳鸯之类的,我们的遮羞布只是几块素淡的布,顶好不外是绸缎罢了。哪有你们地漂亮!”

    杏儿闻言愣了愣,立刻便知道陈羽说的是哪一块儿遮羞布了,顿时羞得擂了陈羽胸口一拳,口中嗔道:“相公真是的,整日里没个正经!”但是说完她却更深地偎进了陈羽怀里,然后用那小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再好看的遮羞布,也挡不住相公的手啊!”

    陈羽闻言笑了笑,他知道像以前的杏儿那样身在贱籍的人。是不许看《论语》、《大学》、《礼记》地,识字时的时候学的也多是《诗经》和《汉魏六朝乐府》之类,因此便想用两句调笑把这事儿轻轻的带过去,不想深谈,不想杏儿这丫头倒真是食髓知味,竟而由着一句话便发散开去。痴缠了起来。

    要说陈羽这段日子活的倒也真是逍遥自在,部里不用去,左禁卫那里只不过偶尔的去转转,与几位同僚喝喝酒,这便是所有地公事了。舍此之外,也就是和孙筑、胡大海等人出去看戏听曲儿吃花酒,胡大海手里正有一些南边买来的女孩,陈羽只不过顺口一提,第二天他便挑那模样俊俏人又乖巧的送来了二十个,端的是非常孝敬。这下子最高兴的却是郁巧巧,她用来买人的本钱省下了不少。

    除了这些外面的交际之外。陈羽做的最多的事儿,也就是每日里去起鸾楼教柳如眉弹吉他。其实以柳如眉对琴的造诣。她现在早就已经不用陈羽教什么了,只要自己摸索便是,不过陈羽不管教不教,都是每日必去地,到那里同柳如眉说说话儿,调戏婠儿几句,看她那脸蛋儿红彤彤的,也是一大乐事。不过。陈羽也觉得得有个理由才最好,不过看柳如眉对吉他地熟悉样儿。显然都快要比自己还内行了,这个老师也没什么可以拿出来显摆的了,不过好在他手里还有很多地曲子,于是他又卖力的回忆起许多过去的曲子,把它们记下来写成谱子拿去,这便有了缘由。

    若是再去掉这件事儿,那陈羽能做也喜欢做的,便只有在家里看看书喝喝茶,然后彤妻妾们聊天闲玩儿了,每隔上几天便带着绮霞去去看看,又很是勤奋的研究起了保胎的方子,还煞有介事的同人家讨论过,不过他那方子,他自己都不敢让绮霞用,不过三两日的功夫,他心里那股子热乎劲儿也就退下去了,干脆花大价钱请了宫里一位专门负责保胎地御医,隔三差五的过来珍视一趟,如此也就放心了。

    说起来话多,其实这些事儿统共也就不过十余日而已。这十几天里,卫老夫子很是志得意满地到嘉兴上任去了,而孙筑在南镇抚司也很快就熟络了起来,做的倒也有声有色。陈羽又给胡大海补了个羽林卫的腰牌,半点儿什么事儿也就方便的多了。最后犹豫了一下,陈羽还是给胡车儿那小子也补了一个南城兵马司牙兵的身份,倒叫胡车儿受宠若惊地偷偷跑来府上谢过一次。

    陈羽前天刚刚去到陈府走了一遭,不过却仍是没见到银屏儿,不过回来后银屏儿却差了现跟着二爷的陈谦到家里来了,偷偷的送来一个口信儿,说是二爷最近对陈羽很是不满呢,经常话里都带着气。没等陈谦说是因为什么,陈羽便已然猜到了。要按说上次粮食的事儿,二爷不过挂了个名字,后来却也还是赏了个羽林卫副百户的衔儿,这也该知足了,但是就这么点儿好处,却远远抵不了陈羽把郁巧巧赎出来的事儿。

    郁巧巧虽不是二爷的妻妾,但是毕竟二爷心里很是迷恋她,这下子被陈羽这个自己昔日的下人奴才给赎到家里专宠去了,他心里如何不窝火?偏偏这个火还只能窝着,他又不能拿陈羽怎么样,张口要吧,这是陈羽花了十万两银子买来的,他怎么会舍得送人呢?因此,他也只好自己生闷气。

    不过陈羽却觉得,还是不要得罪二爷的好,虽然郁巧巧自己是绝对不会放手的,但是也该想个办法转一下,因此便想请二爷出来吃一顿花酒,请两个名妓陪着,让他这个气略微的消散一番才是。

    于是陈羽今日里一大早便又起来奔了陈府。可巧的在角门上遇到陈和,他原也是当年和陈羽一块儿进府的,陈羽走后,陈谦跟着二爷主事儿,而陈和也还在二爷身边,只不过是地位略不如陈谦罢了。

    当下与陈和扯了几句闲天,便问了问府里的人,又二爷在不在,陈和便说刚才二爷还在后面姨娘的院子里,陈羽便去后面院子找二爷去。谁知走到半途

    到郑海,陈羽与他也笑谈几句,郑海知道陈羽只要进来找二房里有事儿的,他与自己这边还有大爷那边,总是隔着些东西似的,总也不见亲近。当下郑海便说大爷二爷领着下面几个兄弟,一并到外面寺里去做法事去了,太太一病多日,昨日终于见好,老爷这才命几位爷一块儿去佛祖面前还愿去。

    陈羽闻言不由得暗叹倒霉,几乎每次来都见不到正主儿,这怎不叫人郁闷,当下郑海也是事忙,又说了几句之后便走了。陈羽心想既然来了,总要见见银屏儿才是,只是不知道二爷出去了,少奶奶们出去了没有。

    当下陈羽便直接折奔前院去,绕过两个廊子,正好看见远处一群媳妇婆子的正往这边走过来,那走在头里的袅袅娜娜一个女子,可不就是银屏儿嘛。

    陈羽当下笑着站住了,那下面人不知犯了什么事儿,银屏儿正在便走便训斥,大冷的天儿竟是不住地将手来扇风,想见是气得不轻。她不经意间看见远处站着一个人,再一看,竟是陈羽,当下便立刻站住了,也不知说了几句什么,那些媳妇婆子的,都退走了,她又在那里站了一会儿,看着人都走远了,这才往这边看了看,走了过来。

    “做什么呢,竟气成这样?”陈羽笑着问道。

    大天白日的,谁也不知道会不会突然有人过来。万一看见了可就是了不得地事儿,因此两人不敢逾越,便只好站在路边说话。就是站着,两人也是离了三步远。

    “还能有什么,太太病好了,少奶奶要下面安排还愿的事儿,谁想主子心里还当个事儿呢,这起子人竟然不当回事儿。你想想,这可不气人么?明日里缺了这个短了那个的,又都是我的不是。因此我便把她们都叫了来,该骂的骂,该扣工钱的扣工钱,往日里也是我不会拿脸子。这起子人竟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了。也不想想,我不过是不愿意与她们一般见识罢了,就敢迷糊了打眼的跟我耍心眼子,要真耍起来,还不玩儿死她们呢!”银屏儿见了陈羽,心里一下子好了很多,只是刚才那事儿着实气得她不轻,到现在站在陈羽面前,便一股脑儿发作出来,就跟那小女孩受了欺负。要找小男孩帮她报仇似地。

    陈羽闻言呵呵地笑了起来,说道:“莫气了。看你气得,脸儿都红了。你也是,这些人该怎么处治就怎么处治,生得什么气,没得气坏了还惹得我心疼。”

    银屏儿闻言嗔了他一眼,又自己伸手摸摸脸,问道:“可见得是被气坏了,我都摸着烫手呢,这起子人。以后绝不能再给个好脸子,真是吃了中秋望十五。没个足厌!倒是说你呢,怎么今儿到这里是做什么来了?”

    陈羽现在其实很想伸过手去摸摸她的脸,但是却又不敢稍有动作,怕被人看见,像现在这样站在这里说话,被人看见的话还指不定要传什么难听的呢。不过毕竟是有些日子没见了,陈羽心里真是很有些稀罕她,当下他说道:“还不是你差了陈谦给我传信儿,说是二爷正生我的气呢,我这才来,想找了二爷一块出去吃顿酒,也算是描补描补,好歹让他消消气,我虽不怕什么,但是能不得罪他总是好的。我说,咱们是不是找个地方说话,在这儿,太显眼儿了。”

    银屏儿闻言一笑,白了陈羽一眼说道:“还说不想得罪人家呢,那你还说什么换个地方地话?要是被他知道了,仔细跟你拼了命!”

    陈羽闻言不由得笑了笑,却越发觉得心里痒痒,当下四顾瞧了瞧,见没有人,便要伸手去拉一下她的手,却被她身子连退了几步给避开了,笑着说道:“别乱来,这里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儿。”

    又看了陈羽一眼道:“那天托琥珀给你带的东西,她可给你了?她没有私下里看吧?”

    陈羽笑道:“给是给了,不过她看没看,我可不知道。”

    银屏儿闻言先是白了陈羽一眼,却又自己笑了起来,说道:“若是被她看了,我便不要做人了,死活要跟她拼命去!到时候且看你怎么拉架!”

    陈羽听了心里只觉得软腻腻的,便不由得脱口而出道:“那有个什么,我也不拉,便一起抱上床去,大家一块儿打便了!”

    银屏儿乍一闻言羞得啐了一口,见陈羽又要动手动脚,便吓得赶忙四处看看,边退避边说道:“好人儿,可千万使不得,求你老实点儿吧!”

    陈羽道:“若要我老实点儿也不是不行,只是,你总得许我个日子才是,老是这么半空里吊着,让人心里上不来下不去的,怪难受的。”

    银屏儿又噗哧笑了出来,刮刮脸来羞陈羽,然后才说道:“刚才我一说你也知道了,太太的病好了,今儿家里的爷们都出去寺里还愿了,明儿我要陪着二少奶奶去咱们家观,拢翠观那里烧香去,也做一场法事。大少奶奶怀了身子,是不便去的,因此便只有我跟二少奶奶去,到时候你来,我自寻个空子便……,总之你来便是。”

    陈羽得了这话如奉纶音,当即喜不迭地答应了。当下两人又说了几句甜蜜话儿,终是银屏儿担心府里人多眼杂,不敢久待,因此便先行走开了。见过了银屏儿,二爷又不在府里,陈羽便没有事儿了,五小姐那里按说该去看看,但是一想到那诸多地说法,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转身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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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章九八这是什么运气?作者:英年早肥

二日,陈羽早上起来吃了饭,便跟绮霞说外面有事儿不要马车,不要刁子温跟着,便奔拢翠观来。到了这里自然没有人阻他,所以轻松的便进了观里。

    自从柳隐搬走了,这里便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那墙因为是皇上建的,所以不敢拆,就那么怪模怪样的留在观中间,把整个拢翠观隔为两部分。其中柳隐起居的地方也不再让人居住,里面的东西都保留原样,只隔几日派人去打扫一番便了。

    且说陈羽悄悄的来到后面,果然远远的就听见有女声高低吟哦,显见的是在转咒,走近了一看,可不是正在做法事呢嘛,女道士们一个个道冠高峨,行动间隐隐可见森然,正是一个不知什么的阵势。只是陈羽看时却不关注这些,只看那俏生生的一个个女冠们。只见那宽大的道袍随着女冠们的身子走动而时不时贴在身上,不经意间就韵出了几许玲珑,看得人心旌摇曳的,恨不得自己也化作了一阵风,能撩起几许芳香传到鼻尖。

    那做法事的人里面,宋华阳宋玉阳姐妹也正一脸肃穆地跟着其她人一起参与到这场法事中间去。一段时间没见,只觉得这姐妹俩越发漂亮了,那脸盘儿虽然清瘦了些,不过却愈见可人,尤其是姐姐宋华阳,已经渐渐成人,那爽漆点的眸子看上去煞是招眼,扑扇扑扇的竟是极有风情。陈羽不由得暗叹,这姐妹俩要是长大了,不定是怎么一对倾国倾城地尤物呢。这样一想,倒真是让人不得不打着她们的主意。只是,她们姐妹身负大仇,自己与她们的仇人胡大海关系却还不错,这个官司可真是有些棘手了。

    陈羽躲在一边看,旁边倒有不少陈府来的下人在旁边伺候。陈羽就站在他们身后,大家都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场中的法事,倒也没人注意他,不过,却有一个不专心的人直往这边瞧,不几眼就扫见了藏在人后的陈羽。当下两人对了个眼色,陈羽先是皱起眉头摇摇头示意不明白,见她袖子里小手伸出一根来往后指了指,陈羽一想,便明白了,当即点了点头,便抽身退开了。过了不一会儿,那银屏儿才左右看看,伏在二少奶奶耳边说了一句什么,二少奶奶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她便也抽身退出来了。

    陈羽按照自己理解地意思到那厢房里等着,这屋子一如大家子主人的卧室。装饰的很是精心,想来便是特意弄了来供主子们到观里时歇息用的。银屏儿既然安排了这里。便肯定是知道不会有什么事儿了。陈羽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便见有个女子袅娜着过来了,陈羽一看正是银屏儿,便不由得心里笑了起来,心想这下子可得逞了,再不会出岔子了。

    当下陈羽站在门口看她走过来,然后让开门让她进来,银屏儿伸手观门的功夫。陈羽已经一把搂住了腰,腻在她耳边说道:“好宝贝儿。今儿可是没处逃了,你可不知道,这些日子可馋死我了呢!”

    银屏笑着关好了门,却一把拉开了陈羽的手,转过身来倚着门看着他道:“我现在可是听不得你这些话,每常到了这个时候,就净把些甜甜地话儿说给人听,一旦稍有不和你的意,却又拿人什么都不是了,一甩袖子撂下几句狠话走了,留人一个在那里哭。你有这个话儿,还是去哄你的绮霞琥珀吧,她们都不比我,都是有了身份的人,你只将这话稍微一说,她们便没有个不高兴的,肯定加了倍的奉承你,到时岂不快活?”

    陈羽嘿嘿笑着将身子凑过去,仍旧把她搂在怀里,只将那嘴在她脸颊上啄了一口,然后笑道:“你现在学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上次那还不是我心里憋着火呢,我又爱极了你,你说,我有火不找你这贴心的,难不成找外人去?你又恰好是个没眼色的,没见我当时神色正是不对付,就那般拿话杵我,我岂有个不生气的?便是原来没气,也让你给弄得有气了。”

    银屏儿一撅嘴道:“这么说便全是我地错处,你白日里便要做那事儿,还是在那边府里,我就推拒不得?好不好的偷人还那么大胆地,倒是第一回听说!”

    陈羽闻言不由一笑,说道:“傻丫头,偷人的事儿你知道地很多么?倒有哪些人是不大胆的,你倒是说说我听听。”

    银屏儿也知道自己这话说冒了,便不由得噗哧笑了出来,往陈羽胸口轻轻捶了一拳,然后扭过了脸儿去。陈羽抽出一只手来,也不见怎么动作便解开了汗巾子扔到了一旁,那裙子便顿时萎顿到地上,银屏刚刚惊呼一声,“别在这儿!”陈羽的手已经从后面挑开了角裤与亵裤,探上了那滑腻的香臀。

    银屏儿娇吟一声,肌肤瞬间变得火一般烫热,嘴里喷出如兰似麝的香气打在陈羽脖颈一侧,也是热乎乎的。陈羽的手一下便握了个满把,那臀肉娇软腻人,滑不留手,真真乃是绝品。那只手忙活,陈羽的这只手也不闲着,便搭在她腰上,撩开了衣裳下襟探了进去,切实地感受一把这惦记了多日地小蛮腰到底是如何个杨柳法儿。同时他那嘴还作怪似的含住了银屏一边地耳垂,将那珍珠耳坠也一并含在口中,舌尖不住地撩拨,直弄得银屏儿娇喘吁吁,忍不住想要逃,但是刚刚要离开那温暖的嘴时,却又自己往回一送,仍旧任他含着。

    那只手在肥硕的香臀上肆虐了一阵子,轻轻的又往下面一探,便觉得有一股潮气蒸上来,试探着往下一走,便觉得那两腿之间竟是有些粘腻,再往下一探时,银屏儿的手突然抓住了他,喘息着轻声说道:“到床上去。”

    陈羽笑着慢慢地抽出手来,只见手指上有一点晶亮,便不由得暗笑,这银屏儿还真是不禁逗弄,只不过轻轻几下拨弄,还没有正式开始呢,这便阴中生楚了。

    当下陈羽一个打横把她抱起来,银屏儿乖巧地搂住陈羽的脖子,走到床前陈羽放下她,银屏儿看了他一眼便羞涩地别过了头去。陈羽抬眼一看,这床便是大家子才用的,很是宽大,若是睡人,足足能睡五六个,不过按照习俗,床里面照例是摆满了一大摞被子,都叠成了长条,整齐地码在里面。

    陈羽搭手便要给她脱上衣,银屏儿却猛地一下子按住了陈羽的手,说道:“还是别脱了,指不定有谁突然来了呢。”

    陈羽一想也对,不值得冒这个风险,不过他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遗憾,银屏儿看见他的脸色,便自己伸手轻轻松开了几个扣儿,陈羽一乐,当即便在她身边坐下,将那手探了进去。

    只刚一握在手里,陈羽便不由得心里暗叫一声,乖乖,怎的这般大,满把竟不能握,而且及时娇嫩挺拔,握在手里那感觉真真的妙极了,真不知二爷怎么肯舍得放着这样宝贝人儿却不愿意来享用,没得现在白白便宜了自己。

    陈羽挑逗一阵子,便觉光景差不多了,而且外间有事儿,也不宜多待,当即便伸手轻轻地将她角裤并着亵裤一并褪下,便站起来为自己宽衣。这宽衣也简单,只要把裤子褪下来就好,当下陈羽爬上床去,抱住了那银屏儿,将她两腿两脚抬起来抗在肩上,正要对准了地方呢,却突然听见外面院子里似乎有人走动。

    要说这男人偷别人的女人,女人红杏出墙偷汉子,刺激倒是刺激,过瘾也真过瘾,却最是个担惊受怕的事儿,稍有风吹草动便不免让人心惊。且说陈羽听见外面有动静,便顿时吃了一惊。他神情一愣,动作便不免僵滞在那里,顿时,本来羞答答咬着嘴唇的银屏儿也觉出不对来,急忙抬头看陈羽,然后也凝神细听,这下子还真听见了,竟不止有一个人的走路声,银屏儿顿时吓得站起来,也不敢再听了,便慌忙的归置自己的衣裳,又赶紧跑到门口捡起来自己的裙子,将那汗巾子系上,然后瞪了陈羽一眼,那意思是让他先找个地方藏起来。

    陈羽左右看看。可有个什么地方好藏呢。顿时便看见刚才那一摞被子,一般来说,被子那边都要留点儿空,以免被子挨着墙,怕被子返潮。陈羽慌忙爬到里面一看,果然不出所料,里面正有一个空子,可以藏得一个人。而且因为被子多,摞得厚,藏在里面根本就不可能看见。陈羽想那院子里即便来人,也不过是来看看或是找银屏儿,了不起就是进来歇一会儿,也就是一会儿地功夫就走了。藏在这里躲过去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当下他便与银屏儿对视了一眼,一边暗叹自己运气真是不好,一边飞快地藏了进去。

    陈羽刚藏好,银屏儿这里也刚弄得觉得自己没纰漏了,便慌忙抢着打开了门,正好那前头走的人也要伸手开门呢,见门突然开了,倒吓了一大跳,见是银屏儿才松了一口气。道了声“姑娘好”便退到一边去了。

    却原来真如银屏儿心里猜的,来的真是二少奶奶。看见屋里闪出银屏儿来,二少奶奶骂了声“死丫头”。说道:“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怪不得说四处都找不到你呢,你倒会清闲,跑了来睡觉来了,怎么,家里还没睡够你的?”

    银屏儿也不搭话,只笑着让开路,二少奶奶便进了屋。她看银屏儿脸上一片红晕未退,却以为是银屏儿刚刚偷偷睡觉。这听见自己来了吃了一惊才起的呢,便没有在意。

    且说陈羽藏在被子后面,只听外面是二少奶奶的声音,便不由得叫苦不迭,若是别个,来了不消一会儿便走了,即便是不想走,银屏儿也能把她赶走,可是这位二少奶奶便不好说了,谁知道她来是做什么地,弄不好她要在这里睡上一觉,可怎么办?今天的好事儿生生的给搅了不说,自己也不能一直这么贴着一面冷墙藏着呀。

    事实似乎正如陈羽所料,二少奶奶进屋来先是打量了一圈儿,然后点点头道:“这里还不错,还算是素净,我昨儿晚上就没睡好,刚才又被前面吵得,便觉得太阳上疼得厉害,幸而今天是我一个人来的,大房里没来人,又都是咱们房里的人,倒也不怕谁出去说什么,银屏儿啊,你就去前面替我支应着点儿吧,我要在这里略歇一歇,其她人你们就在外间守着,有什么事儿随时叫我。”

    然后便有两个丫鬟走进里间来,为二少奶奶收拾床铺,陈羽藏在里面吓得大气不敢出,深怕万一这两个丫鬟要是认真收拾起来,拉开被子岂不一眼就看见自己,到时候可就全都露了馅了,这件事任是谁都包不住了,自己身边便不免要大大的添一个罪名,那二爷知道了还不得跟自己拼命嘛!

    幸好二少奶奶说地只是在这里略歇一歇,这里又比不得家里,因此两个丫鬟便略弄了弄,又从最上头拉下一床被子来,这便收拾好了,竟而没有发现陈羽就藏在里面,不过,要是她们拿被子的时候略微挑一挑,自己就肯定藏不住了。

    这里陈羽暗自庆幸呢,那边银屏儿却急得什么似的。二少奶奶交代了,自己当然不能不去,可是去前边盯着吧,这里还藏着一个冤家呢。要是万一被二少奶奶发现了,可是必死无疑了。一边想她一边埋怨自己,都怪自己粗心,肚子里邪火烧晕了头了,怎么就没想到二少奶奶万一过来歇一会儿呢。

    当下银屏儿只能暗自盼望陈羽藏好着点儿,别被发现了,二少奶奶少歇一会儿,别扭头冲床里边。一会儿忽然想到,那被子有几床,万一要是二少奶奶觉得屋里冷,让人再拿下一床来,正好便看见陈羽了可怎么办?一会儿又想到,要是那个冤家喘息声儿略微大了点儿,被二少奶奶听见了,不也是要被揪出来吗?想到这些,她心里真是其乱如麻。

    且不说银屏儿一边心里转着千般念头,一边往前面去了,单说这里陈羽在里面愁眉苦脸,连大气都不敢出地藏着。那两个丫鬟收拾好了,二少奶奶便进来,只脱了外面披风,并鞋子之类,便躺到了床上,两个丫鬟自拿着披风出去到外间去了。

    陈羽留神听,二少奶奶的呼吸略有些燥,显见的是心绪不宁,或者是昨晚确实没睡好,刚才又被吵了一通,真的是身子不舒服。当下陈羽便盼着她赶紧睡着吧,可是又一想,即便是她睡着了,自己偷偷的迈过她下了床,可是外间还有几个丫鬟婆子呢,这可如何是好。更何况,听二少奶奶的呼吸,再加上她不住的翻身子,显见的,想要让她睡着可还真不容易呢。

    *************************************************************************

    陈府里挑头地两个人,二少奶奶和银屏儿都走了,但是法事却不能停下,仍然按照它该有的程序进行着。只是,二少奶奶人才走了不多大会儿,便出了点儿乱子。

    宋玉阳也不知是走错了那一步,竟而扰地整个法事乱了阵脚。原本跌坐在中央的拢翠观观主玉央大士不免马上抬起头来睁开眼睛看了看宋玉阳,脸上满是怒气,她一看陈府中能说得上话儿地人竟然不在,便知道那位二少奶奶还有那

    儿姑娘不知哪里歇着去了,这倒正合了她的心意。

    只见她当即站了起来,众人一见观主站起来了,又加上刚才不知道到底是谁错了步子,惹得阵势有些乱,大家便都一齐停下了,纷纷地看着玉央大士和那宋华阳宋玉阳姊妹。

    玉央大士看着宋玉阳道:“你们怎么回事,这是多么大的事儿,竟而也敢出错,枉费我提拔你们的一片苦心!府里的太太大病初愈,这场法事正是为她祈福呢,你们也敢捣乱!哼,自从你们来到我拢翠观,观里生了多少是非,看来,你们并不是我修道中人,今日大错,贫道再也容不得你们了,带上你们的东西,出我观门吧!”

    宋玉阳闻言脸上不由得惨白一片,她今年才十五岁,身子还未定型,正是个娇俏的时候,只是现在在她脸上却丝毫见不到一点生气,有的只是一片委屈和惊慌。她忙着解释道:“师伯,不是我走错了,是前面的师姐故意慢下来一步,不怪我的!”

    玉央大士不等她说完便道:“哼,还敢狡辩,而且还诬陷她人,可见不是纯善之辈,来人哪,与我赶了出去!”

    宋华阳扶着自己妹妹正要说话,却已经有人不由分说上来拉住她们姐妹俩的手往外扯,宋华阳还待说什么,却见自己妹妹脸上已经满是泪珠,又不由得心疼,便只好紧紧地把她揽在怀里。顺从着那些师姐们地推搡,出门去了。

    法事的外围,有很多随行来的还有本就在观里的下人们伺候着,那小过便是在院外伺候的,当下看见两个姐妹一块儿哭哭啼啼地被拉出来,然后便去了后面,再过了一会儿,两个人又一人拿一个小包。四个人一块儿哭着往外走。

    当初小过跟着陈羽进来拢翠观里面的时候,是见过这对姐妹的,他心道,这不就是羽爷临走时安排我特意照顾的那对宋氏姐妹嘛,还有她们地两个小丫鬟,这是怎么了?

    当下他悄悄的从旁边溜开了。倒也没多少人在意他。宋华阳宋玉阳姐妹两个从后门走出观来,那几位师姐便扯住了两个小丫鬟,命她们回去做功课去,今天的阴鸷文要每人抄二十份出来。然后便赶这姐妹俩赶紧走,不许站在观前污了观里的名声。

    当下两个小丫鬟灵儿和凤儿说什么都不愿意和自家小姐分开,宁可跟着小姐被赶出去流落街头,也要随着一起走,但是观里几个姐妹却说什么都不同意,死活的将她们几个扯开了,又把两个年仅十五岁的小丫头推回了门里去。并叱令宋氏姐妹快走。然后,那观门便“砰”地一声关上了。

    可怜地宋玉阳还是个小姑娘。今天的事儿太突然了,而且又不怪她。她不由得又是委屈又是担心,这被赶了出来,可往哪里去呢?

    宋华阳搂住妹妹,两人稍稍离开了拢翠观的角门,便抱在一起哭了起来,这里是个偏僻的小巷子,等闲的没有人路过,于是她们姐妹便放开悲怀。把这几个月来的委屈与伤心,一并倾泄了出来。

    她们正哭着呢。却见那边一个男子绕着走了过来,姐姐宋华阳拉了拉宋玉阳的胳膊,示意别哭了,然后姐妹俩瞪着眼睛看着那人。等他走近了,那人试试探探地问道:“你们是宋家小姐吧?我是陈府里的下人,我叫小过。羽爷临走时嘱咐我一定要多多照顾你们,你们今儿这是怎么了?怎么莫名其妙被赶出来了?”

    宋华阳宋玉阳听见说是陈羽派了人特意照顾她们的,当下不由得心里燃起一点儿希望。是啊,现在还有一个陈羽有望收留自己姐妹俩,而且,老总管不是正在他家里做管家呢嘛,想必收容自己做个丫鬟该不是难事吧?好歹不至于沦落街头呀。

    宋玉阳年小,见小过问,又觉得是陈羽的人,便想要把刚才地委屈给说出来,只是她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被姐姐宋华阳打断了,只听她说道:“还有什么好说的,分明就是那个玉央大士嫌怠我们姐妹了,生了个法子要赶我们出来。不过我奇怪地是,前些日子一直很好,就是从这两天,突然冷下了脸来,也不知为了哪般,当初我们可是给了一大笔银子的,足够我们在观里吃住几年不成问题,可是她却把我们赶了出来,这叫我们往哪里投靠人去!赶我们出来便赶吧,却把两个丫鬟留下,这是哪门子道理!”

    小过不过还是个孩子,见面前两个那么漂亮地女孩儿哭得眼睛通红,梨花带雨的,便不由得心疼,当下说道:“要么,你们去投靠羽爷?他可是多次叮嘱我多多照顾你们呢,你们去他府上先待一段时间,让羽爷跟玉央大士说说,兴许就没事儿了,到时候你们还回来就是。”

    宋华阳心里知道,既然被赶了出来,哪里还有回去的可能,即便是有人说话,自己姐妹回去了也得不了好脸子,倒不如不回去。她又想,反正自己一直便是想着让陈羽帮自己报仇,不如便让这个小子带了自己姐妹去陈府,只要让那羽爷愿意收留下自己姐妹,那么自己便有信心能勾住她,哪怕舍了这身子,也要为爹爹报仇,让那胡大海不得好死才是。

    当下宋华阳便显得愈发可怜地对小过说道:“这位大哥想必是知道羽爷的住处了,能否烦请您带我们去他府上?那里还有我们家原来的一个老总管在羽爷府上现管着事儿,定会收留我们的,你带我们去,到了地方我让老总管赏你,如何?”

    小过闻言道:“谁图那两个赏钱去了,只要是羽爷吩咐过了的,就是贴钱,我也得把你们照顾到了。你们被赶出来我没办法,但是送你们去陈府,那可是没问题的,两位小姐,跟我来吧!”

    *********************************************************************

    “你确定她们今天会被赶出来?”胡大海老张茶楼地二楼雅座,看着下面的那个小巷子出口向身边地人问道。

    “确定!爷放心吧,那玉央大士收了咱们六百两银子,答应的可爽利着呢,说就是今天,无论生什么法子都要把她们赶出来。”

    胡大海点了点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那爷我便在这里等着,看那两个小娘子到底什么时候出来!”

    他身边那人谄笑道:“爷,其实您没必要亲自在这儿等着,有小的们在就行了,不就是两个小娘子嘛,还能跑得了她们?伍子带人在那巷子口守着呢,另一边还有小九带

    人,您就放心吧,万无一失!就不信那么多人还能让了!”

    胡大海闻言瞥了他一眼,斥道:“你知道个屁!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爷是怕出邪岔子,谁知道到时候你们这帮蠢才能给我办成什么样儿,上次不是好好的都要到手了,又给弄没了吗?”

    这话戳到了那人痛处,他只答应了一声便不敢说话了。其实那人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不过,他只说对了一半儿。

    胡大海又等了一会子,见还没有人从巷子里出来,只是进去了一个个子不高的小子,便闭上眼睛养神,自有那乖巧的茶博士来,帮着换了一壶刚沏出来的滚滚的热茶。

    又过了不一会儿,只听得身边人叫了一声,“爷,出来了,不过,是三个人。”胡大海猛地睁开了眼睛,一边站起来一边往下面看去。

    在这里,下面的很长一段巷子的一举一动都能尽收眼底。胡大海看了两眼,便笑着坐了下去,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美滋滋的准备看这两个如花似玉的小娘子是如何进入自己手中的。

    对于猎人来说,最有意义的当然是猎物,但是看那猎物垂死前的挣扎,也未尝不是一种另类的快乐。

    **********************************************************************

    宋华阳姐妹俩随着小过走到巷子口。一边走小过还一边劝说着这姐妹俩,“不用担心,羽爷那是什么人?想当初那是整个府里都知道地,最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每年府里发下衣裳来,他都是送给了我们这些拿不到好衣裳的,他自己就两身衣裳,一身新的一身旧的。新的是跟着二爷出门子的时候穿,旧的就在家里穿,为人最是慷慨大方,别说就你们姐妹俩了,就是再有上几个,你们落了难了。他还有个看着你们流落街头地道理?更何况你们原本就认识,羽爷还一直那么关照你们,三番五次的叮嘱,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们呢。放心就是,到了那里避两天,仍旧还回来,或者干脆在那里做活儿也好。我可是听说了,羽爷的府上待下人是极宽厚的,可惜我是连着身子都卖到了这边府里,要不然……”

    听着小过的唠叨。姐妹俩心里舒服了点儿,也安定了一点儿。不过,很快她们又惊慌无措起来。因为。巷子口站着几个彪形大汉,正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看着自己姐妹俩。

    正回头跟姐妹俩说地津津有味的小过从她们眼中看出了不对,便忙转过身来,看到前面十几步远巷子口慢慢靠过来的几个汉子,他顿时变了脸色,双手下意识地张开护住身后的两个女子,眼睛紧紧地盯住他们。

    那些人也不走快,一步一步仿佛是踏着节奏走过来。很慢。但是他们的每一步都能让巷子里这三个人的心脏猛地跳一下子,小过脸色惨白。嘴唇不停地抿着,身子也慢慢地打起了哆嗦。宋华阳姐妹紧紧地抱在一起,就缩在小过这个男子汉的身后,这一刻,她们甚至都忘了转身往后跑,也或许是她们都明白,即便是跑,也肯定跑不过这几个人的。

    这是她们姐妹第二次遇到这种事了,第一次是她们第一次离开家的时候,这一次是被逐出拢翠观的时候,每一次都是在她们最伤心最脆弱地时候,而且,这几个人看起来和上次那几个人差不多,都是满脸横肉,膀阔腰圆,一身戾气,一看就知道定是凶猛残暴之辈。

    小过哪里见识过这种阵仗,他觉得自己身上的一点儿英雄气正在悄悄溜走,自己甚至忍不住想要转身溜走,但是一想到背后有两个羽爷托付给自己地女子,他便挪不动脚步。幸好,一想到羽爷,他的心里又安定下不少。按照他地想法,这几个人肯定是来劫人的,不然不会把时间掐的那么准,肯定是有人在观门口盯着呢,这还指不定有内奸呢。

    于是,小过想,他们恐怕是只知道宋家两位小姐被赶出来了,不知道自己是谁呢。自己是谁?虽说只不过是一个人被人瞧不起的下等奴才,但是自己好歹也是陈府的奴才!陈府呀,内阁首辅陈大人家的奴才!在这天子脚下,这帮人能不顾忌自己的身份?不顾忌自己身后的陈府?他们敢对自己下手吗?

    当下小过大喊一声,“别过来!”又说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你们知不知道,我是内阁首辅陈大人家地人,这两位小姐乃是我们家二爷房里的丫鬟,你们别乱来,被二爷知道了,脑袋给你砍下来!别过来,别过来!”

    不知道怎么地,宋华阳突然想起那天自己姐妹俩被陈羽给救下来地事儿了。今天他是不可能再出现了,而这些人,怎么看怎么像和上次那些人是一伙的,难道说,他们贼心不死,竟然打听出来自己去了拢翠观,然后又使了办法才让玉央大士把自己姐妹赶出来,然后,他们就一直等在这里,等自己出来吗?

    一想到将要落到一帮处心积虑想要得到自己姐妹的人手里,宋华阳就不寒而栗。一旦落到他们手里,自己姐妹俩还不知道将要遇到什么事儿呢。难道,不,不是难道,很有可能就是那人早就盯住了自己姐妹俩,看来,生得比别人漂亮也未必是福啊。

    那么,眼前该怎么办呢?转身跑是不行的,自己不可能跑过他们,而面前这个看上去比自己姐妹强壮不了多少的小子,恐怕根本连他们一个人都打不过。这里,这是一个小巷子,不会有巡城的兵马司差官们来,即便来了,没有陈羽在,自己姐妹们也求不到帮助。

    可是陈羽不在呀,也不可能会那么巧出现。那么,这一次会是谁来拯救自己姐妹俩呢?会有来人吗?

    她抬起头,小过正好咬了咬牙,然后“啊”地大叫着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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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花时录 章九九英雄救美与窃玉偷香作者:英年早肥

再加一拳,小过抽搐了一下,昏倒了过去。对于这i的人来说,小过这种十五六岁还没成人的小孩,又是个体质弱的,自然是当根草一样轻轻的拨开就是了。

    宋华阳紧紧地搂着妹妹,两个人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往后退,一步一步地退,但是她们退的远远没有那几个人过来的快。眼看一条粗壮的手臂冲自己伸过来了,宋华阳好像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命运似的,闭上了眼睛。

    但是妹妹宋玉阳却不知是出于害怕,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啊……”地大叫了起来,声音高亢而尖锐。

    “停!”马车里的少年突然命令停下来,然后掀开小窗上的帘子往外看,问自己的下人道:“你们听没听见一个小娘子在叫唤?”

    这一对人马正走在离那小巷子不远的地方,这么大的声音怎么会听不见,当下便有人说:“回侯爷,小的们听见了。”

    原来这人竟是曾经被陈羽和孙筑痛打过一顿的小侯爷米阳,他被罚在家一月面壁思过不许出门,好不容易出来了,又赶上陈羽最风光的时候,把他气得什么似的,却也没个发泄处,因为郁巧巧已经被他赎回去了,正好他听说长安西门和南门那里聚集了很多流民,都是偕老带小的,有女孩都被他们那饿急眼了的爹娘给卖了,里面倒也有不少薄有姿色地。

    米阳一想。这是个好事儿啊,指不定就买到个漂亮的,不比郁巧巧差的呢,于是他这几天便带了人南城西城的转悠,也别说,倒还真是买了几个颇有姿色的女孩儿回家,回到家略一梳洗打扮,便都有了七八分容貌。这米阳的心气儿就平复了些。

    今日里他也是出去买人去了,不过显见的,不止是他在买,很多有钱人,包括那些权贵们,都在赶着便宜给自己家添几个丫鬟使用。因此今天去了很失望,没看见个漂亮的,想来是已经被挑地差不多了。因此小侯爷只粗粗的看了几个便没心思了,这便还不到半晌午呢就回来了。当下他心里正有些不爽呢,可巧走到这里,便遇见了有小娘子的呼救声。他心想这是个好机会呀,能被人拦下的小娘子,那能难看的了吗?何况要真是落难的女子,自己还落得个英雄救美,传出去也是一桩好名声。如此岂不美哉?

    当下这小侯爷米阳急忙起身撩开帘子也不等人搬小凳,便蹭地一下跳下了车。左右地一看,那些行路的人虽然也都好奇地往那巷子口看。却没有人敢过去看看究竟。更有甚者,听见有女子的呼救声竟然脚底下又加了力道,走的更快了。

    米阳心里油然的生出一种自豪感,心道你们不敢管正好,这长安城里,还有本侯爷不敢管的事儿吗?他马上传令道:“去前面那小巷子看看,看看是什么事儿!”

    这时那巷子里已经没有一点儿动静了,很快。米阳亲眼见着一辆马车从自己身边过去,然后便停在了巷子出口处。正正的把个巷子堵死了,外面人根本看不见里面干什么呢。

    过了一会儿,他就见自己的人正在巷子口和几个彪形大汉推搡间,那辆马车已经走了,米阳惯来是在街面上混起来的,顿时便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他当即大喝一声,“去把那马车给爷拦下来,谁拦下来爷赏他一大锭银子!”

    下人们素来知道这位爷没个常脾气,指不定什么事儿不顺心了就恼了,又是打又是骂的,因此在他面前听差,都小心在意地紧,但凡是小侯爷说了,众人做的无不尽力,更何况是当下又有一大锭银子少说也得有个二十两地赏钱,大家便越发卖力了,纷纷跑着去追那辆马车。

    要说米阳手下这批人,都是来到长安之后招的些地痞流氓,当然也有从老家带来地嫡系,这些人要说上阵杀敌不行,但是要论到街头缠斗,还真未必输给任何人,就是那天输在了陈羽和孙筑的手下,也不过是因为事出突然,而孙筑武功太高,陈羽打架又太不要命罢了。当下正在巷子口的那几个人一见少爷急了,便一齐动了手。长安城里打架,除了那一次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就输给了陈羽,他们怕过谁呀?

    那马车看起来已经是尽力的想跑快一些了,但是当时是在大街上,到处是来往的行人,它就是想跑快,也快不起来,因此那马车跑出去没多远,就被米阳的人给拦下了,这帮人也不上去打,只是团团地围了起来,还有人干脆把使车的人拉下来,伸手带住了马龙头,这马车顿时便动不了了。

    且说胡大海在楼上看见这一幕,不由得暗骂一声“笨蛋”,然后便要起身下楼,他已经看出来了,自己的人现在占了下风,自己要是不出去,指不定这一次又得被人抢走,自己又落一场空不说,还没得成全了别人地英雄救美。

    只是,胡大海才刚站起来,他身边那人已经一伸手拉住了他,胡大海将眼一瞪,便要发怒甩开他,却听那人犹自看着窗外说道:“您别去了爷,我认出来了,那个,小赵,就是那个穿青衣,带着家丁帽的那个,我认识,他原来是街面上一个不入流地小混混,专靠骗吃骗喝过生活,可是前些日子听说已经出落得不凡了,据说是投靠到了小侯爷米阳的门下,而您看那个锦衣公子,只怕就是米阳米小侯爷了。”

    他转过身来看着胡大海,说道:“爷,这个人,咱们惹不起呀!”

    胡大海听着他的话已经看向了窗外,只见那年轻的公子一举手一投足都是趾高气昂的,果然带着一股子横行霸道的气势。看了一会儿,他转过头来问道:“你确定?”

    那人不敢随意回话,又探过头去仔细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回过头来对胡大海说道:“爷,我确定,那个一定是小赵,虽然现在吃的也是油光水滑穿的人模狗样的了,但是那个样子没变,肯定是他。您想,小侯爷府上的年轻少爷,不就是只有一个小侯爷嘛!那您看那个年轻公子,他不是小侯爷还能是谁?”

    胡大海闻言愣愣地看着窗外,那很可能是米小侯爷的年轻公子正往马车走过去,胡大海恨得一拳砸在桌子上,顿时震落了一只茶碗,那茶碗落到地上“啪啦”一下子碎裂开来,撒了一桌子一地的上好金井花茶水,胡大海身边那人吓了一跳,他再看那桌子时,竟见那上面赫然是一个深深的拳窝。

    且说米小侯爷并不知道楼上正有人在猜测着自己的身份,他已经笃定车里肯定有个美貌的小娘子,也铁了心要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因此他对于自己的手下只拦住马车而不动手感到很高兴,这就是给自己主子留了空间了,这就叫识趣呀,看来自己这些日子里的调教没有白费,原来的这些街头小混混,稍加调理也能成材嘛。

    米阳

    以为最有气势的步子走过去,见那使车的已经被扯翻很是狼狈,便将那眼斜着看过去,问道:“车里是什么?”

    那使车人就在胡大海手下也只是个使车的,根本没有跟着做过什么事儿,当下他如何敢轻易回答,就是回答,也该由今天负责这件事的郑爷回答呀。这本是个没经过什么大场面的人,当下见米阳气势煊赫,一群人将自己围在了中间,便不由得吓得了不得,因此他听了米阳的问话,马上把眼睛往四周看,找今天负责这件事的郑爷。

    米阳一看他的目光,顿时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要说他对朝政的判断分析虽然是外行的人,任那些清客们怎么分析,他都搞不太明白,但是要说街面上这点子事儿,还真是瞒不过他,他打小就是干这个的。当下米阳便猜着,这使车的肯定只是一个被使唤的下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他看,定是在找自己的主子呢。当下米阳的目光便也顺着他的目光往四周看。

    这时有一个身着锦衣的汉子用手分开围观的众人,向前走了出来,米阳还有他手下那些人马上把目光都投到了他身上,只见那个人走到米阳对面,隔了几步远便一抱拳,笑道:“这位老弟,在下郑信,乃是……”

    “滚你娘的!你他妈什么东西,也敢跟本侯爷称兄弟!”米阳没等人家把话说完。便不耐烦地把他打断了,那人地脸一下子变得酱紫,呼吸也急促起来,但是听到后面那句本侯爷,他却马上目射精光,紧紧地盯着米阳看,然后好像是要求证似的,往米阳四周看了看。很显然,他也从米阳的这些下人中间,发现了自己认识的人,因为他刚才因为怒气提上来的气势,一下子全没了。

    要说这人也够作难的,胡大海交代了。这件事已经是千筹万划,要是还办不成,那就自己做个了断得了,但是现在,面前的是长安城里除了陈羽之外,最嚣张的人哪,甚至,他比陈羽要跋扈多了,他是米小侯爷呀。这郑信想,即便是胡爷自己现在站在这里。只怕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吧?

    胡大海能把郑信派过来办这件事,显然这郑信也不是一般人物。只在四下里打量地功夫,这位郑信就做出了决断。只见他对米阳的话好像没有丝毫怒气似的。那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诚挚,只听他说道:“原来是侯爷当面,小的无礼,小的无礼了,请侯爷莫怪。刚才是小地派人在这里办一件事,不想惊扰了侯爷,小的万死,万死!回去之后。小的定然禀报我们家爷,然后。定有孝敬送到贵府。眼下,还请侯爷网开一面,放小的一马。”

    米阳听他这话倒也诚恳,只是后面搬出了一个人来,却让他心里不痛快了,这长安城里也敢跟本侯爷抬面子,你算什么玩意儿?当下他不由得说道:“胡大海?胡大海是他妈什么东西?也敢拿来本侯爷面前提名道姓的?”

    那郑信闻言不由得一滞,却又马上做出笑脸来。只是他刚要说话,却听米阳说道:“行了,放你们一马,带上你的人,滚吧!但是这马车得给本侯爷留下!”

    那郑信闻言心里不由得万分作难,按理说,当然不能把马车留给他,那里面有胡爷一定要的人哪,这人交不回去,自己还不知道要面临什么处置呢。但是要说人面儿,你那里抬出人来,人家根本看不眼里,要送礼,人家直接挡回来了。要想把马车带走,把马车里的人带走,就只有硬来了。

    可是凭自己,凭着胡爷的那一点儿势力,怎么跟人家抗?人家是侯爷呀!而且是当今米贵妃的弟弟,乃是当今长安城里横着走地主儿,即便是胡爷就在当面,只怕也不敢轻易招惹。听说胡爷倒是和那陈羽陈爷的关系走地很近,但是,一旦和米小侯爷正面冲突起来,自己敢笃定胡大海会替自己出头吗?胡大海敢笃定陈爷会替他出头吗?很显然,都不能够。

    因此郑信心里很快便下了决定,即便是不能把人带回去,自己也已经有话可以交代了,是小侯爷抢人,自己也不敢硬来,所以,胡爷倒不至于真的拿自己怎么样。于是,他看上去好像是只稍微地愣了一下,便马上笑道:“这马车侯爷您喜欢?那可太好了,那就当是小的献给您的好了,请侯爷笑纳!小的马上带人走!”

    说完他一招手,几个围在车子周围的人包括那使车的都迅速走了出来,到了他身后,而几个从巷子口追过来,被堵在那边的人也得以走过来,聚拢在一起。

    郑信一看人都过来了,便冲米阳一躬身道:“这车子就归侯爷了,小的告退!”

    说完他正转身要走,却听米阳突然开口道:“站住!”

    郑信闻言吃了一惊,心想难道自己哪里做地不对,惹恼了这位侯爷不成?他心里敲着鼓转过身来,却见那小侯爷脸上挂着笑,瞥了他一眼道:“我看你这人倒知趣,算是个有眼色的,你叫什么?”

    郑信闻言惊疑方去,惊喜又来,忙陪着笑答道:“回侯爷,小地郑信,姓郑那个郑,写信的信。”

    米阳闻言点头,看了看他却没说什么,然后摆手道:“好了,你走吧。”

    郑信闻言呆了一下,却马上点头道:“是,侯爷,小的告退。”

    郑信带着人走了,马车留在了这里,米阳走上前去,喝命道:“掀开帘子!”有手下上前把帘子掀开了,不独米阳,他的很多手下也都偷偷的往里面看。

    米阳只看了一眼便惊呆了,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摸着下巴喃喃自语道:“好标致的一对小丫头啊,他娘的!”

    很多下人有偷看见的,也吃了一惊,这两个女孩看上去只十五六岁大小,却已是生得天香国色,要是再过两年,只怕就称倾国倾城也不为过了。而且,这两个人长得很是相像,显见的是姐妹俩,这可是极品的两个人儿了,众人皆忍不住心道:看来连老天都帮着侯爷呀,今儿出去没买到人,谁成想这里捡了两个,却比以往的每个都好,看来跟着侯爷混是跟对了,这样老天爷都帮着的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过了一会儿,大家看那小侯爷,竟然还是那个样儿看着里面昏迷了的姐妹俩,口中不住地骂着,“他娘的!这个,他娘的!”

    有个人斗胆碰了碰米阳的胳膊,一下子把他惊醒了,那下人忙说道:“爷,咱们这还是在街上呢!”

    米阳四下里一看,可不是,有不少人偷偷的往这边看呢,吃了米阳一眼,大家都躲闪着,可还是架不住人多啊,米阳顿时觉得自己吃亏了,竟然把自己的一对小美人儿让这帮混蛋白白的看了去,当下他忙下令道:“快把帘子放下!”

    然后他转过身,对着手下吩咐了起来,“把这马车

    去,要慢慢的走,不要惊吓了里面的人。另外,马i才那拨人,爷要知道他们是干什么的。去吧!”

    “爷……”有人开口想说什么,却被米阳“嗯?!”的一声给吓回去了,那人忙低下了头什么都没敢说,事实上他想说,是不是先进去看看马车里两个女孩是死是活呀,但是小侯爷虎威难犯,他还是没敢开口。

    ********************************************************************************

    有钱人家家里面放被子,一般都是熏了防虫防潮的香料之后才叠好了放到床里面,这样一来被子即便是很久不用,也还是好好的。而且有那么一股子香,还能让整个床上都显得香喷喷的。另外,这种香是那种闻起来很清新的香气,所以不至于让人闻久了憋闷,只不过,这香料倒是贵的紧,不是等闲人家能用得起的。

    拢翠观是陈府的私产,所以家里经常有人到这里静养或者来做一场法事,于是这里便专门有房子是供陈府的主子们住的,这些房子里的陈设使用一律按照府上的规矩来,所以,这里看起来倒更像是陈府的一个小宅。

    虽说是小宅,但是毕竟还是不怎么经常住人。因此这里地陈设使用包括被子,都是经常要有人来整理一番的,而陈羽躲在它后面的那一摞被子,显然就是刚熏过香没几天。只是,陈羽躲在它后面却是没怎么有福气欣赏这香气。

    刚开始时是担心,使得他顾不上闻这被子到底有什么味道,后来则是外面不到三尺处躺着人呢,他根本就不敢大口喘气。更是不会注意到这股子香气。不过,在刻意的放缓了呼吸的节奏之后,倒是有一股妇人身上特有的香气从被子上飘了过来。

    要说陈羽这鼻子还真是邪气,其他的香气可以跟闻不到似的不往心里去,但是这女人地香气,却是稍微闻到一点儿就来了精神。

    随着二少奶奶翻来覆去难以安枕。这香气便显得越发浓烈,陈羽在里面一个姿势不敢动,身上有些僵硬发酸,幸好还能闻到这股子香气,略略的让他的心里舒服了些。现在他只盼着,这位二少奶奶赶紧走吧,然后自己寻个机会也脱了身才是正经。至于和银屏儿的事儿,下次把她拉到自己家里去,看还有谁能来打断。像这样半路煞车,实在是让人憋闷的紧。忍不住都从心口窝往外冒火!

    陈羽正闭上眼睛默想着外面二少奶奶玉体横陈的模样,却乍闻外面传来一声轻轻地叹息。陈羽在被子里面不禁暗想,这二少奶奶到底是有什么心事呢?竟而会无事独卧的时候便叹气。就在陈羽一愣神的功夫。却听见二少奶奶张口唤人,马上进来两个丫鬟齐声说道:“奶奶有什么吩咐?”

    二少奶奶便问道:“我在家里常用那种安息香你们可带了没有?”一个丫鬟说刚好带了,二少奶奶便说道:“我这一阵子一阵子的心里烦乱,无论如何睡不着,可越是睡不着越觉得头疼,就给我点一支安息香吧,我睡一会儿。”

    那个丫鬟答应了一声,然后陈羽便听见打火捻子的声音。听脚步声,好像是一个丫鬟出去了然后又进来了。陈羽想可能是拿蜡烛去了,也或者是去取香了。

    过了一会儿,就听一个丫鬟说道:“奶奶,点好了,奴婢下去了!”

    二少奶奶道:“嗯,有了安息香就好了,我要睡一会儿,你们到前面去吧,就不要待在外屋了,待会儿前面法事完了来叫我便是。这也不知是怎么地越是睡不着这耳朵就听得越清楚,你们在外间小声说话儿都扰的我睡不着,你们去前面吧!”

    陈羽刚听到这话还吃了一惊,心想会不会二少奶奶已经听到自己的喘气声了,但是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要是听到自己的喘气声,知道了床上藏着有人,她还不得吓得马上招呼人进来抓贼嘛,又怎么会要什么帮助睡眠的安息香呢。

    两个丫鬟小心地答应了一声,然后,便听见一阵脚步响,好像是守在外面的婆子也跟着出去了。这时,陈羽已经闻到了那浓浓地安息香的香气。

    香气越来越浓郁,但是陈羽躲在被子里却不会犯困,这会子他脑子里可复杂着呢,一会儿满是绮念,翻转着千百种赤裸着地两个人楼抱在一起的画面,一会儿又在盘算着估计外面已经没人守着了,等二少奶奶睡着了,自己可要抓住机会赶紧脱身。

    过了不多大会儿,陈羽凝神细听,就听着外面二少奶奶地呼吸越来越安稳,越来越平静而悠长,显见的,快要睡着了,陈羽心想,还是等一会儿再出去,别万一她没有睡死,自己一动她醒了,到时岂不麻烦。

    又过了一会儿,那呼吸声已经完全像是一个睡熟了的人发出的了,陈羽这才小心翼翼地用手撑着床,慢慢的仰起头来,悄悄探出头来将眼睛往外一看,却不由得好一阵心动。

    二少奶奶本就是个俊美之极的人物,此时睡着了脸上呈现出一种异样的娇红,使得她本来就雍容华贵的脸蛋儿又多了一份柔媚,那鼻翼起伏间,呼吸声非常地沉静而平和,发髻压在枕头上,稍微有些凌乱,却刚刚好的掩去了她惯常保持地那一份严谨的神情,使她看上去更像是一个枕边人,而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

    屋里烧着炭火,所以并不冷,但是她还是紧紧地收拢了身上的被子,看上去好像是很冷似的。陈羽小心翼翼地用手摁着那一摞被子半坐起身子,看着她那诱人的睡姿,心里好一阵不平静。但是尽管心里动了几动,他还是把那一丝绮念压下去了,毕竟这可不是自己的老婆,也不是银屏儿,她对自己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自己要是敢动她,只要被她察觉,那可就是灭顶之灾了。这样的偷香窃玉风险太大,未免太不划算。

    陈羽小心地从被子里面出来,抱着自己的衣服轻轻地迈过二少奶奶,到了床边下来,小心地回头看看,她还睡得正香,便下了床。到外面穿好了衣服,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是穿着鞋下来的,上去之后有银屏儿帮着扑打干净了,但是现在下来床上肯定留下了自己的鞋印儿,于是他又踮着脚尖回到了里间。

    二少奶奶没有受到丝毫影响,睡得越来越香甜,这让陈羽稍稍放下了心,只是看着那几个鞋印儿,他不由得开始作难。这床上躺着人呢,不能扑打,一扑打必然会惊动二少奶奶,所以,只能轻轻的擦,而且,鞋印儿可还不好擦。不过,再难擦也得把它擦去,否则被那进来的丫鬟看见,可就成事儿了。

    陈羽跑到外间找了找,果不其然那外面有一个冲茶用

    ,掂起来揭开壶盖一看,还有些茶水,却已经凉了,了看,最后还是解下了自己系腰的汗巾子,拿那一头把壶里的茶水倒上去溺湿了,而且不敢让水滴到地上,怕传出声响。然后他把壶放回远处,这才又小心地回到里间,用那溺湿了的汗巾子轻轻地擦起了鞋印儿,至于擦完之后褥子上会湿一块儿,他却是顾不上了,随那些丫鬟们怎么猜二少奶奶去吧。

    好不容易擦的看不出来了,却又留下了几块湿痕,陈羽也顾不上将那汗巾子绞干了,便又重新系回腰上,这边要出去,只是,走到了门口,他有心里一动,再次折回身来,走到床前仔细地看着二少奶奶的花容月貌,顿时便觉得她此刻的安祥竟是比往日里那份威严还要动人的多,但是一想起这样动人的一个美人儿在人前竟是那样威严有气势的,却越发的让人心里蠢蠢欲动。(web用户请登陆……net,手机用户登陆et)

    虽然不敢动她,但是趁着她睡着了好歹占一点儿小便宜总可以吧?也可以稍稍的解一下以前一直被她训斥的气。陈羽将手慢慢地伸到她面前,琼鼻鹅脂就在不远处,甚至呼吸都已经打到了指尖上,陈羽本来已经平静下来的心竟而突然剧烈的跳动起来。

    指尖轻轻地抚摸到她的脸上,陈羽小心地注意着她的反应,她好像是感觉到脸上有什么东西,便不由得“嗯”了一下。那声音像是从鼻子发出来地,带着一丝睡梦的气息,煞是腻人,再配上她的小嘴咕哝了两下,竟让人感觉一种妖媚之极。

    陈羽咽了一口唾沫,手指轻轻地走了一下,便要抽回手来出去,但是就在这一瞬间。二少奶奶放在胸口的两只手却突然一下子一齐伸出来,那速度竟然比陈羽缩回去的手要快了无数倍,陈羽的手居然一下子就被她抓住了。

    当时吓得陈羽惊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便只有一个念头,这下子完了。

    “二爷,别走。贱妾一定好好服侍你,你要怎样便怎样还不成?”二少奶奶迅速地说出了这样一番话,虽然咬字有些不清,但是勉强还能听懂她说的是什么。

    陈羽听了她这话,稍稍的放下了心来,知道她还没醒,看样子是把自己当成二爷了,或者她干脆就是在做梦,只不过是自己那只手惹得她把梦境与现实联系起来了而已。不过,让惊魂甫定地陈羽纳罕不已的是。她那双小手的速度怎么会那么快。

    陈羽试了试想抽回那只手,但是二少奶奶的一双小手却好像是一下子生出了千斤的力气。觉察到陈羽想要把手抽走,她两只手猛地加力。竟而让准备不足的陈羽差点被带过去扑到她身上。

    “二爷,求求你,贱妾知道错了,以后一切都听你地,贱妾再也不敢跟你顶嘴了,你要怎样便随你怎样,贱妾只做一个听话的好妻子,好吗?贱妾只是求你。求你不要再一年都不到贱妾房里来一趟了,好吗?贱妾难熬啊!”

    陈羽听了这话不由得就想乐。心想原来这二少奶奶还真是一个深闺旷妇,但是他的手握在二少奶奶的两个滑腻的小手中,却又时刻提心吊胆,那种滋味可真是难熬的紧。

    陈羽真的是很后悔,他恨自己怎么就那么想摸一摸这二少奶奶,怎么就管不住自己心里那么点儿花花心思,结果闹到现在这样,大好的逃跑机会没了,自己的手还攥在她手里,想抽回来却又不敢使劲儿,生恐惊醒了她。

    他这里想着怎么才能把手抽出来,那边二少奶奶一边用两只手紧紧地握住陈羽那只手,一边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似的,一脸懊悔地颜色,只听她说道:“贱妾知道,自己太要强了,贱妾以后不压着你了好不好?贱妾什么都听你的,你想纳妾,贱妾帮你找那漂亮地女孩儿去,你也不必去平康里了,到时候在家里贱妾给你纳上几房妾,好不好?只求你不要不理贱妾了,贱妾现在才知道,离开了二爷,贱妾即便是手里有再大的权力再多地钱,却过的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陈羽哪里敢搭话,只好听她一个人在那里不住地说着,“贱妾想当面给你赔不是,可是又一直拉不下脸子来,二爷呀,贱妾现在给你赔不是行不行?你要女人,贱妾给你娶,你要钱花,贱妾攒的银子都给你,只要你不把钱给那个妖媚子,贱妾就都给你,可好不好?”

    陈羽一边留神听她说,一边小心地观察她的两只手的动作,只等她稍有松懈,便要抽出手来才是。只是,这二少奶奶却好像是越说越激动,两只小手便将自己握的越来越紧,陈羽不由得叫苦不迭。

    二少奶奶又说了几句,然后竟然在梦里就哭了起来,她一哭,神情顿时放松了许多,脸上的表情只剩下委屈和心酸,却没有了刚才地焦虑与懊悔,连带着两只手也握的不是那么紧了。

    陈羽瞅准机会,猛地把手往外一抽,就想往外走,谁成想二少奶奶地手明明放松了下来,但是稍微觉察出陈羽的手要抽开,却又马上抓紧了他。但是陈羽这一抽力量何其之大,其实她能轻易抓住的,顿时那手就脱离了她的两只小手。

    但是二少奶奶却也被陈羽的手一下子拉得坐了起来,然后,她突然一下子睁开了眼睛。陈羽刚做出一个想跑的动作,但是,这时二少奶奶已经看见他了,陈羽便知道,就算是跑,也已经晚了。于是,他干脆也扭过头去看着床上的二少奶奶。

    一男一女两个人在床上床下各自以奇怪的姿势或站或坐,互相注视着,竟然都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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